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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他早已习惯了这纷乱的天下,早已习惯了那戏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变故,因而他总能做到荣辱不惊,坐在这草庐里,吃着茶,沉湎于这里的幽静。
只是……近来的时局却是透着一股诡异,秦少游居然娶了突厥公主,这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可是在这背后呢?
崔詧皱起了眉,他已很少皱眉了,可是现在却发现了为难之处。
这一次的抢亲,这一次秦少游的成婚,看上去只是偶然,或者说是秦少游的荒唐之举。可是无论是有意或是无意,却让整个朝堂陷入了动荡,因为……朝中隐隐有摊牌的趋势。
武家那边固然是神采飞扬,自以为此番狠狠的进行了一次反击,使李家的威信更加扫地。
可也正因为如此,朝野内外都透着一股不安的气氛,李氏的宗族,或者是朝中某些大臣,已经开始焦躁不安,甚至有些人忧心如焚。
显然有人已经不愿意坐视这样的情况更加恶化了,天子若是当真有意让李家的人继承大统,可此次的突厥公主事件,为何却对临淄王声色俱厉,而且渐渐冷淡和疏远。可是假若让武家的人来继承天下,那么,许多人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狗急了要跳墙,人急了,却也会铤而走险的。
现如今,崔詧的案牍上有两份宴请,一份来自于梁王武三思,武三思新近得了个孙子,刚刚满月,看上去这邀请不成问题,可是背后,或许没有这样简单。
而另一边,却是凤(中书省)侍郎王方庆的宴请,这王方庆相当于副宰相,虽是官职比崔詧的地位低一些,不过此人却是朝中唯一光明正大支持李家的人物,甚至敢当着武家的人面冷嘲热讽,说尔之冠帽,切要戴紧了。这句话大抵有武家之人不配如此高位的意思,里头有含有讥讽武家之人沐猴而冠之意。
此人能如此嚣张,偏生武家的人对他作声不得,盖因为他的地位并不在崔詧之下,此人的祖先,便是当年魏晋时期王与马共天下的王导,乃是五姓七家的琅琊王氏,而这琅邪王氏有与太原王氏素来是同气连枝,因而这五姓七家之中,王方庆可谓得到了两大门阀地鼎力支持,王家的门生故吏可谓遍布天下,从汉朝的王允到决定魏晋命运的王导、王猛之流,到了这时,更是昌盛无比。
此时,王方庆突然邀请,让崔詧颇为头痛不已,他忍不住叹口气,王家和崔家素来是两个极端,一边是大放异彩,从秦汉到现在,族中的人不知多少人热衷于争强好胜,屹立近千年,创造了不知多少历史,而这位凤王侍郎,想来也是个很不甘寂寞之人。
偏生崔詧不愿投入这滔滔大江中去,他缓缓地道“来人。”
他的随身老仆忙是进来,道“奴在。”
崔詧把身子一偏,道“换副茶吧。”
“是。”
“且慢。从明日起,老夫病了,命人去告个假,也闭门谢客。”
“是。”
崔詧见这老仆不走,不由奇怪,抬眸道“还有何事?”
老仆踟蹰道“方才有人采买了个稀罕糕来,也是如春酒楼里出的,说是很稀罕,乃是突厥宫廷珍物,就着茶吃,更是其味无穷,公要尝尝吗?”
