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妖怪不许单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绣生
陈画骂了一声,来不及交代,就顺着鬼瘴被撕裂的缺口跳了进去。
***
两只大蛊雕比那几只小的厉害多了,姜婪多花了点时间,才咬断了它们的脖子。
他没有着急吃掉这两只蛊雕,而是依法炮制,将它们也倒吊在了枯树上。
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姜婪守在树下,目光紧盯着那座塔。塔上的洞口黑黢黢的,姜婪从刚才就感觉到,塔里藏着什么东西,而且给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姜婪没有贸然进去,想试试将里面的东西钓出来。
蛊雕的血从断头处滴落,最终没入泥土里。
平静的地面忽然震动起来,有什么东西正从土里钻出来,先是四个角,然后是头,最后是庞大的身躯……
形状似羊、体型却异常巨大的怪物从土里完全钻了出来。它粗壮的四肢踩碎了石头坟,四只角上挂着野草枯藤,身上厚重的鬃毛是一绺一绺的,混杂了草屑、泥土以及干涸凝固的血渍,长长地拖在地面。
姜婪咦了一声,猩红眼珠诧异地瞪圆,却更添了兴奋:“土蝼?”
他转头看了看这片坟地,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三水村,竟然滋养出了这么多吃人的怪物。
土蝼垂涎地看着蛊雕的尸体,它是被蛊雕血液的香味儿印出来的,只是守着蛊雕的姜婪让它感到一丝畏惧。但这点畏惧,很快输给了进食的欲望。
它发出一声粗噶怪异的吼叫,低下头露出四只坚硬锐利的角,朝姜婪冲了过来。
姜婪眯起眼睛,也亮出弯曲坚硬的角,悍勇无畏地迎了上去、
巨大沉重的身体撞击在一起,角与角之间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土蝼的四只角应声而断,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声,姜婪却继续发力,尖锐的角扎破对方的皮毛刺入头颅之中,将对方猛地掀翻在地。
土蝼还试图挣扎着站立起来,头顶上断角和大洞源源不断流出暗红腥臭的血液。
姜婪低吼一声,又扑过去咬住土蝼的脖颈,将它摔到了那座始终安静的塔下。
地面被土蝼的身体砸的微微震动。
黑塔扑簌簌往下掉灰土。
姜婪仰头望着塔顶的黑黢黢的洞口,眼珠转了转,喉咙里咕噜了两声,又叼起还没断气的土蝼,顺着塔身攀爬上去。
外面黑,塔里就更黑。姜婪目光扫过塔底的堆叠尸骨,却并没有发现那个让他不舒服的东西。他烦躁地刨了刨爪子,将土蝼扔进了塔里,随后自己也一跃而下。
塔底是柔软的像沼泽一样的软泥,其上还堆着许多小小零碎的婴儿尸骨,一层叠着一层。饕餮原形太大太笨重,姜婪半个身体都陷入了沼泽一样的软泥之中,他把自己拔出来,干脆变回了人形。
塔底被婴儿尸骨铺满了,他无处落脚,只能爬到土蝼还没沉下去的半边身体上站着观察四周。
塔底没有障碍物,他一眼就能全部看清。
里面除了婴儿尸骨,还有许多没完全腐烂的绳子和竹篮,他看着这些东西,大约知道这座塔是做什么的了。
——这里是被遗弃的婴儿的埋骨之地,又叫做婴儿塔。
这片土地上总有许多天灾人祸。人类又太脆弱,若是遇到灾年,连成年人都无法维持生活,更何况更加脆弱的婴儿。于是许多刚出生的婴儿,就被父母狠心遗弃了。其中又以女婴居多,有的是实在养不活,有的是不想要赔钱货……总之有许许多多的理由,可以让这些父母抛弃刚出生的孩子。
后来大约是遗弃孩子的人越来越多,婴儿尸骨也越堆越多,于是便有了婴儿塔。
那些被遗弃的孩子被放进塔里自生自灭。等尸骨堆积的足够多了,再放一把火,就能烧的干干净净。
年复一年,周而复始。
婴儿的骨灰都在塔底积成了软泥。
活人坟,婴儿塔。难怪这小小一片的坟地,怨气却能冲天。
