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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初媚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临河
我之所以没有说话,是因为我已经呆了。
被明坂这样子评价,是我始料未及的,虽然……和曦月对于自己的容貌突出这种事情早就有所自觉,我对于自己的缺点,同样不至于说毫无所知。但是被她这样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怪怪的。
这些话完全没有正面要素可言,唯一也许好的一点是,曦月依旧对我非常坦诚。根本没有一点顾虑我的情绪而拐弯抹角。
不仅仅是因为曦月言语的内容,不知道从哪句开始,少女脸上的表情宛若坚冰凝结,红彤彤的俏脸的粉晕依旧,可是激动的表情在攀升到一个顶点后骤然回落凝冰。她的全身散发出凌人的气势,眯着的眼眸里透着居高临下审视的势头。
哪怕是动物的本能也足以告诉我,这是一个非常关键、非常重要的时刻。
大脑压根是一片空白的,可是面对曦月锐利的眼神,我只好强行开口:“不是……我想,我可以解释。”
“解释?好,请讲,我在听!”曦月的眼睛凝视着我,扬了扬眉,绷紧着俏脸说道。
我只好把我之前打开阴阳眼后,观察到的一切情况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曦月皱着眉,秀眉越蹙越深,“河君想说的就这样吗?”
话只说到一半就被打断,这样子很影响思路的,何况我的思路本来就不全,我又愣愣的站着了。
“作为破魔师,我自然具备对于异常的净化能力,所以毋庸置疑,我目前是学校里受到影响最少的人了。虽然为了保险起见,也确实需要有其他人手帮助辅助观察,但是……这也只是辅助我这个正规的破魔师进行观察和提建议而已。河君你明明就不具备对于怪异的知识。不需要说多余的话,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听我的指示就好。”
“啊……”我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被打断了发言……不要说别的,今天的曦月也完全的不对劲。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就算是我提出的意见多么浅薄、多么愚蠢,她也会在耐心地听完之后,再含笑矜持地提出不可行的理由。
而且,这也不是我所认识的曦月了……头脑里的错愕和违和让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我像是要重新认识她一样,上上下下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曦月的样貌和身材还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少女一样,瑶鼻樱唇,细腰雪肤,双颊生粉,明眸含嗔。藏在衣服内的胸部雪嫩白腻,还很有成长发育的空间,整个人都好似是一个精致完美的艺术品一般。这都是我亲眼所见和曾经亲眼见过、摸过的。
然而曦月却并没有因为想起来和我共同的回忆一样,并没有给我好脸色。
她毫不客气地双手叉腰,昂起头和我对视,尤其是雪亮的瞳眸中的那种令人捉摸不清意味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
这样的曦月自带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令我畏惧。
也是在这一刻,我才恍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曦月早就介绍过自己破魔师的身份。
这对我来说不是秘密,因为早在她找我帮忙的最初,她就郑重地声明过了。
只是,也许是由于曦月的日格太好,每次她强调后,总被我当成是好像角色扮演这样的过家家一样的游戏忽略过去了。
只是今天,在这样的时刻,曦月才剥离掉了其他的表现,流露出那独属于在常人所不熟知的另一个世界战斗的捍卫者的模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侧面,而这个侧面的曦月,正在思考,正在分辨,正在作出取舍。
她似乎心里也有犹豫和顾虑,只是那种象征着软弱的神情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她的俏脸蹦得越来越紧,属于学生和女孩的青涩稚气在逐渐冷酷的小脸上消失……带给我的是异常的迷茫和患得患失……这几天和曦月一起努力的日子里,虽然很匆忙虽然很紧张,但是也有种rpg游戏里勇者终于接到启示,踏上拯救世界道路的使命感和充实感。
尤其是双人模式下,还有一个可以互动的美少女队友,还是个法师,和勉强可以充作战职的我加起来,可以说是非常王道的大冒险类型了。
然而现在是什么情况?
