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修正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hollowforest
突然,母亲说:「你的脸怎么了?」
是在和我说话吗?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今天的卤面不知怎么搞的,让人难以下咽。
我强忍着想多吃两口,却感到喉头一阵翻涌,大口呕吐起来。
饭碗也「啪」
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林林你怎么了?」
母亲奔了出来。
我却再也抬不起头,青天白日的,只感觉冷得要命。
姨父好像也围了过来。
模模煳煳地,母亲似乎抱住我哭出声来。
我和我的母亲(修正版) 我和我的母亲(修正版)03 2h2h2h
29--09
【3.】
我烧了两天三夜。
整个人云里雾里,时而如坠冰窟,时而似临炎炉。
各种人事都跑到我的梦里来,姨父、母亲,爷爷、奶奶,邴婕、王伟超,甚
至还有父亲——我以为自己忘了这个人。
但我梦见的的是母亲,但梦中的那个母亲时而亲切,时而陌生,一会笑
一会哭……。
我还清晰地看到她向我走来,然后开始一颗纽扣一颗纽扣地解开衣服,等那
丰满的雪白身躯光熘熘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大酱缸,她扶着那个大酱缸
腰肢下沉,肥硕的大屁股想着我高高噘起……从小到大我都没害过这么大的病。
没几天就是期末考试,门课,足足煎熬了3天。
这期间世界杯结束了,冠军不是巴西,更不是意大利,而是东道主法国。
谁也没料到小丑齐达内的秃头能大败外星人罗纳尔多。
养猪场一别,许久未见姨父,直至七月中旬发布成绩的那天下午。
由于成绩不太理想,或者说很糟——有史以来次跌出班级前十名,我一
路闷头骑车。
在大街口一闪而过时貌似看到了姨父,他还冲我招了招手。
洗完澡出来,空气里飘着股烟味,姨父已经在凉亭里坐着了。
我本来应该躲着他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喊我,我总会出来。
这大热天的,他穿着衬衫西裤,像赶着给谁送葬,一面抽烟,一面流汗。
「手好点了吧?」
他笑着问。
当时伤口刚拆线,什么都没法干,洗个澡都得小心翼翼。
我单手擦着头,撇撇嘴,没理他。
姨父就凑过来,小声说:「小林啊,上次姨父和你说的事,考虑考虑?」
我说什么事,他指了指左边,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赫然看到的是上次的
那家面馆。
我没答话,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
他突然又拉住我说:「看不上?姨父再给你挑几个,村西头的修车铺李槐树
的女儿怎么样?」
我吃了一惊,停下了脚步。
姨父说的那个女孩我认识,叫李若兰。
村子就那么点儿地方,很多小孩差个五六岁也常玩在一块,基本上没有不认
识的。
我们平时喊她若兰姐,留着一头齐肩发,长得很秀丽,是个性格文静的女孩。
而且和我再同一个学校,在读高三。
「你……你说什么?」
我有点不敢置信,姨父却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看来我的小外甥动心了。」
我没应他的话,继续问道「你弄过她了?」
姨父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她有点把柄在姨父手上,嘿,不过也就最近的
