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果

生日这天，纪爸纪妈也在，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大大的笑，她带着毛茸茸的锥尖帽，嘴巴旁边被纪星宇涂了几条奶油，大家都在笑她变成了奶油小猫，她手里沾着奶油去反击纪星宇的时候还被他按在了沙发上挠痒痒。
爸爸和纪爸在一边笑得开怀，妈妈和纪妈大声喊着让他俩不要闹，衣服上沾到奶油了不好洗。
一个月，只需要一个月视频里的所有笑声，照片上的和乐开怀就全不见了。
爸爸突然被人带走，妈妈被迫离开家，纪爸纪妈的电话也打不通了，只有纪星宇每天在学校里陪着郁郁寡欢的她，每天叮嘱她吃饭，每晚送她回破旧的家属院。
现在过了两年又变了，爸爸消失了，星宇哥估计也不会再出现了。
照片里的人一个个都分散了。
苏芊雪关掉电脑，看着时间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她一直工作到晚上八点才能拿到手机，估计她还不知道爸爸的情况吧。
“嘟……嘟……嘟……”“嘟……嘟……嘟……”
数十个没打通的电话让苏芊雪心里不安到极点。
她挂了妈妈的电话，翻出韩君砚的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苏芊雪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后知后觉，啊，对，昨天她和韩君砚吵架了，因为纪星宇吵架了。
是昨天吗，她怎么感觉今天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挂了韩君砚的电话开始打拨打妈妈的电话。
两个号码相互交替着打，听着里面不断响起的‘嘟嘟’声，苏芊雪感觉自己有点魔怔了。
直到手机没有电，自动关机，她才发现已经半夜一点了，她打了五六个小时的电话了，没有一通是接通的，他还没回来。
心里好像有一股什么东西在乱跑乱窜，撞在她心口上，疼得她出不过来气儿。
睡一觉就好了，估计她昨天晚上忘记睡觉了，所以才会觉得今天过得尤其漫长。
第二天，苏芊雪按时起床，背着书包到了学校。
沉丛雅吃惊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沉老师早上好。”
沉丛雅张口结舌：“你、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你的脸色不太好。”
不是不太好，是非常不好，眼睛里全是血丝，往日水润的嘴唇起着干皮，动作机械，眼神飘忽，好像一具按部就班的躯壳。
“哦，好。”苏芊雪拿起刚放下的书包，走出教室。
沉老师刚才说什么来着？要她回去休息一下，哦，对。
她按照沉丛雅的话非常乖的坐上回去的车，打开门躺在床上休息。
床还是冷的，他一夜没回来，早上也没回来换衣服。
“咚咚咚”有人敲门。
苏芊雪快速打开门，脸上带着憋了一天一夜的委屈，双眼蓄着泪，情绪一触即发。
“你回来了……”
“啊，是你。”她的眼泪生生住卡在眼眶，表情僵在脸上，换成了木然。
韩东城皱着眉：“怎么了，刚过去就回来，身体不舒服？”
“没有。”她转过身回到房间打开书本翻看。
“你…知道了？”韩东城捏着手机，前天她和韩君砚吵架后就开始不太对劲儿，昨天和今天更是奇怪的厉害。
韩君砚的新闻是今天早上才报道出来的，她应该还没看到吧。
“啊。我不想提。”苏芊雪以为他说的和沉丛雅和监狱的是同一件事，明天她就把骨灰给扔得远远的，然后再给爸爸写封信寄过去，问问他是不是真的。
韩东城跟着她进了房间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低着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他滚了滚喉咙，蹲了下来。
“你别难过。”
苏芊雪闷着声：“我不难过。”这人好烦，她都快给忘了，为什么老是提醒！下午！下午她一定把骨灰盒扔得远远的！明天肯定会完全忘记！
眼前少女嘴角下垂似乎憋着满腔委屈，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水珠，那是她刚才硬憋回去的眼泪。
她好像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有眼泪也留给韩君砚。
韩东城身子往前探了探，鼻尖都快贴上少女的鼻尖了。
“没有他你可以跟着我啊。”
男孩儿的气息近在咫尺，这种距离放在往常苏芊雪肯定都已经跳起来跑得远远的了，只是她现在脑子是空的，所有的回答都是由着别人引导着说出来，所有的思绪都被她刻意挡在了脑海外，她不接受一切外来的新刺激。
