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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风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青绿萝裙

    看,她什么都没有说,连书信也无,戴过的簪环随意放在梳妆台上,杯中的茶只饮了一半,寝殿中还留有她的许多痕迹,哪里像是要走的样子。

    可是……卓煜也知道,如果她要走,不必收拾什么,她的储物袋里什么都有,挥一挥衣袖就能离去。

    宫廷能困住很多人,唯独困不住仙人。

    花朝节那天,他不该那么问的,糊涂有糊涂的好处,把事情摆到台面上,哪里还有回转的余地他的一颗心好像丢进了油锅里,百般煎熬,越想越后悔,以至鼻酸眼胀,舌下生黄连,苦不能言。

    来时,太阳还在半空中,这会儿却突然落入了西山,落霞照得满屋红光,风吹进屋里,罗帷飘扬,他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今天来得真早。”

    卓煜猛地抬起头,看见她正笑吟吟站在窗边,疑是做梦:“渺渺”

    “怎么了”殷渺渺看着满地狼藉,诧异极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张了张口:“我以为……没什么,我不小心打翻了。”

    宫女们会任由打翻的碎片留在地上殷渺渺稍稍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我走了不,卓煜,我不会不告而别,就算我离开你,我也一定会明明白白告诉你。”

    卓煜闭了闭眼,干涩道:“那天的事,就当我没有问过吧。”

    “别这样。”殷渺渺抱住他,喃喃道,“你没做错什么。”

    谁不想有情人天长地久,他有什么错只是世间之事,终归不是唯有情爱,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所以迟迟无法作出决定。

    都是她的错。

    卓煜叹了口气,牢牢扣住了她的手:“我们不谈这个了,你去什么地方了”

    “有点闷,出去走了走。”殷渺渺今天去了自己初初醒来的地方,想要找到失忆的线索,可一无所获。

    卓煜道:“我知道拦不住你,但你应当知会我一声。”

    “是,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殷渺渺靠在他的肩头,亲吻他的唇角,“原谅我。”

    卓煜叹了口气,无限心酸:“不原谅你还能怎么样”

    “你只是不舍得生我的气。”

    卓煜冷冷道:“你要是不能飞天遁地,能被囿于宫墙,哪能这么便宜你”

    殷渺渺笑了起来:“可见陛下犯了错,当初就该收走我的羽衣,好让我飞不回去。”

    “你要是真有,最好永远不要让我知道。”卓煜瞥她一眼,“人性本恶,经不起诱惑。”

    殷渺渺微笑起来:“陛下看得真透彻。”人面易改,人心善变,今天爱你,明天爱你,未必一生一世都爱你,永远不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中。

    但卓煜既然点破,起码此时此刻,他爱她至深。

    他的爱,才是牵绊她的羽衣。

    为了不再发生类似的误会,殷渺渺就不再出宫了(左右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干脆就在宫里转悠了起来。

    这里的皇宫不像紫禁城那样严格按照中轴线左右对称排布,更肖似唐代大明宫,只有议政的光明殿与卓煜的天星宫位于正中心,其余宫殿群都虽地形排布,错落有致。

    而宫中的景致亦是精雕细琢,极人工之大成,步步是景,处处匠心,比起自然之美,亦有一番赏玩的趣味。

    其中有一处为金龙池,龙是指锦鲤,大约是有鱼跃龙门之意,池中有一尾金色锦鲤最是好看,鳞片如黄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且十分聪慧,每次投食都能抢先一步,堪称之中王者。

    池上架有九曲廊桥,蜿蜒通向水阁,梨园献艺就在此处,路过时能听见戏子宛转悠扬的唱腔。

    惠风和畅,杨柳依依,太液池的芙蓉露出了尖尖角,有躲懒的宫女躲在阴影里采花嬉戏,有人唱起了采莲曲。

    殷渺渺有时也会想,若是能在这里过完一生,悠闲安宁,未尝不好。富贵锦绣处,人间温柔乡,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告知她答案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天,她在一处凉亭小憩,远处传来喧哗声。

    “谁啊”她睁开眼,投以视线。

    一个宫女跪在台阶下磕头:“参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救救我家贵人吧。”

    殷渺渺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回忆了一下前世惊鸿一瞥的宫斗剧,饶有兴趣地问:“你家贵人病了,找我干什么”

    “贵人说无碍,不许我们去叫太医。”宫女垂泪道,“奴婢本不该抗命,只是贵人今早突然昏迷,奴婢实在不敢隐瞒,特来回禀皇后娘娘。”

