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奥尔良烤鲟鱼堡
你不能说你赶在前面抢注了版权,你们就能公然以权势巧取豪夺别人的智慧和心血!是,比专业,可能我们永远比不起你们!因为我们音乐人的赤诚,还没想到谱出一首曲子,就赶紧第一时间去注册了。这方面的经验,我们这些刚刚亦步亦趋开创事业的音乐人,当然不如你们成名已久的大家之家风‘耳濡目染’之深厚!
汪中桦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委婉,却夹枪带棒,最后,我只想说,如果秦克广大师一定要以他在音乐界的声望和地位保下他女儿,形成一面倒对新音乐开拓者的欺压,我只希望秦大师是老糊涂了,而真的不愿意看到,这么一位受人崇敬的大师,因为这件错事,声名狼藉。
这特么的简直太无耻了!
伏龙公司大院子弟们听得是瞠目结舌,一个个拳头都捏得死死的,额头青筋突兀。即便他们不是秦西榛这个当事人,但面对这个汪中桦的说辞,仍然是气的面色铁青。
关键是他们在暑假里,是那场赵乐剽窃事件的亲历人,因为知道来龙去脉,所以才明白,此刻汪中桦这样的言辞,这样的话,究竟有多狡猾,多么诛心。
他们深刻的感觉到了成人世界的狡诈和恶意。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恐怕他们都会被汪中桦这番话带偏,因为一个老子英雄儿混蛋的故事,就更能让一些厌恶权威的高高在上,厌恶这种星二代的人跳起八丈高。
汪中桦高明就高明在于,他绝不怀疑秦克广的权威,没有选择正面抗衡,但从头到尾,都是在故意引导人们朝着秦克广护犊子,公开自己的身份,动用背景能量,以极高艺术威望压人的方向。
秦西榛没有身份背景之前,他们就对她全面封堵,利用手头上的话语权的权威压制。当秦西榛的父亲站出来,而且以毋容置疑的伟岸山峰之姿伫立的时候,他们就反过来塑造自己孱弱,对方以权欺人的态势。不断给秦克广下绊子,树立对方一个悲剧的父爱形象,他是有艺术成就的,他是爱自己女儿的,只是女儿不争气,他却要愚爱,真是可悲可叹。
当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可想而知,秦克广会陷入怎样难以澄清的境地。
这种手段方法,他们玩得极溜。
恐怕就算今天晚上对质,以汪中桦的嘴皮子功夫,他只怕早就针对秦克广的可能发难情况,有了无数种应对方案。
在楼房天台上面的大院子弟们,目光所及之处,是这座城市如同头顶上空的乌云,正在四面八方的汹涌合拢。
一场不可避免的碰撞,顷刻即至。
时间的分秒声中,一切发生在山海的甚嚣尘上和最后的决斗,正在逼近。
音乐节照常从两点半开始,但是,从开始的那一刻,所有关注音乐节最后的人,都感觉度日如年。俞晓收到了程燃的寻呼,一干大院子弟们哗啦围了过来,但仔细看寻呼上的内容,一个个都迷糊了,面面相觑,帮忙发传单什么意思?
下午吃过饭后,以俞晓带领的大院子弟小分队就在程燃电话里的指示下来到会场外聚集。
杨夏,柳英,姚贝贝,还有抓壮丁般被他们拖来的谢东,张鑫,周斌等等这些以前玩得好的一群人。
浩浩荡荡,也有十个了。
其实在这个周末里,伴随着秦西榛在音乐节的出现,私底下一中的学生圈子里,大家彼此都泡在电话粥上面讨论起这件事了,
他们就看到程燃从主会场里面走出来,抓了一大把的工作证,一人脖子上挂一个。
那边的道路上叮叮声不断,一辆装着印刷品的那种斗篷三轮车骑了过来,程翔就在第一辆的侧面宽护栏上坐着,来到近前,跳了下来,回过头道,得了,歌单都在这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夕阳斜挂,浮云远掠,身后的会场里,只有音乐和时不时爆发的喧杂声,但毕竟是音乐节最后一天,声势上面,明显感觉得到不如前两天。
程燃指示大家帮忙把歌单搬进后台去,等到秦西榛上场,再行发放。
日头沉了下去,城市华灯初上,灯光从舞台巨大的金属棚顶照射在主会场的舞台上,天色有些阴,城市上空的乌云正在凝聚蓄积,电蛇在云层上空游走,然后突如其来的一道雷震,白剌剌的亮起,片刻后轰隆隆的声音从天空上滚过去。
音乐节主会场之中,有的人抬起头来,感受到了空气中升高的湿度,要下雨了!
天气预报其实也提示过了,今天有多云转阵雨。
嗤咔!陆续有伞撑开,一朵一朵,间隙得点缀于会场中。
时间指向了七点半,只剩下两个歌手的场,就即将到尾声。
此刻位于体育馆遮雨棚的嘉宾席上,汪中桦和赵乐两个人已经在坐了,汪中桦位于前排,伸出手,刚好可以从天幕顶棚的尽头,接到从天而降的雨水,他道,这场雨,实在是来得很及时啊
现在是毛毛雨,看这天气,一会可能就要转大了。不知道到时候秦西榛上台,下面还剩下多少人赵乐看着下方的主会场,这算什么,天时地利?
