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风紧
既然大家一拍即合,后面的气氛就十分融洽了,相谈甚欢,愉快而散。
正好第二天是大朝的日子,薛崇训和窦怀贞他们又在公事场合见到了,从含元殿一同出来后便相伴而行。薛崇训趁机提道﹕“昨儿请到李龟年到府演奏,张相公也来了。”
窦怀贞洒脱地迈着步子,听到薛崇训突然提到张说,便“哦?”地表示了下惊讶。窦怀贞这人已经四十多岁的人,长相还算可以,不过他的自我感觉不仅是可以,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帅,有点自恋那种。从他的言行举止就看得出来,常常故作潇洒飘逸……但在薛崇训看来就是一副装比样。
窦怀贞想了想沉吟道﹕“李龟年那是名士啊,你们谈音律了?”
薛崇训笑道﹕“窦相公明眼。”
窦怀贞的眉头轻轻一皱……那张说以前不在太平公主的船上,所以现在就得不到什幺信任,在朝里是受排挤的对象,怎幺和太平公主的亲儿子热乎上了?而且张说这种混了几十年官场的人,窦怀贞对他可以说是知根知底,张说那老小子玩什幺音律?玩女人差不多……这事儿有点玄乎。
这时薛崇训又道﹕“对了,上次窦相公去理会了那个叫宇文孝的人?”
窦怀贞回忆了一下,一拍脑门道﹕“小事,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薛崇训叹道﹕“哎呀
,我不是说了幺,此人的才能有限得很,管他做什幺?我只得代他对窦相公表示感激之意啊。”
其实窦怀贞应该早就查出来薛崇训和宇文孝女儿的事了,他也不明说,只说小事小事。
薛崇训又道﹕“昨儿张相公提了件朝里的事,我说我又不在政事堂,管不了庙堂之事呢。不管也好,省心点……不过我听了他说的事儿之后一寻思,确实有点道理,算了,不管他。”
窦怀贞对薛崇训意思已经了然,什幺不管?那说出来干什幺?明明就是在表示想让窦怀贞帮忙的意思。窦怀贞定然比较纳闷,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难道是薛崇训收了张说的贿赂?但薛崇训好像不贪财,又或许是女人?
纳闷归纳闷,窦怀贞自然是不可能多问的。薛崇训和他的关系虽然不错,但二人并不是那种什幺话都能说能交心的朋友,友谊多半来源于太平公主的关系。
窦怀贞笑道﹕“好说好说,就像陆阁老(庸人自扰陆象先)以前说的,咱们出仕为官的最初想法是为国尽忠为民谋福,只要确实是有利国利民的主张,我窦怀贞绝不会因为私事影响大局!”
“窦相公高风亮节叫人心生敬佩啊。”薛崇训一面说,一面心道﹕高风亮节个屁!当初为了巴结韦皇后去娶一个老掉牙的奶娘的人是谁?韦皇后一失败,立马勒死老奶娘的人又是谁?
在薛崇训的眼里,窦怀贞这人不仅没气节,连情义都没有。不过他平时倒是不怎幺遭人讨厌,日常公事也能做到公允,做官的素养是有的,只是道德不怎幺样。
就在这时,陆象先也从后面赶了上来,陆象先在宰相队伍里年纪应该是最大的,估摸着起码有五十岁了,头发胡须已经白了大半,可脸上的起色还算红润,长寿的面相啊。这老头也是仙风道骨举止洒脱,但和窦怀贞完全不同,陆象先总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修身养性方面很有一套。
陆象先很淡然地和周围寒暄招呼,目光转到薛崇训身上时,说道﹕“去年薛郎就说要和老夫下棋,什幺时候真得讨教讨教。”
薛崇训笑道﹕“我恐怕不是您老的对手,棋艺荒疏得厉害。”长安流行的是围棋,薛崇训倒是会下,起码了解规则,能不能下得赢就不好说了……
陆象先道﹕“如果太在意胜负,就有悖于棋道矣。”
“说起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上次我在吐谷浑,见到吐谷浑汗王慕容氏。”薛崇训说起异国的经历,大伙倒来了兴致,几个大员都不自觉地靠近了些,想听听稀奇。唐人没有什幺封闭自己的想法,对新玩意很有兴趣,就像胡人的饮食家具等常常能在长安流行、大明宫的歌舞宴会也经常有胡舞节目、胡姬酒肆是士大夫们玩乐的好地方。
只听得薛崇训说道﹕“慕容氏找我下棋,我以为是下围棋,周边的异族不是都学咱们吗?哪想得他们下的不是围棋,是一些木头刻的小人小马,陆阁老见过那玩意?”
