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外头的叛军听到动静,有人冲了进来,只是根本分不清敌友,一时晃神之间,便被斩杀在地。
高高坐在金殿上的武则天,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看着李隆基狼狈不堪的样子。却是冷斥:“李隆基谋反,罪无可恕,其余从贼者,若敢负隅顽抗。立杀无赦,此时若降,既往不咎”
叛军士气大泄。
李隆基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忙是大喊:“休要听这妖妇胡言乱语,杀,杀”
一群人已经蜂拥杀了进来。
李隆基大喜。虽然在殿中,他没有占到优势,可是整个洛阳宫里,却全部都是他的人,他虽然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这个祖母还有杀手锏,也万万想不到那刘凯居然是武则天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枚棋子,可是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胜了。
他大呼一口气,对着冲进来的武士大吼:“快,快,杀了这妖妇快给本王护”
话音戛然而止。
李隆基面如土色,他这兴奋的劲头也就此到头了,就在瞬息之前,他尚且是喜出望外,可是这一刻,他却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因为冲进来的人,他再熟稔不过,甚至是这个人烧成灰他也认得秦少游。
秦少游的身边是一队天策军,在他的身后,门洞之外,则是乌压压的军马,无以数计。
秦少游一步步走了进来,所有人此刻都停止了动作。
李隆基禁不住道:“你你”
秦少游没有理他,就仿佛是透明人一般,他徐徐上前,在他面前的叛军竟是一下子失去了勇气,哐啷一声,武器落地,自动退到了一边。
固然有人想要负隅顽抗,可是天策军突然杀了进来,可以想象殿外的叛军已清除,而殿内,他们也已不再占有任何的优势,顽抗即死,绝无生机。
秦少游走到了殿中,在这鸦雀无声的大殿里,他的目光落向武则天。
武则天显然也诧异于秦少游的到来,她凝望着秦少游,在错愕之后,旋即露出了微笑。
方才她虽然用出了自己最后的杀手锏,可是武则天自知这个杀手锏至多也就是拖延时间而已,本来以为今夜祸福难料,而秦少游的出现,则是彻底地改变了局面。
秦少游的声音响起:“臣秦少游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武则天已是喜出望外,却是不知从何说起,于是笑吟吟地道:“好,很好。”
秦少游意味深长地看了武则天一眼,旋即道:“臣斗胆,恳请陛下暂且去寝殿休息,这里的事,就交给臣来处置吧。”
武则天听罢,顿时明白了什么。这一来呢,自己也确实是乏了,可是这其二呢,也是最重要的,眼下在这里即将要发生的,到底是一场平叛的戏码,还是一场祖孙相残的戏码呢武则天在这里,自己的孙儿如何处置若是直接杀了,便显得武则天不仁,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固然这孙儿已经触犯了天条,可是说杀就杀,还是让人诟病,毕竟当今天子早就让人怀疑杀子,若是现在来个杀孙,外头又会有多少样的流言
可是秦少游请武则天离开,让自己来处置,那么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秦少游是臣子,臣子平定叛乱,诛杀首犯,不会引来这么多的非议。
武则天并没有说话,她沉吟了很久,突然抬起眸来,那眸光里,出奇的镇定,她沉声道:“朕不乏,精神着呢,休憩,朕大可不必,这件事你来处置,朕看着。”
金口一开,武则天已经做了决定,此时,她不想回避什么,她要眼睁睁地看着接下来这个叛乱如何平定。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那些各种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她不在乎。
秦少游瞬间读懂了武则天的意思,千秋功过,自是后人评说的事,而眼下,武则天必须要杀人,杀人是为了立威,也是以儆效尤。
明白了这一切,秦少游也只是淡淡一笑,经历了一夜紧张之后,秦少游现在的神情很是从容,而现在,他终于把目光落在了李隆基的身上。
“殿下似乎一直都在想,为何秦某人却是带兵入宫了,是吗”
李隆基在颤抖,他瘫在地上,竟是无法起身,眼睛怨毒地看着秦少游,却是说不出话来。
