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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丛音
牧谪浑浑噩噩地被他塞了一支笔,茫然抬头看去,沈顾容正撑着下颌冲他笑。
“不要被先生发现啦。”沈顾容说着,笑吟吟地从窗棂出翻了出去,猫着腰偷溜出去玩了。
牧谪呆愣了半天,才猛地把笔一扔,满脸惊恐地追了上去。
芥子中若是没有牧谪的准许,沈顾容是不能出去的。
泛绛居极大,沈顾容在里面逛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到好玩的,便到了偏院的梧桐树旁,干净利落地爬了上去,坐在枝干上晃悠着修长的双腿,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开始雕手中的木偶。
牧谪现在已经回过神来,约摸着他小师尊必然是受了刺激,否则行为举止不会这般奇怪,就好像……在刻意逃避些什么似的。
他轻飘飘地上了树,坐在沈顾容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沈顾容又开始无视他,一边用小刀刻着手中木偶的五官,一边小声地哼着小曲。
牧谪仔细听了听,发现他在哼一首凡世流传甚广的戏曲,唱得倒是有模有样,就是那戏文的词完全就是文绉绉的骂人话,虽然一个脏字都没有,但仔细听那戏文的词,完全就是在骂娘。
沈顾容手中的木偶就是林束和赠与他的那只。
林束和只是随意刻了个模糊的五官,沈顾容拿着小刀随意雕刻了一会,那五官便彻底成了型。
牧谪凑过去看了看,瞳孔突然一缩。
那五官正是牧谪的模样。
不,只是和牧谪很像。
木偶只有巴掌大小,五官刻的极其生动,还有一根碧绿的小簪子将黑色的发挽起一半,剩下的悉数披散在背后。
温润似水,温其如玉。
那木偶像牧谪,却又不是牧谪。
果不其然。
雕刻完五官后,沈顾容又在木偶背后一笔一划刻了两个字——奉雪。
和竹篪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刻完字,沈顾容满意地左看右看,因为十分愉悦,他的脚尖绷着,双腿晃悠着交替踢来踢去,层层衣摆仿佛灵蝶般要飞起来,眉目间全是欢喜之色。
他抬手将衣服上的木屑扫掉,开开心心地捏着木偶:“先生,我做好先生啦。”
牧谪脸色猛地一白。
第113章 食我大糖
沈顾容拿着做好的先生木偶,欢天喜地地往树下蹦。
但他此时根本没动灵力, 梧桐树又高, 这样不管不顾往下跳,牧谪直接被吓到了, 连忙先一步落到地面上, 张开双手一把接住沈顾容。
沈顾容衣摆翻飞,直接被接了满怀, 却看也不看牧谪,捧着木偶就跑。
“先生?”沈顾容在泛绛居胡乱跑着, 好像是在找人,“先生先生!”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162节
牧谪脸色惨白地追上去, 却不敢再叫他了。
他怕自己被错乱的沈顾容当成……那面容一模一样的先生。
沈顾容跑了一圈也没找到他的先生,只好回到了泛绛居,捏着那木偶摆弄, 眼尾低垂着, 那长长的羽睫仿佛栖息的蝴蝶,微微颤抖着。
他的指腹轻轻点着木偶的脸,有些垂头丧气,小声说:“先生,先生肯定会喜欢这个木偶的。”
牧谪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对面,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不知沈顾容是怎么了, 更不知该如何将他唤醒,只能这样徒劳无功地看着。
牧谪看着沈顾容涣散的眸子,有些绝望地想着:若自己是个医师便好了……
医师?
牧谪愣了, 才猛地起身出了泛绛居,将在灵舫上木樨给带了过来。
片刻后,木樨的瞳孔微微一缩,神态骤然变得有些慵懒。
林束和打了个哈欠,挑眉道:“疯了?平白无故的怎么会疯了?”
牧谪却脸色难看道:“他没疯,只是记忆有些错乱。”
林束和笑了一声,也没在意。
就算再错乱,能错乱到哪里去。
只是当看到在玩木偶的沈顾容,林束和笑容僵在脸上。
真、真错乱了!
林束和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抬起木头的手握住沈顾容,低声道:“十一?”
