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丛音
他正想着这次魔修八成能在里面安分数年,离索的声音从后传来:“圣君?”
沈顾容看到他醒了,也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吧?”
离索脸色惨白地摇头:“多谢圣君救命之恩。”
沈顾容:“无碍。”
就在这时,牧谪和奚孤行堪堪赶到。
一看到师尊,离索立刻后怕地上前扑到奚孤行面前,眼圈通红地说:“师尊!弟子方才险些被杀。”
一看到徒弟,沈顾容立刻双眸放光地看着牧谪,控制住自己扑上去的冲动,心想:「徒儿!师尊方才杀人了!」
牧谪:“……”
第81章 月下仙人水,水进到耳朵里去了!……
奚孤行把大惊失色的徒弟带回了长赢山。
牧谪把比离索还要大惊失色的师尊带回了泛绛居。
沈顾容裹紧身上的鹤氅, 坐在桌案旁皱着眉煮茶。
牧谪一边给他用火灵石煮水,一边在识海中和九息说话。
“真的没有,我是说真的。”九息就差撒泼发誓了,“圣君就过来,一剑把那魔修的手臂给斩了, 之后随便叙了两句旧, 他就把那魔修给砍了,是真的真的!那魔修真的没有对你师尊做什么!”
牧谪还是担忧:“那你将他们说的话重述一遍给我。”
九息:“……”
“你好烦啊。”九息抓了抓头发,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将沈顾容和离更阑的话一一告知了。
牧谪若有所思。
九息:“你师尊杀人的时候可凶了, 眼睛眨都不眨, 冷血冷面、辣手无情说的就是你师尊了。这三界数他修为最高,有谁能欺负得了他啊,你别瞎操心了。”
牧谪拧眉。
虽然他师尊面上不显露分毫情绪,但心中对于杀人的惊吓可做不得假。
他左思右想都想不通,只好作罢。
煮好了茶, 沈顾容捧着茶杯, 无声叹了一口气。
牧谪轻声问:“师尊为何叹气?”
那魔修四十年积攒的分神被沈顾容一剑破除, 若无意外, 离更阑能有十年再也做不得乱了。
这该是好事。
沈顾容垂眸盯着杯中的茶叶,突然问:“你知道被关在埋骨冢的魔修是谁吗?”
牧谪以为他还在自己杀人而心伤,尝试着抬手碰了碰沈顾容的手背, 察觉到师尊并未排斥,才将整个掌心贴上去。
“他是作恶多端的魔修。”牧谪柔声说,“师尊杀他是为民除害。”
沈顾容的手常年冰凉, 乍一被牧谪温热的掌心包裹,他指尖微微一颤,顿时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他呆了好一会,才不自然地缩回了手,顾左右而言他:“三水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119节
还是三水好套话。
牧谪眸子一沉。
沈顾容这副模样明显是有心事,但牧谪却无论如何都听不到他内心到底在苦恼什么,本来是打算一步步地引导师尊信任依赖他,但好不容易往前进了一步,沈顾容竟然退缩了。
而且看样子还打算找温流冰来为自己排遣苦恼。
起先牧谪并不能理解虞星河为何天生善妒,一点小事都要和旁人争抢,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妒忌真的像一种遇风就疯长的乱草,根本无法掌控。
牧谪强行按捺住自己扭曲的思绪,温声道:“三水师兄有要事回风露城,应该要忙上许久。”
沈顾容的失望显露无疑:“这样。”
牧谪勉强笑着,道:“师尊若有什么难事,可交给牧谪。”
沈顾容闻言看了他一眼,突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你还只是个孩子啊。」
牧谪:“……”
牧谪脸一僵,险些将掌心的扶手被掰下来。
这些年来,沈顾容有事从来只是找奚孤行、楼不归这些师兄来商议,就算是不怎么靠谱的温流冰也能为师尊排忧解难,但沈顾容从来没有一次主动找牧谪商量要事过。
沈顾容并非是不信任他,只是心中一直觉得牧谪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而且还是爱哭的那种。
牧谪自己心中也知道,所以想要急迫地打破在沈顾容心中的第一印象。
牧谪深吸一口气,道:“师尊,我马上十七,已不是个孩子了。”
沈顾容歪头看了看他,心道:「十七岁哪里不算孩子了?」
牧谪:“……”
沈顾容叹气,道:“你还小。”
牧谪闷闷地看着他。
沈顾容看到他这副模样,突然就笑了:“赌气啦?你还说自己不是孩子?”