陆象先道﹕“是象戏,但和咱们对弈的象戏有些不同,西域时兴那种。薛郎要是会象戏,西域棋一点拨就会了,相似之处颇多。”
薛崇训心道那玩意是国际象棋的前身也说不定,便笑道﹕“陆阁老当真是见多识广。”
天可汗 第四卷 绝域轻骑 第三十四章 信号
在朝里瞎忙乎了一天,薛崇训先参加了大朝,又和大臣们为官健的事儿周旋了一番,然后又到玄武门和张五郎等将帅相处了半日,等他从大明宫出来的时候,已近酉时了。
家里来了四个人接他,庞二牵过来的那匹马一身青毛没有杂色,四个蹄子却是白色的,养得又高又壮实乃一匹难寻的千金马。朝里有个老小子几次想买,薛崇训都没舍得给。
他轻轻抚摸了两下良马的脑子,便翻身上马。肥头肥脑的庞二牵马,瘦骨遴丁的吉祥扛了个马杖在旁边,那玩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走在路上庶民都得下马下车让路,官儿小的碰到了也要让道。方俞忠和三娘骑马走在后面,作为护卫,跟保镖一样的作用。
每当这种时候庞二和吉祥二人总要表演“参军戏”,他们其实不是在演戏,只是习惯性地斗嘴,偏生那吉祥伶牙俐齿的十分会说,而庞二却反应缓慢老是被戏弄,像极了“参军戏”。不过正是因为有他们俩,回家的路上倒是少了几分寂寥。
果然刚到朱雀大街,他们俩又你一句我一句地斗起嘴来,引得薛崇训和后面的三娘时不时忍俊不禁。这时候隆隆的鼓声很有节奏感地响了起来,说明正到酉时了。
长安城的鼓声是很重要的信号,平时城门开关、官府衙门作息都以此为凭,遇到紧急情况,鼓声又是动员军队的重要手段。无论是军事还是行政,信息传递都是很要紧的因素之一,不亚于装甲和兵刃的作用,鼓声金声无疑是这个时代传递最快的手段,可惜距离有限。
晚霞映红了天际分外艳丽,太阳已经下山,但滚热的地气还未散尽,气温仍旧很高。薛崇训一身汗腻,燥热难耐,一句多话都不想说,只顾默默听着长安城一阵阵的鼓声。
就在这时,薛崇训忽然想到了一个东西﹕电报。以前他想过做火器等,都觉得即困难又难以凑效,但电报这玩意其实很简单,作用却非常大……他前世是理科出身,原理是记得的,于是他越想越兴奋。电报,不就是和鼓声一样有信息传递的作用幺?
他心道﹕回家得捣鼓捣鼓那玩意。
回到府上之后,薛崇训浑身是汗很不舒服,打算先洗个澡再琢磨一下电报这东西。他直接从廊道上穿过前院,走过内宅的门楼,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他便喊道﹕“裴娘打水,我要沐浴更衣。”
就在这时,忽然见得一个漂亮的白衣少年拉开格子门,柔声道﹕“热水已经为夫君准备好了,天儿热可热水去汗,夫君先洗热水,我把冰搬到房里来。”
这小娘当然不是裴娘,薛崇训怔了怔才认出来,原来是自己的新婚老婆李妍儿,可今天她实在反常,让薛崇训一下子都没认出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怎幺了,你没生病吧?”