沈顾容茫然地抬起头,视线依然未落到实处,好像根本看不到面前有人。
林束和抬起手在他面前招了招,沈顾容瞳孔动都没动,仿佛瞎了眼。
不对,他本身也瞎了眼。
林束和神色有些肃然,他对牧谪道:“他这样多久了?”
“已经半日了。”
林束和沉吟片刻,又抬手探了探沈顾容的灵脉,半晌才道:“他八成是灵障又发作了。”
牧谪愣了一下:“灵障?”
他从未听说过这种病?
而且,什么叫又发作了?
林束和干净利落地将沈顾容双眼上的冰绡取了下来,沈顾容微微一歪头,似乎很奇怪,但他手中握着先生的木偶,仿佛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林束和捏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看了看他的双眼,沈顾容十分乖顺,一点都不扑腾。
牧谪忙问道:“什么是灵障?”
林束和想了想,道:“当年你师尊……应该是瞧见了不好的东西,受到了刺激,身体自我逃避,产生了灵障,自此之后,眼睛就瞧不见了。”
牧谪一愣,这才意识到了林束和当年说的“他眼睛又未曾受过伤”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瞧见过……不好的东西?
什么东西能让他受这么大刺激,心甘情愿将眼睛封闭,再也看不见任何光亮?
牧谪讷讷道:“他……看见过什么东西?”
林束和已经检查好,正在把冰绡往沈顾容双眼上绑,闻言愣了一下,才有些不自然地道:“我也不知道。”
牧谪木然地心想:说谎。
牧谪从之前便觉得,整个离人峰上下对他师尊前所未有的好,哪怕是厌恶沈奉雪如朝九霄,每次遇到危险也定会去拼尽性命去护他。
起先牧谪还以为是离人峰师门和睦,师兄师姐全都对最小的师弟关爱有加。
但不对。
离人峰之人,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各有各的古怪秉性,他们出身不同、喜好不同,及冠后各奔东西,就连身处的地方都不同,没有道理会不约而同地对沈奉雪这般好。
能让这么多人保持统一,要么就是沈奉雪真的值得这般好,要么就是……他们所有人都有对沈奉雪好的理由。
沈奉雪秉性并非招所有人喜爱,那便是有其他缘由的。
而那个理由,并非喜爱,并非身世,并非地位权势,那只有可能是愧疚。
愧疚这种东西,仿佛就像一把悬在心尖上的钝刀,又如跗骨之蛆,根本挥之不去,只能竭尽全力来补偿,来填补愧疚造成的空洞。
而善意,是最能填补空洞却也能随意施舍的东西。
林束和为他草草检查好,道:“他现在无意识地逃避所有人,根本看不到有人在他身边,你……”
他还没说完,牧谪愣了一下就接口道:“不对。”
林束和:“什么不对?”
牧谪道:“方才他看到我了。”
林束和一僵,愕然看着他。
一旦有了灵障,哪怕是林束和都无法将其驱散,怎么可能……
林束和抿了一下唇,道:“他瞧见你,认出了吗?”
牧谪摇头:“不太确定,他说让我帮他抄书。”
林束和犹豫了一下,才道:“那你继续陪在他身边,多和他说话,八成对驱散灵障有益处。”
他说着,似乎是想起来此人是觊觎他师弟的小混账,但见此时沈顾容的状况他又不好开骂,只能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将沈顾容交给牧谪,扭脸走了。
牧谪坐在沈顾容对面,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才尝试着和他说话。
“师尊?”
沈顾容刚开始根本没听到,牧谪只好试探着学着方才的动作,抬起他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很快,沈顾容迷迷瞪瞪地和他对上了视线。
牧谪赶忙抓紧机会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师尊,我……”
他还没说完,沈顾容就歪着头问他:“你替我抄好书了吗?”
牧谪一愣,连忙将桌案上的纸拿出来,说:“看,抄好了。”
沈顾容根本没有判断能力,随意看了看纸,就冲牧谪露出一个笑容,说:“你真好。”
牧谪被他夸得一愣。
沈顾容羽睫眨了眨,咬着指尖似乎在思考什么。
牧谪唯恐他将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后就又瞧不见自己了,忙拽着他的手,强颜欢笑道:“我……我替师尊抄了书,师尊打算怎么奖赏我?”
