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闪灵
整个教室炸开了锅一样。
伸着脖子往后面看的,站起来往这边凑的,乱糟糟一片。
班长唐田田急忙往后挤,嘴里大叫:“别打架啊,都冷静……”
没人冷静得下来。
刘钧疯了一样,使劲抓住压在脖子上的拐杖,使出吃奶的劲往上抬,嘴里乱骂:“姓阮的我草你大爷!”
阮轻暮笑了笑,弯腰一拳,狠狠砸上了他肚子:“我没大爷。”
刘钧身后的几个小弟终于醒悟过来,有人伸手扯阮轻暮的肩膀,有人下黑拳打他的背,还有人拽他的腿。
阮轻暮随手抓起另一只拐杖,顺手往后一抡,那男生那记黑拳正撞上钢拐,疼地狂甩手:“啊啊啊!妈的你打我!”
唐田田挤了半天才挤进来,正看见几个男生围着阮轻暮,急得不行:“别打了,别欺负人啊!”
一抬眼,窗外走廊上班主任正往这边走,她连忙叫:“班主任要来了!”
阮轻暮身子一顿,眼角余光向着窗外瞥了瞥。
还被按在地上的刘钧发誓,这一刻,他在阮轻暮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怀好意。
忽然,阮轻暮就从他身上跳了开去,一下子缩到了角落里。
他紧紧抓着拐杖,蹲在地上,一边护着自己的头,一边随手乱挥,嘴里还大叫:“不要打我,别打了……求求你们!”
几个男生楞了一下,刘钧乍一脱困,哪里想得到那么多,狂跳过去就是一脚:“麻痹的,你装什么装!”
脚刚抬,阮轻暮手里的拐杖就重重抡在他脚踝上。
没等刘钧痛叫,他又叫:“别打了,我的腿!我的腿又要断了……”
他嘴里乱叫,左手拐杖却顺势一横,勾住了另一个男生小腿。
座位间本来就空间狭小,那男生立刻摔了个狗啃屎,鼻子磕上课桌,鼻血长流。
“日,阮轻暮你疯了!”
刘钧腿上、脚上、脖子上无一不痛,气得快要发疯,狠狠一拳就冲着阮轻暮头上打去:“你妈的……”
一片乱哄哄中,只听到门口响起一声炸雷:“怎么回事?!”
班主任老简急匆匆分开一群同学,一眼看见坐在地上的阮轻暮,再看看刘钧他们,脸都黑了。
“刘钧,你又闹事!”他气得不行,“开学第一天就打人,打的还是身体不好的同学,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刘钧和几个人愣愣地呆住了。
鼻血长流的男生哭丧着脸:“老师,是他打我们……”、
刘钧满脸涨红:“对,我们是被打的。”
他全身都疼啊!
班主任老简瞪着他们,就像是看着几个弱智一样:“你是说,你一个体育委员,还有你们几个篮球队的——”
他指了指瑟缩在地上坐着的阮轻暮:“他一个人,群殴你们几个?”
鼻血兄的鼻血呼啦啦淌得正欢快,伸手抹了抹脸:“是啊,老师,不信你看!”
老简一声大吼:“给我滚!”
他弯下腰,扶起阮轻暮:“伤到哪儿没?”
阮轻暮眨眨眼,就着他的手站起来,柔弱无比地坐在椅子上:“没,没事。老师,他们没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老简心里叹口气,转头冲着刘钧怒喝一声:“等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教室里终于正常了些,老简站在了讲台上,同学们也都纷纷回到原位。
阮轻暮懒洋洋挪回自己的座位,白皙手指轻轻点了点课桌。
看了满脸通红的刘钧一眼,他勾了勾嘴角,声音放低了:“我有一百种法子阴你。小心点啊。”
……
第5章 一起加油
同学们乱糟糟地跑回自己座位,还不时往后面偷看。
老简站在讲台上,脸色不好看:“一个个的,暑假放得心都野了是吧?”
他扬了扬手里的选班意向表:“提前返校一天,是叫你们填这个,想好了吗?一个个不是打架,就是看打架!”
