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县试是需要考生回到自己家乡考试的,别看贾赦他从出生就一直住在京城这边,实际他的户籍一直都在金陵,这也是他们家为了表示不忘自家根基所在地,祖宗宗祠陵墓所在地的特殊表达方式。
因此,他要参加县试,就必须得在县试开始前去金陵,然后后面的府试乡试,全部都得在金陵府那边进行,一直等到会试的时候才能够进京参加,可那已经是秋天了。
乔木其实是希望他改换一下户籍,直接在京城这考,这样也省得来回跑,更重要的是,也能赶得上见他第一个孩子的第一面,毕竟孩子的预产期就在五月底,如果他要是去金陵考的话,那这时候正好是他考院试的时候,哪赶得上回来
可惜,贾赦是死了心的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要去金陵那边考,乔木也不可能强压着给他改户籍,所以只能派几个人专门督促他,随后把他送上回金陵的船,静候佳音。
在贾赦走之前。
乔木还有些担心贾赦在自家夫人怀孕期间出去考试,会不会导致张窈夙的怀孕情绪发生一定变化。
可是,乔木显然低估了世家女的承受能力,她并没有因为自己丈夫在自己怀孕期间出去科举有所不满,反倒觉得贾赦是因为特别喜欢自己,所以才会这般的发奋努力。
特别是当她知道贾赦这次去金陵没有带任何丫鬟,只是带了许多书籍和伺候的下人的时候,更是很开心且忐忑的问乔木要不要帮自家夫君纳个妾,以备外出不时之需。
等到乔木明确表示不用这样。
现在不用。
以后也不用的时候。
张窈夙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心情好的不得了。
一连笑了好几天。
一直等到贾赦走了。
都还蛮开心的笑着。
乔木虽然能理解这个时代世家贵女的教养一贯如此,但还是感觉有些接受不能,所以在贾赦离开之后,乔木闲着无聊,就定了一项孙媳妇三观重塑计划,打算用大半年的时间,改造自家孙媳妇的三观。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要将她默认女人是男人附庸这点观念彻底改变,至少得改变成男女是平等的,两者并无高下之别。
其他的,那就得看资质了。
能改造就改造呗,改造好了以后聊起来也能开心些,舒坦些。
不至于因为三观不和强憋着。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坑孙子,那就无所谓了,反正坑着坑着就习惯了,贾赦这孙子又不是乔木她第一天坑喽,等习惯了就好。
就是不知道贾赦兴高采烈的考完试回来看到焕然一新,三观发生截然不同改变的亲媳妇会怎么想
贾赦出发前往金陵参加县试这件事,可谓震动了他们整个圈子。
就是所谓的武将勋贵圈。
当然,大家并不是觉得他有多厉害,有多怎么样怎么样,大家只是在嘲笑他,觉得他是痴心妄想。
很多勋贵子弟甚至在私底下开了赌局,就赌贾赦大概会在科举的哪个阶段倒下失败,绝大多数都压了秀才,只有少数与贾赦关系不错的朋友,才勉为其难的投了举人。
至于童生。
大家虽然有在嘲笑贾赦,但也不至于认为他连童生试都过不了。
童生试是基础中的基础。
主要就是靠背诵,一些寒门子弟可能会因为家里面书籍不多的原因,碰到一些从没见过的书籍当中抽出来的题目而考不上,可他们这些贵族是不一样的,他们就算再怎么缺钱,也不至于连书都买不齐。
况且,贾赦还在国子监里面读了近十年书呢,就算平常上课没怎么听课,那多少也学了点知识。
所以,大家多数都赌他会卡在考院试,也就是秀才这关过不了。
勋贵间彼此都是熟人,就算关系不太好,那也不至于对彼此间的情况都不了解,谁还不知道贾赦那小子在国子监里文化课向来倒数。
教四书五经的孔祭酒每次都被他气的要死,后来索性就不管了。
要是贾赦去考明算科,或者考刑律科,他们对他说不定还有些信心,可考进士科,那真是在搞笑。
没人对他抱有信心。
除了贾府。
当然,贾府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对贾赦有信心,准确来讲,只有乔木和贾赦媳妇张窈夙对他有信心。
乔木是心里有数。
张窈夙则是嫁起来这段日子有明确看到贾赦在努力学习,同时也看过好几次贾赦的卷子,对他的知识水准还是有点了解的,而且,她闲暇时刻还把贾赦的卷子带回去给她父亲,给她爷爷看了下,他父亲和他爷爷都表示如果运气不错,很有可能考中个进士,但是具体是同进士还是正统进士,就有点悬了。
得看考官和运气。
张窈夙的父亲和爷爷是谁
那可都是当代大儒,其中他爷爷是状元出身,父亲也是探花,两人甚至还数次主持过院试,他们都说可以了,张窈夙又怎会没信心。
因此,每次一些向来与她不对付的亲戚上门,拿贾赦科举的事嗤笑、戳她心的时候,她都是很淡然的平和面对,静待日后的打脸。
乔木也没在意外面的流言。
时间自然会证明一切。
等到五月底的时候,贾赦考上举人第三名的消息正式传回京城。
张窈夙也顺产生了个女儿。
一时间,贾府可谓双喜临门。
第三百七十一章:垂死的贾母婆婆(17)
快穿之养老攻略正文卷第三百七十一章垂死的贾母婆婆闱华翠乡楼
“没天理了啊
贾赦那小子怎么可能能考中举人,还是金陵府的第三名,那小子该不会让他家里人帮忙运作了吧。
他小子那水平要是都能靠自己考中举人,那我去考,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考个解元榜眼探花啥的”
牛继宗猛的把酒杯往木桌上用力一摔,往后一仰,放羁讽刺道。
要说贾赦是靠真本事考上的。
那是真真打死他,他也不信。
