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可是柳县令却发现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
这个简单的公案告一段落后,自己的这位恩府非但没有松一口气,也没有去歇息的意思,反而是端坐在案牍后,沉吟不语。
你说这个时候,是人都想打盹了,可是狄仁杰却偏不,他似乎很精神,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难题。他的眼眸忽明忽暗,却又不露声色,在这烛影下,他如坐定的老僧。似在参禅,却又似动了入凡的心思。
狄仁杰不走,柳元芳当然不敢走。
狄仁杰不说话,柳元芳自也不好说话。
于是场面僵住了。
柳元芳心里不由觉得很是诧异。按理来说,这件事大致已有了眉目,只需要把供状收集起来。还原了事情的真相,作为钦差的狄仁杰上奏疏一份,下一句定案的结语,这件事也就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可是偏偏,狄仁杰比之前的轻松却多了几分凝重,这种凝重,远远超出了这件事的本身,按理……不该如此的。
柳元芳心里不由嘀咕,越感这位恩府有些高深莫测。
时间一一滴地过去,外头已有更夫敲着梆子,唱着夜半三更的话语。
中堂之内,除了冉冉的烛火,没有一丁的声音。
转眼……竟是过了一个多时辰。
柳元芳已是昏昏欲睡了,可是他不敢睡,强忍着在此作陪。
这个时候,狄仁杰突然道“拿供状来,给老夫一观。”
那在墙角几乎要趴在案牍上酣睡的书吏迷迷糊糊地听到动静,却不敢怠慢,忙是收拾了口供,呈上了狄仁杰的案牍。
柳元芳伸长脖子去看狄仁杰,却见狄仁杰的脸色虽是平静,可是在这平静的背后似是有什么踟蹰不决的事,这让他更加大惑不解,按理来说,这不该是如此啊,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倒是这时候,狄仁杰开始移了案牍上的油灯,对照着口供,开始细细琢磨起来,他看得很认真,似乎每一个字都在咀嚼,宛如方才的对话成了天家的旨意,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需认真地去揣度和参透。
这一看,竟是不知不觉地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
雄鸡打鸣,天竟亮了。
堂堂副宰相,如今万众瞩目的狄仁杰,居然就在此对着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案子,只单看着口供,就足足看了一宿。
当第一缕的晨曦已洒落进来,这温暖的光线让本就昏昏欲睡的柳元芳,更是叫苦不迭。
终于,狄仁杰开口了。
他将供状放到了一边,道“元芳,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柳元芳被狄仁杰的话一刺激,终于还是打起了精神,忙是道“学生以为……已经结束了。”
狄仁杰淡淡地道“哦?”
柳元芳接着道“就是已经结束了,无论是都尉秦少游,还是少卿张易之,固然他们确实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可是下官却以为,对狄公来说,这已经结束了。”
“是吗?”狄仁杰哂然一笑,却不予置评,他目光幽幽,却落在那一盏孤灯上,看着那已奄奄一息的火焰,他缓缓地道“那么,老夫该立即入宫,向陛下陈明案情。”
柳元芳显出了几分关心之色,道“狄公,可要注意身体,身子骨要紧啊,何不先在后衙稍作歇息,午时入宫不迟。”
狄仁杰已是站起,正要动身,可是他拿着口供踱了几步,身躯却是一震,慢悠悠地道“元芳,老夫久不在洛阳,却是不知临淄王近来如何?”
