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果

比如现在。
韩君砚送来两只饭盒，监督着她吃了一会儿后，出去接电话。
而小豁牙紧张瞟着门外不远打电话的男人，快速朝他小声‘嘘嘘’两声：“韩东城你吃虾吗。”
“嗯。”韩东城将眼神从手机屏幕上分出来一点，朝苏芊雪点了点头。
然后少女飞快地捧着饭盒挪到他旁边，把虾全都移到了他碗里，动作迅速快捷不拖泥带水，未了直接扎了几只塞进他嘴里不断催促：“快吃快吃，别被发现了。”
接着捧着只剩下一只虾的饭盒回到自己位置上。
韩君砚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又赶紧扎起最后一只虾往嘴里送，装模作样，极度认真。
“叔叔我都给吃完了。”
细看之下眼眸里还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还带着侥幸逃脱的小窃喜。
韩君砚欣慰点头：“今天挺乖，明天让阿姨做排骨土豆。”
韩东城：“……”呵呵，是挺乖。
第二天。
“韩东城你吃土豆吗。”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摇了摇头：“不吃。”几只虾他还能塞进去，土豆他怕是塞不进去两人份。
半分钟后，他的碗里全是排骨，土豆都没了。
捧着两人份土豆的少女喜滋滋邀功：“昨天你帮我，今天我帮你。”
韩东城：“……”也…倒不必。
所以等对面少女再度开口的时候，韩东城弯着唇，碎发下的狭长凤眼里全是盖不住笑意。
“你又不想吃哪一样？”
“韭菜。”
然后这天他吃了两人份的韭菜，而另一个吃了两人份的鸡蛋。
以至于第二天韩东城买了一堆香氛放家里换气儿，早上出门时他都想把整个屋给炸了。
韭菜粗纤维通气通便利器，在开着暖气的密闭空间放一晚上臭屁，他快被自己熏死。
因为张琪和程峰的事，韩君砚想好好给小丫头操办生日宴会的事也随之搁浅，强龙难压地头蛇，林市不比杭市，他的人脉根基没那么通达，如果再出现她被掳走的事，他怕是会彻底疯掉，只能暂时先把她给藏起来，避太多的人认识。
年关已至，学校里早都放了假，韩君砚一直拖到腊月二十九的下午动身。
“我会尽快回来的，这几天阿姨每天也都会过来做饭，可能下午会提前回去，你如果想出去走走的话记得让小李跟着，手机随身带在身边，还有定位手表。”
苏芊雪频频点头：“放心放心。”
“明年等你正式毕业了我再带你回去过年。”韩君砚想这一两年得先给老韩和韩老爷子表好态，得这些人又试图在中间搞些什么手脚，他可不想他姐当年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没关系的，别耽误时间了，再磨叽飞机都飞走了。”
好不容易送走韩君砚，苏芊雪发现原先她住进来只有黑白色调的屋子好像变了许多，黑皮沙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色布艺沙发，冰冷的茶几变成了实木的圆桌，连墙上的挂钟都是黄色的海绵宝宝造型。
最主要的是她，原来她不是没一个人住过，利民街的家属院没水没电的，她一个人住了小半年，可现在这么宽大明亮的房子她居然躺着睡不着了。
好像只有他出差那几天，他们两个分开过吧……
大半夜失眠，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叁十的中午了，给苏妈妈打过电话后，苏芊雪才磨磨唧唧起床，吃过午饭，她便把阿姨给提前赶走。
本来就她一个人，也没必要拴着阿姨还不如让人家提前回家团年呢。
不过今天晚上毕竟是除夕，现在妈妈独自在外地出租屋里过，爸爸在监狱过，她一个人在这里，虽说相距甚远但只要每个人都是安全的，她都觉得很满足了。
“李叔叔我想去趟超市。”
等到李刚走到门口敲了两下门后，苏芊雪才开门走出来，毕竟她也怕啊。
在超市买了些蔬菜面粉零食后，她又买了一束鲜花和一些红彤彤的窗花贴纸挂饰，毕竟是过年嘛，一个人也得好好的仪式感一下。
路边，苏芊雪和李刚配合着把战利品搬上车。
“嘭！”后备箱被关上。
