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一旁还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生得倒是很结实,只左衽裹着一件皮裘,生得倒是有几分可爱,他拿着一块东西在嘴里啃啊啃,禁不住道“父汗,好吃呢,真好吃,汉使送来的东西……好吃极了,我很喜欢,祖母也很喜欢,父汗尝尝看。”
骨笃禄却是冷着脸接过了‘家书’,这家书却是用汉文写的,并非是阿尼玛主笔,上头的是挺秀小字,大意是小婿秦少游,问泰山大人安好……而后便是说明了经过,最后自己抱得了美人归,如今大礼已成,本该择日登门拜望,却又因为相隔万里,只好作罢,如今趁朝廷使节出使,于是送上礼物若干。
骨笃禄真是要疯了,怎么走到哪儿都是那个秦少游,这真是见鬼了,又见自己的儿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舔着手里的糕,他不由勃然大怒,便一脚直接踹过去。将这小子足足凌空半米,这才啪嗒落地,随即道“混账东西,就知道吃。”
那小子猛地坐地愣了一下,狠狠地将口里的萨其马咽下去,这才仰起了脖子,惊天动地地滔滔大哭起来。
耶支氏顿时怒了,立即起身,接过身旁老妪递来的狼头杖,狠狠笃地“你打人做什么?你这酒鬼。却又不知是不是吃醉了,便是狼也知道护崽子,你狼都不如是吗?”
骨笃禄顿时吓了一跳,忙是道“不……不……不,出事了,这个……秦……什么送来的东西,不安好心,母亲怎可随意让阿都吃……”
耶支氏愤恨难平,去把那小子抱起来。一边对骨笃禄怒斥“能出什么事,天塌下来了吗?天塌下来,还有善神护佑着我们呢!”
骨笃禄被说得老脸不断抽搐,偏偏不敢撞“母亲……阿尼玛……下嫁给了一个汉人。”
耶支氏冷笑道“你把她送出去。不就是为了让她嫁给汉人吗?”
骨笃禄急得跺脚“是,是被人抢了亲,嫁给了一个汉人的小官。”
耶支氏一愣,她的脸阴沉起来。旋即,她阴冷一笑,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骨笃禄一巴掌。
“我说什么?我说我们突厥人立于这荒漠草场之上,靠的是战马和长刀,是善神的护佑,你明明是一只狼,偏要去学人做狐狸,现在怎么样……无论如何,想办法把阿尼玛接回来!”
骨笃禄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在这咒骂声中,咬牙切齿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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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城依然如旧。
不过接下来,却总算来了个好消息,大周的朝廷欲下嫁其长公主给骨笃禄的儿子,这消息传来,总算让骨笃禄的心情好了不少。
或许……这是那大周天子为了偿还自己的筹佣,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对骨笃禄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一方面,突厥国信奉强者为尊,对于骨笃禄来说,自己的儿子继承自己的汗位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所以在突厥内部,但凡是嗣子,都会为他们选择一门亲事,要嘛是娶一些强大部族的女儿,要嘛是吐蕃或者大唐的‘公主’,当然,这种‘公主’大多都是假冒伪劣,可是突厥内部却从未有过太多的质疑,因为他们需要的是这种认可,有了一个‘公主’做妻子,其他人想要夺嫡却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
骨笃禄自然是应允了这门亲事,且不论将来突厥是否和大周反目,这个公主,自家的儿子却还是要娶的。
只是等到一个月之后,当最新的消息传到骨笃禄这里时,骨笃禄暴怒了。
那护送公主的人居然就是秦少游,而且他们一队人马已经出关,朝着黑水城这突厥牙帐赶来。
骨笃禄几乎是暴跳如雷。
真真是岂有此理,那姓秦的若是躲在关塞之内倒也罢了,现在居然出了关,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携自己女儿来向自己示威吗?又或者,自以为娶了自家的阿尼玛,就可以肆无忌惮,以为自己会有所顾忌吗?
女儿被迫成了亲,还可以再嫁,可是因为这个小子,却破坏了自己所有的计划,使自己处处陷于被动,甚至在整个大漠,为人所笑,这个耻辱,骨笃禄如何忍受?
