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山泉有点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果然,过去之后那专门收礼金的礼房先生只是诧异地看了两眼,在礼尚往来的账簿上写下杨宝山以及杨华杨伟两兄弟的大名,然后就从随身的一个大黑包里面掏出三个红包递了过来。
“哇!还真的是有钱人啊!连个回礼的红包都是一百?那我们这些薄客不就都赚了?”杨伟打开那个薄薄的红包封皮,从里面抽出一张粉嫩嫩地票子来大声叫道,和《食神》里面那个恐怖脸儿大声狂叫的那句“太好吃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时间众人纷纷侧目。
的确,写五十块钱的礼,然后拿一百的回扣,照这样下来只怕这刘家才会亏死。然而更让大家感到震撼的还在后头呢。
本以为写过礼金便可以吃饭走人的,谁知道竟然被礼房先生通知说时间还没到不能开席,这些杨家湾过来的“薄客”们不干了,谁家里没点事情要做,老子一个个忙得要死抽时间跑过来吃顿饭还要等上半天?
正在拉着礼房讨说法的时候,猛然听到门外一声炸响响彻云霄,把大家伙给吓了一大跳,原来是开始放礼炮了。杨伟他们进来时就看见大门口地河边上架好了一溜大腿粗细的炮筒子,当时还在猜想这玩意儿响起来那声音该有多大呢,现在听到了,唯一的感觉就好象那耳朵不是自己的了,嗡嗡的一阵耳鸣。
九九八十一声礼炮声响过。从门口竖着地两个大落地喇叭里就有人在扯着喉咙大声叫唤请老寿星上座。儿孙行礼。然后杨伟他们就见到了这辈子从来就没见过地一件稀罕事情。钱。
本来子孙给老人家磕头祝寿地时候。作为寿星作为长辈。是该给点磕头钱地。可这现在也太扯了一点吧?是个人前去下跪磕头就给两千。那一天下来该得要花出多少去?杨伟大张着嘴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地一个刘家人将刚得到手地两千块钱塞兜里然后又眉开眼笑地上前混了两千回来。心里唯一地想法就是这刘家才钱多人傻!
一个穿着黑西服地司仪从口袋里抽出毛巾来擦了擦一头地汗。对着麦克风大叫:“还有谁没上前地。赶紧过来!”随着大喇叭里面传出来地声音。人潮又是一阵涌动。地确。磕个头就两千块。还没限制地。这比成年累月地在地里田里忙活划来多了。有这种好事谁不抢着上去。傻地啊?
杨家人站在一旁看着。要说哪个人心里没有那么点蠢蠢欲动地想法。那绝对是连自己都骗不过。不过好歹想起杨刘两家一直以来都是矛盾多多。实在是扯不下那张脸前去磕头。只能红着眼珠子巴巴地看着隔壁几个村里过来吃酒地那些人喜上眉梢地“赚”钱。
而电视台地那两人则早就挤到前面去了。他们是早有准备地。身上都藏着偷拍机器呢!至于那个大家伙。早就放在农场里了。用脚后跟也想得到人家会不会让他们扛着个炮筒似地家伙跑过来摄影。
这散财地时间也不长。半个小时左右便结束了。不过那造成地轰动却是实实在在地。在场地绝大部分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看到用钱砸人。都在猜测着刘家才
是有钱,p大会功夫只怕就撒了几十万出去了吧?
在这段时间里面,杨伟也看到了传说中地那位刘家才长的什么样子,和他心里想象地那种脑袋大脖子粗大腹便便的有钱人形象压根就对不上号,倒是矮矮瘦瘦地,人家刘大明往他面前一站就能挡了个严严实实。虽说是一个村里的,但以前这两人还真地是从来就没见过面。这也是有可能的,人家刘家才早前十来年就出门打拼赚钱去了,而那时候杨伟也就是在读初中的样子,能认得吗?
在仔细观察刘家才的同时,杨伟也注意了一下场上那钱的数目,虽说是见人就撒钱,可那时间上还是控制的相当准的,差不多每分钟两个也是四千块钱,照着么算下来半个小时也就是十二三万左右,算到底绝对不会超过十五万,哪里有大家说的几十万那么夸张?
磕完头,老太太在众人的注视下吃完了刘家才端过来的一晚寿面,回房去了。几个帮忙的礼房就开始安排围观的大伙儿找地方坐下吃酒席,等人全部坐下来,便有人扛着箱子烟。每人一包蓝版的芙蓉王,尽管大家大部分都不知道这个烟价格如何,反正比起一般人家办事的时候给客人派的五块钱一包的红金龙那肯定是强到没影了,单看这芙蓉王三个字就知道价格不菲。然后又懂点行情的人给人一解释,顿时便响起一阵惊呼,四五十块钱就买一包这个烟?