“啊。”她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眼珠子，脑子运转的有点迟缓。
干裂的嘴唇贴上来一片微凉的柔软。
苏芊雪后知后觉，往后挣扎。





芊芊果 往事如风68：生机
只是她的后背早已被韩东城锁住，不得挣脱。
“韩东城你不能、不能……我……”
韩东城扣着她的头把她禁锢在位置上，声音少有的低哑：“是我掩饰的太好还是你的眼睛里只看得到他，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没发现吗。”
将近两年的暗恋情愫在此刻全线爆发，韩东城无视她脸上的惊慌一枚枚热切的吻沿着少女苍白的脸一路往下。
“把牙齿松开。”亲吻几次撬不开少女牙关后，韩东城轻声命令。
他发现少女好像不会思考了，只听从命令。
苏芊雪依言把咬紧的牙关松开，任由韩东城的舌头入侵。
“啊！别咬！”浓厚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韩东城松开唇，双手依然控制着她的手。
“听话。”
少女面无表情地摇头。
“乖点儿。”
无论韩东城说什么，她好像除了摇头什么都不会。
遥望了两年的女孩儿就在眼前，韩东城发了狠打开手机调出了社会新闻界面。
“你以为韩君砚还会回来吗，告诉你在韩家谁都不能违抗韩老头的命令！他不会回来了！”
页面上韩君砚身着做工良的正装挽着他口中要她‘不要误会’的，穿着美高定婚纱的白贝菲，背景图片是二人‘订婚宴’的 烫金大字，旁边的新闻标题赫然写着‘韩氏长孙与后起之秀白氏’……
“铮——” 第二根弦断了。比昨天爸爸那根弦断的更彻底。
苏芊雪抓着手机紧盯着里面的大照片毫无生气地承受着韩东城在身上的肆虐。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趴着的人终于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
“铮——”第叁根弦也断了。
她翻身把身下的痕迹抛到背后。两次，第一次她太干，里面蹭破了，韩东城因为是初次很快结束，第二次，因为有了前一次射进去的液，她才没有那么疼。
“我去给你放水。”韩东城在她脸上亲了亲，一脸饕足。
“嗡嗡”沉寂了一天一夜的电话再度响起，苏芊雪死气沉沉的眼睛忽的一亮，抓住床头的电话。
是妈妈。
“请问是刘慧华的家属吗，她昨天出门没带手机。”
苏芊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请问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啊还等着她上班呢，听她说她要去找她老公呢，谁知道她老公在哪儿，你是她什么人啊，你要是见到她记得让她赶紧过来顶班哦……”
“铮——”好像全断了。
四周一片黑暗，只听得到粗重的喘息声和耳朵里尖利的耳鸣，苏芊雪感觉许久以来支撑着自己往前走的所有提线全断了，身上的力气源源不断的被抽走，她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不断往下坠。
下面是什么啊……
她睁眼看了看，是一个灰蒙蒙的骨灰盒和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
“小果儿你怎么了……”有人在焦急的喊她，她不想听。
再度醒来的时候，苏芊雪发现她还躺在床上，身体已经不疼了。
“你醒了，还好吗。”韩东城看着床上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的少女上前询问。
“你说句话。”
“或者你打我骂我都行！”
“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那我先走了。”
几个小时后韩东城去而复返，少女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躺着。
“小果儿”他上前轻拍少女的脸，木生生的，没有任何反应。
“苏芊雪？！你说个话，发个声！”韩东城害怕了，测体温，探鼻息，摸胸腔，反复确认床上的人是不是还活着。
“起来，你起来动一下！”他把少女扶起来，慌乱间脚下碰到什么东西，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声。
空洞僵硬的少女终于有了反应，她推开韩东城扑倒他脚边，把那个灰沉沉冷冰冰的罐子抱在怀里。
又没动静了。
