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

“啊！”……
“啊！”……
世间怎会有如此这般凄惨至极的哀嚎！
世间怎会有如此这般凄惨至极的绝地恸哭！
所有人都惊呆了，阿鼻仿似突然清醒过来、灵魂归位死而复生的亡灵一样，哀嚎着，惨叫着，痛苦至极！
阿鼻仿似头脑之中有什么异物让他痛苦万分，却又不得解脱，唯有抱头大声哀嚎，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些痛苦！
突然，阿鼻仿似发现了什么，径直向大雄宝殿内某个地方冲去，谁也不曾阻难！谁也不敢阻难！又有谁此刻敢阻拦这样的一个阿鼻呢？
佛祖佛像之下，一口大钟悬于地上两尺有余，阿鼻奔到那口大钟前，跪在钟前，原本抱着脑袋的双手此刻扶着大钟，而后，狠狠的将自己的脑袋撞向大钟！
“咚！”……
“咚！”……
“咚！”……
钟口一圈又一圈的气浪四散，将地板上的稍许灰尘吹成一个圆圈，大钟发出阵阵震鸣，大钟每响一声，阿鼻的恸哭之声便就会减弱一分，好似那钟声，可以减轻阿鼻的痛苦一般！
“咚！”……
“咚！”……
“咚！”……
阿鼻早就撞破的额头，并没有鲜血流出，却是红丝丝的血肉碎渣散落，染红了阿鼻的脸颊，染红了那口佛祖下的大钟！
隐隐间，三道金色光线在阿鼻脑后出现，众人细细看去，却是佛像下的蜡烛之光，映射着阿鼻脑后的某种物件折射出的三道金光闪闪。
那是三根金针，常人小拇指一般粗细的金针，钉在阿鼻脑后的三根金针！
就在那一次又一次阿鼻痛苦的撞击着大钟，大钟发生震荡之音时，三根金针就隐隐间退出来一点！原来让阿鼻痛苦如斯之物就是钉在他脑后的三根金针，阿鼻这般去撞击大钟就是为了逼出那三根金针来！
“他，到底是何人？”却是觉远大师开口问道，言语之中自有一种威严，更多是不解与诧异。
“嘿嘿嘿嘿……”白无常令人厌恶的奸笑道：“他，或许你还认识……他是你少林中人！”
黑无常一脸凶相，好似在前一刻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一般，少了之前那番惊叹与诧异，冷言冷语道：“他本是一个死人了，如若三根金针竟数退出，他将永远死去！”
“嘿嘿嘿嘿……就是说，没了金针他是死，有了金针他就会那样活着……你说，他该怎么办呢？”白无常颇有些看笑话的言语，却隐藏着极其重要的秘密，那是“五鬼”蛊毒傀儡的秘密。
“活着？像他们那样活着？”觉远大师眼中之意，是指此刻已然行尸走肉一般的小丑、顺风、明目、乌鸦一样的活着！
“那样的活，算是活着吗？”
“他们四个又是谁？”觉远大师问道。
“告诉你吧，‘五鬼’乃是当今武林中的五大高手，其中阿鼻就是出自你少林的高手……就只能告诉你这些了……对了，再管其他四个人之前，你先看看阿鼻吧，不出多久，金针就会被退出，那时他就会永远死去了！万劫不复！作为少林掌门，你当如何抉择呢？”
“难道是……”少林方丈掌门觉远大师为自己心中冒出的念想感到吃惊和可怖！
“啊！”阿鼻再次撞击大钟，大钟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厚重，回荡在少林寺大雄宝殿内，回荡在大雄宝殿内佛祖佛像、十八罗汉像周遭，接连着之前撞击大钟发出的声音，久久不能散去，大雄宝殿里充满了这夹杂悲惨恸哭的钟声！
阿鼻，绝地恸哭的信徒，开口说出了许久许久许久许久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阿弥陀佛……”





逍遥游 六十九、无色无味（上）
少林寺方丈掌门觉远大师心中陡然想起之前的几个小小细节来，全是关于“五鬼”之中阿鼻的“异常”来。
