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成双[穿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波钓月
造型师为关梦挑选的是一件渐变水红色长裙,腰际纹绣一圈细致的藤蔓,向上开出一层又一层的玫瑰,雪白饱满的胸型藏在花瓣后若隐若现,透出几分雅致勾人的风情。
关梦出席公众场合基本是穿平肩或者斜肩的款式,今天这条裙子就是斜肩的。她站在镜子前转了个身,左右看了看,在化妆台上拿起一把剪刀,将那条斜着的肩带剪去了。
于是斜肩变抹胸,她锁骨处的纹身暴露在灯光下,一把枪横亘在平整笔直的锁骨处,漆黑而又妖艳。关梦在旁人惊诧的目光中眯了眯眼,看起来很满意,“真漂亮。”
“怎么不说话,”她转头问沈双竹,“难道不好看吗?”沈双竹从惊愣中回过神,点头,“好看。”外面红毯已经铺就,架着无数台摄影机。关梦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转头看了沈双竹一眼,“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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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推开大门,从后台走上红毯,关梦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人山人海的簇拥让她兴奋得微微颤栗。
无数闪光灯像蜜蜂一样成群结队密密麻麻地扑过来,原本不见天日的纹身被灯光蜇得微微酸疼,但是很畅快。她这样一个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人,在镁光灯下活得好风光。
主持人一个个宣布奖项,关梦和沈双竹并排坐着,把玩右手上的女式腕表。她看起来并不焦急,十足地耐心,影后的奖项是作为压轴最后宣布的,周围几个已经入围但是胜算不大的女演员都不焦躁起来,关梦的目光仍不疾不徐地在台上台下游移。
她专注地看着腕表上的指针,仿佛在等待一部舞台剧的结束,时针和分针重叠拉长成细细的进度条,现在已经快要走到尾声。“本届金雀奖的最佳女主角是——”主持人对着镜头一笑,缓缓吐字道,“《红药生》里,宴唯和公主的饰演者,关梦!”
关梦暗中踢了沈双竹一脚,两人一起站起身,在镜头前摆出一个姐妹深情的拥抱,塑料感十足。“恭喜,关影后。”沈双竹对她说。“是你太菜。”
关梦嘴角轻勾,心中数满三秒钟,放开沈双竹,转身和导演编剧一众人挨个拥抱,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带着笑施施然上台了。
这是关梦第一次站上最佳女主角的奖台,但她周身已然沉淀着出道六年的稳重。她看起来是那么年轻,看起来比六年前那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还要水嫩一些,可眼神又是那样深沉,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隧道,望向目所不能及的过去和未来。
颁奖人是一位年过四十的三金影后,国民女神业内翘楚,关梦朝她深鞠一躬,短暂拥抱后走上舞台一侧的圆形站台。
她没有哭,甚至没有哽咽,只眼角微红,笑出几点桃花印,锁骨上的纹身大方无畏地袒露在镜头下,缓缓开口,“这是我第二次来金雀奖,终于没有遗憾落空,很开心,很满足。”
她的目光在台下漫溯而过,似是怀念似是期许,“想要感谢的人很多,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那些成长路上帮助过我的人,从今以后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一定会记得,相信我身边的人也一定会记得。”
嗅觉灵敏的摄影师立刻将镜头转向沈双竹。沈双竹眼神微黯,嘴角噙着一抹笑,眼皮半垂,表情模糊得恰到好处。主持人问起今后的打算,关梦笑了笑,说,“今后啊......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一只鹰。”
这段时间沉迷网络到几乎长在屏幕跟前的关梦忽然手机一扔,从颁奖晚会回来以后就没再登录各种社交账号,抱着奖杯捧着西瓜,窝在沙发上看了一晚上电视,吃得满脸西瓜汁,喜剧效果非常显著。
沈双竹有点受不了地想走,可是柳希龄也在一旁,她作为“关梦”的女朋友,哪里有提前走的道理,只好倒了一杯提神的茶,坐在关梦旁边一起看。“好了,再吃明天起来拉肚子了。”柳希龄把西瓜挪到一边,“睡觉了,嗯?”