“啊……”柳元芳想不到狄仁杰这个时候,突然问起临淄王的消息,不由微微一愣。
狄仁杰又是哂然一笑,道“罢了,你不必答。”他居然又重新坐回了原位,把供状打开“老夫还要想一想,再想一想。”
柳元芳已被折腾得哭笑不得,这位恩府还实在让人猜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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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一宿未睡,可是秦少游一晚上却睡得很香,他在这儿已经住习惯了,东西两间厢房,中间一个小厅,起来之后,洗漱一番,便和外头看守的小吏打声招呼,那小吏也和他熟稔了,居然能和他说笑几句,紧接着,县里的一个老书吏就会来,带着棋盘,跑来和秦少游对弈。
没办法,这个鬼地方什么都好,就是淡出个鸟来,秦少游闹了几下,县衙为了哄住他,就不得不不断地满足秦少游的胃口了。
比如秦少游想下棋,于是一位县衙里的专业型选手就来了。
这老书吏号称是县中国手,端的是厉害无比,而唐时的围棋规则和后世有又不同,好不容易,秦少游大致明白了规则,可是水平嘛,只能哈哈。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天天被一个县衙里的国手来虐几把,似乎也不算太惨淡的人生,毕竟后世的秦少游就很喜欢竞技类的游戏,比如撸啊撸之类,虽是喜欢,却总被队友痛骂小学生和死不悔改的猪队友,秦少游早已习惯了被人狂虐。
这老书吏笑呵呵地来了之后,也不和秦少游客气,大抵是因为秦少游比较随和,其实也没什么驸马都尉的样子,他第一句话便是劈头盖脸地道“某还有公务,休要啰嗦,你要自取其辱,却也莫要耽搁了时间。”
秦少游自是要放几句狂言“老匹夫安敢辱我,且看我杀你片甲不留。”
于是乎,大眼瞪小眼,杀气弥漫起来,把棋盘一摆,你来我往的落子,不出三十合,秦少游败象已露,这老书吏便禁不住得意洋洋地捻着稀松的长须道“秦都尉,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秦少游只是咬牙切齿地看着棋盘,不肯罢休。
老书吏倒是气定神闲,以至于心思都不放在棋上了,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道“狄公在县里一直坐到正午,这才打道回府,说来奇怪,按理这个时候,理应上书结案的,再或者入宫讲明案情,可是最后……狄公却说此案还有几处疑窦之处,要从长计议,我家使君反是有些急了,却又不知狄公的心思,虽是一宿未睡,可现在还在长吁短叹呢。”
秦少游笑了一声“呵呵……”,眼眸依然盯着棋盘,似在纠结着该如何落子。
老书吏不由道“秦都尉,你该落子了。”
“我再想想。”
“好罢,秦都尉,说你谁不去招惹,为何你要招惹那张六郎,他们呀,可不是好惹的,固然这一次,你平白打了人,而且有狄公公公断,自是无妨,可是往后嘛,嗯……不好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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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人定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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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却懒得听老书吏的热心说教,他心思全放在棋上。
显然,兵败如山倒,已是必死之局了。
可是秦少游不服输,依旧是苦思冥想,手里握着的一只白子,一时无法落下。
老书吏笑呵呵地继续调侃道“输了就输了,某还有公务呢,倚着狄公的意思,县里还得寻一些坊邻好生盘问,总要把事情的经过弄得更加翔实一些才好。”
秦少游不语。
老书吏索性把手中的黑子都抛了,又是叹息道“秦都尉这是不服输的性子,性子倒是很好,不过可惜容易招惹是非;你是少年得志,这样的人,老朽这些年在洛阳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有一句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在,人高于人、众必非之,哎……前鉴不远,秦都尉还要三思啊。”
秦少游抬眸,看着这位洛阳县里并不起眼的老书吏,不由笑了,道“老高,我晓得你是市井通,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多,况且我现在是囚犯,你是公差,可是不要这样倚老卖老好吗?”
