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闪灵
方离坐在倒数第二排,接过来前座传来的试卷,忧心忡忡地往后面的空座位看了一眼。
早操和晨读课都没到,现在都已经开考了,阮轻暮怎么居然还没来。
是不是有什么事,或者病了,找老简请过假了吗?
监考的外班老师发完了试卷,严肃地在讲台上:“抓紧时间写姓名学号,三分钟后开始放听力了,保持安静!”
学生们一个个飞快地写姓名,没一会儿,教室里的小广播就响了,英语听力开始播放。
无论听得云山雾罩,还是似懂非懂,所有的人都竖着耳朵,竭力辨认着声音。不知不觉,几分钟过去了。
高二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各间教室里传来的英语诵读,整齐划一。
阮轻暮抓着书包,一口气跑上楼。
刚跑到教室窗边,他的脚步声就惊动了窗边的两三个同学,不由自主向他望来。
阮轻暮一碰到他们的目光,脚步忽然一顿。
门里的监考老师看见他,眉头一皱,无声地做了一个“轻点”的动作,向着教室后面一指,打了个“快去”的手势。
竟然迟到了七八分钟,还要不要考试了?
门口的阮轻暮却没有进来,他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退到了走廊外面,斜斜地靠在了墙壁上。
监考老师有点奇怪,踮着脚走到门口,露出询问的神情,阮轻暮看着他,伸手指了指正在闷头听题的同学,摆了摆手。
监考老师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怕自己现在进教室领试卷,再跑到最后坐下,影响别人做题呢。可别说,虽然是个学渣,倒是能帮人着想。
一直到小广播里听力结束,阮轻暮才走进了教室,抓着卷子坐到座位上。
教室里不少同学都讶异地看着他,有点发蒙:月考也敢迟到,听力全废了?!
不一会儿,方离悄悄往后一靠,手里扔出了一个小纸条。
阮轻暮正飞快做题呢,看到小纸团就是一愣。随手展开,不由得眉毛一扬。
歪歪扭扭的,全是刚刚的听力题答案,没有署名,可是看字迹,不是方离的。
一抬头,斜前方的黄亚正骄傲地冲着他挤眼。
阮轻暮忍不住笑了一下,无声地说了一声“操”,冲着黄亚竖了竖大拇指。
然后,把纸条撕巴撕巴,扔了。
前面黄亚的笑容僵了。旁边偷偷看着、正准备举手举报作弊的刘钧也傻了。
黄亚无奈地扭过头,见鬼了,阮哥还嫌弃他的答案!就算他也是个渣渣,但是好歹听完了全套听力题吧?
铃声响了,卷子被传了上去。
白竞他们飞快地跑到了后面:“阮哥,一起去尿尿?”
阮轻暮站起身,和他们一起往厕所走。
下一场又是两小时,中途不去放次水可不行。
黄亚痛心疾首地问:“阮哥你干吗不看我的答案?我觉得这次我超常发挥了。”
阮轻暮进了厕所,找了个便池:“我觉得全选c会靠谱一点。”
“阮哥你这样说就伤我的心了!”
旁边的白竞问:“阮哥,你怎么月考也迟到?早操你也缺席了。”
阮轻暮打了个大哈欠,眼里生理性的泪水漫出来,困恹恹的:“嗯,起迟了。”
昨晚上帮小哑巴洗完澡,小芸又拉着弟弟依依不舍了一会儿,才把小哑巴送进他房间。
进来后她觉得内疚和感激,又哭着谢了他半天,最终睡下,都到了夜里一两点。
这一睡,就糟了。他以为他妈早上会叫他,穆婉丽以为他自己定了闹钟。
一来因为她也同样累;二来他们丽人按摩店早上从来都没有生意,也没有早起的习惯,等到天光大亮醒来时,已经到了七点多。
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第45节
阮轻暮连热乎饭都没来得及吃,抓起书包就往外跑,在巷子口随便买了些早点,匆匆叫了辆出租车。
一路堵车,到了实验三中门口,考试早就开始了。
黄亚抢着说:“哎哟,学生会风纪部的那几个人,查得可严。秦渊更是眼睛毒,一眼扫过来,就问你为什么不在?”
阮轻暮沉默了一下:“他问我了?”