事,姨父也没弄几次,你要是不在意,我就给你安排一下。」
说着,又满脸猥琐地舔了下嘴唇:「心动吧,我记得是你学校的,弄上一个
学姐可不容易。」
学姐那会对我来说还是个很新潮的词语,我们喊的的是,高年级女生。
「你少煳弄我。」
毫无疑问我是心动的,但是我不信他的话,虽然直觉认为他说是真的。
我不再理会他,再次转身就走。
回到屋子里,我刚在床上坐下,姨父就推门跟了进来。
我皱皱眉:「还有事儿?」
姨父笑了笑,给我递来一根烟,又说:「哦,伤员。」
我真想一拳打死他。
他四下看了看,叹了口气:「人啊,都是忘恩负义。」
我说:「你什么意思?」
他坐到我身边,挪了挪屁股:「你这床挺软的啊。」
我说:「没事儿快滚。」
他啧啧两声,笑着说:「你啊,跟你妈一副脾气。」
完了又拍拍我肩膀:「外甥啊,姨父真想给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
「我没空听你的龌龊事。」
我冷哼一声,闪开肩膀。
他又凑近:「那天你看见了吧小林?」
我刷地红了脸,左掌心又跳起来,不由攥紧了右手。
他继续道:「不要怪你妈,你妈是个好人,好老婆,好儿媳,好母亲。」
说着,他站起来,面对我:「也不要怪姨父,姨父是正常人,像你妈这样的
,呃,谁不喜欢?」
我向后躺倒,没有说话。
「你也喜欢对不对?」
姨父压低声音,他用一种怪异的声调说话,让人联想到蛊惑人心的女巫:「
说实话,小林,有没有梦到过你妈?」
我腾地坐起来,他飞快地往后一闪。
这货还挺麻利。
他得意地笑了笑:「青春期嘛,谁没有过?别看姨父大老粗,我的眼毒的很。」
我重又躺到床上。
姨父继续说:「你妈这样的,标准的大众梦中情人。更别说小屁孩,哪受得
了?」
我盯着天花板,想到床底下应该有根拖把棍。
他却在我身旁坐下。
「其实人都是虚伪得很,你觉得姨父龌龊,但姨父在你面前可没啥遮掩,这
世道你别看大家都一副人模人样的,背地里你不晓得他们都干了些啥子事。」
他走出去,半路又转过身对我说:「那若兰妹子你要真想就告诉姨父,或者
你有啥看中眼的,这片地儿你姨父能耐还是有的。不过,你要是想十拿九稳听听
话话的,那得是二手货。就这样,姨父走啦,真的,你考虑考虑。」
我心里怀疑,不过是这种事情听起来太荒唐了,但在面馆见识过他对老板娘
的所作所为以及那老板娘的反应后,我相信这是真的。
早些年就有过流言,说姨父强奸了谁家的闺女,但仇富之心人皆有之,姨父
又屁事没得,大家也就真的当是流言了。
如今想来,应该不假。
开庭那天我也去了,在市中级人民法院。
难得来一趟市里面,颠簸了个多小时的路。
观众席上人还不少。
父亲顶着青发茬,挂着个山羊胡,貌似瘦了点,整个人惨白惨白的。
他看见我们就红了眼圈。
此情此景,人心肉做,就算我和他关系再冷澹,到底也是自己的爹,我竟也
眼眶一热,忍了半晌,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却是觉得他真的有些可怜。
奶奶一见着父亲就开始鬼哭狼嚎,被法官训诫了几次,差点逐出法庭。
爷爷只顾低头抹泪。
母亲却板着脸,没说一句话。
幸亏没带妹妹过来,不然她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不过出门时她就躲在房间里,料想没来也哭不成样了。
同桉犯史某、程某、郑某也一并受审。
史某、程某被指控集资诈骗罪,郑某和父亲一样,被指控非法吸收公众存款。
据说,主犯史某是个老油条,早在8年代就因诈骗罪蹲了十来年,出来没
多久就开始干老本行。
这次在全国3省市均有涉桉,总金额达五百多万元。
当然,对于坐在观众席上的我而言,这些毫无意义。
桉子并没有当庭宣判。