汪中桦淡淡道,毕竟是最后一天啊,没有第一天那样的声势。不管怎么说,第一天是黄金场次,你的表现引发的话题性和热度,会持续很长时间,接下来对于推广宣发,都有很大裨益。
汪中桦说着,看着场间,淡淡道,人是追求新鲜感的动物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音乐节到了末尾,人的热情也就渐渐的消耗了,秦西榛这个时候站出来,又能闹出什么来?
下雨了!人太少了!此时秦西榛一行已经到了后台,宁媛愁云惨淡,一会不会人全部走完了吧?
宁媛一席话,整个乐队此时都同样忧虑起来。
能容纳几万人的体育馆,此时大概也最多几千个人,要是放在一个学校操场上,可能比较多,但是在作为主会场的体育馆里,就相形见绌了。
我们之前的分会场表演,人数还没这么多呢。将就吧。秦西榛给大家鼓气。
最担心的就是一直持续下雨,甚至大暴雨,那时候就危险了!沙楠罗木道,被雨浇湿了身子,再加上山海一早一晚冷,那风打人得很!会让人觉得很不舒适,恨不得赶紧回家换衣服吹干才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只能祈祷雨小下来或者停下去,但雨好像越下越大。似乎也在逐渐一点一点的消磨他们战斗的意志。
如果没有观众,没能形成影响力,他们哪怕能反击辩驳,那也是如同对空山嘶吼,得到的也只有空荡荡无实质的回音。
那才是真正绝望的时刻。
他们的努力,秦西榛的不放弃,秦克广站出来所做的一切事宜,都白费了。
等一等!宁媛突然喊起来,手伸出去,指向远处,快看!
众人向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会馆的入口处,出现了一群人。
那像是一群青年,也许来得匆匆,没有带伞,但基本上都是用衣服倒扣起来挡着头,有说有笑从门口涌进来,还不断向主舞台张望。
这只是一群人,但也更像是一个开始。
雨越下越大,然而出乎意料,越临近八点半的那个时刻,会场里的人数,却是不减反增。
哪怕草地泥泞,哪怕行走不便,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越接近最后的那个场次,就是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来。
人们打着伞,或者干脆用塑料口袋笼着头,或者用外套临时撑起一个小天幕,有情侣,有三五一簇,或者独自行动的独行客。
一簇簇,一群群,一行行。
四面八方。
原本偌大的体育馆草坪从稀稀落落的人,逐渐在雨中越聚越多,越来越众。
汪中桦的赵乐的脸色,开始有了变化。
宁媛,刘裴,沙楠罗木激动的抱在一起,人来了!人来了!
第一百六十章 该杀
因为观众的越来越多,乐队一干成员都很是兴奋,程燃心头微定,若有所感,转过头,发现隔着沙楠罗木等人,秦西榛正看着自己。
两个人目光对上,秦西榛干脆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
紧不紧张?程燃问道。
其实还好,表演的场合多了去了,没啥紧张的这不是有你们嘛。秦西榛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迟疑道,你做了很多,今天还请了很多同学来帮忙
要不是你爸出面,我们估计连主会场这个最后插班都没办法做到。程燃笑了笑,道,还是你爸这个老艺术家有能耐。
那也不全是,那些歌,都是来自于你的啊。秦西榛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既然有这样的才华,为什么不自己唱呢?
一来要真的说唱功,你这样专业的一开口,我就得靠边站了。其次,我不想走这条路啊,成了歌手什么的,别人邀请你去一个地方,就得跑一趟唱一遍,去一个地方唱一遍,一首歌不说唱了,你听个几十遍耳朵也起老茧该烦了,唱还不累死个人我只想听就够了。程燃道,所以啊,这些歌,这里没有为避免埋没,还是从你这里唱出来,我来听更好。
你还真是懒呢虽然有些话听不明白,譬如什么叫这里没有,但秦西榛倒像是习惯了有时候程燃嘴里神叨叨出一些不合当前逻辑的话,准确的从他口中找到重点,秦西榛喃喃道,这些歌,我会为你打出去的。
不用程燃摇头,不要署我的名字。
秦西榛想了想,你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这还没个结论呢,那我也不能说这些都是我作的啊,要不用个代号吧。别人要是问到我词曲作者,我说谁呢?
程燃道,你随便想个吧。
要不然,就给个代号,格格巫?欧,可爱的蓝精灵,他们齐心协力开动脑筋斗败了格格巫!秦西榛转过头,这个好!