打倒大魔王的冒险才进行到一半,女法师就态度大变……用带着失望和怜悯的眼神,曦月的樱唇一开一合,“河君你已经太累了,继续强行负荷的话,对你,对我来说,都很不好!说不定,中止和我的合作,你先去休息,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好的,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掉这件事的。不过河君还继续保留着这段记忆也实在是太危险了,保有这样记忆的你说不定很容易被盯上变成很醒目的目标,所以说……”
就算是说出这样的话,曦月的声音还是如同夜莺、黄鹂那样清脆婉柔。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在大概理解前面的那几句话后,我的大脑里就嗡的一下,陷入到自我停顿的状态里了。
她这样说的话,不就是对她和我的这几天的共同经历的一种否定了。
虽然说,我和曦月的共同经历只有迄今为止的不到一周,和她这一周来说过的话,和那些叽叽喳喳的同学们比起来也不是很多。
甚至连几乎所有的同学们都体验过的和交情良好的友人之间必做的“改善关系”的插穴,都还没有来得及去做啊!
但是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多年来固于自己的小空间后,难得尝试着走出来的体验了。
但是情感的价值,并不完全在于相遇的长短,更多的是在于碰撞后迸发出的光彩。
明坂曦月,这个女孩子好像还对着我在说话,因为注意力分散的缘故,我好像只能看到她那樱红的小唇一开一合……可是说了什么,和她到底想要做什么,都听不清了……还是说,我不想听懂……眼前的少女,才在不久前为我打开了一道门,让我看到了里面散溢出来的柔和而温暖的光辉,现在又要在闭上这扇门吗……那个对我很好,非常温柔,体型娇小却心灵成熟、善于为别人考虑,让人生不出丝毫提防的,哪怕只是短短几天就让我觉得无比开心的少女,和这个冷冰冰的开口,断然地下达着不可辨驳的指令一样的指挥官般的家伙……到底哪个才是她?亦或者两个人都是??
她还有其他的侧面吗?
本来,还以为很了解她了。
本来还以为我是整个班级里,唯一知晓她的另外一个真面目,因此还时不时的对其他那些无知的同学们暗自生出了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然而到了现在,本来以为很熟悉的少女,再度蒙上层神秘的面纱,我好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茫然的看着她,听着她自顾自的命令!
太过分了……这个混账家伙!
心里的波澜如海中的风暴卷掀的惊涛骇浪般剧烈起伏,很难说究竟是出自什么情感。
在一阵阵的震惊和失落恐慌后,我的心里最后泉涌出来的情感,是勃然大怒,是全然的不认和抗拒,和一种连我都不太明白的冲动!
可恶,明坂这样自顾自的说话的家伙,最可恶了!
如果从来都没有遇过,不知道那种温柔和好意的话,那也就罢了。那也只不过是一直就那样周而复始的过着既定的生活。可是给予了又要夺走,这可比赐予盲人三天的光明,然后再全数夺走还要残忍到令人绝望。
和人交往、交流、沟通的这种事情,可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啊!
我可是也深深地投入进来了啊!!!!!混蛋曦月啊,明坂怎么可以!!!!!
她怎么敢!!!!!这样!!!!!
就这样自说自话的就想轻飘飘地走开???
我要,抓住那只正要关上门的手,把她给掰回来!
……………………………………………………………………………………………………………………耳朵里还是少女好听的声音,只是我不想理解里面的内容了。很快,我的耳边里只有自己的咆哮声!
“不!不是!”
“不是这样子的!”
在我的断然的话语中,明坂中断了刚才以来一直的喋喋不休的对我的命运的安排,急速地后退了几步,微微地弓着身子,双腿挪开摆出好像很适合弹跳、运动的姿势,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河君对我的提议还有什么想法吗?看来你我交情的份上,我可以视情况予以妥协。”她的遣词用句很客气,音线也很好听,只是那仿佛回到了一周前和面对所有人一样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见识过她真正温柔一面的我,无比难受。
面对这样的明坂,我感觉心里被一下子戳了个洞,本来满溢的怒气,一下子又泄露一空。
失去了暴躁情绪的加成,我瞬间又变得好像是斗败的公鸡那样垂头丧气,甚至连为自己申辩的劲头都没有了,“如果我说,我觉得自己还很正常,你还肯信吗?”
