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墨伯温点头,走到最里间的包厢门口,也不敲门,径直推门而入。
包厢内,一身藏青色衣装的女子蜷缩在榻榻米的角落里,嘴角还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血迹,见到墨伯温进来,挣扎着想起身,却还是跌坐下去。
“老师,我失手了!”那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单凤眼,柳叶眉,不施粉黛,看上去素雅中透着一股子英气,此时脸上满是歉意,低着头不敢与走进来的墨伯温对视。
墨伯温叹息一声,在一旁的榻榻米桌旁坐了下来:“伤重不重?要不要让孟公来帮你把个脉?”
受伤的年轻女子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就是胸口挨了一脚。老师,东西应该是圣教外事厅的红衣主教特雷莎带进大陆的,据我们安排的探子回报,特雷莎近期只跟一个叫朱瑾瑜的人接触过,我原本想去探个究竟,只是万万没想到朱瑾瑜本身也是个搏击高手,一时大意,这才失了手……”
墨伯温点了点头道:“朱瑾瑜是朱家人,你不该这么贸然现身的,朱家在京城是大家族,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虽说不会怕了他们,但要是正面硬碰硬,总还是对我们不利的。”
年轻女子咬了咬下唇,低声道:“是宁黛考虑不周,请老师责罚!”
墨伯温笑了笑道:“你也是想为组织早日找到那矩子令,也受了伤,责罚就算了,往后可不能这般冒冒失失。黛儿啊,是我唯一的女弟子,又是大师姐,在这么多徒弟当中,你做事向来都是让为师最为放心的,往后凡事可要当真三思而后行啊!”
宁黛忙点头道:“老师放心,宁黛一定接受教训。不过,老师,我在探查朱瑾瑜书房的时候,在他发觉之前,我打开过他的保险箱,我看到里面有一件用绒布裹着的事物,您说那会不会是我们的矩子令?”
闻言,墨伯温猛地挺直了胸膛:“你的意思是那个红衣主教将东西给了那个朱瑾瑜?”
宁黛愣了一下,连忙摇头道:“我并没有看到那绒布中事物的本貌,只是凭直觉猜测而已,算不得数的。”
墨伯温起身,在包厢里走了两个来回,才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圣教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宁黛心思缜密,想了想道:“老师,会不会跟那天您曾去拜访过的那位有关?”
墨伯温脚步微微一滞,皱眉道:“你是说李云道?”
茶馆老板敲门送了泡好的茶进来,宁黛接过茶具,一边给墨伯温沏茶一边道:“老师,我听说前阵子朱家有位地位不低的成员间接地死在李云道手里,之前好像朱家跟李云道也有过生死大仇,同时李云道本人又官方反圣教的急先锋,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猜测,那位红衣主教是不是想跟朱家联手对付李云道,如果要联手,特雷莎必须拿出一件像样的信物,那么我们的矩子令就是一个很好的东西。我估计现在朱瑾瑜可能还不知道那东西意味着什么,但是偌大的朱家一定是有人认得出的。”
大刁民 第两千零一十二章 他是阎王
墨伯温沉吟片刻,轻抿一口浓茶,才缓缓点头道:“圣教与朱家联手,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圣教的那位红衣主教与你说的那个朱瑾瑜私下联手,这种可能性就大多了。黛儿,可不能小瞧了那些看似打盹的老家伙,尤其是这种京城大家族内深藏不露的老家伙们,他们可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
宁黛给老师斟着茶,虚心请教道:“老师,您的意思是特雷莎跟朱瑾瑜的联手,是他们的个人行为?不涉及他们背后的势力?”
墨伯温摇头道:“我也只是从你刚刚提供的情况分析得出的结果,应该还不足以管中窥豹。我墨派自清兵入关后便开始沉寂,中间又遭遇两次大规模的绞杀,能苟延残喘到如今已是殊为不易,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圣教、朱家我们都惹不起,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没有机会。”
宁黛不解道:“机会?老师,您是说那位被道上称为‘阎王’的李云道?”
墨伯温微笑点头:“不错,不过眼下虽我与他达成了口头协议,但是从他以往的战绩来看,这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况且他对我们也不了解,要想做到开诚布公怕是还需要经历一些事情。”
宁黛咬了咬下唇,又问道:“老师,您为什么对这个李云道另眼相看呢?我看他也不过是王家的一个二世祖而已,若是没了秦孤鹤和王家残党在背后运作,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走不到今天!”
