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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窃脂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后会X无期
沐婉荷疑惑的皱起眉,扑闪着两个大眼睛。
“好好的怎么会问起这个?”
“可能都是属于学术型,有点好奇。”我违心的敷衍道。
沐婉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叉起手仰头思考了片刻,“有素质有能力,为人也比较实在,品性上的确要超过我之前碰到过的那些男人许多,算是难能可贵,是个可交的朋友。而且对待工作非常专注,这点真的和你很像,我觉得按照你们两个人的性格应该也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我也支持你和他多接触。毕竟专业方面妈妈实在能力有限,根本没办法给你任何帮助。但他就不一样了,他的专业素养应该可以帮上你很多,这种机会你可别错过。”沐婉荷转过头挂着笑意认真的对我说道。
但我对这个答案却并不满意,我想听的是张宁的缺点,而不是这一长串的褒扬。尤其是那句难能可贵,这表示在沐婉荷心里,她不仅仅是不排斥甚至还很认可张宁。
“那你……”我吞了几下唾液,思索着问道,“那你信任他么?”
沐婉荷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她再次转身面对我。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不重要?什么意思?”我没明白她说的不重要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沐婉荷又俏皮的反问了一句。
我傻呼呼的摇了摇头,沐婉荷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那就慢慢想,总会想明白的。”就在我还想继续发问时,沐婉荷突然捧着我的脑袋和她的额头轻轻靠在了一起,两片饱满晶莹的香唇就在我眼前上下开合着。那片艳红晃的我除了听她说话,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
“风远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妈妈最信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妈妈到现在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人和事,它们的存在不仅仅是让我失望,让我痛苦,同时也给了我一双敏锐的双眼。任何人想做什么,会做什么,有什么企图,妈妈都能明白一点。唯独除了你,我最爱的儿子,妈妈真的一点也看不明白这小脑瓜里到底装了什么心事。这让妈妈总觉得自己有些失败,有时候我真恨不得钻进去看一看,哼!”
我凝视着她的双眼,故作认真的说道,“婉荷姐,开颅手术可不便宜。”
这一晚虽然和沐婉荷聊了许久,但我睡得却很不踏实,我隐约觉得还是和她对张宁的评价有关,这种评价对我来说真的太有威胁感了,原本让我觉得毫无攻击力的张宁此时似乎突然就在沐婉荷的心里占据一个连我都无法触碰的位置。
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我终于勉强睡了过去,可却总感觉自己还是模模糊糊的醒着,四肢沉重,想翻个身都觉得很难。
紧闭的双眼却在一片漆黑中间隙性的出现一些斑斓无序的色块,这些色块形状各异,带着可怕的冲击逐渐膨胀。而色调越由原先的五彩转而成了冷色,冰蓝,深绿,青紫。在压迫扩张到极致快要侵入大脑之中时,眼前的颜色又聚合在一起变成了毫无生气的深灰色,最后逐渐归于一片深渊的黑暗。
经历过这场无法描述的精神压迫后,我的双耳能听到的只有逐渐加速的心跳声,像是大军开进时紧绷的战鼓。呼吸配合着急促的像是每一口空气都是最后一口。原本沉重僵硬的四肢也变得逐渐冰凉直至扩散到全身。
急促的呼吸,狂躁的心跳,我像是在经历死亡前的炙热余晖。
突然额头开始变的温暖起来,虽然仅仅是局部的回温,但我依旧从心底渴求这股温暖能延续下去。
像是听到了我的呼喊,转而手掌也陷入了某处温暖的港湾,带着怡人的温热以及云团般的柔软似雨如风般的对抗着我身体的冰冷。
找到了某种依靠后,我开始努力往这片温暖靠近,但身体依旧没有给予我该有的回应。
我有些着急,潜意识里的情绪又开始波动起来。心脏在短暂的平缓后开始了更为猛烈的跳动,简直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与此同时,额头和手掌的温暖也消失了,可我还没来得及陷入新一轮的绝望,那股可以拯救灵魂的暖意带着更为蓬勃的力量突然席卷了全身。