明坂曦月冷笑了一声:“嗯,河君可以解释,我也会倾听,并加以判断。不过很遗憾的是。河君所言所行,我都看在眼里,也自有判断。你自认为未受过严重污染,这很正常,我不会认为你是在刻意欺瞒我。然而此处正是修正常识的结界,所有的受害者,都自认为自己非常正常。所以来自自己的判断,往往是不准确的。”
“我……”我张嘴想要吐槽,却发现不知从何吐起。
这种常识修正的结界,让我只知道我的常识被莫名其妙的修改过了,然而只是依稀的知晓这么一个事实。却完全没有实在的感觉,当然更加不知道改动在哪。
所以说,基本上是在凭感觉胡乱猜测。
我……的的确确无法拿出可以为自己申辩的证据。
“可是,那曦月你也没法确认你现在的判断没有受到结界的影响啊……要知道,我可是你的一起对付怪异的战友啊,说不定是幕后黑手觉得两个人太碍事了所以要分隔开我们啊,动漫里不是经常这么演吗……”我只能有气无力地作出最后一搏。
明坂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同时一副越来越不爽的模样,看得出,这个问题也是萦绕在她心中的苦恼。不过很快,她的脸蛋变得坚定:“如果非要问为什么的话,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我是明坂家的咒术师。我是这所学校唯一真正的破魔师,和河君这样只靠本能运用微弱灵力的人完全不一样。我是坐标、我是大家的希望。如果连我都失败了,学校里就不可能有别的人可以拯救大家了。所以说,我不能输。为什么河君就是不肯理解呢,也不肯乖乖地听我的话,我提的建议对你而言也绝对是最安全也是最好的提议了,不让你继续随队行动这也是为了你好!”
我琢磨着少女的话,心里不知道是喜是忧。
类似的话语,明坂之前也对我吐露过,喜的是,明坂还是有一部分是我所知道的那个明坂的,并非不曾软弱,也不是不会心底里抱怨。但是就是明知道危险和麻烦也依旧要走下去,才是她!
但是,现在的明坂比起当时那个自我怀疑得要我安慰的曦月比起来,可要自信得……接近傲慢的地步了。
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会因为担心无法拯救大家而害怕,现在这算是再也不怀疑自己所受的影响……为了胜利而固化了自信心吗。
“我也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你想啊曦月,之前的那几个怪异故事不也是我们两个人联手才打败的吗?”我继续试图劝说道。
少女露出前所未有的不耐烦的表情,“果然啊,河君实在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呢。的确,河君先前做的辅助工作倒也算可圈可点,这也证明了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嘛。然而你不记得了吗,大部分对于怪异的破解和伤害,可都是由我担当主力。毫无异能常识的河君只是在我口述的要点后偶尔作出一些必要的补充罢了。对于弱小的河君来说,这大概已经竭尽全力了吧。这不是你的错,但是啊,后面的战斗可是会越来越辛苦和危险的。被严重污染的你已经很难再追随我下去了,我劝你不要继续下去,也全都是为了你好!”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极了那种典型的跋扈嚣张的大小姐反派模样,一字一句的重重砸在我的心头上。
噎得我欲哭无泪,现在的曦月已经完全变成听不进人话的家伙了。
曾经那个理日、善解人员的明坂被带到哪里去了,我到底应该如何交流……“那就这样吧,既然怪谈故事都已经有变异的征兆,先前说好的由一个人深入故事剧情之中,另外一个人从旁进行里应外合的解决的战术已经无法合理进行了,再加上河君也逐渐的丧失理日,大概过不了几天,就会变得和”大家“一样吧,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合作的基础了。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由我去解决剩下的怪异。”说到这里,曦月脸上反而突然浮现出一抹多愁善感的模样,不过叹口气后,她又回归了冷漠的表情,也没有等我回话的意思,就这样径直地走开。
看着少女转身离去的侧颜,我愣住了。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这样呆呆地看着,放任她就这样离开,等过一段时间等待她消气后的回心转意,还是该快步冲过去,努力地扭转她的想法。
我……一时间没有想好,随之而来的是笼罩我全身上下的无力感,我本来以为我在这几天里遇到的事情改变了很多,但是,怎么到头来还是那个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少年。
眼前的少女的侧颜变作背影,然后背影也在和夜色融为一体,越走越远。
窈窕的背影,扎紧的马尾,和无数次在教室里后排看到的一个样,那是当初的曦月,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那位品学兼优,运动全能的完美大小姐。
真的要走开了吗……就这样头也不回,毫无留恋的……不……这样是不可以的,一直都确确实实的在曦月的身上感到了有什么的气息,那是一种黑暗又阴沉的感觉聚集在那里……那是在下午,通过自己的努力再度打开阴阳眼的时候一起感应到的,究竟是什么时候有的,还是压根就没有消失过……放任这样的明坂曦月落单,根本就让我放心不下啊!!!
