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秦少游凛然正气的背着手,显得格外的狂放不羁,朗声道:“我要告状,我有冤屈,要请县尊为民做主!”
一个差役道:“一日告两次,不合规矩。”
秦少游大义凛然道:“这是什么话,有了冤屈,想要申诉,还规定了一日只能状告一次不成?莫非差官大人早上吃了饭,中午就不要吃了么?”
“好!”人群中又爆发出了喝彩。
这个呆子,真是没有让人失望,作死都作的如此彪悍!
差官们不做声了,倒不是他们忌惮秦少游,实是起哄和凑趣的实在太多,若是不满足‘观众’要求,放荡不羁的大周子民极有可能撕碎了他们不可。
……………………
柳县令刚刚在后衙坐稳,好整以暇的叫人煮茶,突然听到鼓声,一下子脸都绿了,今个儿不知犯了哪个太岁,人家一年到头不见鼓响,今儿却是一日两遭,这造的是什么孽。
他顿时勃然大怒,正待要发脾气,有差役如一阵风的过来,拜倒在地:“大人,大人,那个秦少游又鸣鼓喊冤了。”
“什么。”刚刚站起的柳县令,又一屁股的瘫坐在地上。
听到秦少游三个字,柳县令觉得渗得慌,随即,一股羞愤涌上心头,自己堂堂县令,怎么会惧怕一个刁民?
于是他气的发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嘛,这是把洛阳县衙当茅坑啊,想上就上,提了裤头就走!
他气的握住拳头:“升堂!”
唐朝小官人 第十五章: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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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之后。老县尊满带肃杀之气,跪坐案后。
两班差役照旧倒八排开,杀气腾腾。
刘推官一头雾水,坐在下侧。
最无语的莫过于周文,就好像戏子一样,又重新回到了廊下,乖乖静候,等候过审。
不过……
秦少游这厮居然还不罢休,本来刘推官和周文有些莫可奈何,一时也寻不到整治秦少游的办法,谁知这家伙不知死,又撞了上来。
第一次打着先太子的旗号过了关,第二次且看他如何。
秦少游进入了亲民堂,感觉颇为亲切,似乎又是熟悉的味道。
尾随秦少游而来的,有无数百姓组成的人潮,足有上百之多,都在堂外观看。
大家纷纷嘻嘻哈哈,难得遇到这样的书呆子有这样的勇气,挤在前头的,顿时便觉得自己在戏堂里占了贵宾席,春风得意,落于人后的,不免长吁短叹,一面拼命向前推挤,一面低声咒骂。
洛阳县,已是许久不曾这样热闹了。
柳县令显然对此很不习惯,偏生准许百姓观审乃是旧例,柳县令也莫可奈何。
于是他把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在了秦少游身上,冷脸瞪着秦少游道“为何又是你?”
第一次来的时候,秦少游虽然有些‘呆滞’,认死理,可还算知书达理,言语客气,态度谦虚,可是这第二次,就不免沾染了我泱泱大周的豪迈了,他傲然道“大人,草民有怨难申,特来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他这态度狂妄自大到了极,柳县令真恨不得立即下令动手打人。
可是天子脚下就是这儿好,县令算什么,芝麻绿豆的官,若放在其他地方,是一方土豪,而在这里,屁都不是,所以柳县令极为注意自己的官声,因为一个不好,落下了什么话柄,就极有可能被哪个吃饱了撑着的御使一封弹劾,那是得误终身的。
柳县令只得安奈住火气,道“这一次,你要告何人?”
秦少游正色道“告周文!”
“所告何罪?”
“还是请大人将周文叫上堂。”
又是如此,而且这一次态度极为嚣张。外头的人一看,这呆子真真疯了,不知死为何物。
柳县令显得很不耐烦,大手一挥“传周文。”
周文进来,这一次他是轻车熟路,这被告得多了,也就一切释然,他看了看秦少游,带着几分冷笑。
柳县令道“好了,秦少游,本县再三容忍你,丑话就说在前头,周文既然来了,你要告他何罪?若是所告不实,本县定要治你咆哮公堂之罪。”
秦少游底气十足,朗声道“草民要告周文……诬告之罪!”
