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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风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青绿萝裙

    趁此机会,卓煜伏低身体,一夹马腹,训练有素的马儿嘶鸣一声,载着他飞奔离去。

    “追!”余下的六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只留一个拖住护卫,其余五人上马,朝着卓煜逃离的方向追去。

    今夜月色虽好,可山林中依旧难以分辨方向,卓煜不知自己逃到了哪里,亦不知马会带他奔向何方。

    追兵的马蹄声近了。

    卓煜一咬牙,趁着追兵还没有来,勒了缰绳下马,然后拔出怀中的匕首扎进了马屁股。马儿吃痛,惨叫一声,撒开蹄子就跑。

    他自己则转身藏进了树丛里。

    刚刚隐藏好身形,追兵就到了,他们没有想到卓煜敢这个时候弃马,一门心思追着得得的马蹄声而去。

    然而,奔出了二三十米后,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抬了抬手臂:“停。”

    “吁——”其余四人纷纷勒令马停下,问也不多问一声。

    卓煜心中一沉:这些人令行禁止,可见规矩森严,绝非一般宵小之徒,能训练出这等死士之人,一共也就那么几个。

    飒飒寒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山林中隐约传来兽类的呼号。

    为首之人闭上双目,侧耳倾听。

    卓煜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什么声响引起他们的注意。

    有什么声音在渐渐靠近。卓煜听力寻常,一直到很近了,才发现那似乎是布料摩挲的声音,而且就出现在他几丈远的地方。

    这种时候……会是什么人他一颗心高高悬起。

    那几个黑衣人也听见了响动,呈包围状靠了过去。

    先跨出灌木丛的是一只云头履,履头却是一朵莲花,花心钉了几粒米粒大小的珍珠,颤巍巍的好似晨露。

    既是步步生莲,那么来的人,肯定是个女人。

    曾闻山中多精魅,娉娉袅袅月下行。

    几个黑衣人头皮炸裂,常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心里有鬼,往往更怕妖魔鬼怪,短短几息,他们背后已汗湿一片。

    草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隐藏在树木阴影中的不速之客终于出现了。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二八年华,衣袂翩翩,是完全不适合在山中出现的打扮。

    她望着严阵以待的黑衣人,微微蹙眉:“你们……是谁”

    首领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她的身后,月光之下,她也有人影。

    “是人。”他说,“杀!”

    “啊”

    下山的人自然是殷渺渺,她循着声音而来,本想找个人问问去附近城镇的路,谁晓得一打照面对方就喊打喊杀。

    说的话也听着毛骨悚然,是人就要杀,难道这个世界……人妖颠倒,遇人则杀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等等!”

    可黑衣人哪敢听她说话,怕多听一句就会被蛊惑,刀刀下死手。

    殷渺渺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刀锋眼看就要落在她的手腕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血溅三尺的时候,挥刀的黑衣人愣住了。他知道自己一刀下去的力气有多大,别说那细细的手腕,整条胳膊被砍下来都是有可能的。

    但他被挡住了。

    有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挡了他的攻击,刀刃距离她一寸之遥,再也砍不下去。

    曾经面不改色屠人满门的汉子罕见地颤抖了起来:“首、首领……”

    殷渺渺也很意外,一时搞不清自己究竟为什么能挡得住这么一击。她只觉得手腕上有些痒,有什么东西在挠着她的手背。

    下意识的,她扬了扬手:“去。”

    嗖一下,一条火蛇从她掌中窜出迎向了黑衣人,它犹如一粒子弹,以极快的速度从他们咽喉处穿透而过。

    五个敌人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顷刻间就丧了命。

    火蛇在半空中转了个圈,重新回到了殷渺渺的手腕上。她稀奇地撩起袖子,发觉手腕上有一圈红线,细细红红,触手微凉。

    她用手指碰了碰,线一动不动,且浑然一体,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活蛇,而是死物。

    看起来,倒像是什么法宝……殷渺渺拢了拢袖子,瞄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突生一计。

    她捡起落在一边的刀,挑开他们的衣服,从头到脚把人检查了一遍。这一看,她就纳闷了,无论从衣着还是身体结构来看,这些是人类无疑,还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黄种人。

    要不然,解剖看看体内的器官她想到就做,用刀尖剖开了对方的肚子,正打算检查一下心肝脾肺正不正常时,耳朵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动静:“谁”

    她握着刀走过去:“谁在那儿”

