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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而且对方特意提到原为侍中者依然为侍中,这等于是连韦玄贞都可以得到赦免,当然,任谁都明白。韦玄贞假若当真降了,即便当真成为侍中,只怕也只是占着虚位而已,不可能握有实权。可是韦家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秦少游对于韦玄贞已经够意思了。
至于保留官职,似乎也对许多将军们的胃口,顽抗显然只是送命,而愿意归降。似乎不会影响到自己。
许多人虽然没有吭声,可是心思已经动了。
王让继续道:“半月之后,魏王就会下令攻关,若是在那时,依然还是负隅顽抗,那么都督挟百万精兵,必破关隘,任何在攻打关隘之中死伤的将士,殿下必将这账算在诸位的头上,到了那时。便是人头落地,无一幸免……”
这是要挟,这个要挟可不只是放狠话这么简单,而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王让所说的都极有可能成为现实,放狠话大家不在乎,只是若大家都深信狠话会实现,就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了。
王让没有多说什么:“请韦侍中与诸位将军们三思,王某告辞。”
王让走了。
这里依然十分安静,没有人说话。大家的眼睛,看向每一个人,而被看的人,也同时四处在寻找着其他人脸上表情流露出来的痕迹。
帐中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韦玄贞叹口气:“好了,老夫乏了,大家下去吧。”
众将纷纷将目光落在韦玄贞身上,每一个人的情绪,都是复杂无比。
不过大家还是条件反射的默默接受了韦玄贞的名令,纷纷告退出去。
只有张晋一人没有动。他依然坐在这里,脸色僵硬。
“张都督……还有事吗?”韦玄贞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嘲弄的意味,他这一次没有称呼张晋的字,而是以官职相称。
张晋却是咬着唇,没有吭声。
韦玄贞皱眉:“有话就说吧,都到了如今,还有什么令你难为情的呢?哎。”
张晋吞吞吐吐道:“泰山还是走吧?”
“走?”韦玄贞脸上并没有错愕的表情。
张晋最后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泰山难道不知,留在这里,也挡不住魏军吗?难道泰山不知,即便泰山执意在此,也只是惹来杀身之祸吗?事情坏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泰山难道还想心存侥幸吗?泰山,若是你肯听我一句良言,那么就请速速动身,这就离开函谷关,天就要黑了,泰山还不明白吗?这个函谷关,已经没有人肯用性命去保护了,没有人会为韦家,为长安,为天子,为韦后娘娘去留哪怕一滴血,泰山留在这里,只是枉送性命,杀死泰山的不会是魏军,而是关隘内的人,泰山现在走,还来得及,可是再迟一步,就悔之不及了!”
韦玄贞出奇的平静,他抬眸,看着心急火燎的张晋,平静的道:“杀死老夫的何止是关隘内的人,老夫若是猜测的没有错,老夫若是执意留在这里,杀死老夫的,只怕就是张都督了吧。”
张都督脸上一红,仿佛自己的心事被他拆穿一样,他一脸颓然,最后苦笑:“泰山若是非要这样说,那么小婿也就认了,不错,泰山非走不可,泰山不肯归降,可是小婿还想活下来,小婿上有父母,下有妻儿,难道真的该为韦后娘娘的野心去葬送自己吗?秦少游已经是天下归心,小婿若是不对泰山动手,那么别人就会动手,这样的投名状,小婿不要,别人就会要。小婿知道,泰山听了小婿的话,一定会寒心,翁婿之情,至此一刀两断,这本是可笑的事,可是小婿实在不愿动手,小婿只希望,泰山立即就走,走的远远地,再也不要回来,小婿……小婿至少可以忍下现在心中的贪念,明日之后,便率城中军将,出关归降。”
韦玄贞幽幽叹了口气,竟是无言以对。
张晋禁不住道:“还请泰山早作打算。”
韦玄贞却突然笑了,道:“不,老夫不走。”
张晋已经是皱起眉头来,看着自己的岳父。
韦玄贞苦笑:“这是老夫的女儿作的孽,她若是本分一些,又何至于到今日这样的地步,你想要归降,老夫能够体谅,不错,事到如今,即便是顽抗到底,也不过是一死而已,不会有任何的意义。没有希望了啊,事到如今,哪还有什么希望,可是……你让老夫走,老夫该走到哪里去?去长安?老夫前脚去了长安,后脚,那数十万大军便直指长安,出塞?老夫已经老了,经不起折腾了,老夫还能去哪,不,老夫哪里也去不了,老夫不能归降,老夫是韦皇后的父亲,别人可以降,固然那秦少游肯招降纳叛,老夫却是不能,所以……老夫不会走,就留在这里吧,你………你方才说的没错,一点儿也没错,你不杀死老夫,别人就会杀死,你不拿老夫的人头去做投名状,别人就会拿老夫的人头去邀功请赏,张都督,从现在开始,你我就不是翁婿了,老夫的女儿,你大可以休弃,无妨的,都无妨的,哎……不是你张晋对不起我们韦家,是我们韦家对不住你,所以……你做任何事,老夫都不会怨恨,动手吧,现在就动手,再迟,可就真正晚了。”
张晋咬着唇,一声不吭。
韦玄贞站起来:“下手准一些,就捅心窝子……”
张晋起身,想要拔刀,最后重重剁脚:“哎……泰山……”
韦玄贞张眸,厉声道:“来!”
