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夜拂晓gl

“坚持住。”莫秋镝哑着声音开口，她忽然抬头望着秦璐，夕阳余下的绯红光芒映照在她的脸庞，面罩之上的眸子漆黑而明亮，她的眼角弯了弯，含着笑意：
“少校，你不要怕，我会救你的。”
秦璐凌乱的心跳猛地沉了沉，她静静凝视莫秋镝的眼睛，周身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就在不久前，她们还是陌生人，现在竟然生死都连在了一起……
“嗯。”她应允一声，慢慢闭上眼，她信任莫秋镝，愿意将这一切交付给她。
莫秋镝低下头继续操作，右手拿着工具，左手在秦璐的鞋面轻轻一覆，心里默念着一句话。
——会没事的，我们都要活着。
咔嚓一声，最后一根线被挑断。莫秋镝长长呼出一口气，笑道：“没事了，抬起来吧！”
秦璐抬起右脚，脚下那枚地雷突然发出“嘀”地一声长鸣！
糟了！
下一秒莫秋镝抱住秦璐的腰，用尽全力把她推了出去，“砰！”的一声轰响，掀起满天的泥土碎屑扑到脸上，爆炸的瞬间秦璐什么也听不见了，莫秋镝用身体护住她两人顺着山坡往下滚，天旋地转……
“莫秋镝！”滚落的过程中秦璐死死抱住她的身体，焦急地大喊她的名字。
莫秋镝没有回应，两人一直滚到一棵粗大的树桩上狠狠一撞，这才彻底停了下来。
莫秋镝沉沉压在她身上，彼此的气息清晰贴近，意识却是恍惚的。
“你怎么样？”秦璐扶起莫秋镝的身子，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替她抚去满脸的泥泞，尘土混着血污，莫秋镝的额头和耳朵都在流血。
莫秋镝甩了甩头睁开眼，神智仍有些模糊，秦璐起身搀她，搭着莫秋镝的双臂弯下腰，把她背了起来。
“少校……”莫秋镝趴在她坚实的背上，嘴里嘟嘟囔囔的。
“别说话，你受伤了。”秦璐温声安慰道，往刚才的方向折返回去。
她背着莫秋镝一路上找回两人散落的装备，扶着莫秋镝坐下，从背包里翻出急救绷带迅速开始包扎。脱下莫秋镝的头盔缠了整整两圈，不断涌出的鲜血，令秦璐心里很是难受。
还没和敌人对上，就连累队友受了伤。
“耳朵听得见吗？”
“嗯。”莫秋镝点点头，她望着秦璐那略有担忧的神色陷入了一阵恍惚，其实这点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能够忍受。
“少校，对不起啊。”她忽然喃喃道，“没处理好，还是让它爆了。”一贯玩世不恭的女人突然变得如此认真，秦璐替她擦药的手悬在半空顿住了，她眼眸躲闪，轻轻避开那人直白的注视。
“没有，你做的很好了。”
那颗地雷因为年份久了威力大减，再加上莫秋镝反应迅速，两人可以说是绝处逢生。
处理好莫秋镝的伤口，秦璐拾起枪和背包就要继续往前走。莫秋镝有些踉跄地站起来，走了几步，发现腿脚没什么异常。两人一言不发整理着东西，气氛有些微妙。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秦璐每走出一段路就回头看看，好像要确认她安好。
“嘿嘿，你担心我啊？”莫秋镝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没事，强壮得很！”
秦璐回头瞥了她一眼，明明纱布里还在渗血，她已经像个没事人似的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莫秋镝。”秦璐叫住她，极认真地说道，“我欠你一条命，你要记着。”
莫秋镝怔在原地，心跳的频率比排雷的时候还快。
秦璐避开她不看：“快走吧，还有几百米就到了。”
******
同一时间点，薇安回到医疗中心隔离病房。
她推开门走进去，林舒乔盘腿坐在病床上，她光着脚，傍晚落日的余辉将她的身体蒙上一圈暖暖的光泽……
林舒乔面前摆满了许多东西，abcd26个字母的卡片，从1到10的数字卡片，一本圣经，一支钢笔还有几页空白的纸。所有卡片都凌乱无序地摆在林舒乔面前，她的双手从特质手铐的金属环里伸出来，试探性地摸到那些卡片，再甩出去。
薇安走到她身边，默默捡起地上散落的卡片，重新摆到她面前。
也许是因为爱人的陪伴起了作用，医疗人员发现林舒乔的神专注程度提高了，每天24小时的脑电波监测结果也有了细微变化。于是他们找来了识字卡片和纸笔，放在林舒乔面前测试她会不会有反应。
测试的结果并不好，林舒乔的注意力最多在卡片上停留两三秒，对眼前的物体没有反应，大脑智力水平还不足1岁幼儿。