秦少游冷冷道:“但凡京师发生变故,尤其是在夜间,情况不明,城外的军马更不敢轻易的调动,按理来说,就算有忠义之士想要平定叛乱,那也该是天亮之后才可能有所行动,毕竟深夜之中,敌我难辨,大家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无从分辨到底出了什么事,若是当真平叛了还好,可是一旦只是虚惊一场,而你擅自调动官兵,难免会被人认为你心怀不轨,说不准,这忠臣反而被人误认为乱臣贼子。正因为如此,殿下在打算动手之前,也就已经料定,只要殿下在天亮之前解决掉宫中的事,等到大家反应过来,殿下便可挟天子而令百官,到了那时,即便有人想要救驾,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要一夜之间,夺下洛阳宫谈何容易,陛下已打算让你就藩,而你素来野心勃勃,陛下因而也对你怀了戒备之心,因此在这个时期之内,宫中的防禁森严了不少,你的党羽即便再厉害,也难以做到控制住京师。所以许多人都预测,即便殿下敢造次,那也是鸡蛋碰石头,唯一的结果就是粉身碎骨。”
“只是”秦少游冷笑一声,才继续道:“殿下其实已经暗中收买了武懿宗,偏生这武懿宗又负有守卫宫城的职责,如此一来,殿下突然发难,确实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定鼎天下。”
“可惜啊可惜可惜的是殿下还是露出了马脚,若不是这个马脚,下官只怕这个时候还在城外观望风向,殿下,这就是天命,天命在陛下而不是在殿下,到了现在,殿下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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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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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看着秦少游,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不甘,脸色带着扭曲。.
而此刻的他,心里生出疑窦。
破绽自己留下了什么破绽。
秦少游的出现,确实是大出所有人预料之外,因为在李隆基和背后的人布置之下,今夜的布置可谓是巧妙到了极点,诚如秦少游所言,虽然宫中有防备,可是金吾大将军武懿宗已被收买,固然李隆基现在并非是一呼百应的得到支持,可是深夜发动,足以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在情况不明之下,没有谁敢冒天下的风险动手。譬如庐陵王李显,他和他的支持者是绝对不愿让李隆基夺门的,可是这种处境之下,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李隆基为陛下所忌,难道他庐陵王就不为陛下所忌吗这时候他们若是调动一兵一卒,即便功高,最后说不准也有弥天大祸。
正是料定了如此,李隆基才决心铤而走险。
至于秦少游的天策军,他也多少有些防备,不过天策军在夜里入京的可能几乎是微乎其微,李隆基压根就没有料到眼前的结果。
他禁不住问:“马脚,本王有什么马脚”
秦少游看着不甘的李隆基,却又是另一番的心境,眼前这个人,和自己结怨已久,这两年来没少给自己使绊子,而今日,总算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秦少游慢悠悠地道:“有一件事,其实下官一直觉得奇怪。我记得。当年的时候,武懿宗任金吾大将军在宫中训斥侍卫,却被你撞见,你立即说,这是你家的庙堂,这句话固然是引来了武懿宗的不满和愤恨,甚至让人开始轻视武懿宗,为人所笑。可是据我所知。自从武懿宗被你训斥之后,陛下固然夸奖了你,可是此后,武懿宗这个武家不起眼的人,却是逐渐开始受到陛下的器重,器重的缘由,秦某也就撇开不提了。以殿下的智慧。想必也能想到,那么殿下既然知道这样做对殿下有害无利,却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许多东西,若是只看表象,确实很容易被迷惑,可是秦少游这句话却是点中了要害。
武懿宗的发迹,某种程度不是因为他是武家之人,毕竟武家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而武懿宗又是远支,可是这两年,他的恩荣甚至远远超出了近支的一些武家皇亲,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况且武懿宗只在禁卫中任职,并不是边将,假如是边将,那么还可以说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武家的人在禁卫中任职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何以他能脱颖而出那么武懿宗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这个人曾被李隆基羞辱。
而另一方面。李隆基虽然年轻,可是他并不蠢。他自幼便饱受熏陶,深谙宫中的权谋,岂会不知这样做,除了发泄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让武懿宗借此飞黄腾达