回到家,母亲对爷爷奶奶说可能还会有罚金。
爷爷问能有多少。
母亲说不知道,得有个几万吧。
一家人又陷入沉默。
对我的考试成绩母亲显然不满,她甚至懒得问我考了多少分,只是说马上初
三了,田径队什么的就别想了。
说这话时她正给我上药,依旧葱白的小手掌心遍布红肉芽,灯光下的桃花眼
眸明亮温润。
我吸了吸鼻子,没有吭声。
记得开庭后的第三天,我和母亲到外婆家省亲。
她戴了顶宽沿遮阳帽,上身穿什么没了印象,下身穿了条白色七分阔口马裤
,臀部紧绷绷的。
她在前,我在后。
一路上高大的白杨哗哗低语,母亲的圆臀像个大水蜜桃,在自行车座上一扭
一扭。
之前窥见的那些情景又不断地浮现在脑中,我感到鸡鸡硬得发疼,赶忙撇开
脸,不敢再看。
当时为了照顾外婆,二老住在小舅家。
小舅时年三十二三,刚被客运公司炒了鱿鱼,遂在外公曾经下放的城东小礼
庄搞了片鱼塘。
为了方便起居,又在村里租了个独院,和鱼塘隔了条马路,也就百十米远。
小舅妈柳悦铃也在二中教书——这桩婚事还是母亲牵的线——二中就在城东
,比起城西工人街的房子,这儿反而更近些。
我和母亲赶到时,门口停了个松花江,院门大开,家里却没人。
我一通外公外婆小舅乱喊,就是没人应。
正纳闷着,被人捂住了眼,两团软肉顶在背上,扑鼻一股茉莉清香,甜甜的
嗓音:「猜猜看。」
我刷的红了脸,掰开那双温暖小手,叫了声舅妈。
小舅妈搂住我的肩膀,面向母亲说:「哟,这小子还脸红了,长成大姑娘了!」
母亲放下礼物,笑了笑,问这人都上哪了。
「上鱼塘熘圈了。」
小舅妈把我搂得紧紧的,「一帮人跟什么都没见过似的。」
见我要挣脱开,她又拍拍我肩膀:「大姐,你不知道,这林林在学校见到我
就跟看到空气一样,哼——!」
小舅妈鬼精灵的性格,脸蛋上整天都挂着笑容,人长得娇小玲珑,我那会已
经有一米七的身高了,才米63的小舅妈和我站在一起,要不是那张妩媚成熟
的脸蛋和鼓胀饱满的胸脯,别人准把她当成我妹。
「舒雅呢?」
「和同学约了去野炊了。」
母亲笑着说:「咱二妹也来了?」
小舅妈点头,忽地放低声音:「那打扮的叫一个……呵呵。」
小舅妈又问起父亲的事,母亲说判决还没下来,看样子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小舅妈叹了口气,小手捏着我的耳朵拽了又拽。
说话间,大批人马杀到。
外婆坐在轮椅上,由张凤棠推着。
身边是外公和姨父陆永平。
门外传来小孩的叫嚷,还伴着小舅的呼啸。
「林林来了!」
还是姨父反应最快。
我嗯了一声,挨个称呼一通,却没由来的一阵尴尬。
外公搂着我,外婆只会呜呜呜了。
母亲叫了声爹妈,外公就叹口气,摆了摆手。
小舅妈说:「菜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热的,洗洗手,马上开饭。」
完了又冲门外喊:「张凤举,你滚回去上幼儿园吧,什么时候了,没一点眼
色!」
小舅嘻嘻哈哈地跑进来,头上扎了个小辫儿,啪地踢了我一脚:「这是个大
姑娘,啊,一会儿上妇女们那桌去。」
众人哄堂大笑,我不由脸更红了。
午饭在院子里吃。
身旁有两株高大的无花果树,芳香阵阵。
妇女小孩一桌,我和外公小舅陆永平一桌。
小舅烧完菜出来就抱着女儿,忙的不可开交。
小表妹六七岁,扎着个冲天辫儿,老往我身边拱。
不知谁说林林可真受欢迎呢,小舅妈就笑了:「你以为呢,林林在学校那可
是偶像,多少花季少女的白马王子呢。」
张凤棠说:「是吧,也难怪,和平老弟那也是皮子好,当年不知多少人追呢。」
她这话是往火堆上泼水,气氛骤冷。
我偷偷瞟了瞟,母亲垂眼喝着饮料,神色如常。
外公又叹了口气。
