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那神策府。又有多少钱?
难怪这秦少游要修河了,这么多的工坊,这么多的匠人,无数的巨贾。钱庄里流通了这么多的钱,若是不将运河修起来,让这些人和财货流通的更广,如此大的生产量,靠什么消化?
他看秦少游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同了。
这是一条前所未有的路。这种路对于士族门阀的子弟或许理解的不多,可是贫寒出生的杨再思却是知道,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布匹、粮食、牛马更重要的了,别人是不食人间烟火,而杨再思却是久被烟火熏陶,深知实实在在的东西的美妙之处。
钱粮钱粮这满天下,不就是靠着钱粮来维系的吗?
秦少游不会是池中之物。
这就是杨再思的判断,甚至他隐隐开始担心起来,每日生产这么多的东西。每日赚取如此多的利益,那些从中分到了好处的人,当然不会觉得轻松。
一个穷汉子,自然不会想明日后日的事,就算是想,也不过是想着下一顿饭的着落罢了。
可是那些腰缠百万的巨贾,难道不会去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秦少游就是这样的巨贾,秦少游下头的那些工坊主,那些走商。那些从中得到了巨大好处的人也就是这样的巨贾。
人有了钱,就少不得会不踏实,所以他们才开始需要安全感,安全感靠什么呢?当然是神策军!他们的钱越多。神策军的规模就会越大,就会越精良,因为这是他们平安的保证,可是一旦大到一定的程度,一旦他们有了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又会如何呢?
这眼前生的事。 看k ̄anshu真是细思恐极啊,一个人拥有了力量,自然而然,会需要更多的权利,或者说,需要与自己力量相符的地位,可是天下的权柄满打满算就只有这么多,你多一些,别人就少一些,你的力量壮大一分,别人的力量就减弱了几分,一旦这个矛盾不可调和,接下来呢
喝酒的时候,杨再思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天要变了,可笑的是,长安城的衮衮诸公,居然尚不自知。那么韦家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嘛这只怕未必,韦家的打压,不是出于如此,只怕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私念罢了,朝堂之上,豺狼当道,这些豺狼未必都是为了高远的理想而去吃人,只不过是为了吃下血淋淋的肉去果腹罢了。
杨再思最高明之处就是,明明他是个很不要脸的人,却偏偏总能把别人想的很不要脸,而总是认为自己品性高洁。他把别人想成是狼,却是忘了,他也是狼族中的一员。
他眯着眼,心不在焉。
他在权衡这场天变之后的胜利者会是谁?是秦少游只怕未必,他虽然财可通天,虽然占据河南府,可是毕竟,人心不在他,而朝廷固然是弊病缠身,可是朝廷有大义的名分,有天下三百多个州府在手,这不是任何力量可以撼动的。
可问题就在于,朝廷是死物,人却是活着的,朝廷依旧还在,可是掌握他的人,就未必屹立不倒了。更确切的说是,韦家能撼动吗?
这个很不好说。
杨再思猛地,和秦少游热情起来,不只是如此,他还决心,在这洛阳多待一些时日,反正也不急着去。
秦少游哪里想到,杨再思会有这么多的心思,他连续作陪了杨再思几日,也就实在奉承不起了,这家伙的意思,有乐不思蜀,想多住半月,他既然想多住半月,那就住着吧,秦少游是实在抽不开空了。
眼下摆在秦少游面前的事有许多,不过眼下最急迫的却只有一件。
出大事了。
狄仁杰这厮自成了河南通判,便占据了河南的通判治所,这位两袖清风的狄判官是个很不客气的人,既然朝廷已经任命,他立即便开始掌握了河南府的刑狱之事。
既然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处理神策府这些年的积案,其实但凡是积案,许多案子,倒未必就是案子有多难破,事实上里头许多的案子,几乎都很清晰,只需要看一遍案卷,大致就可以宣判了。
可是偏偏这样的案卷还是积累在那里,这也不是原先的刑狱官很忙,这里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没有人愿意去宣判。
不愿意宣判的原因,大抵理由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谁也不愿意得罪人。
比如狄仁杰处置的第一个积案,就是有人状告神策军的退役下来的一个队官喝酒闹事,还打伤了人。
但凡是牵涉到神策军的案子,一般人没有人愿意管的,虽然那位队官已经退役去,而且得到了颇为妥当的处置,被安排在了商队里做一个护卫的头目,看上去,似乎也和军中无关,可是神策军的操练很严格,而且当初大家待在一起,可谓是同生共死的袍泽,从前也有一些退役神策军官兵喝酒滋事的事,有人要管,结果闹得神策军中许多人出了面,无论是方静还有军中的其他几个将军,都对此义愤填膺,甚至有人索性哭告到秦少游那儿,秦少游不得已,只好念在当年老兄弟的份上,亲自出面把这事儿圆了过去。
有了秦少游如此,下头的人谁还敢触神策军的霉头,索性也就置之不理了。