因为他在国子监的成绩一直都比贾赦好,而前两年他也曾经偷偷摸摸的报名参加过科举考试,结果连秀才都没考上,现在贾赦却稳稳当当的成了举人,这说出去谁信
“继宗兄,你这话就偏颇了。
他们贾家跟我们在座几家不都一样,人脉都在军队中,最多跟兵部一些军队出生的官员有些联系。
哪有什么文官人脉
如今科举几乎都把握在文官群体中,就算舞弊,那些人模狗样的文官也不可能照顾到我们的头上。
况且,贾代善又不傻。
那贾赦要参加科举的消息都传的这么广了,说不定圣上都有所耳闻了,无论是贾代善,还是负责考试的那些官员,哪个敢搞小动作。
为了这点事,不值当
说不定他以前在藏拙。
故意扮猪吃老虎呢”
柳芳笑着挥了挥扇子,并且顺带着说起自己的想法和一些理由。
的确,他说的很有道理。
三个月前,贾赦回金陵参加科举的事闹的极大,甚至就连赌坊都开了不少赌局,无论东宫还是皇宫内,很多人都有所耳闻,虽然大家都只是当笑话听,可的确都知情。
在这么多人都知情的情况下。
别说贾代善没有文官方面的人脉了,就算他有,他也没这胆子。
同理,其他官员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讨好荣国府,科举舞弊可不是其他事,这事一旦被查实了,那可是抄家灭门的不赦之罪。
最关键的是,还有可能连累全族几代不能科举,要真出了点什么事,怕是祖坟都得被族人给刨了。
要么除族,要么鞭尸。
因此,综合种种理由,反倒是贾赦的确有这样的实力最为可靠。
“柳芳,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贾赦他自己家是没有文官方面的人脉,可是他岳父家的文官人脉可不小,张太傅又称张半朝,这朝中近半文官都是他的门生旧吏。
或者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光会试他就主持过五届,那五届进士,可都算他名义上的门生。
要是张家出手。
别说举人。
就是进士估计都不难。”
齐国公之孙陈瑞文因为依附的并不是太子一脉,所以向来不喜欢张家,此时,言语中不免就带出了一些恶意揣测和故意的夸大言辞。
譬如张半朝。
这就是他自己编的。
俗话说的好,谎言重复千遍就成了真理,所以他平日与别人聊天提到张家的时候,时常会把张半朝三个字放在嘴边,希望借此引起别人的兴趣,加深别人的印象,最好能将张半朝这个绰号传遍全京城。
这样一来,上面圣上必然会忌惮张太傅,并且打压张家的势力。
“呵,我看你才是在搞笑。
张家怎么可能会如此不爱惜自家羽毛,他家那个老四不也考了好几次举人都没考上嘛,他们家要是真想运作,那也是先帮自家人。
哪有不帮自己的儿子。
帮女婿的。
况且,他们就算帮他们家那个老四舞弊,估计也没人会觉得有问题,毕竟他们家可是一门五进士。
考上是应该的。
考不上才奇怪。
贾赦他,呵呵”
在座的作为家族嫡子,即便是武将家的,那也不代表他们傻。
很多事他们心里都有数。
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不愿相信一直都比不过他们的人,有朝一日竟压到了他们头上。
“你们还别不服气。
我昨日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贾赦同时还报了武举,只是武举的县试跟文举碰撞到了一起,所以,他是以国子监学子的身份报的武举,你们没人关注武举数据吧。
贾赦他排在第一。
金陵府的第一。
文举有舞弊的可能,可是武举这就不用说了吧,贾赦这个万年垫底王怕是真的要翻身了,最近几天我家老子天天拿贾赦说事夸赞。
让我跟他学学。
他要是再考下去,要是再考个进士,就算只是个同进士,那我们大家日后恐怕都没什么好日子过。”
治国公之孙马尚苦涩的笑了。
为自己日后的日子而苦笑。
在过去,大家都是学渣,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学渣,所以大家谁也不说谁,家里长辈也不可能拿文官家的子弟跟他们做对比,最多也就恨铁不成钢的骂两句,打两棍。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们当中有了个出息的,以荣国公那爱炫耀的性子而言,绝对会跑到他们父亲和祖父面前,炫耀自己的儿子。
自家父亲和祖父丢了面子后。
不拿他们撒气才怪。
到时不定得有什么苦日子。
听完马尚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都不由打了个哆嗦,心生畏惧。
当年宁国府贾敬考中举人的时候,他们就体验过那种煎熬日子。
没想到,今日往事又要重演。
他们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都没什么心情喝酒吃菜了。
纷纷告辞离开。
并且开始准备起小动作来。
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派些下人到人员稠密的地方嘀咕一番,嘀咕一番贾赦在国子监内的成绩,说一两声怎么会这样,没道理啥的。
之后,就全凭别人脑补了。
就连去户籍所在地考试,都被说成贾家在金陵府那边有人脉,所以才会舍弃国子监身份去金陵考。
紧接着,次日,贾赦舞弊的消息就被某些人宣传的沸沸扬扬,甚至国子监内部还有一些学生发起了抗议,要求彻查贾赦舞弊之事。
科举舞弊从不是小事。
为了保证国朝稳定,即便只是出现流言,那上面也必然会重视。
因此,很快就有御史闻风上奏的将相关情况在朝堂上提了出来。
要求礼部进行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