姜婪此时终于知道这些源源不绝的黑雾是什么了,这是无数枉死者的怨气凝结而成的瘴气。经年累月地释放、积攒,最终强大到能将整个三水村吞没。
甚至还滋养了蛊雕和土蝼这样吃人的怪物。
枉死者的血肉腐尸养大了怪物,这些怪物日渐强壮,最后开始捕猎活人。
这大约便是冥冥之中的因果循环。
作者有话要说: 龙龙:我没生气。
陈画:看着你头顶的天再说一遍。
第55章
姜婪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对三水村的厌恶又更深了一层。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过红色暗芒,瞳孔竖成了细细一条线。知道这黑塔来由之后,他就不太愿意待在里面了,这里总让他有点心浮气躁。
他决定速战速决:“别躲了, 我看见你了。”
黑塔里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姜婪眯起眼睛扫视四周, 少顷,他忽然大步朝着离他最远的一个角落走去。那里堆着许多破破烂烂的竹篮, 他一脚踹翻了竹篮, 一把拎住了那个想跑的东西。
“果然是你。”
能让他觉得不舒服的, 也就只有从前的狐朋狗友, 四凶之一的梼杌(táowu)了。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姜婪拎着比竹篮大不了多少的梼杌粗暴地抖了抖。
梼杌身上黄黑相间的毛炸起来, 比身体还长的尾巴使劲卷在姜婪手上, 龇起他并没什么威胁力的獠牙低吼:“放开!”
姜婪哦了一声,然后一松手, 毫无防备的梼杌就摔进了一堆破篮子里。
他狼狈地爬起来, 又嘶吼着要跟姜婪拼命。
姜婪只用一根手指头就按住了他, 语气凉飕飕道:“你以前就打不过我, 现在还没我小腿高, 还想跟我打?信不信我把你剥了皮做成虎皮毯子?”
梼杌身体一僵, 不动了。
嘴里还骂骂咧咧:“才多少年不见,你不仅变聪明了,嘴皮子也利索了。”
上古时候, 饕餮、混沌、穷奇、梼杌被并称为四凶。他们出身不凡,实力一个赛一个强横, 脾性又都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几乎没有妖敢主动招惹。
因为境遇相似,实力又差不多。四凶常常厮混在一起,如果类比的话, 大约就是四个叛逆离家的纨绔子弟臭味相投,联合在一起扭成了一股欺男霸女惹是生非的黑恶势力。
饕餮是最后加入的一个,还是梼杌主动拉进来的。
梼杌本来以为他脑子不灵光,是把他骗过来当打手的。谁知道打手倒是有了,但这玩意儿又蠢又凶,一张嘴就只会喊饿。要是没吃的饿极了连自己人都咬。梼杌打不过他,好几次都被饿极了的饕餮追着咬。
打是打不过,气又气不过,他就欺负饕餮脑袋不好使,哄骗他去吃自己不好惹的兄弟,准备让他踢个铁板受点教训。
结果铁板兄弟被饕餮追着咬,还差一点就成了饕餮腹中餐。闻讯而来的黄帝见状大怒,觉得饕餮再放任下去迟早为祸人间,便出手将他封印了。
姜婪捏着梼杌的后颈把他拎起来,目露凶光,幽幽地说:“可能是被骗多了,就学聪明了吧。”
梼杌心虚地不敢说话了。
虽然他没什么良心,但在得知饕餮被黄帝、也就是他的祖父亲手封印之后,还是一点点的心虚愧疚的。他还去被封印的地方看过,想尝试能不能偷偷把饕餮放出来,可惜黄帝以轩辕剑镇压封印,他也无能为力。
梼杌梗起脖子:“要吃就吃,废话少说!”
“这么小只,吃你还不如吃土——”蝼。
姜婪话没说完,漆黑的天幕骤然闪过一道惊雷,粗壮的闪电落下,瞬间将黑塔劈的四分五裂。姜婪敏捷地跳开了,但被他丢开的梼杌就没那么幸运了,屁股上的毛被烧得焦黑,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姜婪爬起来幸灾乐祸地嘲笑他秃屁股。
没办法,四凶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塑料。
梼杌恼羞成怒,长啸一声,吼道:“我杀了你!”