“舒乔，我回来了。”薇安轻轻唤她，每次回来或离开都当做她能听见一样，“我今天去了母亲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她说到一半忽然哽咽住了，通红的眼角流露出罕见的疲倦。她望着林舒乔的脸，脑海里一闪而过又是林见深教授自杀现场的照片，和米勒说过的那些令人作呕的话。
薇安闭上眼将这一切挥去，她什么也没说，低头挑出几张卡片摆出一个名字，指过去：
“lin shu qiao”
“舒乔，这是你的名字。”她眼底的温柔比从前更加炽热，“还记得吗？”
林舒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了一眼，眼神又移向别的地方，被窗外慢慢变暗的天色吸引了过去。薇安倾身上前，捧住她的脸掰回来，让她看着自己的双眼。
“和我说说话吧，”她低声喟叹，近乎是祈求，“如果你说不出来，就摆给我看，好不好？”
林舒乔懵懵懂懂地看着薇安，眼神缥缈如泛着雾气，仿佛她们似曾相识。
薇安又挑出几张卡片，写道：“i need you”
连在一起变成了“lin shu qiao i need you”
林舒乔的身体不可察觉地微微一震，她歪着头，细瘦平直的眉梢慢慢蹙了蹙，然后她突然伸出手，掌心拍在了“need”这个单词上。
薇安对她各种一惊一乍的动作已经不再害怕，她也没有心存多少希望，就当做林舒乔再也不会清醒了，没有希望就不会再绝望。
琥珀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印出每个字母，林舒乔按着卡片，突然将“need”打乱，薇安察觉到一丝不寻常，握住她冰冷的手：
“你能看到对不对？”
林舒乔垂着头不看她，她的手又在卡片中间乱翻，找不到任何规律地胡乱排列起来。薇安看着她笑了，泪水却顺着眼角滑下来。
她重新找了几张字母卡片，放在i 和you中间，写道：
“i love you”
“always”
林舒乔抬起头的瞬间，薇安揽过她的颈，在那冰冷如雪的薄唇深深印下一个吻，她极尽眷恋地缠住林舒乔的呼吸，闭上眼，任凭身体被熟悉无比的气息包裹，心跳起伏不定……
哪怕林舒乔成了今天这个模样，仍有着一种让她晕眩的魔力。
夕阳落到了远山的尽头，房间越来越昏暗。
林舒乔一脸迷惘地眨着眼，乌黑的眉睫在脸颊掠过一片酥痒，薇安慢慢移开唇，林舒乔感到嘴上残留着某种她很喜欢的味道，竟是下意识舔了舔……
“喂，你别这样！”薇安眯起眼，看着她笑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
“别这样，我会受不了的……”她展开双臂将林舒乔搂在怀里，让她牢牢贴在自己胸口，一寸寸揉着她的发丝：
“宝贝，你先睡一觉，睡醒我就回来了。”
林舒乔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过了多久，竟真的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病房里漆黑得像尘封的棺木，卡片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林舒乔缓缓起身，薇安已经不在她身边，不知道离开了多久……
病房外值守的两个医生正在打瞌睡，一个发出了闷闷的鼾声，另一个瞥了监控画面一眼，看见林舒乔正在房间里游荡。
值守医生打了个哈欠，看了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林舒乔游荡到了窗口，一动不动地向外眺望，窗外的夜空看起来极不寻常，三月初莫名起了很大的风，风吹得街边参天的树木哗哗作响……
突然间，外面传来了激烈的枪声，枪声密集得惊雷滚过天空。林舒乔吓得往后一退，差点跌倒。
值守医生也听到了枪声，吓得脸色煞白，就在这时，整个第九安全区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夜班护士穿着全套防护服，冲进隔离病房，两个持枪的卫兵也跟在她身后闯进来，走向林舒乔。林舒乔本能地缩向墙角，街上所有路灯都变幻了颜色，红黄两色不断交替着，映在她惊惧的脸上……
“发生什么事了？”护士大声叫道。
