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楚风云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大诸侯
南越……赵隶脑中灵光一闪,心中朦胧间似是有些明悟,于是点点头,”孤知道了,巳时孤会准时到的。“
“那老奴告退。“曹贤忠皱眉不减,屈身退下。
站在漫天雪花中,赵隶神色明暗闪动,不知在思索什么。
”殿下,可是有事“蜜饯在身后轻身道。
“唔……”赵隶转身,沉声道“准备一下太子朝服,孤巳时要去参加大朝会。”
“参加朝会”蜜饯也是一愣,然后连忙道“婢子这就去准备。”
接近巳时,赵隶穿上一身玄黑绣金的四爪金龙服,神色淡然的看了看身前人高的铜镜。嗯,帅是帅,就是过于俊秀了,一点也不霸气……虽说常年习武,肤色已经褪为古铜,然眉宇间的俊秀仍是不减,若非一双剑眉衬托,只怕还是有些弱不经风的意思。
“殿下,来了一些仪仗队伍还有一个官员,在宫门外等候。”蜜饯有些担忧道。
“孤知道了。”赵隶嘴角掀起一丝微笑。这庙堂上的大人们,还真是滴水不漏。
果然,走到东宫外后,只见百余人的仪仗队伍正在等候,衣甲鲜亮,旗帜招展。只让赵隶不禁暗道,这面子活,当真不错。
行至近前,一名红袍礼部官员上前拱手作揖,“臣礼部郎中,崔秋言,拜见太子殿下。”
然还不待赵隶开口,这位郎中大人便自顾自的直起身来,张口道“今日大朝会,事关重大。太子殿下届时只需出席即可,莫要多言,以防国体有失。”
听着郎中大人的‘劝诫’,赵隶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果真是面子活。
可能是见赵隶不语,崔秋言眉头一皱,语气带上一丝训诫,“殿下万不可置气!今日可是…………”
不由他把话说完,赵隶迈步走上那架步撵之上,淡淡道“孤知道该怎么办。“
话说一半便卡在喉咙中的的郎中大人,顿时面色一沉,太子跋扈满朝皆知,你说你知道怎么办你还想怎么办你老老实实站在那当个摆设就行了!
有心要在仔细叮嘱一番,可看到赵隶闭着眼,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崔秋言顿时无奈,含着怒气喊道”起架!“然后重重挥袖一甩,不再言语。心中只盼着这位太子爷,懂点事,莫要任性。
一行百余人的仪仗浩浩荡荡的行至朝天殿前,望着已然聚集许多官员的殿前,赵隶略略一扫,便失了兴趣。下来步撵随意站在一处。
不多时,巳时一到,官员们有序缓进,赵隶也在身边礼部官员的安排下,步入殿内,位于百官之前。
自古文臣在左,武将在右,可如今的大楚,哪里容得下武夫入这朝天殿不过他们也是明白,满殿无一武官,的确不像样子,也说不过去。于是待文臣站定后,一队披甲武官,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皆是高有八尺,魁梧异常。只是那颤抖的神情,实是于这一身将军甲不衬。
有人看不过去,上前低声怒喝几句,那队武官这才止住了颤抖的身躯,有了几分武将的模样。
一个消瘦窄面的五品官,对着一群身穿一品至三品不等的武将训斥,那些武将还不敢出声,这一幕属实可笑。
但赵隶只觉心中一冷,干脆扭头闭眼,懒得去看。
”陛下驾到!“熟悉的曹贤忠声音传来。
赵隶睁开眼,果真看到赵乾已经坐在龙椅之上。
”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寿无疆,我大楚鼎盛昌隆!“
赵隶也在这声浪中,随之一拜。
”平身。“赵乾威严的声音从上传来,”今日大朝会,不需赘言,宣诸邦觐见吧。“
然后一声声传诵,重复着赵乾这句话。
过了一会,只听殿外甲士咏道“西域西夜国,使者觐见,进贡香料百斤,珍贵玉石一箱!”
“西域小宛国,使者觐见,进贡幼羊百头,牛犊百头,秘制料理之法一份。”
“东丽国使者觐见,进贡百年山参十支,雪莲二十朵,深海夜明珠一对!”
