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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先看上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渊清

    “哎呀!你别拽,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家小子什么都不愿多说,我也不知道啊!”

    酒肆内,不相干的人们聚集在一起津津乐道的谈论着这几日的大新闻。

    而在角落中,两个头戴白色斗笠的少年则是一言不发、中规中矩的吃着桌上的素面。

    “不过……我倒是有个大新闻!”

    那群叽叽喳喳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煞有介事的声音,人们便赶忙围了上来。

    “我听说琼山这次元气大伤,新上任的掌门居然是一个不足十五岁的黄口小儿!”

    “什么!”

    人群立刻炸开了。

    “不足十五岁就当上了掌门!这这这……”

    “琼山当真是都死绝了吗不足十五岁,能干什么!毛都没长全吧!”

    “哈哈哈哈!”

    人群突然爆发出了阵阵哄笑声。

    而坐在角落中的两位白衣少年,其中一位一听,一拍桌子,正要起身,却被另一人直接按住了。

    “掌门”沈惊月皱着眉头看向了面前宠辱不惊的人。

    “坐下!”沈竹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言语间却平静的如同古井。

    沈惊月便愤愤不平的落了座,问道:“掌门,他们这样说你难道你就不生气吗姑且不说您了,他们这样说琼山,身为琼山的掌门和大师兄,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忍气吞声吗”

    “这不是忍气吞声,这是韬光养晦。”沈竹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然后微微一笑,言语间却带着深深的恶意。

    “既然他们觉得琼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那我们就告诉他们,我们琼山不仅仅是强弩之末,我们还烂泥扶不上墙。”

    “什么”沈惊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用手掏了掏耳朵,“掌门,你说什么”

    沈竹却将话题岔开了,“下个月就是同行交流大会了吧。”

    “是的,再有十天。”沈惊月掐着手指算了算日子。

    “那就行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都清楚了吗”

    五日后,沈竹命令沈惊月对外放出消息,宣称这次同行交流大会琼山只出一人。

    至于这一人是谁,无人知晓。

    于是乎,又有人开始猜疑了起来。

    “琼山是真的完蛋了吧谁不知道同行交流大会是修道之人出人头地的大好时机啊!他们居然只出一人……啧啧。”

    “哼!虽然琼山和白云观那次大战他们赢了,但是谁不知道是因为灵兽的原因!同行交流大会又不让灵兽参加,他们这次,肯定干不过白云观!”

    “就是就是!那次大战后,琼山和白云观的关系便势同水火,我听说白云观许许多多避世的弟子在这次同行交流大会上都会出现,为的就是将白云观的场子找回来!”

    “啊那要是这么说,琼山这次同行交流大会上可谓是凶多吉少了啊!”

    “那不然呢老天爷总不能一直站在他们那一边吧还有,我说,老沈啊,你赶紧让你儿子回来吧,在哪儿修道不好,非要挑那么一个犄角旮旯,真是嫌自己命大吗”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家那个小兔




277.紫发少年
    “掌门,莫云谷的尸体找到了。”

    琼山一间小小的木屋内,沈惊月敲开了门,对着手拿毛笔正在写写画画的沈竹如实禀告。

    “在山脚下的河床上找到的,尸体已经泡肿了。”

    沈竹便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没有任何色彩,“挂到山门外的牌匾下方去。”

    “啥”沈惊月以为对方会将莫云谷的尸体随意一扔,任凭野狗撕咬,却没想到对方居然预备这样做,一时有些震惊。

    沈竹便丢了一个冷漠的眼神过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自从同行交流大会后,我力压群雄,重振我琼山威名,慕名而来的修道之人是越来越多,所以我要告诉他们,但凡是进了我琼山,必须视白云观为敌人!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见到白云观之人,不论男女老少,直接杀!”

