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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仄客
却不知对沈则敬说什么。
到了九月下旬,长泰帝终于有了决定,在朝堂上宣布:上书弹劾一一驳回,令七大卫大将军速回驻地,令兵部直核军需至安北都护府,令谷大祖原职镇守北疆;又令三皇子上官永平为安北参军,督军事,不日前往北疆,此事决议,不得再论
此旨意一下,严律政面色微变,正想出列说什么,督见简向东的眼神脸色,却又顿住,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蒋博文、吴能朝等则面有喜色,跪下谢恩称谨遵谕旨。其余官员也称遵旨,知道这扰攘一时的北疆之事暂时告一段落,不少人都在想,皇上这是各打五十大板啊,不过这皇子监军,是怎么回事
最意外的是三皇子上官永平,他没有想到因为北疆不明的局势,最后竟然有个天大的惊喜落到他头上。皇子监军、督军事,这不是表明若是去了安北都护府,不就是他最大了吗须知,安北都护有五万余兵将啊,若是他得到这五万兵将为助力,那么问鼎帝位的分量就多了啊。他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跪恩接旨,喜不自胜。听得三皇子为监军的消息,二皇子和未来岳父陈知浩交换了一个眼神,意味难说,上官长治倒是很温和且有一丝笑意,似乎在为皇兄开心一样。
长泰帝的旨意虽然打破了京兆压抑的氛围,却让更多的人思虑万千,也让更多的人叹气忧心。镇远公府内,严律政在向简向东道别,他明日即将返回驻地,临走之前,想着怎么都要来拜别简向东的,只听他说道:老师是的,简向东正是严律政的老师,前一任关内卫将军正是他。虽然简向东早就移交兵权,安心在家养老,可是在关内卫还是有着极深的影响力。
先安心回去吧。此事到此为止了。简向东知道自己弟子没有说出的话,想一想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师徒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皇上,老了严律政却是没有忍住,还是忿忿地说出口。明面上是各打五十大板,但实际上,还是偏向了蒋博文,连镇远公的面子都扫了,这让严律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顾念蒋家的从龙之功,不舍得办了蒋家,还给安北设了监军,监军那是什么玩意,他奶奶的,去了安北,谷大祖不把他整死才怪。想起谷大祖的性格,严律政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叫你丫的当监军。
我看北疆之局,危矣简向东想起自己的老妻淑和长公主,也很无奈,早前他就通过淑和长公主向长泰帝表达了他的忧虑,道北疆一事须慎重,蒋家不可轻易维护,免得寒了北疆将领的心,却还是得了这样一个结果,他都憋屈得想骂人。尤其想到长泰帝还让三皇子监军安北,这不明摆这不信任谷大祖吗这不是给北疆局势添乱吗他也觉得长泰帝这次是糊涂了,也想不明白他这是何用意。
不管那么多,你顾好关内卫再说把关内卫里外给我整实了最后师徒两人也只能无奈地作别了。
三皇子府诸人自然是高兴万分,一众幕僚也在准备三皇子即将北行的对策,都表示此去北疆最好是能把谷大祖收为己用,又充分分析了安北五万兵将的重要性,最后还商定了一系列应对安北兵将安抚震慑收买的策略。
不说那边陈知浩在怎样劝说二皇子稍安勿躁,看定事情发展再说,就说五皇子府,上官长治也在五皇子府和幕僚们就三皇子任监军一事展开讨论。上官长治叹了一口气说:父皇果然对老三有别的安排至此,他们几个人已经隐约猜测到了何为帝心,上官长治也不由得一阵黯然:父皇属意的究竟是谁老十老十二可是他们还小,难道太子的病还能有起色李、许等人也不回答,他们自是知道上官长治这是在问自己而已。
三皇子此人刚愎有贪,此去安北,是福是祸还说不定。安北都护谷大祖在北疆稳扎二十载,又怎么会甘心兵权旁落我们且等着,必有好戏看。幕僚中有人这样说道,这话听得上官长治心里一阵快意,也就不去想三皇子的事情了,与此相比,他反而更加在意另外一件事。
陈知浩和蒋博文一向并无深交,这次怎么会附议他难道二皇子和蒋家达成了什么协议太子体弱,蒋家的荣华富贵也需要维持,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啊。幕僚根据上官长治的思考来推断,觉得蒋家会选择二皇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如果蒋家和二皇子真的结成了同盟,那么对其他皇子就大大不利了。
