夜总会那些年

“好。”张义仁知道，柯总监又想盗用自己的创意了，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参与到这次品牌调整的工作中去，给自己积累工作经验和个人价值。而且，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柯总监告诉他的，年底的时候，推广部会调整成两个部门，到时候他会成为其中一个部门的负责人。
这样负责人的人选，肯定要从能力突出的个人中挑选，他如果表现的跟闫明亮和舒学方那样，怎么可能成为部门的负责人？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能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增强自己的竞争力，已经足够了。
张义仁这么想着，使出了自己浑身的解数，把他能够想到的问题全部讲了一遍，听得柯总监津津有味，两个人讨论了一个下午，直到有人提醒，才知道到了下班时间。
张义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收拾东西回去，柯总监再次打来了电话：“小张，刚才忘了跟你说了，你先别急着走，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饭。”
一起吃饭？为什么会定在今天一起吃饭？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张义仁有点想不明白，等到上了车，一起到了街边的那个大排档，才听到柯总监对他说道：“小张，你都来公司一个月了，也差不多算是稳定了，所以，今天大家就一起吃顿饭，好好交流交流。”
“好啊。”张义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柯总监他们请吃饭，还有这样的规矩。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如果一个新人刚进公司，大家就请客欢迎的话，要是没几天，这家伙辞职离开了，那该怎么办？请客岂不是白请了？
所以，一般的公司都会等到过一个月之后，再给新入职的成员接风洗尘，免得出现刚清完吃了饭就跑掉的情况。也许有的公司不是这样，但是在优雅，的确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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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会那些年 144、做领导的艺术
这个世界上所有骗人的招数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钓鱼。用一个饵来诱惑你，让你以为这个饵是真的可以吃到嘴的大餐，其实诱饵里面却藏着钩子，而且，忽悠你的人为了防止你对同样的饵失去兴趣，会不停的更换新的诱饵，抛出一个个诱人的利益，让你一步步滑向他设计得好的陷阱。
这就跟赌场出老千骗赌客一样，他不会让你一直输，他会让你输输赢赢，交叉着来，当你输的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就会让你小小的赢上一笔，让你产生自己能够翻本甚至发财的错觉，让赌客变成一个贪吃鱼饵的鱼，在钩子上越陷越深。
而且，一般来说，刚到赌场的新客，最开始赌钱都是赢的，有些人把这个归结为新人的运气旺，赌多了的人没了这种运气，那都是瞎扯，骗人的，那是赌场故意为之。赌场不给新来的客人点好处，怎么能让人痴迷上瘾？你去赌场次试手气，就输，还有几个人愿意玩？先让你赢几把，等你赌得上瘾了，再开始让你输，不知不觉，就让你把赢过去的钱全都吐出来，还要赔上自己腰包里的。
柯总监显然也是忽悠界的高手之一，深谙此道，他很清楚“想让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这种事情是很难做到的，想要让马儿在没有草的情况下拼命给你干活，就只能在马儿的前面挂一个他看得到却吃不着的草料，这样就能让马儿拼命地往前跑，如果对方厌倦了，你就要稍微让他尝一口甜头，或者，把这口草料给他，换个更大的草料挂前面。
其实对柯总监这个人，张义仁也说不清楚，也许很多时候他不是在故意骗张义仁，他也很可能是真心想给张义仁好处，但是到头来却无法兑现承诺，弄巧成拙。
如果从根源去寻找的话，也许是因为做品牌推广的人习惯了做远景规划，也许他是不由自主把自己脑子里规划的美好远景说了出来，但是后期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实现，最终也就成了他忽悠人的佐证。