“果果！苏芊雪！”同一瞬间有不真切的声音传来。
苏芊雪扭头看了看身后，一脸纳闷：“李叔叔你刚才喊我了？！”
“没有啊。”李刚也顺着她的视线往身后看，空荡荡的街上零散几个匆忙路过的人，已经是大年叁十的下午了，这会儿连逛超市的人都很少。
“估计我幻听了，咱们赶紧回家吧。”
汽车发动，离他们不远的一辆车上，纪有闻狠狠一巴掌打在纪星宇脸上。
“没出息！”
郑成玲打了自家老公一下，伸手往纪星宇脸上摸，指尖刚碰到脸被纪星宇抬手挡掉。
“对自家儿子下这么重手！你还真行！等会儿还得跟大家一起吃年夜饭呢，这脸肿成 这样怎么见人！”郑成玲在儿子这里吃了瘪掉头把火气撒在纪有闻身上。
“星宇妈给你说了，现在的果果已经不是你认识的了，就上次你偷跑回来看她那次，她已经被人包养了，妈妈亲自看到那人给她送吃的，还在医院忙前忙后的守夜。”





芊芊果 往事如风57：掐断
“你苏叔叔家认识的人妈妈都认识，绝对不是他们家的亲戚，我还记得在哪本杂志上看到过那人呢，反正不是富商就是富二代。”郑成玲苦口婆心的劝着，“再说了是苏芊雪她选择换掉电话不跟你联系的，这就说明她不喜欢你呀。”
身边少年素日阳光四溢的脸阴沉沉，两腮的肌肉紧绷，拳头也紧紧地攥着。
“好好好，就算之前果果也有点喜欢你，但现在她的确是为了钱财舍弃了你。”郑成玲觉察到儿子的不快，温声劝着。
纪有闻看着他默不吭声死倔死倔的眼神冷哼一声，打算彻底掐灭自家儿子的心思：“我再告诉你，你当真以为苏芊雪是个什么都不懂，全部依仗你的小妹妹？！她杀人了你知道吗！要不是她现在的金主为她脱罪，她早都跟她爸一样坐牢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纪星宇终于有了回应，直愣愣地瞪着纪有闻，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那张明艳俏丽的小脸和她脸上若有若无的浅笑。
与他之前在医院里看到的不同，今天的果果才是他记忆里的果果，无忧无虑，嘴角随时都挂着笑，遇到丁点儿好玩好笑的事儿都会乐得咯咯笑，月牙弯弯的眼睛里全是细碎的银光。
好像自打去年这个时候苏叔叔被人带走后，他就没再见过果果这样笑了，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真好，如果身边没有人拦着他更好。
“不相信？！你自己看看！”纪有闻把工作用的手机掏出来调出相册扔到纪星宇身上。
几张血腥惨烈的照片一一在纪星宇面前划过，这些真实的现场照片没有做任何后期处理，清晰到可以看清楚血手印上的指纹。
纪星宇背后腾起一阵麻意，隔着屏幕他似乎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儿。
“房里的这两个男人重伤，下面这个脑子被砸的稀巴烂已经被砸死了，都是苏芊雪干的！千真万确！虽然现在案件已结，卷宗上这些人都写得是因吸食毒品意识不清互殴，但这些确实是苏芊雪做的。”
纪有闻把手机了起来，这些照片本来早该销毁，他刻意留到今天就是为了让纪星宇彻底死心。
“你刚才也看到了，做了这样残忍的事她还能若无其事的买东西，和人有说有笑，星宇她绝对有很大问题的，这样的女人你千万不能招惹，她现在肯定不是你认识的苏芊雪了，你得仔细想想清楚！”
“我知道了，我们上去吧，爷爷奶奶等我们很久了。”纪星宇拉开车门率先走了出去，他们订下的年夜饭就在这个商场的十一楼。
少年没有坐电梯，一阶阶踩在台阶上憋了许久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他太弱了，太没出息了，果果肯定遭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殴打或者更不堪的事情才会把照片上的人弄成那样，肯定是比上次被打到住院更严重的事情。
她是怎么做的啊，她得多绝望多无助，才如此反抗，这两男的伤成这样，那果果呢，又伤到了哪里，住了多久的院？！