因此这些积案,牵涉到神策军的居然高达两成,还有不少,都是士族子弟的,以及一些神策府官吏的不轨之事。
官官相护,这是上下几千年来积攒的旧习,你非要说它丑恶,却也未必,因为人有七情六欲,每一个人也都有许多的面孔,就比如那个武官,可能在被他揍的酒保眼里,此人可谓是凶神恶煞,完全不讲道理,可是在他的袍泽眼里,这个人或许就成了有担当的好兄弟,或者是一个有义气的手足,所以酒保挨了揍,前去状告,可是那队官的‘兄弟’‘手足’们,有的依然还在神策军中服役,早已成为了将军,有的虽然也退了下来,不过却也进入了某个官府或者商队、工坊中任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能量,有一些关系在,这时见跟自己穿一条裤裆的兄弟手 足要吃亏,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哪里还坐得住。
不过狄仁杰是不讲道理的,于是立即叫了捕役直接拿人,选定了日子就要开审。
这一下子,真是炸开了锅。
这事儿先是十几个武官出了面,紧接着各县退下来的‘老兄弟’也开始串联,最后各种说情,终于还是闹到了方静那儿。
第一章送到了,马上好像是小年了,想必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到家了,先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啦啦啦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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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四百四十章:姓韦的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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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静一听,也是一肚子的火,自己带出来的兄弟是什么人,他是清楚的,那个家伙虽然可能脾气坏一些,却是个再实诚不过的人,绝不可能作奸犯科,揍个人怎么了,大爷们在沙场上,把人当猪狗一样的杀呢,现在据说要治罪,按律是要杖二十,杖二十不算什么,可是这个老兄弟在沙场上可是落过旧疾,这一打,怎么吃得消,而且他立过这么多功劳,流血流汗,一旦真杖打了,这脸面往哪里搁。
方静少不得下了个条子,去狄仁杰那儿,结果却是石沉大海,据里头的人说,狄仁杰看了条子,直接就烧了,一丁情面都没有给。
方静大怒,这还了得,这狄仁杰真不是东西啊。
于是二话不说,便去寻上秦少游,既然狄仁杰不肯给个说法,我方静说的话不算数,那么就让殿下出面好了。
殿下对神策军,素来是把每一个官兵当做自己的子侄兄弟般看待的,这件事只要到他那里,他必定要震怒不可。
于是乎,秦少游就闲不下了。
看着怒气冲冲的方静,秦少游听着他满口的牢骚“殿下,那周雄在突厥的时候,可是为殿下挡过箭的啊,当初平河北叛军之乱,他亲手割下了七个叛贼的脑袋,若不是因为小腿受过剑伤,一到阴雨天气便疼的厉害,这才退出了军中,现在至少也该是个副将了,他这辈子,没什么对不住殿下和神策府的地方,难道只因为他退出了军中,郁郁不乐,结果只是一个寻衅滋事,就闹到颜面扫尽的地步?现在弟兄们都是义愤填膺啊,许多人听了,都满是悲愤,殿下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啊。哎那狄仁杰算个什么,他为殿下出过什么力,不过是个通判罢了,竟是如此跋扈这河南府。又不是他姓狄的。”
秦少游听了,立即震怒,拍案而起,道“真是岂有此理,那狄仁杰。 欺人太甚,他难道会不知道,他要动的人,都是本王的袍泽兄弟,本王如此爱护他们,他竟敢如此。”
方静听了秦少游的态度,不禁心下一喜,看来此事可以很妥善的解决了。
谁知秦少游接下来,却是沉着脸,道“可惜。可惜啊”
方静不禁道“殿下可惜什么”
秦少游喟然长叹“难道你不知道,那狄仁杰是什嚒性子吗?这世上别人都可以徇私,偏偏这个人,只怕连本王,都无法使的动他。”
方静每日都在营中,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知,这时听了秦少游的话,不禁道“这是何故。”
秦少游冷笑“你当本王喜欢那个狄仁杰,实话告诉你吧,这个狄仁杰。并非是本王任命,他这个通判,是朝廷任命的,你又道这朝廷为何要任命狄仁杰为通判?有些事。想必你也知道一二,那韦家的人,和本王素来不对付,如今他们把持住了朝纲,将天子玩弄于鼓掌之中,欺上瞒下。此番任命狄仁杰,便是要与我们神策府为难,哎这狄仁杰的性子,你是素来知道的,他是个较真的人,从来不肯通融,也正因为如此,韦家才借他来收拾神策府,你以为他不过是个小小通判,韦家的人可精着呢,他们在这通判之上,还拜狄仁杰为中书省平章事和刑部尚书,中书平章事是宰相之衔,刑部尚书乃是一部的部,这个身份,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有?而本王,不过是个河南府总管,官职连他都不如,老方,哎说起来,本王的爵位比狄仁杰高,可是狄仁杰的官职却比本王要大,你来说说看,我如何使的动他?”