墨伯温笑了笑,摇头道:“黛儿,这就是你还不算成熟的地方了。那李云道能走到今时今日,一方面固然有高人在背后指点运作,但是另一方面他本身的性格、能力、手腕,样样都是极出众的。你啊,这种孤傲的性子再这么下去,是要吃大亏的。只要好好研究一下李云道下昆仑山以后的轨迹,你就不难发现,这个人跟当年我派昌盛时期多数矩子是有共通之处的——志存高远,心系天下,博览群书,思维缜密,心狠手辣,这些都是做大事的人必备的质素。”
宁黛哼了哼道:“思维缜密和心狠手辣我是看出来了,老师您前三个评价黛儿暂时还不能确信。”
养鸟知鸟心,墨伯温对自己抚养长大的这位大弟子极是了解,实力在同辈人当中的确算得不错,所以也就从小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毛病,对天下英雄都存着一种质疑的目光。可是,这生死之间的事情跟搞学术是两码子事情,搞学术需要有怀疑精神,但是如今他们所从事的这些事情,欠缺了谦虚谨慎那便是极为致命的。
墨伯温轻叹一声,知道批评了也没用,便也就换了一种方式,分析道:“他下昆仑后,从秦孤鹤家中的两个娃儿的家庭教师做起,之后阴差阳错地跟了黄梅花,而后在秦孤鹤的运作下进入了公安系统,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虽然有些功绩是因为旁人辅佐,但是自苦以来,成大事者都有一个极优秀的品质,那就是容人。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少辅佐者,在江宁有那位沈燕飞,如果说江宁的事情还有运气和男女之情的嫌疑在内,那么他在香港交流挂职时表现就可以说是精彩绝伦,到现在,警察总部里还流传着他剿灭傅氏黑恶势力的各种版本的故事,至于那位‘飞机党’的老大李若飞,据说私下里对李云道推崇备至,现在很多警方搞不定的事情都会找李若飞,据说就是因为李云道当年留下的一句话‘有事找飞机佬’。这两人据说是生死之交情,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细说了。再看他调到西湖后的表现,那就更抢眼了,单说坐在几千公斤炸弹上跟恐怖份子交手的胆量,怕是那浙北几千万人口里也拉不出几个。到了江北,那我就更不多说了,那会儿你就在江州,对这位‘阎王’的事情怕是听得比我还要多。有些事情你或许到还都只是盲人摸象,我回头让人把那些资料都发到你的秘密邮箱里。黛儿,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无论是自己的对手,还是自己的战友,我们都要有足够的了解才能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宁黛听了墨伯温的话,虽然表面上谦虚接受,但心里还有些隐隐地不服,她总觉得那个长着一对桃花眸子又到底留情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就听说他跟大明星齐褒姒有一腿,今天派去盯梢的人果然汇报说,他带着齐褒姒回山上的四合院了,极度崇尚女权的宁黛对这样的事情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她跟老师墨伯温汇报了些近期安排,又说了些派中近期的人员调动,才躬身送老师离开。离墨伯温离开,她才微微松了口气,胸口隐隐传来的痛意让她的秀眉微蹙。
“咚咚咚”,茶馆老板敲门进来,手上拿了一个药瓶和一杯白开水:“刚刚墨先生吩咐要给你送过来的,这是活血化瘀内服药,可以缓解你的内伤。”
宁黛这次倒也没有推辞,点点头,接了过来,那茶馆老板正欲转身离开时,却听得身后的宁黛问道:“姚老板,你应该认得李云道吧?”
姚老板身子微微一震,而后转身,扶了扶眼镜,苦着脸道:“我的小姑奶奶,那可是个大煞星,您没事儿可真的别去招惹他,我这条腿到现在一下雨都酸疼,那枪就是他开的。”姚老板,正是当年跟着薄家兄弟而后又转投向赵家怀抱的姚四眼,赵义事件中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被当时怒上京城的李云道直接一枪崩在大腿上,后来托了各种关系,才安然抽身,这当中也不无墨派人员的精心运作。
宁黛愣了愣:“你的腿就是他打瘸的?”