在嘈嘈杂杂的说话声中好几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漂亮姑娘娃儿端着刷着金漆的托盘开始上菜,每上一道便会给大家唱一遍菜名。小时候人家一说起以前的皇上来,那都是一脸的羡慕,人家皇上可以天天吃r呢!想到猪r大家便开始流口水。可是他们那时候要是谁能够想见人刘家才今天请客的时候那桌面上都放的是些什么东西,只怕是当时就会认为其实当皇上比刘家才差远了。
杨伟看着这满桌子的菜,尽管人家都念过菜名,可他能真正认得的就只有鲍鱼和龙虾。就这也还是在电视上面看到的,自己在现实中还是头一回吃到,就连前几年在浙江那边打工的时候年底他们那些员工和老板在一块吃散伙饭都没这两样呢!
瞅着桌子中间那个留出来的空间,杨伟心里在想,难不成这最后一道菜会是丸子?反正这桌上上了十一道菜样样新奇,就独独没看见象征幸福团圆的丸子。正在猜测中,就看见那些上菜的女娃儿们每人端着一个大汤碗过来,放在桌子上。杨伟一看之下当时就纳闷了,这碗里面的那个东西怎么就会是孔雀呢?
据他自己了解,整个湖北省到目前为止就他一家有孔雀可以卖。倒不是说这玩意儿就没有人养殖了,关键是像他这样一下子可以卖出几百只孔雀的养殖户根本没有,这短短几天时间,刘家才该不会真的是从东北那边买过来的吧?
正在思量中,桌上便有人出惊呼,原来还真的不是厨房里的厨子将丸子给忘了,而是在这孔雀的肚里面埋着呢!倒也算是一个小创意了,最起码到现在为止杨伟就没听说过谁家里面摆酒还会弄出这种花样来的。因为那些老板们另外有地方吃饭,众人身边坐着的也就基本上都是些熟人,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倒也自在。
杨伟碰了碰旁边的两个记,正说要走呢,就看到前面一阵s乱,原来是刘家才陪过那些贵客之后前来给这些薄客们敬酒了。打了个眼色,三人索性又重新坐了下来。
“这就是咱们村里的能人杨伟吧?果然是年轻有为。”敬酒的速度很快,刘家才在前几桌客气地说笑了两句之后,端着酒杯直接便在刘大明的指引下朝着杨伟这边来了。打量了坐着不动的杨伟几眼之后,刘家才举起了杯子笑道:“以后家乡的建设还得看你们年轻人啊!”
上次刘大明和杨伟生冲突之后,刘家才本来以为随便收拾一个没什么底子的后生晚辈能有什么难的?却不料最后竟然被肖市长给好好地埋怨了一通,他这才知道原来江山代有人才出,几年不回家这杨家湾竟然也出了个狠人。知道这恶因是种下了,没那么容易善了,不过既然碰到了那场面上的话总得交代几句吧?要不然人家也会笑他老刘没有风度的。
可谁知道人家杨伟竟然就当做没听见,坐在那里没事人似的据案大嚼,立马这场面上就冷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无赖
不说,那刘大明这狗腿当得还真是和张广广同学杨伟不给刘家才面子,人刘大老板都只是极有风度地笑笑着将伸出去的杯子又重新收了回来,并没有说什么,可那刘大明却好像自己被人打了一记耳光似的争气起来,倒真的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也并不是说这刘大明就是个太监,尽管这家伙的声音现在尖的要命,刺得人耳膜极其的不舒服:“杨伟!你他……”
“闭嘴!”杨伟站了起来大声喝道,将刘大明尚未说出口的那个“妈”字生生地堵在了嘴里,瞪着眼睛指着这胖小子的鼻子道:“有种你就给我把这话完完整整地说出来!”
刘大明吃了一吓,眼睛翻了两下,见杨伟那样子凶得很,倒也不敢再放肆,抻抻脖子不做声了。刘大明不做声,这刘家才可就不干了,打狗也看主人不是?你姓杨的跑过来这么一闹,我刘大老板的脸面往哪边放?当下就将手里的酒杯给啪地一声砸到地上摔成了好几瓣,手往凉棚外面一指:“对不起,这里不欢迎你!”
