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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奥尔良烤鲟鱼堡

    从餐馆出来后,李韵表情平静,只是鼻尖有些红,眼睛还有些充血,然而仍然恢复了那个干练的,实际手头上掌握着大宗海内外投资工程话语决策权,不知被多少人视为难拜的一尊佛,高不可攀的形象。

    有的情绪,只是因为以前经历,偶然会再起波澜,但其实久经风霜的内心,还是能很快的消平下去。

    这不是对过往的怀念,只是人生中有过的心情,因为一个契机所引发的共鸣。

    但其实心知肚明,今天的自己已经再不是昨日的那个人,有的路走过去了,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然而眼前还是这样的一对小年轻,李韵注视着程燃道,“歌唱得不错,不浮躁,像讲故事娓娓道来。挺踏实一个小伙。”

    姜红芍从旁道,“小姑,他可没那么踏实。”

    李韵瞪了她一眼,不理她这种有些小女生情致的玩笑,看向程燃道,“不想着家里的庇护,主动去蹦跶一下,更好。若能开创一个事业或找到喜欢的方向,在你这个年纪就是难得的收获,甚至可以获益终身。听说你在蓉城和人开了一家综合性的网城。有前途,可以由此感受一下经营,积累管理的经验,没关系,什么都是从小处开始,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小溪也是一条条一段段持续涓流,才汇合成大江大河的。保持这种探索什么都去做的思维呐……以后能有大成就。”

    程燃点头,“好的”。

    姜红芍和李韵就住在前方一个街区的酒店,程燃送两人到了,空气中的气氛很难明,李韵看在眼里,临最后才道,“明天我真要去办事了,就不陪你们了,你们还有很多景点没逛完,自个儿玩去吧。”

    程燃表情很为难,内心简直恨不得要拍巴巴掌欢迎,但一想到李韵这讲信用是陋习的惯常,赶紧还是眼观鼻鼻观心,提醒自己这小姑是没个谱的。

    晚上回到k街,自我感觉这一天还真是意味深长。而在自己房间床上的姜红芍,亦是如此久久不成眠。

    第二天程燃看到李韵和姜红芍同时出现在酒店楼下的时候,程燃差点想来句你大爷的。

    结果李韵手上提着个箱子,跟两人道,“临时有些事,我飞一趟,我叫了人来陪你,可能下午到,叫陈姐的,我美国这边助手。”

    说着李韵把箱子放林肯后备箱,上车跟两人打了个手势驱车走了。

    等李韵车真的驶离街区,程燃看着姜红芍,姜红芍笑着看程燃,然后她道,“今天还请多指教,程燃同学。”

    程燃上前拉过她的手,还不满足,翻转过来从缝里将五指勾住,终于正大光明,“姜同学,彼此彼此。”

    牵着姜红芍的手走了一截,走过低矮的楼房,走入开阔的广场,走入明丽的阳光下,今天姜红芍换上了一身淡绿色衬衣和格纹小外套,下身是牛仔裤和运动鞋,程燃道,“其实昨天的衣服也挺好看,怎么换这么勤”

    姜红芍挽过他的手臂,半个身子依靠着,瞥一眼过来,“想换就换,别说话。”

    今天是彻底的两人空间,程燃胸口挂着单反,姜红芍陪着他,把他心心念念的航空航天博物馆看完,莱特兄弟的第一架飞机,人类第一枚火箭,“阿波罗”登月舱,第一代战机到航天飞机,还有中国的风筝和火箭……出来后他们又去逛了国会大厦,在那些庄严,肃穆的建筑之下,老姜在相机取景框中做出动作和手势,并不娴熟,有的时候还需要程燃指挥,这个时候她就透着一些笨拙了,但她在镜头前跳跳挪挪调整,很快又领会到程燃意图,微笑,咔嚓。

    不得不承认,胜在素质太好,随便一个动作,背景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好看极了。

    程燃花式拍摄,过足了摄影的瘾,摄影这种东西,想要产生兴趣,那只有一点,就是看着自己的作品足够达标足够美。所以程燃乐此不疲。

    他们游国会大厦,去外表看不出来的fbi大楼外面拍照,两个人去街边冰淇淋店买冰糕,牵着手大迈步一起啃蛋卷,偶尔程燃举起相机,姜红芍就转身面对镜头,歪头,俏皮的剪刀手贴着面颊两眼之间。