离得越来越远的背影让我的心脏阵阵骤紧,头脑里还根本没有想好,身体已经作出了反应,本能的冲了过去。
听到我的脚步声,曦月停住了脚步,任由我追了上来。
她淡淡的开口,“还有什么事吗?”
我思索着,这个关头正是决定了我和她的勇者冒险是否还能够是王道展开的关键。要是……要是可以戳穿明坂身上那种气息的正体的话,那么一定就可以迎刃而解。再不然,什么都好,出来什么能够转移明坂的注意力的大事也是可以的。
我调动着体内全部的精力、意志和智慧,疯狂的回忆并思考着,心里千丝万缕的线索开始收束成网,脑袋里电光火石般出现了一个思路,虽然还不完全,但是指向某一个线索……虽然,未必可以实证,然而打破这个僵局必须有所行动,如果任由着明坂曦月这个大笨蛋自顾自的说话,然后随便的自作主张就为了别人的好为借口来放弃约定的话,那我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我像是沉在水底的人奋力地挣扎着,向着浮在水面上的那根稻草伸出手去,如同要挤出肺里的最后一点空气般,“首先,我要说的是,我没有被污染,我很清醒。虽然曦月你很有可能不信,但是我必须说清楚。其次,曦月说我有所改变了。那么,其实你也变了啊。之前的你,绝对不会这么说话的。这也不是我所认识的曦月同学啊,这些变化,你都没有感觉吗?最后,我想对我们的常识进行确认。说不定那本笔记本可以有所帮助。”
明坂用那对精明的眼眸盯着我,没有说话。当然,看上去也没有回答我,或者拿出笔记本的意思。
我气喘吁吁地伸出手,就让它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做着执拗的坚持。
曦月沉默了片刻,清冷的声线从嘴中传出,“我不想反复地强调了,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河君说我变了,也许吧。不过在这种妖邪丛生的环境里,人人都被腐化污染,只有心肠变硬,才能够更好的走下去。”
“那么,再多信赖我一点点吧。至少,就这一次。”我只能好像言情剧里的女主角那样,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嗯……还是不必了!”曦月的眼眸闪烁了几下,然而还是执拗的摇着小脑袋。
“求你了!拜托!”面对如此不近人情的曦月,我感到莫大的委屈,心脏猛地一阵火热,一股脑的冲动涌了上来,竟然伸出手去,牢牢地握住她的双肩。用力的指节陷入到少女纤细的肩头,用几乎要掐着骨头一般的力道恳求道。
下一秒,冲动的浪潮退却,我回过神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我毫不客气地直接扑向了曦月,在用力地捏住了她的双肩之余,推搡着她往后退,把她推到了楼道口的墙壁上!
就好像是某种更加强势的壁咚一样,唯一的问题在于,这可是在回应明坂质疑我的理日的时刻,使用蛮力来压住她,只会坐实我的情绪不稳,让情势变得更加糟糕而已。
况且,明坂她很强。
想起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坂就展露过那轻轻一抚就让整个手臂为之麻痹的奇怪伎俩。
不过刚才,她并没有施展这样的能力,也没有反抗,任由我把她按在墙壁上。
哪怕如此,她依旧维持着惊人的镇定,没有吃惊,也没有畏缩害怕的样子。
黑白分明的瞳眸,只是静静地继续和我对视。就好像这种程度的暴力相待只不过是预料之内的插曲罢了。
这种处变不惊的从容气质流露出自然而然的尊贵感,本来是我最欣赏明坂的部分。
这种明明似乎处在不利情景下的镇定,也好像通过接触影响了我,我颓然的松开了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河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吗?然而,被结界影响了常识的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扭曲,这样子如何能够得出正确的结论呢?须知坏树是结不出好果子的,你的做法毫无意义!”明坂再度叹息,只是轻轻的摇头,并没有过多的斥责我的意思。
面对这样的曦月,我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的确,这样子的她,哪怕是变得外表一片冷漠、残酷,但是也还是她,有着曦月特有的温柔。
面对这样子的她,我根本没办法反抗啊……只是,说完全情愿的接受曦月递过来的“好意”,那也绝对是心有不甘的,我嚅嗫嘴唇,作出最后的努力,“就算是如此,我还是想要自己来确认,所以说……”
“既然你一定要如此坚持的话,可以!”
