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风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青绿萝裙
年轻人没做声,心想,他爹才结丹不到一百年,后面还有几百年的寿元,他堪筑基,能不能等到这一天可不好说。
修真界里,当爹的未必比儿子死得早。
炼丹师开始炼丹了,原料不多,融入了竹玉精血的鲜血三升,灵液一升,成丹的若干草药一二。
火是炼丹常用的赤灵火。
炼丹师先将常见的炼丹草药丢进去,它们可以保证丹药的药性不溢散,提高成丹率,是许多丹方里都要用到的东西,打出的灵诀也十分普通,年轻人很快就记下了。而后在炉中倒入鲜血,血中有人血也有精血,这一步的关键在于熬去人血,只留下竹玉的精血部分,待精血熬成,浓缩成一点,再倒入灵液,灵液裹住精血,全然密封,练成一颗“夹心”的丹药。
期间,炼丹师至少掐了上百个印诀,年轻人有点记不过来,额头上渗出汗珠。
而丹药已经炼成了。
“成了。”炼丹师面露疲态,“三月之内,我不能再炼,这三颗狂血丹你拿去吧。”
年轻人应了声,打开丹炉,取走了里面的三颗狂血丹装入玉瓶:“二叔,那我就先走了。”
炼丹师摆了摆手,盘膝打坐了起来。
年轻人慎重地将玉瓶藏好,走出了炼丹房。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暗道,正欲离开,忽觉眼前一阵头晕目眩,来不及取出任何法器抵御,人就失去了意识。
殷渺渺揪着他的后领,把人拖了起来:运气不错,居然能抓到魏家主的儿子,从他嘴里应该能够挖出不少消息。
(作说有福利,勿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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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琉三度离开,与东卫尉、李校尉联络。
威远侯则给卓煜安排了房间休息:“请陛下早些休息吧。”
卓煜怎么睡得着,可他不想也不能将自己的脆弱与恐惧暴露给臣子,只能颔首道:“好。”
殷渺渺道:“我陪你,我有事和你说。”
威远侯人老成精,之前就瞧出了端倪,一听这话,马上就以有事为由退下了。
厢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卓煜略感不安:“是什么事”
“你们把计划定在明天。”殷渺渺说得很慢,像是在犹豫着什么,“我的伤还没有好,我没有很大的把握。”
卓煜宽慰道:“我知道,只要能稍稍拖延就好,失败也无妨,我会亲自游说归尘子,你别太担心。”
殷渺渺顿了顿,提起了方才的事:“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我帮你赢了的话,你就以身相许吗”
她避重就轻,但卓煜没有听出来,佯装平静道:“若你不嫌弃……”
“那,今天好吗”她坐到床榻上,语笑盈盈。
卓煜皱起眉头,想也不想就道:“胡闹!”
殷渺渺道:“你听我说。”
“这件事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他断然拒绝,“万万不能。”
殷渺渺已然衡量过利弊,冷静道:“我伤势未愈,对归尘子没有胜算,修炼非一朝一夕之事,唯有这个办法,能够使我多些把握。”
卓煜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重缘由,然仍道:“婚姻大事非同小可。后宫之中,除却宫婢,即便是妃妾也是选秀册封后方可幸之,我怎能如此轻贱你”无媒苟合,就算是事出有因,仍旧为人所不齿,他对她爱之重之,绝不可能应下这荒唐的提议。
“与性命相比呢就算我们都会死,你也这么坚持吗”
“你这话是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事成,我有五分把握,不成,至多一分。”殷渺渺向他伸出手,“卓煜,你应我,未来还能补偿我,若不应我,我们可能都会死。”
卓煜说不出话来,大局当前,该如何抉择,一目了然,可理智如此,心里却实在难受。可就算是再痛苦,再无奈,他也只能那么选择,成王败寇,到如今,已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伸出手,慢慢握住了她的指尖:“对不住……”