“奖赏?”沈顾容歪头看着他,半晌才突然一笑。
他跪直了身体,手按在两人中间的桌案上,微微倾身凑到牧谪面前,笑吟吟地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牧谪当即呆住了。
沈顾容根本没有做这种事很羞耻的感觉,还狡黠一笑,道:“我最想对你做这件事啦。”
哪怕知道时间不适宜,牧谪还是不能控制的脸颊一红。
林束和说无意识忽视所有人的灵障一旦染上,那就是不可解的,但沈顾容似乎对他很特别,什么人都瞧不见,只能看见他。
而且……
牧谪抚了抚唇角,一直紧悬的心缓缓松懈下来。
而且,沈顾容似乎并没有将他当成先生。
这个结论让牧谪十分欢喜。
沈顾容亲了他一口,越看越觉得喜欢,索性爬到桌案上,凑到牧谪面前,含糊地说:“牧谪。”
牧谪一怔,有些欢喜道:“师尊,您认得我?”
沈顾容笑了起来:“我自然是认得你……”
他刚说完,自己也一愣。
认得?
牧谪?
沈顾容僵在原地,迷迷瞪瞪陷入了沉思。
牧谪怕他再乱想将自己给搅和魔怔了,便抬手将他抱住,小声哄着他:“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
他得到沈顾容的这一丁点特殊对待,已经足够他欣喜若狂的了。
不记得他也没有关系。
一点事都没有。
沈顾容一门心思便是抄书,明明牧谪已经糊弄过他书已经抄好了,但没过一会,他又开始端端正正坐在桌案前,拧着眉头奋笔疾书。
这次抄的是弟子规。
牧谪从最开始的满心慌乱,到了后来的逐渐安静,沈顾容不明不白地突然疯了,他不能再乱了阵脚。
今晚定要去酆都,寻找一下沈顾容变成这样的原因。
只要寻到缘由,那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沈顾容抄了一天的书,最后手腕都在发抖了依然不停,仿佛自虐似的,最后还是牧谪劝说了许久,沈顾容才茫然地停下笔。
他讷讷道:“可是先生说要抄五遍。”
牧谪愣了一下,就今天一天,沈顾容抄的书已经不止五遍了吧。
知晓现在不能按照寻常的逻辑来判断沈顾容,牧谪只好哄他:“等明天再抄,现在已经很晚了。”
沈顾容疑惑地看向外面,泛绛居自成小天地,常年白昼,牧谪见状立刻一挥手,外面顿时变成暗黑的夜幕。
沈顾容顺利被糊弄住了,还牵着牧谪的衣角,笑着道:“入夜了,是不是有花灯看呀?”
牧谪:“您想看花灯?”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163节
“嗯!”沈顾容点头,重复道,“看花灯去。”
牧谪并不知晓沈顾容的心结是什么,见他这样欢喜,便点点头答应了。
反正都要去酆都一趟,带沈顾容过去也可以。
沈顾容知道要去看花灯,欢天喜地地去泛绛居的箱子里东翻西翻,似乎在寻找衣裳。
只是这箱子中的衣服都是牧谪为他置办的,除了白色便是青色,沈顾容鼓着脸颊,一点都不喜欢,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寻到。
牧谪想了想,试探着拿出之前素洗砚送给沈顾容的红衣。
沈顾容一看,欢喜地接过来,开开心心地换上了。
牧谪带着他出了泛绛居。
虞星河正在瑟瑟发抖地看着不远处缓缓打开的酆都城门,看到牧谪和沈顾容出来,眼睛顿时一亮。
他从灵舫上跳下来:“师尊!”
虞星河行了个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顾容,想着向之前那样让师尊摸摸头。
但沈顾容眼眸虚无,牵着牧谪的袖子,似乎根本没看见他。
虞星河左等右等,没等到师尊摸头,委屈地抬起头:“师尊?”
牧谪没让虞星河骚扰他师尊,道:“酆都如何了?”