崔詧哂然一笑,道“还什么突厥宫廷珍物,说来也不怕大风吹了舌头。”
“倒还真有,现在各家还有坊间,都在传呢,这东西叫萨其马,意思便是珍贵无比的意思,突厥人都这样叫它,而且此物是突厥公主殿下带来的,突厥公主嫁给了秦都尉,而这如春酒楼又是秦都尉的产业,如此说来,想必还真是名副其实,总之许多人家都在抢购,府里看着新鲜,也买了一些,就是想请公和府中的贵人尝尝鲜。”
“噢……秦少游……”崔詧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能不难看吗,因为就因为这孙子的搅局,搞得天下又是乱糟糟的,如今这表面平静的洛阳城里,可谓是暗波汹涌,鬼知道什么时候又有大变,偏生你这孙子置身事外了,安分守己倒也罢了,却又打着明目四处招摇撞骗,老夫为了这个事,头发都急白了,不得已之下,还得闭门谢客,乖乖装孙子,你倒是好生逍遥自在,他萨其马……萨其马……
崔詧皱眉,脸上不由掠过一丝狐疑“公主叫阿尼玛,你这叫萨其马,这为了招摇撞骗,姓秦的小子,看上去还是下了功夫的。”
说到这里,他不由苦笑了一声,然后道“取来吧,老夫试试看。”
过不多时,那萨其马便取了来,崔詧浅尝了一片,顿时被这甜而不腻的糕勾起了食欲,味道倒还真是不错……这个家伙……又不知要骗多少人了,哎……
崔詧感到有头痛,却还是抚案,风淡轻地道“送给各房去尝尝,往后定时采买供奉吧。”
“是。”
那老仆走了。
崔詧望着空荡荡的草庐不由发呆,此时他的心境大抵就是……姓秦的……真不知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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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拿起一块萨其马,道“爱吃萨其马吗?这赚钱不容易呀,得想着心思做买卖呢,老虎写书也不容易呀,那就支持老虎一把吧!月初求保底月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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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宫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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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如春酒楼真是人流如织,为此,邓健盘下了隔壁的几个铺面,专门用于与人洽商买卖之用。
萨其马的买卖,最重要的还是这份新鲜劲,毕竟这玩意出自宫廷,虽说突厥的宫廷有那么寒酸,并没有那样的高大上,不过落地凤凰终究是比鸡更时尚一些的。
大家一开始只是尝尝鲜,毕竟这东西贵,可是慢慢的,却是许多人喜欢上了。
如今这东西供应的只是各处高门,不过这些人的消费水平也是高,一般都是让如春酒楼每日送几十斤去,毕竟府上人不少,喜欢吃就吃,就算是不喜欢吃,存放一日坏了大不了扔了就是,这些人的生活本就是醉生梦死,不在乎糟践,最重要的还是家里的哪个贵人想起来,不能没有。
就好似它们吃鹅掌一样,供奉几十只鹅,吃了鹅掌,可是鹅肉却是未必喜欢吃的,虽然这个时代比不得魏晋时那样的奢侈,可是高门就是高门,节俭毕竟是一件可耻的事。
因而每日庄子那儿都要做上数千斤的萨其马,连夜送到洛阳来供奉各家,盈利也颇为惊人,一月下来,纯利就是四千贯,最重要的是这买卖胜在稳定,不必靠着货郎去兜售贩卖这层中间的环节,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庄子那儿人力已经有些不足了,也不可能大规模的生产,以至于惠及到平民百姓,那是以后的事。
秦少游的日子过得倒是逍遥自在,这年头还是高门的钱好挣啊。对付这些高门,首先自然是确实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若是没有特别的风味,人家山珍海味吃惯了,未必会对你的东西有兴致,这其二,也就是最重要的,得必须学会包装。突厥汗庭的秘方便是手段之一,恰好自己又娶了阿尼玛公主,就更增了几分可信度。
无论如何,秦少游又可松一口气了。
其实眼下他最大的问题倒不在于买卖,而在于人手,如今摊子铺得确实有些大了,又是制冰又是纺织和茶叶。还要练兵。兜售萨其马,虽说食户不少,人丁也是充足,可是架不住买卖红火,不过擅自招募庄丁,毕竟是犯忌讳的事,这件事只能慢慢的来。
秦少游在如春酒楼住了两日,这天清早的时候。太平公主的车驾就停在了门口,李令月踩着高凳落了地,便直接进了酒楼,在酒楼里一坐,伙计一看,不得了,忙是把秦少游叫了来。
秦少游睡眼惺忪地见了李令月,忙是行礼,道“是什么风把殿下吹了来。实是稀客。”
李令月不满地噘着嘴,道“秦少游。我平时待你不薄,你的萨其马买卖做得这样红火。为何不提早和我说,我出不起钱吗?难道不能拿出钱来与你二一添作五,把买卖做起来?”
秦少游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正色道“殿下何出此言,这……这其他的买卖,我们可以合伙做,唯独这萨其马却是不能一起做的。”
李令月愣了一下,一脸疑惑地道“这又是何故?”
