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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5再铸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修改两次

    今天这里围了不少人,门外点了一堆火,旁边许多小孩子兴奋地把一捧捧小竹节扔到火中,发出阵阵爆响这就是真正的爆竹了。

    没一会儿,城阳工业区主任方迎波和商务部的从门内走出来,还拉着即墨城书香斋的老板张好文。周围的劳工和村民见状,立刻按安排好的程序鼓起掌来。

    三人笑呵呵地抱拳感谢捧场,然后一起握住一把剪刀,将门口拦着的红布剪断。

    大门两侧早已等候多时的两个资深劳工见状,立刻把手上的绳子一拉,上方遮住牌匾的红布便被扯了下来,连带着里面包裹住的不少花瓣纷纷四散开来,露出牌匾上“书香纸坊”四个大字。

    围观群众配合地吆喝起来,张好文激动地向前一步,大声地宣布:“书香纸坊,今日就建成了!”

    说完,他便和其他人一样,卖力地鼓起掌来,一边鼓着一边心里还有些感叹,不禁回想起当年三名东海人上门买纸墨的场景。那时,他不过是即墨城一家普通小店的店主,也就是勉强糊口而已,哪里想到今天能拥有一家自己的纸厂呢虽然只有三成股份。

    换届会议完成后,原先耽搁的不少项目也骤然加速起来,这书香纸厂就是其中一例。

    自从当初王泊棠等人在即墨城的书香斋买了一批纸墨,便迅速成了他家的第一大客户。整个即墨城,会写字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二百人,而且大部分也只是偶尔写写字,对纸的需求量并不大。但东海商社就不一样了,不但股东们有大量的资料和日常数据需要记录,各个工坊和学校也需要大量用纸,连军队也要拿纸去包火药,总体需求非常旺盛,远远超过书香斋之前的销售额。

    书香斋的老板张好文对此自然是欣喜若狂的,但东海人就很不高兴了。这年头的纸价格太贵,即使后来拿到个优惠价,也要一文钱一张,一个月总要花一二百贯来买纸。而且这些纸质量也不太好,很容易划破折损。非金属组做了一批玻璃蘸水笔出来,在这些纸上就很难使用,只能写在日本雁皮纸上。

    所以东海商社就动了自己造纸的想法。这样一来,不但可以解决书写用纸的需求,还可以为研发特种用纸比如卫生纸打基础。现在商社每个月都要批给女股东一批棉布和绸布,开销也不小。

    但是他们对造纸一窍不通,这附近也雇不到造纸工匠,于是商务部的就动了跟张好文合资办造纸厂的主意,毕竟他在这行当浸润了十多年,应当对造纸熟悉一些。

    张好文听了之后,既有些疑虑,也有些心动。

    疑虑在于,跟东海人合股办了造纸厂,纸价肯定得降低不少,利润还要分给他们一大半,自己的收益会不会降低呢心动在于,这也是个家传的产业啊,比这小店倒买倒卖的无根之萍稳当多了。

    他盘算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可以办。自造纸虽说价格会降,但成本降得更多,利润未必低。而且许诺纸厂的名字由他来取,将来东海商社会大量采购自造纸,还会派人帮忙进行技术改造。这最后一点让他尤为心动,毕竟东海人的机巧在即墨城也小有名气。所以他决定跟着东海人干了,说不定将来也能造出一方名纸呢

    于是事情就这么谈成了,张好文去兖州雇了四个造纸匠,东海商社提供场地和设备,把这个“书香纸坊”开了起来。在这个开业仪式之前,其实纸坊已经试运行了好几个月,用来理顺生产流程,直到能比较流畅地进行生产,有了把握,才正式开业。

    当初东海人虽说要提供技术支持,但他们对造纸本来就没什么研究,只能让造纸匠们先演示一遍造纸流程,再看看有什么可以改造的地方。

    但没想到这造纸过程的冗长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光是第一步沤料,就要将树皮、竹子等材料浸泡在水中长达一百天,以浸出杂质,软化纤维。

