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丛音
林束和随手招来一张纸,随意在上面写了个方子,闻言手一顿:“师尊出关了?”
奚孤行:“暂时没有,雷劫把十一的护体结界劈碎,师尊有所察觉,用玉髓来问我,被我给敷衍过去了。”
林束和笑了:“你竟然敢对师尊撒谎?三师兄,胆量见长啊。”
奚孤行没理会他的嘲讽,道:“十一现在怎么样?”
林束和刚刚写好方子,道:“我为他探了脉,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看来他似乎已经许久没服用那些提升修为的虎狼之药了。”
奚孤行点头:“停了十年了。”
林束和:“你是如何劝他的?”
奚孤行哼了一声:“我哪能劝得了他?他十年前走火入魔,身体经脉受损,大概他也知道,若是再用那些堆砌修为的灵药,遭罪得还是他自己,想通了呗。”
林束和若有所思道:“哦?”
“你都不知道他现在可娇气了,一点破事就撒娇。你别太闹他。”
“放心吧。”林束和舔了舔唇,眸光微沉,“我有分寸的。”
“你确定?”
“自然。”林束和将方子甩给另外一个人偶,让它去抓药,手撑着侧脸,食指轻轻抚过眼尾的泪痣,懒散地笑着道,“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奚孤行:“……”
奚孤行古怪地说:“你又看了什么奇怪的话本,这种羞耻的话说出来都不脸红的吗?”
林束和一眨眼:“嗯?”
奚孤行没多说:“那你好好照顾他,最好让他晚点回来。”
林束和:“嗯。”
和奚孤行断开玉髓后,林束和从一旁的架子上拿来一方水镜,手指轻轻一弹,水波荡漾后,露出沈顾容所处房间的景象。
林束和手指轻敲,一字一顿道:“沈、奉、雪。”
后院刚刚脱下外袍的沈顾容猛地一抬头,但却什么都没瞧见。
牧谪正在为他拾床铺,见状道:“师尊,怎么了?”
沈顾容蹙眉:“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牧谪闻言,闭眸用灵力罩住整个房间,凝出了个结界隔绝出外面的窥探,沈顾容这才觉得好些。
拾好床铺后,沈顾容摸索着坐在床边,他鼻子轻轻嗅了嗅,疑惑道:“这房里放了熏香?”
牧谪道:“嗯,应该是六师伯放的。”
沈顾容含糊地应了一声,也没多想。
牧谪将沈顾容的衣袍叠放整齐,又回到自己房中拿出一套新的送过来。
但是他刚推开门走进来时,却见沈顾容正伏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肩膀正在微微抖动。
牧谪有些疑惑:“师尊?”
沈顾容肩膀一缩,从被子里发出来一声微弱的呜咽,听着仿佛是压抑着悲痛哭声。
牧谪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沈顾容的肩膀,惊慌道:“师尊?师尊!”
沈顾容拼命地拍开他的手,呜咽声更大了。
牧谪这下彻底慌了,也不管什么大逆不道了,直接强硬地将沈顾容从被子里扒出来,扶着他的肩膀:“师尊!师尊您怎……”
话音戛然而止。
沈顾容满脸通红,涣散的眸中全是水痕,他死死咬着唇,像是在拼命压制着什么,眼尾都红了。
牧谪僵住了:“师……”
下一瞬,沈顾容彻底忍不住,“噗”的一声,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别、别看我!”沈顾容一边大笑一边挣扎着断断续续地说,“我、你出去!快去找……找林束和,要、要解药,我、我我停不下来……哈哈!”
牧谪:“……”
沈顾容一句话说完就伏在牧谪肩上,拍着牧谪的后背笑得眼泪都簌簌往下流。
“我、哈哈哈我要杀了他。”
“林束和,你、你死了,你今晚必死!”
“哈哈哈我剑呢?我的剑呢?!”
“哈、哈、哈、哈。”
牧谪:“……”
第65章 随心所欲随心。
牧谪冲去了隔壁林束和的房间, 急道:“六师伯!”