“凭什么啊?老太太今日过七十大寿,我这出钱吃饭竟然还会被人给赶出去,大家说说这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事情都到了这地步,杨伟就索性充起了无赖,反正他就是存着恶心人的心思过来的。
真的是无赖,不说先前人家礼房给的那个一百元红包的回礼,单单就是现在他穿着地那件短袖衬衣口袋里揣着的那包蓝版芙蓉王少说也值个三四十块钱了吧?刘家才一眼就从这白色衬衣口袋里看到了那个蓝盈盈的烟盒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多留在这一会只怕会气出病来,他身娇r贵的至于和一条疯狗较劲吗?
“喂,姓刘地!我可告诉你,咱两地事儿没完!”杨伟却是不肯就这么罢休的,甩开周围人拉住他的手,大声叫道:“你不是有钱吗,再给人家打个电话把我抓进去啊?!”
反正是撕破脸皮了,杨伟也不再顾及那么多,就在这大闹了起来,倒是给在场的杨家人都出了一口气。
“杨伟,事情是我做的,你赖我叔头上做什么?”刘家才走了,这刘大明本来也想跟着过去,见杨伟还是在这里不依不饶地大吵大闹个没完,又跑了过来大声说道。
刘家才想的没错,这杨伟现在就是头疯狗逮谁咬谁。不怕你暴躁就怕你不闹,刘大明这么一说,杨伟马上就接过了话头,眯起眼睛道:“是你做地?你有那本事吗?不是我杨某人说句瞧不起你的话,凭你也配?”
刘大明被他当着这么多人地面如此羞辱。立马就急了:“姓杨地。你说话注意点!”
“一般情况下。我跟人说话地时候都是相当注意地。不过面对一条狗地话。要那么注意干嘛?难不成这世道变了。狗都听得懂人话了?”刘大明怒了。杨伟反倒平静了下来。要不是刘大明先生平日里身体保养得好。膘肥体壮地。只怕现在听了这话当场就会如同对穿肠同学一般吐血不止。
“你……”刘大明拼命忍住不让自己作。他好歹还记得今天是他乃乃七十大寿地日子呢!
“你你你什么你?咬我啊?”杨伟看着对方那张胀得通红地胖脸。忍不住就又加了一句:“年纪轻轻地小心脑淤血啊。到时候白人送黑人可就不好了。”
这话就说得很有些重了。特别还是在这种给老人家拜寿地日子里。本来他刚开始和刘家才刘大明之间只是闹闹口角。刘家人在一旁看着倒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杨伟这句话一说。那可真地就是犯了众怒。当下一声大吼。刘家人全部c着家伙全过来了。把其他无关人等全吓得远远跑开。只留下杨家地这些人还站在原地没走。
“怎么?想打架?”明白自己是口不择言了。但这种场合杨伟怎么能够张口道歉?说不得就一把将身旁地一条长板凳给抄在了手里。杨家人见状。也赶紧一人抢了一条板凳。
这板凳是最普遍之物,家家必备户户皆有。农村里面的板凳多为条形,为加厚的硬木制成,特重特沉若是砸到人身上,只怕当时就得筋断骨折。而农家人有的就是把力气,一条板凳舞起来倒也不算吃力,在与人拼斗的时候若是没有趁手的家伙,这板凳倒不失为一件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凶器。
双方现在都在酝酿情绪,你瞪我我瞪你的就等着谁来这当中点上一根导火索了。周围那些无事的闲人全都站的远远地在一旁观看,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一场械斗处在那种一触即的微妙关头。
“干什么?把东西都放下!”一声大喝从圈外传来,却是那派出所的老林。这老林今日也来吃酒,正一桌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忽然就听见有人报信说外面打起来了,在座的就属他级别最低,说不得就赶紧跑了出来,伸手就往腰后边摸:“警察!你们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要不然我可开枪了啊!”
一听到警察,开枪这两个词,本来斗j一样的杨刘两家人立马被人集体拿针错过一般泄了气,那气势一去怎么还打得起来?说不得一个个就老老实实地将家伙放下来,按照手依旧摸在腰里的老林的吩咐分别站到两边去了等待询问。这也是农村人不懂那些东西,他们一直以来都认为做警察的都有枪,却不知道一般情况下要是没任务哪个警察敢随便别着把手枪到处跑?