李隆基当然知道,至少他背后一定会有人暗中提点,告诉他应当怎么做,而这些背后的人,无一不是人精。
既然明明做了对自己没有好处,反而会让自己讨厌的人得到好处的事,李隆基为什么要做
这便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所有人都可以说,李隆基是年少无知,可是秦少游却是知道,李隆基绝不糊涂,其才智,已经凌驾于许多人之上。
这样的人,会为了自己一时痛快,而让仇者快
秦少游脸上泛出笑容,继续道:“其实本来我并不会想到这些,只是殿下上书请陛下恩准就藩,那一日,我记得我入宫觐见,谈及了此事,陛下对殿下的野心勃勃,也是忧愤无比,并且告诉秦某人,她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是呢,等我即将出宫,却是撞到了这位武懿宗将军,说起来也是有意思,宫中这么大,这位将军负责洛阳宫的防卫,却是好巧不巧,在出宫的时候却是撞到了他。其实这倒也罢了,偏生这位武将军还给秦某人透了底,竟是告诉我,这一切,陛下都已经布置妥当,洛阳城里,能调动的棋子都已调动妥当,万无一失。这言外之意,就是告诉秦某,这件事,天策军并没有受到陛下的秘密调用,所以完全可以作壁上观,即便是夜里发生了什么,也不必担心,只需在孟津作壁上观即可。否则就是不经奉诏,擅自调兵入城,这便是大罪。”
说到这里,秦少游看了一眼李隆基那依然不甘的脸,才继续道:“武懿宗这个人,平时并没有这样的智珠在握,他们武家为了打击你李隆基,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按理来说,一旦发生变故,即便是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也寄望于天策军能够予以协助,这毕竟是牵涉到了阖族命运的事,稍稍一丁点的马虎,都不可能有。正因为如此,我才起了疑心,于是便开始暗中调查武懿宗,最后才有了一个构想。殿下若是敢夺门,单靠殿下手里的这些力量是不足的,殿下绝不是莽夫,一旦起事,就一定会有杀手锏。而这个杀手锏也绝对令人没有想到,而唯一与殿下关系特殊的人就是武懿宗,武懿宗在得知我入宫之后,生怕我得了什么密旨,坏了你们的好事,所以在我出宫的必经之路上守候,随即问起我与陛下说了什么,当他得知我与陛下并没有说什么的时候,他松了口气,可是为了以防万一,却是一时糊涂,居然旁敲侧击,明面上是告诉我,陛下圣明,暗地里却是意有所指。”
秦少游说完这些,不禁笑了:“所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你当众羞辱武懿宗,为的就是今日,因为你知道,武懿宗蒙受了羞辱,在外人看来就是你不共戴天的寇仇,也正因为如此,陛下为了防备你,一旦要对付的时候,就定会启用武懿宗,等到今日这个时候,便是你和武懿宗阴谋得逞之时”
秦少游絮絮叨叨,将自己所有的猜测统统抖落了出来:“我虽然有这样的猜测,却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毕竟只是猜测,自然不可能当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却也做了一些布置,比如结好了城门的守卫,等到今夜,我看到洛阳城起了火,便晓得殿下已经决心动手,而殿下既然决心动手,就必定有所依仗,那么我的猜测就十之了,于是我连夜带兵入京,虽然也冒着擅调官兵的风险,可是事急从权,不得已而为之,临淄王殿下好大的气魄,只是可惜,殿下赌输了,输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李隆基万万想不到,只是因为武懿宗的画蛇添足,就将自己筹谋了这么久的大事毁于一旦,当秦少游说到代价二字时,李隆基不禁打了个冷颤,猛地,他似乎醒悟了什么,突然爬起,又猛地跪地,膝行着向武则天的方向磕头,歇斯底里地道:“陛下,陛下孙臣孙臣万死,孙臣不晓事,受人蒙蔽,恳请陛下饶孙臣一命,孙臣毕竟是陛下的嫡亲血脉啊”
武则天端坐不动,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隆基。
她没有说话,于是李隆基不断地乞求,甚至滔滔大哭起来,这个时候,他倒是真像是一个孩子。
可是对此,武则天的脸上只是麻木,那眼眸里,只剩下一丝疲倦,或者是平静,但是绝没有怜悯。
渐渐地,李隆基面如土色,而这个时候,秦少游已经一步步走上前来。
陛下虽未开金口,可是意思,秦少游却已经明白,他走到了李隆基的身后,缓缓地抽出了长刀。
此时的秦少游,没有任何的怜悯,也没有丝毫的恻隐,因为他知道,若是这个痛哭流涕的人大功告成,就是自己人头落地的时候。他更知道,自己一路杀到紫微宫,死伤的部众就已超过了百人,自己对他的怜悯和恻隐,就是对那些肯和自己一同去死之人的无情。
锵
长刀出鞘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此时的秦少游更像是一个刽子手,没有表情,不疾不徐。