一群男生“哦”了一声,纷纷叫:“老师,等您讲解呢,不敢瞎填啊。”
白竞偷眼往后面瞥了瞥。
见鬼了,刚刚明明是刘钧几个人围着阮轻暮打,可是他怎么就是有种错觉,好像阮轻暮没吃亏呢?
“喂——”他捣了捣前面的死党,“你刚刚看见没,真的是刘钧他们打了阮轻暮?”
那男生悄悄扭头:“不然呢?”
白竞觉得没啥底气:“我总觉得阮轻暮把他们揍了,你说是不是我眼花?”
“你不是眼花。”
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第6节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不对吧?”
他死党叹口气:“你是眼瞎。”
老简胖乎乎的,手里抱着个冷水杯,在上面喘着气:“行了,我来说一下,都听好了,填的时候慎重点。”
实验三中今年接到了教育局通知,本市一共圈定了十所中学试点,搞走班制教学改革。
三中的领导不敢怠慢,综合别校和临省的经验,最后决定实行小走班。
语数英三门主课依旧班级固定,剩下的副科实行走班教学,文理科都分成了三种进度班。
竞赛班教学内容最难,内容倾向竞赛,为一些尖子生拿奖服务,争取高考加分甚至保送;
领航班进度次之,比正常进度快,难度也大得多,为单科偏科的学生保驾护航;
剩下的班级叫稳健班,顾名思义,按正常高考进度上课,主要对象就是大多数的普通班学生。
行政班级不变,维持原先的学生成员,可是下午的选修课,又组成不同的教学班。
学生允许流动,一段时间后,可以按照自己的程度申请换班。
比如物理进步了,可以从稳健班申请换去领航班甚至竞赛班;化学退步了跟不上,也可以换到化学的稳健班。
老师可选、班级可选、进度可选后,也就是做到了因材施教,不用强迫每个学生在同一个班级里,听同一进度的课,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当然,实践中也有不少弊端。
比如管理上容易混乱,上午行政班和下午走班的学生不一样,点名和出勤率都是新麻烦。
老简喝了口水:“竞赛班我是建议大家别选了,但是,对自己单科有信心的,完全可以考虑报个单科领航班。”
前排的男生举手:“老师,领航班名额多吗?”
老简眼神很慈祥:“放心,搞这个试点,就是想激励大家在单科上得到更好的教学。竞赛班和领航班都没限制,大家不要自我菲薄,勇敢点!”
天气热,他讲了半天,口干舌燥,依旧声音洪亮:“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此时不搏,更待何时嘛!”
任他讲得激昂,下面的学生们依旧蔫巴巴的。
毕竟他们9班在全年级均分垫底,这次文理分科又分走了几个尖子生,眼看着班上的排名还得降低。
“大家不用着急填,放学前交来就行。”老简接着说,“还有,明天就是开学摸底考,大家打起神,最后走班怎么分班,也会参考这次开学摸底的成绩。”
下面一片长吁短叹。
阮轻暮托着腮,看了看手中的选修表。
上面几门课都是三个选项:竞赛班、领航班、稳健班。
啧啧,还挺照顾后进生的自尊心,叫“稳健”呢。
他随手全都勾选了稳健班。
老简在上面说完了选班,抬抬手:“下面呢,大家第一天也别闲出病来,这儿有套综合卷子,大家练练手,来来。”
下面一片哀嚎:“老师,明天不是就有开学摸底考试吗,怎么今天还有?”。
老简笑得慈祥:“先熟悉一下手感。明天早上七点半准时开始考试,都别迟到啊。”
学委开始发卷子,很快传到了阮轻暮这里。
原身体的主人考进高中时,成绩并不差,该有的底子都有。可是上了高中后,成绩就直线下滑,到了上学期末,已经在这个差班里垫了底。
他刚穿过来时整个人是蒙的,对着书包里的数理化课本整整发了三天的呆。
什么东西啊这都是,比天书还奇怪,比以前看过的武功秘籍、内功心法还要诘屈聱牙!
