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李云道叹息一声:“嗯,我想这种时候了,你应该不会骗我的。”
圣皇淡淡笑道:“我又何必去欺骗一个死人!”
李云道继而又叹息一声:“是啊,何必去欺骗一个死人!”
他站在那平台的正中央,此时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他面色淡然,目光平静地扫视众人,最后落在那高高在上的黄金圣座上:“那把椅子,总要有人坐的,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他却自问自答:“但是,我觉得啊,你哈迪斯不能坐,你哈迪斯的儿子奥尔德斯不能坐,唯一能坐的……”他笑了笑,看向二哥李徽猷,却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看了普里阿摩斯一眼,又看了看那位早已经抽出长剑蓄势待发的骑士团团长,突然露出一个神秘而诡异的微笑,“可以动手了!”
奥尔德斯举剑,正欲喊出那句那个“杀”字,但那一个字却永远都憋在了他的喉咙头,不再能说出来了。
而后,只听得一个声音高高响起:“圣皇哈迪斯残暴无能,即日退位,我等奉裁决大神官阿佛洛狄德为新皇!”
圣皇骤然转身,看向那个发声者,浑身颤抖道:“你……你……”只是,只道出两声“你”字,便见他唯一的私生子奥尔德斯,那位有希望继承圣皇之位的骑士团团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捂住喉咙,指缝间却不断有鲜血飞快溢出。
圣皇抬手,欲动手杀人,血影军团众人却将那个曾经他最信任的心腹护在中间。
圣皇慌忙上前两步,托住喉间不断发出“咯咯”声的奥尔德斯,浑身颤抖,双目赤红——刚刚普里阿摩里毫无征兆的偷袭,一剑被割断了奥尔德斯所有的生机。
“普里阿摩斯……”圣皇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从喉间嘶吼着那位向来一脸人畜无害状的财政厅大神官的名字。
被血影众人护在中间的财政厅大神官脸上却挂着一抹笑意,刚刚的偷袭让他的一侧脸颊溅满了鲜血,此时的微笑,看上去甚是恐怖。
“请陛下退位,由阿佛洛狄德大神官继位!”普里阿摩斯微笑着,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而后,血影军团中越来越多地人开始齐声重复这句话。
“请陛下退位……”响彻整座古老的宫殿。
大刁民 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 正义,战争,和平
暮色降临,往日里此时应该很热闹的大都会仿佛瞬间便陷入了死寂,如血的斜阳缓缓落入天际,余晖落在那负手而立的白衣青年男子身上,勾勒出一圈金色的暖芒。安娜依旧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从清晨到傍晚,眼前的年轻男子就这般站着眺望这座刚刚被战争蹂躏过的城市,他的面色很沉重,他的眼神很忧伤,他的声声叹息总能让她联想起这座寺庙大殿中悲天悯人的佛像。她送了水和食物上来,都被仿佛入定般的年轻男子婉拒了,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在该进餐的时间将水和食物送上来,他不理睬的话,她就也默默地陪在一旁。
有的时候,安静的陪伴比交流更重要。
安娜的内心很平静,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平静,似乎跟在这个自己几乎才认识不久的年轻男子,比以往二十余年跟在碧姬夫人身边还要让她内心充实,尽管她并不清楚接下来他将要何去何从,但这种莫名其妙的笃定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万分惊讶。
相比金顶旁波澜不惊的二人,站在寺庙坑洼不平的广场上的几名曾企图混水摸鱼的假和尚却是万分忐忑。大殿金顶上那异域女子不露声色便一枪打死了五人当中的首领,那颗大脑袋被子弹打塌半边面孔让他们四人昨日彻夜未眠。四人也不是没有商量过要不要趁夜色逃离,可是外面是炮火纷飞兵荒马乱的城市,就算离开了这座让他们此生也许都难忘的城市,他们又能去哪里呢?至于拿下金顶上的一男一女,他们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也会在第一时间打消得一干二净,毕竟首领那半边血肉模糊的脑袋到现在还被扔在寺院的角落里任何苍蝇乱叮。
对于恶人来说,只有更恶才会让他们投鼠忌器。那个金发女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恶魔,而那个看不出深浅的文质男子则更让他们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今天一早被那人看了一眼,他们便觉得头皮都快要炸立起来了。