林束和已经躺下了,内室珠帘、床幔垂下,两个木偶人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不让牧谪进去。
林束和披散着发半靠在软枕上,手指轻轻在水镜上一抚, 淡淡道:“聒噪。好了, 解了。”
牧谪不疑有他,连忙跑回房间。
药确实已经解了,沈顾容也没有再狂笑不止, 只是……
牧谪尝试着走上前:“师尊?”
在床榻上背对着他的沈顾容微微一偏头, 两行清泪珠子似的滚了下来,沾满了脸庞。
他泪流不止,哽咽道:“去……去找林束和。”
牧谪:“……”
牧谪再次冲了过去:“六师伯!我师尊本就眼睛受损,经不起这个哭法,您手下留情!”
林束和“啧”了一声, 道:“他眼睛又未曾受过伤, 怕什么?”
牧谪一愣, 没有受过伤?那为什么眼盲?
但是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牧谪道:“可是这样极易伤神……”
林束和小声道:“真是娇气——好了,回去吧。”
牧谪警惕地说:“师伯不会再下奇奇怪怪的药了吧?”
林束和摸了摸唇,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牧谪:“……”
牧谪无言以对, 只好先回去看看情况。
林束和说到做到,沈顾容果然没有再掉眼泪了。
牧谪唯恐林束和再下其他的药,但他又找不出他师尊是如何中招的, 左思右想只能是这个房间出了问题。
他尝试着道:“师尊,要不今日宿在我那吧。”
沈顾容正拽着被子缩在榻上,眼中还有未掉下来的水珠,被他轻轻一眨,顺着绯红的眼尾落到了发间,他双眸朦胧地看着牧谪,唇角一勾,软声说:“好的呀。”
牧谪:“?”
沈顾容挣扎着坐起来,朝着牧谪的方向伸出两条手臂,撒娇似的说:“那你抱我。”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96节
牧谪:“……”
他六师伯果真又下了什么奇怪的药吧?!
隔壁林束和房中的灯已经熄了,木偶人守在门外,牧谪一靠近两人就拔刀,最后没办法,牧谪只能第三次折返回去。
沈顾容正抱着膝盖坐在榻上,微微垂着眸,嘴角瞥着,看起来十分委屈。
听到脚步声,沈顾容连忙抬头,小声哼唧:“你去哪里了呀?”
牧谪摸不准沈顾容中的是什么药,只好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我去……”
他还没说完,沈顾容就伸手一扑,直接抱住了牧谪的腰身,依赖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说:“别丢下我啊,我一个人很害怕。”
牧谪:“……”
牧谪尝试着道:“师尊,您认得我是谁吗?”
沈顾容噗嗤一笑,像是被逗乐了,软声说:“牧谪。”
牧谪正要开口,沈顾容又蹭了蹭他,说:“不是说要宿在你房里吗,那为什么不抱我去?”
牧谪:“……”
牧谪哪里招架得住,当即就抄起沈顾容的腿弯,将他打横抱着去了自己房里。
沈顾容似乎很喜欢被抱,双手搂着牧谪的脖子,穿着罗袜的脚还微微晃着,等到了牧谪房,他足上的罗袜已经掉了一半,堪堪挂在足背上。
牧谪将他放在榻上,正要撤身离开,沈顾容却依然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眼眸弯成月牙,声音又娇又软:“今晚你陪我睡觉吗?”
牧谪一怔,脸庞莫名发热,他垂下头,小声说:“不敢冒犯师尊。”
沈顾容认真地看着他的方向,左歪头右歪头:“睡觉便是冒犯吗?”