    事情听着有几分古怪,但她无心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甜儿道:“你去看看,我记得管理宫务的是德贵妃吧……派人和她说一声,让她处理好。”

    甜儿福了福身:“奴婢遵命。”

    殷渺渺转头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可一个时辰后,甜儿一脸凝重地回来了:“婉贵人怕是不好了。”

    生死乃常事,殷渺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哦,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甜儿犹豫了会儿,委婉地介绍了一下婉贵人其人——后宫里的女人也并非各个都有来历,婉贵人就是其中一个,她出身寒微,却有倾国之姿,善音律,卓煜曾对她多有宠爱。

    简而言之,过去的婉贵人可谓是宫里当之无愧的宠妃。

    殷渺渺来了几分兴致:“即是如此,怎么病得那么重才说”宠妃能不能有点宠妃的派头

    甜儿道:“花朝节时婉贵人就有些不舒服,只是不曾张扬,随意吃些丸药打发着,前几日不知怎么的,精神愈发不好了,她却说只是着了凉,依旧不许叫太医。谁知今天早晨宫人去叫,竟然叫不醒,她们这才慌了。”

    “什么病”

    “太医还在诊治。”甜儿道,“陛下那边也该得到消息了,娘娘,于情于理,您都该去看看。”

    殷渺渺想想,起了身:“那就去看看吧。”

    婉贵人住在霓裳阁,地方虽说不大,但建筑精巧,景致优美,可见其主人过去的确颇受宠爱。

    殷渺渺到的时候,卓煜已经在里头了,正询问太医:“婉贵人的病情究竟如何,你如实报来,不得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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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她将几个黑衣人身边钱袋都摸了出来,将里头的银钱拢在了一起掂了掂,问卓煜:“这点钱算多吗”

    卓煜:“……”朕答不上来。

    但他突然有了主意:“姑娘可是手头不宽裕”

    “是啊。”殷渺渺面不改色地把打劫来的银钱全都塞进了自己怀中,“怎么,要谢我救命之恩”

    卓煜斟字酌句道:“我身边也不曾带太多银钱,但如果姑娘能送我回威远侯府,在下必有重谢。”

    既然要弑君,那就不是只派出杀手那么简单,恐怕早有周密的安排,这一波人死了,焉知不会有下一波,他只是粗通武艺,不过强身健体,如何能与这些训练有素的死士相抗。

    而面前的姑娘虽说处处透着诡异,但交谈下来,并非大奸大恶之辈,且有所图,若诱之以利就能为他所用,倒也不失为良策。

    “我愿奉上千金,作为给姑娘的报酬,如何”

    殷渺渺凝视着他,这个叶琉谈吐仪表都极有涵养,就算不是威远侯家的人,也该出身富贵之家,应当不会食言:“可以,但我不要钱,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卓煜微微蹙眉:“什么事”

    “放心,我只想你替我调查一件事,这总不过分吧。”

    卓煜思忖片刻,想她孤身一人出现在荒郊野岭,怕是大有内情,也就点点头:“好。”

    “那就行。”殷渺渺道,“但我不认识路,这是哪儿”

    卓煜牵了两匹马过来:“不太清楚,我是逃命到此,不过此地距离京城不远,天亮之前应当可以到达。”

    殷渺渺知道没那么简单,可暂时没有追究的意图,只是摸了摸腕上的绳子,试图让它去毁尸灭迹。

    红线好似能感知她的想法,噗嗤弹出一缕火焰扑到了五具尸体身上,大火熊熊燃起,没一会儿就将尸体烧成了焦炭。

    殷渺渺:“……”这个世界肯定有玄幻的成分!这燃烧速度完全违反了客观规律。

    她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卓煜,他微微垂着眼遮住了惊骇之色,不动声色:“姑娘看起来像是学道之人。”

    殷渺渺笑了笑:“听起来你好像见过”

    “只是有所耳闻。”