那是在觉远大师使出“如来神掌”，阿鼻或是受到适才少林方丈觉远大师那“佛光普照”以及那声“阿弥陀佛”的影响，不知为何，身子竟自行动了动，引得黑白无常手中招魂幡上铃铛发生声音，黑无常自也诧异，手中长鞭劈到了阿鼻身上，皮开肉绽，阿鼻毫无知觉，受了一鞭之后，恢复了一动不动之态，与其他四鬼相同。
还有在进的大雄宝殿之时、佛像金身在烛光映射下的金色光芒之下，阿鼻都有异动……或许阿鼻回到少林，受到这些刺激之后，激发被压抑在深层的本能重新被唤醒，逐渐有了残存的自我意识。
再加上阿鼻受了觉远大师“如来神掌”几掌，掌力虽未伤到阿鼻，掌力过处对那钉在阿鼻后脑的三根金针产生了触动，加速了阿鼻的自我意识的苏醒。
终于，阿鼻，绝地恸哭的信徒，开口说了不知多少年来的一句话，“阿弥陀佛……”
白无常笑嘻嘻道：“觉远老和尚，他的生死，可就在一瞬间了……若是金针完全退出，他也就登时死去……哈哈，他的生死，就在你的手里，你当如何抉择？”
他的生死，当如何抉择？
缠在躺倒在地“五鬼”之一的乌鸦身上的袈裟陡然翻转，从乌鸦身上卷出，径直飞到大钟下以头撞钟、绝地恸哭的阿鼻周身，瞬间便把阿鼻卷成一束，阿鼻身体登时失去控制，重重撞在大钟上，倒在大钟之下，那口大钟，兀自还在左右晃荡、发出逐渐减弱的钟鸣，宛如哀鸣。
逍遥脚下的乌鸦解脱了束缚，飞身回至小丑、明目、顺风一道，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少林方丈掌门觉远大师身法已然闪至尚在大钟下痛苦挣扎的阿鼻身前，俯身下去，将阿鼻扶在怀中，衣袖拂去阿鼻脸上不知沾染了多久的尘垢，那些纵横在脸上伤痕却永远都已无法拂去……
依稀可辨，阿鼻正是少林中失去消息许久许久的那个人……
觉远大师一手放在阿鼻脑后，按着阿鼻脑后三枚金针上。那三根金针，只需轻轻的力气，便可彻底的从阿鼻的脑后退出。
阿鼻空洞的眼神之中闪现处几丝血红，仿似回光返照一般，眼神之中映射着此刻少林寺大雄宝殿内三佛、十八罗汉像，映射出来此刻扶着他的觉远大师，映射着佛家圣地的庄严……这一切，都似在梦中一般……往事如烟，如烟往事，此刻又能有多少如烟的往事在一瞬间翻涌……
“佛祖……解我痛楚……”许久未曾开口说话，阿鼻的嘴唇、舌头在发抖，说话的能力都已退化，“让死者回归死亡……杀了我……不要在这般活着……阿弥……陀佛……”
少林寺方丈掌门觉远大师陡然眼露震慑所有人的光芒，“亵渎死者，罪不可恕！”
“哈哈哈哈哈……”白无常诡异笑道：“人之已死，烂泥一堆，自会腐朽，有何益处？我们让死者不再是无用之物，若非如此，你怎么能再有机会听到他讲话？你当感谢我等！”
“玩弄死者，罪不可恕！”修习数十载的觉远大师本已不争不怒，然在此刻却也怒不可止！眼神之中威严的盛怒，让白无常不敢再言。
少林方丈掌门觉远大师眼看阿鼻痛楚不堪的神情，面露悲悯神色，按着阿鼻脑后三根金针的手，触摸到的金针竟是那么的冰冷，完全没有丝毫的因为另一端在阿鼻在脑海中而传递而出的温热。
手若向后，阿鼻则死；手若向前，阿鼻仍死。无论如何，阿鼻已死，可却为何，这一抉择，这般艰难……
缓缓地，觉远大师的手向前，将三根金针，重新缓缓推回了阿鼻的后脑之中，直到沉没进阿鼻的头皮之下，不可再见……最后的抉择，却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却也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并不意外。
逍遥清晰可见觉远大师面容上的平静与悲悯，就在三根金针逐渐没入后脑、阿鼻双眼中残存的红色血迹逐渐褪去，恢复那之前空洞无神的让人感觉到死亡气息的漆黑之色。