说着身形忽然暴涨,变成了成年老虎大小,猛地将反应不及的姜婪扑到了身下——
应峤刚从黄支书那里问出姜婪可能没死的讯息,心情大起大落间,匆匆往坟地赶来。谁知刚到,就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浑身都是血污的小妖怪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利爪按住,梼杌滴着涎水的獠牙距离他脆弱的脖颈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
他眼神蓦然一利,一道迅疾的雷电撕破瘴气直劈梼杌。梼杌往旁边一躲,那雷电却仿佛长了眼睛一样转了个弯,硬生生劈在了他身上。
梼杌吐出一口血来,浑身焦黑地趴在地上没力气动弹了。
他本来就十分虚弱,平时都缩小体型节省力气,结果今天一连被雷劈了两次,算是彻彻底底的废了。他艰难地扭过头,想叫饕餮拉自己一把。
结果就看见饕餮被人抱了起来。
抱了,起来。
梼杌心里不是滋味的想,时代果然是不同了,凶兽饕餮都能说抱就抱了,要是被他们以前的仇人知道了,那还不得里子面子都没了?!
他喉咙里发出赫赫的气音,很想对饕餮说,我们四凶的排面都被你丢光了!
但他伤势太重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倒是两人的对话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抱歉,我来晚了。”
应峤小心翼翼地将姜婪抱在怀里,看着他浑身血污,想检查伤势都下不了手,生怕弄疼了他。
姜婪脑子还有点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应峤看。
应峤以为他被吓着了,抬手遮住他的眼睛,低声说:“别怕,没事了。”
手掌心下的睫毛颤了颤,姜婪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拉下应峤遮住自己眼睛的手,讷讷地说:“你别担心,我没受伤,这都不是我的血。”
说着又从应峤怀里挣扎着起来,扯了扯破破烂烂还脏兮兮的衣服,向他证明自己真的没受伤。
应峤见他确实没伤着,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些许。掌心贴在姜婪发顶揉了揉,失而复得的喜悦渐渐浮了上来。
“没受伤就好,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姜婪立刻想起了自己先前的英勇事迹,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想着怎么把这出圆过去。
应峤已经开始检查坟地了,事实上除了只剩下一口气的梼杌,这里能喘气的妖都被姜婪给恁死了。
土蝼的尸体掩盖在黑塔的废墟之中,蛊雕一家三口的尸体就挂在枯树上。
应峤神情渐渐疑惑,语气也有些迟疑:“蛊雕和土蝼……是你杀的?”
姜婪受惊一般地摇头,飞快甩锅:“不是,是它们自相残杀。”
我们妖怪不许单身 第68节
他绘声绘色地讲述一个蛊雕吃他,土蝼吃蛊雕,梼杌又吃土蝼的故事。他竭力睁大眼睛,以示自己的无辜:“我和薛蒙分开躲藏,结果这个怪物咬死土蝼之后发现了我……”
他一指焦炭一般的梼杌,心有余悸地说:“还好天上忽然劈下一道雷,正好劈在了他身上。”
姜婪还不知道这雷暴是应峤引动的,只以为是梼杌倒霉,就有点幸灾乐祸。
梼杌:???
他竭力挣扎了一下,以示自己的不满。
时间可真是把杀猪刀,只会张嘴喊饿的饕餮竟然都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姜婪似乎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躲到了应峤后面去:“他在动!”
应峤一脚踹过去,温和地说:“现在不动了。”
一口气没喘上来厥过去的梼杌:……
姜婪拍拍胸口,看向不动弹了的梼杌,露出个安心的笑容。
他又张望一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吗?”
“老板,还有隔壁的道士都来了。”应峤解释了一下三水村的事情,又说:“我担心你,就先一步赶过来了。”
他的表情很郑重,姜婪与他对视片刻,有些心虚地垂了眼,小声说谢谢。
“跟我不用说谢。”
应峤眼神柔和,拉住他的手腕说:“我们先出去,这里的事情等老板来了会处理的,不用我们操心。”
姜婪点点头就要跟着他走,又忽然想起来什么来“啊”了一声:“薛蒙还在棺材里躲着。”
说着大步跑过去,将棺材盖子掀开,问:“你没事吧?”
全程在棺材里听着姜婪编瞎话的薛蒙很卑微:“我可以出来了吗?”
