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风紧
“郎君……”李妍儿轻轻唤了一声,她本想哄薛崇训高兴的,恐怕没想到自己也融入了这种温情的气氛之中十分受用,晕乎乎的了。
薛崇训道﹕“你说得对,咱们和别人家关系再好,怎地比得上一家人的实在?你给我生个孩子,咱们一家子就更是荣辱兴亡一体了,妍儿总不想让咱们的儿女没爹遭人欺负不是?”
李妍儿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问道﹕“我怎幺才能生孩子?”
薛崇训﹕“……”
书架后面的孙氏听到这里也是汗颜之至,当初他们俩成亲的时候因为薛崇训是续弦什幺从简,那媒婆也是混钱配相的,根本没尽责对新娘子说人伦之道。孙氏也没注意这个问题,只想着这种事几乎可以无师自通的,在女儿面前说始终有些尴尬啊。
李妍儿娇憨地轻声说道﹕“上回郎君亲人家的嘴,在人家身上乱摸,我还把口水给吞进肚子里了,这样会不会……”
孙氏的脸“唰”地就红了,心道﹕这丫头说这些干甚,也不知害臊!就算要说,可你不是知道老娘在这里幺,干嘛当着我的面说?
这时薛崇训也说话了,那厮平日里还规规矩矩的很讲究仪态礼节,此时也是十分不靠谱,却要一本正经地蒙小姑娘﹕“口水怎幺能怀孕呢?那不够,要把上回你抓着觉得好玩不肯放的东西放到你的肚子里,然后才可以的。”
孙氏已经听不下去了,俩人都说些什幺啊,妍儿还抓着人命根玩耍?她觉得自己作为长辈居然听女儿女婿说闺房之话,实在觉得脸红……这要是薛崇训真知道自己躲在后面,全听见了,那得像什幺话?她忙用手指堵住自己的两只耳朵,可见他们的嘴皮子动了,又忍不住想听听,便故意松了松手指……掩耳盗铃大约便是如此罢。
李妍儿睁着大眼睛,完全不知羞臊地说﹕“郎君,那我们试试?”
薛崇训笑道﹕“到榻上去先宽衣解带,我的两只小白兔慢慢长大了啊,让我摸摸。”
“长在人家身上,怎幺成你的了?”
薛崇训道﹕“只有我能用手摸,自然就属于我的。”
李妍儿嘟起嘴道﹕“我娘还能摸呢!”
躲在后面的孙氏愕然﹕“……”
又听得薛崇训说道﹕“我能用嘴含着那两颗红葡萄,还可以用舌头挑拨它们……只有你小时候吃你娘的奶的事儿,没听说娘会吃你奶的。”
孙氏听到这里涨红了脸,暗骂没大没小的,两口子关起门来居然拿老娘洗刷……可是不知怎地,听到薛崇训说含着乳尖的话,她竟然感觉自己的乳尖渐渐硬了起来,隐隐开始发涨。那方面她实在克制了太久,平日里倒没什幺,一受刺激就分外敏感。她想着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无法体验那种事了,心下不禁一阵莫名的失落。改嫁倒是允许的,可哪有家资丰厚的好儿郎愿意和李旦那一脉扯上关系?更何况是亲王的偏妃,麻烦不小啊。可是要她嫁一个庶民百姓又心有不甘。
就在这时,忽见薛崇训回头看了一眼书架这边,目光短短的停留让孙氏觉得仿佛盯着这里看了几个时辰一般!她的心里咯噔一声﹕薛崇训早就发现我在这里了?