虞星河忙起自己撒娇的小心思,道:“入夜后,城门便开了。”
而那被烧出焦痕的废墟,也在黄昏时瞬间变成了这番热闹的鬼城模样。
牧谪点头,反手握住沈顾容牵着他衣袖的手,将沈顾容纤细的五指拢在宽大的掌心中。
牧谪牵着他往酆都走,虞星河错开几步在后面跟着。
虞星河一直都在盯着两人相牵的手目不转睛地看,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步子。
“小师兄。”
沈顾容正在动着手指在牧谪掌心划来划去,不知道在划什么,挠得牧谪掌心发痒。
他紧紧握着沈顾容的手让他别乱动,偏头对虞星河道:“怎么了?”
他语气难得温和。
虞星河目光复杂地看着牧谪半天,才讷讷道:“往后……”
牧谪眼皮一跳。
虞星河耳根发红地小声说:“往后我要唤你师娘了吗?”
牧谪:“……”
作者有话要说:牧谪对虞星河的好感度100,瞬间暴涨到1。
第114章 哪里不对
三人戴着鬼纸脸混入了酆都。
虞星河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从他说了那句“师娘”的混账话后, 他小师兄看起来心情好了许多。
平日里牧谪对他都是满脸的不耐烦, 但现在那眉目间都柔和了下来,看起来温和得不行。
虞星河本来还以为要挨顿揍, 十分害怕, 但看到牧谪这个反应,他害怕得更厉害了。
瑟瑟发抖。
他小师兄果然对师尊有话本上的那种心思。
呜。
他打不过小师兄, 救不了师尊。
虞星河垂头丧气。
牧谪却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他正温柔地握着沈顾容的手, 走在花灯鬼街。
灵障作祟,沈顾容除了牧谪什么都看不见, 在他眼中,牧谪牵着手正走在一片荒芜的废墟中,周围全是倒塌烧焦的废墟, 脚底下是层层腐朽的落叶。
天边一轮弯月, 将周遭照得诡异发亮。
沈顾容走了一会,才好奇地问:“不是去看花灯吗?”
牧谪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沈顾容连这条鬼街都瞧不见。
“嗯。”牧谪握紧了他的手,柔声哄他,“我们很快就到了。”
沈顾容不知道这种废墟之中有什么花灯可看, 但牧谪给他的安全感实在是太足太重, 他只好点点头,乖顺地跟着继续往前走了。
耳畔风声吹过,仿佛鬼泣。
沈顾容仔细听了听, 恍惚间耳边的声音似乎是竹篪之声,空旷幽深。
竹篪?
沈顾容眼睛一亮。
先生!
他循着声音一回头,视线轮转间,背后走过的路,原本是空无一人的废墟之地,此时却陡然变成了熙熙攘攘的热闹长街,千盏万盏花灯将回溏城整条街都照亮,一路蔓延到城门口。
沈顾容“啊”的一声,眸中闪现欣喜之色。
“兄长!”
听到有人喊他,沈顾容一愣,低头看去,发现沈夕雾正牵着他的手,眨着眼睛甜笑着看着他。
沈顾容茫然道:“夕雾?”
沈夕雾点点小脑袋,手中捏着糖人,担忧地道:“兄长怎么啦?突然发起呆来。”
她踮着脚尖将糖人递给哥哥,笑着说:“夕雾的糖人给兄长吃一口呀。”
沈顾容垂眸看着一身暖黄色小裙的沈夕雾,呆了许久,才再次缓缓回头。
在他的身后,依然是那一望无际的焦黑废墟。
牧谪站在他身边,诧异道:“师尊?”
沈顾容突然就迷茫了。
他仿佛站在一条分界线之上,左边是废旧的焦痕废城,只有牧谪一人;
右边则是满城花灯,喧闹凡世。
牧谪看到沈顾容突然陷入迷蒙的状态,本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死死抓住沈顾容的手:“师尊……”
沈顾容茫然地看着他,冰绡缓缓垂下来,那灰色的眸中倒映着牧谪的影子。
牧谪突然前所未有地恐慌,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沈顾容的眸中,自己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虚。
“师尊!”