老书吏吹胡子瞪眼道“这是为了你好,老朽瞧你心地善良,这才给你的金玉良言。况且你是都尉,比老朽这白丁不知要强多少,本来老朽确实没资格说教的,可是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听了一些,总有好处。”
秦少游眯着眼睛道“你说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嘛,有些时候却荒谬极了。”
“如何荒谬?”老书吏有些动怒了。
秦少游正色道“若我与你一样是个书吏,又或者像从前那般,是个厨子,自然该如此处事,这是中庸之道嘛,唯有逆来顺受,人才活得长久一些。可是嘛。我已没法子了,我爹花费了一辈子的积蓄和心血让我读书,不敢说天下的经典都在我心里,可是苦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让我一辈子为厨吗?我是市井小民出身,其实和你一样,可是老高你能安分守己。是因为你自幼开始。你身边的人,你的亲朋故旧,都是这样教你的,于是潜移默化,你可以安心做一个仆役。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自幼开始,熟读经史,看到了太多霍光、霍去病、谢安这样的名臣,也看过太多胸怀大志。而天立地的豪杰;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早已看不清世情了,可是这历朝历代的帝王豪杰之事,我却都了然于心,这就如一只本该是猴子的猴子,却不小心有了人的喜怒哀乐,有了人的见识,他还愿意一辈子去做猴子吗?”
“少年时的项羽,想必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可是有一日,秦始皇游楚地。恰被少年时的项羽瞧见,一下子。他看到的再不是阡陌和鸡犬,他目力所及的,也不只是低下的官吏和辛劳的农人,因为那时候,他看到了堂皇的车驾,还有浩浩荡荡拥簇着始皇帝的禁卫,那连绵十里之遥的仪仗络绎不绝,因而项羽禁不住说“务必将取而代之。”,就在那一日,项羽的眼界宽了,人站在了高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难道他还能再回到过去,去流连忘返于市井阡陌之间吗?”
“我也是如此啊,老高,我说这些话,可不是什么谋逆之词,我固然不会有项羽那样的野心,可是我读了书,开阔了眼界,其实那时候起,即便我能做一个好厨子,我也做不成了。可是我出身卑微,我的志气和才学要得以施展,不能如那些高门子弟那样,只是盘膝而坐,作虚无之谈,就可以将机会等来。我能做的,就是去争去抢,即便是头破血流也是无怨无悔,这是我的命,正如今日这棋局,你看,我一定要赢,我若是不赢了你,我便睡不着觉,我要做的就是秀于林的木,就要做高于人的人,无富贵,毋宁死也。”
老书吏愣了一下,秦少游的心境,他固然是不了解的。
其实秦少游还少说了一句,秦少游不只是一个有了人思想的猴子,也不只是个读了书的厨子,而是一个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的‘猴子’,他的眼界怎么容许他一辈子庸庸碌碌,只去享受那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小欢愉。
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还会去稀罕一碗黄米粥吗?一个登上过泰山之巅的人,还会为登上家门口的小土丘而感到满足吗?国民老公会因为有个婆娘给自己传宗接代就能得到满足吗?
两世为人的秦少游,除了去争去抢,更加好勇斗狠,去博取更好的生活,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他的身后就是贫穷和庸碌,而对他来说,贫穷与碌碌无为,比死亡更加可怕。
“可是,你现在输了。”老书吏终究还是找到了驳倒秦少游的杀手锏,你说你争强好胜不是吗,那有本事,你就将这把棋局起死回生。
秦少游抬眸看着他道“当真会输?”
老书吏捻着胡须,摇头晃脑地道“胜败乃是天数,秦都尉,老朽看哪,这可不是去争去抢就成的。”
秦少游反问“当真?”
老书吏笃定的道“自然。”
“好吧,那我就试一试。”
秦少游垂眉,沉思良久,猛地,他突然把手往棋盘上一抹,顿时,棋子纷纷落下,啪嗒啪嗒地落地。
耍赖……他不玩了!
老书吏愠怒,道“你这是何意,莫非是要认输不成?”
秦少游微笑着摇头道“不,不,不,我哪里输了?”
“你耍赖!”
秦少游长身而起,笑吟吟地道“人必胜天,只看你脸皮有多厚而已,你看,天意也违不了我!”