    中午两人吃美国汉堡店,老姜巾帼不让须眉的和程燃一人手拿一个大汉堡,哪里有注意形象的自觉,因为两人点的是不同口味,她问,“你的好不好吃”

    程燃把咬了一半的汉堡递过去,她愣了一下,还是有些嫌弃,但找了个最好下口的地方咬了一口。

    看到程燃的目光,姜红芍伸手要去掰一半手上汉堡,结果程燃摇头,“不食嗟来之食。”

    姜红芍叹一口气把汉堡递上去,程燃在上面咬下一口,笑意盈盈,刚才的骨气瞬间无效。弄得姜红芍皱眉看那一大口缺口,两腮鼓气嘟嘴,但看程燃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她又眉眼弯弯忍不住笑。

    只是这一天逛下来,兴许是老姜的气场太足,程燃一直倒没有机会如昨天一样好下手,不过那份滋味还有些蚀骨,早在初中毕业前夕程燃在和俞晓的私下碰头间就说了她有胸有屁股,而且预言未来只会更好,如今可谓是一语成箴。

    逛得累了,下午坐在林肯纪念堂前,看着不远处过去喂白鸥,在绿地草坪间蹲下的女子,华盛顿的阳光明亮,空气却清冷着,程燃深深的看着这一幕,终于明白那些文学作品里无数次提到过的希望时间定格不再流淌,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倒影池远方的华盛顿纪念碑高高耸立,林肯纪念堂旁边的同样矗立着一个小纪念园区,他和姜红芍刚去看过,那里朴素的小碑文上刻着美国命名为韩战的那场战争中的数据,上面是:deada54,246un628,8。

    那些战争的喧嚣已经远去,至今已经很多年。

    然而这个世界仍然并非表面的那么平静安宁。

    就在程燃看着远方喂白鸥的姜红芍那个侧颜,希望时光停留在这一刻的时候,长椅的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个名为柳高的男子,正一身深蓝色出自名工剪裁,一丝不苟没有一点褶皱的西服,双手揣在裤兜,从旁静静的看着他。

    阳光有些刺眼,程燃微微眯了眯眼,才转过头看着他。

    叫做柳高的,姜红芍称作表舅的男人,目光从姜红芍方向收回,那边喂鸽子的老姜显然也看到了他,微微怔住。

    程燃没有动静,他坐在长椅上,柳高插着裤兜,居高临下看来。

    他的眼睛里是一种淡然的,没有任何情绪的神态,不愤怒,但神情凝肃,“姜红芍的姑姑已经走了,她安排的人我们截住了,这事我来接手。”

    停顿一下,柳高的语气有种钢筋混凝土的阴抑,“到此为止了,姜红芍在这边和你见面的事情,她的家里知道了,她母亲那边,也知道了。人我要带走,你的事情,后面再来说。”

    程燃抬头看着他,“我们是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我想,好朋友和同学的关系正常接触,你又是谁”

    这意思很明确,无论你是谁,都没有资格对姜红芍指手画脚。

    柳高眼睛微微扩睁一些,看得出他正在压制心头的怒意,但他两条突出的颧骨,仍然刀削一样收紧,声音森然,“小兄弟,你太天真了。”

    “我知道你,还有你爸是谁。这么说吧,你们来这里的第一时间,我们作为老牌商贸,还提点过你爸,有的事情……在这边,怎么做更好,更对大家都有利……”

    程燃顿时想到了程飞扬在这边时候的那个背景深厚的“长安会经贸”过来“提点”的一幕。

    板上钉钉了。

    眼前这个柳高,也是长安会一员。甚至根本已经是能得到灵通信息的高层,对伏龙在这边的游说经贸行为,都有所知晓的程度。

    不过想来也不难理解,姜红芍家里有特殊背景,出一个这么做买办的,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

    因为这种人,并不少。

    “你父亲的伏龙公司,在这边游说跑关系,很不容易……也很关键吧如果有什么闪失,你猜会不会对他的公司,甚至未来,产生重大影响”

    “本来我作为红芍的长辈,她正常的社交,是没有什么的。但就怕有些打着同学旗号,但其实心怀叵测的分子,把她一并给带坏了。”