如果柯总监并不是存心忽悠张义仁，而是真的有这样的计划，最后却没有成功，那只能说明他不会做领导，不会玩手腕。他的本事只是停留在嘴皮子上，而没有落到手上，这也给他日后办公室争斗失败埋下了伏笔。
做领导也是需要有艺术的，同样一件事儿，用不同的手法做出来，会给下属不一样的感觉。
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某个公司因为市场变动，效益变差，原本过节丰厚的福利也因为效益的变差，大幅度缩水。一个新上任的总监，想要给大家在中秋节争取到一些福利，已经过了分公司的层层审核，只差总公司最后临门一脚。这位总监大概是觉得这件事儿基本上已经定了，于是在某次跟一个关系还不错的下属聊天时，把这个事儿给漏了口风。
有福利拿，这种好事儿谁憋得住？于是这位下属出去之后，就兴奋的在办公室里说了，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中秋节会有很好的福利到手，对总监都是感恩戴德。谁知道到了最后，总公司那边老板没通过，只批了一小部分福利，于是，等到中秋节东西发下来，所有人都傻了眼，这跟之前的想象差别太多了，本来想着能拿到一颗钻石，到手变成了一个鸡蛋，可以想象这些员工心理的落差。
于是，大家开始对这位总监颇有微词，工作上也开始不配合，觉得他是在忽悠大家，但是天可怜见，他真的给大家争取了福利，只是最后没成功罢了。这个总监之后的工作就各种不顺利，下面的员工对他不满意，他的工作怎么又可能顺利得了？
没过几个月，这位总监就离职了，换了另外一个人做，这位做了总监之后，每天都是只谈工作，员工对他怕的不行。很快又到了春节，因为有了之前的先例，员工们都觉得年终福利又没戏了。
总监也只字不提年终福利的事情，只是说效益差，年终福利大家就不要想太多了。大家都死了心，准备两手空空过年。但是到了吃年会饭的前一天，总监突然让大家去后勤领福利，说给大家争取到了一些年终福利。
其实这些福利比中秋节的福利多不到哪里去，但是因为这些员工之前以为年终福利是没有的，突然多出来的惊喜，让大家觉得新总监虽然面冷，但是心热，不声不响的给大家争取到了福利，心里对这位总监十分感激。
于是，这位新总监用几乎与上一位等同价值的福利，给自己赢得了办公室里绝大多数人的支持。接下来的事情大家也可以想象，这位总监的工作开展起来自然十分容易，随着工作的开展，效益变好，福利也是越来越好，员工们越来越有劲儿，这位总监也因为业绩好而步步高升。
这就是做领导的艺术，一个简单地手法，就可以让你成为员工心目中的好领导，但是一旦玩不好，那就是死翘翘。
御下之道，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的简单。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和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这两个动作的内容一模一样，但是按照不同的先后次序用出来，一个会让你成为员工心目中的恩人，另外一个则会让你成为员工的仇人。
如果柯总监真的懂得御下之道，哪怕他去跟李小姐打个招呼，把张义仁转正的事儿给办了，不说多，哪怕多给张义仁争取一百块，然后再轻描淡写的通知张义仁：“转正的事儿我帮你向行政部申请了，已经转了，薪资我没办法帮你争取那么高，有公司的规定在，只能多帮你申请了加薪一百，正式期两千七一个月。”
这个薪资对张义仁的自身价值来说依然是不匹配的，公司出这个薪资还是很赚的，而且这对柯总监来说，也是很好争取到的，毕竟他跟李小姐有一腿，这种话还不是床上随口一说就过了的。
他只要做出这个动作，张义仁绝对会对他死心塌地，说什么都不会背叛他，但是他却只想着用虚无缥缈的远景来笼络人心，但是最后推广部分化成两个部门的事情根本就没影子，又哪里能多出一个经理级别的人物？难道推广部要一个总监，一个经理，然后两个小兵这样的构造？想一想也知道老板不可能同意，于是，张义仁在一次次希望中，最后变得失望无比。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张义仁得知到了过年的时候，推广部可能会分化成两个部门，自己成为经理，负责其中一个部门这个消息，立刻又变得兴奋无比，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薪资问题，而是自身能力和价值的证明，要是刚进公司不到半年，就能被提拔成经理，哪怕薪资低一点，他也愿意继续干下去，因为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在职场上走的更远，到了在优雅满一年的时候，如果他跳槽到下一家公司，就会成为经理级别的人物，薪资也会更高。
张义仁不再想着马上辞职去卖盒饭的事情了，其实在内心深处，他也不是很情愿去卖盒饭，他觉得自己上了那么多年的大学，到头来却跑去做卖盒饭这样的生意，有点太不值当了，他要做像广告公司那三位大师那样的人物，跑来优雅做了不到一个星期时间的方案策划，就赚了一百多万。