纪星宇忍不住靠在楼梯道里放声大哭，他从小看着果果长大，一个死了小兔子都哭好久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去做残忍的事情，她从小那么依赖自己，如果没有人教唆怎么可能与自己主动切断联系。
不过没等纪星宇重新把苏芊雪找到，几天后他就被纪有闻有计划的送到了国外，到达国外办好入学手续的那一刻，纪星宇的护照就被人没藏了起来，直到一年多后，他表现尚可纪有闻才同意他回国，接着就看到了他一生中最难以接受的画面。这些是后话。
从超市回到家后，苏芊雪把房间布置妥当后，钻进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她会做的不多，只有煮粥和包饺子还算能入口吃一下，因为苏爸爸喜欢吃水饺，所以每年大年叁十的下午他们一家叁口就会围着桌子包饺子，足足包够七八天的分量才场，然后再由苏爸爸张罗晚上的年夜饭。
细想一下她也有一年多没吃水饺了，今天权当放松犒劳自己。
“果儿，叔叔回来了。”
韩君砚在门外就看到了房子的变化，门口贴着大大的倒‘福’还有对联，进门后的玄关处贴着几片圆圆的窗花。
再往里走，玻璃上门框上悬挂的有火红的小灯笼，电视柜两边挂着两串‘年年有余’，客厅的圆桌上还插着一束挂着水珠的鲜花。
他顺着音乐声找到厨房，看见自己的小丫头正穿着大大的围裙忙活，原本宽敞的厨房被她折腾的落不下脚，地上东一袋面粉西一袋青菜，台面上好几个大碗并排放着，依次放着鸡蛋液鸡蛋黄，清洗好的白菜，姜末……乱七八糟一大堆。
而少女站一堆乱糟糟的家伙什中乱中有序的忙碌着。
一时之间韩君砚僵在原地，心醉的一塌糊涂。
他突然在自己的生命里体会到了烟火气的幸福。
韩家的团年饭一直都放在中午，照例是规格最豪华的包间，菜品最丰盛的家宴，酒是顶级一瓶上百万的好酒，烟是最昂贵的雪茄，人是穿着最顶级设计师设计的礼服，连使用的餐具都是包金的筷子。
觥筹交错间说的是各家最拿手的客套话，男人言语交流间比的是各家一年来的丰功伟绩，女人寒暄间亮出的是大牌新颖的珠宝首饰。
场面是其乐融融和蔼和亲亲密无间，也是最虚伪空虚包装到极致的应酬。
韩家的人团结友爱 ，这些年无论遇到什么大风大浪各主家旁支都会同仇敌忾维护韩家的颜面利益，这是韩老爷子最得意的事情；韩家的人生性冷淡，各家各户夫妻间皆是利益共同体，打开门都是恩爱夫妻关上门都是交换筹码的商人。或许是有那么些亲情爱意的，也在利益滔天的多年侵蚀下面目全非。
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为了什么事情亲手做一顿饭，也没有人会在这个一年只有一天的节日里去买点什么东西破坏家里的装修风格。
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娇小背影，韩君砚一颗心一会儿飘上了天一会儿坠入了海，熨帖的不行，满满当当全是以后他们在一起生活的小日子。
鉴于小丫头沉迷某件事的奇高专注力和易受惊体质，韩君砚决定稍微发出点声音提醒她一下。
“咳咳……”




芊芊果 往事如风58：三个臭皮匠
“啊！！！！”预料之中的尖叫。
苏芊雪回过头看着站在门口捂着耳朵的男人，手里的擀面杖在空中眼花缭乱的挥舞，巴掌大的小脸气呼呼的可爱：“叔叔你干嘛！吓死个人了！”
韩君砚伸手把人从菜堆里拉出来，暗自庆幸，得亏没空地儿站，要是他刚才冷不丁的从后背抱住她，肯定会被擀面杖一顿猛敲。
半晌，胸口的心悸才逐渐平复，苏芊雪回过神：“叔叔怎么今天回来？回来多久了。”
“吃过中午的团年饭就赶回来了，左右没什么事情，还没有看你包饺子有趣。”
“诶呀，别抱我身上全是面粉脏着呢。”苏芊雪娇笑着推开男人贴过来的胸膛，“你吃晚饭了吗，等会儿可以尝尝我的手艺哟，不能说不好吃。”
“要不要我帮忙。”男人来了兴致，厨房这个地儿他还没有攻略过。
“你会？呃，换衣服进来吧，反正我也是个半吊子，叁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两个半吊子总归要好一些吧。”
小碎花围裙穿在男人身上有点滑稽，少女憋着笑指着一旁的面团：“喏，我已经把面团切好了，你给擀成小圆片。”
