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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王小北又将刚刚江南政界诸多政治人物的观点一丝不拉地抛给了李云道,一直到进军用机场,李云道都还在消化海量的信息。

    这应该是上世纪中苏关系蜜月期时就开始建设的军用机场,不少地方的设计都借鉴了斯拉夫文化中的元素,年代虽己久远,但钢筋混凝土的建筑依旧高耸挺拔。

    这机场用了快六十年了吧,那时候咱们国家一穷二白,但跟苏联专家一块儿倒腾出来的机场一用就是六十年,连水泥都不带剥落的。你看看现在国内建的那些新机场,有哪个能用得超过二十年不用整修的。机场前的泊油路上设了武装关卡,检查完证件后,王小北看着窗外的建筑由衷感慨。

    除了王小北和白小熊外,其余人都是头一回进军用机场,虎子更是连飞机长啥样都没见过,进了机场就张着双眼好奇地打量着机场里的建筑,等看到不远处的几架叫不出名字的运输机时,虎子更是兴奋得直拍手:三叔,你快看快看,那个就是飞机。原来飞机就长这样儿啊

    李云道微笑点头,跟大小双飞京城那次也是他头一次坐飞机,内心排山倒海的心绪变化比虎子好不到哪儿去。他看着身边仿佛当初那个自己的虎子,拍了拍少年的脑袋语重心长道:虎子,等进了城,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跟你原先生活的那个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你可以好奇,也可以去追求,新鲜的刺激的都可以去试试,但是只要你记住,别跑得太快,人生这东西,有时候你跑得太快,就特别容易扯着蛋,扯蛋你懂的,会很疼,但那个时候,疼的不光是蛋,更多的是你自己的心。

    虎子似懂非懂地抬头看着李云道:三叔,进了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李云道摇头:你是李虎,不是李云道,就算你爹你爷爷站你面前,他们想让你做你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你都要想一想,这件事值不值,如果你觉得值,那就去做。做人,总还是要有底线的。

    虎子重重地一点头:嗯!

    王小北转头给虎子出馊主意:有空你多跟十力泡一块儿,那小神娃儿虽然絮叨了点,但本事却是大的。虎子你能偷学出他一成本事来,就足够你这辈子受用了。

    虎子看李云道,李云道微笑点头:十力那孩子,大体还是好说话的。

    王小北却想起小家伙挥手将那笼中的野人从半空打落的彪悍场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好说话是真的,但也实在太变态了,他才几岁,简直就跟开了外挂似的

    李云道笑了笑,老喇嘛噶玛拨希的徒弟,走出白雪皑皑的昆仑山不惊天不动地,那已属异常。

    一行人在军用机场分道扬镳,临行前,之前几度欲言又止的王小北终究还是拉住李云道:上辈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咱别带到这一代来,不管你认不认老爷子,我是个哥是认你这个弟弟的。

    李云道先是一愣,随后微笑点头:不像你说的,不管我承认或不承认,身体里流的血总有一部分跟你是一样的。

    王小北有些动情,拍了拍对面男人的肩膀:回去好好养伤,等我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我过来找你,咱兄弟喝完上回在天下阁没喝完的酒。

    李云道转身上了轰鸣声巨大的军用运输机,踏入机舱的瞬间又突然转身,对停机坪上的王小北吼了句什么,可噪音太大,王小北听不太清楚,正想问他说些什么的时候,运输机上的军人已经关上了舱门。

    循着机场的导航灯,飞机冲入云霄,王小北抬头看向天空,此时东方才微微吐白。

    小白,刚刚云道说啥?你不是懂唇语吗?

    白小熊一脸笑意:云道少爷说,‘让老爷子好好保重身体,等着抱重孙’。

    王小北微微一愣,随后表情竟微微有些激动: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小子外冷内热,瞧着吧,看哥一步一步把他拉回咱老王家,总有一天得把他身份证上的‘李’字儿改成咱们家的三横一竖。

    白小熊也微笑:其实他是个软心肠的人。

    王小北摇头:那得看对谁了,你没看那天晚上,他下手可不是一般地狠,还有他那把小刀,我估摸着来历不浅。

    白小熊道:噶玛拔希调教出来的徒弟,哪个会简单?

    说得也是!王小北又抬头看了一眼空中逐渐消失的气云,大手一挥,走,咱们回北京,姓朱的也该回来了吧。

    白小熊笑得讳莫如深。

    飞机上,黑白斑点的土狗蛋子趴在虎子身边吐着舌头,改良过的运输机可以运货也可以载人,载人的那段机身颇是简陋,但幸好没高空的寒意,相反空调打得颇足,只是不知为何机舱空调里吹出来的风总有股说不出的机油味。虎子是第一次坐飞机,好奇得很,开始就趴在座位上看蓝天白云,可还没来得及兴奋地吼两声,就被突如其来的气流颠簸吓得七上八下面如土色。倒是齐褒姒这个看上去娇气得很的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上了飞机就掏出一本英文版的《瓦尔登湖看得津津有味,只是气流颠簸的时候才微微皱眉合上页。

    她转头去看李云道,却发现后者正在打量她,可那刁民却不像一般男人被女人识破后面红耳赤或者装模作样,他只是那样安静地微笑着,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毫不避讳,丝毫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齐褒姒嫣然一笑。

    她说:哪有人像你这样打量女孩子的。

    李大刁民说:谁规定不能这样看女孩子的。

    齐祸水说:你这样看着人家会害羞的。

    刁民说:艺术品本身就是用来欣赏的。

    祸水问:你的意思是我是件艺术品?

