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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他久久凝望,暗暗深思。最终,毫无犹疑的迈步向前,踏上了这条父亲未走完的荆棘路。
天创译所,就是通往那殿堂的最后一座渡水桥。
父亲的梦想,终于有一天也成为了他的梦想。
这梦想就像一口自鸣钟,不用任何人去敲,它总会响在那里,从未停止过一刻。
但是,师兄崔绍群在他过去的人生中给予的帮助实在太大,大到他不得不暂时搁置梦想,尽全力的去回报他。就像负债累累的人必须要将债务偿清才能放开手脚展翅翱翔一样,他也必须得将该做的都做了,该报答的都报答了,才能考虑离开非凡,转投天创。
这一点,薛眠清楚,崔绍群也清楚。
而薛眠更清楚的是,那个离开的时刻,不是现在,不是当下。
“许老师放心,”敛起所有心绪,薛眠朝许明点了下头:“无论在哪里就职,我始终是一名翻译人。今天的酒我会喝,但希望在酒席上老师不要多强求,如果赵会长没有牵线的意思,老师就先作罢吧。”
“好好好,事在人为,成事在天。”许明虽然爱才惜才,可他也是个非常尊重他人的前辈:“不强求,慢慢来。走吧,别让里面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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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小宝贝们有木有回城啦?注意安全哦~
唉,码字的苦力没有机会出去啊,小宝贝们就替我好好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吧!
皮埃斯:
薛哥哥的翻译如果有问题,责任全算我身上哦。翻译内容借鉴一个专做翻译机构的一篇文章,我需要找一下那个机构的名字了,但是先在这里说声谢谢!吼吼吼……
下章预告:搞事情~攻露脸啦~~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幸会4
两扇古色古香的木门被徐徐推开,许明先一步进了雅间。入眼处,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摆在正中,吊顶和墙壁的灯光略显晕黄,透着一股朦胧的雾感。
一下从明亮的环境中切换到这样的视线里,薛眠有些不适应,微眯着眼睛缓了缓,大约能分辨出圆桌四周坐着几个人。人不多,四五个的样子,他们一进来,房间里原本交谈甚欢的笑声便随即停了。
“赵会长,”许明搭着薛眠的肩将他往里带,笑呵呵的向主座一位年约五十、略有秃顶迹象的中年男子做介绍:“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小薛,薛眠。小伙子下午刚跟完发布会,晚上正好有空,我就自作主张请过来了,您别介意啊。”
赵存缮是联盟商会的会长,在商界中颇有地位威望。其与许明所在的天创译所偶有工作往来,加上二人之间多少连着一层远亲关系,所以对许明很是客气。
赵存缮面色和善,态度和蔼,亲自起身与薛眠握手。薛眠快走两步上前,先把手伸了过去:“赵会长您好,我是薛眠。”
“好好好,”这个初见的年轻人莫名很合眼缘,赵存缮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转头问许明:“许总,这就是今天下午会场里做最后一轮翻译的那位译员?”
“没错赵会长,就是小薛。”许明之前已经找机会向赵存缮铺垫过一些前情提要,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往翻译上引,他乐得一个顺水推舟,便殷切切的继续使力:“下午那场您刚好也在,小薛的业务水平确实没得说,连我这个老翻译都望尘莫及呢。”
赵存缮虽然不是干翻译出身,但身为商会会长,工作性质决定了他常会与外资外企打交道,所以对外语一项并不陌生,即便只是个外行,多少也能听出点门道来。
“不错,”赵存缮脸上挂着笑:“能让许总这么夸的年轻人可不多。小薛,你今天的‘会翻’我听了,起码在我这个外行看来,你的发音和节奏把控都是非常到位的,后生可畏啊。”
“谢谢赵会长。”类似的赞许之词薛眠已经听过无数,早把心态端得很平,没怎么把这话放心上,只道:“同传这条路上可进步的空间还有很大,我会保持步速的。”
商海浮沉数十载,一心想往上爬的年轻人赵存缮自问也见过不少,但不知怎的,眼前这个小伙子却似乎不大一样。言辞确也真诚,态度确也柔和,但皮囊下的骨子里隐隐透着一股暗暗的寸劲儿,有点古人说的“宁折不弯”的味道。