    “毕竟,作为她的表舅。她妈有时候的担忧,我也要分担一点。”




第两百章 该死的
    “……就怕有些打着同学旗号,但其实心怀叵测的分子,把她一并给带坏了。毕竟,作为她的表舅。她妈有时候的担忧,我也要分担一点。”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做人还是做生意,很重要的一点,是混圈子。有圈子才调得动更多的资源,使得动更大的权力。不好意思,直白了一点,但你听得懂,你我都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小孩,你鬼着的。但是……没用,不要妄想从这个家里得到什么,你敢伸爪子,那就要做好引火烧身的准备……”

    “你爸短短时间,做通讯设备,做到这个地步,了不得。但是,瓶颈也差不多到了,这上面每一步,可能都是要赌,赌对了,往上走,赌错了,管你搭了多高的大楼,说垮也就垮了,想要稳妥,天时地利人和,都需要,哪里去找圈子。你猜再往上走的路,我背后的圈子不给他开门,他走不走的下去就好比现在他在这里做的事情,找关系,求人……我们在这里所编织的网络,早就已经根深蒂固,我们能让美国人不跟你爸做生意,你以为我这句话是在吓唬你,还是真能如此”

    柳高不介意跟程燃说起这些,一方面,是这小子的确已经成为了威胁,上回峨眉山的时候,他面对自己那种轻傲无礼的姿态,让柳高回想起来,如鱼刺卡着,无端生怒。

    另一方面,他处心积虑的接近姜红芍,说不得哪天就会让这个姜太爷在意的外孙女发生损伤这个家利益,颜面大失的行为。他不会看到姜家成为别人的笑柄。

    若是眼前面对的是程飞扬,他说不得还会多几分客气,哪怕要敲打,明面上的和善还是要做足。

    然而自来小鬼最难防,千里之坝也是溃于蚁穴,一个小偷在背后鬼祟,没准就要偷掉姜家基业,面前这个程燃虽微不足道,但他和姜红芍的距离,就足以让他构画的蓝图遭到破坏,所以这口恶气,这一口痰,要先吐在他脸上。说白了,两耳光褪了他神光,接着才是他再来慢慢拾掇。

    “说到底……通信业,多少资本背后来历不俗,你爸在国内做生意,太不留情面,打碎了很多人手上的盘子,想不想知道现在我背后,有多少恨之欲其死的人就是在这里,也有美国人要求着我们,把你爸扼死在竞争的源头……”

    柳高说着,那个刚才埋下头大概已经是被他口中所言骇到“肝颤胆寒”的青年,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然后嘴巴朝他动了动,“煞笔。”

    那一瞬间天高云淡,柳高先前掌握着节奏,像是刀子剔骨割肉般的威胁言语,忽然就这样消失在冷冽的风中。

    他停顿了,头略微斜着,就像是一个攻城略地一路嗜血长驱直入的征服者,在炫耀身后的凛凛军容和远处图腾的巨大雕塑时,遭遇了泥石流。还保持着一个蹊跷难明的动作,有的是尽显得荒谬怪诞的遭遇。

    他确实听到了这两个字,但是……怎么会,怎么可能……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天生含着金钥匙所处的位置,所处的层面,从来不曾受到过的当头棒槌。

    有时候一句话可以噬人骨,有时候一句话可以诛人心,有时候一句话可以夺人志毁人尊严,能让人感受奇耻大辱和杀人之恨。

    原本这些都是他在对这个青年所进行的行为。

    结果这个青年对上他目光的时候,又重复了一遍,“傻逼。”

    然后这个像是从头到尾就没半点醒悟的青年在柳高略微颤动狠厉的眼光中笑道,“你说这些,是一石二鸟的想让我回去传达导致我爸自乱阵脚,同时拿我爸事业和家业威胁我断了和姜红芍的来往……所以你真以为可以威胁到我爸的生意”

    “你一个搞买办的,背后给主子当狗,还没有资格摆在程飞扬的面前。就连你背后的势力正面和伏龙都较量不过,妄图用下三滥的手段,你给别人当狗,有没有问过,别人有没有真的把你当一条忠诚的狗,还是条仅仅可堪利用来做些腌臜事,不需要后就第一个剥皮抽筋的黄鼠狼”