不自觉耍孩子脾气的牧谪连忙说:“我没有,我……我之前曾和大师兄一起前去诛邪,所见之人所知之事无数,师兄能做的事,牧谪一样能做到。”
他说着,眸子微微一垂,眼尾熟练地泛起一缕水光,牧谪讷讷道:“还是说……我的修为太低,比不上三水师兄……”
沈顾容一愣:“不……”
牧谪道:“我会努力修炼的。”
沈顾容被噎了一下。
“终有一日,我会超过大师兄的。”牧谪抬眸,紧紧盯着沈顾容,仿佛在发什么毒誓似的,郑重其事。
沈顾容心想:「三水已是化神期,若想超过他便要突破化神,你虽然天资聪颖,但这两个境界却也不是几年几十年能轻易突破的。」
化神期之上,便是大乘期。
三界这么多年,也只出了一个大乘期的修士,也就是半步成圣沈奉雪。
牧谪嘴唇一抿,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但还是强行撑着最后一丝希望,语调比方才弱了几分。
他讷讷道:“我会超过他的……”
牧谪这副模样好像被雨淋湿的可怜小狗,沈顾容心尖一颤,揉了揉眉心,温声道:“好,你会超过三水的,师尊等着你,嗯?”
牧谪:“……”
沈顾容像是哄孩子的安慰非但没有让牧谪得到丝毫安慰,反而心中浮现起一抹莫名的委屈。
他……果真是不信我的。
沈顾容瞧见牧谪眼圈一红,似乎要哭出来了,他满脸懵然,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戳到牧姑娘的泪点了,只好干巴巴地说:“你、你不会要哭吧。”
牧谪被噎了一下,忙说:“没有。”
沈顾容不怎么擅长安慰人,两人沉默了一会,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道:“对了,阐微大会你夺了魁首,明日你可以去掌教那拿属于魁首的灵物,听说有不少灵石,还有两把不错的灵器。”
牧谪没什么兴趣,但见沈顾容这么说,还是点头道:“是。”
沈顾容不明所以:「这孩子见到了灵石和灵器都这般淡然的吗,若是换了虞星河,早就颠颠地跑去领灵石灵器去了。」
牧谪:“……”
牧谪再次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沈顾容好话说尽,见牧谪还是蔫蔫的,只好捧起杯子,小口小口抿着茶水,一言不发。
反正沈奉雪也是不苟言笑的性子,不吭声也不会觉得尴尬。
牧谪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看着沈顾容,似乎是犹豫了许久才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
他小声说:“师尊。”
沈顾容:“嗯?”
牧谪抿唇,薄唇张张合合好几次,才蚊子嗡嗡似的,小声说:“您之前说的那个……嗡嗡,嗡嗡……”
沈顾容:“……”
沈顾容差点就没忍住合手一拍了,他蹙眉:「这哪来的蚊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牧谪:“……”
牧谪干咳一声,将声音放大了些,讷讷道:“师尊之前说的,若我在阐微大会上得了魁首,您……就许我一样东西,这个,还作数吗?”
沈顾容点头:“自然是作数的。”
这还是牧谪头一次明确想要一样东西过,沈顾容来了兴致,道:“你想要什么?”
牧谪耳根发红,抖着指尖指着沈顾容的手腕。
——那雪白的腕子上,缠着他从不离身的木槵珠子。
沈顾容抬起手晃了晃手,疑惑道:“这个?”
牧谪好像求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脸颊发红地点头。
沈顾容“害”了一声,直接将那串珠子拿下来,随手抛给牧谪,道:“给你了。”
牧谪沉默着接过珠子,却没有起来,反而是从上面轻轻地取下来一颗艳红的珠子,然后将一整串的木槵珠还了回去。
沈顾容:“你只要一颗?”