赵存缮不明对方为何会让自己有这种感觉,不动声色,只以赞许的目光又打量了薛眠一眼。忽然想起旁边这位被自己冷落了半天的贵宾,忙“哎哟”呼了一声:“抱歉抱歉,聊走神了。总啊,来,给你介绍个年轻人。贵司业务广泛,又常与外资打交道,以后说不定能用上小薛呢。我就先牵个线,让二位认识认识。”
百家姓里与“”同音的根本没有,当薛眠突然听到这个字眼时,本能的身体一顿,心头猛的狂跳了一下。就像是胸腔里有个什么东西被谁拿着锤子用力砸了一下,然后就碎成了一堆玻璃渣,四下流窜,刮得他浑身刺着的疼,怎么按都按不住。
他承认自己听不得这个姓氏。
甚至是听不得这个字。
清了清神思,总觉得哪里已经不太对劲。他将脸以一种很慢很慢的速度扭转,目光穿过晕黄的光线,不受控的顺着赵存缮所指方向,一点一点看过去。
温热的血液顷刻凝固在当场。
下一秒,烈火灼烧般沸腾了起来。
镜片锃亮的金丝眼镜背后,一双深邃的眸子已同样看了过来。
那人嘴角带着一点笑,不深也不浅,朝赵存缮点了下头。黑色西装剪裁得宜,食中二指夹下唇间的烟,搭在了桌沿上。另一手不紧不慢的抬起,从容伸出,但身体还嵌在椅背间,没动丝毫。
——“南渡,幸会。”
他说。
南渡,幸会。
薛眠清楚的听到了胸腔里的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皮下的血肉,从天灵盖到太阳穴之间所有的神经全在抽搐跳动,拉扯得连呼吸都觉得疼。垂在身侧的掌心不知怎么了,洇出层层细汗。视线忽然变得一片模糊,好像有无数的雪花点在瞳孔间翻腾,目光再也无法聚焦。
双腿微微发软。
大脑一片空白。
“小薛?”许明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上前拍了拍他。
空咽了一口莫名变得稀薄的空气,薛眠总算回过神来,于微微发抖中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点一点,递了过去。
“薛眠,幸会。”
记不清两只交握的手最后握了多久,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入的席。薛眠只知道那一刻从对方掌心里传来的温度,是淡淡的热。和每一只拥有人体正常体表温度的手一样,不会太热,也没有太冷。
许明热络地在席间进退得宜,引着桌上另外三人向薛眠和李爵作介绍。
坐在赵存缮右手位的就是这间酒庄的主人,戚瀛。戚瀛今年已经四十有一,保养得宜,体格魁梧却不孔武,绝非五大三粗那一类,更像是个健身教练,肌肉坚实,浑身有劲。要不是已经提前知道了他的身份,还真是很难把他跟这座中式酒庄联系起来。
坐在戚瀛下首的是赵存缮的秘书钱程,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头发三七分,微胖,看着略有一丝油腻,从相近的年纪上看,跟戚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来一个人平时锻炼与否,流露在外的形象和气质还是有极大的差别的。
最后一位就是坐在薛眠右手边的这个姑娘了。姑娘身材高挑,至少一米七,瘦而不柴,剪着利落的齐耳短发,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套裙。年纪大约三十上下,长相不错,耐看,就是面容太过冷清,有点禁欲系的味道,感觉多看两眼就会被冻上一层冰。
这是南渡的助理,姜蒙。
方才许明等人进门时被打断的话题已经重新续上,赵存缮继续就目前国家的各项商务、贸易、海关政策与南渡做着深入的交流。赵存缮虽然年纪不轻了,但言辞不乏年轻人的诙谐幽默,三言两语间就将政策法规解释的通透入理,偶尔还能抛出一两个包袱,逗得在场诸人无不哈哈大笑,欢声连连。
除了薛眠。
从头到尾,薛眠始终低着头,垂眼看着一碟碟菜品被转盘徐徐转动,传到面前,又传往下一站。
他没有胃口,空顶着腹腔喝了两杯白水,润了润莫名干燥起来的嘴唇。
坐在左手边的李爵倒是吃得欢,几乎是全情投入,时不时还能往席间热络的话题里插两句嘴,抖两个机灵,逗得赵存缮指着李爵问许明这是哪里来的宝藏男孩,怎么这么贫,简直比那些说相声的还能胡扯八道。
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薛眠自问明明滴酒未沾,但莫名就是绞得难受,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快刀在胃里横冲直撞,杀得血肉模糊,带得捂在风衣外套上的手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薛眠压住了情绪,没泄露自己此刻的苦楚。伸手去抓水杯,清楚的看到握着高脚杯的手在抖,透亮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子里晃,晃出一圈接一圈的涟漪。