    发出动静的除了卓煜还能有谁,他原本想能躲多久躲多久,谁知这个看起来就像是妖魅的女人居然开始剖肠开肚,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他惊惧之下,不慎踩到了枯枝,制造出了响动。

    现在逃跑已经来不及,卓煜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逃得掉,因而在她拨开树枝走过来时,佯装镇定:“见过……仙子。”

    殷渺渺狐疑地打量着他,面前的男子十分年轻,星目剑眉,气宇非凡,身上的锦袍皱巴巴的,还沾了不少血迹。

    她打量了他一会儿,又去看那几具尸体,他们蒙面黑衣,身上除了钱袋和火折之外空无一物,不难想到杀手之流。

    种种线索串联起来,她明白了:“原来如此。那几个人是在追杀你,见到我意外出现就想杀人灭口,对吗”

    卓煜绷紧了脸,微微颔首:“是。”

    “这样啊。”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卓煜见她没有动手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在下叶琉,威远侯叶舟乃是在下的父亲。我奉家父之命回乡探亲,谁知路遇歹人,多亏了姑娘,在下感激不尽。”

    殷渺渺可以判定这大概是个古代社会,只是不清楚年代:“威远侯没听过,他和皇帝是什么关系”

    “等等!”殷渺渺听着不对劲,下意识地出了手。

    婉贵人一心求死,头颅却没有撞到坚硬的床角,有一股柔和的力道挡住了她,霎时间,她眼中涌上满满的绝望,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请娘娘开恩,允妾自裁吧。”

    殷渺渺温声道:“这块玉佩是归尘子给你的吧。上面有一道咒印,使佩戴的人无法取下,受制于人。如果你是与他通奸,不至于此,你是被迫的,对吗”

    “妾有罪。”婉贵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深深俯首,“妾德行有亏,令陛下蒙羞了,妾罪该万死,请陛下赐妾一死。”

    殷渺渺怔住了,转头去看卓煜。他眼中流露出复杂之色,怜惜悲伤与愤怒交织,化为一声叹息:“即是如此……”说到这里,停顿许久,方慢慢道,“就如你所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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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华浓唇角一勾:“还以为什么”

    “没什么。”殷渺渺口中这么说,眼中却有千言万语。

    只可惜露华浓不买账,冷笑道:“在我面前耍这种花招,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倒也想知道呢。”殷渺渺望着他微微笑,“你与我算久别重逢,还是只若初见”

    露华浓不动声色:“怎么算在你,不在我。”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殷渺渺施施然在他身边的石凳上坐下,支着头笑,“我就厚颜当做别后重叙了。”

    露华浓笑了起来,媚意横生:“我现在相信你是失忆了。”

    “为什么”

    露华浓的指尖按在琴弦上,轻拢慢捻:“当年初次相见,你说的也是这句话。你说,哪次是真的,哪次是假的”

    “都是真的,我有什么理由骗你”殷渺渺顿了顿,情真意切地一叹,“谁舍得骗你”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痴迷的吸引力,牢牢牵引着她的心神,害得她连转开视线都做不到。

    露华浓道:“旁人说这话我是不信的,唯独你,我信了。”

    被这样的美人特别以待,殷渺渺都要受宠若惊了:“真的”

    “我有什么理由骗你”露华浓站了起来,他身上穿着的是宽袍大袖,照理说全然不显风情,但恰好有风吹过,轻薄又柔软的衣料就贴在了他身上,刹那间,隐藏在宽袍中的身躯全被勾勒出来,含蓄的暴露比不着寸缕更加勾人心神。

    他尚不自觉,悠悠道:“进屋吧,起风了。”

    好像是个无言的邀请。

    殷渺渺欣然从命,轻而易举地做了入幕之宾。

    露华浓的屋子陈设简单雅致,好像不是缘楼而是什么清修之地,案上摆着一只青花碗,里头开了两朵指肚大小的碗莲,香气清幽,似有若无。

    “坐。”露华浓给她斟了杯热茶,“记忆没有了,喝茶的口味没变吧”

    殷渺渺道:“当然不变,只喜欢喝你斟的茶。”

    “适可而止吧。”露华浓淡淡道,“讲得多了就没有意思了。”

    “不说怕你以为我冷淡,说了好像我虚情假意。”殷渺渺啜着茶水,假模假样抱怨道,“做人真难。”

    露华浓道:“喝你的茶,喝完了就走吧。”