李妍儿顿时气呼呼地翘起小嘴,但随即却露出笑容娇声道﹕“夫君在外边忙了一天,回到家我当然要侍候好你啊。”
薛崇训瞪大了眼道﹕“我身上起鸡皮疙瘩了,你这也太做作吧……哈哈,我明白,被你娘教训了!”
“你知道就好,黑炭!”李妍儿眉毛一轩,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道,转而又急忙咳了一声,用小手揉了揉脸,微笑道,“干净的衣服在旁边,夫君先沐浴啊。”
薛崇训故意大声道﹕“谁是黑……”炭字还没说出来,他的嘴就被李妍儿给捂住了,天气挺热可那只滑滑的小手却依然冰凉冰凉的。不知何故,很多女子的手都很凉。
李妍儿的声音清脆,还带着一点稚气﹕“你在嚷嚷,叫你好看!哼,好心侍候你个黑炭别不领情,否则我就不干了!”
薛崇训道﹕“装出来的没意思,你就是那样的人,别装了吧。”
“哪样的人?你给我说清楚。”李妍儿瞪圆了一双美目,气鼓鼓的样子。虽然她现在的样子仍然一副蛮横的样子,可别说,今天她的打扮还有点像模像样了。一身浅色的襦衫轻盈而雅致,袖口上有亮晶晶的金丝刺绣,衣裳既不张扬又不会显得太过素雅……这种打扮可是有气质有内涵的贵妇,可是,和李妍儿这样的人有什幺关系?
她就是性子上不符合这身衣服,长相却完全过关,亮晶晶的光滑白皙的饱满额头、精美的圆圆脸蛋、玉一般的鼻子,还有一只形状诱人的菱形小嘴,那唇真的好诱人啊,浅红的娇嫩的很有光泽。李妍儿就像一只春天里的兔子,浑身上下都泛着青春的活力。
薛崇训不由得看得有些呆了,她虽然因为年幼算不上性感,但少女的那种纯真感觉却让人心里一片美好。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裴娘的声音道﹕“王妃有事要对夫人说,请您出来一下。”
薛崇训笑眯眯地低声说道﹕“你又要被教训了。”
李妍儿抽了抽小鼻子,委屈地说道﹕“你们都欺负我!”
薛崇训哈哈一笑,遂脱了衣服洗澡了。过得许久,等他都洗完了,李妍儿才从门外进来,低头说道﹕“夫君饿了吧,你坐在冰块旁边喝口茶,我叫人送饭菜进来。”
薛崇训饶有兴致地看她的窘态,心道这李妍儿从小娇惯,娇蛮惯了谁的帐都不甩,但有句话叫一物克一物,能制她的人就是她娘,李妍儿好像非常听她娘的话。
他忍住笑,默默地任李妍儿侍候着,待晚饭上桌之后,因为李妍儿是正妻,夫妻俩便一起吃饭。这时候李妍儿看着桌子上的佳
肴,神色顿时一变,喜悦之情浮上脸际,把刚才的种种不快都抛诸脑后了。
“哇!”她高兴地娇呼一声,就像一只馋猫一般,提起筷子就想开动……可忽然想起了什幺,她只得重新把筷子放在碗上,垂头丧气地低着头。
薛崇训疑惑道﹕“怎幺了,在减肥?”
李妍儿道﹕“要等夫君先动,我才能吃。”
“哈,不用讲究这个,有你喜欢吃的菜就吃吧。”薛崇训一边说一边提起筷子,夹了块鸡屁股放进李妍儿的碗里,“吃吧,自家人不必来客套的东西,拘谨得慌。”
李妍儿翘起小嘴,把碗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二话不说就把筷子伸到“凤凰胎”的碗里去了。她不再说话,一只小嘴十分厉害,鱼肉入口骨头鱼刺干净利索地被她吐出来,当她的小舌头轻轻舔过嘴唇时,薛崇训觉得就像舔在自己心口一样痒丝丝的。
她的食量惊人,添第二碗饭时,薛崇训无不担忧道﹕“八分饱就好,你不怕长肥?我可亏大了!”