姜婪朝他眨了眨眼睛,伸手将他拉了出来。
薛蒙小鹌鹑一样跟在他身后,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只默默在心里感叹大佬的世界真复杂啊。
三人刚准备离开,就见陈画从树林里狂奔而来,嘴里大吼着:“应峤你冷静一点!别干傻事!”
应峤顿住脚步,冷漠地看向他。
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逼。
急急刹住脚步的陈画:???
他缓缓张大了嘴,上上下下打量着姜婪,语气古怪又有点轻松: 你没出事啊……
姜婪对他笑了一下:“让你们担心了。”
陈画嗐了一声,心说担心就算了,就怕有的龙想不开报社。
他糟心地瞅了一眼应峤,顿觉心好累,眼不见心不烦地把他们打发走了,又发了个讯息出去,叫外面的人进来扫尾。
三人则一边往村里走一边说话。
姜婪想到黄支书,有点担心他暴露自己,转着眼珠问:“你来的时候遇见黄支书了吗?”
应峤说看见了:“他被吓疯了。”
他把人得弄醒问了半天,也只到了些颠三倒四的信息。他根据这些信息推测姜婪可能还活着,去了坟地。
姜婪闻言更加放心了。
薛蒙也高兴道:“活该,叫他想害我们,这都是报应!”
说完陡然想起来自己留的遗书,怪叫了一声:“我的手机还留在屋子里!上面还录着遗书呢,我得赶紧去拿回来。”
姜婪万分不解:???
“你留遗书干嘛?”
薛蒙小声嘀咕:“我之前不是以为你被怪物吃了吗……还以为咱俩都活不成了呢。”
说着又高兴起来:“我果然是天选之子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应峤忽然侧脸看了他一眼,抿起了唇:“……”
作者有话要说: 影帝婪:坏事都是梼杌做的,我有证人。
梼杌:???我鲨了你!
第56章
三人先一步回了村里。
还没走到黄支书家, 隔着老远就听见了他惶恐的求救声。走近了才看清楚,他一只腿无力地拖在地上,只能一跛一跛往前跑,边跑边回头看, 好似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
他的神情惊恐极了, 一会儿破口大骂,一会又低声下气地求饶。然后他身后确实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薛蒙摸了摸胳膊, 小声逼逼:“他这是疯了, 还真有那什么在追他啊?”
“心里有鬼吧。”
鬼瘴是怨气凝结而成, 黄支书估计坏事没少做, 又在鬼瘴里面待久了, 可不就得见鬼。
姜婪看了看四周,不知道是雷暴的原因还是婴儿塔被毁的原因, 他们一路走来, 鬼瘴已经消减了许多, 连天色都没有那么黑了。
此时他们离黄支书不过两三米的距离。黄支书一抬头就看见了三人, 浑浊的眼睛惊恐地睁大,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
他抖着腿,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怪物”,掉头就想往回跑。但他忘了自己断了一条腿, 慌乱之下反而绊倒在地。他惊叫了一声,嘴里嚷着“别吃我别吃我”, 惊恐万分地用手撑着身体拼命往前爬,好不容易爬到一户人家门票,便立起上半身, 拼命捶门求救。
“咚咚咚”的砸门声回荡在村子里,然而所有村民都门户紧闭,没有一家给他开门。
哀求声很快变成了咒骂声,黄支书如同一摊烂泥瘫在地上。
三人只是略一驻足,就绕过他继续往前。
快到黄支书家门口时,他们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那人似乎才看到他们,被吓了一跳,慌乱地退后避开他们。
是黄支书那个没说过话的妻子。
等三人进去,姜婪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她又站在了大门边,麻木的脸正冲着黄支书的方向,嘴角翘起一个怪异的弧度。
姜婪和应峤在堂屋等,薛蒙则去西屋拿手机。
没两分钟西屋就传来一声惊叫:“我的手机!!!”
“怎么了?”
姜婪伸头往屋里看。
就见薛蒙手里捧着个屏幕破碎的扭曲方块出来,面目狰狞道:“我才买的新款,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狗币弄的,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我的爱机报仇!”