东丽听到这个名字赵隶心中一顿,这个小国位于大楚东方临海,被太祖收拾过一顿后,三百年俯首称臣,不敢有异心,年年进贡,实是劳模般的藩国典范。
随着一声声咏诵,殿外也开始走进三三两两的异族之人,皆是谦卑异常,神态恭敬的下跪行礼。
这时,殿外再次传来,“南越国使者觐见,进贡……进贡……”似是犹豫一番,那声音才继续道“进贡黄金十两……”
黄金十两!殿内气氛随之一凝,赵隶半闭的双眼也是突然睁开,眼中冷意更甚。
只见殿外走进三人,昂首挺胸,大步走进来,对着赵乾随意拱手道“大南越国使者参见楚国皇帝。”
其神其态,何其不敬
“放肆!”王公权怒声而出,“尔南越小国,焉敢如此不敬”
“有何不敬”其中一人,皮肤黝黑,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进贡黄金十两是为其一!见我大楚皇帝不跪是为其二!言语措辞不当乃是其三!”王公权怒气冲冲道。只看这样子,当真是像极了大大的忠臣。
“大人误会了,我大南越国本进贡千两黄金,珠宝十箱,然在楚国境内被劫,实属无奈。至于跪拜我南越子民只拜大南越王,言语措辞更是无稽之谈。”那使者慢悠悠的说道。看似嚣张,但仔细去看,却能发现其他两个使者身形略微有些颤抖,只有说话那人,目不转睛的四下观察百官的神态。
第三十九章:怒斥使者
百官演技自是不用多说,各个神色怒目,须发皆耸,貌似气极!毕竟没有两下子,也进不了朝天殿。
“尔欲试我刀剑不利否”一名披甲将军,怒而站出。
“阁下是……”为首的南越使者见有武将发声,连忙看去。
“吾乃大楚镇北将军潘阳!”那将军面沉如水,冷声喝道。
南越使者犹豫一番,“阁下之言,可是楚国要与我南越开战否”
这……这话一出,那所谓的’镇北将军‘顿时一愣,剧本没有这么写啊……
“开战你南越敢吗”王公权的声音再次传来。
“有何不敢!”
气氛顿时一凝,王公权只料到南越遣使而来是为试探,却没想到张口闭口便敢提开战,顿时语气一顿。
倒是看了半天戏的赵隶有些无奈,这南越使者还真是有些胆色,竟敢如此开口。开战王功权老儿会愿意满朝百官会愿意怎么可能。
抬头看向赵乾,与之对视一眼,望见其眼中的愤怒,赵隶看戏的心也淡了,毕竟这时候,还真得分得清状况。
于是淡漠走到哪黝黑使者身前,直视其双眼,”撮尔小国,弹丸之地。举国之民不过数十万,可知我大楚天兵便有百万!尔此言此举,是想灭国吗!“
不言打仗开战,直接说开战的后果,把那南越使者唬得一愣。装13演戏嘛,赵隶自问也是会点的。
”阁下又是“
”孤乃大楚太子!“
”太子殿下莫要胡言,楚国哪有百万之兵,又何谈灭我南越!“使者似是理清原由,不卑不吭道。
“尔南越或可,以一国为秤砣,来称一称我大楚的斤两!更何况,灭尔南越何须百万雄兵”赵隶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屑之意。
的确,灭南越不需要百万雄兵,但问题是楚国真的有这么强吗“太子殿下,莫要唬我,若大楚当真强盛如此,为何久不见其余番邦觐见朝贡,只余这些个小国且楚国毫无作为”使者直接抛出杀手锏。
是啊,若真是那么厉害,为何草原诸部,西域大国,没来朝贡这可是实打实的事实。
却见赵隶丝毫不慌,眼神带着鄙夷道”蛮夷小国,当真无知!“上去就是先骂一声,”尔等以为进贡乃是我大楚得利我中原上国地大物博,何曾在乎这些东西尔来进贡,我大楚亦会回礼,另还互开边市,庇佑与他。其所作所为,岂是这些东西所能抵“
这一番插科打诨,不去正面回答,听上去很有道理,他们不来,是楚国懒得搭理,不来更好。一旁的东丽国使者也不知想到什么,激动万分,跪在地上哭泣道”大楚乃是我主父之国,我东丽些许物品,实难回报其万一……我回去之后,定然劝告国君,追加进贡之物,以谢我主父之慷慨!“
看到这一幕,赵隶不禁暗暗给其点个赞,神助攻。
而南越使者脑中已然是一片浆糊,迷迷糊糊只下意识觉得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于是呐呐道”这……我……“
看到这,赵隶眼中一冷,神情转怒,厉声道”见我大楚皇帝!尔到底跪还是不跪!“
噗通几声,其他小国以为说他们,直接跪下,只剩下站在原地的三名南越使者。
见此,赵隶上前就是一脚,直把一侧的使者踹飞出去,吐血不止!