    接下来需要用碱水将原料蒸煮一遍,再将原浆捣乱,使得纤维细化。

    之后把细化后的纸浆再次浸水,然后用特制的平板容器将纸浆捞上来,也就是所谓的“抄纸”。

    最后把抄上来的纸压榨成片,再烘干就成了真正的纸了。

    后续流程所要的时间要短一些,不过也要差不多一个月才能搞定。

    第一批纸用了四个多月才做出来,期间东海人一点都没有插手。最后做出的纸质量还可以,比之前外购的纸稍厚一些,但也更耐划,只是粗糙了些,而且颜色泛黄。最后这一点东海人倒不是很在意,反而觉得比较护眼。

    工业部派来一个叫祝天明的帮忙改进工艺。他刚刚看明白这套造纸流程,也没多少能插手的地方,只是搬了台小水车过来,用铁制搅碎机代替人工捣料,效果还不错,最后产出的纸细腻了不少。

    其他沤料和蒸煮的过程或许能用化学药剂缩短,但现在的东海商社还没能力研究这个,祝天明只能带着几个劳工分组实验沤制的方法,留待以后满满改进,现在先用规模换时间吧。

    开业仪式过后,纸坊内部又摆出一道流水席来,请工匠和雇佣工人大吃大喝了一顿。

    酒饱饭足之后,张好文把四个造纸匠叫到办公室中,一人发了一个红包,然后说:“诸位大匠,明天咱工坊就正式开工了,此后就有劳各位了!”

    “谢过东家”“自当出力”“东家客气了”“包在俺身上”几个工匠纷纷回道。

    张好文随后关心地问道:“如今我们工坊也能顺畅出纸了,今个是八月十八,不知十月初一前,产出两千刀可否”

    一刀就是一百张纸,两千刀差不多是东海商社四十天的用量。张好文核算下来,工坊的生产成本不过一刀二十文,即使只卖五十文一刀,利润也超过了以往从外地购纸倒卖的时候,而东海商社的需求非常旺盛,所以他现在非常关心产量。

    “呃,”为首一个姓陈的工匠有些为难,“东家,这两千刀确实有些难了,最多也就出八百。”

    “啊怎么会这么少”张好文有些失望,之前试生产的时候他全程都跟着,私下也计算过工时,觉得一个月至少也能出一千五百刀啊。

    陈工匠扳着指头说道:“回东家,咱工坊现在原料和人工都不缺,但是纸药实在是没多少。我们就带了几棵杨桃藤过来,试制的时候用了一些,其他的全种在地里了,至少半年后才能用,还不知道这即墨地界能不能长,所以再急也出不了纸啊。”

    所谓纸药,就是某些植物的胶质,在抄纸之前加入纸浆中,将纤维搅匀粘连在一起,抄纸之后才能形成一张完整均匀的纸。不同地区有不同的纸药作物,某些地区特产优质纸,往往就是因为当地有某种特产植物可以产生优质的纸药。

    在北方,常用的纸药就是杨桃藤,也就是猕猴桃的藤。陈工匠等人来即墨的时候带了一批,又在纸坊旁边种了几亩,现在剩下能用的不多。

    “嗯”张好文思考着。他对造纸流程也算清楚,纸药自然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会这么缺。“那么,就没什么能代替的这崂山上什么树草都有,我估摸着该有些能产纸药的吧等等如果不用纸药会如何”

    陈工匠有些为难地说:“确实有些花草也能出纸药,但难不成还能一个个试过去老祖师都试过了啊,结果就是杨桃藤和黄菊葵最好。唔,不用纸药也不是没办法,用浆糊也能凑合,不过效果要差不少。要是连浆糊都不用,那出来的纸就是一块厚一块薄,不成纸样了。”

    张好文眼前一亮,说:“反正没纸药也没事干,那你们就先用浆糊造一批试试。我再去问问东海人,看他们有什么办法没有。”

    四天后,祝天明拿着一张用浆糊做出的纸,在太阳底下左看看右摸摸,研究着有什么不同。这张纸和之前用纸药做出的纸相比,局部质量并不差,只是均匀性要差一些,透过阳光,能看出一处厚一处薄。

    “唔,看来纸药并没有粘连作用,只是让纤维分布得更均匀了啊。”他自言自语道。

    随后,他把陈工匠叫了过来,问:“郭师傅,你们就没想过用什么工具,手动将纸浆布匀吗”