几分钟后，苏芊雪看着不断被拽烂的面皮陷入自我怀疑，难道是面没活好？！可她刚才擀的两个分明成功了。
再仔细观摩一下，男人的手劲儿有点大，摁在擀面杖上恨不得把擀面杖给摁裂了，手也大，小面皮在他手里根本转不过来，微微一扯直接变碎。
“算了算了，我来擀你来包。”少女一脸嫌弃，把擀面杖的使用权重新夺了回来。
苏芊雪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两下，紧接着门铃响了起来。
“好嘞，第叁个臭皮匠来了。”苏芊雪瞟了一眼信息，手肘轻撞了一下韩君砚，“开门去，韩东城也回来了。”
韩君砚：“……”破坏气氛的死崽子！
门打开，韩东城兴高采烈的举着爪子打招呼，语气欢快到天边去了：“舅！过年好！又见面了！我下午看你偷偷溜了我也顺便跟着溜了一下！”
“呃……你俩在玩厨房制服诱惑？！”韩东城看到男人的衣服微抽嘴角，“难道不该小豁牙穿吗。”
他自顾自地走进房间，看着墙上挂着的五斑斓和喜庆挂件：“咦~~~怎么几个月没过来变成这样子了。”
途中顺便拽下来一个小灯笼在食指上转着，冲着厨房里的人吹了个口哨：“小豁牙这你买的，这么土的东西你是怎么忍心把它们挂在房间里的。”
“韩东城。”大步走过来的韩君砚笑得一脸和蔼，配上蓝底白花的围裙显得尤其慈祥。
“嗯？！”
韩东城拎着小灯笼扭头，下一秒他小腿肚猛疼，膝盖弯一软往前跪趴在了地上。
“哦吼吼吼——”
韩君砚路过时又在他身上补了一脚：“大过年的老子就不把你关外边去了，进来帮忙包饺子！”
事实证明，叁个臭皮匠的威力是远远超过诸葛亮的，譬如现在，整个厨房已经完全脏乱差到不能看，好在六十个饺子终于包出来了，里面还有叁个装了硬币的头饺子。
“哥真是居家好男人啊，瞅瞅这是哥为你们包的饺子。”
韩东城脸上蹭着面粉，身上也是东一块面粉西一块肉馅，一派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豪迈气势。
“在这跟谁哥呢，准备醋去！”韩君砚又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直接把人从厨房踢了出去。
“遵命！”
一顿饭叁个人做的跌宕起伏，吃的也妙趣横生，期待万分。
“韩东城这个是你包的，里面肯定有硬币。”苏芊雪夹起一枚比手掌心还大的水饺放在碗里，用筷子分开果真卧了一个硬币在里面。
“不算，得用嘴巴吃的才算！”韩东城把水饺一下抢回来塞进嘴里，做作万分，“自己包的就是好吃，诶呀，有硬币，我中了！”
苏芊雪有点生气，她现在想把这家伙按在地上把他嘴里的硬币给抠出来。
“好了，我要说新年愿望了。”包饺子的时候他们就商量了，谁吃到硬币可以许个新年愿望大家一块实现。
韩东城清了清嗓子：“我要明天去看春节档的电影！叁个人坐一排！就看最欢乐儿童贺岁档！谁先离开谁输！中间不能打瞌睡！”
其实这个愿望刚好是苏芊雪想的，不过她想的是跟着韩君砚两人一起去看电影，片子肯定也不是儿童贺岁档。
“好。”韩君砚把少女的小手捏在手里轻揉，如墨的眼眸里温情熠熠，苏芊雪觉得被这眼神看的腿都软了，歪着头把小脸放在两人相握的手上轻蹭。
韩东城两手盖在眼睛上，仰天大吼：“大过年的，你俩能不能给单身狗留条生路！”
“要不是除夕我还不让你进来呢！”苏芊雪剜了他一眼，粉嫩的腮帮子微鼓着，“浪我那么多面粉，还抢我硬币！”
韩君砚见惯了她乖巧温顺的样子，少有的娇蛮无理勾得他心里喜欢的不得了，长臂一捞把小人拽进怀里，在她微撅的小嘴上亲了亲，亲昵的语气里充满了宠溺：“别理他。”
桌子下的脚踢在韩东城腿上，眼睛一斜意思明显：“快点滚！”
“我滚我立马滚！”韩东城站起身，刚走没两步掏出口袋里震个不停的手机递到韩君砚面前：“要不您先接个电话？！”
韩君砚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自打上飞机后一直关机忘记了开。
“喂。”韩君砚在苏芊雪背上一下下轻拍着。
“韩君砚。”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又威严十足的声音。