从头至尾,每一处身体都在贴紧,我再也不用拼命去追寻了。原本濒死般的肉体如破芽的小苗,一点点恢复了生机。身体终于恢复了知觉,虽然依旧很疲惫。
但我还是逼迫着自己鼓足全身的力量伸手环绕住了那片温暖。
这份突如其来却汹涌澎湃的安然抚平了刚刚的一切,巨大的困意毫无征兆的从全身袭来。
可我依旧担心怀抱中暖意的消失,于是最后一丝力气全都用来翻身。力竭之后,我总算带着这份我永远都不愿放手的温暖紧紧靠在了里侧的墙壁。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彷佛听见了什么声音,但眼皮只勉强抬了三分之一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第二天,我是几乎从床上直接蹦起来的。醒来后,脑袋就是一股钻心的痛,缓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我抬手拿起手机,发现已经七点。自己这么多年的生物钟昨晚居然离奇失灵。
我站起身,跳了跳又活动了一下身体肌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痛并无其他症状却让我安心了许多。
“醒啦,洗洗吃早饭吧,今天上午有课么?要不要再休息休息。”
沐婉荷今天穿了件白色的亚麻小西装,双摆被腰间唯一的扣子合起,腰身完美的曲线一览无余,与穿在里面的黑色衬衣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反差。和裸露时候的尺寸完全不同,此时胸部的起伏适度,既撑起了胸型,又不至于太突兀。
下身的高腰裤把原本就不算短的欣长腿部修饰的更为突出。只是端着餐盘从厨房走出来那几步,就看得我目瞪口呆。造人的上帝真的太偏心了,这商业女性的成熟魅力和少女般的娇俏面容为何就能如此完美的统一在一起呢。
我连回答都忘了,机械的走进洗漱间,过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居然把牙膏涂在了脸上。
墨迹了十来分钟,终于算是基本恢复了整洁和清醒。
坐在位置上,我一边吃着面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沐婉荷在卧室里进进出出。
“吃完了,上午有课么?”沐婉荷拿着包翻弄着随后又问了一遍。
“恩,等会儿我就走。”
“成,一起吧,妈妈也得走了。”说完沐婉荷收拾好包,去鞋柜里拎了一双高跟出来。
下楼时,我并没有向以往那样走在她前面或者身旁,而是跟着她一起走着楼梯,我已经从刚刚的视觉惊喜中清醒了过来,看着她今天这既正式又出挑的装扮,我突然觉得自己开始离沐婉荷越来越远。
是因为彼此都有了新的开始么?所以曾经的交集已经过了?
还没等我想明白,我们已经站在了楼下,那俩扎眼的x6又停在了路边。
“他是来接你的?”我带着漠然说出了早上的第二句话。
“对啊,等会儿要去办事。来,你也上车,正好可以送你去学校。”张宁依旧和往常一样,傻呼呼的摇下车窗,对着沐婉荷点了点头,当看见我时,也微微的笑了一下。
可这善意的微笑对我而言却像是一种轻视般的嘲讽,让我浑身都不舒服。我不可能上这车的,我绝不可能上车,沐婉荷也不应该上。这是错的,事情不该变成现在这样。
“呀,时间有点赶啊,风远,快。”沐婉荷唰的拉开后门,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塞了进去,自己则坐在了副驾驶上。
我……我靠着后背,仰头闭起了双眼,两个手掌握住大腿用力的挤压着。操,我他妈是怎么上来的。
“不然我还是自己走吧,我学校和你们公司也不顺路啊。”
沐婉荷转过头,笑着说道,“我俩今天不去公司。”
“那你们要去哪?”我俩这个称呼既扎耳朵又扎心,我憋着一肚子气,把身体往车窗处侧了点,不让沐婉荷看见我的表情。
“带张宁去市里汇报工作。他可算是明星专家,从本市走出去,现在又回来,估计市里那边要拿他做做先进文章呢。”
张宁羞涩的笑了起来,“我是最怕参加这种场合,也亏了有沐姐带着我。过去除了说点工作的事,我基本也就是负责站着。”
“干嘛把自己说的那么没用,你要知道,只要你人到了,很多事情就好谈。
毕竟我们和市里的对口部门是要长期接洽的。”
沐婉荷转过身立刻否定了张宁的自贬,接着又转过脑袋来,朝着我的方向说道,“风远,你肯定猜不出来,张宁看上去一副书生样,酒量好的吓人啊,欢迎餐会上,他一个人放倒了一桌,最后居然还是走出去,我部门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全都是躺着出去的。哈哈!”