    说罢,挥了挥手,继续握起了毛笔。

    沈惊月便微微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自那次同行交流大会后,沈竹的名字便横空出世,年仅十二岁的他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天才,当然,这是崇拜他的人给予他的赞美。

    至于那些嫉妒之人、憎恶之人,则将恶魔的名头冠以他项上。

    只不过这些所有好的、坏的言论似乎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那个有些瘦弱,眼神冰冷的少年在结束了每一天枯燥乏味的修炼后,便钻进了这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一待就是一整晚。

    沈惊月疑惑过也好奇过。

    天涯阁已经重修完毕,包括秋暝小筑还有藏书阁,甚至是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居住的宿舍也全部修缮完毕,为何掌门要坚持住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几乎承受不住风雨的木屋中呢

    于是,带着疑问,沈惊月终于在某一天傍晚悄悄的来到了木屋下,将耳朵贴在了上面,然后他就听到了压抑不住的哭泣声。

    那仿佛是巨兽的嘶吼,接着又是长久的失声,转瞬又立刻变成了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在深夜的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伤。

    让人猛的一听,泫然泪目。

    沈惊月便知道,屋中那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心里有着怎样的痛,有着怎样的伤。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屋内,那个少年其实是在忏悔……

    月光如水,透过薄薄的木板与缝隙照射进来。

    白衣少年双膝跪地,整个人的上半身都爬在地上,眼泪打湿了他的袖口。

    而在他面前,一口乌木棺材中装着一位少女的尸体。

    少女尸体栩栩如生,唯一让人能意识到这是一具尸体的特征便是那干裂而发黑的嘴唇。

    而在其心口处则贴着一张黑色的符箓。

    白衣少年缓缓抬起头,眼泪从脸颊上滑落。

    “师妹,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没有救的了师傅……师妹,对不起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可是,任凭他如何解释,死去的人又怎会张口回应

    于是,这一声声的如泣如诉便变作了这世间最残忍的笑话,变作了最无力的告白……

    第二日,当太阳刚刚升起,沈竹便推开了小小的木屋,对着山中弥漫着白雾的洁净空气深深一吸,立刻感觉肺中一片凉意,将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而在木屋中,那口乌木棺材也伴随着阳光的照射慢慢消失。

    于是,白衣少年又开始了一天按部就班的日程。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当琼山中的叶落了又长,当琼山中的花开了又败,时光荏苒,他已这样如同行尸走肉般不敢松懈的挨过了第三个年头。

    这一年,琼山之上,沈竹十五岁,沈丹彤死亡三年之久,沈千山死亡三年之久,沈南烟死亡三年之久,琼山弟子已达三千人之多。

    可是,他已到了强弩之末。

     



278.你家掌门死了!
    黑暗中,有人在呼唤……

    黑暗中,有人在呼唤,可是,任凭他如何呐喊,声音却仿佛被一只大手扼在咽喉。

    月光如水,柔和似絮,轻均如绢。

    洒在屋檐,洒在河边,洒在耸入夜空的古塔,洒在藤葛垂垂的墙头上。

    青石铺就的小路上于黑暗中空无一人。

    灌木微摇,古树轻叹。

    而在那破败的木屋里,隔着门扉,明明晃晃的身影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紫发少年白衣坠地,清冷如仙,白皙的皮肤在皎洁的月光下变作了银蓝色。

    他的指尖,紫色耀眼的电光熠熠生辉,跳跃如同精灵。

    而在他的面前,沈竹低着头,一脸决绝的用身体挡着那口乌木棺材,再次坚定的说道:“我同意。”

    “你可想好了。”少年居高临下,紫色双眸中带着悲天悯人的神色,于跳跃的电光中,映射出了这悲哀的一生。

    “想好了。”

    沈竹握了握双拳,继而又松开,放佛下了这个决心后,他整个人都说不出的轻松。

    是的,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啊……

    “那么,沈竹,你将祭献出你毕生的修为变作一毫无灵气、甚至是再也不能修道的普通人!”

    似乎是不甘心,紫发少年又重复了一遍那可怕的后果。

    却没想到对方早已心如止水。

    “花千云,你我相伴三年有余,共同经历了琼山的生生死死,我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吗”语闭,苦笑一声,“我有我要坚持的东西,你有你要坚持的东西,所以……不要犹豫了,动手吧。”

    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三年的陪伴对于他这条吸收日月精华而诞生出来的灵兽意味着什么。

    鸿蒙之初,他一睁眼,看到的第一人就是他啊!

    “沈竹啊沈竹,你所坚持的东西你可以继续去坚持,可是,你又怎知,我是琼山的护山灵兽……你身为琼山的掌门人,我所坚持的便亦是你所坚持的,我将是你在这个魑魅魍魉中最虔诚的信徒!”