下午下班回去，陈刚再次找到了他，两个人一起吃了拉面，今天的销售额比昨天更高，净赚了两千五，张义仁的分红也拿到了伍佰元。
“兄弟，这样天天都让你跑过来实在是太麻烦了，你还要忙着去买菜什么的，不行我们就每个周末聚一次，一个星期算一次账，你看怎么样？”张义仁提议道。
“好，那就一个星期结一次。”陈刚也觉得这样天天跑太麻烦了。
“对了，那边没出什么事儿吧？老板有没有提高抽成？或者有没有什么人也上门卖盒饭抢生意？”今天早上听了姜丽的论断，张义仁也有点担心卖盒饭的生意很快会出现竞争对手，于是一脸担心的询问道。
“没有，生意挺好的，就是我一个人两边跑，太累了。我说兄弟，你赶紧辞职来帮我吧，别去做那份一个月才一千多的工作了，你来帮忙卖饭，咱们五五分，一天的钱都抵上你一个月的工资了，何必呢！”
“先不急，我就算辞职也要走程序吧，我在公司干了那么久，不能工资不要就直接跑了，你说是不是？”张义仁只好以这个为借口，暂时拖延一下。
“你这个月干了还不到一个月，就算结清也没多少钱，要不那点钱我给你得了。你就赶紧过来帮我吧。这是咱们兄弟一起发财的好机会。”陈刚一脸急切的说道。
“那不一样，就算钱再少，那也是我应得的，就几天时间而已，你再坚持几天。”张义仁只好往后拖。
“那你快点，这门路是你帮着想出来的，我要合作也是跟你合作，这钱兄弟一起赚，不能让别人赚走了。”陈刚看着张义仁，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知道。”张义仁的心里有种暖融融的感觉，他在东莞漂的这几个月，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了姜丽和陈刚，一个是他爱着的女人，一个是他可以绝对信任最新222。0㎡的兄弟。
回去躺在床上，张义仁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又开始纠结自己要不要辞职的事情。从收入的角度考虑，肯定是辞职去卖盒饭最好，一天的收入就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可是柯总监说了，到年底就要把自己提拔到经理的职位，自己要是辞了职，那可就太不值得了。因为卖盒饭这种事儿，都是短期收益，难道自己还能卖一辈子盒饭不成？要是能在职场上做到经理和总监的位置，怎么不比卖盒饭强？
在无比的纠结之中，张义仁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一直处于一种纠结复杂的情绪之中，一边是职场发展，一边是快速收益，这两个各有各的好处，但是又各有各的不利之处，这让张义仁无法抉择，他向姜丽征询意见，姜丽让他先等等，等到盒饭生意稳定了，没有问题了之后，到那时再做决定。
转眼到了周六，张义仁把这几天写出的推广方案又重新过了一遍，开始在网上学习那些营销界的经典成功案例，学习别人对市场的分析和把控。
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陈刚打来的电话，他以为陈刚是要给他报喜，说今天的销量情况，因为周六是智通那边招聘会最火爆的一天，求职公寓的客流量也会最大，他跟陈刚分析过，周六周日吃盒饭的人会最多。
事实上，他也在纪录陈刚每天报给他的盒饭销量，这不是说不信任陈刚，而是在做市场销量的数据分析，包括天气这些因素也被他加入了分析表之中，他想试验一下自己在大学时学到的知识，顺便给陈刚的盒饭事业提供一些数据支持，尽量把盒饭的浪费率降到最低。
“今天中午卖了多少钱？肯定累坏了吧？”张义仁接通电话，就直接开口说道。
“兄弟，你快来帮帮我，出事儿了。”陈刚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张义仁顿时吓了一跳，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他没想到姜丽的话真的应验了，这还没到一个星期呢，这个生意就出了问题。他了解陈刚的性格，一个大男人这样带着哭腔说话，肯定是出了大事儿，肯定不会是有人上门抢生意那么简单。
“我现在在派出所，你赶紧给丽姐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托关系把我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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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会那些年 135、所有人都是为了利益