与老书吏可谓是不欢而散,秦少游感觉自己好像得罪人了,他突然觉得有些心有不安,耍流耍到一个糟老头子的头上,确实好像有些过份,却不知他还肯不肯来和自己下棋。
他心里叹口气,便索性跪坐在东厢房里,阖目不语。
其实……方才老书吏的一些无心之言,秦少游倒是记下了。
‘狄公在县里一直坐到正午,这才打道回府,说来奇怪,按理这个时候,理应上书结案的……可是最后……狄公却说此案还有几处疑窦之处,要从长计议,我家使君反是有些急了……现在还在长吁短叹呢……’
秦少游努力地回想着这些话,若有所思,然后,他不由哂然一笑。
接下来,应当是那张昌宗出手了吧。
呵……
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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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
一枚羽箭破空的声音骤然响起,旋即直中远处的靶心。
临淄王李隆基穿着一件武服,虽是年纪轻轻,可是手持着牛角弓,却也显出几分悍勇,他比大多数人早熟得多,射完一箭之后,一旁的宦官忙是取了巾帕来,为他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数十个王府佐官将他拥簇起来,许多人都在暗中头,露出赞叹之色。
宗室之中,除了当年的那个皇太子李弘颇有气度和威仪之外,其余之人,说实话,大多是不堪为人君,要嘛懦弱,要嘛就是只贪图于享乐,唯独这位临淄王李隆基,虽是年纪轻轻,却颇有君王之气。
李隆基摇了摇手,眼睛却落在远处的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李隆基是素来讨厌的,可是现在,这个人却是瞅了空疾步上前,笑吟吟地道“殿下的箭法,颇有太宗皇帝当年的风范,下官佩服之至。”
李隆基撇撇嘴,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哦。”
这人碰了软钉子,却并不恼怒,依旧面带笑容,他笑起来很是好看。
李隆基顿了一顿,才道“张中郎何故登门,你不在控鹤监里好好为圣人修书,却是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人就是张昌宗,张昌宗诚挚地道“下官久未拜见临淄王,心中甚是牵挂,这不,刚刚抽了空,也就来了。”
李隆基不露声色,道“是吗,如此,倒是有劳了。”
张昌宗左右四顾一眼,才继续道“临淄王何不借一步说话?”
他本是忌惮这里耳目太多,毕竟有这么多属官在此,说话有些不太方便。
谁晓得李隆基却是正色道“这些人都是本王的属官,更是本王腹心之人,本王对他们绝不会有什么隐瞒,张中郎,有话但说无妨。”
这话看上去豪迈,却也显露出李隆基小小年纪所表现出来的水平,足以让人对他死心塌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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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你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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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昌宗尴尬一笑,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道“都尉秦少游,屡屡犯上,如今已是天怒人怨,此人恶迹斑斑,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李隆基听到秦少游三个字,小嘴一抿,眼眸里掠过一丝冷色,最后却又满不在乎地道“张中郎莫非要把本王当枪使吗?”
张昌宗却是摇头道“殿下何出此言,眼下开门见山也是无妨,实不相瞒,某欲图大事,诛除奸贼,不知殿下可愿助一臂之力吗?”
李隆基含笑道“只单单一个张中郎吗?”