”你!太子殿下你!“原先开口的南越使者惊慌道。
满殿百官也是一愣,有人想要上前出声,却皆被王公权以眼神制止。
”不跪!甚好!把命留下吧,来人哪,割其耳送回南越,让申佗这老贼把脖子洗净!我大楚天兵即刻出征!“赵隶语气带着怒火与杀意。
而一旁在钱治的眼神示意下,几名侍卫从外’缓缓‘进来,走向那南越使者。
就在这时,”且慢……“一直发言的黝黑使者再也沉不住气,咽下一口唾沫后。噗通跪在地上,语气僵硬万分道”南越使者,参见大楚皇帝陛下,愿陛下原谅我等无知……“
终于服软了……殿内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赵隶冷哼一声,退回原位。
”平身吧……念尔初犯,不罪尔等。“赵乾平淡不惊的声音透过十二道旒冕传来。
”谢大楚皇帝陛下。“
接下来自是轻松许多,各国你讲讲自己有什么难处,我讲讲需要大楚爸爸帮些什么,赵乾只管端坐龙椅之上,由官员出面,自己时不时应一声,气氛融洽至极。
快要退朝之时,王功权突然出声道”大将军,左右无事,不若聚兵一阅,也好让诸国见一见我大楚军容“
为首的武官当然是配合道”也好,那明日便抽调几营兵马,与西大营一阅不知陛下何意“
”允。“赵乾亦是配合。
”那明日便请诸位使者,仍是巳时前往西大营,可否“王公权笑呵呵道。
”主父国之意,我东丽自然遵从。“铁杆狗腿子东丽很是直接了当。
”愿从,愿从……“
”……“
其余小国纷纷表态,于是只剩下南越使者。
那使者心中犹豫半响,不知道楚国打的什么注意,最后仅剩的两人相视一眼,黝黑使者沉声道“愿从!”罢了,看上一看又无妨,还能清楚楚军到底如何,去了!这般想着,南越使者心中便安定许多。
再无他事,赵乾低声道“退朝。”
身侧曹贤忠连忙重复大喊。御阶下百官使者纷纷行礼。
鱼贯而出朝天殿,赵隶也是浑身一松,正准备坐撵离去,旁边一名绯袍官员上前恭敬道“参见太子殿下,左相吩咐,殿下若有兴趣,明日亦可来观礼阅军。”
使者并未走远,该行礼恭敬的地方,还得做。
倒是赵隶不解其意,让我去什么意思想不通便不想,“孤知道了。”
“微臣告退。”
赵隶转头想要寻找王公权,发现难以瞧见之后,便放弃了这一想法,坐上步撵,开始回东宫。一路上赵隶心中不断思索,叫自己去观礼阅军……是什么意思还是隐藏着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一时兴起
这赵隶还真是多想了,这事王公权也是临时起意,他也是现在才注意到这个大楚太子,只想着敲打一番左右没错……
无题
回到东宫,时日尚早。赵隶也在胡思乱想,开始习武练剑。
心思杂乱,念头不通。自然习武不顺。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秦广义淡淡道“行了,这样胡乱挥剑还不如不练,有空就陪我喝两口”
赵隶止住剑势,略有气喘的看着秦广义,吐出一字“喝!”
两人也没什么小亭流水的雅致,随意找个檐下,席地而坐。
蜜饯搬来一张小桌,几碟小菜加上两壶酒,就这么喝了起来。
“今个大朝会不是很好吗烦什么。”灌下一口酒,秦广义望着廊外木桩,随口问道。
“我看起来很烦吗”赵隶反问道。
“你的剑,让我看出来了。”
“嗤……”一声轻嗤,赵隶擦去嘴边酒渍,“剑还能看出来”
见赵隶不信,秦广义也不气,哈哈大笑一声,随口又是一口猛酒,“剑能看出来的东西,且多着呢……”
“不说这些了,师父,给我讲讲江湖呗。”
“江湖怎么,你还想闯一次”秦广义哂笑道。
“不是想,我定得闯上一次。”没有刻意加重,只是平淡出口。
而越是这样,这话就越有真实性。秦广义也是一怔,歪着脖子打量了一眼自己这个徒弟,“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你闯甚子江湖还是直接去干你所说的事吧,我会助你的。”
“不冲突。”赵隶摇摇头,“你个江湖粗汉,一天天怎么总爱咬文嚼字,快给我说说江湖吧。
“哈哈哈哈,”听到赵隶说自己是江湖粗汉,秦广义一点不恼,反而有些高兴。这样的赵隶才像个徒弟,有点生气。
“想听江湖那好,我就给你讲一讲,这江湖啊………”秦广义就着酒,斜躺在廊间,似是追忆似是怀念,缓缓诉说着自己所见到的江湖。
…………………………
京郊西大营一侧,高楼之上,人头涌动。而楼下宽阔的校场之上,队列整齐的甲士执锐驻立。
赵隶手扶栏杆,默默地望着下面这一幕。身侧不断有人给所在的官员谈及着什么。至于赵乾,并未来,只说是身体有恙,不便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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