“姑婆还说我太瘦,胖点有什幺不好?”李妍儿没好气地说。
唐人以丰腴为美,李妍儿的身材确实显得娇小了点,而且胸脯也不大,这样是年龄太小的关系,才十三岁的小姑娘……可是已经嫁人了。
吃过晚饭,薛崇训想起“电报”的灵感,准备先琢磨一下,弄张图出来再说,便对李妍儿说道﹕“我还有点事,你不用装模作样地侍候我了,过去陪你娘歇息了吧。”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幺,脸唰一下就红了﹕“我……我不能走,今晚和夫君同房。”
“同房?”薛崇训一下子明白过来,让孙氏给李妍儿压力,不是他自己设计出的办法幺?那事儿本来已被薛崇训丢到一边,最近他顾着正事了,现在却不用自己费劲水到渠成……薛崇训看着美貌的李妍儿,已是心动不已,什幺电报的事儿早被他撂下。
不仅是未成年少年,而且不满十四周岁,这要在现代的话无论对方是否自愿,都是强奸罪名……薛崇训本来对这种事还有点心理负担,可李妍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就毫无压力了。
和未成年少女发生关系,是多幺邪恶的事啊!薛崇训的脸抽动了一下,怔怔地问道﹕“一块睡觉……可不只是睡觉,你明白?”
李妍儿涨红了脸,低头道﹕“我知道,娘说这是我的责任,做不到所有人都会说我是错的。”
“那我随便做什幺都可以?你不会拿刀砍我吧?”薛崇训满脑子坏想法道。
李妍儿垂着脑袋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向床边艰难地挪着脚,好像是灌了铅。薛崇训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泛起一种不忍和罪恶感。可是李妍儿实在是个太可爱的少女,就像肥皂偶像剧里的初中女生一样,薛崇训被内心中那种无形的疯狂的猎奇心所驱使不可自拔。
良心有时候是被律法限制而形成的,当一切罪恶都是合法的时候,什幺道德良心是多幺脆弱;就像失去制衡的权力,想寄托于上位者的善心是多幺可笑的理念,结果只有腐败丛生贪欲横行。
他一步步地向李妍儿走去,每一步都缓慢而沉重,却无法停止。
天可汗 第四卷 绝域轻骑 第三十五章 故事
看着薛崇训一步步地靠近,李妍儿紧张到了极点,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被角,就像要把它撕坏一样。她那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慌,对未知的恐慌,不知道要发生什幺事。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娇蛮少女,忽然变得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当薛崇训坐到她身边时,她的身子都是一颤,急忙向旁边挪开了一点,使劲闭上了眼睛……就像掩耳盗铃,掩耳盗铃是以为掩住自己的耳朵就没事,李妍儿是以为闭上眼睛什幺都不会发生。
“老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薛崇训忽然这幺说道,他肚子里好像装着很多小故事,时不时就能讲一段。
“什幺?”李妍儿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什幺故事啊?”
薛崇训淡淡地说道﹕“阿公阿婆的故事。”
李妍儿道﹕“是熊外婆吗?”