抬手抹了一下额头,抹到一手心的冷汗。
一轮捧哏完毕的李爵终于消停下来吃点东西,一不留神瞥到旁边的薛眠神色不太对劲,凑过去小声问:“师兄?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胃疼。”薛眠已经坐不住了,捂着胃部低声说:“你要是吃好了,我们就先回酒店。”
李爵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薛眠。
面色发白,满头冷汗,说话时连嘴唇都在跟着发抖。胃疼的毛病李爵自己也有,只不过是轻微的、偶发的那种,不算严重。再说这也是全球办公室白领们的通病了,一般来说他是见怪不怪的。
可此刻的薛眠完全不像是一般的胃疼。
感觉都快要休克了。
李爵顿时慌了,连说了几声“好”之后便起身打断了席间诸人的聊天:“对不起啊!各位对不起,我师兄忽然胃疼,我们可能得先告辞了。赵会长、总、许总、戚总,实在抱歉了!”
“小薛你怎么了?”听到薛眠不舒服,许明第一个快步过去察看情况。人是他请来的,要是招待不周,他哪里过意得去。
许明抬手探了探薛眠的额头,半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发烧。四月里的北京早晚温差大,一不小心就容易感冒发烧的。小薛啊,感觉怎么样?要是不行,我找人送你去医院吧?胃疼不是小毛病,可不能马虎的。”
“不……不用了。”薛眠很清楚自己的状况,只是突发性的胃疼,回酒店泡个澡睡一觉就好。摇了摇头:“赵会长,许老师,我没什么大问题,回酒店休息一下就好……打扰大家用餐,抱歉了。”
“没什么打扰的,身体要紧。”赵存缮已经站了起来,但没有走过去,他隔着桌子朝对面压了下手,语气里透着关切:“我车就在楼下,小薛,北京的路况你不熟悉,让钱程送你们回酒店吧。”
“不麻烦了赵会长。”薛眠想也没想,脱口拒绝。
且不说他们住的酒店离这里至少一小时车程,钱程要是送他们,一来一回就得俩小时,未太麻烦人家。何况再怎么说,钱程也是堂堂一会之长的秘书,哪有让会长秘书开车送一个小译员的道理。
薛眠不假思索的婉拒了赵存缮,但再一想,觉得有些不妥,撑着胃里的剧痛又补了一个谦恭的微笑递过去:“门口打车很方便,有李爵照顾我,不会有问题的。今天扫了大家的兴,实在过意不去。下次如果有机会再来北京,您要是得空,我一定亲自登门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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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哥哥对薛哥哥的态度,以后自然会明白。至于薛哥哥的反常,肯定也是有原因哒,一样后文分解。
唉,希望你们好好的呀!
下章:继续搞事情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幸会5
“什么赔罪不赔罪的,小薛啊,不讲那些见外的话。”赵存缮朝他摆了摆手:“身体不舒服就快别耽搁了。钱程,替我送一下小薛,再给他们叫辆车。”
许明不放心,要跟着一起下楼送人。李爵一手托着薛眠的胳膊,另一手挂着二人的包,许明搭了一把手,然而刚走出去没几步,忽然想起一件挺重要的事。
他将薛眠扶定,回身朝圆桌旁一道始终端坐如钟的人影笑道:“总,刚刚席间听说你也是云州人?那可巧了,小薛跟你是同乡啊。既然这么巧,不如二位交换一下名片,以后总公司要是有翻译的业务,可以直接找小薛他们译所,质量绝对过关。”
许明之所以突然来这么一出,主要还是因为心里多少有些愧意和懊恼。
这顿酒宴本是用来给薛眠和赵会长牵线搭桥的,好让老赵在孙董面前美言几句,推动一下他挖薛眠入天创的进程。哪知话匣子还没打开,薛眠就倒下了。许明估摸着仅凭开场那几句寒暄,老赵这里不一定能成,既然如此,他也不急着这一时了。
不过眼前这位总,倒是个从天而降的额外惊喜。
如果他能帮薛眠拿下这家大企的一两个项目,这顿饭就算没白吃,薛眠这遭胃疼也算得了个好补偿。毕竟天创和非凡虽是竞争对手,但某种意义上说亦是友军,互相介绍项目也无可厚非。
许明正为自己的如意算盘偷着乐,眼巴巴的还没等到对方给答复,就被身旁的薛眠死死扣住了一条胳膊:“许老师您不用……”
“没事没事,”许明只当他是不好意思这么直剌剌的开口争取业务,拍了拍他的小臂:“我给你开口,别不好意思。”
圆桌对面一阵烟雾缭绕,视线里平添一层朦胧不清。南渡叼着烟吸了一口,又拿起打火机给旁边的赵存缮也点了一支,这才转过脸来看向许明,笑了笑,说:“许总这么殷勤打点,莫非是在薛先生的译所入了股?”