“这是什么？”韩东城伸手去拿，可少女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把它抱在怀里。
几次争夺间韩东城看到了上面的黑白照片和下面的名字。
‘苏克南’
瞬间，韩东城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原来昨天她并不知道韩君砚的事情，原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爸出事了…我以为你状态不好是因为和韩君砚吵架，是知道他订婚…对不起我…对不起……”
他跪在少女面前把自己狠狠扇了好几个耳光，可抱着骨灰盒的少女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你打我骂我都行，或者你哭一下”
韩东城这才发现从始至终少女都没有哭过，连滴眼泪都没有流过。
时间好像静止了，无论他说什么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等到窗外天黑的时候韩东城站了起来。
“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你得吃东西。”
接下来几天少女还是不吭声，所有的一切行为只听从外界的话语引导。
第四天，韩东城出去采购回来后，房间里空无一人。
衣柜里什么都还在，少了苏克南的骨灰盒和那把橱柜里放了许久的琴盒。
两百公里外的彬城，苏芊雪背着书包从一个医院里走了出来。
当时那个电话只说妈妈去找爸爸了，她以为妈妈自杀了，
的确，苏妈妈是真的去自杀了，只是没成功。
她再接到电话后过来彬城寻找苏妈妈，电话里的阿姨说，听说苏妈妈在彬城一座大厦上跳楼，被路人发现送进了医院，具体什么医院她也不知道。
所以苏芊雪过来了彬城，只要妈妈还活着，她就还有家的，她就能从一片黑暗中找到一个光点活下去的。
只是她这两天问了好几家大医院都没有听说进了坠楼女人。
走出这间医院已经傍晚了，她翻开手机查找下一个医院。
“苏芊雪？”一个微弱声音从旁边的花坛传来。




芊芊果 往事如风69：和讨厌的人在一起
苏芊雪寻着声音，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在花坛边坐着，面色发白，气息恹恹。
“你怎么在这里。”
刘萌萌虚软一笑：“扶我一把，我进去挂个号。”
苏芊雪这才发现她身下的地上一滩血水，现在坐着还有血不停的从她短裤上往下滴。
“你这是怎么了，大姨妈还是流产了？”她记得刘萌萌去年就辍学了，应该是正式去会所上班，成了一个职业妓。
“呵。”她低低笑了一下，“小穴被人给捅烂了，快点，再磨叽老娘都快死了。”
挂了号办了住院后，苏芊雪才知道，刘萌萌辍学后一直跟着张琪混，自己不接客，专门拉皮条。
中间因为怀了孕，张琪认为她跟别人上床，强行送她到医院堕胎，还没等出小月子张琪就帮她接了客人，这次是因为一个客人上床时用啤酒瓶捅她阴道，把她给插坏了，看到她出事儿，张琪给她扔了一千块钱打发她自己来医院。
“那孩子真是张琪的，他几把吃了药还能硬，就是他自己不相信，也不相信我。”躺在病床上刘萌萌自顾自的缓缓出声。
苏芊雪一句话没说，她就把这两年的事儿全都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苏芊雪也没阻止，刘萌萌说她就默默的听，她知道刘萌萌不过是想要个听众。
“我跟着张琪过来这里的，你为啥过来的，这不快高考了吗，你个好学生逃学哦。”刘萌萌说完自己才顺嘴问了一下。
“我来找我妈的。”苏芊雪老实回答。
刘萌萌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妈不死了吗，前几天彬城晚间播报里放了，刘什么华，苏克南妻子坠楼，抢救无效什么的，这苏克南是你爸对吧，我高一的时候他还给学校捐钱来学校演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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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她来学校了吗。”学校办公室里韩君砚再次询问，在此之前他已经打电话问过多遍了。
“没有。”沉丛雅摇摇头，“最后一次见她就是那天早上像个没魂儿的人一样到学校，我让她回去休息，她就回去了。”
回到车上韩君砚倒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深吸了两口。
许久没抽烟，这两天抽的他肺疼。