秦少游咬牙切齿,最后一字一句道“这都是韦家的阴谋啊”
方静虎躯一震,他万万想不到,在这背后,居然有这么多的明争暗斗,如此看来,不但那周雄成了狄仁杰的眼中钉,便是殿下这边,日子也不好过啊。”
念及此处,方静不由震怒,冷笑道“姓韦的这些奸臣贼子,竟如此多的阴谋诡计,他们欺人太甚。”
秦少游安慰他“可是不管如何,他们代表的也是朝廷,而本王是朝廷命官,你们也是官军,他们如何欺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意气用事,哎周雄是本王的老兄弟这件事本王实在是帮衬不上,不过一旦这个案子定案,到时候本王再去探望他,军中他的老兄弟也都要去,说来说去,还是本王无用”
方静忙道“殿下何苦自责,这笔账,自然算在姓韦的身上。”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杀气腾腾。
结果到了后来,反而是方静反过来安慰秦少游了“韦家如此,正如殿下所言,咱们只好暂时受些委屈,周雄若是知道殿下也如此为难,莫说是三十个板子,便是一百个板子,他也绝不会皱眉头,殿下且放宽心,这事儿,我自会去向弟兄们交代,不就是打板子吗,枪林弹雨尚且不怕,咱们神策军的弟兄,怎么会在乎几十板子,周雄那个浑货,也是该打,吃饱了撑着非要寻衅滋事,惹得殿下这边反而左右为难。”
秦少游这样做作,本就存着小心思,他不愿意去做坏人,可是为了打压眼下的风气,却把狄仁杰推出来,自己躲在他后头做好人,而如今,听到方静反而来安慰自己,心里不禁有些惭愧,这些人无论是方静,还是周雄,其实都是自己的好兄弟,只是他心里幽幽叹息
方静走了。临走之时,秦少游没有多说什么,他自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今日不打这个周雄,明日就会有更多的周雄,想要让所有人都遵纪守法,周雄是第一个,接下来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可是接下来,就不会再有了。
他轻轻叹口气,努力忆着那个叫周雄的家伙,渐渐的脑海中有了一印象
方静总算把军中的人给镇住了。
那些原本咆哮着谁敢打周雄就去跟他拼命的人,此时居然都安份了许多。
原来这是朝廷的打压,不不是朝廷,而是那些韦氏的阴谋诡计,原来殿下比自己更加为难,原来
周雄似乎也听到了风声,乖乖在公堂之上供认不讳,最后打了二十多个板子,最后被家人用门板抬了出去。
次日清早,许多人便都到了周家,方静领头,有军中的武官,也有不少现在已经做其他的职事了,大家凑在一起,打趣着周雄稀烂的屁股,其乐融融。
等到秦少游来的时候,已到了正午时分,大家纷纷见礼,秦少游上前宽慰了周雄几句,周雄笑道“殿下,某虽然挨了打,可是说实话,你说我狗改不了吃屎也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也罢,那个臭酒保缺斤少两,就是该打咳咳”
拼命咳嗽。
众人纷纷笑了。
秦少游也不禁莞尔,道“该打不该打,自有人去治他们,我不需要你去出这个风头,如今你已从军中退下来,理应好好过日子才要紧。现如今,朝廷委派了一个狄仁杰做通判,那么往后,你们都更该小心,切莫去给人抓住了什么把柄,狄公是素来公正严明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也不懂你们这些人出生入死保家卫国有多大的牺牲,在他眼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所以今日我放一个丑话,大家都要规规矩矩,谁要是再被拉去打板子,这不但神策军跟着没脸,本王也跟着蒙羞。”
大家唯唯诺诺,气氛渐渐压抑了一些,突然有人低声嘀咕“韦家这些小人,真不是东西。”
秦少游耳朵尖,听到了一什么,好气又好笑的道“什么?”