张昌宗哂然一笑,道“单凭我一人,岂可成事,只不过……武家那边,张某自会说动。”
“是吗?”李隆基笑了笑,道“那么且看他们怎么说吧,八字没一撇的事,本王可没兴致。”
张昌宗倒是到即止,其实他非常清楚这位小王爷可是恨透了那秦少游的,自己不必多劝,他现在风淡轻的表现,无非就是增加自己的筹码而已,张昌宗道“这是自然,十一月初一,恰好是宣政殿的廷议,殿下若有兴趣,不妨凑个热闹。”
李隆基不置可否地头,道“张郎中这是要告辞吗?那么恕不远送。”
张昌宗抬腿走了,而李隆基看着他的背影,已是将手中的牛角弓和背后的箭壶弃下,他显得若有所思,最后将目光落在身边的属官们身上,这些属官都露出了跃跃欲试之色。
那秦少游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啊。
这家伙抢了亲。给予了临淄王府,乃至于整个宗室可谓是奇耻大辱,说实在话,这些日子以来,临淄王这儿的门庭都冷了许多,他们当然不会去想,若不是临淄王非要抢占秦少游的封地,秦少游才会一不做二不休。人总是记吃不记打的,只记得别人如何欺了自己,哪里会想到这是自己因为贪婪而惹下的祸事。
可是不管如何,宗室必须要报复,只是要对付一个都尉容易,即便这个人深受宫中信重,可是要碾死他。却还是如捏蚂蚁一样容易。可问题就在于,宗室并没有一手遮天,一旦全力对付秦少游,那么就说不准给了武家人的口实,到了那时,稍有不慎,极有可能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李隆基唯有忍耐,等待机会。
而现在……时机来了。
张家兄弟或许不是最有权势的人。可绝对是朝中的润滑剂,有他出面……
李隆基此时语气平淡地道“打一声招呼吧。”
“是。”王府的长史躬身作揖,道“要不要去探听一些武家那边的动静。”
“不必了!”李隆基自信满满地道“武家那边有张五郎出面,不会出什么差错,秦少游不能活过十一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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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犹豫地看着一份请柬,而自己的异母兄弟武承嗣则坐在一旁。
这请柬乃是张五郎发出来的。
武三思叹口气,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是该自己痛下决心的时候了。
武承嗣似乎有是想保全秦少游的意思。倒不是说大家私交有多好,而是留着秦少游。大可以用来牵制临淄王,现在张五郎虽是没有表露什么。只是下了请柬,不过这个请柬的用意,却是路人皆知了。
武三思风淡轻地将请柬放下,叹口气,才道“三郎,事已至此,我们没有选择了。”
武承嗣皱眉道“张家兄弟平时对我等就是若即若离,此番又先结好了临淄王,如今才与咱们商量诛除秦少游,说句本心话,他们这是将我们武家当做奴仆来使唤了。再者说,姓李的要拔掉秦少游这个眼中钉,可是对我们来说,秦少游并不坏,留着他,对我们大有好处,大郎何必……”
武三思脸色冷峻,不禁冷笑道“我岂会不知事不可为,可是今日我们的处境也唯有如此而已,你且想想看,李家的人可以不巴结张家兄弟,为何?因为他们今日的一切,靠的是祖宗的福荫,靠的是天下各州的刺史和各道的高门的撑腰,因为他们姓李,他们就可立于不败之地,而陛下可以杀一个李冲,可以杀一个李敬业,只是这么多宗室,杀得完吗?有这么多支持宗室的大臣、官员,乃至于僧民百姓,陛下可以杀尽他们吗?”
“问题就在这里啊,姓李的不靠陛下就可以立足,所以张家兄弟与他们关系如何,他们才不在乎,即便张家兄弟每日都在陛下面前嚼舌根子,那又如何?李家的人依旧还姓李,所有人都将他们看作是宗室,即便连陛下对此也不敢造次。”
“而我们呢?我们能有今日,靠的只是陛下,陛下对我们态度的好坏就决定了我们的命运,我们是陛下的娘家人没有错,可是李家难道就不是陛下的亲族吗?陛下对我们好恶才决定了你我,决定了这么多叔侄子弟的命运,所以我们非要哄着那张家兄弟不可,倒不是说他们进献几句谗言就可让陛下疏远我们,而是非到万般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能得罪陛下跟前的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今日有人在陛下面前鼓噪一下,明日又乱语几分,再加上李家人的虎视眈眈,我们武氏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这件事容不得商量,也没有任何的选择,张五郎既是有请,我们二人都要去,去了之后,他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秦少游…………固然有秦少游的好,可是……他得罪了张家兄弟,那么就天注定了他必死无疑,你无须多言了。”
武承嗣听了这话,沉默不语,他似乎也被说动了,最后只是叹口气,道“也罢,一切依兄长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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