牧谪点头。
沈顾容只好将珠子重新戴回手腕上,疑惑地看着牧谪。
「当真是孩子心性。」沈顾容心想,「若是我,我就挑最贵重的要。」
牧谪:“……”
牧谪默不作声地将那颗珠子用红绳串起,戴到了手腕上。
天色将晚,沈顾容喝完茶后,将大氅脱下。
牧谪见状摩挲着木槵珠的手一顿,心中莫名起了些异样的情绪。
他的师尊十分畏冷,哪怕在四季如春的九春山也很少脱下大氅,一般晚上他脱下鹤氅,便是要去沐浴了。
牧谪的视线在他微垂的狐耳上瞥了一眼,心脏突然狂跳。
沈顾容双手拢着袖子打算去沐浴,刚慢吞吞地走出门,听到后面没动静,他疑惑地偏头,道:“你在做什么?”
牧谪立刻回神,茫然道:“啊?”
沈顾容只好提醒他:“衣服。”
牧谪这才如梦初醒,忙去给师尊找替换的衣服。
沈顾容被牧谪伺候惯了,也不觉得指使徒弟给他当小厮有什么不对,自顾自地去了后院温泉沐浴。
半晌,皎月挂上枝头,沈顾容摸索着牧谪放在岸边的衣服,随意地裹在身上。
他拧着眉头从后院走到了房间,牧谪正在为他拾茶具,看到浑身水气地走过来,突然觉得有些灼眼,忙将视线往下飘,不敢再看。
沈顾容白衣白发,冰绡松松垮垮地覆在双眼上,长发湿淋淋地往下滴水,将后背的衣服都微微打湿,他往前迈步时,松散的衣摆露出半截修长如玉的小腿。
又清冷又勾人。
牧谪本来磨磨蹭蹭地拾茶具,无意中扫见这一幕动作迅速加快,很快就拾好,他起身告退,沈顾容却叫住了他。
“慢着。”
牧谪站在原地等他发话。
只是等了半天,沈顾容都没出声,牧谪只好犹豫地抬头看他。
沈顾容看起来很不高兴,额角有些水珠缓缓往下滑,艳红的唇微微抿着,带着点幽怨地瞪着牧谪,似乎隐隐有些怒气。
沈顾容这张脸哪怕平日里没什么表情时,也让人望而生畏,但牧谪十分了解他,看到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应该是身体不舒服,但又无法开口言说。
不舒服?
牧谪尝试着运转灵力去听他师尊的心中话。
沈顾容满脸漠然之色,白衣白发疏冷恍如仙人,连月色的皎白都不能胜之分毫。
月下仙人宛如出水芙蓉,微微垂下羽睫,眸光微动。
「啊啊啊!水、一不小心水进到耳朵里去了!」
「难受死我了,救命啊徒儿!快点看懂我的眼神!」
「救、命!」
牧谪:“……”
第82章 硬核降温春天到了,又到了…………
牧谪“看”懂了师尊的意思, 走上前对沈顾容道:“我来为师尊弄干头发吧。”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120节
沈顾容明显的一喜,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下去,他故作淡然地点头,准了。
沈顾容沐浴时没注意,抬手就撩着水往发顶上淋, 无意中将左耳灌了好些水, 他皱眉揉了揉,还没摸两下立刻把手缩回来了。
狐耳长在别人头顶,沈顾容能尖叫到失声, 但长在自己脑袋上, 沈顾容连摸都需要勇气,更何况是揉里面的水了。
好在他徒儿很懂得察言观色。
沈顾容很满意。
牧谪站在床沿,垂眸抚摸着沈顾容的白发,用灵力将发间的水气一点点抹掉。
沈顾容再次被抚得浑身酥麻,双眸浮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种感觉又舒适又酥软难耐, 明明抬手能挥掉牧谪的手, 沈顾容却连指尖都动不起来。
被抚摸的快感让沈顾容欲罢不能, 恨不得将整个脑袋都撞到牧谪那温热的掌心里去。
牧谪一边为他顺发一边盯着那竖起的双耳出神。
他的师尊……是个极其神奇的人,明明修为比谁都高,但行事却根本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凡人。
修行之人往往都是用冥想来代替凡人的休憩, 但沈顾容却不同,他每日必须要上榻睡觉,并非在冥想, 而是真真正正的陷入沉睡,意识昏沉;
早上起来还会像个孩子似的自己同自己闹觉。
——明明只要运转灵力将经脉中的疲乏驱除掉就好。
但沈顾容就不。
还有每次沐浴后,他从不会主动用灵力将头发弄干,反而像是习惯了凡人用干巾为他将头发一点点弄干的伺候。
牧谪曾去问过奚孤行。
奚孤行嗤笑一声:“他自来到离人峰就娇气的很,从不会用灵力去做这些事。”
牧谪怔了一下,问:“为什么?”