诬告……
“……”
柳县令满脸诧异。
刘推事一头雾水。
周文老脸无动于衷,在他看来,这个书呆子只是不知死活而已。
而外头的好事者们,却也没看出什么眉目,不过他们都没有喧哗,想要看秦少游如何分解。
秦少游显得正气凛然,厉声道“在此之前,周文曾递了状纸入衙,状告草民欠账不还,反而抵赖;这状纸就在衙内,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问刘推事。”
柳县令看了刘推事一眼,刘推事朝他头。
按照律令,所有递入衙内的状纸,都需妥善保存,谁都不可轻易损毁,否则就是重罪。
秦少游又道“那么草民要问周文。”他看向周文,见周文还在错愕之中,冷笑着继续道“我可欠你的钱么?”
“这……”周文老半天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道“欠了。”
秦少游笑得更冷“你既污我欠你银钱,那么敢问,可有凭据?”
周文倒吸一口气,看向柳县令和刘推事“方才交还你了,二位大人可以做见证。”
秦少游笑了,笑得很是轻松,他朝柳县令拱了拱手道“大人,这周文说草民欠了他的银钱,他却是将欠条奉还给了我,哈哈……真是可笑,这个世上可有人借了人银子,跑去告别人欠账不还,却又将欠条无故奉还的么?这里有这么多人,若有这样的蠢物,就请站出来,让大家看看。”
“有么?”
“有没有?”
无人响应!
秦少游的脸上依然是带着笑,却显得很满意现场的效果,“固然是我怏怏大周的子民大多豪放不羁,可是这样的神经病,毕竟和那圣人一样,怕都是三百年才能出一次。”
周文猛地冒出了冷汗来,他年纪不小,此时身子不禁有些发虚,张了张口“可是,二位大人都是亲见。”
“亲见?”秦少游又笑了,道“你是说柳县令亲见?”
“不错。”
而柳县令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周文还欠条给秦少游,还是他的主意。可是方才那个案子,他已经捂着了,因为牵涉到的乃是先太子李弘,若是柳县令承认这是自己要求周文奉还欠条,那么秦少游必定要追根问底,为何自己堂堂县令,竟要周文无故还秦少游欠条呢?那该怎么答?眼下是众目睽睽,一旦追根问底,先太子的事就要抖落出来,这一抖落,自己此前的功夫不就白费了么?
更可怕的是,事情败露,那么自己和稀泥的事就要大白于天下,堂堂洛阳县令,一个案子都不敢审,却是拼命的捂盖子,竟还要苦主倒贴欠条出去,岂不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到时御使惊闻,少不得要像苍蝇一样,往他这颗臭蛋上叮几口,他的乌纱帽还保得住吗?
秦少游这时候仿佛不散阴魂,他面向柳县令道“周文口口声声说大人亲见他将欠条给草民,大人自然是不会骗人的,那么敢问大人,大人可曾见过么?”
柳县令突然发现自己的老脸没处搁了,老半天,他只得冷哼一声,把脸别到一边去。
柳县令虽然态度很不好,不置可否,可是他不曾说是,那么自然也就没有亲见了。
秦少游便又朝刘推事行礼,朗声道“那么这位大人呢?”
刘推事面露难色,他自然想跳出来支持周文,可柳县令不做声,若是自己贸然出头,那么就等于将自己这上官彻底得罪死了,在这县衙里,他连佐贰官都算不上,得罪县令会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眼看着周文殷殷期盼地看着自己,刘推事老脸一红,却还是把眼睛落到一边去。
“哈哈……”秦少游放荡不羁的大笑,猖獗无比,他步步紧逼,目光落在周文的身上“周文,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说二位大人亲见,可是他们没有亲见;你说我欠你银子,又没有欠条,可是就在今早,你状告我赖账不还,这是不是诬告?”
秦少游冷冷地盯着周文继续道“你可知道,你这一诬告,自此之后,我声名扫地,家中的经营将无人再敢光顾,损失几何?”