张义仁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可行，他在求职公寓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知道求职者的心态，绝大部分人都是能省就省，吃饭都是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找到工作，能少花费一点，就少花费一点。要是花销不够，有些求职者就会啃馒头就咸菜，他就曾经干过这种事儿。
如果针对这些求职者提供物美价廉的快餐，他们一定会十分欢迎的，而且也免去了他们出门找饭馆的麻烦劲儿。张义仁很了解求职者的心理，不知道是不是去智通人才市场找工作的时候挤怕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要是遇到快餐店很挤，他就宁可去吃包子，也不愿挤进去打饭。
后来张义仁才明白过来，这是一种潜藏在心底的失败者的自卑心理，只是当时他并没有觉察。其实很多找工作却一直找不到的求职者，也有这种自卑的心理现象存在：不爱跟人主动说话，不爱去陌生人多的地方。
张义仁仔细的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之后，觉得这件事绝对可行，他跟陈刚甚至连店面都不需要，只需要买几个大一点的锅，把陈刚租住的那件出租屋的厨房设施稍作改动，就可以开始做盒饭卖钱了。这样一来，需要花钱的地方，就只有购买厨具和自行车这样的运输工具，这个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生意做起来的话，他们的生意基本上就是卖多少赚多少，因为盒饭饭菜的成本真的很低，最占分量的是米饭，相对比较贵的肉类和蛋类少放，多弄价格低的土豆和时节青菜，一份盒饭的成本绝对能控制在两元钱以下，甚至可以更低。一份盒饭卖到五块多的话，他们一份盒饭最少要赚三块多。
张义仁仔细想过之后，从办公室出来，到偏僻的角落里给陈刚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跟对方讲了一遍。陈刚在电话那头兴奋的大叫道：“我靠，兄弟，真有你的，这生意绝对做的起来。”
“你先别那么兴奋，咱们做这个生意，还要跟求职公寓那边的老板谈谈，毕竟求职公寓是人家搞的，咱们用人家的客源，肯定要经过对方的同意才行。”张义仁说道。
“这没问题，我这就找他说去，之前咱们跟他一起玩那么好，就是用他的客源做一下生意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咱们的饭菜做的好一点，味道好吃点，也算是给他的求职公寓提供一项特色服务，他没有理由不答应的。”陈刚信心满满的说道。
“行，那你试试吧。”张义仁言不由衷的说道。
如果换做一个星期之前，他也会跟陈刚的想法一模一样，因为当时陈刚和他，跟求职公寓的老板混得的确挺熟的，他们俩穷，老板当时也穷，两个没找到工作的穷光蛋跟一个没有客源的求职公寓老板，一起啃馒头就咸菜。三个人穷到吃一包榨菜，可以想象当时他们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他们三个可以说是同患难过的。
不过，人在一起同患难可以，共富贵就太难了。他们三个都只是萍水相逢而已，陈刚这人的人品还不错，但是求职公寓的老板那个人，让张义仁有些看不太透，如果他真的拿自己当朋友，当时也不会把自己从公寓里赶出来。之前他没有听朱飞讲那么多社会黑暗的时候，觉得求职公寓的老板当时也是没办法，可是现在想来，人家真的没有拿他当朋友。
陈刚觉得他自己去跟求职公寓的老板说在求职公寓内部卖盒饭的事儿，张义仁觉得恐怕不会那么顺利，因为说白了，这些客源是人家的资源，凭什么白白让你用？就因为大家一起吃过咸菜？
经过朱飞的讲述，张义仁终于算是开窍了一点，他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血脉亲情之外，绝大部分陌生人之间都是靠利益来维系的，特别是在职场上，没有利益的存在，谁会对你真心好？一个部门之间的同事关系也许会很铁，但是那里面隐藏着的也是利益，因为你们的利益跟整个部门是息息相关的，不抱团不行。
求职公寓的老板跟陈刚和自己的交情，也就是那么五毛钱的咸菜，想要让他放出这一大一块利益出来，恐怕不大可能。陈刚这次去谈，对方肯定会以一种很为难的借口拒绝他，或者，提出利益上的分配。
“等会儿你就下班了，要不我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去找他？”陈刚建议道。
“你还是先过去问问吧，我这边公司还有点事儿，可能回去的要比较晚，再说了，等我回去的时候，老板正是最忙的时候，人家要收钱，到时候你还怎么跟他谈事情？”张义仁不想过去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就扯了个理由。