这或许是韦玄贞这辈子最勇敢的一刻了,他已经窝囊了一辈子,或者说,无能昏庸了一辈子,而在此时,反而却有了一股莫名的勇气:“来,快一些,不要耽搁,时间耽搁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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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六百四十五章:入关
. 一缕晨曦洒落下来。
清晨拂晓之时,函谷关的大门却是洞开,紧接随后,百余人飞马而出,直至神策军大营,这些人一个个坦胸露ru,赤着身子,身体已经僵硬,当他们抵达辕门的时候,几乎已经冻僵了。
斥候截住了他们,确认了他们身份,连忙送他们进了大营,随即将他们安置在了温暖的帐篷里。
秦少游得知了消息,并不觉得意外,当他进入这个大帐的时候,里头呵气,吃着热水御寒的人统统站起来,为首一人便是张晋,张晋拜倒在地:“罪官万死,竟敢阻挡天兵王师,如今幡然悔悟,愿献关乞降,关中三十万将士,自此之后,都唯魏王殿下是从,还请殿下不弃。”
秦少游笑吟吟的看着这些人,其实算起来,这些人之中有不少人都算是老朋友了,至少秦少游对于他们所有人的底细都是一清二楚,譬如这个张晋,乃是韦玄贞的女婿,出自陇西的张家,其先祖也算是开国功臣,取了韦玄贞的第三女,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夫妻的关系还算和睦;张晋算是军伍世家出身,早年就曾参与对吐蕃的作战,立过一些功劳,自从韦氏做了皇后之后,他才开始发迹,从一个别号的将军,一跃成为都督,才能是有一些的,为人也还算过得去,性子却有些优柔寡断。
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在禁军之中任职,而另一个则娶了公主,当然,这都是韦后的安排。
现在这个人拜倒在自己的脚下,秦少游却已根据朱楼的情报搜集与分析,已经大致掌握了他的一切。一个人既然性格已经摸清了,再加上他所处的位置也摸清了,那么……在遇到什么情况的时候。他会做什么事,几乎就可以预料了。
秦少游慢悠悠的道:“张都督。本王慕名你已久了,不必客气,起来说话吧。”
张晋等人松了口气,纷纷站起,却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秦少游,这个青年人,显然掌握着他们的命运,他们甚至有些啼笑皆非。因为看到了秦少游的真容,他们甚至开始觉得有些可笑,自己败给的居然是这么个青年。
秦少游屁股坐定,招呼众人坐下,众人相互对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欠身而坐。
等到茶水递上来,秦少游呷了一口,慢悠悠的道:“韦侍中呢?他去了哪里?料想他不会回长安的,想必是回万年去了吧,他年纪老迈。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舟车劳顿,何况,还要被人绑缚。罢,这是命数,谁也改不了,倒是张都督这儿,左右为难,是吗?”
这一句话出口的时候,张晋整个人愣住了。
事实上,他并没有杀韦玄贞,而是让亲信将韦玄贞绑缚起来。送回万年。万年毕竟是韦家的老宅,韦玄贞现在虽是一心求死。可是回到了老家,固然会有族人看管。不怕寻什么短见。
只不过这件事极为隐秘,便是其他的将军都不知情,否则谁能保证,这些人会不会起什么心思,从而截杀,借此去邀功请赏呢。
可问题就在于,秦少游是如何得知?