请贵嫔娘娘注意观察德妃和皇后之间的互动,便可探知一二。许三思想要进一步确定陈知浩附议究竟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别的原因,再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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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第二十九章 布谋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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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难测啊沈华善也在感叹北疆的事情就这样草草收尾,又想起镇远公和国舅爷的针锋相对,也有些忧心朝堂局面会不会因为北疆局势引起更大的风波。虽然他只是文官,可是也知道北疆少数民族滋扰乃是历史遗留痼疾,既无法肃清也无法放任,谷大祖在北疆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安北都护府怎么可能轻言撤呢又想起蒋博文乃是长泰帝的死忠纯臣,难道长泰有此意可是,这是为什么因为沈家并没有在军队上有深入的探索,所以他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帝心难测啊同一时间,沈则敬也在感叹,让随伺书房的沈宁听了个正着,帝心难测是了,长泰帝还是作了同样的决定,派三皇子前往安北督军事。沈宁知道,三皇子此行定然无果,反而激起北疆军众的反感正是长达七年的北疆之乱的导火索,估计这个结果,是长泰帝也没有想到的吧
北疆之乱与其说起于突厥之侵,不如说起于朝堂之争,更准确地说是起于陇右卫和关内卫之争,安北的五万余兵将,才是北疆之乱的起因啊。可惜的是,长泰帝以为大永稳固如泰山,自诩文治武功盛世,才会作了那样一个决定吧此时局势和长泰帝都还没显露端倪,最后苦的,还是北疆民众啊。
谁曾知道,在天道大势面前,连尊贵如皇帝都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轮轮推动,生生不息,五行更王,始终相生,连沈宁这重生而挣脱天道轮回之人也只能略知一二罢了。
北疆的事情,随着京兆官员的事繁日过,渐渐开始少人关注了,只除了极少数心有挂虑的人外,就连三皇子动身前去安北都护府的事情,都没能引起多少人的兴趣,官员该聚会的聚会,该办事的办事,整个京兆有一种难得的平静。
三皇子动身的时候,蚍蜉还是将此消息告诉了沈宁,一同汇报的,还有宫里来的消息,道是五皇子近来请安次数也是和往常一样,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等等。沈宁让蚍蜉不用着急,还吩咐道,如果没有特别的消息,就不用冒险联系了,本来她就打算,这枚棋子是留到以后才用的。
想起北疆七年之乱,沈宁的心就有些沉重。如果按照前世的轨迹,直到长泰四十二年,北疆的局势才会稍稍平定。长泰四十二年,上官长治奉上命镇压北疆,以太子之身担任招讨使一职。不料就在大军快进入北疆地域时,行营都统单荫汉阵前叛变,时任陇右卫将军的沈则思疾驰千里救援,不幸中箭身死,沈家折损了在军队的最大力量,此后虽然还有不少家族子弟都在军中任职,却再无人能和沈则思一样能做到一卫的副主官,无形中也为上官长治处置沈家提供了便利条件。
既然四叔沈则思前世是因北疆而死,那么这一世他就应该为北疆而生沈宁沉沉地想,对北疆民众和沈则思未来的担忧合二为一,这个内里已经四十几岁的沈宁露出了与她表面并不相符的悲悯之色,让沈则敬感到大为好奇,自沈宁随伺书房以来,他也感到沈宁变化颇大,这种变化是可喜的,和沈俞氏交换意见后,他把这种变化归结为越大越懂事了,又或者,是书房随伺读书之功
父亲,安北都护府远吗最近都在听外面的人说起它呢。沈宁问沈则敬,确实也是,关于北疆和安北都护府,前一段时间,连普通百姓都有耳闻讨论,所以沈宁这么问,沈则敬也不觉得奇怪。
安北都护在北疆呢,那陇右道还远沈则敬也正好无事,找出大永疆域舆图来一一和细说。按说沈则敬这个五品文官是不会有舆图的,可是沈华善是工部尚书啊,掌握全国河水流向山川走势,一张舆图,那是区区了,就连沈则敬其他兄弟,私底下也都是人手一张的啊,并且各人的舆图还不一样,比如沈则远手中的舆图,标志的就是各大商域商人的事情。