奚孤行脸上的笑容一僵,才阴阳怪气道:“当然是因为师尊宠他。”
牧谪犹疑,就算再宠,也不至于把他宠成这个模样吧。
牧谪心不在焉地抚摸着半干的发,又将沈顾容狐耳里的水渍引了出来。
弄得差不多的时候,牧谪酝酿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轻声问:“师尊,您……”
沈顾容发出一声含糊的鼻音:“嗯?”
牧谪的指尖抓紧了沈顾容的白发,他深吸一口气,问了个极其大逆不道的问题。
“您……是凡人吗?”
凡人修道极其困难,牧谪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凡人,若不是沈奉雪当年的无数灵药和那半个元丹,他或许此生都入不了道。
但沈顾容……似乎是不一样的。
牧谪曾经到离人峰书阁中查阅过沈奉雪的弟子册。
沈奉雪从入离人峰便受到整个师门相护,当时哪怕是最厌恶他的朝九霄也不会对他冷眼相向,瞧着好像……
牧谪看得眉头紧皱。
就好像……整个离人峰欠了沈奉雪什么似的。
而沈顾容这一系列十分类同凡人的做派,让牧谪壮着胆子深入地去设想。
若他的师尊在入离人峰之前也是个凡人,是不是也能证明为什么他会对同为凡人的自己这般用心了?
他说完后,提心吊胆地等着沈顾容的回答。
沈顾容沉默了半天,呼吸声有些莫名的急促,牧谪怔然将手缩了回来,微凉的白发从他指缝缓缓流泻出去。
沈顾容肩膀微颤,一言不发地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牧谪这才如梦初醒,低头讷讷道:“师尊,是我失言了。”
沈顾容依然没吭声。
牧谪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他疑惑地抬手按住沈顾容的肩膀:“师尊?”
沈顾容耳畔一阵嗡鸣,根本没听到牧谪方才在说什么,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恍惚间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温热的掌心隔着单薄的衣衫和他的皮肤相碰,只是一小块的触碰竟然让沈顾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想也不想地抬手握住牧谪的手,用力将他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
牧谪猝不及防,直接被甩到了书架旁,后背险些撞到墙。
他堪堪稳住身体,愕然看向沈顾容。
“师尊?”
只是一眼,他突然僵住了。
沈顾容穿着单薄的白衣坐在床沿,他似乎极其难受,微微张开唇缝艰难地喘息着,眸中的水雾已经凝结成了水珠,盈在长长的羽睫上要掉不掉。
他手撑在床沿,低喘了几声后像是受不住,不受控制地呻吟一声,接着很快又被他咬着唇将声音吞了回去。
那模样,看着就像是用了某种药似的。
牧谪直接呆住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沈顾容闭着眼睛,羽睫上的水珠顺着脸颊如同玉珠似的滚了下来,他低声道:“去、去叫掌教过来。”
牧谪讷讷道:“您……”
沈顾容:“快去!”
牧谪立刻出去唤奚孤行。
听到门被关上,沈顾容的手臂一软,整个人瘫软地倒在柔软的床榻上,他双眼迷蒙地盯着头顶的床幔,脑子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恍惚中,有人走到自己身边,高大的身影遮挡住光亮,影影绰绰的面容看不真切。
“你确定要入道吗?”