张晋突然感到了一阵恐惧,既是因为这秦少游仿佛妖孽,如此隐秘的事居然他一个在函谷关外的人都知道的如此清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虽来请降,可毕竟放走了韦玄贞,韦玄贞乃是韦氏的父亲,又不肯投降,私放就是大罪,何况自己和韦家本就是亲戚,若是追究,只怕……
张晋不敢怠慢,对自己的岳父,他痛下不了杀心,可是蝼蚁尚且偷生,现在一切都被人看破,他哪里还坐得住,于是连忙起身,从新拜倒在地:“下官万死之罪,私纵了韦……韦贼,实在该死,恳请殿下惩处。”
本来其他的将军,听到秦少游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可是看现在张晋的反应,却是一下子全部都明白了,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禁啧啧称奇,这秦少游,是如何得知的呢?那么继续往深里想,张晋私纵韦玄贞这样隐秘魏王殿下都了若指掌,那么自己在函谷关里……
下一刻,所有人看秦少游的目光,已经大大不同了。
他们更多的带着一种敬畏,一个个连呼吸都小心了一些。
秦少游看了跪地的张晋一眼,却是笑了:“张都督,你不必如此,韦侍中,本王和他也算是有几面之缘,当初在洛阳时,也是相识的,他年纪老迈,固然有从贼之心,可若本王换了是你,只怕也不忍加害,更何况你还是他的女婿,人……都有恻隐之心,韦侍中固然有可恨之处,却也未必就是万死之罪,各为其主罢了,从前的时候,大家是汉贼不两立,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啊,而如今,天下即将大定,这个时候,再多加杀戮,不过是彼此之间相互仇视罢了,本王此番入关,是要效刘邦,而非学霸王,韦侍中既是去了万年县,那也很好,以后有机会,本王再见他吧。”
张晋楞了一下,他想不到秦少游如此的宽宏大量。
这显然有点儿反常,按理来说,秦少游这个人,从前一直是睚眦必报的,前几年的时候,哪一个得罪过他的人会有什么好下场,怎么到了现在,反而却是性情大变了?
张晋不明白,而事实上,这个世界也只有秦少游一个人明白其中的端倪,说穿了,自己的一切处事原则,都来自于自身的实力罢了。
当自己实力弱小的时候,为了震慑住自己的敌人,那么任何人想要染指自己的利益,都必须行事果决,即便一言不合,可是为了让人对你生出忌惮之心,也需要进行最疯狂的报复,唯有如此,自己的对手们,在玩弄任何阴谋诡计之前。都免不得要三思而后行。
睚眦必报,某种程度就是保护自己,只有告诉别人。我疯起来连自己都怕,起初弱小的秦少游。方能在万般艰难的环境之下,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是如今,当秦少游已有了压倒性的优势,原来的那些对手,已经成为了蝼蚁一般,对付这些人,就实在没有睚眦必报的必要了,与其对他们大加屠戮。不如选择去宽恕,去谅解,只有这样,敌人们才会被瓦解掉斗志,才会在道义上失去更多的支持,才会结束这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局面。
现在的秦少游,已经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他有足够的力量,甚至是将整个关中统统夷为平地,可是这又何必呢?自己不是来砸掉一切。入关,只是想做关中的主人,一个主人家。会将自己的家砸烂吗?