    语闭,紫色闪电像一把利剑,挥舞在黑压压的天空之上。

    周边氤氲着朦胧的雾,给这绝望的气氛中又增添了一种不知名的抑郁。

    震耳欲聋的惊雷,沉闷的声响,好似一条猛烈抽甩的藤鞭,伴着紫色闪电,只是那么轻轻一划,天空便撕裂出一条又一条光痕,好似一头巨兽咧开着血盆大口,吞噬万物。

    木屋中,紫发少年哀伤的闭上了双眼,然后手一挥,便听一声巨响,整个木屋瞬间炸成碎片!

    如水的月光碎了,漆黑的暗夜碎了,大地一片荒凉……

    第二日,当沈惊月来到木屋中时,他惊愕的看着密林中那间小小的木屋变作了一片废墟,在呆愣了一会儿后,立即惊声尖叫了起来。

    “掌门!掌门!”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大树上赤着足的紫发少年给生生的训斥了一顿。

    “喊什么喊大清早的……奔丧啊!”语闭,将肩上的紫发头发一撩,不耐烦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沈惊月便赶忙恭恭敬敬的抱拳弯下了腰,脸上带着慌乱的神情,连声音都变了。

    “灵龙大人!灵龙大人……掌门他、他怎么了木屋怎么变成了这样啊!”

    “你家掌门啊……”紫发少年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说话大喘气,道:“快死了。”

    “啊!”沈惊月便闪电般的抬起头,吓得差点儿当场尿了裤子。

    “哈哈哈哈!”紫发少年却捧腹大笑,赤着足踏上了眼前的废墟,似乎对自己这场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格外的满意。

    “喂,大傻子,你家掌门只不过是去做了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怎么可能死呢,再说了,有我在,他死的了吗”语闭,一脚将眼前的一块巨大木板踢了



279.二进琼山
    “既然醒了就不要躺着了,赶紧起来吧,看把你家大师兄吓得。”

    紫发少年一张口,痞气十足,听得沈惊月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竹便从棺椁中坐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摊开双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继而又握了握,感受着空荡荡的体内,忽的便笑了。

    紫发少年立刻翻了个白眼。

    而沈竹却顾不上沈惊月,只是立刻回头看了看同样睁开双眼的沈丹彤,惊喜的正要扑上去却被紫发少年一把揪住了脖颈后面的衣领。

    “你急什么。”

    戏虐的声音传了出来,紫发少年看着棺椁中那个睁着双眼却没有焦距的女子说道:“她只是一个活死人,你至于这么高兴吗”

    “活死人”沈竹那惊喜的表情便顿在了脸上。

    “对啊,活死人,不死不灭、不生不寂,这是我所能做到最大的限度了。”紫发少年松开了抓着沈竹衣领的手,然后又看了看沈惊月,重新对着沈竹说道:“我满足了你的条件,你是不是也该满足我的条件了”

    “你说。”沈竹面无表情,似乎失去了灵根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无足轻重。

    “我的条件就是,你——沈竹,这辈子都要陪着我,无论沧海桑田,你都将是我的!”

    一语成谶!

    那一瞬间,他又怎知,他这个孤注一掷的决定在今后的某一天里会害了那个他毕生唯一的所爱……

    沈竹没死,也没能成为毫无用处的废人。

    花千云将自己的灵气渡给了对方一半,从今往后,他们二人将共享同一份力量。

    当然,谁若是出了事儿,对方也能通过这份力量的感应立刻赶到对方身边去。

    所以,琼山之上,沈竹依旧是掌门人,沈惊月依旧是众门徒的大师兄,而这一过……转眼便是五年。

    那一年,琼山之上,沈竹二十岁,沈惊月二十四岁,是沈丹彤成为活死人的第五个年头。

    冷崖之上,一袭白色长袍的青年负手而立,他的面前是硕果累累的红色仙果,而在他的旁边,沈惊月恭恭敬敬的垂手待立。

    白衣青年伸出手摘了一枚仙果下来放在了沈惊月面前,轻声说道:“去灵池,给灵龙送过去,然后去主峰的大殿之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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