“没那么夸张,我当时也醉了,回家一路上我都是扶着墙走的。”
“算了吧,你可是第二天准点上班的人,和你一桌那几个能喝的第二天没一个来的。总之以后要是有用的上你的地方,你可千万别推辞。我前两天还和公关的陈部长说起你呢,我估计她后面肯定会去找你帮忙。”
“别别,沐姐你饶了我吧,我还是踏踏实实的搞我的项目好了。我现在觉得自己都有点像动物园里的猴儿!”
“哈哈哈……”
“停车!”张宁吓了一跳,一脚踩下了刹车。
我没有抬头看他们,而是捂住了肚子。随后单手拉开了车门,“我肚子痛想上厕所,你们先走吧。”
说完我跳下车踉跄着步子朝着商场跑去,等我进了商场的门,发现那辆x6依旧停在那里,无奈之后我只有绕到了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
穿进小巷后,我放慢了步子,又坚持着走了几十米后,我终于迈不动步子,停在原地,低垂下头,片刻后举起拳头重重砸在一旁的垃圾桶上。
垃圾桶顶着一个巨大凹陷,在摇摇欲坠的支撑架上前后摇晃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来抱怨刚刚的袭击者。可那时的我已经背着包默默走远了。
——“白风远,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在学校的机械操作间里待了十来个小时后,一位教授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来到我身后越过我蓬松杂乱的头发,看着满桌的零部件。
我头都没回,带着寸镜仔细校准着精度,完成后,我伸出左手指了指一旁的图纸,“手臂外骨骼装甲。”
老师拿起我的图纸,粗略的扫了一眼。
“你这孩子还真有一套,设计的不错啊,但需要修改的地方还是挺多的。不过风远,这种外骨骼设备技术要求和难度都非常大,没有个半年是很难出结果,你这还在初始阶段。动力,衔接,程序上的问题都还没开始。现在就这么拼命,我怕你到不了为它设计程序,自己就得先进医院。听老师的,稳扎稳打慢慢来,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我长长吁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已经快要10点。的确再晚的话连宿舍都进不去。
我站起身,麻,险些摔倒,老师在身后赶紧扶住我。
“像你这么热爱研究工作的孩子我还是头一次见,真是可塑之才。但一定要爱惜身体,先回去吧,这些东西我帮你收拾。存在我的柜子里,放心,一件也丢不掉。”
“谢谢教授!”我捡起不知道何时落在地上的外套抖了抖灰,一步步往宿舍挪去。
宿舍里老三,小六都不在,估计是又跑出去上网了。
沈浪听见开门声,从床上探出了脑袋,“老白,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慢条斯理的对沈浪说道,“据说某位好兄弟竟然为了两张泳照就把我卖了。所以我就打算做个机械臂回来和他好好对话一下,可惜技术难度有点大,没做出来啊!”
说完后我抬起头,冷冷的看着沈浪,故意暴起肱二头,顺带着捏了捏拳头。
沈浪顿时捂着被子缩到了墙角,“大哥,你可别冲动啊,得听我解释。”
我双手抓住上铺的护栏,用力一拉把自己给撑上了床,带着一脸的虎式微笑。
“恩,我听着呢,你也别缩着了,就咱俩的距离,我过去最多一秒。”
沈浪举起枕头重重的摔在床上,“老白,哥们我真的没卖你,是那女人太牛逼了。”
“牛逼,怎么牛逼?是大腿勾引还是胸部袭击?”
“操,我他妈被她催眠了。”沈浪说完再次用拳头砸了下床,一脸的不甘心。
“你说啥,她把你催眠了?怎么催眠的。”我也是惊了,但转念一想,她可是心理学专家,会催眠倒也算能理解。但她那张青春洋溢的脸……对啊,我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米雪到底多少岁。搞了半天,人家把我全身带全家摸得一丝不挂,我除了她叫米雪外就一无所知?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知道她怎么催眠的我,我还会被催眠么。反正我就记得和她说了好久的话,等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宿舍了,口袋里有两张泳照,别的什么也不记得。”沈浪说完丢了两张照片给我。
米雪这人还真是实诚,那照片上就几根线串着几块勉强能遮住乳头和下体的小布片。那对到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大尺寸的爆乳占了整张照片最耀眼的视觉中心。
我瞄了两眼,翻过照片,发现背后用马克笔写了四个大字,“谢了,渣男!”