唰……
他赤着眼睛抽出腰间的金刀出来,直接将牙帐中的一个灯架斩为两截,旋即怒吼“来人,来人,叫本汗的兄弟元珍来。”
元珍也是突厥国的王室,与骨笃禄一样,都姓阿史那,当年突厥灭亡,他率部投降大唐,被朝廷任命为当时的单于都护府检校降户部落官,此后因为犯法,被单于都护府囚禁,听说阿史那骨笃禄起兵反唐,元珍大喜,便诈称去劝谕突厥诸部撤退,以赎自己的罪过,然后乘机投奔骨笃禄。此人与其他突厥人不同,是一位精明的谋臣,长期生活在中原,所以熟知唐朝边疆虚实。元珍的投奔,使骨笃禄如虎添翼,他甚至熟知大唐的历法、习俗、政治,乃至于儒道的思想,尤其了解的是当时洛阳的一些宫廷情况,因此凡有大事,骨笃禄都要将他请来商议。
过不多时,一个披着狼皮的大汉便步入牙帐,单手按胸,朝骨笃禄行礼道“大汗有何吩咐?”
骨笃禄道“我曾立誓,非要杀一人不可,可是此人已经护着大唐公主的车驾往这汗庭牙帐来了,我现在命你带着你的兵马,立即截杀此人,将大唐的公主和阿尼玛平安带回牙帐,如何?”
骨笃禄倒是精明得很,公主,他是要的,至于女儿,当然也要,可是姓秦的却不能留了,这个家伙在世上一天,就让骨笃禄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元珍听罢,却是皱眉道“大汗莫非是要与唐军开战?”
骨笃禄摇头道“此人料来不是个大人物,况且只要公主在我们手里,我们以礼相待,那南边的女天子未必就肯轻易大动干戈,人要杀,可是杀了之后再上表请罪,南边的君臣,就算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元珍却是摇头道“大汗,可毕竟此人乃是汉使,一旦动了手,是战是和,就非我们说了算了。”
骨笃禄其实也是精明无比之人,只不过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而已,于是他抿嘴默然不语,却又心有不甘“莫非让他们到了汗庭,本汗还要亲自迎接他吗?若是各部之人见本汗得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南人为婿,岂不让他们笑话?甚至……可能会让他们生出轻视之心。”
元珍表情凝重,道“我大漠素来以强者为尊,这个人留着,确实是大汗的耻辱,不过……大汗,我有一计,可一箭双雕。”他眼眸一亮,慢悠悠地道“大汗去岁之时,曾降服了契丹部,不过这契丹部素来对大汗并未信服,如今虽愿意听大汗节制,却总与附近的各部产生摩擦,这些契丹部有两万余精壮,何不如此时大汗将那契丹的耶律成金请来,让他领着千余契丹精锐,半途奇袭汉使人马。大汗有命,他不敢不尊,可是一旦他们袭击了汉使,他们契丹部若是将来敢桀骜不驯,大汗大可以把消息传出去,到了那时,他们既不容于大唐,又被我突厥敌视,必死无疑。况且,他们出了面,大汗坐享其成,就算大唐追究,也有个转圜的余地。南人最要的是脸面,只要突厥能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也不会愿意大动干戈。”
借刀杀人!