秦少游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可知道,我尚未娶妻,被你诬告之后,从此再无良家女子肯与我结为连理,没有媳妇就没有儿子,没有儿子就没有孙子,子子孙孙尽都被你这匹夫斩尽杀绝,你这等老贼,杀我全家,这倒也罢了,我是知书达理之人,不与你计较,可是竟还信口雌黄,众目睽睽,诬赖两位大人亲见你给我欠条,到了公堂之上,还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我秦少游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周文气得想要吐血,他虽非官绅,却也是财大气粗之人,有偌大的家业,数家酒楼,平时谁敢这样对他这样说话?
可是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秦少游一通痛骂,不但使他无地自容,老脸不知往哪儿搁,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不妙了。
大周承袭的乃是唐律,诬告的量刑很重,比如诬告人谋反,则一律除以‘斩’‘绞’之刑,若只是一般的诬告,凡诬告三四人者,杖一百,徒三年;五六人者,杖一百,流三千里,所诬重者,从重论,诬告十人以七者,凌迟处死,枭首其乡,家属迁化外。
周文这诬告,虽只是一人,不至于徒三年,或是流三千里,可是一旦量刑,却也不轻。
再加上秦少游买一送一,还送了一在公堂上颠倒黑白的高帽,这家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周文正待分辨,秦少游却是不理他了,转而向柳县令道“大人,事实就在眼前,难道还不清楚么?草民蒙受不白之冤,久闻大人素来秉公直断,刚正不阿,如今周文诬告于我,恳请大人公断!”
柳县令只觉得后脊生发凉,满是错愕。
这个书呆子,好厉害。
一开始,柳县令斡旋二人的时候,绝没有想到秦少游会杀一个回马枪,这倒不是柳县令糊涂,而是作为父母亲民官,对于一般的草民,大抵都抱有某种等闲之心,寻常的百姓,哪个见了自己不是唯唯诺诺?谁晓得这秦少游不但胆大,而且还心细,也正因为如此,让秦少游这家伙翻覆雨,瞬间翻盘。
柳县令现在是骑虎难下,事实如何,他比谁都清楚,只是这些事实决不可透露出去,他还得继续捂着盖子,可一旦不能推翻秦少游的论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周文开脱,就极有可能引发自己审判不公的议论。
“这……”
唐朝小官人 第十六章:百善孝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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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固然可恨,柳县令却是知道,周文这个诬告是板上钉钉了,周文不是诬告,那么便等同于自己说谎,可是他不甘心,一个小小的草民居然玩弄自己于鼓掌,这口气咽不下,可是在衙外有这么多的看客,如此明显的诬告之罪都无动于衷,难免有官商勾结之嫌。
柳县令叹口气,却还是压低声音对秦少游道“周文万死莫恕,不过他毕竟年纪老迈,秦少游,法外无外乎人情,你当真要告他诬告之罪?”
他以为自己的一番劝解能够让秦少游退步,毕竟是民不举官不究,只要秦少游息事宁人,这事儿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秦少游朗声道“大人,草民如果撤告,这便是纵容奸人不法,周文罪大恶极,他今日可以诬告草民,明日就可以诬告他人,若是这样的人犯了罪而没有严惩,草民岂不是纵容不法?”
“所以,我要告,而且要告到底,如果在洛阳县讨不到公道,我就去府里,去刑部状告!”
秦少游心里冷笑“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还想哄着我撤告?我就算撤告,这个周文肯放过我么?”
所以,决不妥协。
亲民堂内外,所有人倒吸凉气,秦少游疯了,可是……很威武,很霸气!
柳县令自然是怒不可遏,只是现在,却是无计可施,他于是冷冷的道“既如此,那么,周文诬告秦少游,但念其老迈,按律杖打三十,来人,动刑!”
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差役立即上前。
一直无从辩解周文,此时听到柳县令的话,竟是一屁股瘫坐了下去,脸上苍白无色,他万万想不到,事情演变到了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
差役们已经拿住了他。
他禁不住大叫“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哪,大人确实亲眼所见……”
柳县令的眼眸里顿时略过了一丝怒色,若说开始,他是站在周文这一边,可是这个周文,明知自己为难,居然不肯做出牺牲,一味想要把自己和稀泥的事抖落出来,借此脱罪,此人的利益就已和自己有了冲突了,柳县令猛拍惊堂木,断然大喝“打!”