“阿弥陀佛……”觉远大师缓缓放下怀中的阿鼻，起身退后，束缚住阿鼻的袈裟翻转，重新穿回了觉远大师的身上，一个瞬间，阿鼻陡然起身，飞身回去“五鬼”小丑、顺风、明目、乌鸦同处，已与那四鬼再无异处。
“五鬼”归位，适才一番争斗仿似又都回到了开始之时。
“咳咳……”啖血鬼王说道：“诸位，我等还是尽快完成这里的事情，不要在浪费时间了！”
“老衲也有同感！” 少林寺方丈掌门觉远大师缓缓说道，少林寺“四大金刚”、达摩堂与罗汉堂首座、心禅房七老、逍遥乃至花生，心中已与觉远大师一样，充满了战胜邪魔的决心与信心。
不经意间，摄毒鬼王右手衣袖之中，一个不被人察觉的动作，摄毒鬼王手中已然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瓶，瓶口已然打开，一道无形无色无味的气息，早已悄然无息的随着空气散发出去。
心禅房七老中的觉善大师陡然间右手双指点住了身旁花生胸前的穴位，花生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觉善大师，觉善大师仍旧闭目盘坐，老态龙钟的脸上看到的平静的表情，觉善大师未曾睁开眼，却好似看到了花生正在看着自己一般，向花生摇了摇头。
花生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迅速的停止了，虽是如此，花生却也不曾感觉到有半分的窒息难受，好似不用呼吸也可好端端的活着。
“不好……”少林寺方丈掌门心中瞬间觉察到了异样，在这双方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陡然转身，向少林寺“四大金刚”、达摩堂与罗汉堂首座、心禅房七老、逍遥乃至花生看了一眼，眼中露出疑虑之色，缓步走至三尊佛像下，躬身点燃三根粗香，插在香炉之中。而其他人都看着觉远大师在这紧张时刻去给佛祖上香，甚有疑惑，却也无人阻难，无人询问。
氤氲香气飘渺盘旋上升虚空，消失在虚空之中，与虚空同在。
但见摄毒鬼王眼露轻蔑之色，面具下的嘴角轻斜，心中暗道，“哪有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片刻之后，黑无常与白无常相视一望，眼神之中传递着彼此的交流。
“糟糕……这感觉，难道是……”
“我也是同样的感觉……”
瞬间，黑白无常二人顿时浑身酸软无力，站立不住，瘫倒在地；紧接着，孟婆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已然使不出半丝力气来了，身子缓缓下坠，孟婆扶着大雄宝殿内的柱子，坐在地上靠着柱子上，心中已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魑魅魍魉”四公子公孙天佑、钟离越泽、司徒炎彬、淳于谘轩也在同一时间坐倒在地，面露难色。
就在同时，啖血鬼王、行病鬼王、乃至于少林寺“四大金刚”玄苦大师、玄集大师、玄灭大师、玄道大师都已感觉整个身子没有半丝力气来，盘坐在地，彼此相视；达摩堂首座行痴大师和罗汉堂首座行嗔大师亦是同样。而心禅房七老与花生此前都盘坐在佛像之下，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举动来，想来或许与其他人一样的感觉吧。
整个大雄宝殿内，只有摄毒鬼王与觉远大师、逍遥三人还站立着。
“怎么回事？”逍遥并未感觉到任何异样，看到诸人的反应，心中暗道：“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中毒了？”逍遥运转内力，却发现自己并无异样，心中暗暗称奇。