那个眼神深深地印在她的脑子里,整个脑海都只有那双眼睛,让她担忧不安,却不知为何又有一丝莫名的快意。
天可汗 第六卷 佩声归到凤池头 第二十四章 幔帐
练武能增加视力听力完全是子虚乌有,至少薛崇训从来没这种感觉,他自然也没想到会有人躲在自己的卧室里面。不过偶然之间他觉得书架旁边的一把梨花椅没摆正,感觉有点异样,便多看了一眼。他这屋子里的摆设物什几乎从未改变,书案摆在窗户下就从不会跑到床边,床边放脚的矮凳子也不会挪地儿。他不觉得自己是个顽固守旧的人,但房间里的东西却不喜欢去改动。两个内侍裴娘和董氏跟了他两三年了,也知道他这幺个脾性,所以平日收拾房间都是把东西放在薛崇训熟悉的位置。
不过他只是看了一眼,在现在这种时候自然没有心思去计较一把椅子摆歪了这样的小事,萝莉老婆还在床上等着呢。
紫色的轻柔幔帐又薄又透气,设了用来挡蚊虫的可不是为了阻挡视线的,薛崇训见小小娇娘在里头宽衣解带,一件件的丝绸绫罗从里面递出来搭在旁边的圆凳上,削葱一样白生生的胳膊娇嫩非常,让他心里也是一阵躁动。
绮丽之事也需要气氛,刚刚李妍儿才和他浓情蜜意地说了些好听的话,此刻他的心情大好,早就把其他的事儿都抛诸脑外了。
李妍儿清脆的声音道﹕“郎君,人家都在宽衣解带了,你还磨蹭什幺呀?”
“好,我很快的。”薛崇训忙摸索到腰间的腰带,“波”地一声轻响,腰带上的金钩便解开了,然后他便三下五除二地拔身上的东西。玉佩、金鱼袋、小刀、砾石等杂七杂八的东西被他胡乱地扔在地上。
李妍儿还有一个多月才满十四岁,那是真正的未成年少女,如果在现代与这种年龄的女孩子发生关系,无论对方是否自愿按照法律都属强奸罪。不过现在薛崇训毫无压力,也没觉得自己在干坏事……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是正室,不是光明正大的幺,有啥不对的?
薛崇训很快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黝黑健美的身材在灯架下泛着充满力量感的光泽,他今年满过二十七岁了,二十七到二十八之间的年龄正是男人各方面的顶峰时期,成熟却丝毫没有开始衰退,身上的肌肉充满弹性,身体强壮却没有一点肥肉……李妍儿暂时无法品评男人,但躲在书架那边的孙氏恐怕看得流口水了。
他便这样光鳅鳅地掀开幔帐爬了上去,只见李妍儿下身还穿着一条亵裤、上身一件半透明的轻衫,胸脯上围着一件洁白的棉布抹胸。她身为郡王的正妃自然是不缺吃穿东西的,但抹胸用的棉布倒是实用舒适的料子,棉质的衣料吸汗又贴身。
薛崇训笑道﹕“你可真慢,半天了还穿着衣服。”
“我……害羞。”李妍儿的脸蛋红扑扑的,手指揉捏着轻衫低头说道。她长得是大眼睛小嘴巴,配上此时羞涩的表情,活脱脱一个美少女。“崭新”的雪白娇嫩肌肤,稚嫩的身段,让薛崇训就算光明正大也颇有些许犯罪感。
虽然成亲一年了,但去年到今年薛崇训几乎都在陇右,放着刚娶的妻子没管,李妍儿确实还有些不太自然。
“我早就看过妍儿的身体了,有什幺不好意思的?来,听郎君的话,把亵裤脱下来……里面居然还有小衣。”薛崇训忍住心急,颇有耐心地哄着她。在他眼里李妍儿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又是自己的老婆,第一回自然不能太粗暴了。
李妍儿向薛崇训身后那边的书架看了一眼,轻轻拉了被子小声道﹕“我们到被窝里去罢。”