这人的嗓音十分特别。初听带着冷淡的低沉,可越往后品就越能从那股冷淡里品出一种别有韵味的磁性,像烟嗓,又不完全像。好像这副嗓子里同时藏着几种完全不同的乐器,既有东方长箫的低沉,又有西方管弦乐的优雅,还带着一种浓浓的、勾人心魂的性感。
复杂无比,难以描述。
可再怎么复杂,也不逞用“百听不厌”四字来形容。
许明之前没跟这人打过交道,方才也是在席间才知道这位资本大鳄今年不过三十三岁,正当壮年,能有如今这番地位确实年轻有为。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年纪上长了他一大截,没想到这人说起话来这么直白,一点面子也不给。
“总真是太会开玩笑了,”许明带着一点尴尬,原地干笑了两声:“我要是能在别的译所入股,几位董事还不早就找我去喝茶了?”
薛眠已经快站不住了,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两条小腿飘飘乎乎,感觉再不离开这里,下一秒就能直接瘫倒在这儿。
他缓了缓神,搭着许明的胳膊慢慢转过身去,朝那片烟雾蒙蒙里投去深刻一眼,一字一句,铿铿道:“不用。谢谢总。”
语气冷得像冰,硬得似铁。
包间里突然一阵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许明心道小薛这孩子可真够义气的,自己都这样了,还不忘给他解围。可他已经把话说出口了,不拿到这位老总的名片岂不太亏?
他拽了一下薛眠的臂弯,继续朝南渡加火添柴:“总家大业大,既然跟几家外资企业常有业务往来,公司肯定需要翻译。小薛供职的非凡译所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地点就在云州,总如果有机会用得上,又何必舍近求远呢,是不是?”
指间的烟还有大半才会燃尽,南渡看了一眼许明,没说话。他动作从容的将手一伸,往烟灰缸里揿灭了那点猩红的光,侧过头对助理姜蒙说了句什么。姜蒙得了指令,旋即起身朝这边走来。
只见她从一盒致的名片夹里抽出一张雪白的名片,双手递到了薛眠面前,声音不高不低,听起来非常官方:“薛先生您好,方便的话请您赐一张名片。”
薛眠暗沉沉的绷着一张脸,上下牙关咬得死死,一旁的李爵甚至能从他颊边的皮肤上清楚地看到咬肌的轮廓。李爵猜测薛眠一定是胃疼得受不了了才会这么硬绷着,身为助理的他不在这个时候替老大出马还等到什么时候?
“懂事”的李少爷两步上前往姜蒙面前一杵,像是怕对方会临时变卦似的,一把抢过了那张名片,又摸索着从薛眠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笑眯眯的递了过去:“姜助理,这是我师兄的名片,还请惠存。”
薛眠垂着头,捂着胃,腹腔里已经翻腾的不像样。
他并不想要那张名片,更不想给自己的名片。可他一来实在没有更多的力气再发言,二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即便是给许明面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又生生吞了一口夹杂着烟味的干燥空气,喉结一个翻滚起伏。薛眠抬头朝赵存缮那边道了声“赵会长再见”后,搭着李爵的肩,毫不犹豫转身出了包间。
首都的路况直堵得人肾衰,路上折腾了一个半小时,等回到酒店已是十点多。
李爵扶着快要疼晕过去的人躺到床上,准备下楼买点应急的止疼药,但被薛眠给拦住了:“不用……帮我放点热水就好。”
“不是吧!”李爵哪里能放心:“师兄你都疼得没个人样了,不吃药哪能行啊!”