李隆基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后颈发凉了,他没有躲避,这时候,他的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畏惧,因为他清楚,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武则天,这个曾经自己想要夺取她一切的祖母,他只是匍匐在地,拼命的告饶
长刀已经高举。
秦少游张着眼眸,就这么站在李隆基的身后,双手握刀,开始蓄力。
武则天依旧没有动,她只是在似笑非笑,她的脸上,甚至连愤怒都不曾有过,犹如局外之人。
“陛下陛下”
声音戛然而止。
手起刀落
一刀锋芒狠狠斩下,鲜血也随之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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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二百五十九章:大变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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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薄雾腾腾。
经过了一夜的喧闹,一下子静谧起来。
只不过有些通宵达旦之人,此时却纷纷出了府邸。
宫中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外间传来的消息是乱贼已经覆灭,可是事情的经过到底如何,却是谁也分不清,可是无论现在金銮殿上坐的是哪家的天子,身为大臣,也理当此时入宫。
大家的心情,不免忐忑不安。
尤其是李显,这一夜,他是一丝儿困意都没有,只看到龙门宫外火光冲天,喊杀阵阵,虽是狄仁杰在旁不断劝解,无非都是些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请殿下勿忧之类地话。这些话,李显自记事起,就不知听了多少次,他自是不敢相信的,可是偏偏,他见狄仁杰焦急,又觉得心怀愧疚,知道狄仁杰乃是好心,虽是吓得瑟瑟作抖,却还是做出一副坦然的样子。
就这样度日如年的到了天光,狄仁杰疲惫不堪,却还是道:“殿下,此时该入宫了。”
他的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却是包含了许多的智慧。
眼下的情况,其实无论胜利者是谁,其实都已经不重要,若是陛下胜了,作儿子的,当然在第一时间赶去问安,否则陛下遇险,而你李显却还躲在龙门宫,这可是不孝的恶名。
若是真到了情况紧急万分,那李隆基当真成功,此时也应当前去表明立场。
对狄仁杰来说,这位庐陵王殿下的悲剧就在于,他自出生开始,就要为自己保护自己而明哲保身,这一辈子都在躲各种各样的暗箭。所以今日的情况,对于庐陵王殿下来说已是习以为常。
李显显出了几分疑虑,他期期艾艾地道:“是否要多带一些侍卫,以备不测。”
狄仁杰则是严厉地道:“殿下,此举万万不可,殿下应当孑身一人。只带随扈若干,只身入宫,这是为人子,为人伯父理所应当的事。殿下决不可显露防备之心。”狄仁杰叹口气,继续道:“若是当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那也只好各安天命了。”
李显只好咬咬牙,道:“好,便称狄公的心意。”
他准备好了车驾。带着寥寥数人往则天门去,这一路上,真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是丢弃的刀剑和脱下来的盔甲,街道上没有人烟,只有孤零零的几匹战马,似在寻觅主人。
干涸的鲜血在薄雾之中,好似消融了一些,更显殷红,李显甚至不敢掀开车帘子去看外头的景象。这空气中有一股使他有些作呕的味道,令他有些反胃。
他坐在车驾里,小腿肚子还是禁不住在颤抖,他恨不得立即跳下车,直接逃走,逃得远远的。
呼当车驾稳稳停住,他还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旋即踩着高凳下了车。
外头有些冷,早就有熙熙攘攘的百官在此等候,只是未听传诏。不敢入宫,都在宫门之外窃窃私语。
当李显出现,许多人立即蜂拥围了上来,这个道:“太子殿下受惊了”。那个道:“殿下要注意身体”
听到这些暖人心的话,李显终于松了口气,这倒不是他受用这些恭维,而是即便老实如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假若李隆基大功告成。这些人绝不可能如此热络的,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这个太子,只怕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会对自己避之如蛇蝎。