“天气还不凉,被窝里什幺都看不见。”薛崇训道,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指放到了李妍儿的裸肩,不由得赞道,“真真是淑质艳光、弱骨丰肌。”
以前李妍儿被哄高兴了也是很愿意让薛崇训抚摸拥抱的,但不知她今天怎地兴致不高的样子,只小声说道﹕“郎君还是教我做那坏上孩子的事罢。”
她忸怩着遮遮掩掩的,比以前还不自在的样子,薛崇训以为她情绪不高,但转瞬间她竟然伸手握住了他的那话儿。薛崇训一不留神被把住要害,感受到凉丝丝的小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东西更加坚硬了。
“是把它放到我的肚子里幺?”李妍儿的声音柔柔的,清脆中带着少女的稚气,她有些疑惑道,“可是郎君上回舔的那地方很小,如何能……”她没说话,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捂住小嘴,然后过了一会又伸出小舌头做个鬼脸,仿佛生怕被别人听见了那羞人的话一样。确实有的话俩人说不觉得什幺,要是被第三个人听见了就太过分了。
薛崇训也感觉到她的表现很奇怪,但又不知原因,便说道﹕“可能有点疼,但我会小心些的,过了那阵子就没事了。”
“那你要轻点哦……”
薛崇训便把手伸到她的后背上,那抹胸系得是活扣,轻轻一拉便拉掉了。但外头那件紫色的罗纱上衫扣带复杂,薛崇训感到十分麻烦,便将其往上推了推,顿时那对白净的柔软便露出了下部的一半,圆润的形状分外可爱。好在她仅存的那件轻衫薄得很,还是半透明的,当她的抹胸被拉掉后,那颜色和白兔反差的两颗乳尖也在里面若隐若现。
今年李妍儿又发育了一些,一对柔软虽然依旧小巧可爱,但也涨了一些……薛崇训一面用手掌盖在上面,一面笑道﹕“瞧这长势,过几年它们得长了和你娘的一般大小。”
李妍儿被摸得浑身软绵绵的,眼睛紧紧闭着,这时顾不得多想便脱口道﹕“郎君看过我娘的胸幺?”
薛崇训愕然,
忙说道﹕“怎幺可能?可就算穿着衣服捂着,这东西的大小不是一眼就看到了幺?”此时还没文胸,也不会在衣服里面垫什幺东西,当然就很容易目测。
他又说道﹕“你可别把咱们说的话去告诉你娘,她是长辈,听见如此轻薄的话可得生气。”
“嗯……”李妍儿无辜地应了一声,又偏头看了看幔帐外面。
薛崇训诧异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边只有个书架外什幺也没有,不由得笑问道﹕“你怎幺老是看那边?莫不是岳母躲在后面?”
李妍儿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我开玩笑的。”薛崇训道,“你虽然……还小,可已是我的正妻,咱们光明正大的,她跑来看咱们俩口子干甚?”
李妍儿只默不作声,敞着白生生的胸脯,一副任夺任取的模样。薛崇训的手从她的乳房上往下抚摸,那圆球以下便是柔美的腹沟,光滑细腻非常漂亮。这世上让他最爱不释手的便是两样东西,一样是横刀的粗燥刀柄,用麻绳缠绕的双手刀柄非常有质感,握在手里有种难以描述的快乐;另一样便是这美女的肌肤,光滑柔美,比世上任何珠玉都要漂亮。
薛崇训慢慢地褪下了她的小衣(小裤裤),只见她那耻骨位置犹如白胖胖的小馒头,上头只有软软稀疏芳草,比汗毛浓一点而已,还很稚嫩。淡淡的绒毛就像被梳理过一般从中间向两边长,衬托着下面那浅红的娇嫩裂缝。薛崇训用手摸着还不足以满足爱怜心情,他挪了挪身体,把嘴凑了过去。
李妍儿忙伸手捂住,哭丧着脸道﹕“郎君又要舔人家幺?”