姚老板连忙摇头:“不不不,是我自作孽不可活,人家那还是看在我曾经跟过薄家兄弟的香火情上,才只给了一枪,后来又说给我一份博物馆的工作,我哪里有脸去接啊!我说宁黛啊,李云道这个人,你还是离他远一点,这个人就像是一个黑洞,要么你是他的朋友,那样的话你会很幸福,但是如果成为他的敌人,你就要很头疼了。他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身后又有庞大的势力,我听说现在好像混得不咋的,但他身后的那些人还在啊,你能不惹还是不要去惹了。”
宁黛摇头道:“混得不咋的?姚老板,你这消息可就太滞后了,人家现在可是如日中天的二部接班人啊,就是秦孤鹤,你应该听说过的,把二部的位置亲点给他了。”
姚四眼吓了一跳:“二……二……二部?你说是军……那个二部?”
宁黛皱眉道:“难不成还有几个二部吗?”
姚四眼长长吁出一口气:“还好没跟他结下大梁子,否则这京城怕真是待不下去了。”
宁黛不解道:“你怎么那么害怕他?”
姚四眼瞪圆了眼睛,诧异地看着不知者无畏的宁黛:“你真不知道他杀过多少人吗?”
宁黛蹙眉道:“他一个小警察,敢杀人?”
姚四眼苦笑:“宁黛,你还是跟你师父多取取经吧,有关于李云道的那些资料,你得多研究研究。听大叔一句劝,能跟他做朋友的话,就一定要做朋友,否则就离他远远的,千千万万不要做他的敌人。当年大叔是看着他穿着身中山装进天下阁的,那时候应该才出道不久,稚嫩得很,但就那样儿也把那蒋家大少蒋青天踩得跟坨屎似的,我当时是想不通的,总觉得有运气的成份在里头,但如今再回过头来想,蒋青天挨踩那简直就是一定的。”
宁黛闻言,心中却愈发不服气,问道:“他敢踩蒋青天,还不是因为有王家在背后撑腰!”
姚四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当时还没王家什么事啊,就这样,他也想抱着小喇嘛跑来京城抢亲。那会儿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跟薄小车那个级数的在酒桌上觥筹交错。听说现在那蔡桃夭已经给他生了俩儿儿子了,还有那阮家的小姑娘,也生了个闺女。宁黛,这李云道不是一般人,更跟你之前对付过的那些人不一样,总之,就是四个字,他很危险!”
宁黛看着可怜兮兮的瘸腿姚老板,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轻易去招惹他的。你和老师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人越来越有趣了。我先好好研究一下他,万一哪天他要是站在我们对立面上了,我也好知己知彼嘛!”
姚老板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姚叔,你想说什么,咱们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便直说无妨!”宁黛喊住姚老板问道。
姚四眼叹息一声,回头真诚地看着那宁黛道:“你听姚叔一句劝,若是哪天迫不得已,咱们真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那就有多远咱们走多远,否则……保不保得住这条命还是一说……”
大刁民 第两千零一十三章 伺候了半片瓜地
七月大暑,京城也热得如同日夜不熄的火炉一般,与齐大祸水缠绵一夜后,清晨五点三十,李云道便起了床开始晨锻。
山道上,薛红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到山腰的哨岗前两天又挪到山脚下,据说是山上陈家的那位老爷子发了话,这回连薛大妖孽都没法反驳了。
从四合院的岔路口走上山道,先一口气跑上山顶,又跑到山脚,等打算再度上山顶打上一套拳的时候,李云道听到那边瓜地里有人在喊自己。
“嘿,小兔崽子,过来!”
语调是友好的,这可称呼怕是如今这整座上也只有姓陈的这位老爷子有资格这么喊他。
李云道屁颠屁颠地跑进瓜地,看到戴着斗笠的老人在瓜地浇水,一边的木桶里水里的见了底,二话不说,提了木桶便去不远处的山泉里取水。
他去提水时,老人便坐在一张小马扎上,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眯眼笑着打量那个自己打心眼里就喜欢的小字辈。
“这老王是积了多少辈子的福份,才一连生下这么多优秀的娃娃!”
形影不离的老警卫员嘿嘿笑着给老人递上水壶:“首长,您那几个老兄弟之间都在说,这老王家的祖坟位置好!”
老陈嗤之以鼻:“一群老不羞的,还有没有一点觉悟,这么点事情,也非要往那鬼神气运上去引。我看啊,那是老王这个榜样行得正坐得端,这才有这些个优秀的小字辈。”
老警卫员适时笑道:“首长,您和老兄弟们那也都是行得正坐得端啊……”
老陈瞪眼道:“咱们不也有真武嘛!”