差役们已经将周文按倒,狠狠的一棍子重重拍下。
周文发出杀猪的嚎叫。
紧接着,惨叫连连。
柳县令则是一脸的恐怖,无动于衷,只是嘴角带着几分冷笑,只是坐在一边的刘推事却是心里暗暗叫苦,作声不得。
外头的看客们自然开始雷鸣般的叫好声,吃人血馒头嘛,管他吃的是谁,秦少游的血未必就比周文的甜,有得吃就好了,这差役打人的场面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
周大老爷果然不负众望,只是几棍下去,他的背脊和屁股立即淤青肿起,惨叫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秦少游站在一边,没有同情,只是后怕,因为他知道,不是自己的回马一枪,今天挨打的就是自己,秦少游喜欢吃猪肉,但是不喜欢发出杀猪的嚎叫。
到了第二十七棍,周文已是昏厥过去。
等差役提了水泼在他的身上,周文醒来,只是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则是用着狠毒的目光往秦少游看去,朝着秦少游大叫道“秦少游,我和你不共戴天。”
“是么?那么我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吧。”秦少游反唇相讥,而后,他朝柳县令行了个礼,道“大人英明,如今恶人伏法,草民心满意足,大人,草民告辞!”
柳县令巴不得他立马滚蛋,越远越好。
第二次从衙门里出来,秦少游浑身畅快无比,外头的看客乌泱泱的不肯走,七嘴八舌。
秦少游大喝道“让开。”
于是人们顺从的让开一条路来,而一个个看着秦少游的目光带了一些敬畏。
有这胆气跑去衙门里巧舌如簧的人毕竟不多,况且看秦大书呆子豪放不羁,这个家伙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少不得有人低声啧啧称赞几句,也有人压低声音道“秦公子要小心,周家要报复的。”
从前大家都叫他秦呆子,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公子。
“报复,我会怕报复?”秦少游淡然地看着他们。
可是一出衙门,秦少游终于知道周家的报复是怎么回事了。
堵在衙门口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汉子,孔武有力,一副杀猪的相貌,身后几个青衣小帽的家伙也是虎背熊腰。
根据从前那个秦少游的记忆,秦少游知道,此人乃是周家的长子周武。
周武一见到秦少游,立即面目狰狞,杀气腾腾的上前,大喝道“秦少游,我爹被你打了,咱们势不两立!”
秦少游吞了吞口水,这个人长得好粗壮……
他不禁想后退一步,身后却是人潮把他又挤了回去。
卧槽,豪放不羁的大周子民真不是东西!
他心里吐槽,脸上却是假装镇定自若,道“打你爹的不是我,是父母官,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去。”
周武握紧砂锅大的拳头,恶狠狠的道“找的就是你,你这杀才。”
秦少游一摊手,尽量做出人畜无害的样子,道“大家讲道理嘛,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又是何必?”
后头的人却是起哄“秦公子,打他娘的。”“秦公子威武啊,脚踩周老爷,拳打周大少……”
“……”
秦少游恨不得将这些好事者一个个丢进洛河里喂王八,然后再把王八钓上来,来个红烧王八蛋。
要冷静,要冷静,不可愤世嫉俗,绝大多数大周人还是好的,坏的只是这一小撮。
呃……只是为何这一小撮的坏人都被他遇到了?不科学啊!
周武听了那些人的怂恿,果然是暴怒,他上前一步,身后的几个家人也跟着上前,将秦少游围住。
秦少游只得道“周公子,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可是我就想打你,你能奈何?”
好霸道……
秦少游只得苦笑,道“当真不能讲道理?”
“不讲!”