    殷渺渺讶然:“这么无情”

    “谁叫你都忘了,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好了。”露华浓不紧不慢道,“这三杯茶的规矩,你也再走一遍。”

    殷渺渺:“……不能通融一下吗”

    “恐怕不能。”露华浓的笑意是无形的手悄悄拨动心弦,“请吧。”

    殷渺渺无可奈何,只能喝了茶,告辞离开了。

    少年深觉纳闷:“主人怎么不留仙子过夜”

    “留她干什么”露华浓冷笑道,“难道要我自荐枕席不成”

    少年吐了吐舌头,又担心:“仙子说她失忆了,那以后会不会不来了”

    “她会再来的。”露华浓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了解她。”

    殷渺渺必然会再来,露华浓的欲擒故纵弄得她心猿意马,直到走出沉香阁都没有消除,但遗憾归遗憾,对露华浓这样的美人,谁不愿意迁就一二呢。

    不过出都出来了,就这么回去太浪费,她干脆就在云光城里逛了起来。以前她肯定来过城里很多次,时不时就会有“这个地方我来过”的念头浮现,但追究起细节来,完全是一片空白,证明她的记忆真的是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如此反复几次,殷渺渺干脆放弃探寻过去,以全新的目光去认识这个城市,于是,新鲜的趣味重新回来了。

    有一条河流从四座山间蜿蜒而过,既可以在山腰走廊桥到达别处,也可以到山脚乘坐小舟。殷渺渺时间充裕,便打算步行走走。

    廊桥结实宽阔,顶有遮蔽风雨的棚盖,两侧只有栏杆,一路走去,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此时夜幕四合,华灯初上,从廊桥上看去,整个云光城都点上了灯火,明亮的灯烛将仙城照得亮如白昼,又有白日里没有的靡靡之色。

    殷渺渺边走边看,没有留意到有人已经直愣愣地走到了自己面前,再三端详:“这不是……殷师妹吗”

    “你是谁”殷渺渺打量着来人。那是一个外貌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长相不甚出众,但也在水准线以上,神情温和,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身边是一名花容月貌的女修,两人都佩戴着冲霄宗的玉牌,看起来不是亲传弟子也是内门弟子。

    那年轻男子道:“殷师妹不认得我了”

    “抱歉,我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殷渺渺不假掩饰自己的疑惑,“我们以前认识吗”

    年轻男子吃惊道:“我以为传闻说师妹失忆不过是谬误,难道是真的”

    殷渺渺点了点头。

    他目露同情之色:“原来如此,是我冒昧了。我是辟芷峰的江离,这是夏秋月师妹,师承千箓峰。”

    夏秋月在十余年前曾和云潋一起下山收徒,曾偶尔听他说起过“师妹”,便也好奇地打量着殷渺渺,见她一身白衣,与云潋真有几分相似:“我和殷师妹是第一次见,幸会。”她的修为比殷渺渺高上一些,而今筑基八层了。

    “夏师姐。”殷渺渺与她寒暄。

    江离似乎与她很熟稔:“殷师妹要往哪里去”

    “随便走一走。”殷渺渺无奈道,“反正都一样。”

    她这么一说,江离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促狭地笑了起来:“那你还记不记得沉香阁啊”

    “沉香阁”殷渺渺稍作思索,“那是什么地方”

    江离“哎呀”一声:“真不记得了那太可惜了!”

    殷渺渺试探着问:“这话怎么讲”

    “沉香阁主人可是我们云光城里最美的人。”江离笑吟吟地看了夏秋月一眼,“夏师妹见过他没有”

    夏秋月略微尴尬地摇了摇头,千箓峰的红砂真君是个严厉的长辈,对于门下的女弟子更是如此:“女修要出头,就得付出比男人更多的努力,好好修炼,结丹之前不要考虑男女之事。”

    沉香阁这种地方说得再好听,也就是窑-子,被红砂真君知道还了得,夏秋月是万万不敢去的。

    江离耸耸肩,十分可惜的样子:“好吧。红砂真君的确……唔。”他好像察觉到了不该议论前辈的是非,果断地住了口,“总之,殷师妹忘了谁都不要紧,忘了他就太可惜了。”

    殷渺渺故意问:“我与她是好友手帕交吗”

    江离愕然,随之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这叫我怎么回答呢!殷师妹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殷渺渺眨了眨眼睛,仿佛茫然至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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