夜色渐渐深了,上弦月慢慢爬上了天际,金色的头发被夜露浸得微湿,她才终于听到那在金顶眺望了整日远方的青年男子轻声道:“国家用兵,是为的正义。如果国家一旦侵犯了正义,那与我们挥斧相向的暴君的巢窟何异。“
安娜立刻上前一步道:“罗曼罗兰。”
那青年缓缓点头,因为一日未曾开口了,所以声音有些嘶哑:“只有胜利者,才能用战争去换取和平。”
安娜微微一笑,又上前一步:“萨鲁斯特。”
青年终于微笑点头:“看来,碧姬夫人在你身上费了不少心思。”
安娜下意识地看向北方吴帕市所在那个方向,说道:“夫人,向来对我会更宽容些。”
青年点点头,笑道:“我很好奇,碧姬夫人为什么把你送给我,你难道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安娜笑道:“不管您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只需要知道您是我的主人就足够了。”
白衣青年苦笑一声道:“我李云道何德何能啊……”
安娜微笑不语,这个问题不需要她回答。
过了片刻,他指着远方城市里建筑,接着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站了一整天吗?”
安娜摇头,而后却又点头,想了想,这才开口道:“您是为那些因为战火而流离失所的缅国百姓而难过吗?”
李云道点点头,一声叹息:“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下昆仑山的时候,抚养我长大成人的大师傅千叮万嘱,不要枉造杀孽。我原本以为这些年自己杀的人已经颇多了,一定还因此耿耿于怀,尤其是大师傅圆寂后,我更是时时刻刻都记着他从小教我的那些为人处事的道理。以往我身在体制里,以为为一地的百姓多做事情就足够了,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好些,过得更幸福些,这便应该是我人生的终极追求了。甚至,有时候我还觉得我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可笑到让人无法理解。直到这两天,亲身经历了一场内战后,看到那些在黑灯瞎火中躲在窗帘后方惊恐万份的眼神,我才终于稍稍弄明白了一些他当年的想法。现在想起来,我便觉得以往鄙视和嘲笑他的自己是多么地可笑!”
因为他的话,安娜似乎也陷入了沉思,过得片刻才抬头歪着脑袋道:“夫人当年告诉我,以暴制暴才是这世上最好的解决方式,但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对吗?”
李云道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吁出,说道:“有些时候,以暴制暴的确不是最好的方式。但战争这种事情,从古至今,都没有正义或邪恶一说,因为无数的事实告诉我,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谱写的。”
安娜看了一眼站在寺庙小广场哈欠连天的四个假和尚,问道:“那他们呢?”
“他们其实也是牺牲品,如若自幼给他们良好的教育环境,给他们学得生存之技,等他们长大了,又给他们一个安居乐业的好的社会环境,他们何需要冒险在这里混水摸鱼?又何需大半夜地陪着你我二人在这里干耗时间?”
安娜想了想道:“你们华夏有句古话,好像是说‘人之初,性本善’,是这个道理吗?”
李云道接过她手中的清水,靠近嘴唇,微微润了润因为脱水而有些干涸的嘴唇,而后才轻笑道:“人之初,其实无所谓善恶,是善是恶,最重要是还是后天的环境。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说的便是这个道理。我想,我可能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了。”
安娜微笑看着他,月牙儿倒映在她漂亮的眸子里,如同夜色中的两道星光。
李云道笑着看向安娜道:“你不用这么崇拜地看着我,这样时间长了,我会变得很骄傲的。”
安娜却自豪道:“先生这样的人,就算是骄傲些,也无可厚非。”
李云道失笑,指了指她道:“这样的马屁……很中听。”
安娜道:“是真心话呢!”李云道当先从那金顶的铁梯上爬了下来,对那惊恐的四人道:“去热些饭食,有些饿了。”
四人忙不迭地跑进寺庙的厨房生火热菜热饭各司其职。
舍了铁梯却从金顶上飘然而下的安娜看着那四人忙碌的身影,可能是怕四人在饭菜中动手脚 ,想进去盯着,却被李云道喊住了。
“他们不敢在食物中动手脚的,一来你一枪轰蹋了他们头目半边脑袋已经足够震撼了,他们现在对你敬畏万份,二来他们很清楚,跟着我们活下来的概率远比他们自己现在跑出去要大得多。所以,放心吧!”
