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的开挂生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琉璃冰灯
他也只能捣药,为她做点事情,坐在台阶上是为了她出来去茅房的时候能远远地看一眼她的背影。
偶尔还能听见她和付深的说笑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曾小澈打开了门,准备享受一下那一丁点的冬日阳光。
打开门第一眼便看见了院子里的夏风影,夏风影本能地转过头看,刚好看见她的眼睛。
曾小澈嘭地一下关上了门。
夏风影愣了,数不清他有多少天没看见她的脸了……
即使是转瞬即逝。
夏风影抽了一下鼻子,优雅地拿出手帕擦掉了即将流出的鼻涕,打了个喷嚏。
“公子!”
忽有一人翻墙而来,稳落院中,在庭院新雪中踩出了一对儿鞋印。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轻落在他的身上。
夏风影把捣药碗放在一边,站起身来:
“刘晏,那边有门,不必翻墙。”
刘晏抖了一下身上的雪花,焦急地说:
“公子,火冽阁的事你不查了吗灭羽家满门的真正凶手你不管了吗最近菁煌国也有不小的动静,这些你都不在乎了吗”
夏风影缓缓转头望了一眼曾小澈的房间:
“还早。”
刘晏欲言又止,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夏风影慢悠悠地把捣药碗放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壶秋凉川过来:
“刘晏,喝酒吗”
刘晏皱眉:
“公子,你原来不喝酒的。”
夏风影没魂一样地坐回了台阶上:
“喝一点也无妨。”
刘晏伸手抢下夏风影手里的酒:
“公子你清醒一点!”
夏风影笑了:
“刘晏,我不够清醒吗”
涌过一阵狂风将院中的雪吹向了东侧,吹出了一个鲜明的界限,刘晏气到颤抖,拔开盖子一仰头,将一壶秋凉川一饮而尽。
“刘晏!”
夏风影吃了一惊。
刘晏喝了满满一壶酒,情绪更激动了,猛地把酒壶摔在地上,啪地一声瞬间散落了一地的碎片,混在斑驳的雪中。
吱呀一声,两声,苏文菲和刘飞殊纷纷从房间里出来了,茫然又不悦地看着刘晏。
“鹤晴涟!”
另夏风影没有想到的是,刘晏摔了壶之后,大步走到了庭院正中间,大声吼出了天怜长公主的大名!
房檐上的雪被震落了一些,摔落在曾小澈房门前的台阶上。
“你凭什么这么对他!你知道公子做了多少吗你知道当年他把你救出去的时候受了多少伤吗他又是怎样在不粥山山主面前一步一步磕头才求他救下你的,你知道吗!”
刘晏疯狂地嘶吼道,惊动了整个府里的人,墨小幽也探出了头,怀里抱着受了惊吓的小鱼干。
刘飞殊的拳头渐渐握紧。
“不粥山本来就属于你们皇家的势力范围,公子他受了多少苦才求他抹掉记忆的,你知道吗公子为了你以后能无牵无挂开开心心地生活,受了多少委屈,他临走时心里的伤痛,你们怎么能想象”
刘晏紧紧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夏风影伸手想去拽他,可是莫名地全身都没有力气,竟是控制不了地后退了几步。
曾小澈的房间里没有声音。
“求着自己心上人把自己忘记,从此再也想不起来自己,这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残酷!公子他什么都自己承担了!而你们,你们还在一直怪他!一直防着他!想起了一点事情就去打他!还要杀他!”
刘晏的泪终于没入了地上的雪中,
“你们知道吗,公子回羽家之后,带着重伤在家主面前跪了好久,晕厥了三次,多次想要自杀!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要爱上你”
刘飞殊默默地向前走了一步,苏文菲担心地看了一眼刘飞殊。
刘晏继续吼道:
“你们知道他又是如何从尘埃里爬起来,一步一步为自己重树势力、扩大势力的吗他彻夜不眠地做着计划,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他的伤口在流血在化脓,衣服与伤口凝在一起,你们知道有多疼吗他有管过自己吗”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刘晏,你别说了,不要说了……”
夏风影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溢了出来,他哭到心颤,渐渐地失了力气,跪坐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从前那个血迹斑斑的少年……
“鹤晴涟,”
刘晏哭着哭着竟笑了,
“你以为公子打你的时候他不疼吗他是给自己吃了药才隐藏住情绪的!你以为只有你疼吗你身边一直是前呼后拥,整个公主府的人都追随你,靠山是皇室,可公子呢自始至终,他都只有我一个人!”
凉意渗入到每一个人的心脏,刘晏颤颤巍巍地后退了一步:
“那种孤独,你们懂吗公主,公子他那么爱你,那么想看见你,你竟然三个月都不见他!你对得起他的深情吗鹤晴涟,你有心吗!”