秦少游叹口气,道“这萨其马乃是我妻子的独门秘方,萨其马三字更是意义非同凡响,说的是情比金坚,殿下想想看,我若是和你合伙,这岂不是招致别人误会?况且……我那贤妻什么都好,就是爱吃无名醋,你是晓得的,突厥人吃起醋来是要打人的,她才不管什么大周公主还是亲王呢,一旦发怒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若是某日夜里,公主殿下的府上走了火,那殿下岂不是冤枉?所以为了殿下的安危,为了下官家中的和睦,这个买卖嘛,却是万万做不得的,殿下要理解我的用心良苦啊。”
娶了妻就是这好,有事就可把婆娘拉出来当挡箭牌,她唱红脸,自己唱白脸,哇哈哈。
李令月一时词穷,她很是懊恼地抚额,为什么这个家伙又说出道理来了,分明是他亏欠了自己,却怎的像是自己欠了他一样。
想到那阿尼玛公主,李令月又是咬牙切齿,就仿佛自己的宝贝东西被这突厥来的野蛮公主抢走了似的,她想讥讽几句,却见秦少游一脸真诚地看着她,似乎这样显得自己很不大度,于是她沉吟了老半天,只得道“好吧,这买卖不做了。秦都尉啊,你吃了枣子吗?”
秦少游想了想道“吃了。”
李令月冷笑道“吃了很多吧。”
“还好。”秦少游老老实实,掰着指头道“二十一……二十二……”
“呸……”李令月啐了一口,心里隐隐有些难受,只得幽幽叹口气,道“你这家伙,委身胡人……”
秦少游理直气壮地反驳道“这是什么话,这分明是下官为国争光,为朝廷争了口气好吗,你岂可如此颠倒黑白。”
李令月恨恨地道“好吧,好吧,懒得理你的事,不过有件事却要提醒你。”
秦少游语气温柔下来“还请殿下告知。”
李令月左右张望,沉吟了半天,才道“你可莫要说出去,说出去……”她冷笑一声,伸出玉聪聪的小手,往下一切,然后龇牙,露出杀伐之色。
秦少游叹口气,道“殿下莫非也是吃了枣子,有了身孕。”
“啊……你是怎的知道……”李令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秦少游更是吓了一跳,浑身打了个冷颤,道“殿下……你……你真有了。”
李令月忙是伸手要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慎言!你不要命了吗?”
秦少游突然有小小心酸,这尼玛的,还跟我说你是处子呢,一年没到,居然就怀了别人的孩子,哎……也不知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早知如此,我拼了性命也不让肥水流外人田。
李令月却是绷着俏脸道“身孕是有了,不过不是本宫,是本宫的姐姐高安公主……”
秦少游不由虎躯一震,冷冷地看着李令月,道“这和我有什么干系?”
李令月幽幽叹口气“本宫在和你商讨呢。”
秦少游忙是笑了,双手作揖,道“恭喜,恭喜,恭喜殿下马上就要做姨母了。”
李令月却是唉声叹气,道“恭喜什么,那长公主乃是本宫的异母姐姐,其实这倒也没什么,不管怎么说,毕竟都是姐妹,只是她曾下嫁颍州刺史王勖,而这颍州刺史王勖呢,却是在几年前因为谋反被诛杀了,因此母皇将她召回宫中去,自称有菩萨护体四次,总而言之,斩断了尘世,一心吃斋念佛。”
秦少游猛地张开眼“这是要出事啊。”
李令月跺跺脚,道“问题就在这里,你看,她的夫君已经死了,死了丈夫倒是没什么,若是人在外头住,倒也无妨,就算是养了几个男人也无可厚非,本宫那几个姑姑,不是个个都养了不少人吗,这没什么可说的,可问题就在于,她是在宫中,从未离开过洛阳宫半步。”
秦少游紧张地道“却是不知这位长公主殿下是什么时候有的身孕?”