沈顾容茫然地看着他,想要奋力地辨认他的面容,但视线总是被一团白雾遮挡。
浑浑噩噩间,他已没有躺在榻上,而是身处幽潭边缘。
他往旁边一扫,风雨潭三个字映入眼帘。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掌心放着一个琉璃瓶。
“这是洗伐髓的灵药。”那人道,“你若当真下定决心已凡人之躯入道,那便服下它,跃入幽潭。”
沈顾容怔然看着。
“洗伐髓,痛苦堪比凌迟,你或许撑不到灵药发挥效用就痛死了。”
“你可要想清楚。”
沈顾容立刻想要摇头。
「不,我怕疼,我才不要入道。」
下一瞬,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伸出一只手,将琉璃瓶握在了手中。
沈奉雪的声音传来,他冷冷道:“我想得很清楚。”
说罢,他将药一饮而尽,纵身跃入风雨潭中。
沈顾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刀刃割似的剧痛响彻四肢百骸,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钝痛一阵又一阵地传来,仿佛惊涛骇浪似的永不停歇,沈顾容连叫都叫不出来,任由水和痛楚将他淹没。
沈顾容不知自己到底哪里的力,竟然还有闲情思考:“这是沈奉雪的记忆吗?前期他……不是用无数灵药堆出来的修为吗,那所说的灵药……”
难道就是这种令他痛苦的洗筋伐髓的灵药吗?
身体中的经脉不知遭受了多少次碾碎重聚,一只手终于将他从幽潭中拽了出来。
那人道:“未入道。”
沈奉雪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纸,他死死咬着牙,道:“再来。”
又是一瓶灵药。
凡人入道太过困难,沈顾容根本不记得沈奉雪到底用了多少次灵药,自己仿佛被连坐似的,一次次被水和痛苦包围,好像陷入一个永世不能逃脱的炼狱。
最后,那个一直冷酷无情说了不知多少遍“未入道”的声音,轻声说。
“已入。”
沈顾容一怔,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脸上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他怔然地看着周围。
空无一人,连方才一直对他说话的男人也消失了。
沈顾容茫然地心想:这里是哪里来着?我不是应该在泛绛居吗?
谁泼我水?
泛绛居中。
牧谪愕然道:“楼师伯,您在做什么?!”
楼不归歪着头,手中捏着院中浇水的小瓢,疑惑地说:“泼水啊。”
牧谪焦急地冲到了榻边,撩着袖子将沈顾容脸上的水珠一一抹干净。
方才他去寻奚孤行,发现掌教并不在离人峰,只好退而求其次叫了楼不归过来。
谁知道楼不归来了只看了一眼床上不住翻滚仿佛十分痛苦的沈顾容,直接一瓢水泼了过来,牧谪拦都没拦住。
沈顾容面如桃花,五指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扯出一道道褶皱来,他被泼了一瓢水都没能清醒过来,依然低喘着,声音仿佛低泣。
牧谪手足无措:“师尊?师尊!”
楼不归又出去舀了一瓢水,眼睛眨都不眨地往沈顾容脸上泼。
牧谪见状忙一把护住沈顾容,任由水泼在他背上。
楼不归奇怪地看着他,道:“你干什么?”
连牧谪这样的人都有了些脾气,他强忍着怒气,道:“师伯为何要泼师尊水?”
楼不归“啊”了一声,突然没头没脑地说:“现在是什么月份?”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121节
牧谪本能答道:“二月中旬,春分。”
楼不归道:“这就对了。”
牧谪呆呆的,对了?什么对了?
楼不归小声嘀咕道:“他体内有狐狸的灵力,耳朵很敏感根本摸不得,现在又是春日……”
牧谪一时间无法理解楼不归在说什么,给了他一个茫然的眼神。
楼不归说:“他不泼水冷静下来,会很难受。”
牧谪脑子一团乱糟糟的,本能地不想让师尊受罪:“可是……”
楼不归治人从来不担心把人治死,见牧谪一直拦着不让他泼水,只好用玉髓去找奚孤行。
奚孤行应该在山下,到消息很快就回来了。
他冲到房间,看到沈顾容昏迷不醒的样子,眉头狠狠一皱。
楼不归说:“我要泼水,牧谪拦着,不让我泼。”
牧谪已经飞快整理好了情绪,他满脸通红,坐在床沿护着沈顾容,期期艾艾道:“师伯,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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