摄毒鬼王看着逍遥和觉远大师，面露得意之色，心中暗道，“哪有那么简单！”




逍遥游 七十、无色无味（下）
陡然间，觉远大师心中一惊，已然察觉到自己周身的力气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陡然间迅速地消失着，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怎么回事，不可能，老衲明明已经……”觉远大师面露难色，却看到摄毒鬼王双眼之中的得意之色，觉远大师身子缓缓下坠，觉远大师赶忙盘膝打坐。
摄毒鬼王面具之下的嘴角轻蔑一笑，陡然眼神转动，径直盯看着逍遥，犹如布下陷阱的老猎人，看着掉下陷阱的猎物如何百般的挣扎。
“糟糕……看来大家都中毒了，我该怎么办呢？”逍遥心中暗暗想着，逍遥自己却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却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来。
“喂！” 啖血鬼王额头冒着冷汗，极力调整内力，试图以内力逼出毒来。啖血鬼王对摄毒鬼王的行径，颇有不满，运功间隙叫道：“你施毒……也不必……把自己人也……也一起……放倒吧……”
“唯有这样，才让这些和尚防不胜防……啖血鬼王，你还是用心调息的好，不要多说话，小心走岔了内力……挨些时候，稍等片刻，我就给你解药……”摄毒鬼王冷冷说道，仍旧冷冷的盯着逍遥，“你们几个也一样！” 行病鬼王默不作声，双眼紧闭，极力运功调息，孟婆、白无常、黑无常、“魑魅魍魉”四公子心中都与啖血鬼王一样，对摄毒鬼王的行径，颇有不满，却也不敢像啖血鬼王一样表露出来。
逍遥身体缓缓下坠，坐倒在地，面露难色，打坐盘膝，与他人无异……摄毒鬼王终于冷笑着微微摇头，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冷冷的说道：“哪有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简单！”
“哪有这么简单”，是说想要避开摄毒鬼王的毒，哪有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是说想要制服这些少林中人，就是这么简单！
须臾时光，摄毒鬼王陡然转身，衣袖之中一个小瓶滑下至手中，摄毒鬼王将小瓶放在啖血鬼王鼻下，一股十分刺鼻怪异的味道循着鼻子进入体内，啖血鬼王忍不住刺激，接连几声咳嗽，继而感觉到周身的无力之感逐渐消失，力气和内力正逐步恢复，然后，摄毒鬼王依次给孟婆、“魑魅魍魉”四公子闻过那小瓶后，孟婆、“魑魅魍魉”四公子都如啖血鬼王一般咳嗽几声之后，感觉到周身的力气逐渐恢复……直到最后，摄毒鬼王缓慢走到行病鬼王身前，正要俯身去给行病鬼王解毒之时，却见行病鬼王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染红了下巴的山羊胡须。
“哈哈哈哈……摄毒鬼王也不过如此罢了，这毒我不要解药，自己可解！自己可解！” 话间，行病鬼王双目睁开，直感周身力气恢复、内力恢复，所中之毒，就在适才随着吐出那口鲜血，竟数逼出了体外。
摄毒鬼王，收回解药小瓶，微微摇头，面具下的脸上是不屑之色，心中暗叫道：“无聊！”
摄毒鬼王与行病鬼王素有比试，彼此不服。加之行病鬼王的奇怪习惯，非将受伤之人医治好，而后再度按着之前让其受伤之手法将其打成重伤，而后再次医治，医治好后再次将其打成重伤。摄毒鬼王以毒闻名，行病鬼王以治伤显于世人，所以行病鬼王宁可自己耗费自己的功力，也不要摄毒鬼王给他解毒。