能不能正经一点?程燃皱眉。
秦西榛嘟嘴,那你取。
程燃想了想,也别什么格格巫了,要不然就叫‘巫师’吧。
巫师?秦西榛喃喃道,旋儿郑重点头,西方奇幻里的那种巫师吗掌握神奇力量。真的和你有点像嗯嗯,那就这个,这个也好。
可我还是觉得可惜,秦西榛抱着腿,头靠在并拢的膝盖上,她今天穿着衬衣,外面是小马甲和下身的休闲裤,看上去知性而又俏丽,歪着头看着他,你这样的才华如果不走这条路,你甘心吗。
这叫人各有志吧。程燃笑了笑。心想你这种专业的一唱,自己就知道差距有多大了,还怎么走。他拿出的歌,基本上都是这个世界不曾存在的歌手,眼睁睁看着这些经典埋没消逝,似乎自己这关也过不去,经由秦西榛让它们重现,也能让自己一饱耳福。也算是,一个重生者的任性吧。
你这是提醒我终究会各走各的路吗?秦西榛蹙起眉宇,但旋儿,眼底也有些惆怅,是啊,你还只是个高中生,这才高一下半学期呢前途这样的事物,对你来说,好像还很遥远。但对我而言,这就是眼前。一点也不遥远。
秦西榛埋下头,片刻又扬起头,程燃谢谢你。就算这场表演失败了,我收获的东西,也远远比得到的多很多。
我们尽力而为,不要轻易说失败,程燃摇摇头,看了看时间,指了指嘉宾席那里,上场之前,有点事,还得去办一下。
八点二十五。
雨一直在下,时间也在逐渐接近末尾,气氛像是无形而钝重的墙,伴随着那个时段的临近,无形压了过来。
还剩下一点时间,程燃走进了嘉宾席。
原本嘉宾席也是有保安和检票看守人员的,程燃挂着的内部红牌,比一般绿牌通行权更高,所以出入无碍。
嘉宾席在体育馆主舞台的侧面,上面是合金和玻璃遮盖的顶棚,连椅子都是软皮材质。
程燃从过道走来,远远就看到了在第一排的赵乐和汪中桦。
正好赵乐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程燃直接来到他的旁边,坐了下来。然后一转头,就和汪中桦与赵乐同时转过来的目光对上。
然后程燃看了看汪中桦,最后落在赵乐身上,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汪中桦赵乐两人本来看着临近这个点到来的人越来越多,神色有些凝重,知道秦克广的介入,委实掀起了很大的波澜。
但是事到如此,汪中桦也不是吃素的,咬定秦克广以权威护犊子,对秦西榛愚爱,也能胡搅蛮缠,占领制高点,让秦克广说不清楚。要是对峙比辩论,比谁更能够扯皮,汪中桦自忖不惧任何人。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们旁边的位置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然后就是这样一句问语。
汪中桦自然不知道他是谁,但刚才还和他平静说着他们占据天时地利的赵乐,明显怔了一下。
面对汪中桦眼镜后面眯起的细长眼睛,程燃道,我是秦西榛教的学生,怎么想到用我的歌?当时有这么多人在场,都可以作证你怎么想的?
不消说汪中桦也明白了程燃是谁。
赵乐脸色先是发白,而后有些狰狞,但短短的时间,他嘴角就上翘起来,剽窃你的歌?你搞错了吧,秦西榛既然是你的老师,而你们老师都要叫我一声赵老师,谁剽窃谁的还不明白吗,我解释的还不够清楚?
在他身边的汪中桦哑然失笑,像是面对一个呓语症患者。
我想你刚才没有听明白。我说了那是我写的歌,是我写给秦西榛的。所以你当着我这个作者的面,说这首歌是你的,你怎么想的?
赵乐脸色铁青,汪中桦气急反笑,哪里来的混账东西,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只说一次,该往哪里滚往哪里滚,否则你爹妈老汉没教育好你,我来帮他们教育你。
是,你们率先把版权注册了。这点确实拿你们没法,但赵乐的手稿却是有的,也是在的,而且我们已经经过了专人鉴定。你们也不想一想,秦西榛那种阅历,一个在中学做音乐老师的人,写得出这种风格独特的反战歌曲?这种歌,没有充分的阅历,还有在乐坛多年的打熬,是出不来的。
你们还想搞什么幺蛾子?以秦克广的名头来压人?秦克广那种只专心做传统和古典音乐的人,能作出这种流行乐?当然,你们非要这样欺压我们这样兢兢业业的音乐人,也没办法你们都不要脸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你告诉秦西榛,玩弄歪门邪道,只会败坏她父亲的声誉,原本给她机会,有错就改,这件事还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但现在她自己要把事态扩大,我们相信邪不压正,她和她那个不顾声名站出来给她揽事情擦屁股的秦克广,一世英名也该毁于一旦了!遗臭万年知不知道!
赵乐看了汪中桦一眼,两人都心知肚明,现在说的这些话,就是提防着这个程燃身上会不会有录音机这类玩意儿。
虽然这么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还有些突兀,但随即反应过来的两人自有他们的应对。而且,他们的话里,也在试探秦西榛和秦克广会从什么方向上来跟他们对质辩论。当然,无论如何辩论,他们都想好了各种应对的说辞。
很好。你的回答我很满意。程燃笑了起来,但这笑容里,赵乐和汪中桦都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为人处事,本不打算把事情做绝但你们,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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