    嗡嗡。

    柳高青筋蹦跳,头皮都仿佛一掀一掀,用近乎于噬人的目光,阴沉着脸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今天说的这些,会有什么后果。”

    他眼角看到姜红芍没有走过来,似乎根本不担心程燃吃亏。

    程燃双腿打开坐在椅子上,双手支在膝盖上,抬头看柳高,那一刻柳高虽说是盛怒的,然而也非完全失去理智,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根本不像是个刚刚成年胡须都还没怎么冒出头的青皮小子,背后有更让他捉摸不透的东西,程燃道,“那就来说叨说叨,你能怎么对我爸在美国的游说下绊子做文章真以为你一个双方搞买办的,能掀起什么风雨,你控股了一家美国相关企业核心技术吗你能左右伏龙合作公司大股东意见吗还是说,你能拿出相应的利益,搞定这些公司的胃口吗你有什么资格来围堵一家在技术和研发上以血汗拼起来,就是不被吸血的公司”

    柳高面容如铁森寒,但明显并不是没有在动主意,冷冷看着程燃。

    “从技术层面上搞不定,那你还有什么办法,无非是从政治层面,还是你所谓的美国政客关系网。打什么旗号共和国威胁论中国科技公司偷窃美国技术这种事,我们在美国方面的竞争对手,也会这么做,不缺你这点小打小闹。”

    “还是说打算用你们背后的政客那你知不知道我爸来美国做了些什么慈善项目和《华盛顿邮报》《洛杉矶时报》这样大报关系的突破,我爸大可摆开阵仗,用美国人的方式,更进一步通过报纸访谈和美国上下层对话,表达观点。大可不必避讳中国崛起与美国是否感到威胁,西方基督教讲对抗,影响中国人的儒释道文化注重和谐,道家讲究改变自己适应环境,儒家是改变自己和社会交融,而佛家是养心。只要双方的沟通能让美国人逐步认识到这一点,就会让很多人意识到中国的崛起和美国是包容共存的结果,这甚至还要多宣扬,这样的效果大不大,多不多,能不能从根本上改变美国人对中国看法可能还不能直接下论断,然而有一点美国人必然是在乎的,那就是美国人对美国精神的追求。”

    “你以为这不是现在美国人普遍诟病之处”程燃指向远处的华盛顿纪念碑,“为什么那座华盛顿碑是美国核心的核心之所在,是因为华盛顿确实才是真正的伟人,是美国人公认的政治家,是美国精神的代表。这种精神是包容,是开放,是自由,是独立,是平等。而现在的美国人眼里,华盛顿之后的那些美国总统,与之相比都差的太多,那些算不得伟人,充其量只是政客。这才是美国人内心中所认为的,美国精神正在失去。伏龙提倡这种我中有你的和谐,在美国人这里正可以看做是美国精神的体现,把这个态度表出来,再加上伏龙在慈善上面的规划和宣讲,你认为你背后那些所谓同盟的美国政客,会不会愿意为你们这样的人站出来,在这种时候阻挡民众对日益失去的美国精神的反思潮,站在舆论声浪的对立面去”

    至始至终,柳高都以噬人的表情姿态阴森的看着他,但是这回破天荒并没有说话。

    程燃道,“所以,你不知道我爸在做什么,你这种人,也不会知道我爸真正要做的是什么。所以……本身就是不可调和。因为我爸这样的人,他所做的事起来了,你们就失去了吸血的土壤,于是你们和你背后的人都跳脚了,都被戳痛了,都恨不得围堵过来,打垮我们……但是没有关系,这是必经的阶段,我们已经预料到了会面对你这样的人,还有你背后的人……”

    “所以,你没有明白的是,从一开始,你的威胁,什么砸了很多人的生意,多少人恨不得欲致我们于死地。你以为我会怕我只会觉得是好事。因为你们真该死,说明你们真的被打痛了,知道自己要完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拿锤子把你们超度过去。所以你明白了,你的威胁对我来说只是很可笑的一件事,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打算真正把你们这样的人打死……你以为我会跟你客气哪怕你是什么劳什子表舅,煞笔不是因为你在哪个位置,而是你做出了什么事。”

    “所以,傻逼就是傻逼……”程燃翘嘴,“该死的傻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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