他恹恹地摊开纸笔,开始划拉综合试卷,教室里也渐渐安静下来,大部分人开始奋笔疾书。
老简四下里巡视里一圈:“大家慢慢做,下午放学前交就行了。”
紧接着,他把脸一板:“刘钧,你们几个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刚刚被磕出鼻血的仁兄去厕所洗掉了脸上的血,刚进教室,就迎面遇上了老简,身后呼啦啦跟着好几个人,刘钧垂头丧气走在前面。
老简一把揪住他:“洗好了是吧,你也给我来!”
那个男生:“……”
他做错了什么?跟着上去打人,不是连毛都没沾到,还被人打出鼻血了么!
教室里的同学眼睁睁看着老简把几个人拎走,“哗”地热闹了起来。
大家也不傻,既然没老师监考,就说明这份卷子就是真的练练手,不会批改。
不出分数的卷子,谁会怕啊!
有人摸出手机,继续在群里聊八卦,更多人开始研究选班表。
这学期没有打乱分班,只是学文科的自然离开,组成了新的六个文科班,每个班留下的还是原先的同学。
可这一走班,副科就会打乱分班,能认识一些新同学了。
那个长得壮实高大的女生和班长唐田田关系好,凑在一起小声商量:“田田我们俩要不要选一个领航班试试?我化学好点,想试试。”
唐田田犹豫着:“嗯,我想报生物。”
“那咱俩就不能一起上课啦,嘤。”
男生们也在交头接耳,虽然成绩都够呛,可是人总有点偏科,有些成绩靠前的同学都也想拼一拼,报个领航班试试。
忽然,有人冲着白竞喊:“喂,小白你那里有没有别的班选课的消息?”
白竞立刻摇头:“大家都刚拿到表,还没出来呢。”
“什么时候有?”
“最迟中午!”白竞拍着胸脯承诺,“各个班校草班花的第一手消息,我都有线人。中午差不多能到我这,欢迎预约订购哈。”
有男生隔了几排,在前面叫:“我私你了,定金。”
白竞应承一声,口气浮夸:“好嘞,您请好吧~~你女神的选班消息定金一元,余款九块哈~~~”
“十块钱,你要点脸。”男生怒斥,“不买了,我自己不知道去隔壁班打听一下吗!”
白竞挥挥手:“你好意思你就去啊,最好拿个大喇叭去问?”
“艹,奸商!”
“谢谢夸奖呦。”
白竞一边和人打嘴仗,一边在跨班群里发公告:“去年入选本校贴吧校草校花前十名的,选班消息开预售了啊!每人十元,统统十元。”
群里立刻群情激昂:“群主是疯了吧?一条信息也敢卖这么贵!”
“和班花校草一个班有屁用,说得好像能邻桌似的。”
白竞飞快地打着字:“醒醒,十块钱你还想干啥?能和校草和班花近距离接触,剩下两年都做同学,就算没交集,起码养眼不是?”
他拿手机对准前座的死党,怼着脸拍了张大头照,发在了群里:“大家总不想对着这样的脸看两年吧?”
那个男生长得本来就丑,脸上又月球表面似的,这么大近照,就格外惊悚。
群里立刻一片哀嚎:“卧槽好好说话,不要一言不合上照片!”
“鼻毛毕现,辣眼辣眼。”
“我出两块五,求这位仁兄的选班消息!”
“妈呀谁口味这么重,买他的消息做啥?”
“买了好避开啊!”
群里一片拍地狂笑的表情排队,那男生气得伸手去捶白竞:“你皮痒痒了不是?”
白竞:“用用你的肖像权,待会儿分你十块钱。”
“呸,必须再加冰奶茶。”
白竞哈哈笑:“成交!”
唐田田自己填完了,站起身叫:“有没有填完的,可以交了,交不了的也不用急。”
不是人人都要打听什么校花校草的,不少人都迅速勾完了,开始往前传。
阮轻暮也捣了捣前面的瘦弱男生,把选班表从他肩头递过去,然后摸出手机看qq。
那个跨班大群里还在人声鼎沸呢,几乎全是匿名。
有在猜测阮轻暮去挑衅秦大佬的真正目的的,有编造阮轻暮暗恋1班女生被拒的,还有人说阮轻暮上学期末考试找前座的秦大佬要答案被秦大佬事后举报的。
一条条有板有眼,煞有介事。
阮轻暮看得啼笑皆非,再往上翻了翻,忽然就看见了那张不知道谁拍的走廊照片。
他端详了一会,忽然笑了笑,点了保存。
忽然,群里跳出来一条匿名发言:
“1班大佬秦渊的选班消息呢,没有吗?”