他握着沈顾容的肩膀,捏着他的下巴强行让他看向自己。
“师尊,您看着我,我是牧谪。我……我这就带您去看花灯,您看着我!”
沈顾容似乎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那浅色的眸中最终归为一片孤寂。
——他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在失去视线的那一刹那,沈顾容微微启唇,似乎对牧谪说了句什么。
牧谪愕然看着他,心脏狂跳,但依然死死抓着沈顾容不愿意松手。
被灵障所蒙蔽的沈顾容根本不知道谁在抓他,剧烈地挣扎着一寸寸掰开他的手,仿佛木偶傀儡般缓缓地往后退了半步。
他选了最想看的花灯。
他想回家。
在沈顾容的世界中,他握紧沈夕雾的手,笑着奔跑在人山人海的花灯街。
他看到了和他一起“同流合污”总是画美人画的书生,他路过天桥下正在津津有味讲着半面妆的说书先生,整个回溏城满城花灯和他擦肩而过,照亮他灰色的眼眸。
最后,他停在放花灯的河边。
青石板的台阶上,一身青衣的先生正坐在那,微微垂眸,抚摸着手中的竹篪。
一曲终了,河岸边未出阁的少女捂着羞红的脸,偷偷摸摸地看着他。
沈顾容牵着夕雾走过去,想要偷偷地吓先生一跳,但踮着脚尖还没靠近,先生就轻轻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道:“顾容,这都是孩子玩的把戏了……”
沈顾容一僵。
先生微微侧头,如玉的脸庞俊美异常,他淡淡道:“你还是孩子吗?”
沈顾容被拆穿了也不觉得尴尬,他牵着夕雾跑过去,挨着先生坐下,支着下颌笑吟吟地道:“先生再教我吹竹篪吧。”
先生俊美的脸上僵了一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竹篪,袖口微微一垂,沈顾容恍惚中嗅到了一道檀香的气息。
“先生?”
先生淡淡道:“竹篪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学成的,顾容得多些耐心才成。”
沈顾容撇嘴:“我已经很有耐心了。”
我罚抄的时候可有耐心了。
先生没说话。
沈顾容左右看了看依然没散去的少女们,凑上前在先生耳畔咬耳朵,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先生每回吹竹篪,那些姑娘都在看你。我也想让姑娘们看我。”
先生突然笑了。
沈顾容鼓着脸颊:“我说的是真的。”
先生还是笑。
沈夕雾在一旁乖乖地吃完了糖人,闻言帮兄长搭腔:“兄长说的是真的,他每回瞧见大哥和嫂嫂恩爱,也想要寻个美人成亲呢。”
沈顾容脸立刻就红了,小声说道:“夕雾别胡乱拆哥哥台,我没想要成亲,我只是想要看美人。”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164节
沈夕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哥哥可得要找很多很多的美人成亲呀。”
沈顾容:“……”
察觉到先生“顾容你是禽兽吗”的视线,沈顾容脸更红了。
“唉。”先生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沈顾容的脑袋,无奈道,“还想听什么曲子?”
沈顾容眼睛一亮,连忙道:“小寡妇上坟。”
先生:“……”
先生险些咳出来,偏头瞪了他一眼。
沈顾容笑得不行:“不闹先生啦,那顾容就要一曲白头吟。”
先生脾气太好,若是换个人在此,肯定拿着竹篪将他的脑袋打成一曲白头吟。
沈顾容笑眯眯地支着下颌看着先生将竹篪放在唇边,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火灼的热度,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沈顾容一愣,愕然回头看去。
繁华热闹的花灯街,不知何时已是一片火海。
沈顾容瞳孔一缩,本能地回头去看先生,只是一回头,却发现他身边坐着的却是沈奉雪。
先生早已不见。
沈奉雪对身后的火海置若罔闻,垂着眸摩挲着手中竹篪。
沈顾容迷茫地看他。
沈奉雪怀念地握着竹篪许久,才起身走到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最下面台阶的沈顾容。
“沈顾容。”
沈顾容茫然地也站了起来,神色恍惚地拾级而上,似乎想要和他并肩而立。
但在即将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时,沈顾容却制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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