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风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青绿萝裙
修士打个架都要地动山摇,何况神明哪怕新神的力量不比古神,动动手指头也要地动山摇一下。但自从来到这里后,虽然天气变化莫测,但并没有出现过剧烈的混乱无序的变化。
这就证明,此时此刻,要么神明的力量已经十分微弱,不足以造成大动静,要么就是全然湮灭于历史,已是“人”的时代。
殷渺渺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颇感兴趣地问“接下来你要脱哪一件”
修士体质强健,法衣又能调解冷暖,防寒抗热,穿衣向来简练。再冷的天气,也不过一件中衣一件外袍,像她还在外面套件斗篷的,多会被认为女修爱美,聊作装饰罢了。
梅枕石看着身家不丰,哪会专门多搭件外套,外袍下面就是中衣了。
梅枕石面皮够厚,道了声谢。而后将烤得半干的外袍盖在了腿上,躲在下面褪了裤子。
殷渺渺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这个人确实有些意思,不说生得极其精致漂亮——她第一次见他,还道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花容月貌,宛如上好的粉彩瓷器,得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的那种——谁晓得性格却十分疏旷,不拘小节得很。
哦,除此之外,还挺会占便宜耍赖,有点厚颜无耻。不过长得漂亮,很难让人真的计较什么。
梅枕石见她笑,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她性子平和友善,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怕得罪了她,忧的是,他也听过她的一些绯闻。
只是,听说慕天光的容色北洲无人能出其右,她的同门和师兄又都是万里挑一的样貌,他这样的散修,应该不配吧……嗯,应该。
“第三个问题。”她支颐托腮,漫不经心地问,“我要是现在把你丢出去,你要怎么办”
梅枕石下意识地想抓住手边的裤子(真被丢了也要穿裤子啊),好在忍住了,苦笑道“真君何必拿我玩笑”
“我为何要拿你玩笑”她平静道,“你在这里,妨碍我歇息了。”
修士能够长时间不睡觉,保持着较为精神的状态,一方面是因为体质提高了,另一方面是因为灵力不断运转,能够消除疲累。
现在灵力无法动用,抗疲劳程度就大幅度下降。她不知后面会遇见什么,这几天都保持一定时间的睡眠。
梅枕石再厚颜无耻,也不好意思说“你睡你的,让我待着”,唯有道“若真是如此,我只想请求真君,把这黑石头借我一些,好叫我不至于冻死在外头。”
“可以。”她道,“你走吧。”
梅枕石无可奈何,只能开始穿裤子。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毛直竖,扭头一看,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通道口,手扶着石壁,身上沾了些许血迹。
今天花了半章写科普,虽然有一丢丢的枯燥,但是相信我,这很重要!
世界的设定有纵向和横向两方面横向就是十四块大陆,以及各地的门派,大家看地图就比较明确了(地图在微博),纵向我零零碎碎写过,比如三大门派的历史等等,但今天是把整个世界由起始点到今天给梳理完了。
详细地替大家回忆一下。
一冥古宙
(提到过很多次的创世神话,从鸡蛋大的混沌之气,到大爆炸清浊分离。灵气是清气的一种,魔气是浊气的一种,所以道魔资源相悖,利益之争导致道魔大战。)
二太古宙
1元神时代;2古神时代
(太阳月亮山川河流的来历,没有相应的剧情。这个时期其实也可以被认为是创世阶段。)
三新古宙
1上古时代;(神兽称霸阶段,龙和凤凰的开始)
2中古时代;(神力减弱,神兽离去。导致的剧情有向天涯的麟嘉刀老龙龘的由来羽氏一族出现,凤巢和翙的计谋,凤凰涅盘的剧情)
3新生时代
1遗辉纪(人从不死到死,黄泉圈定幽冥,地府建立。联系的剧情就是上一卷的内容,不细讲了!)