果然,四人送上来的饭食没有动任何手脚,在一旁等李云道用了餐,四人这才又乖乖撤了饭食,李云道开口让他们去休息,四人如释重负,但还是胆怯地看着那一枪打死头目的安娜,直到安娜也点头,四人这才终于落荒而逃。
“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吃饱喝足的李云道伸了个懒腰,“看样子,光复军已经拿下缅光了。”
安娜奇道:“您怎么知道是光复军赢了?”
李云道笑道:“如果是老头子赢了,现在的缅光可不会像这般太平,老头子如果赢了,肯定会挨家挨户地肃清光复军势力,这座城市哪里会像此刻这般安静?怪只能怪老头子这几年太刚愎自用了,没有采纳身边人的意见,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让光复军钻了空子。你信不信,老头子身边的很多人应该早就已经投靠了光复军,这一次军事行动,很大程度上源自于里应外合,否则这场战争……哦不,现在应该不能算是战争了,应该说是这场军事行动不可能这么早就落幕。看来光复军中的确是有高人的,而且这位高人志存高远,缅国应该离复苏不远了!”
“复苏?”安娜不解,“这您是如何看出来的?”
李云道轻抿了一口安娜为自己沏的缅国特产茶,笑着说道:“很简单,那位高人应该是特意把查尔斯和马雷雷请去的。光复军在老头子身边安插了很多眼线,自然很清楚查尔斯这几年给老头子提过哪些建议,只不过一方面老头子太过自负,也太迷信武力,另一方面也因为圣教在从中作梗,让查尔斯提出来的好些建议不了了之。这些事情那位高人应该都很清楚,我猜他们把我们留在军营里却不是当场处决,同时又把查尔斯和马雷雷单独提走,应该是出于笼络人心的考虑。而且,您别忘马雷雷的那层身份,我估计,光复军的那位高层很可能跟前总统关系莫逆,而且更有可能还认得咱们那位总统的私生子。我想,这会儿如果光复军拿下了政权,那么为巩固成果,定然是要第一时间组阁的,查尔斯很可能就在组阁成员名单里。这世上,果然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同样的人,放在光复军的那位手中和在老头子的麾下,定然是能发挥不同的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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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黑与白
次日清晨,朝阳下的缅光大街上已经出现了神色紧张的市民,那些流连故土不愿流去的人们在城外观望一天一夜后,便又重新回到这座刚刚被战火洗礼过的城市——不管那些权力角逐者们如何争得死去活来,对于普通的百姓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这在统治们看来甚至有些乏味的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
一身白衣的青年男子站在前天晚上还炮火纷飞的大街中央,看着不远处废墟般的胜利大酒店,面色平静。一头金头高高挽成一个发髻的安娜默默站在他身后,目光随着身前李云道的视线,一一从那些残垣断壁上扫过,只有看到隐约可鉴的血迹时,如同一汪湖水般的碧色眼眸里才会透出一丝淡淡的伤感。
“很多年前,华夏的百姓也是如此,就算知道不久的将来,还会有炮弹从自己的头顶飞过,但依旧会坚持不懈地回到自己的家园,毕竟不到万不得已,谁又愿背井离乡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呢?”看着擦肩而过时的匆匆脚步,李云道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坚毅,“有些事情,果然还是需要有人去做的。”
安娜觉得眼前的白衣青年与前几日初见时有了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他的气质当中似乎多了一些深沉的元素,只是,对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还是不甚理解:“先生,您说的是什么事情?如果连空军都被光复军拿下了的话,老头子的政权应该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
李云道微微一笑,转头认真地看向安娜道:“我知道你是碧姬夫人抚养长大的,而碧姬是前圣女,所以有一件事我想提前告诉你,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理解。”
从在吴帕的别墅中见到李云道后,安娜就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认真的表情,当下不免有些紧张,点头道:“先生,您尽管告诉我!”