    他说:我在夸你。

    齐女神佯装生气说:你是在暗指我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吧?

    他说:即使是你花瓶那也是宋代的汝窑的官家青瓷。

    她问:你是在夸我吗?

    李云道说:我是在夸青瓷。

    齐褒姒终于崩不住,失笑道:难道我比青瓷还好看?

    那就要看对谁而言了,至少在我这里,你是好看的。

    现在才觉得我好看?齐褒姒有些不甘心,人家可是明星呢。

    那刁民挠头老实道:就刚刚看你安静看的那一小会儿。

    齐女神怒道:你跳下去吧。

    某刁民哈哈大笑,女神才知道上当,作势要打,却被身边的某人抓住那只细腻如白瓷的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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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听话的江南
    江南水乡,润园别墅中心岛,朱红大门灰青瓦,门前停着两辆车,其中一辆赫然是当地车牌四个零开头的黑sè广本雅阁商务车,另一辆是改装进骨子里的迷彩sèběijing吉普。

    别墅二楼房,古sè古香,墙上字画有不少集苏派文化大成之作。老人依旧坐在桌后,看着对面愁眉不展的林一一颌首微笑,一旁的茶几上,一个更年轻的青年正在泡茶,手法娴熟,显然极谙茶道,浓郁茶香让人jing神微振,就连这位秦家老人都不忘微笑夸一句云道的茶艺又进步了不少。

    眉头紧锁的林一一也笑了笑,拿起李云道递来的茶盅闻了闻,深吸了口气,眉头随即缓缓舒展:茶好,手法更好,我该早点儿把你调到我身边去的。

    李云道给秦孤鹤和林一一都奉上茶后,才缓缓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我是早准备好了,随时响应党和人民的号召。

    林一一转头对老爷子笑道:看看,我就说,他天生就是从政的料,还没进体制呢,这一套虚的就已经手到擒来了。

    秦孤鹤抿了一口前不久刚刚有人送来的极品大红袍,深深看了李云道一眼:云道,这回běijing之行有什么收获?

    李云道苦笑:我就不信您不知道běijing发生的事儿,老爷子您就别拿我这种小辈寻开心了。

    秦孤鹤笑着点了点头:蔡家的态度是有些暧昧,那摆明了是在等王家那位开口。

    林一一刚刚喝了一口热茶,也不顾茶温一口咽了下去,看着老爷子急道:王家?老师,您说的是běijing那位跟您

    老爷子点头笑道:诺大的中国你以为还能有几个王家?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云道一眼。

    李云道摇头苦笑:您就别跟林市长打玄机了,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林一一笑道:在家里叫林哥就成。

    李云道笑了笑,继续道:秦爷,林哥,说实话我也是前两天才猜到我跟他们老王家的关系,之前呢也只是跟王小北有些私交,现在想来,那小子跑来姑苏城就是有的放矢的。我知道王家跟老爷子之间

    老爷子却抬手打断李云道的话,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当年我也是公心过甚,可是你爹尧娃子的能力是当时二部里最好的,没有之一。王家那位恨我扼杀了家中的独苗也是应该的,毕竟老王家跟别家都不一样,晚年丧子这种感觉我比谁都清楚。这位中国情报战线曾经的执牛耳者长嘘一声。如果不是牺牲了尧娃子,秦家老大也跟着在北非大陆失了消息,当年我秦家老爷子也不会就此罢手退守江南。只是我没有想到,尧娃子居然还留下了血脉,更没有想到他唯一的肉骨便是云道

    林一一大吃一惊,他是偶尔听老爷子唠叨过之前手下有一员姓王名抗美的大将,小名叫尧娃子,后来在北非出任务时失踪,正是因为此事才跟京城那位结了大怨,一番争斗后退守江南。他吃惊地看着李云道,后者苦笑摇头道:我也是最近才刚刚知道的。林一一失笑,刚刚为调任江宁之事的愁绪都抛诸脑后,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如果有秦爷和王家的双通道支持,似乎他的江宁之行看上去倒也没那么凶险了。

    云道,你小子藏得可真够深的,上来就是大杀器,真是林一一仰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心情不由自主地畅快了起来了。

    老爷子点头笑道:看来小林子已经想到破局之法了。

    林一一道:所以我说云道一定是我的福将。

    李云道边帮两人斟满茶边笑道:我是党的一块砖,哪儿有哪要,林哥您就往哪儿搬吧。

    林一一跟老爷子相视而笑,林一一更是放下茶盅,神秘道:有没有兴趣跟我去江宁打老虎?