“是啊,问了好几遍。”黄亚一拍大腿,“我还以为我们两个班这么熟了,你们又是牌搭子,能帮着遮掩一下呢!”
阮轻暮散漫地回答:“正常,这么多人看着,他还能不记吗?。”
公开徇私什么的,那才见鬼。
“也是,那就是座冰山嘛。”黄亚哈哈大笑,忽然,热闹的厕所里,安静了一下,黄亚扭头一看,吓得头就是一缩。
1班的几位男生老神在在地走了进来,最前面,那座冰山学霸表情冷淡,目不斜视。
秦渊绕过9班的人,走到一边,开始拉裤子上的拉链。
阮轻暮的目光不由自主追着他,又自然而然地跟着他的动作,看向了下面。
正在拉拉链的某位学霸,忽然动作停住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阮轻暮:“就算没人看着,我也一样记。”
阮轻暮一怔,想了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笑了笑,抖了抖下面:“知道。有人没人,你都不会违反原则嘛。”
秦渊冷淡的声音又响起来:“考试也迟到了是吗?”
阮轻暮叹了口气:“是啊。”
“为什么?”秦渊直视着雪白的墙面。不看他。
旁边的男生都莫名其妙地安静着,大气也不敢出。
卧槽什么状况,风纪部的大佬当面查勤吗?
阮轻暮看看四周,有点下不来台了,扬了扬眉:“我说我复习到一点,起晚了,你信吗?”
秦渊淡淡的:“不信。”
“那我说我打游戏打到深夜,你信不信?”
秦渊拉上裤子拉链:“也不信。”
阮轻暮笑了:“看,什么都不信,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我想听真正的理由。”
阮轻暮靠近了点,细细地盯着秦渊的眼睛:“秦大班长,你不仅查勤,还查我的人啊?”
他靠得这么近,漆黑眸子里似乎是调侃,也似乎是挑衅,秦渊默默注视着他眸子中自己的倒影,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对,我只查你。”
傅松华毕竟离得最近,隐约听到了点,震惊地瞥了瞥秦渊。
什么叫只查你,这是公开宣布针对人吗?
他早上也跟着一起查出勤的,可他们的职责也就是做个记录,哪有这样揪着不放、亲自来责问的,又不是老师!
阮轻暮沉默了一下:“有事睡晚了,起迟了。”
秦渊冷冷地垂下眼帘:“所以,这些事,在你心里根本不重要是吧。”
无论是考试的事,还是约好了一起复习的事。都根本心不在焉,半点也没放在心上。
阮轻暮瞪着他,忽然有点焦躁,卧槽还来劲了是吧?
他面无表情,转身大踏步地走出了厕所。
白竞和黄亚他们赶紧追了出去,都没敢说话。
阮哥这人吧,和高一时完全不一样,搞得大家有点摸不着头脑。有时候很酷很跩,有时候好像又有点可爱。
可也有那么些时候吧,是真的挺吓人的。
就好像一球砸在刘钧脑门上的时候,就好像现在——被秦大佬这么怼着鼻子查勤一句而已,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
妈的,真真的翻脸像翻书一样!
语文考试开始了,阮轻暮抓着笔望着卷子,飞快地答题,龙飞凤舞,速度飞快。
作文题是一则社会新闻,后面叫人写一篇议论文:
“有人认为,实质正义意味着追求结果上的公正与公平,不论过程程序如何,我们应该追求这种正义的归宿。
“而有人则认为,程序不正义,做不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那么得到的结果就有可能失去法律的土壤,最终会破坏真正的正义。那么你认为程序正义和实质正义哪个重要?”
呸,什么鬼!
他咬牙切齿地,唰唰地用力写下作文小标题——
“《程序正义,全是狗屁!》”……
监考老师在上面坐着,一抬头,忽然就看到最后的男生站起了身,大踏步往讲台走。
“交卷,老师。”
老师惊了一下,看看表,这还有足足半小时:“再检查一下,还早呢?”
阮轻暮把卷子往讲台上一摊:“交。”
教室里,一群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卧槽,这是语文,有作文的,谁不是绞尽脑汁、反复琢磨句子,有这半小时,好好写作文他不香吗?