    陈工匠先是尴尬地纠正道:“东家,我姓陈,郭师傅是络腮胡子的那个。”然后又回想了一下,说道:“我曾经见过有用碾子压平的,不过那样得一张一张压,太费事,不如用纸药,自然就平了。”

    祝天明思索了一会儿,便让陈工匠回去继续用浆糊生产了,只需把纸做厚一些即可。这样的纸不说写字,至少包火药已经够用了。随后,他带着几张自产的纸回到办公室,掏了一支东海产的铅笔出来,开始画起了设计图。

    后来,祝天明联合机械组设计了一套辊压机,将特制的粘稠纸浆平铺在草席上,经过辊压机压制成厚薄一致的纸片,之后简单晒干即可。

    这样的机制纸省去了纸药,成本要低得多,质量却比用纸药时更好,很快就大量被东海商社收购,甚至销往外地,成了东海一项著名产品,不过这是后话了。




第84章 的建设 er….等等,有麻烦了?
    125年,月二十,半岛区。

    张船长走进东海102的驾驶舱,又一次深情地抚摸着它的舵轮,喃喃地说道:“伙计,你可别比我先老了啊。”

    东海102,这艘带着东海股东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白色大船,依然静静伫立在半岛区的海岸上。商社现在没有能力将它修复,只能让它继续停留在岸上,直面风吹雨淋的日夜侵蚀。

    船上的现代物品,能拆卸的都已经卸了下来,有的运到东海堡封存,有的在各个工坊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拆卸不了的,比如发动机,也涂上油,用厚布层层裹起来。船身暴露在外面的部分用木船用的桐油漆涂了一遍,不管有没有用,至少得抢救一下。

    但是这样子仍然无法避免它将来腐朽成一堆废铁的命运。所以当初全体大会上就有人提议,干脆在102彻底朽坏之前将其拆解,把拆出的钢材拿来用。这些钢材在后世虽然普普通通,但现在可比武备组炼出的那些山寨钢强多了。

    但大多数股东对102还是有感情的。毕竟在当初的彷徨期,这艘钢铁大船可是为他们提供了坚实的庇护,这刚搬下船住进砖房还没几天呢,怎么就能过河拆船呢所以全体大会不但没通过拆船的提案,还责令管委会每月分出一点珍贵的预算用于东海102的维护。

    张船长走出驾驶舱,又下到已经空荡荡的客舱走了一圈,然后下了船,走到船底下正在忙碌的万浩然等人的旁边,问道:“小万,效果怎么样”。

    万浩然举起一个金属块,兴奋地说:“效果很好,锌块腐蚀严重,而船体的腐蚀情况却大大减缓了,和半年前几乎一模一样,这简直是效果拔群啊!”

    张船长连忙接过那块金属看了起来,依稀能看出原先的银白色,但是表面粗糙灰暗,像被狗舔了一样。他又趴到船底看了一会儿,果然并没有多少锈迹,这下子他的精神头一下子高了起来,拍着万浩然说:“好啊好啊,这下子保存期就长多了,说不定我们还能看到它再次下水的一天呢,哈哈。”

    其他人也哈哈笑了起来,万浩然把金属块又连在一根铜线上,埋进了土里。然后几人便返回了东海堡。

    没错,这个金属块就是锌。他们现在做的事,就是用牺牲阳极保护法,把锌和钢制船体连接在一起,形成两个电极。这样阴极的钢铁在发生电化学腐蚀的时候,阳极的锌块会向铁中注入电子,代替铁遭受腐化,而损失的锌块是可补充的,这就大大延缓了船体的腐朽。

    这样的方法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加工技术或者材料学,只需要一些锌而已,而这时代的中国已经有了提炼锌的技术,在莱阳就可以买到。

    事实上,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冶炼出锌的国家。国内的锌储量相当丰富,往往与铅共生,提炼起来也不算很困难,只要把氧化锌矿石加热到九百度即可。不过锌提炼的难点在于,金属锌的沸点也只有九百多度,所以往往一还原就紧接着气化,提炼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炼出了一种新金属。直到偶然有人用封闭的冶炼炉加热铅和锌的共生矿石,在内壁上发现了一层金属,才渐渐摸索出提炼锌的蒸馏法。