得了影后的关梦就像幼儿园拿到了小红花奖状的小朋友一样,兴奋劲上来了蹦跶到深夜十二点,看她那神头,要是没人催着去睡觉,只怕要通宵。“睡觉啊......好吧。”关梦已经洗过澡,刷了个牙出来躺在她房间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柳希龄。
柳希龄柔柔地笑起来,“有话想说?”关梦点头,眼睛弯起来一点,“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当真是个小孩儿了。关梦小时候也喜欢听故事,那时候还没有蓝牙音箱机器人什么的,一张光盘一顶dvd,她看沈双竹不顺眼了就跑回房里,把门一锁,安徒生童话翻来覆去地自己都能背了。
柳希龄大家长式地带孩子,还从来没有给她讲过故事,闻言心内酸软,点头着说好。她在关梦床边坐下,拿手机点开搜索框,“想听什么故事?”关梦双手交叠在腹部,眼珠子转了转,微微笑起来,“小蝌蚪找妈妈。”
“......小蝌蚪最后长大了,变成了强壮的青蛙,它也终于找到了妈妈。”柳希龄柔声细语,漂亮的童话经由她的讲述变得更加浪漫美好。关梦听得入神,嘴角不断上扬,缓缓闭上眼睛。故事结束,她终于睡着了。
第146章
关梦获得金雀奖影后的消息在颁奖现场宣布的同时登上了各大平台的榜首,提名宣传片里放了宴唯和公主的出镜剪辑,一个坚韧隐忍,一个狠决孤傲,两场哭戏的眼神极其打动人,不少观众仅凭这一分钟的花絮就对电影充满了期待。
之前撤资《红药生》的投资方都悔不当初,这部电影显然已经成为今年最爆的电影没有之一,同性题材、家国恩怨和个人爱恨交织纠缠,还有关梦一人分饰两角已然卖点满满,如今还有一座业内巅峰的影后奖座加持,电影的预售票房一天之内就过了两亿。
关梦大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国民影后,和她的名字一起铺天盖地传遍大街小巷的除却金雀奖影后之外,还有她锁骨上的纹身。金雀奖结束后的采访中自然有无数记者问起这个纹身的由来,关梦微微一笑,给出的回答是,“觉得它很美。”
纹身的目的是为了遮掩伤疤,但它本身也是伤疤的一种,所以纹身的本质不过是拿一种伤疤去遮盖另一种伤疤罢了,只不过后者是天灾人祸,而前者可以自主选择。
纵然人生伤痕累累,可有谁能说它不美呢?关梦不愿为任何人低下头颅,自我毁灭在她看来是最美的归宿。沈双竹被凌晨三点的闹钟唤醒,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转身看着床上那人,四平八稳地躺着,不愧是拿到了影后的人,心态就是稳,睡得宛如一条死狗。
沈双竹不甘心只有她一个人被吵醒,捏着一个毛绒公仔过去戳了戳关梦的脸,“喂。”关梦没反应。
其实关梦酒量还可以,前后笼统喝了三杯威士忌,顶多是微醺,不至于睡死。她睡眠很浅,闹钟一响就跟被电击中了一样瞬间弹坐起来,沈双竹嘴上说不过她又不好揍她,每天就靠这个逗点乐子扳回一点场面了。
她竟然没醒。沈双竹拿毛绒玩具弹了弹她的头,又叫了她几声,这家伙跟睡痴了一样,翻了个身钻进被子里,只给她留了个后脑勺。算了,沈双竹懒得理她了,毛绒小熊随手一扔,转身回房了。
第二天一早,沈双竹拎着单人份早餐来到关梦的房间,她有房卡,直接进去了,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洒进来,直晃晃地照在关梦的眼皮上,她心情舒坦地在窗边的小圆桌坐下,就着手机新闻吃早餐,故意把声音开得很大。
关梦果然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看窗帘,又看看翘着二郎腿的沈双竹,有点生气,头上的呆毛都支楞起来晃啊晃的,“沈双竹,你干嘛?”