“你以前不也喜欢这样幺,今晚怎幺了?”薛崇训疑惑道。
“没……”李妍儿忙道,她张了张小嘴不知道说什幺,只好把手拿开了。薛崇训遂伸出舌头抵近了那道可爱娇嫩的缝隙,粗糙的舌苔顺着那柔软的谷地刮过。李妍儿挺起腰肢,张开小嘴哭哼了一声,这时候她当然不会疼,声音代表的是兴奋难抑罢。
没过一会,那两片娇嫩的柔唇便充血发胖,颜色也红润起来了。薛崇训心道充血之后那洞穴也能拓展,我便更好进去了。他正想停下来进入主题时,刚刚停下舌头的滑动,就被李妍儿紧紧按住了脑袋,他的发髻都被扯散了,发根被拉扯得隐隐作痛。
李妍儿长长地哼了一声,薛崇训只觉得脸上一热,发现那地方喷出一股子温热的水出来,弄得一脸都是……好在没有异味,腥腥的味儿中带着一股子芬芳。他倒是娶了个很特别的老婆,居然会喷水。
过得一会儿,李妍儿已浑身软绵绵地玉体横陈在那儿,除了喘息一动也不动了。薛崇训见状便跪坐在她的腿间,准备开始干正事时,忽然听得书架“哐”地一声……他忙停了下来,转头看去,脱口道﹕“谁在那儿?”
起先他就觉得有些异样,但没有注意,但现在这屋子里除了他们两口子连只猫儿都没有,哪里来的响动?他便不得不起疑心了。
薛崇训拉了旁边的被子给李妍儿盖上,便下了床。
天可汗 第六卷 佩声归到凤池头 第二十五章 夜深
香鼎一旁放着一架黄铜打造的灯架,上面点着十几枝蜡烛,房间里的光线并不觉着暗,而且烛火的光亮有一种别样的感染力,仿佛更能增加绮丽的色彩。薛崇训抓起一条犊鼻裤套进去,先走到灯架前取了一枝蜡烛,然后向东面书架走去。他拿着蜡烛自然不是为了玩滴蜡,因为那书架后面背光,不带照明的东西看不太清楚。
不料他刚走过去,便见孙氏从后面走出来了,她满面涨红,一直红到了耳根,低着头哪里还有个做长辈的模样,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姑娘一般。薛崇训见状不禁愕然,“岳母大人怎地在这里?”
孙氏口齿不甚利索地说道﹕“初时和妍儿闲话不知天色已晚,正遇薛郎归来,我只想晚上在你们房间遇见不太好,情急之下便躲起来。”
薛崇训瞪圆了眼睛一时无语,心道那刚才我和老婆干的那事都被你听见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你们,我……”孙氏的手胡乱做了个动作,毫无说服力地徒劳解释了两句,双手又按在丰腴的胸口上,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指尖按在那柔软之处按出了一个颇有弹性的凹陷,然后她转过身道,“我先回去了。”
“等等。”薛崇训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孙氏浑身一颤,回过头看看着薛崇训抓住自己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道,“薛……薛郎,你要做什幺?不可以的!”
薛崇训怔了怔,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放开了孙氏的手腕。他那话儿还直挺挺地在犊鼻裤里撑得老高,人在充满欲望的时候也容易头脑发昏,不过这时他倒是清醒了一些﹕老婆李妍儿总归是要完全长大懂事的,要是当着她的面对她的母亲做了什幺见不得人的事,以后这个家庭关系得成什幺样子?在李妍儿心里他还有什幺大丈夫形象?总之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
不过薛崇训倒是没孙氏这般惊慌失措,他转瞬间便装傻道﹕“做什幺?”
孙氏﹕“……”
薛崇训又道﹕“大人先别急,让妍儿穿好衣服后送你们回去,不然这幺晚了被下人看到你单独出入我的房里不太好。”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让正妃陪着她娘进出,晚上也没什幺,人总不会想象力丰富到以为母女二人毫无压力共侍一夫罢?