老警卫员嘿嘿笑着称是,不过过一会儿,老陈自己自言自语道:“也只有一个真正了,小博和飞飞这一辈人里头,也不指望他们能开疆拓土了,能把眼前的这一亩三分地守住就算不错了。”
老警卫员笑着道:“博少爷和飞飞小姐也都是很优秀的!”
老陈不乐意道:“诶,你这上了岁数了,怎么还学会拍马屁了?跟哪儿学?”
老警卫员跟了老陈几十年,早就将自家主子的脾气摸得透熟,接过喝完的水壶,拧上盖子,才嘿嘿笑道:“这可不是什么马屁,首长,咱们老陈家比那老王家其实也差不到哪儿去,就算我们没有个像云道小子这么机灵的,但不也有几个正在上学读书鬼精灵,将来不见得就比云道小子差到哪儿去。”
老陈听了有些欢喜,但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接下来这辈孩子里头,也就云道小子有些看头,剩下的都是一群纨绔!”
老警卫员笑道:“那是首长您要求太高,就算是纨绔,那也是心里有国家有百姓的好纨绔!”
老陈苦笑摇头:“你啊你,就知道帮他们说话!”
“自家人当然要帮自己家人了,连您都围着那云道小子在转,家里的孩子们也总要有人关心嘛!”
老陈嗯一声,点点头,恰好此时李云道拎了两桶水,一手一桶,走得平稳,那通往山泉的崎岖山路上走着,却也不见桶中有水溢出来。
看到这一幕的老陈暗暗叫好,看着李云道将水桶放了下来,便示意老警卫员把手中的水壶递给年轻人。
老警卫员看着李云道接过水壶,见他拿起就喝,也笑着道:“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喝了大半壶水,李云道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挑了个个头大一些的西瓜,一屁股坐了上去,环视一圈,欣然道:“您也太有闲情逸致了,这么大一块瓜地,哪里伺候得过来!”
老警卫员很自豪地道:“连瓜籽儿都是首长亲自挑的,前两天不是让红荷给你也送下去几个个头不小的嘛,吃了吗,口味如何?”
李云道这才知道前两天吃的西瓜是陈老亲自种的,顿时苦笑道:“敢情我还得再劳动一会儿,到这会儿才知道瓜是您亲手种的,我那天吃完了还在说呢,已经好久都没吃过口感那般好的西瓜。”
老陈得了晚辈的表扬,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说道:“这世上任何事情,只要咱们态度正确,方法得当,总是能种出好瓜的。”
李云道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苦笑一声道:“您老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关于情报学院的?”
老人倒也不避讳,点点头问道:“你弄那个情报学院的初衷是什么?培养自己的得力心腹?”
李云道摇头:“如果真要培养心腹,根本不需要一座学院。华夏的情报体系早在解放前就已经形成了雏形,从战争中得出的一些好的方式方法,我们到今天为止还在沿用着。不过时代不同了,战争技术手法和形态也开始有了很大的变化。所以我是打算给咱们华夏留下一些好的苗子和人材,省得到人家那边去做二等公司,还总被 人家嫌弃。”
老陈微笑点头:“想法是不错。”
李云道在等老陈的下一句评价,但老陈却依旧微闭眼睛,手中的蒲扇轻轻摇晃着,仅似乎打算五个字便结束了点评。
李云道微微迟疑,而后问道:“您是不是觉得我太过于激进了?”
老陈摇头:“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情,我只嫌进度太慢,又怎么会觉得过于激进呢!”
李云道抬头看向老陈身边的老警卫,老警卫则是笑而不语,弄得李云道一头雾水。
过得良久,老陈才问口问道:“院长呢?”
李云道顿时恍然,欣喜道:“您老感兴趣?”
老陈微微叹息一声:“要是年轻上二十岁,还有力量陪着你们这些娃娃折腾,这个院长你就是不让我当,我也要凑上去当上一当,只不过如今这山道我都不定能走得下去,又如何给你们当那个院长呢!”
李云道笑着道:“那既然您老就给我推荐个院长呗?”