李云道看了一眼头顶上方的蔚蓝天空,叹息一声道:“从我下昆仑后不久,就开始了与圣教的交锋,到如今也近十载了,但每次都是被圣教牵着鼻子走,以往多数是我运气好,总是在最后千钧一发之际堪堪地胜出,这才保护一条性命。在吴帕的时候,我其实就在反思这个问题,这次来了缅光,目睹了这场内场,便愈发坚定了我的决心。往后的日子,我看来是要彻彻底底地站在圣教的对立面了。因为你是在前圣女的抚养下长大的,所以我需要告诉你我的想法,如果你想现在离开的话,我会做一些安排,别的不改说,但至少能保证你往后的日子衣食无忧。
安娜轻轻将一缕发丝挽至耳后,露出一记灿烂的微笑道:“那就让我跟随先生的步伐一起打败那个强大的对手吧!”她的声音不大,但在晨风和清晨的街道的微微嘈杂中,是那样地清晰可辨。那对碧湖般的眸子里透着股斯拉夫姑娘特有的倔强和笃定,说话的时候她轻握粉拳,似乎在给对面的李云道加油鼓气,仿佛李云道所认为的那些冲突和矛盾在她看来完全不是问题。也许是想到了李云道眼中的困惑不解,她笑着道:“先生,夫人早就不是圣教的圣女了,这些年那些高傲的主教大人们没少做落井下石的事情,夫人说过,如果不是克瑞俄斯大人在中枢时不时地帮夫人说话,也许就连缅国这一处避风港,也就早陷落了。”说话的时候,年轻的东欧姑娘挥动着拳头,对圣教中除那位克瑞俄斯大人之外的所有人似乎都充满了憎恶。
李云道凝视着安娜青春洋溢的脸庞,失笑道:“看来,你们这些年也没少受圣教的欺辱。”
安娜点点头道,脸上依旧是挥之不去的义愤填膺:“夫人总是用一句中国的成语……叫……叫……欺人太甚!嗯,有时候我看到夫人一个人站在窗边发愣,我就知道,一定是那些人又惹得夫人不高兴了!”
李云道想了想,接着道:“你刚刚说的那位克瑞俄斯大人是什么人,你见过吗?”
安娜摇头:“克瑞俄斯大人是中枢的三朝元老,据说比米诺斯大人还要年长一些,在中枢他的话份量很重,就连圣皇也要礼让三分!不过夫人说过,克瑞俄斯大人毕竟年纪越来越大了,总有一天会随米诺斯大人的脚步而去,到那个时候,就再也没有人会帮我们说话了。”
“夫人有没有说到时候怎么办呢?”李云道笑盈盈地问她。
“嗯,夫人说,如果克瑞俄斯大人百老归天后中枢如果向她发难,她就带着大家投奔一个朋友。当然,这句话夫人只当着我的面说过,别的人包括吴先生,她都没有说过呢!”安娜歪着脑袋,金发碧眼的模样甚是可爱,提及那位抚养自己长大的碧姬夫人,她的心情多数也是愉悦的。
“投奔一个朋友?”清晨的街道上拖家带口的行人越来越多,站在行人如织的街道中央,李云道却微微有些恍惚,直到安娜反复喊“先生”时,他才回过神来,笑着问道,“夫人有没有说投奔哪位朋友?”
安娜想了想,摇头道:“我当时也问过这个问题,但夫人只看着窗外,什么也没有说。我能看得出来,说起那位朋友的时候,夫人并不开心,甚至是有些难过的。”
李云道微微一笑,看向那些相互扶持着返回自己家中的缅光百姓,喃喃自语:“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安娜的中文水平显然还没有到能鉴赏华夏古词句的程度,听得有些茫然,但突然那细细的眉毛微皱一下,面色不变地对眼前的李云道说道:“先生,有人在看我们。”
李云道也同样保持着一脸微笑道:“不止一人,而且应该已经跟了我们许久了,很可能从我们离开吴帕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们。我本以为前天晚上我独自一人从胜利大酒店的归途上他们会出手,我还特意在外面绕了一圈才回来,但他们始终都没有现身。”
“先生,会不会是红衣主教尼莉克斯的人?”