殷渺渺不在意,笑道:“不要这样,我心里是愿意的,不过你好像不太愿意。”
卓煜见她笑意盈盈,不见丝毫勉强,心中又不合时宜的有些欢喜:“你真的心甘情愿”
“你再问,就不心甘情愿了。”她故意道。
卓煜便笑了起来,在她身畔落座,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放心,今日是我对你不起,日后绝不负你。”
殷渺渺忍俊不禁,抬首吻了吻他的唇角,随之一挥袖角,两侧被勾住的锦帐被无形的力道击中,簌簌散落下来。
锦帐将床榻包围成一个没有光亮的小小世界。
不过很快,这方小天地中就多了几团荧光,它们漂浮在床顶,好像星河璨璨。
衣带渐宽,只有一个人的。
天衣无缝,本不是凡人能解开的裙裳,卓煜看着她,一时手足无措。殷渺渺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摁倒在床,居高临下:“闭上眼睛。”
他却不愿意闭眼。
殷渺渺轻笑了一声,他什么也没有看清,就见那月白色的衣裙已然褪下,露出的肌肤赛雪欺霜。
古人云:“丹心今夜鸾求凤,天台路通,云迷楚峰。柳梢露滴,花心动,正情浓。”
月上中天。
卓煜想要起身,却被殷渺渺按了回去:“你还是睡一会儿吧。”
“我睡不着。”卓煜坐了起来,替她披上衣衫,“小心着凉。”
殷渺渺不冷,却领了他的好意,拢了拢衣襟,盘膝在床上打坐。这回,她的修炼发生了变化。
灵气依旧从心窍开始,赤色的灵力到达丹田,卷裹着一股从未见过的紫色气息开始了大周天。紫气在经脉运转的过程中,渐渐减少,好像丝丝缕缕渗进了血肉,火灵气则一分未少,均匀地散布在了经脉各处。
运转几个大周天后,殷渺渺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四肢百骸都存有灵气,不像从前那样修炼一夜还是捉襟见肘。再后来,经脉里的灵气渐渐充盈,她停止了大周天的运行,仅仅开始小周天,将灵气引入体内后贮藏在丹田。
丹田像是一个赤色的湖泊,间或有紫气旋绕,瑰丽非凡。
这个世界不存在所谓的变异灵根,万物皆为五行之属,没有紫色的灵气,殷渺渺猜想这或许和卓煜有关。
总得来说,她选择应该是对的。
殷渺渺满意地睁开眼,意外地发现晨光满室,已经是早晨了。
卓煜就坐在不远处的榻上喝茶,微笑着看着她:“你醒了”
“嗯。”她趿上绣鞋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面颊,“你还好吗”
卓煜握住她的手:“很好。”
“那就好。”殷渺渺放了心,《风月录》所言不虚,此事对双方皆有裨益,不是阴损的采补之术。
卓煜问她:“你呢”
“我也很好。”她笑了起来,明眸灿灿,“等我回来。”
卯时三刻,皇宫,光明殿。
朝议按时举行,据闻伤病在床的皇帝陛下也带着病容出现,问起礼部对于册立太子一事准备得如何了。
礼部尚书出列回禀,一件件事说得条理分明。
殿里烧着炭盆,点着熏香,莫名惹得人昏昏欲睡。张阁老抬眼觑着龙椅上的人,实在没能看出来有什么异常,只好抬了抬袖子,一股凛冽的香气直冲鼻端,他大脑为之一清。
再定睛去看,视线就清晰了许多。那人看起来和卓煜长得有七八分的相似,就算有人看出了不同,也会以为是大病初愈脸颊消瘦的缘故,更别说没人能这样仔细打量陛下了。
他瞟了定国公和威远侯一眼,这两人也悄悄用袖子掩鼻,垂眸思索着什么。
礼部尚书终于说完了冗长的准备内容,“卓煜”看起来很满意,主动提起了昨日的事:“昨天宫里发生了一件让人遗憾的事,鉴于崔统领多年来忠心耿耿,畏罪自尽,朕决定不追究此事。但禁军统领事关重大,不可空缺,朕决定命北卫尉……”
“陛下!”张阁老出列打断了他,“臣有一言,不得不讲。”
“卓煜”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觑了身边眼生的太监一言,见他微微摇头,便道:“张阁老,朕心意已决,退下!”
张阁老不退反进:“陛下是否还记得先帝临终前所托之事”
“朕当然记得,张阁老这是何意拿先帝来威胁朕吗”
张阁老道:“若是陛下记得,为何要命北卫尉接替统领之职先帝曾言,禁军统领之位,不得由左军卫尉擢升,陛下难道忘了吗”
“卓煜”慌了一瞬,马上道:“朕没忘,但今非昔比,先帝焉能预料得到崔鹤能做出这样不知廉耻之事”
张阁老又道:“先帝未曾说过左军卫尉不得擢升禁军统领之事。”他抬起头,冷冷注视着龙椅上的人,“你根本不是陛下。”
一石惊起千层浪,大臣们瞬间炸了锅。
“一派胡言!”对方慌乱地瞥向身边的太监,“来人,把他拖下去!”