他这个理由也的确很有说服力，因为老板每次收房费，都是晚上七八点左右，这个时候大家都要回来休息，谁不交钱，晚上就不能睡求职公寓的床铺，合情合理。
“行，我去找他说说，你等我的好消息。”
放下电话，张义仁摇了摇头，他觉得陈刚这次去说，最可能得到的结果，就是求职公寓的老板会插一腿进来，分走一部分的利益：利益均沾是商场上和职场上最常见的模式，要是对方想不到这个，他也不用开求职公寓了。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张义仁收拾了东西之后，跟朱飞打了个招呼，直接坐上20路公交车回去了。他知道今天晚上姜丽很可能去酒店开工了，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期盼，期盼回去之后可以见到姜丽，和她一起吃晚饭。
一路上挤公交车不用细表，相信每个在城市里挤公交上下班的人都了解这种事情的痛苦。
等到他从公交车上下来，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了自己手机的电话铃，是陈刚打来的。
张义仁接通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了陈刚怒气冲冲的声音：“我操！气死我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王八蛋，白眼狼。”
不用开口问，张义仁就知道陈刚跟求职公寓老板的谈判并不顺利，肯定是对方向陈刚提出了利益分割的问题，陈刚才会气成这样。
“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张义仁开口安慰道。
“我操！你不知道这家伙有多无耻，他都混成月入六七万的有钱人了，还想着从咱们的盒饭生意里面咬一口肥肉下来，我真是看错他了，我想着大家都是穷日子过来的，在一起吃过咸菜，没想到他一点旧情都不念。”陈刚怒气冲冲的骂道。
“你别生气了，他跟你说的价格，是要多少？”张义仁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他并没有觉得多么的惊讶。其实如果在商言商的话，人家要求利益均沾也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毕竟最主要的客源环节是人家提供的，陈刚跟自己只能提供盒饭这种没有不可替代性的产品，被人家分走利益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因为人家如果不答应你一起合作做生意，随便再找个供应盒饭的，照样可以赚钱，但是对陈刚和自己来说，如果人家不让他们做，他们就只能去街头摆摊卖盒饭。求职公寓老板手里攥着的客源，才是这个生意中起决定性意义的环节。
“这个王八蛋，张口就要每盒盒饭一块钱，他可真敢要，咱们现在都不敢肯定一盒盒饭到底能赚多少钱，要是赚的少了，回头还不要把本儿都赔给他？”陈刚骂骂咧咧的说道。
“一块钱是有点高了，他人工什么的都不用出，直接拿到净利润的三分之一，有点太过了。咱们回头再好好跟他砍砍价，争取降到七毛钱。”张义仁说道。
“我都不想跟他一起做了，我就从来没见过这样死钻钱眼的家伙，亏了以前他生意不好，咱们还安慰他。”
“不要这么想，这样想就没意思了，现在的人谁还跟你讲感情，都是赚了钱再说。现在人家手里的资源对咱们来说很重要，咱们手里攥着的东西，街上任何一个快餐店都能做出来，所以，咱们必须要忍，哪怕让他分走一部分利润，咱们也要继续去做，挣不到钱的话，咱们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这点钱你就当最新222。0㎡成是投资了。”
“可是卖一盒盒饭，就要给他一块钱的利润，咱们还能剩多少？你这边也需要钱，我总要把你那一份的给你，本来钱就不多，到时候要是一个人只剩下一两百的入账，那还不如在职场混，不搞这种傻帽生意了。”
“只要搞下去，就有机会慢慢做大的，你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来。”张义仁建议道。
“好，我听你的。”
挂断电话，张义仁案子叹了口气，他的猜想应验了，他却一点诸葛亮般的自豪感都没有，他只觉得这个现实的社会让他深深的绝望。他终于明白朱飞所说的那些话了，这年头，大家都是冲着钱来的，什么感情之类的事情，都不要提，钱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住处，姜丽果然不在家，张义仁打了个电话给陈刚，叫他一起来银丰路上吃拉面。
两个人叫了两份拉面，一盘凉拌牛肉，边吃边讨论下一步生意应该怎么继续下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