“舅…你说她不会自杀吧。”韩东城忐忑至极，担心到了极点，每天跟在韩君砚身后跑警局看监控。
韩君砚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深邃有神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不会。”他在告诉自己，那么坚强的一个小丫头不会轻易轻生的。
他害怕这个结果，如果当时不和她争吵不和她赌气的话，那天晚上他一定会好好把接下来的安排给她解释清楚，让她心安，不让她产生误会的。
或者，那天他接到了电话及时回来，跟着她一起去取骨灰，让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发泄发泄，或者一起去找她妈妈，或者……
一阵静默后韩东城看着窗外的雨雾，沉闷开口：“她状态很不对的，每天抱着骨灰盒不说话不动弹，连上厕所睡觉都要人提醒着才会去做，喝水吃饭都要人提醒，你不说她就把水含在嘴里不咽，饭包在嘴里不嚼，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
他心虚地掩盖下自己的罪行，他怕，他害怕韩君砚生气，更害怕那天自己的强迫是逼死少女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喜欢她的，绝对没有要她死的意思，更何况，韩东城没想到韩君砚有这么大的能耐，订婚宴后没几天白家人就主动提出了取消婚约。
分明那个白贝菲那么喜欢他的，怎么会轻易放弃。
“喂，除了车票信息额外关注十八九岁的年轻无名女尸。”
失神中韩东城听到韩君砚哑着嗓子拨动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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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城，最高的大厦楼顶，苏芊雪和刘萌萌坐在外墙上，脚下是甲壳虫般大小的行人和巴掌大小的汽车。
“真没想到哈，倒头来是咱两作伴儿。”刘萌萌弹着烟灰笑得一脸随意。
“对啊，你快点抽，得等会儿有人看到了多事儿报警。”
刘萌萌住院第二天就联系不到张琪了，撑着身体回去找他发现他们同居的房子换了锁，她的东西全被扔在小区垃圾桶，等到了晚上，张琪搂着其他女人进了屋，转身一脚踢在她小腹上，把她缝好的伤口被踢爆了。
“诶那天晚上，你还记得吗，就是我被人打的那天晚上，你喊了一声‘出人命了’那次，你怎么会在我家附近出现啊。”闲来无聊，苏芊雪问出心里积存许久的疑问，她记得刘萌萌是住校的。
“哦哈哈哈哈”刘萌萌狂笑了起来，“我是看到听到有人打听你说要去堵你，跟着过去看热闹的，我想看你挨打的，不过后来看到你快被打死了，就稍微喊了一下。”
刘萌萌的脑回路苏芊雪没有理解，除了那次她主动找刘萌萌去卖第一次，她两好像没有什么交集，想不明白刘萌萌为什么想看到她被打，也想不通为什么最后又不想看她挨打了。
仿佛看到她眼中的疑惑，刘萌萌笑了笑：“既然都要一起自杀了，我就给你解释一下。”




芊芊果 往事如风70：一起过
“你太美好了，美好到让我讨厌，你从高一入学开始就是新生代表上台发言，那个时候别人都在议论你，富裕的家庭，恩爱的父母，姣好的相貌，学习成绩好，品行也好，就像一朵洁白无瑕的娇花，让我恨得厉害，最重要的是你居然不是随便撩人的绿茶婊，这说不过去啊，我更讨厌你了。”
“后来听说你家里出事，我特别高兴，觉得这样以来我两就一样了，破败的家庭，没有父母在身边，一个人独自生活，所以你来找我说要卖的时候我差点高兴得蹦起来。看，不管是谁，只要深陷沼泽就会不断往下沉沦，我很想知道你这块洁白无暇的花朵被人踩进烂泥里是什么样子。”
“可是你居然真的只卖一次，真是让我太不爽了，哪有人可以抵抗躺赚的，所以就随时随地想看你出丑，想拉你走下玉女神坛。”
“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好恶毒。”刘萌萌笑着吐掉烟头，“我现在呢也算是遭到报应了，小逼不能用也没法怀孕，这辈子都算完了，连做鸡都做不了了。”
苏芊雪平静的看着她，最后笑着点点头：“所以你也不用太难过，你看，到最后我两的境遇还是一样的，一起坐在这里准备跳楼。”
刘萌萌看着她弯弯的眼睛，翘翘的嘴角，别开头：“我有个请求，不是我害怕不敢跳，能不能等我小逼养好了再跳，我不想这个样子去死，要是投胎了我不能生咋办，下辈子我还想当女人的，能生能肏的女人。”
“好。”