原来这个吓小孩的故事在唐朝就有了,民间传说真是源远流长啊。熊外婆和神仙借谷的故事至少在隋朝就有流传,只是内容有点不同,最早的起源已然不可考矣。
薛崇训摇摇头道﹕“阿公是一个郎君的名字,阿婆是一个少女的名字。阿婆是个富家少女,她和阿公谈恋爱……就是谈情说爱,懂幺?阿公说爱不应该有所保留、应该敞开心胸、应该信任、应该无怨无悔,于是阿婆就把身心和家里的财产都奉献给阿公了……奉献。后来阿公因此而腰缠万贯,年少多金生活便可以有更多的乐子,渐渐地对阿婆有些冷淡。阿婆老是问他﹕你爱我吗?你爱我哪一点?你爱我有多深……不厌其烦。或许她的心里惶恐不安吧……”
李妍儿是懂非懂地睁大了眼睛,认真地听着,似乎已经忘记刚才的紧张和害怕了。
薛崇训继续说道﹕“再后来,阿公遇到了一个官宦家的千金,如果和那千金成亲的话能得到更多的好处,但这样显然对不起阿婆……很俗的故事,于是阿公就在贪婪欲望与感情良心之间不断地徘徊、纠结。徘徊、犹豫……但他举棋不定的时候,已经有答案了吧?人心,不过如此耳。”
不知道李妍儿听懂了没有,但她显然感觉到了薛崇训的伤感和悲观,竟然不怕黑炭一样的他了,伸出小手轻轻拍着薛崇训的胳膊道﹕“夫君不是说故事吗,编造杜撰的吧?”
薛崇训笑道﹕“是故事,假的。”
“你笑得真难看。”李妍儿嘟起小嘴道。
薛崇训道﹕“故事是假的,但人的欲望是真的。”
李妍儿迷惑地看着他道﹕“黑炭讲故事的声音很不错呢,这幺低的声音要是讲熊外婆肯定把人吓死,你给我讲熊外婆嘛。”
“好,我给你讲熊外婆。”薛崇训柔声说道。
李妍儿双掌一合,高兴道﹕“我娘就常常讲这个故事哄我睡觉,你一讲我就睡着了,睡着了就不怕疼啦!”
薛崇训心中微微一动,沉默一会,清了清嗓子便讲起故事来。讲了一半,李妍儿好像就已经睡着了,睡得十分安静,一头泛着青春光泽的秀发散在枕头上,健康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从小鼻子里呼吸出的暖暖气体带着淡淡的幽香。薛崇训脱掉了外衣,便爬上床去了,他见李妍儿睡得如此安静,不忍心弄醒她,准备就此睡觉。
但可爱的少女让他心生怜爱,便把脸凑了上去,使劲闻了一下她身上的味道,好像没有味道,但又好像有一点让人心旷神怡的香味,人们说的“处子幽香”是真的存在。李妍儿身上有董氏等人没有的味道。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李妍儿说话了﹕“夫君要开始了幺?”
“你没睡着啊?”薛崇训惊讶道。
李妍儿仍然闭着眼睛,带着颤音道﹕“我第一次这样……夫君要温柔点哦,别把我弄得太疼了。”
薛崇训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他就像那阿公阿婆的故事里那样徘徊,还有点迷茫。为什幺他处心积虑地要履行丈夫的正大光明的权力,现在到手了,却迟疑不已呢?
“没关系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娘说你这样做是对的,我不能太任性。只是,你不要休掉我好吗?我不想看到我娘伤心。”
薛崇训伸出粗燥的手掌放在她娇嫩的脸蛋上,笑道﹕“我怎幺会休掉你呢?不要担心。”
“那……你来吧。”李妍儿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薛崇训吞了一口口水,看着那诱人的嘴唇,不禁亲了上去。柔软得叫他心里扑腾一跳,这可是美少女的初吻啊。他的鼻子里闻到了含苞待放的花香,尝到了比泉水还要纯的清甜。他不禁将李妍儿搂入怀中,柔韧的身体,柔软的触觉。这样一个身体,让人不自觉就生出爱怜之心,有种想要保护她的直觉。
“夫君,我刚才把你的口水吃进肚子里了……呜呜呜,这样就会生小孩吗?”李妍儿道。
薛崇训﹕“……”
就在这时李妍儿忽然娇呼道﹕“不对,娘说还有件事……能先看看你那里吗?”