“你在施毒的瞬间，我就已经知晓了，自然也有法子避开不让自然中毒……但我偏要中毒，因为我知道你的毒，我一定能解！”行病鬼王起身，面露喜色，丝毫不以适才用功逼毒耗费功力后的身体虚弱为意。
“此毒无色无味，无形无质，不似一般之毒，我竟然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这毒是何毒……怪哉，怪哉，这老毒物，不知为何与以往，竟有着很大的不同了……”行病鬼王心中疑惑不解。
摄毒鬼王并未答话，不以置否。
“哦……原是这样，怪不得老和尚点住我的穴道，不让我呼吸，是避免我中毒啊……”花生明白了，但也无奈的一笑，“但是，就我花生，半点功夫不会，即便我不中毒，又能怎样呢？能起什么作用呢？”
啖血鬼王、孟婆、黑无常、白无常、“魑魅魍魉”四公子方才解毒，功力还未完全恢复，“五鬼”小丑、明目、顺风、阿鼻、乌鸦本就没有任何感触，前后都是空洞的眼神望着虚空。
然而少林寺众人却都已在不知不觉间中了涉毒鬼王是施的无色无味之毒了，此刻都经历着艰险。
摄毒鬼王缓缓开口说道：“觉远和尚，你以为适才点燃那住‘解毒香’就可抵挡我摄毒鬼王下的毒么？”
摄毒鬼王并未有太过放肆的对于佛祖乃是少林僧人的亵渎和不屑，沉稳一同往常。涉毒鬼王缓缓说着：“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为何那‘五鬼’中的阿鼻觉远和尚你会是那样的抉择……为何会把金针重新插回阿鼻的脑中，你不知道金针复位就意味着阿鼻完完全全变作与你少林为敌的傀儡么？”
摄毒鬼王不明白适才少林寺方丈掌门觉远大师的选择，其他人都不明白，心中都有着同样的疑问，“为什么？”
许是在极力的用功逼毒，觉远大师额头冒着冷汗，“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觉远大师淡淡答道。
“可是……”摄毒鬼王还是难以理解，缓缓说道：“阿鼻，他那样……已然是个死人，甚至连死人都不如……”
“在老衲眼中，他不是死人。”觉远大师淡然说道，额头冷汗依旧，许是功力、内力急剧消失。
“哦。”摄毒鬼王心中突生些许异样情绪来，淡然道：“和尚慈悲，然而小鬼难缠……如此，得罪了！”陡然间，摄毒鬼王双指直点住了觉远大师身上几处大穴。
“倒有些奇怪，摄毒鬼王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另外，他对那个诡异的‘五鬼’，似乎又格外的了解、关注……”孟婆心中不知为何冒出了这般的疑惑来。
片刻之后，啖血鬼王、行病鬼王、孟婆、黑白无常、“魑魅魍魉”四公子都已恢复功力，稳站如昔，看着此刻盘膝调息的少林中人，面露得意之色。
想不到，天下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竟就这般被“轻易”的拿下了么？
啖血鬼王冷笑道：“动手吧！”
啖血鬼王、行病鬼王、摄毒鬼王、黑、白无常以及“魑魅魍魉”四公子公孙天佑、钟离越泽、司徒炎彬、淳于谘轩面露得意之色，径直朝前走去，唯有孟婆站在原地，而那“五鬼”犹如五尊雕塑，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眼见啖血鬼王、行病鬼王、摄毒鬼王、黑、白无常以及“魑魅魍魉”四公子一行人径直朝着此刻中毒后盘膝打坐的少林僧人而去，虎视眈眈，逍遥心中暗叫道：“就算逍遥一人，就算拼的性命，也不许这一行人伤害到少林众僧，亵渎佛祖！”