叁个星期后，看着脚下的人来车往，刘萌萌侧过头：“你真的要跳？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完全可以回去找他的，那个韩什么和张琪不一样，他一定会相信你的，相信孩子是他的的。”
苏芊雪点头淡淡笑着：“我知道，所以才要跳呀。”
昨天陪刘萌萌拆线时她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四周，她知道韩君砚会相信她，不会质疑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是她不相信自己，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韩君砚的还是韩东城的。
反正爸妈都没了，再回去找别人有什么意思，给别人当小叁吗，还是成为他外甥的老婆？！
“诶呀快点。”苏芊雪反手握住刘萌萌的手，轻轻摇了摇像是在撒娇，“下辈子咱俩没准能成为好朋友呢。”
这叁周和刘萌萌相处下来感觉还不错，虽然她说话没个把门的，倒是挺耿直，是讨厌是喜欢全都表现在脸上，算是很坦荡的人，也是她这两叁年唯一的同性朋友了。
“噗通”刘萌萌猛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果果咱俩不跳了好吗，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养，你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实现，行吗。”刘萌萌拽着她的裙子脸上全是眼泪。
当初发现怀孕后，刘萌萌想的是不管张琪有没有钱，几把好不好，她都无所谓，她只想带着孩子和他组个家好好过日子，可是张琪不相信她啊，她没法子再有个孩子有个家了。
昨天得知苏芊雪怀孕后她想了一夜，突然不想死了，她想活，跟孩子一起活。
“你不是想考个好大学吗我帮你考，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要我做什么都行，果果我从小都没见过我爸妈，身边就一个奶奶，她去世后我就一个人过了，我俩一起生活行吗，孩子我俩一起养，我帮你高考我一定会考上你想上的大学的，我还会好好照顾孩子，求你了，求你了，你想想你爸妈肯定不希望你自杀的，我是爸妈主动抛弃了我，可你是他们一直爱着的呀。”
“还有还有，你妈的骨灰你还没找到呢对吧，你看这几周你跑医院跑了好几趟都没找对地方，你不能让你妈的骨灰放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吧，得让你爸妈在一起对不，他两感情那么好你得让他们合葬，你活着他们会开心的，果果我帮你找妈妈的骨灰，我挣钱给他们建碑，你把孩子生下来咱俩养，我俩好好过，你看行吗。”
刘萌萌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哭得双眼通红，都要喘不过来气了，却还是把额头一下下往地上点，嘴里不停地求着她。
苏芊雪看了看怀里的骨灰盒和平坦的小肚子，犹豫了许久，不知道刘萌萌的那句话打动了她，她迟疑着点点头：“好。”她也想要一个家。
此后刘萌萌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农村老家，把她安排在了奶奶遗留的小院子里。
苏芊雪开始在农家小院足不出户，养胎，帮刘萌萌补习功课，准备复读参加第二年的高考。
沉丛雅是刘萌萌新学期复读两个月后发现苏芊雪的。
刘萌萌作文里面的‘海’字是他的专属简写，当时他给苏芊雪批阅的时候写了这个字，小姑娘当时问了几句就跟着学会了，从此以后但凡她写得作文，只要出现了‘海’都是这个简写体。
全校再没有第二个学生会这样写。
然后沉丛雅借口家访，硬是跟着刘萌萌去了她家，在那个乡村小院里看到了挺着大肚子的小姑娘。
还是很瘦，四肢纤细，腹部凸起显得整个人很不协调，就那样斜躺在大树下的躺椅上，神色平淡如水，一如他在课堂上见到的多次。
那时苏芊雪已经将近半年没有跨出小院了，她的吃穿用度全部都是刘萌萌从外边买回来，所有的活动都在刘萌萌奶奶的老平房里和门前十平方米的院子里进行。
“沉老师。”她看到沉丛雅后眼中划过一丝诧异，然后很快消失。
沉丛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苛责吗，作为他最得意的门生，她却无缘无故消失没有参加高考让他失去了职称晋级的筹码；安慰？同情？他不知道，最终她还是走上了他预料中最差的那条路，以正统的眼光看，他会觉得这个姑娘这辈子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