    先帝在位时为再见死去的妃子一面,召见过许多游方道士,有些说能呼风唤雨,有些说能请魂上身,还有些刀枪不入,但多数是江湖把戏。

    像殷渺渺这样的,他还是头一回见,莫不是世界上还真有得道之人不成

    殷渺渺心里有了底,踩了脚蹬上马:“走吧,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

    卓煜没有意见,一扬马鞭,往京城的方向而去。殷渺渺穿越前也学过骑马,稍稍熟悉了一下后就紧紧追了上去。

    马蹄扬起一阵烟尘。

    天还蒙蒙亮,城门外准备进城的人就排了老长的队伍。要在往日,差不多也该到了开城门的时辰,可今天外面的人左等右等,愣是等不到开门。

    挑着吃食准备进城卖早点的人动起了脑筋,干脆就地开张,卖烧饼的卖烧饼,买馄饨的卖馄饨,袅袅白烟在空中飘散。

    王老头在城里卖了好几年烧饼了,每天夜里就起身,揉面做饼,儿子则磨豆子做豆浆,寅时一刻,就从家里出发,等进了城,就烧起柴火烙饼,时间刚刚好。

    今天虽然晚了,但为了取暖烧了炉子,他和儿子就干脆卖起饼来。大冬天的吃口热饼再加一碗豆浆,身体都暖和了起来。

    他们的生意很好,饼刚出炉就被人买走了。

    “给我一碗豆浆。”

    王老头麻利地给她倒了碗豆浆,递给对方时才发现那居然是个年轻的小娘子,生得还格外标致,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只是这做派忒不讲究,接过粗瓷碗就将豆浆一饮而尽不说,还用袖子抹了抹嘴:“再给我拿五个烧饼。”

    王老头用油纸给她包了烧饼:“一共十文。”

    物价比殷渺渺想的要低上不少,她数了十枚铜钱给他,随口问:“城门怎么还不开”

    她生得美貌,有的是人愿意讨美人欢心,隔壁摊子上吃馄饨的一个大汉就抢着回答:“听说是有贵人受伤了,全城戒严,谁都不让进呢。”

    “那也不见出城的人啊。”殷渺渺道。

    “不让进也不让出啊,万一跑了怎么办”那大汉笑她无知。

    殷渺渺不以为意:“那什么时候才能开”

    王老头插嘴道:“不好说,早些午时说不定能进,久些得几天。”

    “那我改天再进吧。”殷渺渺捂着热腾腾的烧饼,头也不回地回去了。

    等到了短亭,烧饼都快冷了,她递给卓煜:“吃吧,先填填肚子。”

    街边卖的烧饼是粗面所烙,粗糙难咽,卓煜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情况如何”

    一个时辰前,他们就到了城门外,可大门戒严,卓煜觉得情况不对,立即折返回短亭,而殷渺渺则选择留下买个早点顺便探听些消息。

    “说是有贵人受伤,全城戒严查找凶手。”

    卓煜心中一沉,他彻夜未归,应该第一时间封锁消息然后秘密派人搜寻才对,可现在不仅告之于众,还派人关了城门——他白龙鱼服虽说瞒着大多数人,可宫中心腹都是知晓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非,这不仅仅是刺杀,还是谋反。

    他原本猜测的幕后主使是废太子的心腹,可废太子已被赐死,也不曾留下子嗣,刺杀他报仇说得通,谋反……谁来坐这个皇位

    他还有两个亲叔叔一个兄弟,都有理由那么做,可会是谁呢不管是谁,现在他绝不能进城,否则无异于自投罗网。

    殷渺渺把烧饼掰成小块:“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想进城吗”

    卓煜摇了摇头,沉吟道:“我要去空海寺一趟。”

    “佛寺”

    “是。”

    卓煜做好了被她追问的准备,可殷渺渺想也不想,痛快地答应下来:“好。”

    路上,卓煜简单和殷渺渺介绍了一番空海寺。

    约三十年前,先帝在位时,有个同胞的弟弟,这位王爷与今上一母同胞,按说该享尽荣华富贵,可谁能想到他居然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情种,偏偏挚爱又被人害死了。

    心灰意冷之下,那王爷剃度出家,做了和尚。先帝拗不过这兄弟,只好为他建了空海寺,几十年过去,王爷过世,空海寺也成了京城最负盛名的寺庙,香火鼎盛,前去上香的人非富即贵。

    听到这里,殷渺渺想起一件事:“空海寺好像就在我们来的方向”

    卓煜顿了顿,承认了:“是。”

    出城的路和去空海寺的路并不是同一条,她问这句话,应该是明白了他之前所说的回乡根本就是在撒谎。

    他做好了被她质问的准备,可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卓煜若无其事地别过了视线。

    当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他们到了空海寺。这个时辰贵人未至,家丁仆役却早就到了,提前探路的、准备软轿的、忙中偷空吃早点的……热闹极了。

    卓煜远远看见,略一沉吟:“我们从后面走。”

    殷渺渺没有反对,受个伤要封锁全城的贵人,满皇城也没几个,她就算缺乏基本的信息,也能大致框定个范围。

    她只是问:“你确定这里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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