沈则敬又略略说了北疆少数民族滋扰的事情,对于北疆的局势,他所知道的,也大都是朝廷官员所知道的事情。
沈宁看着那舆图,不用沈则敬解释,她也是熟习于心的,当年沈家还没有落败之时,她是号称显睿的啊,生前就定下封号,这是何等尊荣,那是因为她曾经不眠不休勘破舆图,制定了灭三王的策略啊,那些事情都远去了,剩下现在,惟有现在,才是能谋划的。
要是四叔去了北疆,那么少数民族就不敢来了,四叔武艺那么高强这是沈宁对沈则思最真实的评价,沈家以文官士子居多,沈则思却是个异数,自小学了一身的武艺,走了一条与沈家人不一样的路,连他的几个儿女,也都受了他的影响,学武擅武,也早早走了从军这一路。在沈宁的心中,沈则思和沈则敬一样,实是沈家柱石之类的人。
父亲,能不能让四叔去北疆啊趁着沈则敬还对北疆颇有兴趣,沈宁紧接着问道,按照她的判断,沈则思去安北都护府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不知道父亲和祖父是不是想到了这一点。
去北疆啊沈则敬也想到了自己那个武艺不凡的堂弟,也想到了沈余宏正在领训的如流处,也发散到了其他地方。
现今之势,北疆倒是个容易出军功的地方,只是安北都护府局势未明,不知道会不会有性命之虞沈华善听了沈则敬的话语,首先想到的是侄子沈则思的人身安全问题,根据沈华善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只有人,才是最宝贵财富,只有人活着,军功才有意义,不然其他的都是扯淡。沈则思是三弟沈得善的嫡长子,此事不可轻率,还得和他通了气再说。
在杭州沈家祖宅的沈得善接到兄长沈华善的书信,一时也有些踌躇。他虽从事庶务,却不是没有见识的,不然沈家的产业也不可能在他手上越做越大,甚至某些方面来说,他有着和沈华善一样的敏锐和洞察力。沈华善把北疆的局势都对他说了,是否让沈则思去北疆,就由沈得善最后拿主意。习惯使然,他快速地计量着去北疆的风险和收益,但事关自己的儿子,就有些乱了,这个度不好掌握啊。
他先是给自己儿子沈则思去了信,询问他的想法,又去找了自己的二哥沈开善都在杭州,方便得很啊。
杭州刺史府内,沈开善听了沈得善的话,也难做决定。他所想所忧的,沈华善和沈得善都分析过了,他也怕一个弄不好就把沈则思折在北疆了。
还是等思儿自己决定吧。两个人最后这样说道,沈得善又和沈开善说了一些家族庶务,道日前已经派人去京兆汇合侄子沈则远去西宁之事,又问刺史府近日可需要钱银等等,这才离开刺史府。
沈则思很快就作好决定了,道是一定要去北疆,让父亲和伯父多费心了。如果说立德立言是文人的最高目标,那么对武将而言,镇疆立功就是最大追求,即使马革裹尸,那又何惧人的一生,无论文武,总要有一个追求和一个目标,顺着这个追求和目标孜孜努力,才不枉了此生。守卫边疆护佑百姓是沈则思的追求,他的心中自有这样一股武将的热血。
收到沈得善的回信,沈华善把沈则敬叫了来,两人讨论如何运作才能将沈则思调到安北都护府。好在沈则思豫州果毅都尉之职也不算高,就算有调动,也不过引人注目,可操作的余地也就多了。
不久,沈则敬再次约兵部职方司郎中周廷桢小聚,互相交流吏部和兵部的近况,沈则敬上任考功司之后,两个人也是喝过酒的,这一次,两人意趣相投也乐在其中,其间沈俞氏也去徐家拜访过一次,还给徐家送了沈得善新鲜运到的冬笋,两家人对彼此印象都不错。
又过了不久,沈则敬在和周廷桢小聚的时候,兵部郎中许慎行也参加了,他有个侄儿也想趁明年考课之时松一松位置。正好,沈则敬心想,看来如流处提供的这一个消息,还是有用处的。
趁着酒意,氛围正好的时候,沈则敬对两人提了沈则思的事情,周廷桢因为冬笋的事情,许慎行因为侄儿的事情,都爽快地应承下来了,不过是你来我往的便利,只有你曾为别人尽过心,他日别人才可能为了你尽心,这几个人都想得通透的。
所以还没到十二月,许慎行就和沈则敬通了消息:事情定了,安北都护府司马一职,比豫州果毅都尉还升了一等。因符合正常调动范围之内,谷大祖和三皇子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时间紧凑些,在年前就要到安北报到,不日兵部就会颁发调动任命书。