那人支支吾吾不敢说了。
倒是有人替他说道“殿下,他说的是韦家这些小人,都不是东西。”
于是众人哄笑起来,有人道“本来就不是东西,狗娘养的。”
又有人跟着骂“对,狗娘养的。”
秦少游忍俊不禁,心里一琢磨,姓韦的,还真不是东西啊,为什么非要来给自己‘添堵’呢。
军中上下,似乎现在都弥漫着一股反韦的气氛。
而狄仁杰那儿,先是狠狠揍了神策军中作奸犯科的人一通,紧接着,便是将所有积案一一审起来,一月时间不到,府中的所有的积案便是处置完毕。
第二章送到,今天更新比较早,以后都尽量早。咳咳,新的一月,好久没求票了咳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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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四百四十一章:生意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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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审问的案子之中,牵涉到的都不是小人物,神策军且不说,士族那儿,也是一片哀嚎,声声震耳,士族子弟中,总会有不肖之徒,这些人飞鹰逗狗,素来都是河南府的公害,只不过他们家中的长辈,大多都支持神策府,而神策府对他们,也往往不好下重手,毕竟这不是所谓的平民社会,任何一个社会的统治,都必须有它的统治基础,这种基础从古至今,都不会是升斗小民,从商周时期的奴隶主贵族,再到秦汉时的豪强,到魏晋时期的士族,到如今隋唐时的门阀,便是后世的明清,也是所谓的士大夫而已,太宗皇帝所言的民贵君轻,这里头的民,只怕也和小民无关,神策府需要士族的支持,当然不可能任性而为。看书 看一
而如今,狄仁杰就是如此的任性。
士族那边,倒是没人跑来求情,毕竟有了神策军的先例,连秦少游最心腹的神策军都在狄仁杰那儿被治的要死要活,自己还跑去秦少游那儿说项什么?
不过狄仁杰被认为为平章事、刑部尚书加通判的事,士族那边是最清楚不过的,他们当然知道这是韦家借机打压神策府的又一个手段,利用清正廉明的狄仁杰,来铲除异己,只是偏偏,狄仁杰打击的往往都是不肖之徒,反而让人寻不到任何的把柄。
如此整个河南府的风气也就渐渐好了起来,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之人,如今都不见了踪影,官府中欺压百姓的官吏,如今也都已收敛了许多。
加之此事,各项政令开始推行,有这狄判官的助益,反而比之从前更加顺畅。
诸如修河之事,以往多多少少,虽是征募了民夫。可是损耗却还是有的,神策府不是世外桃源,即便秦少游管得住身边的人,可是身边的人下头还有自己的部属。部属下头还有各县请来协助带领民夫的亭长、里长,管理本就是一个难为的事,若是一个小团队,秦少游只需要盯着十个人就是了,可是一旦队伍大起来。秦少游盯着十个人,十个人盯着一百人,一百人盯着一千人,一千人盯着一万人,一万人盯着十万人,任何一个环节若是出现弊病,那么这种弊病就会随之扩大,就如钱粮来说,钱粮是有损耗的,神策府拨出来的钱粮若是一千万贯。那么这中间一层层的官吏乃至于地方上的乡老,多多少少要分一杯羹,有良心的少分一些,没良心的什么风险都敢冒,乃至于真正到了寻常民夫手里的,能有五百万贯就已不错。
可问题就在于,神策府的钱粮是计算好了的,一千万贯,能保证民夫今年即便休耕,也能保证一家老小不饿肚子。勉强,会给他们留一些的结余,因而按照这个数目拨下去,民夫的积极性颇高。可是一旦中间被人克扣,那么问题就随之产生,民夫到手的钱粮,可能也是勉强果腹,可是与务农无异,不只是如此。甚至田地若是荒芜个一年半载,明年要修葺,怕又要多花费不少气力。
于是牢骚声就不免四起,大家干劲也就不足了。这倒还是轻的,若是有人不忿,滋事起来,又不知耽误多少工期。