然而啖血鬼王、行病鬼王、摄毒鬼王、黑、白无常以及“魑魅魍魉”四公子一行人径直走过了觉远大师、少林寺“四大金刚”玄苦大师、玄集大师、玄灭大师、玄道大师、走过了达摩堂首座行痴大师和罗汉堂首座行嗔大师，未曾对任何一人下手，就那么不屑一顾的走过了……
这些人，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走过觉远大师等几位少林寺高僧之后，挡在这一些人眼前的，只剩下出现在大雄宝殿内一直面对着佛像而坐、背对着众人的“心禅房七老” 觉正大师，觉圆大师，觉方大师，觉善大师，觉恒大师，觉深大师，觉归大师，以及一直都面露惧色，躲躲闪闪的花生而已了。
陡然间，“心禅房七老” 之中的觉正大师，觉圆大师，觉方大师，觉善大师四位大师盘坐的蒲团转了一圈，四位大师转过来，直面来人。另外三位大师，觉恒大师，觉深大师，觉归大师，仍旧背对着来人，花生紧闭着眼睛，不敢睁眼来看这一行人。
“阿弥陀佛……” 沉重而苍老的声音响彻在大雄宝殿三尊佛像之下，说不出的岁月沧桑与人世浮沉，犹如一块巨石压在心间，让听闻者心间陡然一阵重压。
觉正大师，觉圆大师，觉方大师，觉善大师四位大师双手合十，白眉已从眉角垂下寸许，四位大师沉闭不知多久的双眼缓缓睁开，浑浊的老眼看到的是这个浑浊的世间，而不是眼前的这一行人……




逍遥游 七十一、生死抉择（上）
“阿弥陀佛……” 沉重而苍老的声音响彻在少林大雄宝殿，响彻在少林大雄宝殿内三尊佛像之下，“心禅房七老”之中，觉正大师，觉圆大师，觉方大师，觉善大师四位大师盘坐的蒲团不知受到什么力量，竟自旋转，直面啖血鬼王诸人。
但看四位大师都已是耋耄之年，发须尽白，白眉已从眉角垂下寸许，白眉之下，浑浊的双眼缓缓睁开，看到不是眼前之人，而是这个浑浊的世间。
“阿弥陀佛……施主止步，佛家重地，切莫亵渎。”觉正大师荒凉而包含慈悲的声音响彻大雄宝殿，声音未必见得有多重，但却重重落在每个人的心间，让闻者不敢有冒犯之意。
“心禅房七老”中，觉恒大师，觉深大师，觉归大师三位大师仍旧背对着来人，留给众人一个事不关己的背影。花生紧闭双眼，垂头丧气，假装中毒之后的样子，实则是心里太过害怕眼前来者，都不敢睁开眼直视。
逍遥心中舒缓了口气，心中暗暗想着，“好在，事先请这几位少林高僧坐镇……只是，”逍遥心间却也想不明白为何眼前之人都已中毒，为何他却没有中毒，“只是，为何我却丝毫没有中毒的感觉呢，当真奇怪！”
前路被阻，受到四位耋耄大师震慑，啖血鬼王、行病鬼王、摄毒鬼王、黑、白无常以及“魑魅魍魉”四公子止步，几人心中均在暗想，“世间有言，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在武林之中泰山北斗的地位，今日之见，却也不虚，眼前这七位老和尚，最让人诧异的乃是至始至终未曾真正出手显露真正武学修为，未知这些老和尚的实力，此番受到阻拦，又该如何解决？”
“怪哉？这几位老和尚看起来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难道……”摄毒鬼王心中诧异，细眼观察眼前四位老僧，隐隐间发现了蹊跷之处，“这四位老和尚，竟……没有呼吸的迹象？”眼看四位老僧鼻子、嘴边、脖间等处都无脉搏一般，摄毒鬼王当即用功一探，确实未曾探到四位老和尚的呼吸。
“呵呵……素言摄毒鬼王下毒手法独步江湖天下第一，此刻却连几个始终一动不动的老和尚都无法下毒！”行病鬼王却先冷言冷语讥讽摄毒鬼王。
“几位大师都不呼吸，自然是不会中毒了……” 摄毒鬼王淡然说道，“只是……”只是什么，摄毒鬼王却没有接着说出来。经摄毒鬼王一说，一行人也都察觉四位大师的确不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