1班的教室窗边,秦渊偶然一抬头,正看见窗户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晃了一下,消失在楼梯口。
他静静地将目光回,望向作文题。很快,他继续提笔,一气呵成,几乎毫不停顿。
没多久,他做完了全部题目,没有检查,站起了身。
附近的同学齐刷刷抬头:我擦,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的班长,那可是雷打不动,就在考场上坐到最后一分钟,严谨到极点的人啊,今天第一个交卷是要干什么?
在全班人震惊的目光了,秦渊沉静地走向讲台:“老师,交卷。”
第37章 约战
还有半小时才散场, 校园里空荡荡的,操场上一片寂静。
阮轻暮走到那棵大香樟树下, 找了块青草茂盛的地儿,懒洋洋地躺了下去。
时间快到正午, 刺眼的阳光被树荫遮住了, 殷厚的草丛在身下软绵绵的,躺在上面, 眼睛望向树冠顶端时,有光点随着树叶轻摇而变幻着位置。
他闭上了眼睛, 任凭那些光点在他的脸颊和眼皮上跳跃着。忽然,一片阴影覆盖下来。
他赫然睁开眼,望着身边站立的人, 一时间,有点茫然。
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教学楼, 依旧安静, 没有学生们出考场。
他也……提前交卷了?
高大冷峻的少年弯下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阮轻暮半侧着脑袋看着他,声音悻悻的:“干什么, 考得这么好吗?提前交卷啊?”
“出来早就是考得好?那你一定是第一了。”秦渊面无表情。
阮轻暮“腾”地坐了起来, 瞪着他:“你说话的口气有点欠揍,你知道吗?”
秦渊转过头, 漆黑眸子定定看着他:“彼此彼此, 我也很想揍你一顿。”
阮轻暮看了他半晌, 忽然一跃而起:“那打一架吧, 你和我?”
秦渊坐着,仰着头望着他。
身材修长的少年站在那里,背后是斑驳树影和依稀阳光,面色瓷白得近乎透明,看着他的眼神张扬又鲜活。
明明是挑衅的,可这一刻,秦渊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阮轻暮的眼神并不是真的带着怒气,却跃跃欲试,欢欣雀跃。
就好像,等待这一架等了很久似的。
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忽然伸出手,从对面的阮轻暮额前的头发摘下一根草屑。
他动作温柔,语气平静:“我不是刘钧。真和我打的话,先提醒你,我会一点格斗和拳击,正规练过。”
阮轻暮笑了,一嘴白牙在阳光照耀下,森然发亮:“我也想提醒你,花架子没用,实战我能阴死你一百次。”
秦渊望着他,眸光闪耀,像是有骄阳忽然映照在雪山上:“那来,阴给我看看。”
阮轻暮微微一笑,向他伸出手,像是要先握一下:“好啊。”
秦渊不由自主伸出手,就在两个人的手掌即将碰到一起时,阮轻暮的另一只手攥成了拳头。
挥起来的瞬间,他的手肘和拳头顺成一个角度,秦渊骤然警觉,可看到的只是一道拳头的残影,正好夹在阳光刺来的方向。
眼睛被阳光晃花了那么一瞬,下一刻,腹部一下剧痛,秦渊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这个人说他会阴人,是真的。
惊怒刚刚升起,对面的阮轻暮的脚已经到了。
这一下,秦渊没有再站着不动,几乎是同一时刻,他的身子灵活地闪转几寸,避开了那一记横扫。
他右手五指握起来,中指关节微微凸起,闪过阮轻暮一脚的同时,右拳已经敲上了他的肋下。
这一下又快又疾,动作隐蔽,正敲在阮轻暮的半边胸肋上,直敲得他嘴巴一咧,倒吸一口凉气,踉跄退了一步。
寂静而空旷的操场上,绿色浓荫下,两道蓝白校服的影子缠斗在一起,阳光在他们周身舞动,无比炫目。
……
考试时间已经快要结束了,考场里的学生们大多已经写完了作文,开始慢慢骚动起来。
有挤眉弄眼传小抄的,有百无聊赖四处乱看的,也有闲着没事往窗户外看的。
忽然,9班靠窗坐着的一个男生就小声“啊”了一声。
监考老师立刻警惕地看他:“干什么你,喧哗啥?”