2仙灵纪(人开始修炼成仙。早期,三大门派创立的历史,顾秋水和渺渺讲过,可回顾,中期,就是渺渺现在的时代了)
老实说,篇幅有限,我只是大致设定了时间和地域,还有很多内容没有填充。比如诸神之战,一个字都没写,可能会有点空,但以渺渺的情况,接触不到这个层次的内容,有点遗憾。我希望给大家呈现的是有历史有风俗有地理的立体世界,每个人都在真实的活着,而不是围绕着主角。
时代的名称可能会有点耳熟哈,参考了现实的划分,不要考据
p梅枕石小名玉奴,长得十分好看,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写个不一样的美人
ps猜猜来的人是谁
第649章
梅枕石看到黑影的刹那,心脏剧烈收缩,惊惧弥漫上心头。他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对方的靠近,其修为当比素微仙子还高一些。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往殷渺渺那里瞥了眼。她也发现了来人,然而不知是光线的缘故,还是另有计较,映在火光下的面容明暗不定,看不出喜怒。
元婴修士的事,自己还是不要馋和了。梅枕石又轻又快地起身套上裤子,才要转身离去,殷渺渺出声道“我改主意了,你留下。”
梅枕石暗叫一声“糟糕”。
倘若是旧相识,自然该避开他个外人商讨,非要把他留下,那就证明关系并不算是友好,要他夹在中间派些用场。
处境不妙,但识时务者为俊杰。
外面那么冷,说话的又是元婴真君,他腹诽归腹诽,还是扬起笑容道谢“真君仁慈。”
说罢,赶紧找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低头垂眸,老老实实烘烤衣服,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然而,他心思灵巧,知晓真正闭耳塞听无用,人家认为你听了你就听了,不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多打探些消息,指不定什么时候能保命。
是以,他的余光一直留心着新来的那个修士。
一个女修,蒙着面纱,对外界似乎一无所感的女修。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归元门的那位元婴说过,她名为冷玉,似乎是五感皆闭,听不见看不到,也没法说话。
这样的人被禁了修为,恐怕举步维艰。怪不得她身上那么多血迹,怕是比他还要惨些。
虽然明知对方不是需要自己怜悯的人,梅枕石却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又见她摸索着走到了火石边,坐下的时候裙角擦着跳跃的火苗,不由起身,将她周围的火石挪了挪,避开了鞋履衣角。
略一迟疑,自怀中掏出干净的帕子,慢慢放到了她的手边,确保她稍有动作便可触摸到。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叹一声,坐回了角落里。
殷渺渺不咸不淡地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人。”
“蝼蚁怜悯狮虎,确实可笑。”梅枕石自嘲道,“在下是个轻狂之人。”
殷渺渺弯起了唇角。如此行事作风,确实不像修士,只是与其说“轻狂”,她倒是觉得“侠义”二字更贴切些。
散修日子难过,还能保留这份心肠,倒是难得了。她随意感叹了声,念头犹如泡沫,浮出脑海便消散无踪。
静谧中,火石燃烧发出轻微的火花爆裂声,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殷渺渺支着头出了会儿神,后低头瞧了瞧跳跃的火焰,似乎是被光焰的亮度刺痛了眼睛,闭了闭眼。
又过片刻,用簪子拨出了火石里的水囊。
里头的雪水早就被烧得滚烫,她倒了些在绣帕上,濡湿了帕子。而后走到冷玉身边,伸手抬起了她的脸。
苍白的面容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已然干涸,呈现出暗红的色泽。她拈了帕子,轻柔地替她擦去血痕。
期间,冷玉就像是座冰雕,一动不动,任由她动作。
殷渺渺用热水替她擦去了冻结的血水,又用水囊的盖子接了杯热水让她喝。
她也真的喝了。
梅枕石冷眼瞅着,心想莫非猜错了这两位应该以前认得,要不然一杯水下去,也不怕被毒死。
——然后就被打脸了。
片刻后,冷玉微微蹙了下眉头,坐直的身体歪了歪,失去了意识。
殷渺渺意味不明地勾勾嘴角,把地上的火石踢开,留出一方烤热的空地,把她平放在地,不轻不重踩了她两脚。
梅枕石收回刚才的话她们可能有仇。
但接下来的事又很迷惑,殷渺渺把人弄倒了,转头却解下裹在身上的斗篷,严严实实地给冷玉盖上,还在颈后折了折兜帽,弄出个枕头来垫着。