沈双竹头也不抬,“不像。”关梦头顶冒出三个问号,“什么不像?”沈双竹吃完了早餐,抽出一张餐巾纸抹抹嘴巴,举目扫视她片刻,凉凉地勾了勾嘴角,“哪里都不像。”关梦沉思片刻,掀开被子下床,三两步走到沈双竹旁边,把她的脸揪起来一边,沈双竹还没露出恼怒的神色,她先暴走了。
“沈双竹!”关梦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凶我?”沈双竹:“......”嗯?关梦看着桌上那点可怜的面包屑和喝光的牛奶杯,音量加大了一点,眼睛都瞪圆了,“你凶我!”
沈双竹瞬间意识到似乎真的有什么不对劲,额上一滴冷汗淌下,她慌忙站起身去楼关梦的腰,关梦弹簧一样跳开,抬手指着她,“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梦梦,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啊解释,你大早上掀我帘子赶我起床看你一个人吃东西?”关梦不停顺着气,头上的呆毛气得左摇右晃,她不停地抚着胸口,“你竟然这样,沈双竹,你竟然这样.....”
“我以为你是原来那个关梦!”沈双竹上前将人一把摁住,抱在怀里又急又软得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我刚才那样是故意气她的......”关梦忽然冷笑一声,“谁说我是关梦梦了?”
沈双竹略微一僵,缓缓直起身,盛了满眼无奈,“你们都这么爱开玩笑......梦梦,她学不像你,你也假装不了她。”关梦梦的眼神永远纯净清澈,看不见一丝杂质,脸庞天真纯美,看不见一点点灰败,和她在一起也没有任何烦恼。
关梦学不会她的烂漫。关梦可以笑得很甜美,伪装成一个热烈的小太阳,但天光之下总会有阴影,别人或许看不见,但沈双竹哪里会分辨不出。她吐吐舌头,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见沈双竹痴痴地看着自己,“你......”
沈双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像遭了难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脸埋在她颈窝里,连声音都哽咽起来,“你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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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的神色变得温柔起来,抚着沈双竹的发顶,“我回来了。”沈双竹攥紧她的衣袖,“你还走吗?”“不走了。”“你别骗人,你之前就说一直留在这里的,可是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
“我......”她垂眼苦笑,“我当时真的是睡着了,梦里见到原来的关梦和你吵架,和你拍戏,拿了奖.....”关梦坐在云朵上,手里抱着西瓜和奖杯,歪头瞥向一边,“喂。”
关梦梦被她一声从幻境拉进梦里,仿佛瞬间有了实体,“......你叫我?”“听过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吗?”