男生一缩脖子:“下面有人打架!”
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第46节
这一下,窗户边的一溜学生都纷纷往外探头,唐田田眯着眼睛一看,忽然吓了一跳。
虽然隔得有点远,打架的两个男生身上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可是唐田田还是认了出来。
一个是提前交卷出去的阮轻暮,还有一个……是1班的秦渊??
两个人打着打着,还打到地上去了,这什么深仇大恨啊?明明前一阵还那么要好地一起出黑板报呢!
唐田田急了,看了看做完的卷子,咬咬牙,直接就跑向讲台:“老师,我交卷。”
方离和白竞也都靠着窗坐着,两个人不约而同一起站起来:“老师,我也交卷子!”
巨大的香樟树下,两个摔倒的人挣扎着,双双从地上跃起。
阮轻暮身子还在踉跄,秦渊已经转身闪到了他身后,胳膊急速一伸,巧妙地卡住了他的脖颈,再一用力:“服不服?”
阮轻暮低头看向扼住自己脖子的胳膊,那上面小块的肌肉微微隆起,带着细细的汗珠,闪闪发着亮,映着阳光,刺眼得很。
他不说话,秦渊却没放松警惕,反而往后面一带,逼着他蓦然后仰。
刚刚的缠斗中,他已经被这人的各种阴招整了好几次,不仅小腿被踢了一脚,一只手的大拇指也被野蛮地扳得生疼,简直防不胜防、坏到极点。
阮轻暮被他带得一个趔趄,呼吸就是一窒,心里大恨。
上辈子有一次,两个人的兵器都在硬碰硬中磕得脱手而出,被迫这么贴身打过一次。
这人力道比他大上几分,几番纠缠下来,他就吃了大亏,被这人直接压在身下,差点擒了去,现在还是这样!
他脸色涨红,手肘一抬,就往身后的秦渊小肚子上重重一捣。可是秦渊早防着他,小腹往后一缩,把这一下完美地避了过去。
可是肚子一缩,下盘就有点不稳。
阮轻暮脖子被扼,薄薄眼皮往下一瞥,已经看到了秦渊的脚。
他狠狠抬起脚,立刻踩在了秦渊的左脚上。这一下毫不客气,秦渊疼得一皱眉,稳稳的身体终于一歪。
只这一瞬,阮轻暮皓白手腕急抬,扣住他脉门,反手擒拿,脚下顺势一扫,两个人再度翻滚着倒地。
阮轻暮从上面压着秦渊,双腿死死卡住他的膝关节,手肘一模一样地压住了他的咽喉。
他冷笑着,眉毛一挑:“那你呢,你服不服?”
秦渊躺在地上,激烈地喘着气,眼睛迎着身上的男孩,不说话。
阮轻暮伏低了点,秦渊忽然用力一震肩膀,差点就从他手下脱困,阮轻暮赶紧用力薅住他肩头往下一按:“别动啊。”
拉扯中,秦渊的肩头衣领被扯下几寸,锁骨下的肌肤露了出来。
阮轻暮目光向下,忽然就看到了那处小小的红色。
他微微怔住,一滴晶莹汗水从眉梢滑过脸庞,流到下巴,落了下来,正落在那处红色胎记上。
秦渊颤了一下,像是被烫了似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那处,呼吸忽然粗重了。
九月的树间,蝉鸣不如八月那么凄厉了,带着点有气无力,又带着点知道命运将至的悲伤。
阳光稀疏,依旧耀眼。
阮轻暮慢慢松开了手,他伸出手指,像是要向那点落着汗水的红色点去,秦渊身体僵硬,没有因为他放手而动弹,却死死盯住他的指尖。
骄阳似火,烤在阮轻暮的背上,也烤着秦渊冷漠的脸,冰雪依旧。
阮轻暮忽然笑了,声音带了点诱惑:“喂,你认个输。认输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迟到。”
“好,我输了。”秦渊立刻开口。
阮轻暮怔住了,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也就是随口说说,这个绝不认输的家伙,竟然这么爽快?都不像他了啊!