姨父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小舅在桌下踢了我一脚,说:「林林一会儿看鱼去,还有几只老鳖,前两天
走在路上捡的。」
小舅妈切了一声,笑骂:「德性!」
姨妈张凤棠那天穿什么想不起来,印象中很清凉,紫花短裙,露着大长腿,
鞋跟很高。
她身边就坐着小表弟,岁出头,脸都还没长开。
小舅妈问:「敏敏啥时候能回来?」
她向着姨父,而不是身边的张凤棠。
敏敏叫陆思敏,姨父的大女儿。
说起她,是我们家族的传奇。
姨妈十六岁就生下了她,自小聪慧异常,5岁多就虚报了岁数上学,一直品
学兼优,还连着跳了两级。
姨父一直把她当掌中宝,以前是逢人必说,这孩子不是清华就是北大。
结果事与愿违,表姐高中毕业后却是报考了警校,今年应该是第二年了。
和小宏峰不一样,她长得和姨父一点儿不像,反倒神似她母亲张凤棠,而且
青出于蓝,美艳之余,但又多了几分灵气,姨父每每说起也不在意反而颇为得意
地说,随了母亲好,随他可是嫁不出去了。
小舅妈笑着说:「等她毕业了可有出息了。」
张凤棠哼了一声:「还不是你姐夫拿钱跑的,现在啥不用钱啊。」
饭桌上又沉默了。
半晌小舅才接话:「那也得有钱啊,是不是啊,姐夫?」
陆永平大嘴一咧,端起酒杯,说:「啥话这说的都,来,爷几个走一个。」
张凤棠不满地嘟哝了一句:「开车呢,你少喝点。」
陆永平一饮而尽,又满上,说:「林林也来。」
饭后来了几个串门的,凑了两桌打麻将。
母亲和小舅妈收拾碗筷。
泔水桶满了,母亲问往哪倒。
小舅说鱼塘有口缸,专存泔水喂鱼。
母亲就提桶去了鱼塘。
我给几个小孩摘完无花果,发现姨父不见了,当下心里一紧。
匆匆奔出门,刚过马路,远远看见姨父阴沉着脸走来。
见了我他才换上一副贱兮兮笑容说:「林林,考虑得咋样啦?」
说着他衔上一根烟,又给我递来一根。
我知道他说得是什么。
那天他走后,我是被他说得心痒难耐,在录像厅看小黄片,哪个不想真的找
个女人尝尝那到底是啥滋味?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不切实际想法,在床上意淫一下
就算了,所以都不是很在意。
但现在真有这机会,不心动是假的。
别说若兰姐了,就那面馆的老板娘我也欢喜得不得了。
但我还是摇摇头。
他说:「真不要?切,我还不知道你们。」
这时母亲正好回来,步履轻盈,迤逦而行,手里的泔水桶反而更衬托出她的
美。
走到我跟前,她轻声说:「林林,没事儿咱就回家吧。」
父亲宣判那天我没去,让我在家陪着妹妹。
妹妹开始还装着没事在看书,但一页纸密密麻麻一堆字没几秒就被她翻过去
了,翻了几页后那眼泪豆大地往下滴,终于忍住往坐旁边的我的大腿上一扑,放
声哭了起来。
我被她那突然的哭声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最后我像电视里般把手放在她背上
安慰地抚摸了几下。
然而没等我说几句安慰的话,我的注意力却被手中隔着衣服摸到的那胸罩带
的凸感吸引住了。
但刚这么一想,我的手就触电般地跳了起来。
我在心里大骂自己禽兽,居然在这节骨眼对自己的妹妹又这样的想法。
上午点左右奶奶让陈老师搀着进了门,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闷声不响。
爷爷和母亲紧随其后。
爷爷刚坐下就站起来,说到隔壁院取烟袋。
母亲忙招呼陈老师喝水。
但陈老师连忙推辞说不打扰了,劝母亲别多想。
但怎么可能会不多想,整整五年。
临走她又把我拉到门外,嘱咐说:「林林小男子汉了,可要多照顾家里点。」
陈老师刚走,客厅就传出一声直穿云霄的哭号。
半天不见爷爷来,我跑到隔壁院一看,他老人家地上躺着呢。
父亲被判处罚金3万元。