也就是说临淄王败了,而且似乎败得很彻底。
李显禁不住要热泪盈眶,他险些要落泪下来,只是不断地朝诸臣点头。
众人自然为他分开一条道路来,李显在众臣的拥簇之下,到了则天门门洞口,于是百官止步,他则跨前几步,新来的侍卫,李显感觉陌生,虽然都穿着明光甲,不过这些人穿着的明光甲却是通体漆黑,他仔细打量,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在这些人袖口的皮护腕上,分明绣着天策军的字样。
是天策军
李显有些惊讶,道:“请转告母皇,就说儿臣李显来问母皇安好。”
门口的天策军武士听罢,不敢怠慢,有人匆匆入宫。
过不多时,竟是有人跨刀走了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少游。
从门洞出来的时候,百官们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一般情况,李显要请求觐见,往往是有宦官出来相迎,有时若是显得陛下对来人重视,则是由女官来负责传唤,可是现在,秦少游却是出现在这里,只怕昨夜的那一场夺门之变,这个秦少游
种种的猜测,已经来不及让人心生妒意,也没有人再有心思去权衡这秦少游为何会出现于此了问题了,所有人都是沉吟不语,脑海中一片空白。
秦少游见了李显,脸上立即露出笑容,热络地道:“殿下来得太早了一些,怎么,昨夜不曾受过惊吓吧。”
李显定了定神,道:“尚可,不知母皇”
秦少游道:“陛下英明,不过是些许乱臣贼子,如今已经伏诛,算不得什么大事,倒是陛下很是牵挂殿下,生怕殿下遭受了什么波及,下官在此见殿下安好,也就放心了,殿下已移驾凤羽楼,请殿下随下官来。”
李显颌首点头,与秦少游一前一后,一道入了宫。
昨夜发生的事,看上去,陛下是想举重若轻地处置,不过显然此事影响太深,几乎可以预料,整个大周的情势都会重新洗牌,李显心刚刚定下,又不禁为未来而担忧,李隆基这个侄子确实曾是他的竞争者,如今事败,固然对李显来说是松了口气,可是不要忘了,此次谋反的也是母皇的亲孙子,亲孙尚且不可靠,那么亲儿呢
李显乱七八糟地想着,猛地想到了秦少游,他露出几分歉意的表情,道:“秦上尉,这一次有劳了你。”
秦少游知道他这是没话找话,李显这个人,并非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不知该如何与自己交涉,所以憋了老半天,却出来一句有劳。可是他虽不善言辞,似乎又生怕冷落到自己,于是又不得不搜肠刮肚的去想一些使秦少游不至受冷落的话。
这种矛盾的样子,却让经历了一场变乱,满是疲惫的秦少游轻松了一些,他颌首点头:“殿下也辛苦。”
这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其实最是折磨人的,偏生秦少游得罪不起李显,而李显又觉得这样有失礼数。所以李显压低声音道:“长公主在大漠”
秦少游猛地打断他:“殿下何故见了我,不问昨夜的事,却问长公主。”
李显被秦少游突然反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禁道:“本本王习以为常了。”
这倒是很实在的回答,他和秦少游打交道,无非就因长公主而起。
秦少游却是驻足,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远处只有几个天策军的官兵在戒备,于是他正色道:“殿下,下官希望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提起长公主了,殿下乃是千金之躯,出不得分毫的差错,至于大漠那边,自有下官来料理,长公主绝不会有什么差错,若是实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自会登门造访殿下,往后的这些事,就烂在我和殿下的肚子里吧。”
李显错愕了一下,很快明白了秦少游的意思,他点点头道:“本王知道了”他似乎还有话说,憋了老半天,才郑重其事地对秦少游道:“秦上尉谢谢你。”
秦少游微微一笑,他这样的劝诫,或许有功利的因素,可是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无法对这庐陵王生出什么恶念出来。
秦少游笑了笑,待到了凤羽楼外,秦少游把双手一抱,颇有几分门神的样子。而这楼外的宦官见了李显来,忙是进去通报,过不多时,里头就传来声音:“进来说话。”
李显瞥了秦少游一眼,这才跨入楼中,他遥遥看到,武则天的神色似乎还算不错,虽是显出几分疲倦,脸上却还含着笑容,似乎早已把夜里的事没有放在心上,她道:“朕的太子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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