牧谪低着头,没吭声,算是默认。
沈顾容有些失望地说:“那好吧。”
牧谪莫名失落,正要强迫自己将沈顾容的手臂拿下去时,就听到他师尊轻笑一声,说:“那你来冒犯师尊吧。”
牧谪:“……”
沈顾容说:“师尊准啦。”
牧谪脑子轰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炸了,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沈顾容扯着躺在了床上。
牧谪这才恍惚意识到,方才炸掉的,是他的理智。
沈顾容蹬掉罗袜,将脚贴在牧谪小腿上,整个人往他怀里贴,等寻到了个舒服的位置,他惬意地叹了一口气,说:“好暖。”
牧谪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
这次不像幼时那样,软软的三岁小师尊靠在他怀里取暖,牧谪这几日本来都在为那场春梦和青玉的那番话苦恼挣扎,沈顾容突然一贴过来,他刚刚堆好的理智再次不堪一击,溃不成军。
牧谪结结巴巴地说:“师尊……太近了。”
他依然还是这句,哪怕觉得再近却也不想伸手推开沈顾容。
果不其然,沈顾容也依然回了他一句:“可是我冷啊。”
冷,就要取暖,而最暖的地方就是牧谪的怀里。
沈顾容自认为逻辑并无问题,反而很奇怪牧谪为什么说太近了。
他眨着眼睛,突然凑上前和牧谪几乎脸贴脸,两人的呼吸交缠,旖旎又带着压制的色气。
沈顾容还在那说:“可我觉得这样才是近啊。”
牧谪:“……”
牧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脏猛跳,大概是为了逃避他狼狈地垂下了眸,视线却落在了沈顾容近在咫尺的薄唇上。
牧谪几乎僵成了一根柱子,死死握着拳才避做出连他自己都觉得放肆的事来。
好在沈顾容很快就撤了回去,他依然舒舒服服地窝在牧谪怀里,问:“那这样还近吗?”
牧谪沉默。
和方才的脸贴脸对比,这样确实不近了。
牧谪缓缓地放松身体,沈顾容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手指勾着他的衣襟,突然像是被什么硌到了似的,含糊地“嗯?”了一声。
牧谪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沈顾容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衣襟往下一探,摸索着摸到了牧谪腰间的一个琉璃瓶。
沈顾容好奇地把琉璃瓶拿上来,左看右看都看不到,只好问牧谪:“这是什么?”
牧谪:“……”
牧谪的视线猝不及防落在琉璃瓶中青玉的妖修灵力线似的绕来绕去,脸唰的红了。
他立刻从沈顾容手中夺过来,声如细丝,讷讷道:“没什么,只是……盛灵药的瓶子。”
沈顾容仿佛把全部的依赖都给了牧谪,闻言也不质疑,继续窝在他怀里,闭眸沉沉睡去了。
牧谪一个人僵在榻上,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雨依然在下,牧谪早早从榻上起身,到了林束和医馆后院的枫树林练剑,顺便发泄一下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满心郁结。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牧谪剑回去。
到了房间时,果不其然,沈顾容刚醒。
牧谪将剑起,莫名不敢看他,行礼道:“师尊,晨安。”
沈顾容墨发披散,坐在榻上撑着头,似乎十分头疼,听到声音他睡眼惺忪地偏过头,蹙眉道:“牧谪?”
“是。”
沈顾容揉着眉心,道:“把我衣服拿过来。”
牧谪将一旁的衣服拿过来,双手捧给沈顾容。
沈顾容根本都没有仔细穿,将外衫披在身上后,草草系了两下腰封,便从榻上下来。
牧谪刚要给他系凌乱的衣襟,就听到沈顾容冷冷道:“九息剑,借我一用。”
牧谪本能地将本命剑剑给他,丝毫没有半分犹豫。
给完后,他才尝试着道:“师尊拿剑做什么?”
沈顾容随手一撩墨发,眉头轻挑艳丽逼人,他面如沉水:“杀人。”
牧谪:“……”
沈顾容不知哪来的神通,不靠着牧谪竟然准确无误地从房里出去,拎着剑披头散发一路冲去了前院医馆。
林束和正坐在院门口赏雨,听到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唇角一勾,微微偏头。
下一瞬,裹挟着戾气的凶剑九息破空而来,直直抵在他脖颈处,再多一寸便能割破他的喉咙。
林束和面色丝毫未变,他一如既往地淡淡笑着,满脸疲倦的病色:“十一,晨安。”
沈顾容冷冷道:“有什么遗言需要我为你转达,快说。”
林束和“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抬起消瘦的五指,轻轻摸着脖颈旁的九息剑刃,一点也不怕被割伤。
他赞道:“真是一把好剑,你确定用它来杀我?”
沈顾容:“正是如此,你的荣幸。”
林束和挑眉:“哪怕我能为你做冰绡,你也要杀我?”
沈顾容的手一顿。
林束和又道:“能帮你解开被封的灵脉?”