……
“班长,我来帮你!”傅松华高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阮哥,别冲动啊!”白竞凄厉的叫声混在里面。
两个人赫然转头,一起惊愕地望向教学楼。
好几个人涌成一堆,往这边狂跑,随着一声清脆的考场铃声,更多的人冲出了教室,别的班也有人开始往这边打量。
“体委,别动手。”班长唐田田落在几个男生后面,急得脸通红,鼓足勇气叫,“你不能再打架了……”
阮轻暮低下头,和秦渊迅速眼光相接,几乎是同时跳了起来。
秦渊嘴角浅浅地青了一块,阮轻暮的脖子上被卡出了一道殷红,两个人互相望着对方,阮轻暮低声问:“怎么办?”
秦渊飞快地看了看身后,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扬了扬剑眉,看向校门的方向。
两人心有灵犀地同时拔腿,一起向校门狂奔起来。
两个人都是一双长腿,速度惊人,从大香樟树的巨大浓阴下飞奔而出的样子,宛如两只林间的惊鹿。
后面跑来的一群人都蒙了。他俩跑什么啊?
傅松华定睛一看,卧槽,班长跑在前面,阮轻暮在后面,这兔崽子,在追着他们班长打吗?
他挠挠头,迈开长腿拼命去追,大叫:“班长你绕着弯往回跑,我来接应你!”
方离却停了下来,犹豫着:“他们……没有在追打吧?”
傅松华急刹车停住脚步:“没有吗?”
白竞他们也赶了上来,呆呆地望着消失在校门外的两个身影,喘着气点头:“我觉得他们跑得好像很开心?”
傅松华挠挠头:“那他们打什么?”
唐田田终于也追上来了,慌忙说:“没有没有,哪有打架?我看到他们好像在练跆拳道什么的。”
坚决不能定性,明明是小伙伴在一起皮一下。他们班体委这开学一个月,因为打架都进过几次办公室了,不能再去了呀!
傅松华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如捣蒜:“对对,唐班长你说的对。”
还是9班的班干有经验,他们1班处理这种事就不行,完全没有立刻甩锅和打掩护的自觉呀!
……
阮轻暮和秦渊一口气跑出了校门,漫无目的地沿着道路跑了一阵,终于脚步渐渐慢了。
阮轻暮先住了脚,大口喘着气,斜斜靠在路边的树干上:“我们这是去哪?”
秦渊跟着他停下,单手撑住树,平复了一下喘息:“随便。”
阮轻暮看着他的脸,忽然嗤笑一声:“我们俩好像有点傻逼。”
秦渊淡淡地回:“你才是,我没有。”
“谁好好的不考试、交卷跑出来的?谁不问原由就同意打架的?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外面瞎跑的?”
“不都是你吗?”
阮轻暮的眼睛眯了起来:“我是差学生嘛,做这些天经地义。秦大班长,你可是三好生。”
他眸子似笑非笑,瓷白的肤色因为剧烈运动透出了点少见的粉色,印染在那双桃花眼的尾稍,秦渊一眼看过去,忽然就想到了一个画面。
“你的微信头像有什么意思吗?”他忽然问。
阮轻暮愣了一下。
原先的头像太丧太灰,他以前不用微信,也就不想改,可是自从加了秦渊之后,他也慢慢开始加了一些新的朋友。
有9班的同学,甚至有1班的几个大傻缺,比如傅松华和常常围在秦渊身边的那几位。
再顶着那个旧的头像和别人交流,就觉得怪怪的。那天随手搜了一下网上,正好看到一幅水画,桃花一枝,随风摇曳。
就好像他死的时候,身边那株开得灿烂的桃花树下,临死前震落的点点桃花。
但他也就是随手拿个桃花图而已,并不是有什么难消的执念。
他阮轻暮,是传言中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魔宗小少主嘛,江湖上不知道多少人盼他死,被多位名门子弟出面指责、被几家苦主联手狙杀,是多么自然的事儿啊。
就算是被阴谋设计,就算曝尸荒野、筋骨尽断,自然也是应该的。
都说死得含冤带恨,才会死后魂魄不散,可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放不下。
——唯独惦记的,只有一场未赴的约。
秦渊凝视着他怔忪的眼,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阮轻暮恍惚回过神,看着他的脸,心里叹了口气。
上辈子死的时候,什么都想过,唯独没想过,他的魂魄在桃花树边悠悠荡荡,等来的第一个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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