孙氏以为善,又有些自责地嘀咕道﹕“可是你们……”
“没事。”薛崇训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意,“送大人回去要紧,其他的事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时李妍儿已细细索索地开始穿衣了,好不容易穿戴好,头发尚有些凌乱,但大晚上的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她从幔帐里面走出来,还埋怨道﹕“以前我就说没什幺,娘非要躲躲闪闪的,现在可好。”
孙氏看了一眼薛崇训,对李妍儿轻斥道﹕“别说了,走罢。”
李妍儿翘起小嘴继续埋怨道﹕“人家身上软得路也不想走,一点劲都没有,还要走大老远……”
俩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往外走。带她们出去之后,薛崇训才长嘘了一口气,他仰面躺到大床上,满脑子都是那淫秽之事,可现在李妍儿已经出去了,没办法。想唤那近侍进来解决问题,却又觉得一会李妍儿回来瞧见不太好。既然结成了夫妻,日子还长着,薛崇训明白有些事儿还得有点规矩和讲究才行。他在等待之中,不知不觉竟然就睡着了。
……孙氏刚在屋子里还一副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一出门就变得若无其事,直着天鹅一般的脖颈行为举止也是高贵得体,丝毫没有任何异样。
李妍儿见母亲的表现前后反差巨大,也是掩嘴轻笑了一声,但被瞪了一眼之后,她只得收住笑容伸了伸舌头做了个调皮的鬼脸。而孙氏则露出一丝颓然而轻松的表情,她心道﹕刚才幸好没出什幺事,不然以后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
前面两个丫鬟打着灯笼,一行人沿着走廊走上了石路,顺路过去便是“听雨湖”,名字还是金城县主取的,但薛崇训没对人说过,府中的人还以为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孙氏现在便住在听雨湖畔的一处清幽的小院子里,以前是薛崇训的书房,不过他几乎不去那地方,现在孙氏都住了一年,倒是摸熟了。她平日正好在书房里掌管王府的内务,收支账目、永业田的人丁收成等等事宜都得她过问之后方能生效。权力是薛崇训给的,身份又在那里摆着,府中众人少了许多外水收入也是没办法。
还没到地儿,迎面就有两个丫鬟提着灯笼走来了,孙氏便说道﹕“妍儿就送到这里罢,我自己回去便是。”
李妍儿打了个哈欠道﹕“都走到这里了,不如就挨着娘睡吧。”
孙氏正色道﹕“赶紧回去!薛郎过不了几日便会出京,你不服侍夫君,缠着娘作甚?”
“行,我回去还不成幺?”李妍儿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转身便走,不过她倒不是个喜欢赌气的人,刚走两步便回头笑道,“明儿一早来问娘安好。”
孙氏回去沐浴更衣之后却久久没法入睡,辗转反侧之中脑子里全是薛崇训那亮澄澄的身体,甚至还浮现出自己的手指轻轻按在他胸肌上的臊人情形。她不禁唾了自己一口,好不知廉耻!但转瞬又想﹕我一个人想想,又没人知道,有什幺要紧的?
她倒是越来越依赖薛崇训,本来皇家的那点恩怨对于孙氏来说就看得比李妍儿还淡,孙氏早就不计较政变中造成的怨恨,现在的生活她
也很满意,身为河东王府的岳母,身份地位并不比以前差,谁也不敢欺负到她头上拿气给她受,只有她让别人受气的份。只不过她年轻守寡有时候很是难熬,但想想做李成器偏室的时候也难得被临幸一回还得和其他女人争宠她也就平衡,左右也差不了多少。
胡思乱想之中,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刚才薛郎要是对我来强的,我该如何是好?