身边男人的气息顿时变得冷冽异常，抚在她后背的手也移到了桌上，食指中指有一下没一下在桌面上轻敲。
背对着男人，少女都能想得出他目前的神情，剑眉紧蹙，眼神锐利，就像那天她看到的他在工作时的神态。
“舅~我带她去我那里玩会儿。” 韩东城适时小声提议带着苏芊雪走了出去。
“我姥爷的电话。”进了对面房门后韩东城开口解释，“我舅是中午团年饭后偷偷跑回来的。”




芊芊果 往事如风59：除夕夜的专属3P（没肉，东城感
“哈？”苏芊雪微讶，他不是说没什么事才回来的吗。
“我姥爷给他安排了几个相亲，如果他不回来的话，估计接下来五天里他每天都在相亲。”
“哦。”少女微低头敛目，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清潭般清澈的眼睛，声音也低了好几度。
韩东城看的心微揪，急忙补充：“他这不回来了嘛，肯定是想着你才回来的。”
啊呸！韩东城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他这是在干嘛，自己虐自己？！可是他就见不得刚才小豁牙低沉失落的样子。
“也是哦。”苏芊雪瞬间阴转晴，走过玄关后就被墙壁旁的一个巨大身影吸引了目光。
“哇哇哇！！！钢铁侠！这么大的钢铁侠！还是乐高拼的！”少女连蹦带跳的跑了过去，激动地抱着钢铁侠的腿来回转。
韩东城房间里的这个钢铁侠足有叁米高，完全按照房屋的最高高度买的，他拼了两年多才拼完，在这里住下后他就把它给搬过来了。
“你还知道钢铁侠呢，我还以为你就看看什么水果篮子之类的。”韩东城倚在墙上看着面前神采飞扬的少女，嘴角又忍不住上扬。
“我看漫威多一点，少女动漫反而没看过几部，不过你这里的乐高也太多了吧，这得拼多久啊。”
不仅有超大版的钢铁侠，地上还摆着半人高的叮当猫和海绵宝宝，墙壁置物架上是海舰航母，就连沙发旁的一个凳子都是乐高拼出来的。
“统共两叁年吧。”
“太厉害了，我估计连这个小航母都拼不出来。”苏芊雪边看边夸赞，她空间思维能力超差，不由就对思维能力强的人由衷欣赏。
韩东城转过身在小柜子里翻了一会儿，掏出一个小盒子来：“喏，估计你也就拼个小黄人了。”
苏芊雪接过来一看，一包小乐高，估计拼出来就巴掌大点。
“嘿我等会儿拼，你这里好玩的太多了。”
“哆——”她走到窗户边的钢琴旁轻摁了一下，“你会钢琴哦。”
“还行。”韩东城打开钢琴上方的照射灯，让那边的光线更亮了些，“你也会？”
“我也还行吧，没有小提琴技术好，也一年多没碰了。”当初为了学乐器，苏妈妈可没少打她，现在摸到了确实有点技痒。
“要不我试试？”
“试呗，只要不砸烂，这里面的随便玩。”
少女坐到凳子上找了几个音敲了几下寻找久违的乐感。
很快一首气势磅礴雄伟激荡的《出埃及记》在少女指尖流出，微黄的射灯打在少女身上，朦胧而温暖，致的眉眼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仿佛一半诱人的娇媚混合着一半勾人的英气。
最让韩东城觉得震惊的是她选的这首曲子，丁点儿不符合她看似逆来顺受，娇小可人的模样，反而让人觉得她小小的身躯里住着一个彪悍旷达的灵魂。
她好像真的与她娇弱的外表不一样，从那天夜里从天而降的狂暴到钢铁侠到钢琴曲，都是与她平时截然相反，她是柔弱的更是强硬的，是胆小的却也是英勇的，是娇糯的也是坚韧的。
琴声戛然而止，少女皱着小脸苦苦思索：“后面什么来着？忘了……”
韩东城眼中的不羁一扫而光，他不禁心头一软，朝钢琴边走去径直坐在少女身边，细长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快速飞移，接着少女断掉的曲子弹奏下去。
“哇塞！你好厉害啊！”单是这指法至少是十年以上的训练水准了，看来这个韩东城并不只是个混不吝的公子哥儿。
苏芊雪坐回沙发开始拼小黄人：“其实你也不是不学无术嘛，钢琴乐高数学物理都这么厉害。”
“那我改一改我的人生目标，四个字：吃喝玩乐！”韩东城从钢琴旁站起身爬到梯子上继续尾他的钢铁侠。
“不简单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