沈浪见我翻到了后面无奈的倒在了床上,“看来我那点小秘密也没保住。这女人太可怕,果然美女如蛇蝎。以后再遇见她时可得千万注意。”
这时我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跳下车在衣服里到处翻找,最后终于在屁股上的裤兜找到了那张名片。
名片是纯黑色的,设计极其简约,正面只有她的中英文名字和职业,反面也只有联系电话。但在反面大段的空白上却被手写了四句话。
“因爱生忧,因爱生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惧。”
我看着这四句话呆坐在了位置上,脑海中浮现出她离开时双手背在身后,无忧无虑的轻快步伐。
我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必须要下决断的时刻了,再拖下去,对我对沐婉荷可能都不会有好处。
进或退,成了我人生中第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
等不到周五,第二天上完课我早早就收拾好了东西,想去她公司接她回家,不管命运安排我做出怎样的选择,此时此刻我还是应该坚守好自己的本份。
于是我早早就在公司楼下等着,我没有事先通知想给她个惊喜,因为不知道那天突然下车有没有让她不高兴。
等到六点四十,沐婉荷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公司的大门里,她一边往门口走着,身边还有两个同事在不断说着什么。
沐婉荷停下了步子,接过旁人手里的文件夹,用手一边指点一边说着话,一旁的女孩儿则连连点头。等沐婉荷重新合上文件夹递回后,女孩的眼神里居然流露出感动的神色来。直到沐婉荷走远,她还在身后默默的鞠了一个躬。
“你真的确定你了解她?”米雪的话再次响彻心头。
沐婉荷走出大门,并没有看到位于侧边阴影中的我,就这么径直的走下了台阶。而等我刚刚回过神来,她已经走的有些远。
我赶紧追了过去,刚喊了一个“婉”字便被猛然截断了。因为沐婉荷在马路边面对的又是张宁的车。
在我喊出那个字的时候,她的手刚刚搭上副驾驶的门把手。
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十足蠢货,在一幢华丽的写字楼前,在一片正装华服的成年人里,在这个我根本从未踏足过的虚幻世界中,顶着蓬乱的头发,几日未曾修剪的胡须,穿着一件文化衫和洗皱的牛仔裤,戴着斜挎到腰间的学生背包。看着我最爱的女人,光芒闪耀的站在新的生活中,等着上另一个男人的车。
张宁,我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默念这两个字。
行吧,随便吧,反正不管怎么样,伪装的人,痛苦的人,纠结的人,落魄的人也一直都是我一个。
她喜欢,她高兴,她开心,她新生不就够了么。我他妈的天天胡思乱想的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不知道沐婉荷有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但我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了转身的动作,埋着头,像是落魄的野鬼,步入路边的阴影。
“白风远!你去哪!”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本想继续往前走,我也应该继续往前走,大踏步的那种,飞奔的那种。但两条腿却突然刹了车,彷佛突然就被人截去了控制权。
操!白风远,你他妈的就这点出息。
沐婉荷抓住我的肩膀一把将我转了过来。
“你好好的跑什么啊。”
我烦了,也累了,不想再装了,即使装的再好又能怎么样,谁他妈还能给我颁个奖么?沐婉荷已经不是原本那个沐婉荷了,没有我她一样能过的很开心,过的很有成就感。一样会有人愿意车接车送,马首为瞻。
“我看你好像还有事办,不想打扰你。”我惊叹于自己居然能这么冷静的说出这句话来。
沐婉荷顿时松开了原本抓着我肩膀的手掌,眼中原本平淡的湖水开始变得翻涌起来。
我没有躲开视线,就那么要死不死的看着她。
这时,张宁也把车开到了路边,摇下车窗一脸的茫然。
我主动转头对他挥了挥手,“张哥好!”