“如果是尼莉克斯的人,我们没离开吴帕的时候,他们应该就已经出手了。他们应该也不会是我原先的对手派来的,毕竟如今对他们来说,我已经是名义上的死人了,就算他们发现我还活着,应该也没这么快。”
“难道是夫人的人?”
“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想从我们俩离开吴帕的那一刻起,碧姬夫人已经彻底划清了跟这件事情之间的界限。不管是信仰也好还是事业也好,一个人,当你曾经全身心投入过,就很难轻易割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你的夫人是不会轻易地叛离圣教的。”李云道笑着说道,“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最后一种可能?”
“嗯,最后一种可能。”李云道微微叹了口气,“你应该还记得,带我来找夫人的那个年轻人吧?”
“你是说那个叫托马斯的人?他不是您的朋友吗?”安娜有些诧异地问道。
“朋友是建立在时间沉淀后的信任基础上的。”李云道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是托马斯的话,没有理由不现身啊!”
“那这些人是谁?”
李云道摇了摇头:“现在的关键问题并在于他们是谁,而在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先生,需要处理了他们吗?”安娜平静地问道。
李云道轻笑摇头:“在确定他们的目的前,不要主动开战,毕竟我们现在还在别人的地盘上……”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又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似乎我已经没有主场了……”
安娜点头,静静地站到他的身后。
距离这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不足五十米的一栋五层建筑中,一名戴着黑色礼帽的男子身边的同伴道:“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他的同伴是个留着山羊胡一身白色西装的男子,听到礼帽男的问话,皱眉摇头道:“组织的情况说他的武力值还不如分支的一个小执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而且是单面透光玻璃,他能发现才怪!不过,他身后这个外国妞儿倒是有些棘手,看样子应该是在碧姬手下受过专业的训练。如果我们再像之前那样离得太近,恐怕迟早是要被发现的。你我二人联手,要拿下这个外国妞儿倒也不是难事,但我们来这儿的任务并不是杀人,所以没必要再横生枝节。”
黑色礼帽男轻笑一声道:“白载驰,你和我黑伯兮,二人也算是组织里排得上号的高手,倒是没料到某一日会跑来做这等无聊的事情!”
被称为白载驰的山羊胡白西装的男子耸了耸肩膀:“你若是知道位置上那些位为了这个人的出现,都快要吵翻了天了!”
黑伯兮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这么说,这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白载驰微微一笑:“板上钉钉又如何?若是明主,自主追随,便是废材,那就不要怕我们这些老人家不客气了!”
黑伯兮点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这话往后你还是要少说,先生若是知道了,怕是要不高了。”
白载驰嗯了一声,点点头:“我知道了。
大刁民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南宫天府
托弗雷恩历时三十五载重建英国的圣保罗大教堂时,一定没有想到在数百年后的今天,在大教堂东侧会崛起一座不到三平方公里的金融城。金融城再往东不远,是一处名为金丝雀码头的地方,数十幢摩天大楼拔地而起,成为当代英国的金融心脏所在。
第一加拿大广场是金丝雀码头的第一座摩天大楼,数家跨国金融机构相继入驻,其中不乏花旗、巴克莱这一类的一线资本大鳄。这座冲天建筑的大楼的顶楼两层在大厦竣工后不久,就被一位出手阔绰的神秘富豪买了下来,有人说那是一位中东的石油王子,也有人说那是北非的一位皇族子弟,但神秘买家的真正身份直到本世纪初仍旧是一个迷。直到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买下顶楼两层的神秘富豪居然再度现身,买下了大厦除新多伦多证券交易所之外的几乎一半的办公区域。一时间众说纷说, 更有传闻说那是一个来自东方古国华夏的超级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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