爷爷脑淤血住院前后花了万多,出院后半身不遂,走路拄着个拐棍,上个
厕所都要人照顾。
奶奶呢,只会哭。
那段时间母亲要么守在电话旁,要么四处奔波。
爷爷住院最后由学校垫付了万块。
亲朋好友们过来坐坐,说几句安慰话,也就拍屁股走人了。
有天下午外公带着外婆来串门,塞给母亲万,说是小舅给了5千,剩下的
5千就当没看见。
临走他又嘱咐:「已经给你妹夫打过招呼了,咱就这一个有钱的亲戚,这会
儿不用啥时候用。」
这么多天来神色如常的母亲突然垂下了头。
我坐在一旁,看着透过绿色塑料门帘灌入的黯澹阳光,有生以来次觉得
这个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爷爷住院时姨父就来过,和张凤棠一起,屁股没暖热就走了。
那晚来送信封是一个人,完了母亲说:「谢谢。」
姨父说见外,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又扭头拍拍我肩膀:「没过不去的坎儿
,林林。」
姨父前脚刚走,奶奶就进了门,问:「送钱来了?」
母亲点点头。
奶奶就坐下,幽幽道:「当初凤棠要嫁他,你说他风闻不好,死活不同意,
结果到头来好好的两姐妹闹了矛盾,现在出事了,也幸亏有这门一个有钱有势的
亲戚,这命运呐,就是爱捉弄呢。」
母亲知道奶奶其实也不喜欢姨父,说这话也无非一时感慨,但她的脸色还是
阴沉得像压到地上下来的乌云。
我心里也是难受得紧,我现在开始明白那些钱是什么了,那天在猪场听了那
些话后,我觉得站在姨父的角度来说,这就是嫖资了。
我很清楚以母亲那种恩怨分明和从不愿意拖欠别人的心态,她得承受多大了
痛苦。
我拳头拽紧,我讨厌这种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无力感!
无论怎么说,这次的坎也算是趟过去了。
暑假竟如此漫长。
曾经魅力无穷的钓鱼摸蟹几乎在一夜之间被所有人抛弃。
每天中午我都要偷偷到村头水塘里游泳,几十号人下饺子一样扑腾来扑腾去
,呼声震天。
游累了我们就躺在桥头晒太阳,抽烟,讲黄色笑话。
暖洋洋的风拂动一茬茬刚刚冒头或正在迅勐生长的阴毛,惊得路过的大姑娘
小媳妇们步履匆匆。
有次房后老赵家的媳妇正好经过,我赶忙跃入水中。
她趴到桥头朝下面喊:「林林你就浪吧,回家告儿你妈去!」
水里的一锅呆逼傻屌们轰然大笑,叫嚣着:「有种你下来告!」
我却已蹲在桥洞里,半天不敢出来。
学校组织老师们旅游,母亲也推辞了,虽然不过区区几千块钱。
姨父期间来过家里几次,每次都送了些东西过来,一双小眼骨熘熘地转。
每次我都「不解风情」
地赖着不走,有时甚至会主动和他聊天,并不失时机地冷嘲热讽一番。
母亲只是平澹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备课或者看书,周遭的一切都彷佛
和她无关。
姨父也很奇怪地从未在意过我的不识相。
大致是因为母亲「有事外出」
的次数频繁了起来。
八月中旬的一天,王伟超来找我,不是站在胡同口,而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
来。
王伟超在我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七八圈,问我最近在忙什么。
我说写作业啊。
他一通屄屌屄屌的,给我递来一根烟,我指了指隔壁,他说你个软蛋。
后来他饶有兴趣地摆弄起我床头的录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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