    最近中纪委用了老虎和苍蝇来形容官员队伍中的败类,林一一口中的老虎显然是江宁的某些显赫人物。

    李云道不解:毕筑功刚刚才落马,您上去就动手,会不会cāo之过急了?

    老爷子摇头:毕筑功之所以会落马,除了他本身这个人物过于嚣张跋扈外,还要看看上面到底是怎么看待的,尤其是上面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江南,是铁桶一片的江南呢,还是听话的江南。

    李云道恍然:那看来还是听话的江南来得更实惠些。

    哈哈哈!老爷子和林一一同时大笑。

    林一一对老爷子道:云道很有政治敏感xing。

    李云道呵呵傻笑:我那都是瞎猜。

    林一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话锋一转:这次去江宁,秘这种粗活儿就不用你干了。老爷子也点头。

    李云道疑惑道:那我干啥去?

    林一一卖了个关子:你猜。

    李云道哭笑不得,谁能料得到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林哥马上就要坐上省会江宁的第二把交椅,居然还能这么难得地保持一份童真。

    老爷子笑了笑:接下来就是你们之间配合的事情了,另外忠群那边你也多沟通沟通,他定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出门的时候碰到坐在客厅里看杂志的黄梅花,这个通吃江南黑白两道的中年男人冲两人笑了笑,却没有多说话。林一一喊了声梅花哥,李云道依旧喊黄叔,他也只是点头微笑,目送两人出了别墅才放下手里的杂志,起身上二楼,到房门口的时候却没有敲门,直接轻轻推门而入——整个秦家就被如今执掌一省的秦伯南都没有这种待遇,唯黄梅花一人而己。

    秦爷,云道那边黄梅花yu言又止。

    你担心什么?老爷子手里执着一册发黄的线装版《资治通鉴,鼻梁上架着金sè的老花镜,一脸淡然的微笑。

    秦爷,抗美就这一个骨肉,如今的江宁那是水生火热之地,那边有些事情我也插不上手

    老爷子笑了笑:梅花,想不到你也有被人乱了心绪的这一天啊老爷子居然有些幸灾乐祸。

    黄梅花自己也笑了: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他是抗美的孩子,总是要上点心的。当年抗美帮我挡过子弹,我这身本事,小半是抗美教的,他走得轻巧,倒是苦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老爷子嘿嘿笑了笑:能找到抗美的骨肉,而且还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入了我秦孤鹤的帐营,梅花,你说这就叫缘份吧,想当年他爹也是这般意气风发啊。

    黄梅花点头:抗美原先是您座下头号战将,苏联那边不是还给他起了个什么‘红狐’的绰号,弄到最后,听说是这红狐到底是男是女他们都没弄清楚,反倒是在东北折了不少克格勃的好手。

    老爷子突然正sè:抗美当年是因为那件事去的北非,最后一去不返,这件事到现在都没查清楚。唉,那王老头也真回得不是时候,再给我半年时间的话,肯定能将尧娃子的事查得水落石出,可惜啊,当年他太心急了。

    黄梅花道:那也是个可怜的老人家。

    老爷子点头:可怜他王鹏震一辈子英明,晚年却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想来老天也看不过去了,这才将云道这孩子给他送了回来。

    黄梅花摇头:我听说云道对王家怨得很,这回去běijing并没有相认,倒是好像回东北他母亲的娘家走了一趟。

    老爷子捋须而笑:云道这孩子,别说你们看不透,连我这识了一辈子人的老家伙也不定能完全看透,这孩子,是块好胚子,所以得好好磨磨,玉不琢不成器啊。

    要不要跟南京那边打声招呼?

    老爷子摇头,目光又转向手中的泛黄的册,黄梅花退了出去,楼梯间的雕花窗外,初秋的蓝天万里无云。

    鹰击长空必经历风风雨雨,黄梅花倒是明白老爷子那一番放手背后的用意。他突然想起那个习惯穿着绿sè军装却解开最上面两个扣子的俊异男子。三十多年前的京城,三十年一起与兄弟喝得烂醉如泥的回忆。

    出了秦家别墅,李云道没立刻回家,齐褒姒带着虎子出去逛街了,他便没了后顾之忧,开车直接杀回市局。传达室里依旧没有老黄那摇头晃脑的身影,之前他在běijing时几乎每天打电话到医询问老黄的近况,据说是已经醒了,但还在恢复期。想到那张咧嘴露出一口缺牙牙床的老黄,李云道就由衷一笑,晚上该抽个时间去看看老黄了。

    路过大楼前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葛青办公室的方向,办公室的灯亮着,那母老虎这会儿是在发火还是对着新案子愁眉不展呢?一脚油门,车已经到了那栋三层旧楼。

    大办公室里只有高度近视的常才子在,小办公室里周璇抬头看了他一眼,居然热情地站了起来:云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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