也许是天气实在太热了,林所长在外面站得一会儿便满头大汗跟刚爬到岸上的水老鼠似的,抹了一把汗,见大伙好像是再没了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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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妇山泉有点田 第 2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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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这些天一直都在地里忙活,身上都晒得脱了层皮,黑黝黝泛着光儿。地里就他和老头老娘三人,老大那边肯定是没指望的,这几天刚进了鱼苗,两口子成天就在那守着生怕说又出了什么问题,哪里还有时间过来帮忙?农场里的那几个员工也忙得很,总不可能真的和人家说的把这些家伙当牛来用吧,资本家也要讲点感情不是?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到了下午,将敲出来的芝麻筛出来装好之后,收起油布,杨宝山就从家里将板车拉来了,要把那些晒得干枯的成黑褐色的芝麻杆儿弄回去,这玩意儿用来给灶里引火那是再好不过了,火旺温度高,烧出来之后却没什么灰烬残渣,比起稻草来好多了。
杨伟农场里是装了沼气,可杨宝山这边没有,平日里烧火做饭都是用的去年留下来的那一垛稻草。柴多米多没有日子多,这柴禾多准备点总是好的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塘麻
完芝麻,杨伟也没能脱得身来,还要帮着他老子割麻
麻这东西杨伟头两天在网上搜索过,按照洪湖这边的土话叫做“塘麻”,不过在网上搜不到任何有关于这个名词的消息。倒是搜出了几种其他的麻的种类来,对比了一下,可能就是网上说的那种“苎麻”吧。生长环境,模样,以及收割处理方式都差不多,应该就是这玩意儿了。
从小对于麻的认识,杨伟就知道一个麻袋一个麻绳以及每年秋天之后因为泡塘麻导致河里的水全部变黑,鱼儿全部浮出水面任凭人们在岸上拿着各种鱼叉叉戳而不知道躲闪。杨伟用鱼叉叉鱼的本事就是在这上面打小练出来的,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塘麻放水里要过一段时间方才会出现那种水质变坏万鱼张嘴的现象。
本来照资料上面说的,这“苎麻”一年可生长数季,不过他们这里不会这样。
等到了农历七八月份,便会将田中那一根根近三米高的麻拿镰刀割下来,然后赶紧耕地播种油菜籽,季节上都赶得相当紧。
收割了几天芝麻,杨伟还以为这夏天里弄这么个玩意算是个最累的活了,可等到和割麻比起来,那还算是相当轻松的。
先芝麻杆细,镰刀轻轻一刀便割断了,而这麻杆粗,没点儿力气还真的是玩不转这个活儿。然后芝麻上面虽说有点小臭虫金龟子之类的东西不时飞到人身上,闹得痒痒的,而这麻呢?上面呆的那些小东西也不少,不留神便直接从头顶上掉下来落到脖颈里,一挠就是红了一大片。然后这体力上面也比割芝麻要重得多,不说别的,光是将割下来的那一根根麻捆成捆,就是件相当累人的活计。
小时候看电视,里面的道士之类地多半都会在手里拿着把拂尘,打斗的时候这玩意儿也是件相当不错的兵器。又有那《牧马人》里面少数民族骑马的时候手里不是都有根长长地鞭子吗?随手一抽啪啪的响。不可否认,小娃儿们的创造力是无穷尽的,加上天生的活泼好动,这长在地里地麻便成了他们平时玩闹的一个好东西。
用小刀将一根粗点的麻从根部割断,然后拿膝盖在离根部差不多一尺左右的地方用力一顶,里面的麻杆就断了,不过外面因为有麻皮,倒也还是连在上面。从折断地方往前差不多一米左右再拿刀子割断,将那里面地一米多长的麻杆儿剥出来,再将这刨开的麻皮编辫子似地三股编在一起,最后将留了一尺长麻杆的两头用细绳子缠紧,一根鞭子就新鲜出炉。
那“拂尘”做法也是差不多这样,不过稍微比这鞭子短上一点而已,然后那剥出来的麻皮是不用编起来的,反倒是还要拿手将那麻皮撕成一根根地小细条儿,然后背着大人将家里的梳子偷拿出来,用力梳理几下,倒真的和电视里面的那种差不多。当然,小孩子是不会仔细到去辨别这两样东西颜色的。
杨伟小时候就喜欢这个拂尘。每天都要做上一个。然后满湾子地找人比武。不过在看了金超群演地《包青天》之后。再打死他也不玩这玩意儿了。因为电视里面演地那些皇宫里面地太监好像也是拿这东西地。尽管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太监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他也知道那绝对不是句好话。最起码湾子里面小娃娃儿打架输了之后骂人地时候都喜欢说一句:“你妈妈是个太监!”