胸中还积攒了千言万语,只是事到临头却没有几句说出口,正当我绞尽脑汁思考要怎么进行仿佛逆转裁判那般发射出最有说服力的语言,没有料到,曦月最后就以这样简短的语句,直接的同意了我的请求。
这样,苦思冥想的言谈,也就不必要了。
曦月大大方方的掏出那本记录着一切的笔记本递给我,一边说道:“这是记载了非常重要事项的笔记本,所以河君的时候,我必须一直跟在你身边。当然,请河君好好爱护它,想要做什么都清务必提前和我沟通。我不希望看到像是打碎雕塑那样,突然对笔记本出手的事情,如果那样的话,我会阻止你的。”
已经谨慎到了这种地步么,我只能应了声,就开始努力翻起笔记本来。
先前粗略看过的笔记本如今详细翻看起来,我用比读书学习高上无数倍的集中力扫视着曦月的每一个小字。
笔记本的封面是全黑色刻意仿古的革制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在文具店随处可见的批量制品。
我的脑子里蹦出一个联想——死亡笔记!
明坂这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在放飞想象后,很容易和那个曾经火热一时的动漫联系到一起。
那可是一本可以操纵死亡,以及被记录在笔记本上注定将死的受害者死前行为的笔记本啊——翻开后的扉页,上面只有明坂同学亲笔签名。
嗯,那么重叠的联想破碎了。毫无疑问,明坂的笔记本和声名赫赫的死亡笔记毫无关系,因为按照设定,名字被书写在笔记本上的人类,无一例外会惨遭死亡的悲运。
我接着看下去,前面的好些页,都是非常正常的学习笔记,这也体现了笔记本一开始的预定用途。
然后笔记本上出现了大片的空白,在中间后,开始有像是读书笔记,又好像是匆匆记录上去的文字,例如说我国的传统习俗、国家历史、山川河流诸如此类的。
在经过一些宏观的文字内容后,后面的文字则好像小学生细则一样的具体乃至繁琐,曦月的笔迹也从起初的工工整整,逐渐变得潦草起来,越后面干脆带上了速记一样的草书感。
这也些许的可以看出曦月的心情的变化,当时的她应该是在拼命的写着,写着,生怕自己的记忆会在记叙的过程中被篡改、遗落,于是只求尽量把脑海中的一切烙印在可以回顾的纸张上一样。
这也是相信着自己亲手亲笔书写的文字,总要来得可靠一些的缘故吧。
我一行行的看着这些小学生手册一样的常识,乍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异样。
甚至连“饭前便后要洗手”、“被人帮助后需要道谢”这也的话都啼笑皆非的写进去了,会有哪里出问题吗?
也许曦月在书写这些内容的时候早已经被污染了,所写出来的已经是被篡改后的常识了。而同样被修正了常识的我,同样看不出来。
但是也存在着她没有被修改,而我也同样正常的可能日。
在我看来,曦月笔记上的内容似乎没有异常。但是这样一来,就进入根本无法验证的环节了,你如何确认“你所确信的知识是否虚假”呢?
在额头上又一次的泌出汗后,我放弃了在这些细则上较劲的努力,开始翻阅后面的内容。
y又是若干页后,我看着笔记本的其中密密麻麻的一页,问道:“这是什么?”
虽然几乎从文字的内容就可以一眼看出,这是我们班级的名单,以一种非常典型的思维导图的形式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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