“紧急情况。”士兵带着杀意靠近，一把扼住了林舒乔的手腕，“安全区突然出现感染者，已经蔓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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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前的一章，没有虐啦
安乔这一对还是能从渣渣里扣到糖的，秦莫这两个人因为踩雷，就差亲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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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一路支持到这里，现在终于是最后的冲刺阶段了





末夜拂晓gl 第七十一幕 集结
安全区军政大楼, 一条幽深的走廊。
林舒乔是被两个士兵一路押过来的，她没有一件自己的衣服, 还穿着单薄病号服。她显然已经被折磨了一番, 本就苍白的脸被尖锐金属物划出好几道血痕，强行戴上了厚重的电子嘴套。这东西专门用于束缚感染者，只要做出张嘴的动作，就会自动触发电流，把感染者电晕在倒地……
她双手拷着特质金属环, 双脚赤.裸踩着冰冷的地面，拖着沉重的脚镣，每走一步都哗啦作响。两个士兵粗鲁地架着她，走向作战指挥室。
两个身穿防护服的医护人员也跟在后面。
指挥室的大门开了，里面是一个环形会议室，迎面的墙壁挂着一面巨大的液晶显示屏，屏幕上十几个窗口同时亮着, 一个年轻的中尉军官正在讲解什么。士兵朝里面围坐的一众人敬了个礼, 把林舒乔押到了米勒上校面前：
“报告上校, 人带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处置？”
指挥室里坐了十几个西装革履的官员, 每个人都在吞云吐雾, 空气浑浊不堪。三个小时前, 安全区突然发生入侵事件, 损失惨重。眼看着事态开始失控, 所有官员紧急集合, 拉响警报，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林舒乔默默站在那里，眼神木讷没有焦点，像一具提线木偶。
米勒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古怪地笑了笑：“不要那么粗鲁，林舒乔博士一直是我的贵客。先坐着，我需要和大家商讨一下。”
“史蒂夫，”卡尔上尉晃着钢笔杆子，“你继续汇报情况，目前有多少士兵被感染了？”
名叫史蒂夫的年轻军官点了点头，他操控显示屏调回监控画面：“是这样的上校，今天晚上8点20分，三辆物资补给车正常进入了安全区的七号门，物资标记是火腿肠和纯净水，卸货的时候出现了异常情况……”
“天网系统的监控显示，工人打开箱子卸货的时候突然倒地昏迷，士兵过去查看，帮忙急救的时候也相继倒地。组长报告安全巡逻部，15个巡逻兵抵达以后也昏迷了……再之后的画面就切断了，直到半小时以后我们修复系统，才发现这个情况。”
众人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晚上9点整，增援小队戴着防毒面具进入，发现了两名正在活动的感染者，当场击毙。但是被它们咬了的士兵已经变异了，热感应显示，第一批感染人数是65人……”
对方来势凶猛，天网系统自从被莫秋镝黑过以后频繁出错，反应更加迟钝。
卡尔上尉脸色发青：“这两个感染者是藏在物资车被放进来的吧，还有他们是中了什么毒吗，难道x病毒的毒株样本泄露了？”
史蒂夫摇摇头：“不是x病毒，实验室初步检验是一种气溶胶失能剂，麻醉剂芬太尼的某种人工合成衍生物。”
一众官员听到这种专业词汇，纷纷交头接耳，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是什么东西，是生化武器吗？”其中一个官员大声质问道，“物资补给车接二连三出事，先是混进来一个秦璐，现在居然还进了这种东西？负责人到底在干嘛？！”
“这个事情要问责啊！”另一个官员附和道，“负责物资运输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杰克逊中尉？他是不是东部防御区潜进来的卧底？”
“问什么责，他已经死了。”科研部部长金大宇打断他们，“死无对证了！”