夏风影呆呆地跪着,雪地里恍然映出了曾小澈火红的身影,先动心的是她,最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竟然是自己。
一时间,万籁俱寂,周围渐渐围了一圈人,看这场闹剧。
都是府里的人,他们深知曾小澈的为人,觉得她绝不至于如此绝情。
没有人动一下,苏文菲先动了,她还奇怪你们一直站着不动脚不麻么。众目睽睽之下,她进房间搬了个凳子出来,坐在凳子上嗑起了瓜子。
“说够了轮到我说了吗”
刘飞殊的双眼亦通红,他慢慢走上前站在了曾小澈的房门前,直视着刘晏的眼睛。
“你口口声声说他做了很多,意思是指责我们家小澈做得少咯她又何尝不是在不粥山严密的监管下执着地要去偷汇忆丹吃,就为了想起夏公子她又何尝不是回了宫以后没命地翻阅典籍,寻求与羽家和解的办法她又何尝不是拼命学习皇家武功,与不粥山的体系和羽家的体系融合,拼命为自己在江湖中求得一席之地她那么努力都是为了谁”
第180章 付深离开
刘晏和刘飞殊在院子里僵持着,日光下的雪渐渐停住了,留满地晶莹。
刘飞殊语出惊人,竟是把刘晏震住了。恍然风过吹落枝头上的雪,少年头上又是一片白。
“你们以为当时皇上随随便便就同意她出宫了吗皇上又何尝不知道她就是在去送死而她,为了皇上能同意,想尽了办法,还在宫里跪了好几天”
刘飞殊缓缓回头看向曾小澈的房间,
“你们看看她现在,被你们打得遍体鳞伤还要护着你们羽家周全,她可曾抱怨过半分怎么,现在她连自闭都不可以了吗你们羽家凭什么这么霸道”
青丝扫着空中单薄的几片雪花,光阴年轮不曾停歇无法溯洄,鹤羽争斗,双方皆是受害者。
刘飞殊说,
“刘晏,你可曾看过她身上的伤口你知道她的手被你们夹成什么样子了吗一开始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她再也拿不起来夜琉璃了。她是谁她是江湖中的暗夜女王她那么要强,可甘心从此变成一个废人刘晏,你以为她就不想自杀吗我们好不容易才唤起她的求生欲,你说这些什么意思,非要她死吗”
刘飞殊越说声音越小,悲伤却无限放大:
“刘晏,你敢说,她身上的伤,没有你打的你使了多少力自己不清楚吗她疼了三个多月,她卧床了三个多月,你呢打人还要诛心”
小鱼干跳了下来,用爪子扒拉开了晶白的雪,伸到褐色的土壤里去,扒出了地里埋着的栖影残瓣。
芳香绮丽早已不见,只留满身伤痕。
安静了。
只有满院子的数十个人,站在原地,还有人伸手去抹脸上挂着的冰凉的泪。
曾小澈的房里有动静了。
她缓缓走动着,啪地一下打开了门。
看了一眼院子里肃然而立的众人。
还是那般似火的红衣,雪地里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青丝狂乱放肆地披着,她拨动了一下挡住眼睛的刘海,轻启朱唇说了一句:
“你们吃早饭了吗”
众人:“”
这氛围越来越奇怪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
曾小澈冷笑了一声,又开口道:
“我猜你们不但吃了,还有点撑。”
说罢啪地一下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吃饱了撑的
“都干你们的活去。”
一直嗑瓜子的苏文菲悠悠地来了一句。
众人四散开来,只有夏风影还跪在地上,模样憔悴。
刘晏刚想蹲下身去扶他,却被赶过来的苏文菲毫不客气地推开,最后竟是苏文菲扶起了夏风影:
“夏公子,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小澈说她不见夏风影。”
夏风影愣住了。
这啥意思
刘晏刚要说话,苏文菲突然转过身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大哥,各为其主,角度不同,多说无益,你们两个都没错。来我这里喝一杯解酒茶吧。”
刘晏微笑:
“谢谢弟媳了。”
苏文菲嗯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刘飞殊,觉得他不需要自己安慰,带着刘晏走了。
院子里只剩刘飞殊和夏风影,刘飞殊这才走到夏风影面前,伸出手指着他,憋得脸通红却半天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夏风影震惊,他这是要打我
半晌,刘飞殊伸拳头捶了一下他的心口:
“夏公子你笨死啦一会儿来我房间”
说罢潇洒地走开。
夏风影:“”
曾小澈房间里。
曾小澈没事一样慢悠悠地走回到桌旁,抬手拿起一杯茶水喝。
付深一脸兴奋地蹭到曾小澈旁边:
“姐姐姐姐,我好像懂了耶”
曾小澈抬眼:
“你懂什么了”
付深想了一下:
“你刚刚是在说他们是吃饱了撑的吧”
曾小澈手里的茶杯咔嚓一下掉在了桌子上,茶水哗地一下流了一桌。
付深挠挠头:
“姐姐,你怎么了”
曾小澈淡淡一笑:
“没事,手还没好,拿不住杯子而已。”
心想:这也太**烫了吧
某傻子,大冬天坐户外台阶捣药上百天,住她隔壁却不曾见到她一面,只能偷望背影,杜康浇愁。
整天一副失落的样子。
却不曾问过苏文菲和刘飞殊怎样才能让她愿意见自己。
傻子,你真以为她讨厌你吗
一日过半,地面上那些晶亮,还是没有人去扫,长公主吩咐了,留着这薄雪,当个景色看也好。
庭院里,付深的房间,付深思考了一下,把自己的衣服放进了包袱里,银票与锦丝华服露出了一角。
付深在这个包袱外面又包了一层,裹了一下自己的狐裘。
曾小澈虽然身上伤没好,耳朵还是没毛病的,听见了付深远远过来的声音,端起了茶盏。
ok,是不烫了,已经变成凉茶了,怕上火么
付深知道曾小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索性不敲门了,轻轻推开了门,望了一下她的眉眼。
窗外白雪飞花成片,屋内少女红衣如火,潋滟妖媚。曾小澈淡笑着看了他一眼:
“要走了吗,付深”
付深支支吾吾地说:
“姐姐,我我家里突然有事,我得回去一趟。姐姐,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曾小澈摆摆手:
“哪里,是我该谢谢你照顾我。要不是你天天陪着我,我可能早就自杀了。”
付深急忙上前一步:
“姐姐,你可不能再有这个想法了啊。”
“放心,不会了。”曾小澈放下茶杯,“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府里吃的你随便拿,代我向你家人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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