“没事。”薛眠强撑起还在微微发颤的身体,抖着双手脱下了外套,也没看一眼,直接甩在了床上。
平时他的衣行打点都是井井有条,但此刻心里有股无名的火,没有东西可以发泄,抓到什么都想砸出去。李爵看他还能自己爬起来,意识也非常清醒,加上薛眠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便放弃了跟他拉锯,直接照吩咐办事。
满满一浴缸的热水,热气缥缈蒸腾,没多时浴室里的镜子上就爬满了一层雪白。薛眠撑着身体慢慢挪到了浴室,李爵不敢进去,师兄的脾气他很了解,一不喜过度肢体接触,二不喜身边有太多人,三极讨厌被侵犯隐私,即便都是男人,也绝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脱光了洗澡的样子。
但他又不放心师兄一个人在浴室里泡着,心想万一疼晕过去,晕之前连个招呼送医的人都没有,那也太惨烈了。还是守在外面以防万一,等洗完澡出来睡下,自己再回自己房间吧。
薛眠泡澡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好像根本没这回事。李爵一时有些无聊,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下饭综艺,忽然想起口袋里那张许明千辛万苦要来的名片还没归置,摸着兜掏了出来,准备把号码存到手机里。
然后,他就低头一看——
“我……靠?!”
李爵直接飙了一句。
“砰砰砰!”李爵疯狂的拍着浴室门,也管不了那许多了,直接扯着嗓子朝里面大喊:“师兄!那个姓的什么意思啊!居然给了一张他助理的名片?一个小助理的名片就把我们给打发了?靠!早知道掏我的名片了,助理对助理,谁也不差谁!”
一副虽然瘦却肌肉匀称的雪白身躯赤/裸着躺在宽大的浴缸里,热水一点一点漫过下颌、嘴唇、人中,最终爬上鼻尖,越过眼皮,直到整个人完全沉入透明的温热中。
李爵还在外面骂骂咧咧,基本将对方祖上八代问候了个到位。他的声音高亢清脆,像一只穿透力极强的电音喇叭,借助四周的液体作媒介,一字不落的全灌入了薛眠的耳蜗中。
除了棒棒糖能缓解紧张、烦闷和疼痛,其实憋气也能。
搭在浴缸上的两只手紧紧扣住缸沿,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因为太过用力的关系,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清晰可见。
一百七十三,一百七十四,一百七十五……
在心里数着数。
“哗啦”一声水响,余温尚存的透明泼面而下。薛眠从浴缸里坐起身,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感觉胃里的翻江倒海明显有了弱下去的趋势。
外间还在喋喋不休,他转头看了一眼浴室门方向,声音淡得激不起一丝涟漪:“本来也没打算接,是不是他的名片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关系大了去了!”李爵越想越冒火,要不是因为从这里打车去酒庄实在有点折腾,他早就提刀杀过去了。他李少爷可不是个好惹的,更不是能让人随随便便就给打发了的。
耻辱!
奇耻大辱!
“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大老板怎么样?总裁怎么样?弄得好像别人都贪他这点业务一样。”李爵连气都不带喘的继续骂:“非凡可不是那些三教九流的小所,他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服务的客户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上到政府,下到大企,就他云汉厉害?我呸!他最好别让我再碰到,否则我见一次揍一次!”
踩着水声踏出浴缸,薛眠看到了那面起了雾的镜子。抬手抹了一把,力度不够,只刮掉了表层的水珠,暧昧的白雾仍在,但镜面里投映的人影已经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很高,上个月体检的时候刚量过,184。
很白,皮肤白透得像是掺了光粉的牛奶。
身材匀称修长,瘦健康,长期健身练出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连动。一颗颗带着温度的水珠顺着搭在额上的碎发往下滴,落到胸口,随着起伏的肌理慢慢向下,滑过坚实的胸膛,紧实的腹肌,小巧的脐窝,一路蜿蜒向下……
他一直都是这么居高临下的。
他一直都是这么喜欢品尝别人的窘迫,戏弄别人的真心的。
薛眠在心里说。
他南渡,一直都是这样的。
从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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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这么剑拔弩张呢,明明就……
算了不剧透了会被打的。
什么时候才能看见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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