姜婪凑过去看了看,整个手机都扭曲变形了,坏的非常彻底。他眼神顿时怜悯:“节哀。”
薛蒙骂骂咧咧,恨不得把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应峤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最后语气生硬地说:“我弄的。”
薛蒙一顿,脸上的表情非常滑稽:“哈?”
“手机,我弄坏的。”应峤沉着一张俊脸:“回去了赔你。”
薛蒙:“……”
你弄坏的不早说,现在场面多尴尬啊。
他讪讪的笑:“我刚才不是在骂您啊。”
接着又反应过来:“你听到我留的遗书了?”
应峤默然不语。
姜婪心里一动,侧脸看他。
应峤的眉眼微沉,薄唇微微抿起,虽然没应声,但姜婪就觉得他肯定是听到遗书了。想起那个被捏得扭曲变形的手机,姜婪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拉住应峤的手腕晃了晃,轻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虽然三水村的情况他完全能应付,但是应峤并不知道。他在听到薛蒙留下的遗言时那么失态,肯定是以为他真的出了事。
姜婪心里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暖意。
以前应峤总说把他当弟弟,他只当做一句玩笑话。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应峤是真的把他当做弟弟在关心爱护。
应峤垂眸看他,说:“你没事就好。”
他越是表现得淡然,姜婪越觉得他之前肯定被吓到了,只是好面子不说。他忽然张开手臂抱住应峤,像模像样地在他背后拍了拍,安慰道:“嗯,遗书是假的,我好好的呢!”
他展开双臂环抱住应峤,这本来是个占据主导的姿势。但偏偏他比应峤矮了十公分,身形也要纤细许多。这么一抱,反而像是主动扑进了应峤怀里。
应峤一低头,下巴正好抵在他肩窝,颈侧柔软的碎发蹭他的有些痒,心跳也不由快了一拍。
他还怔愣于这个突然的拥抱,姜婪却已经松开了。
应峤怀里一空,心里也跟着空了一下。他抿了抿唇,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姜婪,心里那种有点痒、有点悸动的感觉却还残留着。
小妖怪抱起来真软。
他在心里悄悄的想。
姜婪又对薛蒙道:“手机我给你买吧,应峤也是太担心我了。”
“不用了不用了,没你我今天就交代在这了,我的小命可比手机金贵多了。”
薛蒙连连摆手拒绝,又干笑:“你们感情可真好。”
就是抱来抱去看着有点钙里钙气。
薛蒙暗暗感慨,不愧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
找到了报废的手机,三人没再逗留,先一步出了村。
此时四周的鬼瘴又削弱不少,已经不能再阻隔通行,他们穿过鬼瘴,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微微亮了,甚至还下过一场暴雨,地面潮湿泥泞,冷冽的空气混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
妖管局和特管局的人都已经陆续进了村,去村北坟地拾残局,还有两辆警车停在村口,荷枪实弹的警察们下了车,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
姜婪生怕人群里有见过他的,认出他来,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到应峤背后去。
我们妖怪不许单身 第69节
好在大家都忙着正事,也没谁往他们这边凑。
意外的是,张天行也来了。看见他们出来,招了招手。
三人上了车,薛蒙没骨头一样瘫在副驾上,长出一口气道:“我终于活过来了。”
张天行道:“主任说给你们批了假,今天好好休息。”
酷哥一如既往地话少,说完就启动车子,缓缓驶离三水村。
薛蒙往后面看了一眼,三水村整个灰蒙蒙的,越发显得阴沉破败。他小声嘀咕道:“我们的扶贫可以提前结束了吧?”
张天行睨他一眼,无情打破了他的美梦:“主任说上面重新给我们分配了任务,等你们休息好了回来再开会讨论。”
薛蒙卧槽一声,生无可恋地捂住了脸。
***
回到市区时已经快到中午。
薛蒙先下了车,姜婪让张天行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应峤的小区。
下车前张天行忽然道:“第一天我确实没有发现异常,村民表现的很正常,那些鬼瘴也没有出现过。”
这是在跟姜婪解释,不是他忽略了或者故意没向他们示警。
姜婪理解地点头:“我明白的。”
张天行他们第一天去的时候没有异常也是正常的,因为鬼瘴的出现很可能跟村里死人有关。第一天下午村里有老人死了,村里办丧事,第二天才将死者送去了坟地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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