群里一阵冷场。
白竞连着发了三个崩溃的表情:“这位姐姐,理智点。秦大佬的信息不是我不敢卖,是需要买吗?”
忽然,好几条回应齐刷刷跳出来。
“当然所有科目选竞赛班啊,还有别的选项吗?”
“是啊,百晓生这条卖不上钱,因为答案确定啊!”
“因为答案确定啊!+1。”
“+2。”
“+10086。”……
阮轻暮看着qq发言,忽然开口冲着前面喊了一声:“班长,我想改一下选班信息”
唐田田“哦”了一声,赶紧从刚齐的选班表里找出他的,好心地亲自送过来:“改吧。”
成绩垫底的阮同学接过来,把表格上的稳健班统统划掉。
然后,在三门副科的选线中,龙飞凤舞地勾上了“竞赛班”。
唐田田:“这……”
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第7节
阮轻暮挑起眉:“怎么,不可以?”
唐田田差点结巴了:“可、可以。就、就是可能会……”
她说不下去了,不是“可能”跟不上进度,是“铁定”跟不上吧?
可是她一向不是尖刻的人,当面劝人不要自不量力,这又真的说不出口。
阮轻暮忽然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温柔又懒散:“那就一起加油。”
……四周紧盯着他的同学都差点疯了,白竞手里的笔“啪嗒”一下掉下来。
神他妈的一起加油。
谁要去竞赛班那个烈火烹油的大锅,和那些怪物一起加油!
作者有话要说:
秦学霸:听说我们竞赛班要来新同学了?
继续花式求评论,今天过渡章,需要评论打打气~~~
第6章 载你回家
八月的太阳火热,照在下午四五点的街头,柏油马路黑得像是要冒出青烟一样。
今天是高二的返校第一天,学生们熬了一整天,交了选班表,又做完了一整套练手试卷,这才放了学。
住宿生直接就留了校,剩下稀稀落落的走读生才会回家。
阮轻暮拄着拐杖,站在大马路边上,被烤得几欲昏倒。
身后一串铃响,一辆半旧的自行车在他身边停下来。
一个男生戴着顶白色遮阳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怎么回家啊?”
阮轻暮扭过头,原来正是坐在他前面的那个男生,叫方离。
小男生虽然戴着大黑框眼镜,可是依旧看得出睫毛很长,嘴唇的形状菱角似的,有点雌雄难辨的好看。
原主人的记忆里,他和这个男生同样都被刘钧他们欺负得厉害,如果说阮轻暮阴郁内向,那么这个方离就更加软弱胆小些。
阮轻暮也有点无奈:“太热了,叫不到车。”
靠着原来的记忆,他倒也会用打车软件,可是三十六七度的高温,路上的出租车都满员,路过时跑得贼快,叫车软件也迟迟没有司机接单。
方离咬了咬嘴唇:“那……那我陪你吧,等你上车再走。”
阮轻暮有点意外:“别别,谢了。两个人一起叫,机会也不会大一点啊,干吗多一个人当烤鱼干。”
方离犹豫一下,只好偏腿上车,骑走了。
马路斜对面,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停在路边,秦渊拉开车门,坐上了后座。
车里空调开得很足,司机严叔早早地就等候着,见他上来,忙踩下油门。
“放学啦,外面热吧?”严叔一边把着方向盘,稳稳地起步,一边随口聊天。
秦渊坐在后面,轻声应了句:“嗯,还行。”
严叔从后视镜里看看他,忽然“咦”了一声:“你校服怎么了?”