老人勾了勾手指头,李云道将脑袋凑了过去,老人果然在他耳边耳语了几个字。
“他?”李云道诧异地看向老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你是觉得他干不了,还是觉得他不够格?”老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云道问道。
“不是干不了,更不是不够格,只是这学院刚刚筹建,以他的身份,能乐意来凑这个热闹吗?”李云道还是有些举棋不定。
“或许旁人觉得你这是小孩子打打闹闹过家家一般的事情,但或是懂些特殊战线的门道,也就知道你现在在做的是千秋万代的好事。以他的觉悟,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当然,前提是他乐意。”老陈出完主意,笑着起身,指着一片瓜地道,“水才浇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交给你了,可不能偷了懒,也不让你白干,浇完了水,你自己个儿挑两个大西瓜带回去,听说你家昨天来了客人,也带回去尝个鲜吧!”
不等李云道反应过来,老陈便带着老警卫员一起,一人拎着烟枪和蒲扇一人拎着小马扎往家走。
李云道环视了一圈浇了一半水的瓜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当真拿起那水桶和瓢,一点一点地浇着水。
好不容易让半片瓜地伺候完了,已经是清晨八点左右的样子,走了一趟山泉累得一身臭汗的李云道夹着两个大西瓜沿山道走回四合院。
进门时齐褒姒便已经迎了上来,见他手里抱着两个大西瓜,连忙上来想接一个过去,不过李云道还是交给了早就候在门口的霍去病,吩咐待会儿大家切了解渴。
“不是去晨锻了吗,哪儿来的西瓜?”齐褒姒拿着毛巾帮自家男人擦着额头上的汗,又见他脚上原本一尘不染的运动鞋上满是污泥,诧异问道,“鞋怎么也脏了,您这是去哪儿晨锻了?”
李云道自嘲苦笑,接了齐褒姒另一只手上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而后长长吁了口气道:“打算去田地偷个瓜给你尝尝鲜,被人逮个正着,被罚给瓜地浇水了!”
齐褒姒轻“啊”了一声,正欲说哪个不长眼的敢罚你,但看到李云道的坏笑,便知道男人是在逗自己,想到这山上普通人是万万进不来的,便也就释然 ,想了想才试探道:“是山上陈老……”
不等她说,李云道便点头:“是啊是啊,被老爷子逮着干了一顿苦力,唉,昨夜耕了一晚上的田,一早又被 老头子拉着给瓜田浇水,我还真是命苦啊!”
齐大祸水听得俏脸通红,轻轻拉着某人的衣袖害羞道:“有人呢,你说这么大声……”
李云道嘿嘿坏笑,正欲再轻薄自家女人一番时,便听到门口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哎哟,大清早的就打算上演春宫戏吗?这大热天的,腻腻歪歪,你们也不嫌热吗?”
不用看人,光听声音都知道不是那位薛红荷还能是谁?
齐褒姒羞得掉头就走,李云道倒是没羞没臊地赤着膊看向薛红荷:“诶,我说你这会儿就别再给我添堵了,我一大早就被你家老爷子拉着伺候了大半片瓜地,你再来嘲笑我就太没义气了!”
大刁民 第两千零一十四章 秘书好啊
薛红荷斜靠在门框上,看向打着赤膊的李云道,纵横交错的伤口在盛夏的阳光下是那样的清晰,她也是头一次如此清楚地将他身上的那些旧伤看得真切,刀伤,枪伤,还有不知名动物留下的爪印,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座她如何都识不出庐山真面目的迷宫。等发现李云道也在看她时,她才发现自己刚刚瞅着他的身体一时间尽然看得发了痴,于是双颊烫得厉害,连忙说道:“喂,晚上有个酒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李云道从院中的井里汲了满满一大盆水,将脑袋整个沉入水中,顿时头脑便清爽了起来,抬起头,甩出一串水珠,恰好落在走过来的薛大妖孽的小腿上。清凉的水珠落在光洁的腿上,薛红荷心中生出一股异样,但还是忍着说道:“井水凉得很,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不怕感冒?”
李云道笑道:“原先在昆仑山,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我们都是在雪地里洗澡的。”
薛红荷从一旁抽了条毛巾递过去:“那不一样,那会儿才多大,你现在也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夭夭和疯妞儿也不说管管你!”
李云道接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笑道:“她俩才没这个闲功夫管我,也就只有你会管了!”
这话说完,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都觉得有些尴尬,薛红荷连忙将话题扯回到刚刚的酒会上:“晚上六点,我去接你。”说完,转身便往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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