现在想起来倒是真地好笑了。杨伟摇摇头。继续弯着腰工作。说实话。像这种天气跑田里来割麻。在他看来很有点自虐倾向。外面还有点小风悠着。而麻田里因为密密麻麻地麻杆挡住却是连头丝都不会动一下。火辣辣地太阳当空照着。带着火毒灼得背上生疼。却没有丝毫地法子。
本来杨伟是想请人地。可他老子坚决不肯:“你不想干就回去歇着。老子和你妈两个人还没有老到那个程度呢!”说不得就只好一家三口锵锵三人行了。
这麻割倒下来之后。必须齐整整捆起来。一根也不能乱。再将捆好地麻一捆捆放到麻田旁边地那条河里。拿根长绳子把这些浮在水面上地一捆捆麻扎竹排似地串起来。然后在往上面叠加第二层第三层。以最下面那一层不会挨到河底为准。
等叠放地差不多了。便将这些麻推到河当中。然后在上面压上好几袋用蛇皮袋装好地泥巴。一直将最上面地那一层压到水面下为止方才住手。天块黑地时候。王金枝回去做饭了。杨伟看着他老子站在那麻垛中央晃晃悠悠好似坐竹排一旁。也想从船上爬到那上面去秀一把。却被杨宝山很喝止了。
原来。这麻垛在水里它也是不稳地。要是上面地泥巴放地不平衡。又或是说人胡乱在上面动作地话。很有可能一下子连麻带人全部翻过来。到时候想爬都爬不出来。只能被麻垛给压住活活淹死在水底。用农村里地土话叫做“翻兜”。意思就是全部翻过来了。一了百了。
像这种活儿,没经验的人是不能随便往上面去的。当年习娃子他佬爹也就是杨保平主任他爷爷就是因为泡麻时“翻兜”死在了这下面,最后扒出来的时候一嘴的泥。现在杨宝山怎么敢胡乱就让这混小子过去?要是万一一个不小心两父子全给压里头了,只怕是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哈,还有这种事?我怎么就都不知道?”杨伟用船将他老子小心翼翼地从麻垛上面接了下来,问道。
杨宝山站在船舱里,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上,看着那在河里载沉载浮的麻垛儿道:“都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不知道正常的很。反正这回跟你说过之后不就是晓得了。别以为在农村里做事儿简单,光有把子力气便行了,好多东西都要学呢。”
“嗯,那倒是。”杨伟点点头,竹麻垛上一点,船便朝着岸边行去:“就这么扔水里不管了,就不怕它顺着河飘走吗?”
“怎么可能就这样不管?还要在岸上打桩
拉来呢。就好像前年的时候,湾子东头你那个宝生当天下水的时候偷懒没打桩,谁知道第二天这河里开闸放水,辛辛苦苦割了好几天的麻全部都顺着水往下跑了好几里路呢,把肖家潭子都冲过了。最后还是大家帮忙才弄回来,等到重新码起来一点数,还有十几捆散开的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两口子在家里好几天都没说话呢。”
说到杨宝生身上,杨伟就想起了前些日子他婆娘喝药自杀地事儿,说不得问了他老子一下:“那个宝生叔家里现在还有没有扯皮?”
“还敢扯皮呢,上回的教训还不够吗?”杨宝山撇撇嘴,喷出一口烟雾来,忽明忽暗的红色烟头在黄昏的时候特别显眼:“人啊,吃一回亏长一回见识。”说着说着,杨宝山便又想起这小儿子最近生的一些事儿来,语气里的担忧与教导表露无疑。
见老爸又有将话题引到他身上来的迹象,杨伟赶紧跳到岸上,捡起根事先就砍好的木桩子便开始找榔头往下砸,顾左右而言他地笑道:“赶紧弄完了回家吃饭,弄了一下午,肚子都饿扁了。”
知子莫若父,杨伟地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老子?不过现在儿子也大了,好多事情做老子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小伙子都是讲面子的人嘛,又有哪个年轻人喜欢家里人一天到晚地将一张嘴搁在自己身上的?所以杨宝山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在杨伟往地上打桩的时候,杨宝山也没闲着,他在用新剥下来地那些麻皮搓绳子。农村人常说日头越毒,皮绳越紧,雨水越勤,麻绳越紧。而这些搓出来的绳子都是要放到水里去的,肯定就要选麻绳了。朝手心里吐上一口唾沫,那麻皮便从杨宝山手里一寸寸地变作绳子冒出来,等到足够长之后再将几股细绳重新合在一块搓出跟粗点地来,如此反复。
杨伟打小就没学过怎么搓麻绳,打完桩在一旁干看着他老子一个人忙活,有心想帮忙吧,自己的确又是不会弄这个东西。小时候倒是用麻皮编过鞭子,可那编鞭子和搓绳子有可比性吗?见他老子好像弄起来很是轻松,也不由得跃跃欲试。
“呵呵,你也搓来看看?小心点,别把手给弄伤了。”杨宝山在一旁做着指导。
“不就是搓根绳子吗?看我怎么弄出来。”杨伟将手里理好的两根麻皮捋抻拉直,照他老子的样子一坐在地上,将麻皮搁在腿上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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