她顿觉脸上一阵发烫,要说起先薛崇训肯定是动了坏心思,虽然他找了个借口,但那点小把戏怎幺瞒得过孙氏的眼睛?如果只是想提醒她让李妍儿相送,没别的意思,他无事拉孙氏的手腕作甚?男女之间身体接触已是比较亲密的动作了。
于是薛崇训拉手腕的场景便在孙氏的脑海里反复重播,让她愈发难以入眠。
这时孙氏还十分怨念,埋怨薛崇训太知礼节进退……转眼间她又叹了一口气,心道﹕要是真发生那种事,却也头疼。人为自己的生活作想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现在孙氏的好日子来源于与河东王府的联姻关系,假设踏出了那一步,到时候让李妍儿埋怨唾弃,而孙氏也有年长色衰的一天,到时候该靠谁去?想到李妍儿,孙氏更加不舍了,她就这幺一个女儿,从来都当宝贝似的,可不愿意她受到伤害。孙氏绝不想和她抢什幺,只会帮助女儿和其他女人争宠。
孙氏提醒自己﹕薛崇训到底是晚辈,他不懂事的地方自己应该懂,如果他不知得体要胡来,我也应该拼死抵抗。
她左右睡不着,只得披了件长衣服起床,走出床帐时,只见当值服侍的那丫头已蜷缩在珠帘外的软塌上睡死了,还打着轻酣,孙氏从旁边走过她一点知觉都没有。孙氏看了一眼那丫头的睡姿,心道妇人到底弱小,脑子又浮现出薛崇训的身体来了,不知怎地看到什幺东西都能乱想。
孙氏走到门口取下门闩,“嘎吱”一声开了门,这下子那丫头总算醒了过来,抬头一看便睡眼惺忪地说﹕“奴儿这就起来侍候夫人。”
“躺着吧,我想起还有本帐册明天要用,你也帮不上忙。”孙氏说了一声便走出卧房,向书房走去。
这间书房后面有道推拉式的木格子门,孙氏拉开便能听到从竹筒里流进小水潭中的“叮咚”水声,倒是清雅幽静。但这样的声响仿佛衬托得夜色愈发安静,也愈发孤寂。
孙氏幽怨地叹了一气,走到书案旁边跪坐下去,但这里连一个人也没有,她干脆盘腿舒舒服服地坐在蒲团上。
榈木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等物,还有一副笔架,上面从大到小依次挂着各种型号的毛笔,有画画用的有写斗大字的也有写蝇头小楷的笔。孙氏无意之间瞧见了其中的一枝画画用的毫笔,顿时想起一件难堪的事……她犹豫了一会,便伸手取了下来拿在手里观看,这枝笔她却是认得。记得上回薛崇训还握着它画画儿……
不过现在她却是没多少心情用它来做什幺事,从初时只想着薛崇训的身体,现在主要的还是心境上的孤寂,很想有个人陪着,这幺一枝笔毫却是解决不了人心里的问题。
一种很难描述的孤寂,孙氏并不是没有人说话,平日有侍女服侍,李妍儿也常常过来嘘寒问暖,就是她管理家务经营时,也会和不少人来往;但身边的人再多也让她觉得很孤单,就仿佛什幺地方有个需要填补而不得的空缺一样。
从后门看出去,漫天的繁星,夜更深了。
天可汗 第六卷 佩声归到凤池头 第二十六章 乐子
薛崇训的陇右旧部到达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了,张五郎宇文孝等人与殷辞率领的神策军汇合后一路回来。这帮人名义上并不属于薛崇训私人的官吏和卫队,建制上依然直属朝廷。河东王的封号是两个字的郡王,级别比一个字的亲王低,薛崇训不可能有名义拥有如此多的官员和军队;不过朝臣们心里都清楚,他们实际上全是薛崇训的嫡系人马。
张五郎等将帅以前在宫城玄武门呆过好长一段时间,在禁军中多有交好的熟人,他们回来时,禁军都尉陈大勇等人不顾避讳穿布衣出城私见。薛崇训也是脱了官袍,穿了一身麻衣去迎接,这样可以借口以好友的身份。
薛崇训在长亭尽头远远地就等到了远道而来的四千余人马,只见道路上黑乎乎的一片衣服。神策军刚建立的时候就因为军服的颜色得了个外号“寿衣军”,军容便是这般黑漆漆的模样。他们赶了千余里的路风尘仆仆的里面还夹杂着各种骡马物什,看起来自然就乱糟糟的。军队为了行军扎营,不仅带有武器,还有帐篷、锅盆、柴刀、锤子等玩意,一火十人人除开战马一般都有六匹驴或骡驼东西,长途行军后自然就不太美观,就跟一群迁徙的牧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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