他现在要做的,显然是宽恕掉那些已经势微的人,因为这些人,已经不再配做自己的对手,一个垂垂老矣的韦玄贞,难道能阻碍自己什么?宽宏大量,反而会得到美名,同时让更多的韦家人深信自己可以得到宽恕,更加彻底的孤立掉韦后。
人的立场变了。自然而然,心思也会变。
自然。这些心思,自然不足让外人道哉。
不过秦少游里的一句话。大家却是听清楚了,秦少游是要做刘邦,而非是霸王,霸王入关中,纵兵劫掠,大加杀戮,将所有对秦人的愤怒宣泄而出。可是刘邦入咸阳,约法三章,秋毫无犯,于是关中大定。
秦少游显然是要告诉大家,韦玄贞可以被宽恕,韦家人可以被宽恕,那些韦家人的亲戚自然也可被宽恕,既然如此,更何况是在座的诸位。
自然……秦少游并非是善良人,他的宽恕,某种程度并非来自于他的本心,而在利益使然,这就如同,地主们之间的战争,往往是尽力的消灭对方的人口,掠夺敌人的土地一样,用一批胜利者,来取代旧有的地主,成为一批新的地主,因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杀戮不可避免,即便再如何秋毫无犯,也无法做到刀口上不沾上一点血迹。
可是秦少游所代表的,却是一群商贾,商贾们并不喜欢掠夺别人的土地,杀戮别人的人口,恰恰相反,对于商贾们来说,这个世上,从一片山林,到天下的各色人等,从公卿到寻常的百姓,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钱,人便是市场,有人才有需求,人越多,需求就越大,人越多,劳动力就越充足,因而商贾之间的争夺,并不争夺于土地,也绝非是争夺人口,甚至连土地,他们也未必稀罕,他们争夺的乃是规则,或者说,胜利者享受的是规矩的制定权,在商业的社会,再没有什么比掌握标准的人更加顶尖了。
秦少游入了关,他和他背后的人就成了规则和标准的制定者,一切的规矩都会对他们有利,而关中的公卿们,无论是韦家还是韦家的亲戚,根本不必对他们举起刀剑,就完全可以使他们成为规则和标准的接受者,使他们世世代代,都得仰仗着这个规则苟且下去,这又有什么妨碍呢?
秦少游抿了抿嘴,他看到了张晋等人看向他的眼睛,这眼睛之中,流露出了感激。
他们还是一无所知啊。
秦少游心里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起身道:“时候不早,就请诸位引路,带本王和将士入关吧。”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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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大军,蜿蜒如长蛇一般,朝着关隘进发,先是一队斥候和骑兵入了关,而关隘无数的营盘,早已纷纷撤下了旌旗,所有的武器,也都统一抛到了营门口,刀剑入库,马放南山。
当一队队的人马穿过这里的时候,骑兵们已经开始有了动作,开始朝着长安的方向进发去了。
余下的人,则留在了关中,入关虽然没有任何的战斗,可是要做的事却是极多。
一方面,是对俘虏的安置,为免造成恐慌,所以几乎秦少游没有派军马直接围了各处的营地,而是直接派了使者,去进行接收。
接收的工作十分顺畅,无非是在各营把人召集起来,而后开始问起对方的意愿,愿意回乡的,自然是给他干粮和一些银钱,让他们自行回去,而愿意留下来的,则暂时留在营中,不过也并非是什么人都能留下,事先已经申明,只有体格强壮,年岁相宜的人才可能有继续从军的资格,因而不少人想留下的,自觉地自己资格不够,倒也很识的愿意回乡。
当然,本质上安抚住俘虏,最需要保障就是后勤的问题,因为后勤一旦出了问题,突然多了这么多张口,因为分配问题而出了岔子,有人一天一夜没有吃饱饭,这些惊恐不安的士卒们就可能引发问题了。
因此……秦少游的重中之重,还是放在配给上,一方面,他们已经征用了守军军中的粮仓,另一方面,也已下达了命令,在魏军的口粮之中,匀出一些,暂时给降军解决麻烦。
魏军的伙食配给相应减少了一点,不过倒还不至于到窘迫的地方,虽然没有从前那样丰盛,却也足以吃饱吃好,而降军的伙食标准也相应的提高了极多,这些从前勉强也只是吃饱的降军,现如今突然生活改善了不少,自然而然也就满足了许多,甚至可以说,若是有人敢滋事,只怕不等神策军或者五军营的人去维护次序,降军们就一拥而上自发的把事态平息下去了。
与此同时,秦少游开始大规模的自关东调粮,因为秦少游深知,接下来,已经不再是作战的问题,想要解决关中,靠的就是粮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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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六百四十六章:无路可走