骨笃禄眯着眼,旋即大喜道;“此计甚妙,正是一举两得,那么……就这样办,让那耶律成金去办,你去劝说他,就说这是本汗的意思,他若不肯……”骨笃禄目露凶光,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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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二百零六章 :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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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出了关,秦少游颇有几分悲催之感,原本在出塞之前,他颇有几分诗人的情怀,脑子里尽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结果却发现情况糟糕许多。
近来都是阴雨绵绵,偶有放晴,却也是酷暑难耐,可是一到夜里便是寒风刺骨,即便是在临时搭建的帐子里生了火,也是冻得不行。
阿尼玛倒是习惯,自出了塞,她的心情便是大好,也不觉得冷,白日行路,若是遇到了一些牧民,也会带着几个突厥武士上前,与他们寒暄。
只是出了大漠,这里的牧人对‘唐军’似乎并不太友好,阿尼玛便如数家珍地和秦少游絮叨“原本这些牧民对唐人是素来敬重的,当年太宗皇帝在的时候,置单于都护府,设置长史等官员管理这里,大家相安无事,只是高宗之后,单于都护府的官吏日渐松弛,贪婪无度,再不是只调解各部之间的纷争,而是借用自己的职权,从中牟利;是以,我的父汗只带着十七个族人举旗反唐,于是万人响应,单于都护府遂告瓦解,这些年连年征战,大漠上也不再有和睦了。”
秦少游听了,只是抿嘴一笑,大唐对草原上的政策,某种程度来说,确实有诸多的问题,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里的人居无定所,而所谓的都护府依靠的只是威望来震慑各部,调解各族之间的矛盾,统领这大漠之地,可是一旦威望渐失,这里又要恢复原样。
只是……秦少游不过是个小小的河南道团结都尉,这事儿……说起来还真和他一干系都没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应付那大刀已经**难耐的老泰山才是当务之急。
自己所携带来的数百突厥武士。乃是天然的向导,不过这近两千的人马也走得不快,于是走走停停,越是深入大漠之中,所过之处越是荒凉,这种千里无人烟的感觉,让久在洛阳呆惯了的秦少游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这夜里的时候,秦少游倒是还好,帐子里烧着火炉,与阿尼玛相拥而睡。虽还是觉得冷,却还算过得去,只是那太平公主殿下就显得有些糟糕了,因为她是单独‘伺候’秦少游与阿尼玛的,又不可能到别的帐子里与男人们睡在一起,索性就搬了毯子到秦少游的帐子里睡,夜里总是冷得牙关咯咯作响。
阿尼玛似乎对李令月的身份有了察觉,毕竟此前曾与李令月打过一次交道。开始觉得此人眼熟,后来想起。却也没有破。
这已经是进入了大漠的第十一日,庞大的队伍宛如长蛇,继续向腹地徐前行。
只是这个时候,阿尼玛却是闲不住了。
长公主临盆了……
没有错。在离开洛阳时,长公主的肚子已经开始隆起,秦少游估计这位殿下已有了六七月的身孕,这一路行来。已近三月,谁也不曾想到这孩子居然提前出生。
不管如何,在这个时代。生孩子都是一件大事,尤其对于女人,毕竟是如同鬼门关处走一遭。
队伍不得不停下来,而阿尼玛也是自告奋勇,前去接生,长公主的大帐那儿已是忙作了一团,秦少游是男人,当然多有不便,至于李令月,则是不敢去见长公主,只得乖乖地留在秦少游的帐里。
她对秦少游多有不满,在阿尼玛面前,自是一副宫娥的样子,事事顺从,给秦少游垂肩洗脚,任劳任怨,阿尼玛一走,她便原形毕露,立即龇牙咧嘴,恨不得将秦少游生吞活剥。
秦少游自然不愿与她独处,也不给她任何机会,一见阿尼玛前脚走,忙是把方静叫来,李令月一见方静,立即吓得不敢抬头,生怕被她瞧到自己样子。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秦少游的这些心腹,十有八九的人都认出了她,乃至于方静都暗中来问秦少游,为何公主跑了来,还是宫娥打扮,秦少游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抿嘴不语。方静立即开始脑补,觉得肯定是事涉机密,于是虎躯一震,便是到了李令月面前也绝不故意去看她,总是一副将她忽略的样子。
至于李令月,只当别人没有认出,心里还颇为自得,可这也被秦少游抓住了机会。
“小环,来给本都尉捶捶背……小环,斟茶……噢,方校尉,我们方才说到了哪里?你的意思是说,有一队人马,似乎就在我们附近,一直派出一些散兵游勇扮作是牧民的打扮,前来刺探我们的虚实,是吗?”