沈顾容被羞恼蒙蔽的脑子逐渐清醒。
林束和又给了致命一击:“我还能为你解开雪满妆的契。”
沈顾容:“……”
等到牧谪匆匆赶来时,他师尊早已叛变,随手将九息剑扔在一旁,坐在林束和旁边,吃林束和买好的早茶。
牧谪一过来,正在给沈顾容夹糕点的林束和扫了他一眼,眸中全是揶揄的似笑非笑。
牧谪不知他什么意思,但就是莫名的尴尬。
“六师伯。”
林束和轻轻一眨羽睫,对着沈顾容轻声问:“三师兄说你很会撒娇,我还不信,昨日一见,果真如此。”
沈顾容:“……”
牧谪:“……”
沈顾容险些一口汤喷出来,剧烈地咳了一阵,眼中全是水雾,他艰难道:“你……”
林束和将帕子递给他:“当心着点。”
沈顾容摸索着接过来胡乱擦了擦,才怒道:“还不是因为你那撒娇药!?我还未找你算账,你可倒好,主动送上门来!”
昨晚的事沈顾容记忆犹新,他清醒后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小水沟一头栽进去自溺而亡,本来打算的是这事他不提,一向很会看人脸色的牧谪肯定也不会主动提,索性当无事发生就好。
没想到,罪魁祸首倒是先开口了。
林束和撑着下颌,指腹轻轻抚过眼底的泪痣,笑着道:“那可不叫‘撒娇’药。”
沈顾容一愣,本能地问:“那叫什么?”
林束和唇勾起,道:“‘随心’,能让你随心所欲,抛下所有伪装,展示真正的内心。”
沈顾容:“……”
牧谪:“……”
第66章 鲛人之泪美人骨。
沈顾容朝着牧谪一伸手, 面无表情道:“剑呢?”
牧谪:“……”
牧谪默不作声地将九息剑召回来起来,不想让他师尊落个拿剑打算威胁人、反而被林束和下奇奇怪怪药的下场。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97节
林束和耐心地等他用完早饭,让牧谪将医馆药柜上的几块五光十色的石头拿来。
沈顾容还在生气林束和给他下药,正趁着牧谪没看到,在桌案底下踢林束和的小腿。
林束和也不生气, 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一脚若是再重一些, 我都要卧床好几日了,小十一,饶了师兄吧。”
沈顾容根本没用多大力气, 蹙眉道:“我见你好得很, 活蹦乱跳的,还会给我下各种乱七八糟的药。”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将不安分的脚了回来。
牧谪走过来,将紫檀盒放在桌案上,后退半步立在一旁。
林束和将盒子里数种颜色的灵石拿出来一一放在桌案上, 他随手掰着沈顾容的下巴让他正对着自己:“看着我的方向。”
沈顾容皱眉, 偏头躲开他的手:“干什么?”
林束和敲了敲手中的一枚红色灵石, 淡淡道:“为你做冰绡。”
沈顾容连忙坐直了。
林束和似笑非笑:“现在该说什么?”
沈顾容轻门熟路, 咬着牙说:“多谢师兄,辛苦师兄。”
林束和笑着说:“真乖真会撒娇。”
沈顾容一脸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耻辱。
牧谪:“……”
牧谪拼命低着头,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林束和扫了他一眼, 道:“笑吧,你师尊什么怂样你没瞧见过,不必憋着。”
牧谪:“……”
沈顾容一惊, 这才意识到自家徒儿还在旁边看着,他道:“牧谪,你先去忙吧。”
牧谪称是,转身离开了。
林束和嗤笑一声:“自欺欺人。”
沈顾容踹他脚。
林束和点到即止,也没有再闹,他将手中的红色灵石在沈顾容面前晃了晃,道:“什么颜色?”