史蒂夫操控着画面，继续汇报：“这65个感染者出来以后咬伤了10个平民，其他平民都已经转移到了地下避难所。在击毙过程中，这些感染者身上携带的毒素通过气溶胶二次传播，许多士兵晕倒以后被咬，感染人数窜升到了150……”
“今天晚上东南风六级左右，可能会加快毒素扩散。”
“我的上帝啊，这太阴毒了！”
官员们平时散漫惯了，哪里能想得出应对之策。
“一群蠢货！”米勒突然开口大骂，“为什么不戴防毒面具？”
卡尔上尉一脸沮丧：“上校，防毒面具被薇安上尉调走了五百个，去矿山围捕秦璐的士兵人手一个，剩下的不够用了。普通防护面罩根本挡不住这种生化武器啊！”
米勒顿觉不妙，猛地吐出一口烟：“那么机场呢，现在占领机场的武装组织又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史蒂夫调取了机场的冲突画面：“晚上九点零五分，也就是我们集中兵力应对生化武器的时候，这一批武装分子乘坐大型运输机降落，降落以后挟持塔台，关闭出入口。对方人数在两百人以上，交火三十分钟，提出的要求是五百万美金和三十箱物资，我们抓到几个俘虏正在审。”
“他们是非法武装，雇佣兵。武器规格和联盟军是一个级别，雇主信息还没审出来，可能来自中东恐怖组织。”
“米勒上校，这些人是亡命之徒，还是上报给总指挥部处理吧。”官员们已经吓得不行了，“我们哪有五百万美金，他们空投感染者，又占领机场，这是不想让我们逃走啊！”
说到这里，军政大楼外面传来一阵阵激烈枪声，不时夹杂着爆炸，昔日幸存者们栖居的小镇，俨然成了一个战场。
米勒陷入一阵沉思，问道：“处理这个芬太尼衍生物毒气还需要多久？”
金大宇满头冷汗：“研制消毒剂还缺几种化学原料，一时半会儿……”
米勒面部肌肉抽了抽：“派两个特战组把感染者控制在中央街区，保持距离射击，不要让它们继续扩散，其他特战组集中火力，先解决机场的武装分子！”
史蒂夫犹豫不定：“可是上校，安全区出现感染者，我们应该上报总指挥部……”
“上报什么？”卡尔厉声打断，“联合政府只会一刀切，上报8小时以内，他们就会派轰炸机把这里夷为平地。平民躲在地下可以得救，我们这么多年的基建全都毁了，更何况还有上校的项目……”
说到超级兵项目，大家都欲言又止，米勒的脸色更加阴沉肃杀，仿佛被触及了底线。
“这整件事，是薇安上尉策划的吧？”金大宇眯着阴郁的小眼睛，揣测道，“怎么就这么巧，今天六点左右她汇报情况，说发现了秦璐藏身在三十五公里外的废弃矿井。她申请调走了最锐的部队，两小时后我们就被袭击了。”
“除了她，谁还会对我们这么狠？”
卡尔上尉反应过来：“她去抓捕秦璐，我们多派一些兵力也是为了防止她耍花样，没想到是个阴谋。”
他走向米勒，俯身耳语：“矿井在山里，通讯断断续续，我派了一个小队出去找人了。等营地的大部队到了，她们一个都跑不了，您放心吧！”
米勒缓缓露出一个阴恻的冷笑，目光移向那个雕塑般的人，法令纹深如沟壑。
“林舒乔啊林舒乔，我女儿为了你，现在是彻底疯了。”
林舒乔：“……”
他实在难以想象，表面上势单力薄的薇安私底下勾结了多少势力，这一切到底谋划了多久？
“她这是想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他起身，抖了抖深蓝色军装上的浮尘。
“我现在命令你们，全面封锁消息，地面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能让平民知道。增援到了以后我们自己解决，这件事一旦上报了，大家的官职都保不住。”
卡尔第一个起身敬礼：“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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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安全区外围35公里，一处废弃已久的大型矿井。
深夜的山谷风声呼啸如狼嚎，一条条黑色绳索沿着山岩峭壁甩下来，无数身穿特战服的士兵攀着绳索，脚蹬着石壁迅速下滑。头灯射出明晃晃的白光，照亮了漆黑的矿道……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薇安看了一眼时间，黑暗中她举着冲锋.枪走在最前方，凌厉的眼角微微上挑，两指扣住扳机，干脆利落地命令道：“行动！”
她带了500名锐士兵参与“围捕”秦璐的行动，其中整整一半人要随她下井，另一半埋伏在矿井的各个出口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增援。