修河这样的大事,狄仁杰怎么会甘于寂寞,他立即挑选了一些心腹骨干,在各处的河堤处四处寻访,搜罗各种不法舞弊之事,而且一经现,绝不容情,宜阳县的刘家公子就倒了大霉,按理,官府要修河,大户们都要出力,不过他们出力,当然是不能和泥腿子一样去挖河道或者是搬石头,他们主要负责带着本乡的壮丁做事,俗气一些,这些人就是工头,这位公子哥是个很实在的人,或许是家里管得严,手里的钱紧张,便克扣了不少钱粮,壮丁们现别人的多,自家的钱粮却连人家一半都没有,于是有人挑了事,刘公子不是省油的灯,敢闹事?二话不说,去叫了宜阳县几个相熟的差役来帮忙,直接把人揍了一顿。
这事儿闹的河堤上的人都知道,紧接着,有人飞快报了狄仁杰,狄仁杰二话不说,直接到了河堤处,就地审案,三下五除二,打了宜阳县差役数十棍,革去了他们的吏职,随即判了刘公子流三千里,直接将这位刘公子,要打去琼州。
琼州那种地方,在如今是未开化之地,这在后世,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在这个时代,所谓的流刑,却是真正要命的,且不说受多少罪,像刘公子这样的人去,几乎就等同于是去鬼门关里走一遭,这一去,十有**是要客死异乡了。
刘家吓住了,一大家子人来求情,狄仁杰铁面无私,直接将人打出去。
这狄阎王如此一闹,顿时河南府上下都是面如土色,这狄仁杰几乎是明察秋毫啊,这厮厉害之处其实不是铁面无私,真正厉害之处是他热衷于‘替天行道’。
铁面无私和替天行道是有很大区别的。
所谓的铁面无私,这是官员的本份,有案子来,你公正的去审判,这确实是值得赞道的事,不过替天行道就不一样了,在这个民不举官不究的时代,似刘公子这样,就算把人打了,一般苦主也不敢声张,豪强欺人,这是常有的事,今日若是去报官,刘家上下打之后,不但官府那边肯定偏袒刘家,到时候可能还会招致刘家更大的报复。
所以这时候的小民,即便有时会脑袋热,可是事后总会变得畏手畏脚,最后往往任人欺凌之后,却是无疾而终。既然没有苦主去告,那么刘家欺人也就欺了,不算触犯什么刑律。
可是狄仁杰不同,这厮手痒,民不举的事他也要管,这事儿其实是有越权的,可是没法子啊,人家不是寻常的判官,若是寻常判官敢这样做,那真是作死了,狄仁杰乃是中书省平章事,这可是宰相,又有个刑部尚书的身份,几乎等同于朝廷,又握有了法律的解释权,他说你违法,你还能去长安告御状不成?
有时候,是没法儿讲道理的,诚如一般的小民,没法儿跟刘家讲道理,而刘家这样的人,也绝无可能和宰相讲道理,你在他眼里,屁都不是,‘欺负’你又如何。
这便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可也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吓住了,于是许多的传言都出来,说是狄仁杰在河南府各县都安置了探子,但凡有什么事,都会立即报去河南府,又听说狄仁杰有天眼,只需入定,便可知道河南府的许多事,像刘家那样的人,立即收敛了许多。便是许多官府的官吏,也不敢再轻易拿损耗来做文章了,这种钱一经手,若是数目少了,下头若是真有哪个二愣子要闹一闹,说不准自己就要倒霉。
贪墨其实是有成本的,利益足够大的时候,就值得人冒险。不过风险也是考量的主要问题之一,几百几千贯确实不是小钱,可是一旦你把手伸了去,十有**可能会东窗事,而一旦东窗事,不但一个子儿都落不到,而且还可能连自己的官职都不保,甚至还要遭牢狱之灾,便是再贪婪的人,也觉得这笔账不划算,于是乎,神策府拨的钱粮,居然都实打实的落在了民夫的手里。
民夫以往被官府征去务工,可能勉强只能果腹,而如今,却现修河的钱粮是从前的数倍不止,顿时精神百倍,钱粮是一次性的,神策府也有明令,就是什么时候修完,什么时候就遣散,钱粮还是这笔钱粮,你若是耽误了工期,那么就得多做许多天,可若是提早完成,便可以得闲去做其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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