“好。”秦少游很干脆,二话不说,立即将目光落向了鸣冤鼓,大喝一声“都让开。”
大家条件反射地让出一条道路。
秦少游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又一次朝鸣冤鼓狂奔。
几个差役本来抱着手在看热闹,可是一看秦少游的去向,顿时妈呀一声,已是有一人瘫坐在地。
他们当然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再次玩这一套,而且人家有了两次经验,轻车熟路,哪里还可能拦得住。
本来敲了两次,就已无法交代,而如今又来了一次……
咚咚咚……
……………………
柳县令本是刚刚松口气,打发走了瘟神,总算是一件可喜的事,他并不去看被打得死去活来的周文,也不理会刘推事,正待起身,那鼓声又响了。
每一声咚咚鼓响,震得柳县令心肝都要跳出来。
“我……我……他娘的……”纵是柳县令是个斯文人,可是这时候还是忍不住骂娘了。
这不是欺负人么,还真不把县令当干部啊。
他只得重新跪坐,气喘吁吁的差役过来通报“大……大人…”
柳县令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严格来说,是他已经麻木,他挥挥手,打断差役道“你不必说了,本县知道是谁,叫进来吧,且看他还想怎样,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定要法办。”
秦少游入堂,在他身后,无数人议论纷纷,今日是好戏连连,连续三通鼓,教人大开眼界。
秦少游行了个礼,道“草……”
柳县令冷笑道“不必见礼了,本官知道你是何人,你直说了吧,这一次要告何人。”
秦少游翘起大拇指,满脸真挚地道“大人神机妙算,草民佩服。”
柳县令的老脸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恨不得跳将起来,脱下自己的官靴狠狠地砸在秦少游那张讨厌的脸上。
秦少游正色道“草民要告的,乃是周文之子周武……”
一旁唧唧哼哼的周文还没有被拖下去,这时候听到秦少游要告自己的儿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柳县令心里说,告完了人家的爹,还来告儿子,你姓秦的还真是斩尽杀绝,断子绝孙哪。
他阴沉着脸道“你要告他什么。”
秦少游道“周武要打草民。”
柳县令又好气又好笑,心里说“衙门是你家开的,什么鸡毛蒜皮的破事也来消遣本县么?”
不过那周武要打秦少游那也是人之常情,柳县令居然发现自己很乐见这件事发生。
“那么……他打了你没有。”
“还没有,不过待会儿,可能就要打了。”
柳县令木着脸,老半天才憋出话“那么,就等他打了你,你再来告吧,好了,你休要胡搅蛮缠,退堂!”
他话音落下,急不可待地要起身,秦少游则是义愤填膺,这是什么道理,等人家真动了手,自己还有命来告么?
秦少游并不罢休,而是道“且慢。”
柳县令气得咬牙切齿“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少游道“大人可孝顺父母么?”
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柳县令微愣,然后他看到亲民堂外乌压压的百姓,却是不敢规避这个问题,父母官肩负的何止是钱粮、邢狱,对政绩的考察之中,教化也是重中之重,柳县令板着脸道“这是自然,百善孝为先,大周以孝治天下,本县身为父母,岂有不孝之理?”
秦少游道“那么草民敢问,若是大人的父母被人打了,可会无动于衷么?”
“这……”柳县令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忙绷着脸道“父母有错,若是挨了打,作为儿子的,理应以身代罪。”
秦少游道“那么草民要问,周文年纪老迈,虽然他是恶贯满盈、咎由自取,可即便是大人打他,也是于心不忍,可是这周文之子,却在衙外冷眼旁观,身为人子,敢问大人,这是不是猪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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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刚开,很多剧情没构思好,所以码字很慢,大家对书的批评,老虎谦虚接受,也感谢大家的指正,这段时间,更新可能会慢一些,等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望体谅!
唐朝小官人 第十七章: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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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县令的小心思又开始转动起来。
周文挨了打,可是他儿子呢,却在袖手旁观,按理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柳县令却深知,里头绝没有这样的简单,要知道,大周朝是讲礼法的,这个礼首当其冲的就是孝,一个人若是不孝,难道还指望他知廉耻,有忠义么?
作为亲民父母官,堂堂的柳县令必定要树立孝子的形象,而作为一个孝子,听到有人不孝,理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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