定国公大步上前踢翻了火盆:“你们仔细看看上面的人究竟是不是陛下!陛下幼年不慎落马,眼角有一道浅痕,这个人有吗若是再不信,问问他一年前吴首辅乞骸骨时,陛下曾在朝会上说了什么!”
对方色厉内荏:“一年前的事,朕怎么记得”
“你不记得,朕记得!”卓煜大步从殿外走来,“吴首辅乃朕恩师,朕三度挽留不成,赐千亩良田,万卷布匹,又言‘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朕日后定当爱民如子,不负恩师所授’。”
大臣们看了看卓煜,又看了看高台上神色慌乱之人,心中都有了数。
威远侯道:“来人,将这假冒陛下的乱臣贼子拿下!”
李校尉带人蜂拥而入,论理,崔统领之下就该是他,他同样不甘心将统领之位让与旁人,何况右军本是卓煜亲信中的亲信。
右军很快将光明殿控制住。卓煜拔了刀走到冒牌货面前:“是谁指使你的”
“是、是皇后。”冒牌货就是冒牌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都是皇后娘娘指使我做的,我、我只是个种田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饶命,请陛下饶命啊!”
他重重磕头,脑门都磕出血来。
大臣窃窃私语。
卓煜道:“看在你还算坦诚的份上,给你个痛快。”说罢,一刀劈下,血溅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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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阁老立即道:“陛下仁义。”
其余人纷纷附和,定国公就算还有不满,也只能认了。
卓煜又提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可有那妖蝶的消息”
在朝的大臣几乎都目睹了那只妖异食人的蝴蝶,不夸张地说,现在还有不少人晚上会做噩梦惊醒。
卓煜下了封口令,不许在场的人对外散布此事,但并未放松对那妖蝶的追踪,已发密旨令地方各州密切关注此事。
负责此事的是王尚书:“并无消息。”
卓煜叮嘱道:“不可放松警惕,万万不可让妖蝶为祸民间。”
“臣等遵旨。”
漫长的朝议结束后,卓煜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天星宫,询问领头的宫女甜儿:“殷姑娘醒了吗”
甜儿蹲了蹲身:“未曾。”
卓煜叹了口气,径直往寝殿里走。天星宫是历代帝王的居所,也是整个皇宫的中心,宏伟壮观,近百余名宫人同时服侍皇帝一人。
四名宫女齐齐动手,先替他换下沉重的朝服,改而穿上轻便的常服,又有宫女端了热水,绞了帕子服侍他净面洗手,再有人为他斟上一杯热茶,端上几样点心。
在这里,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叫众星拱月,什么叫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卓煜没有什么心思享受宫女的温柔服侍,他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独自走到床边,微微挑起了帐子。
殷渺渺仍然睡着。她已经睡了三天了,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卓煜叫太医把过脉,都说只是正常的睡眠,并无不适。
卓煜想起她先前用睡眠恢复伤势之举,并不是特别担心,只是每天茶余饭后都要过来探一探,生怕错过她醒来的时候。
今天他就恰好遇见殷渺渺醒来的时候:“我睡了多久”
卓煜怔了怔,慌忙道:“三天了。”
“唔。”她支着头,眉间微蹙,“那只蝴蝶呢”
卓煜道:“一直不见踪影,你不要担心,可要我叫太医来看看”
“不用。”殷渺渺按着太阳穴,好像有千万银针在扎大脑皮层,“我还要再睡一段时间,你都顺利吗”
卓煜给她按了按被角,温言道:“我这边都很好,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让我睡吧,好了就会醒。”殷渺渺说着,眼皮子不受控制地阖上了。
卓煜望着她的睡颜,轻轻道:“你放心睡吧,有我呢。”
现在,轮到他来守着她了。
殷渺渺这一睡就是半个多月,间或醒来一次,很快又沉沉睡去。
就在这段时间,朝臣对于立后之事,终于还是争出了个结果——秉持着自家没有就不能便宜政敌的想法,大多数人都妥协让卓煜立殷渺渺为后。
再说了,一个无根无基的方外之人,总比再来一个倚仗娘家为非作歹的郑皇后好。
所以,殷渺渺从漫长的睡梦中醒来时,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欲立你为后,你可愿意”
可能是睡糊涂了,殷渺渺下意识问:“什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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