李令月幽幽地道“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子,想必是两个月之前吧。”
秦少游猛地庆幸起来,眉飞色舞地道“这真是好极了,还好两个月前的时候,我不曾入宫,看来怎样都怀疑不到我的身上了。”
秦少游的庆幸是很有道理的,在这个没有d检测的时代,孩子到底是谁的,鬼说得清,出入宫禁的人,最值得怀疑的当然不是那些半截入土的老臣,多半就是秦少游这种年少的俊杰了,自己若是两个月前入了宫,嫌疑可就不小了,若是那什么高安公主为了瞒住包庇自己的情人,把这帽子戴到他的头上,秦少游便是有嘴也说不清。
李令月已是被秦少游的态度气得差没有昏厥过去,这家伙还真是……
她托着下巴,道“又没人说那人是你,况且……”她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你了不起吗?长公主才瞧不上你。”
秦少游风淡轻,才不受她的激将“呵呵……”
“不过……”李令月又压低了声音,接着道“你说,这人会是谁?”
秦少游一摊手“这和我有什么干系,反正不是我。”
李令月瞪他一眼,愠怒道“不要什么都事不关己,终究是本宫的姐姐,况且,母皇为此事已是震怒了,这等宫闱的丑事……”
宫闱丑事……
秦少游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李令月道“那么敢问殿下,这件事,除了我,应当没有人知道吧。”
李令月被秦少游‘q犯’,顿时羞怒,道“你放开我……只告诉了你,还有我的侍女月儿,还有本宫的长史,还有……”
秦少游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脸上布满了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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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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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更加感觉不妙了。
太平公主就是个大嘴巴啊,这么大的事,却是有这么多人知道,结果可想而知。
而一旦此事传出,会是什么后果?
秦少游几乎用脚丫子都可以想象得出朝廷会有怎样的动荡。
秦少游于是连忙道“殿下,我和你说实话,这件事会很复杂,殿下想个法子赶紧脱身为好。”
李令月不由道“这是长公主的事,与本宫有什么关系?”
秦少游却是叹了口气,道“关系大得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来问你,这宫中可有男人吗?”
“有啊,控鹤院里……”李令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愕地道“你是说,控鹤院……”
秦少游冷笑一声,才道“这真是多事之秋啊,你难道不知道近来朝野内外因为突厥公主之事已是非议不断,若是这个时候再传出这个消息,殿下认为会有什么流言出来?”
李令月沉吟了老半天,猛地眼眸一冷,道“你的意思是说,会有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宫里的男人大多是在控鹤院里,而这控鹤院里的人多是母皇的面首,这天下人,谁敢说长公主与人私通,必定是说控鹤院里的面首胆大妄为,仗着母皇宠幸而侮辱公主。若是再难听一些,还可以说,这根本就是母皇逼迫长公主伺候面首,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秦少游淡淡一笑,道“所以说啊,现在是多事之秋,有一句话叫做,天下苦武久矣,喂喂,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此前的事让天下人大失所望。许多人认为李家克继大统的机会已是渺茫,在这种情况之下,再爆出如此消息,殿下猜一猜结果会如何?”
李令月不由自主地将眼眸眯起。这时也开始认真以对了,她咬牙切齿地道“你是说,会有叛乱。”
秦少游摇头道“这可不好说,李敬业也好,李冲也好。他们其实只是激进派,于是他们扯起大旗来,直接谋反,如今虽然是已经剿灭,陛下把激进派狠狠压了下去,可是这朝野和天下各州,最可怕的反而不是明面上的敌人,真正的敌人却是温和派,因为他们的实力才是最大的,这三省、六部。乃至于御史台、禁军,还有各州的刺史,这样的温和派,至少占了半数,这些人倒不是不效忠这个朝廷,只是他们拥戴的却是李家,他们之所以还没有谋反,是因为谋反的代价实在太大,若是成了,倒还好说。可是一旦不成,那么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可是呢,他们又不甘心。因而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皇储上头,因而他们蛇鼠两端,想的就是将来陛下百年之后,继承大统的乃是李氏宗亲,如此,既不必甘冒抄家灭祖的风险去铤而走险。又可满足自己的心愿,可谓一举两得。”
说到这里,秦少游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李令月越加愤怒的脸孔,才继续道“这是他们的美梦,而现在,这个美梦却是破灭,敢问殿下,接下来会如何?”