    当然,此时的人并没有认识到锌的真正价值,只是把它当一种成色比较好的铅来用,称其为“白铅”。

    义勇队需要大量的铅做子弹,而各个工坊也需要一些作为材料,所以铅也是东海商社的经常采购项目。莱阳不但有铁,也有铅、铜、银等多种矿物出产,商务部买铁的同时,一般也会顺便买一些铅回来,这中间就间杂了一些白铅,被武备组慧眼识珠地认了出来。

    锌的用处很多,比较常见的是与铜混合形成颜色鲜亮的黄铜合金,不过商社面临着维护东海102的难题,所以首批锌就被用作牺牲的阳极来保护这艘钢铁船了。半个月实验下来,效果确实很不错,锈蚀情况大大减缓,看来这艘船又能挺几年了。当然,这消耗的锌不算个小数,不过大家都认为值得,而且腐蚀后的锌块也是可以重炼的,实际损失并不多。

    ……

    与此同时,胶西县。

    胶西县城是百多年前就建成的,此后即使升为胶州驻地,也没有扩建,只是修缮了一番。所以在胶州海贸大兴的现在,狭小的胶西县城已经容不下众多的商行和居民,城外四个方向都到处修建了或高或低的建筑,尤以南边为甚。这个方向有云溪河与大沽河上的海运码头连接,可谓黄金水道,河边几乎修满了建筑,地价也是水涨船高。

    其次就是城东了。由于云溪河不堪重负,不少人选择从城东走陆路去码头,日子久了这里也发展得不错,来往人流车辆非常密集,城门外侧两三里全铺了石板路,路旁一栋接一栋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楼,招牌和布幡高高挂着,商业气氛非常浓厚。

    所以,这条路上,几个月前悄无声息地开了一家“东海商行”,也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周围的店家在开业时捧个场,见是卖些长刀纸扇之类的东瀛货物,跟自己没什么竞争关系,也就放心了,最多偶尔串串门聊个天而已。

    “好,那就有劳孙管家了。”

    “定然定然,乌兄,我这就告辞了,下个月初十之前,必定给你消息。”

    两个人有说有笑,从东海商行的门口走出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上了门口一辆绘着“孙天和”字号的四轮马车,向西而去了。

    这个男人就是去年冬天在胶州湾西侧被张船长救下的孙安。孙家今年从南方返回后,果然如约带了一百石红糖到即墨东海酒楼致谢。这一来二去,他家就和东海人混熟了,成了东海商品的一个分销商。如今东海商社在胶西县开了商行,离他家在高密县的主店更近,所以生意重心就转移过来了。

    而旁边另一个男人叫乌文成,是东海商社的股东,商务部的人,现在被派到胶西县负责此处网点的运营。

    他在门口目送孙安站了一会儿,正准备回去,却见西边过来一顶青布轿子,走到这边停了下来。

    一个小厮拉开轿子上的布帘,里面出来一个穿着绸布道袍的男子,大约三十多岁,抬头看了看东海商行的招牌,又与小厮说了两句,便向店内走过来。

    乌文成见状,知道来了个狗大户,立刻迎了上去,做了个揖客气地说道:“这位客官,不知有什么可帮你的”

    道袍男子看了看他的短发,顿了一下,然后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不少奇珍,可是真的”

    乌文成为他拉开门帘,夸张地说:“自然是真的。我们东海商行搜罗四海奇珍,泰西翡冷翠的玻璃器,东瀛吹毛断发的精钢长刀,大食大马士革的整块板甲,极东海地岛的雪花白糖,无一不是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啊。”

    乌文成一边吹嘘着,一边带这个男子参观店内的展示品。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东海自产的,但为安全起见,也为了吹出个好名头,所以都各自安排了个响亮的名字,假托为海外商品。

    男子看着这些东西,确实有了些兴趣,拿起一个玻璃笔筒,问:“这东瀛和大食我是知道的,不过你说的泰西翡冷翠,是何处”

    乌文成早已打好了草稿:“回客官,这大食以西,仍有一片胡人居住的土地,这些胡人分散成数百个小国,各有其名,统称便是泰西之地。之前流入中原的各种玻璃器,多产自泰西南边的一个小国曰威尼斯的。而我们所进的这批玻璃器,则产于威尼斯附近另一个小国,曰翡冷翠。这翡冷翠玻璃,器如其名,如翡翠一般翠绿,亦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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