女人心,海底针。梅枕石明智地放弃了探寻,闭目养神,假装自己不存在。
殷渺渺也没了其他动作,撩起裙摆准备坐下。
这时,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了之前写在石壁上的字——颜色几乎淡得看不出来了,有些笔画还剥脱了,缺胳膊少腿。
她不由暗暗奇怪。
火石的质地有些像是凝固的油料,燃烧缓慢而长久,烧化后的液体附着性很好,比炭末更适合书写。照理说,这么鲜明的颜色,又是在温暖干燥的山洞里,怎么都不可能短期内便掉落成这样。
她拿起金簪,再度沾染了颜料,于石壁上划下新的痕迹。
说来也奇怪,金簪刻字之时,墨迹始终鲜明,但当她收手放下,字迹便会迅速淡去。
她心底有了猜测,瞥了眼昏迷的人,使唤梅枕石“你去外面看看。”
梅枕石霍地睁眼“出什么事了吗”
“嗯,你去看看。”她道。
梅枕石并不推辞,如今众人修为被限,境界的差距被无限缩小。他不自知地起了对妇孺的照拂之意,当即起身出去查探。
还未走到门口,已然发觉不对。
进来的通道变化了,不是改了方向,路还是原来的路,却在石缝里出现了许多草根野菌,还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爬来飞去。
走到屋外,气温依旧冷得很,但不再是光秃秃的石头泥土,银白的冰雪中,星星点点的绿色冒头,显眼无比。
天空飞过鸟兽。
草丛里有尾巴一闪而过。
不久前才被迫答过考题的梅枕石立即反应过来,百兽百鸟的出现,意味着神兽们已经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这已经是非常明确的新生代的景象了。
真是不可思议,有了参照物后,时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流走。也许他们刚才在山洞里聊天的功夫,便是千百万年。
此刻,梅枕石由衷地感受到了天地的浩大,与自身的渺小。
他静静伫立着,但见日夜快速交替,狂风袭来,雨雪纷纷,草木疯狂生长,岩石增添岁月的痕迹,虫兽的种类越来越多,参天巨木拔地而起。
渐渐的,无序混乱的气候变得规律起来,阳光不再与暴雨同至,严寒与酷暑不再反复无常。花开有时,枯荣有数,一切走上了正轨。
某一刹那,一切定格。
出现在他面前的依旧是黑夜,只是夜风凉爽,鸟鸣清脆,星辰点点,已是他所熟悉的夜晚了。
他忽然害怕,唯恐自己已经在无尽的时光里变成骷髅,残余的只是一抹执念。于是很可笑的,梅枕石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脸。
手感如旧。
他这才敢大着胆子摊开双手,检查身体,发觉一切如旧,鬓边不曾有白发,肌肉也未松弛老败,仿佛时间遗忘了他的存在。
梅枕石松了口气,转头欲回,却惊讶地发现山洞已不见踪迹。
时光同样改变了地形。
他不得不细心寻找了一番,才在远处的山壁上找到了格格不入的山洞——周围的石壁在时光中老旧,洞口附近却还很新。
待回到洞内,这种违和感更加强烈,原来的洞穴还在,变化甚微,甚至燃烧的火石无丝毫变化。那个名为冷玉的女修还在沉睡,殷渺渺正望着她出神。
眼前的情形,让他不由怀疑方才外头的景象全是幻境。
“你领子上是什么”出神间,她这般问。
梅枕石下意识地掸了掸衣领,一片雪白的梨花飘落下来。他怔怔道“原来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一局棋残烂斧柯,千载时光弹指过。”梅枕石唏嘘道,“这真是个了不起的秘境。”
他的说法印证了殷渺渺的猜测——时间变了。
这是第九天,前八天的时间是正常的,但就在第九天,时光骤然加速。她不确定是否是某个规律,只是牢牢记在心间。
梅枕石看她不说话,忍不住道“外面变了,我们却没有变。”
“自然。”她神色如常,“‘过去’的时间已经过去,不可能改变‘现在’的我们,需要担心的是,我们是否会改变‘过去’。”
梅枕石反应很快,试探着问“若是改变过去,会怎么样”
殷渺渺道“假如只是幻境,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假如是真实,那么我们可能全都不复存在。”
修真界没有蝴蝶效应的说法,却人人熟知因果过去是“因”,现在是“果”,有因才有果,因变了,果自然随之改变。
梅枕石到底年轻,又刚被时光之力震慑,一时心悸,竟然傻乎乎地问了句“那怎么办”
话音未落,便觉赧然。
殷渺渺笑了,带着过来人对于晚辈特有的善意“看看才知道。”说着,站起身来,掸去浮尘,灭掉其他的火石,只留了一堆,一副准备离去的样子。
梅枕石没想到她那么有行动力“真君要走”
“我说了,要看看。”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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