沈顾容眼前一阵白雾茫茫,根本瞧不见那特殊材质的灵石光芒。
“白色。”
林束和小声嘀咕了句“瞎子”,又换了块金色的。
沈顾容:“金色,这个我瞧见了,我小徒弟总是穿金戴银在我面前晃。”
林束和随手召来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个繁琐的初始法阵,然后将金色灵石上的阵法缓缓刻上去。
随手,林束和又接连拿了其他灵石给沈顾容瞧,将他能看出来的颜色画在法阵中。
林束和披着鹤氅起身,叮嘱道:“在这等着,我去为你做冰绡。”
医馆中有结界,哪怕开着门赏雨也没有冷风刮进来,沈顾容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含糊应了声:“好。”
林束和这才慢吞吞地离开了。
沈顾容一个人用耳朵赏雨,一旁的小案上温着热茶,他一抬手就会有木偶人走过来为他奉茶,十分方便。
“师兄。”沈顾容朝着医馆里说,“你这木偶人真便利,我能带走一个回离人峰吗?”
林束和的声音隐约传来:“行,只要你瞧见它的脸不觉得害怕。”
沈顾容:“……”
沈顾容干巴巴地说:“那、那我不要了。”
林束和没理他,里面灵力四溢,大概是在刻冰绡上的法阵。
沈顾容继续等。
一刻钟后,他终于等得有些不耐烦,正要起身进医馆,一直只有雨声的十三子巷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出现的十分突兀,仿佛是凭空踩在地上,没有半分预兆。
一阵胭脂香传来,很快,沈顾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道:“劳烦,林仙医在吗?”
沈顾容耳朵轻轻一动,认出来了来人是谁。
三界暂时的第一美人,桑罗敷。
他偏头淡淡道:“林仙医,有人寻您。”
林仙医说:“就说我不在。”
沈顾容:“……”
桑罗敷:“……”
桑罗敷也不觉得尴尬,相反她还掩唇轻笑了出来,娇声惑人,哪怕只是听着声音都能察觉到她定是个极美的女人。
她也没有再寒暄,微微福身,开门见山:“林仙医近日可是在寻鲛人泪?”
沈顾容霍然抬头。
医馆的林束和没吭声,继续做他的冰绡。
沈顾容开口道:“你知晓哪里有?”
桑罗敷看着他,柔声道:“这位是?”
沈顾容正要说话,林束和从医馆走出来,冷淡地扫了桑罗敷一眼:“何事同我说。”
桑罗敷回视线,微微颔首:“正是。”
林束和挑眉:“世间没有亏本的买卖,你是打算拿鲛人泪交换,让我为你换骨?”
桑罗敷含笑默认。
林束和皮笑肉不笑:“我昨日就说过,我不会为你换骨,此话一直作数,我绝不更改。”
桑罗敷脸色丝毫未变,她将视线在沈顾容身上转了一圈,才道:“林仙医若执意妾也不好强求,您也可以拿其他的东西来换。”
林束和淡淡道:“哦?”
桑罗敷的余光一直在看沈顾容,眸中闪现一抹极其诡异的光芒,她笑得极其温柔:“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
林束和:“说说看。”
桑罗敷吐气如兰,柔声道:“美人骨。”
林束和闻言,也笑了,他双手懒散地环着,消瘦的五指轻轻敲打着小臂,似笑非笑道:“你要抽我的骨头?”
桑罗敷立刻颔首:“不敢。”
她将视线落在沈顾容身上,下一瞬,一直温温和和的林束和脸色瞬间变了。
他冷淡地说:“桑罗敷,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桑罗敷半分不怵,满脸淡然道:“鲛人泪百年难得一遇,价值万金,林仙医莫不是想什么都不付出便得到吧,天底下会有这般好事吗?”
林束和面容冷漠,掌心已经露出了几根银针尖,微微闪着寒光。
桑罗敷仿佛没瞧见,依然在说:“美人骨对修士性命而言不值一提,一根骨头而已,抽了便抽了。”
林束和道:“过分追求皮囊的艳丽去抽旁人的骨头,你迟早有一日会有天谴。”
桑罗敷抚了抚绝美的脸蛋,言笑晏晏:“未来之事谁又说得准呢?说不定我也有这般好气运,能像林仙医一样,拿着别人的天道机缘苟且偷生这么多年……”
她刚说完,耳畔一阵尖锐的声响,几根银针直直插在了她的身体上,将她撞得一个趔趄后退半步。
林束和一把按住想要不知因何动怒而去夺一旁木偶人刀的沈顾容,眸间仿佛淬着毒冷冷看着桑罗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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