“听过。”当然听过。“小破池塘呆着没意思,我要走了。”关梦嚼着红彤彤的西瓜,眼尾也笑得水红,戏谑地勾起嘴角,“你回去吧,不然某人该疯了。”
“你要去哪?!”“你猜啊?猜中了给你吃西瓜。”关梦把手里的西瓜朝她扔过来,她下意识地躲避,再转眼一看,人已经不见了,金雀奖的奖杯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底座上刻着关梦的名字。
她伸手触上奖杯的一瞬间,仿佛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拽着她从虚幻空间回到现实——“你该回去了。”“回哪?”她惊恐起来。“回你爱人身边。”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叹息越来越轻,“从今以后,世界上只有一个关梦。”
“然后我就被你摇醒了。”关梦喝了一口果汁,“我怎么有点吃不下?”“你......她昨晚吃了半个西瓜,还有一整包辣条。”关梦:“......”难怪有点想吐。
被冰镇的果汁一刺激,关梦真的兜不住了,去洗手间吐了个干干净净,刷完牙惨白着脸出来,“她一定是故意的吧?”沈双竹无奈地勾起嘴角,摇头叹道,“她真是......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们数月未见仿佛错过了半生,对视一眼就燃起了无数火花,很快拥抱在一起动情地接吻。
沈双竹的吻来得又凶又急,灼热唇舌从细腻的耳背一路烫到白皙脖颈,她的手按在锁骨处,细细地摩挲着那支枪,忽然笑了一下,“感觉真像是做梦一样。”
关梦还来不及开口,嘴巴就再次被堵住,冰凉的镜子贴着皮肤,她冷得一激,还未来得及颤栗,又被沈双竹惩罚性地咬了咬耳朵,“睁开眼睛。”
镜子里的窗帘一晃一晃,关梦的脸越来越红,眼角溢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她觉得好羞耻,可是今天这一刻的重逢,她也等了好久好久。
她转过去抱住沈双竹,噙住她的唇瓣,“双竹,我好想你。”
之前拉开的窗帘又被重新拉上,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壁灯,昏黄的光线映着两人幽深的眼眸,将她们清瘦漂亮的背脊染成玲珑般的蜜蜡色,两瓣蜜唇贴在一起,那些说过的,没有说过的,做过的,没有做过的爱意都在这个清晨反复倾诉了无数次。
最后她们都像是从水里脱出来一般,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相拥抱着坐在沙发旁边,干净的深色地板滴着几点挥洒出的汗水,映出两具雪白娇影。
室内昏暗,可以做尽一切甜蜜的事,管他外头天光大亮酷暑寒冬。
关梦昏昏欲睡,眼皮沉沉合上时隐约感觉左手无名指一凉,有一枚戒指套了进去。
沈双竹戴着另一枚对戒,在她额角亲了亲,“爱你。”
《红药生》如期上映。
关梦和沈双竹直接包下整间电影院,通过网络平台抽奖的方式邀请了几百个粉丝一同观影。
她们坐在最后一排,柳希龄和塞莉分别坐在隔壁两边的卡座。一场一百一十分钟的电影,高|潮迭起波澜起伏,尾声部分催泪十足。
宴唯和阮明瑶初次相遇,大家都脸色暧昧地转头看着最后一排的沈双竹和关梦,她们安然不动,嘴角噙着笑意,坦然接受一切目光的打量。
随着剧情的进展,一开始因为和偶像同场观影而激动无比的粉丝们都渐渐沉静下来,直到公主之死那一幕上演,放映厅里开始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大屏幕的反光照亮了好多排观众们的眼泪。
沈双竹没有哭,关梦也没有哭。原主是半路出家坏人,她的一生却是彻头彻尾的悲剧,正如电影里的公主,死亡于她而言是一种解脱。
她落泪,流血,骨肉烂在泥里,开出一双并蒂莲,将一潭死水款款摇碎,荡漾出新的波纹。
电影落幕,柳希龄一手捏住纸巾摁在眼下,放映厅的黑暗将她的痛哭掩盖得很好。
这大概就是演员的狡猾之处了,观众产生共情的时候永远不知道屏幕那一端的世界里真正发生了什么,他们为这一幕伤心落泪的时候,或许更加艰涩的真相远在屏幕之外。
这部戏没有原来的关梦也会一样出,她知道这座奖杯不属于她,但仍留了一抹执念,想要回来亲自伸手摸一摸。
如果没有这场穿越,世界按照原来的轨道进行下去,一切都将分崩离析,根本不会有这部问鼎金雀的电影。
关梦梦来到这里,活出了本色,活出了她应有的人生,将所有人从悬崖边拉回来,筋疲力尽之时,终于落入一个永远的温暖怀抱。
她在这里过得很好,今后的人生一片坦途,金雀奖的奖杯摆在新家的窗台上,余生日长,慢慢地,会有越来越多奖杯将整个窗台摆满。
原来的关梦把她和沈双竹在杀青宴上那张合照洗了出来,放在她以前常用的手包里,颜色调成复古额黑白滤镜,背后写着——
你来人间一趟,要去看看太阳,和心爱的人,一起走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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