. 大量的粮食,已经开始源源不断的送去函谷关,函谷关内的降军稳定的很快,余下的人在经过甄别和选择之后,余下了七八万人,其余之人已全数遣散,剩余的则进行了重新的整编。
这一切都是轻车熟路,正因为有足够的钱粮支持,所以进行的十分迅速,而此时,一支先锋的神策军已经随着秦少游向西而去。
关中素来都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这其中有天险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这儿土地肥沃,沃野千里的因素。
在这肥沃的土地上,两万余神策军几乎是望风披靡,所过之处,人人争相投降,破了函谷关的魏军,几乎已经进入了无人之境,再没有力量可以阻挡了。
长安已经震动。
当消息传来,所有人的表现并非是惊愕,因为这两年来,坏消息接连不断,这使所有人都深信,魏军入关只是时间的问题,只不过……承平了这么久,函谷关的守军突然投降,而魏军旋即便朝着长安杀奔而来,还是让人没有准备的时间。
到了如今,已经大势已去了。
假若这只是安史之乱的烈度,那么忠臣绝不会少,因为没了关中,他们还可以保着圣驾去陇西,或者入蜀,可是现在呢,现在他们却是无处可去,只要出了关中,四面都是魏军的控制范围,天下再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而对于这些显贵们来说,他们固然有自己个人的立场,有人想保李显的天下,有的人受过韦氏的恩泽,他们固然知道,李显和韦氏当政对他们有利,可是个人的看法到了这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因为他的身后是自己的家族,家国天下,家族首当其冲,而后才是国,才是天下,于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开始为自己的家而做打算了。
长安宫里已是乱做了一团,大量的宦官不知所踪,无数人都在逃亡,这曾经天下的中心所在,如今却是一片狼藉,李显已是病倒,他的病榻前空无一人,这时候已经没有人顾忌的上他了,大臣们没有踪影,宦官和女官们也是踪影全无,便是韦氏,也已经消失匿迹,李显躺在这象牙所制的龙塌上,即便是在他最艰难的时刻,也不曾这样的孤独过,他只是愣愣的看着帷幔,帷幔被风吹拂,微微摆动。
秦少游来了……
终于还是来了。
李显显然并非是糊涂的,一个历经了这么多磨难之人,绝不可能糊涂,诚如他亲眼所见自己的皇兄被自己的母后杀戮,如他被自己的母后拉下了龙椅,他见到的残酷已经太多太多,多不胜数,天家连母子和兄弟尚且如此无情,他又凭什么去天真呢?
只是有的人,遇到了残酷,所以他心志坚硬,不再相信这个世上再有任何情感,所以他比别人更加冷酷,他如黑暗和荆棘之中孤独行走的刺客,孤单、清冷,却又毫不留情。
而有的人,却被这些所惊吓,于是整个人惶恐而不安,他们将头埋进沙子里,营造出自己一个想象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是自己的君王,而外界的事物,他一概不理,这种人靠幻想而活着。
李显就是后者,作为后者最悲哀的是,无论他如何躲着藏着,现实总会寻到他的身上,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因为一个充满幻想的人,根本就不配去拥有任何东西,这便是现实,现实再一次次冰冷冷的告诉了李显,他无路可走,也无处可避了。
当初,他的母亲算计他,当初,他的兄弟和侄子想要谋夺他的江山,而如今,秦少游来了,这个人……算不算是自己的朋友呢?李显有些想不明白,想必……或许……是吧。
可这又如何,若武则天不是李显的母亲,那么李显或许在被武则天拉下马来的时候,不会如此的刺痛;又假若,不是因为叔侄,李隆基想要谋夺自己江山的时候,李显大抵也不会噩梦连连,诚如今日杀奔来长安的人不是秦少游,那么随便他是什么人都好,无论是赵少游是李少游,对李显来说,也不会带来如此多的痛一样。
这个世上,敌人永远只不过伤害的是你的**,而往往既伤害你,同时还要诛杀你的心的,却往往是曾经身边的至亲之人。
李显这时候饿了,他不得不叫唤几句:“人来……人来……”
外间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甚至还有争吵的响动,偏偏……就是没有人来。
“皇后……皇后……”
韦后也不见踪影,这一刻,李显只剩下了深深的绝望,他无力的叫唤了几句,便觉得没有了气力。
倒是这时,有个宦官冲了进来,李显侧目一看,却是平时一直随扈自己的一个宦官赵让,他便叫道:“朕饿了……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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