矿道里往往残留着有害气体，士兵们全都佩戴防毒面具，踩着满地的煤渣碎屑，架着武器风风火火地闯进矿道，根本不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队伍一直下到二十米深井，眼见四周越来越昏暗，空气稀薄，二氧化碳浓度越来越高，却也不见“逃犯”秦璐和莫秋镝的踪迹。薇安却一直镇定自若地走在前面，刚刚走到一处吊桥上，前方突然闪过两道黑色人影！
“嗒嗒嗒——”激烈的枪声贴着地面扫射过来，薇安如有预料，立刻向身侧一滚，避开子弹，跟在她身后十几个人中枪倒地，后面的人立刻扑上来开枪交火，整个矿道的地面都轰轰震动。
薇安对着通讯器喝道：“发现目标，东南4号矿道，重复，发现目标——”
“第三小组立刻到4号通风口增援！”
她举起枪对着虚无的黑暗扫射，秦璐和莫秋镝如鬼魅一般出现在矿道对面岩壁，黑洞洞的枪口不断晃动，一时间到处都是子弹横扫，火光迸射。联盟军士兵毕竟人数众多，火力一下子压制住了对面机关枪，眼看就要发动猛攻……
就在这时，两枚手榴弹突然从吊桥另一端凌空丢过来，抛出一条诡异弧度，正好扔到了他们脚下。
“趴下！”薇安大声喊道，却把挡在她身前的士兵推了出去。
下一秒爆炸声惊天作响，薇安脚下的地面突然碎裂，她的身体瞬间悬空，飞身一跃抓住了岩壁旁边的缆绳，双手紧紧攀住绳索，无数乱石从矿井上方坍塌下来，几十个人被砸中，被炸飞的士兵嚎叫着摔向更深的暗处……
“矿道坍塌，一组二组，立刻增援！”
她对着通讯耳麦传出最后一句指令，身体如脱弦般迅速下坠，坠向最幽深的黑暗，倏地消失不见。
“长官——”士兵呼喊着，又一阵枪声从下方传来，那是矿井最底部的采石场。
“追，她们就在下面！”
短暂的交火后，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入，联盟军士兵纷纷抛出绳索直降几十米触底，准备展开天罗地网的围剿。
所谓的采石场，实际上是深不见底的大地岩层，被隔成错综复杂的甬道，莫秋镝和秦璐两人成功诱敌深入，拿起所有装备跑到工程升降机所在的位置，启动按钮，一下子又逃回了刚才的矿道。
她们在漆黑不见底的隧道里狂奔，直到前方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微光……
薇安就站在隧道尽头，关掉手电，掀开防毒面具，她的脸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莫秋镝走到她面前，只觉这次相见已经恍如隔世，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你……没事吧？”
为了把联盟军引到矿井深处，刚才交火的时候她们都是荷枪实弹，就算伤到对方也在所不惜。
“嗯。”薇安点点头，平淡地看着她，眼神毫无波澜，“起爆吧，我们出去以后会有直升机接应。”
莫秋镝摸出起.爆装置，狡黠一笑道：“你可真够狠的，他们可都是你曾经的战友啊。”
一切都是事先预谋的，她和秦璐抢先几个小时进入矿井，迅速熟悉了这里的地形，绘制作战地图和规划出逃路线，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埋好了大量tnt炸.药。密不透风的环境加上残留的有害气体，矿井爆炸后产生的威力会造成大面积塌方……薇安带出来的部队不被炸死也会被活埋，搜救过程会耗更多时间。
“我的人都跟着叛变了，他们不是我的战友，是米勒的走狗。”薇安看向秦璐，眼底流露着决绝的光芒，“既然他让我追捕我，我就奉命到底。”
她要用这一出将计就计，亲手把米勒送上死路。
秦璐目光一沉：“我明白，我们和联盟军人数悬殊，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安全区暂时孤立无援，干掉那群魔鬼！”
三人握着枪，默默转向通风出口的方向。秦璐突然想到什么，眉宇一拧：“你出来以后林舒乔一个人留在那里……太危险了吧！”
凛冽的唇角牵出一丝浅笑，薇安低声道：“她不是一个人。”
“我们快走——”
莫秋镝大声催促，按下了起.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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