李令月咬牙切齿地道“看来当真会有谋反了,秦少游,你应该入宫,痛陈厉害,最好调你的兵进京了,这些人,能有几斤几两,难道……”
秦少游却是摇头“谋反……这不见得,况且这个厉害,陛下怎会不知,殿下啊,有些事比这更加复杂呢。倒是……有一件事,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李令月道“又是什么事?”
秦少游握着拳道“他娘的,殿下可认得控鹤院的王洪吗?”
李令月沉吟良久,才道“倒是有一些印象,这个人怎么了?”
秦少游痛心疾首地道“此人真不是东西,此前因为要查谋反之事,他是钦差,到了河南府,闹得鸡飞狗跳,不知多少人被他栽赃陷害,灭门破家,也正因为如此,此人才趁此机会勒索了许多土地和钱财,殿下,你可知道在这河南府,他有多少土地?近十万亩……这倒也罢了,因为许多土地都是和我的土地紧邻,因而为了争水的事,下头的庄丁也为此闹了不少的摩擦,现如今他更是越发猖獗了,看见我纺织和刺绣,他也有样学样,我在地里种山茶,他也种山茶,我种桑养蚕,他也是种桑养蚕,其实茶叶倒是无妨,我们有秘方在,不过他如此一弄,却是全无规划,让市面上多了许多新摘的茶叶,倒是让我的许多庄丁吃了不少的亏,至于织布拉丝,怕是到了年底,他也要办起来,到了那时,咱们的布匹和丝绸可就不太好卖了。”
李令月见秦少游叫苦,禁不住道“秦少游,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秦少游正色道“殿下,咱们的地已经不足了,人手也是不足,摊子铺得大,如今又有人想要恶意竞争,这买卖,只怕不太好做了。”
李令月眯着眼道“你在打王洪的主意?”
秦少游摇头,叹口气道“其实我这人最讨厌强取豪夺的,只是偏偏这王洪在河南府做的事真是人神共愤,为了敲诈勒索,不知栽赃陷害了多少人,前几月,刑部拿住的人,就足有九百之多,害了性命的超过了半数,更不知多少良人充作了奴婢,这样的人,多活一日,对你们皇家,哪有半分的好处?”
李令月见秦少游说得大义凛然,却也不知这家伙到底是出于公心还是出于私心,只是王洪这个人,作为母皇的面首之一,其人品卑劣,倒是坊间多有流传,只是……
她却是谨慎起来,道“无论你是什么心思,本宫还是奉劝你收收心,王洪可不是别人,他是母皇身边的人,况且,他和张昌宗兄弟是结义过的兄弟,你惹了他,招惹到的,便是张家兄弟,这张家兄弟便是本宫都不敢招惹,武家的人见了都得讨好,你有多少个胆子敢摸着虎须?”
李令月的警告不是没有道理,眼下这朝中虽是一团乱麻,可是无论再怎么乱,最得宠的终究还是日夜陪在皇帝左右的那些人,很多时候,就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对着武则天吹几句枕头风,便可教人人头落地,这绝不是开玩笑的事,一个不慎便必死无疑。
这时,秦少游却是沉默了。
他的不搭腔,反而让李令月担心起来,她禁不住愠怒道“你听到本宫的话吗?你现在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何苦来哉。”
秦少游叹口气道“殿下,这里闷得很,我们出去走走吧。”
李令月本还要劝,只是见秦少游皱眉不语的样子,却还是了头,道“你想去哪里?”
秦少游伸了个懒腰,道“去孟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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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驾上,出了洛阳城,沿着新建的驰道,沿途的风景越是往孟津方向,变化越大,等到了孟津的县境,便更是热闹了,一眼无尽的桑树、山茶,在这本是不毛之地上层层叠叠,枝桠被风一拂,沙沙作响。
秦少游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一处工坊外头,紧接着与李令月一道进去,他们的突然出现,让这专门抽丝剥茧的工坊里许多妇人和女子都露出了几分不安,等她们抬起眸,看清是秦少游,这才安心一些,几个带工的绣娘上前,行了礼。
秦少游压压手,道“如意她们还好吗?”
“好了一些,已经能够做工了。”
秦少游颌首头“那就请她来见一见,我在厅里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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