小少爷从小到大穿衣服都严谨,罕有胡乱不扣纽扣的时候,现在那件校服上,却明显少了两个,散散地露出了一片胸膛。
秦渊窒了窒,眉头锁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郁闷着,车驶过校门,他的目光随意地向外一掠,忽然坐直了身体。
炽烈的太阳虽然已经隐隐偏西,可依旧酷热难当,黝黑的柏油马路边,一个肤色白得耀眼的男生孤单地站着,腋下架着拐杖。
一辆打着空车标志的出租车驶来,他赶紧举起拐杖使劲挥手。
那车停了下来,他刚刚跳着过去,不知道哪里蹿出来一个男人,兔子一样,从他身后抢上前,挤上副驾驶座位,出租车很快开走了。
奥迪驶过校门,秦渊眼睁睁看着阮轻暮的脸在窗边一闪而过。
再回头,后车窗里望去,那个少年举起手,好像冲着远去的出租车比了个中指,又无奈地擦了擦汗。
严叔看着后视镜,察觉到秦渊一直扭着头往后看,试探着问:“有同学?”
奥迪很快转了个弯,那个在烈日下站着的身影不见了。
秦渊“嗯”了一声,终于回过头,笔直地坐正了。
车后座上有个小保温桶,打开来,里面是冰镇矿泉水。他随手摸起一罐,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忽然开口。
“严叔,小时候你就在我们家了是吧?”
严叔笑了:“是啊,你满月酒我来过。那时候我还没转业到地方呢。”
“那……我身上的这个红印记,你小时候见过吗?”
严叔愣了一下:“我三岁就跟着你了,你光屁股我都见过,何况这个胎记啊?”
“出生就有吗?”秦渊的声音有点奇怪。
“肯定啊,怎么了?”
秦渊沉默了一会。
“严叔,你当过野战兵,见多识广。你瞧我这个胎记,像不像——”他艰难地问,“像是蛇咬的伤疤?”
正好是红灯,严叔把车停稳,才扭头看了看他。
秦渊把胸口拉下了一点,那点艳红的三角形露了出来,严叔仔细看了一眼,笑了:“你别说,还真像是毒蛇牙印儿留下的,不过要是真的蛇咬的,可不会这么光滑,也不会是这么个颜色。”
秦渊轻轻舒了口气。
他也知道这是胎记,平整光洁,没有半点疤痕和受伤留下的凹凸,只可能是打娘胎里带来的。
打小,也就一直在身上。
“到底怎么了,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严叔有点好奇。
“没事,我就是最近老是做一个梦。”秦渊闷闷地,“我梦见一片黑漆漆的,好像在个山洞似的,四周见不到光。”
绿灯亮了,严叔发动了车子:“做噩梦了?”
“然后就有滑溜溜的东西在黑暗里忽然蹿出来,咬了我一口。”秦渊低声道,不由自主摸了摸胸前那点艳红,“就在这儿。”
严叔哈哈笑起来:“你们这些孩子,就是武侠电视剧看多了,才做这种梦,什么毒蛇啊暗器的。那然后呢?”
秦渊低声说:“然后伤口又麻又痒,我就昏倒了。”
“再然后呢?”
秦渊答非所问:“严叔,你会反复做一模一样的梦吗?”
严叔点点头:“偶然会,但是细节也不会完全一样。正常了,压力大就是这样,你这是要高考了嘛。”
秦渊沉默着。
这个梦完全陌生,是在这个暑假才开始反复出现的。
他本来没当回事,也觉得是学业压力或者幼年心理创伤,直到今天听到那句叫他头皮发麻的话。
那声音轻软又清亮,带着好听的少年音色,笃定地在他耳边发问:“是毒蛇咬的吗?那儿?”
而在那个梦里,一模一样的声音带着惊讶:“啧啧,秦少侠也太不小心了,不知道这种地方虫豸毒物众多,要分外小心吗?我身上东西也全摔掉了,没点儿能救你的解药呀。”
梦境里什么也看不见,只隐约觉得胸前的伤处越来越麻,眼前越发模糊。鼻间是落叶的腐败气味,还有山中青草的清气。
好半天,那少年又道:“虽然我俩是死对头,可我这人心善,见不得你中毒这么受苦。要不然——”
他幽幽靠近,语气轻佻:“我干脆把你杀了吧。”
……
“严叔,能掉个头,回校门口一下吗?”秦渊忽然开口。
严叔一怔:“哦,好啊。有事吗?”
秦渊踌躇了一下,低声道:“有个同学……好像打不到车。”
严叔连连应声:“好啊好啊,我们捎你同学一程,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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