张宁一愣,支吾着吐出两个字,“你好!”
我回过头看着沐婉荷,顺手把被她拉下去的包带重新背好。
“你们是要去吃饭吧?那我先回了!”
说完,再次想要转身。
“等等!风远你到底怎么了?”
“我很好啊,其实也不算好,晚上搞了程序半天也run不过,心里有点烦。”
“不然上车说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说。”张宁适时的在旁补了一句。
我看了看两人,轻声的笑了,然后带着沐婉荷来到副驾驶,帮她拉开车门,然后把她扶了进去,随后重重的关上了门。沐婉荷全程直愣愣的看着我的动作,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拍了拍引擎盖,不痛不痒的喊道,“你们先走吧,我吃过了,想一个人散散心,顺便想想程序哪里出了问题。”
接着便迈开腿沿着马路的另一侧走去。我承认,我他妈心态彻底崩了。毫无征兆,毫无预料的崩了,而我就连怎么崩的都没想明白。
浑浑噩噩的低头走了不知道多远,突然被横在前面的玻璃窗挡住了去路。我疑惑的抬起头,玻璃展柜里一排的画,全都是一个女人的背影,连张正面的都没有。虽然姿势和装扮千差万别,但还是能确定这都是同一个女人。
女人的背影看上去十分的孤独,但却透着一股肩负一切的坚韧来。我抬头看了眼门面招牌,上面苍劲有力的刻着四个字,“银钩铁画”。
我下移视线,重新看向画作,可眼神突然就移不动了,玻璃的反光下,我看见身后远处默默站在一个女人,她穿着长裙,双手拎着包落寞的看着我的背影。
眼神里那是疑惑,是心疼,是担忧,还是其他什么……所以她是悄悄跟了我一路么。
如果是过去,我一定会奋不顾身的转身奔跑而去,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流着泪大声说着对不起。
可现在我真的累了,就算那么做了又能怎么样。我只是她的儿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进,毁了她,退,毁了我,也许这就是彼此的命运。
想到这,我默默转身迈向了一旁的岔路中,在人群中躲避着她的视线,然后从花坛后面饶了一圈,站在她的背后。
沐婉荷双手握于胸前,慌乱的四处张望着。我拿出手机,编了一条信息,随后就关了机。
“回家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小子今天吃了心奋剂,还是受什么刺激了。要再这么没轻没重的,我可不留手了啊。”石磊揉了揉大腿对我喊道。
“别留手,留手你就是我孙子。”
“嘿,我操,行,你小子行。”
石磊收紧了手套,又转了一下脖子,两三步就冲了上来,左手虚晃了一拳后,抬腿就给了我一脚。
这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我压根没来得及反应,直接就被踹飞出去。
“怎么着,没事吧。搞了半天就这?你小子不是一秒能打十拳么,来啊,冲这来。”石磊砸了两下胸口,整个人也是异常的亢奋。
我舔了舔嘴角一股子甜腥味,咧开嘴笑了起来,“胃出血而已,死不了。”
随后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后脚一发力,射箭般的弹了出去……最后我终于站不起来了,支撑着下了擂台,直接躺在了休息区的地板上。
石磊也慢腾腾的坐到我身边,水。
“服了么,兔崽子。”
我已经没力气说话了,晃晃悠悠的举起手,竖了个大拇指。石磊嘿嘿的笑了两声,也顺势躺了下去。
“听说你都连续来三天了,是专门来逮我的还是来泄愤的。”
我鼓起口气,大声喊道,“我是来宣泄青春的。”
“切,人不大,破事倒是不少。你要真的这么爱打架,我给你走走后门,干脆转去报个警校好了,出来就跟着我混,保证你打不完的架。”
我没好气的回应到,“我要是真干了警察还打个屁的架,直接开枪全突突了。”
“你少来败坏我们警队名声,我们可都是依法执法,哪有枪给你瞎突突,你当是冒蓝光的儿童玩具啊。”
“那我还干个屁,没劲。”我转个身,侧躺着,活动着消耗过度的腰背。
“一段时间没见,你小子怎么开始有点反社会倾向了。”就在此时,休息凳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摸了半天终于摸到手机,转手递给了石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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