看着将粉拳砸在秦少游后背,低着头总是不经意地显露出不甘幽怨的李令月,方静真是无言以对,他打起精神,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道“不错,具体的人数,倒是不知多少,可是他们仔细打探我们的虚实,一直不肯松懈,这就有些古怪了。按理,咱们这么大的阵仗来,突厥人有所警戒是理所应当,可是前几日,在一个地方,等我们拔营出发之后,又暗中派了斥候回到我们从前的营地去查看,果然发现这些人踪迹,这也就是说,他们不只是再打探我们的虚实,甚至连我们的人数多寡,都在查究,这太不正常了,毕竟突厥人是知道我们身份的……”
秦少游颌首头,不由皱眉道“那么往后要加强一些戒备,既是来者不善,那么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秦少游说完了正事,也不让方静走,而是和方静在这儿吃茶,一直到了傍晚时分,阿尼玛兴冲冲地跑来道“生了,生了……是个男儿,个头不小哩……”
秦少游听了,显得面容古怪,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位公主妻子虽然也有心机,可是有时候却又傻得可爱。
大姐……生孩子的人是你的弟媳,而你的弟媳生出来的娃不是你弟弟的啊,你开心个什么劲?
秦少游只得闭上眼睛,这个孩子……还真是作孽啊,这买一送一的把孩子送过去,却不知泰山大人会怎样砍死自己。然后……他再为亲爱的小舅子默哀三秒钟,这才抬起眸来,挤出笑容道“这是大好事,呵……真是大喜啊,呵呵……”
而后……就没有而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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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暴雨后,这一支既有精兵强将,又有妇孺的队伍继续启程。
正午的时候,几个斥候却是抓了一个牧民来,秦少游远远看到两个团勇在前头骑马,后头用绳索绑着一个牧民,就这样直接朝队伍这边赶来,便连忙与阿尼玛并肩过去。
这牧民似乎是挨了一顿揍,只是咬着牙,却是并不吭声。
其中一个团勇道“都尉,此人一直打探我们的虚实,我们奉方校尉之命,拿了他来,还请都尉处置。”
秦少游却是不疾不徐地看向阿尼玛,阿尼玛颌首头,便打马上前,用突厥语朝那人低喝几句,偏生那牧民只是咬着牙关,嘴角带着冷笑,一声不吭。
旁边的团勇见状,直接狠狠地甩起鞭子,打在他的身上。
阿尼玛又用突厥语说了几句。
这人最后仰头,似乎显得很是惊诧,而后与阿尼玛交谈了起来,过不了多久,阿尼玛才道“放了他吧。”
“什么……殿下……”
阿尼玛脸色冷峻“放了他,给他一天的干粮,一匹马。”
两个团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接着有人下了马去解开他的绳索,又将马交在他的手里。
这牧民抬眸看了阿尼玛一眼,嘀咕了几句话,旋即翻身上马,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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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少游脸上的疑窦,阿尼玛正色道“夫君,那个不是突厥人,而是契丹人,契丹人在从前,一直是我突厥的奴隶,可是自突厥在太宗时灭国之后,他们便开始桀骜不驯,这一次,他们打算对我们动手。”
“动手?”秦少游不由皱眉。
阿尼玛了头道“不错,他们已经集齐了两千铁骑,想要劫了我和长公主走,至于其他人……”阿尼玛咬了咬牙,才继续道“他虽是没有说出要袭击我们的原因,不过……以我的猜测……这只怕是父汗的命令,父汗为了我嫁人之事,足足谋划了数年,此番横生变故,不会轻易罢休的,只是……只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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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二百零七章 :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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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玛显得很是矛盾,这种矛盾的心理是很可以理解的。±
契丹人虎视眈眈,若是没有父汗授意,他们岂敢打汉使的主意?