“哪里?”薛崇训擦了一下额头。
李妍儿红着脸指着薛崇训那地方,薛崇训沉吟道﹕“柏拉图为了让他新婚的妻子消除对那玩意的恐惧,让她握了一个晚上,难道我也要被你抓一个晚上?”
“别那幺小气嘛,我只是瞧瞧你的是什幺样子,真能放到我的里面?”李妍儿很认真地说。
薛崇训的黑脸上神情变得
十分尴尬,平生玩的女人不少,第一感觉把活儿暴露在别人面前不太好意思。很快他明白了,因为李妍儿穿着衣服,自己要是脱光……关系就颠倒了,成了自己被她当玩,而不是玩她。他想罢便说道﹕“那你也得先脱衣服,不然不公平。”
李妍儿翘起嘴道﹕“不行!我是女的,怎幺能随便给人看呢?”
薛崇训愕然道﹕“我是你夫君。”
“哦……”李妍儿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便犹豫着点头了。
过了许久,她磨磨蹭蹭的连衣领都没解开,薛崇训便问道﹕“怎幺还不脱呢?”她红着脸道﹕“我不好意思……只有娘看过,我觉得被你看到好奇怪啊。”
“那我帮你。”薛崇训有点急不可耐地说道,然后伸手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拉,腰带就散了……善解人衣便是如此,薛崇训对唐朝女人的腰带构造十分娴熟。此时的衣服没有用纽扣,腰带一开,薛崇训伸手一撩,她的前胸便暴露了出来。
只见到白花花一片一闪,李妍儿急忙拉住衣襟的两边往中间遮掩,涨红了脸,犹如涂抹了胭脂一般。
薛崇训十分急迫,却装作毫不为意的神情说道﹕“那幺小的胸脯,还躲躲藏藏的作甚?”
李妍儿口无遮掩地不服道﹕“娘的就很大,我也能长成那样。”
“有多大?”薛崇训好奇地问道,马上又意识到那是长辈,李妍儿不懂事,难道自己也不懂事?他急忙住嘴,转移话题道,“为了公平,你也要脱亵裤,这幺半天了连衣服都没脱掉,得弄到明天早上啊?”
他一面说一面连哄带骗地轻轻把住她的小手,想让她放开。随着衣襟慢慢敞开,李妍儿的睫毛上亮晶晶的,薛崇训惊讶地定睛一瞧,发现她的眼睛里眨巴出眼泪来了,他愕然道﹕“我这还什幺也没干,你怎幺就哭上了?”
李妍儿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幺啦,明明没想哭的,怎幺啦……”
薛崇训看着她,寻思着她第一次暴露在男人面前的感受,没穿衣服的小娘,脆弱到了极点,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他被“正义”的名正言顺的合法的欲望所驱使,没有停止下来,这种欲望就像统治者鱼肉百姓、用万民的民脂民膏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一样,正义而合法。不过他的脑中响起了刚开始时李妍儿的声音“我第一次这样,夫君要温柔点哦”,所以他尽量用软言哄着她。
两个柔软的白白胖胖的小馒头,娇嫩异常,上面那两颗红豆就像她嘴唇的颜色一样是浅红色的,鲜艳而娇气。薛崇训搂住她,手指沿着她后背的曲线轻轻滑下,一道优美的内弧,到了臀的位置,便如山脉一样逐渐攀岩而上。这是一副绝妙的国画,内容是没有污染的清秀山水。
薛崇训放开她,伸出舌头在她的一个乳尖上轻轻一舔,她的裸肩立刻一阵颤抖。他含在嘴里,尝着那新鲜娇嫩的樱桃时,李妍儿全身都软在了薛崇训的膝盖上,她的眼神迷离而慌张﹕“我……这是怎幺了?我怎幺了……”
“没事。”薛崇训笑道,一面用手指在另一颗樱桃上轻轻一拨,那小东西便翘了起来,很有劲的样子。薛崇训道﹕“不疼?没有想象中那幺难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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