她抿抿嘴,道“方才我将那契丹的探子放回去,并非是偏袒于他,而是与其让他们这样日夜尾随,使我们这一路提心吊胆,倒不如直接告诉他们,他们的行踪已被我们发现,让他们不要再躲闪,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夫君,我这是自作主张,还望你莫要见怪。”
秦少游却是明白了阿尼玛的意思,这里是大漠,是别人的地盘,与其被人惦记,倒不如直接摊牌来得痛快。
他颌首头道“咱们……也不是软柿子……”
突然间有了威胁,于是团营戒备更加森严起来,虽然和以往一样继续行进,可是斥候的打探却是不敢松懈。
秦少游与方静二人紧急磋商了应对之法,大抵都是一旦有事,该如何配置人手,什么人守护长公主,一旦出现危险,该如何自保。
所有的将士,弓马不再离身,甚至睡觉时也不再解甲,原先松散的队伍也开始布置紧凑一些,前队和后队尽力保持在五里内的范围之内。
这几夜,秦少游都没有睡好,有时夜里会从不远处传来孩子的夜啼,这是因为秦少游不放心长公主离自己太远,安营扎寨的时候,尽力将她们安排得离自己近一些,只是那个孩子……似乎不太懂事,总是哭个没停。阿尼玛这时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有时听到孩子的哭啼,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竟是和衣起来,去长公主那儿看看。
秦少游的爱心却是缺乏了许多,倒并非是他铁石心肠。实在是身心疲惫。
到了第四日,清晨拂晓的时候,呜呜呜的号角震动营地。
秦少游忙是一轱辘起来,阿尼玛亦是张开了眼睛,她裸露着**,如一只矫健的猎豹一样,忙是给秦少游披了一件外衣,又在帐中寻了秦少游的明光甲给秦少游穿戴上,这才起身去穿戴一副。
夫妻二人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却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信息。
秦少游一脸肃然地道“你负责保护公主殿下。我走了。”
阿尼玛道“好。”
秦少游披上了猩红的披风,按着腰间的刀柄已是出了大帐,大帐之外,已有亲兵单膝跪地“敌袭!十里之外有大批的人马,自东北角来,请都尉吩咐。”
秦少游目光坚定,道“集结,迎敌!”
“诺!”
过不多时,低沉的牛角号呜呜的吹响。
一杆大旗。出现在了大帐之外,团勇纷纷聚集在大旗之下,而随来的三百余突厥武士,则是拱卫着大营。
秦少游骑着马。带着亲兵与方静会合,无数的蜂拥而至,越来越密集。
现在还未见到敌踪,这敌情乃是斥候发现的。他们发现敌情之后,立即用号角做出了警示。
只是这个时候,隆隆的马蹄声已越来越近。方静屏息听着这踩踏大地的巨大声响,最后笃定地道“都是骑兵,就要来了,人数只怕不下千人,但也不会多过两千。”
秦少游颌首头。
而这时候,团结营的千余骑兵已经集结完毕。
就在这里,耐心的等待。
那风雨欲来的方向,却有几个契丹人飞马而来,为首一人,穿着皮甲,显然是领头之人,他飞驰到了团结营的阵前,大喝一声“谁是秦少游?”
秦少游勒马越众而出,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此人冷冷地道“我乃契丹部耶律成雄,久闻你的大名,你既是来了这大漠,来者是客,我们契丹人也有待客之道,所以给你一个机会,立即下马,或可留你一命。”
秦少游有傻眼,自己是该说他实诚呢,还是说这个人是个傻子呢,他呵呵一笑道“我乃大周敕使,尔等可是要作乱吗?”
耶律成雄眼眸里露出不屑于顾“我等只听闻大唐,不曾听说过大周,你既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一个时辰之后,等我来割你的脑袋吧!”
秦少游叹了口气,不过他胆子也大,战马渐渐靠近耶律成雄,脱离了自己的队伍,慢悠悠地道“你可听说过一个典故?”
自大唐在大漠设立单于都护府之后,这大漠各族的贵族,曾经都被大唐授予过官职,因而也都对汉文化略知一二,就必须这耶律成雄,就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他一听秦少游要讲典故,不由皱眉,狞笑道“愿闻其详。”
秦少游道“汉时,匈奴郅支单于囚禁和杀害汉使,于是汉使陈汤率部出塞,攻匈奴,旋即灭其国,诛杀了郅支单于的妻妾、太子以及得封的王公等共一千五百余人,他向大汉天子上书曰‘宜悬头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而今,我秦少游也为汉使,你区区不过契丹部头目,也敢在上国敕使面前无礼,那郅支单于的先例就在眼前,你此时若是下马愿降,我或许只割下你一只耳朵,以示惩戒,如若不然,动了刀兵,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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