沈家对这个结果表示很满意,对周廷桢和许慎行都表示了感谢。期间许慎行也隐晦地提到自己侄子一事,沈则敬也痛快地请许慎行放心,表示事必如愿;又快马送信告诉了沈得善和沈则思这个消息,让他们做好准备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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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第三十章 临近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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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以来,五皇子上官长治的鸿胪寺丞做得颇为顺畅,自西燕使臣之后,鸿胪寺诸官员对他颇有好感,特别是宋文清等人,因为他谦虚请教译语的事情,对他更为亲近。
五皇子待人温和,做事认真负责方从哲对着上司钱同式道。近来上官长治都跟在他身边熟悉鸿胪寺的事情,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也多,他对这个好学认真的皇子有着很高的评价,言谈间也多有赞许。
钱同式听了方从哲的话,习惯性地摸了摸胡子,却没有说话。平心而论,他对这个皇子是持肯定态度的,他温谦亲和,比起那个眼睛长在额头上的三皇子来,实在好太多,会让人心生好感也是自然的。礼下于士,这正是储君必备的品德之一,只是不知皇上的意思,再想一想久居京兆的那几个老家伙都没有站队的表示,他也不急,还是看看再说吧。
那边的上官长治也在感叹钱同式的油盐不进,钱同式对他不坏,对他一径的热情和睦,公事上也多有提点;若说好吧,也算不上,估计他对别的皇子也是差不多的,不偏不颇。虽然有鸿胪寺共事的香火情,但毕竟还是太微薄了,还是要趁着在鸿胪寺任职期间,让他改变态度才是。上官长治暗暗下了决心,此后在鸿胪寺里更加尽心忠职,誓要让钱同式改变态度。
随着蒋博文返回陇右,皇后和德妃还是如往常淡淡,既不交好也不交恶。关于二皇子和蒋家是否结盟,李贵嫔和上官长治也无法知道究竟了,只能吩咐下去,对蒋家和二皇子府多加关注,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后续消息。二皇子府和陈家的婚礼,已经走到了问期这一步,司天台也已经卜出了明年正月二十的吉日,眼看着,兵部尚书的势力就划归老二了。看来姻亲妻族的助力,实在是必不可少啊,上官长治在感叹之余,也和幕僚就姻亲关系展开了讨论和铺陈,为下一步做谋划。
时间进入十二月,京兆下了几场大雪,虽然天气寒冷,期间还听得京兆府布告有不少街头乞丐和流民冻死的事情。京兆氛围还是渐渐热烈起来,那是因为京兆人家都开始准备过年的事宜来了,不管怎么说,一年将尽,新一年又将来,总是喜庆的。
沈宁的日子也如这京兆氛围,颇为喜庆。沈俞氏的胎像已经很稳了,胃口也不错,又没有烦琐事操心,身体精神越发好了,即使这样的年纪大着肚子,也没有觉得辛苦。沈则敬考功司的事情也渐渐上了轨道,考课的细则已经通过了吏部和尚书省的审核,已经报送中书门下了,等长泰帝的旨意一下,就可以按照章程进行考课之事了。最近他反而得了闲,来看望沈俞氏的时日也多了些,看着大肚子的沈俞氏也很高兴根据尚药局孙伯扬所探脉像,沈俞氏这胎又是个男的,他又将添一名嫡子了。
沈则思调到安北都护府的消息尤其让沈宁高兴,她也隐隐察觉到祖父沈华善的心思。沈家文官不少,武将实缺,沈则思如若有造化,沈家的局面也会开拓很多。蚍蜉陆续传来京兆府和五皇子府的消息,但都是无关紧要,京兆官员也是很平静,大家都在准备过年的事情,寒冬蛰伏,也没有可说之事。
沈家最忙的,现在要算沈安氏了。既要准备沈府上下过年的大事,又要照看不足一岁的儿子,沈俞氏的胎也是她关心的一件大事,沈胡氏因为颜商等人去了西宁道,近来都要帮忙沈则远照看着沈家庄子的事情,根本就腾不出时间来帮她,所以沈安氏每日里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直到这一日奶娘来报沈庆德有些面色潮红也伴有咳嗽,她这才明白自己忽略儿子了。她心中一阵愧疚和反省,匆忙请了大夫,心中不由得更佩服沈俞氏,见她往年游刃有余的样子还以为这管家的事情很轻松,轮到自己管家了,才知道原来事情会有这么多这么烦人这么吃力。
于是她前往和鸣轩向沈俞氏请示:如果沈俞氏精神头尚好,看能不能帮忙出出意见照看照看这过年事。沈俞氏心疼大孙子,就把过年准备年礼的事情揽了过来,还说沈宁和沈宓过年就十三岁了,正好可以接触接触这些事情,也让她们来个来帮忙,沈俞氏就把把关,倒也费不了多少精神,沈则敬对此也同意了。
准备年礼一事,虽然琐碎,却也不难。这些往年都是有定例的,沈宁和沈宓等人就把根据往年的定例,把这些年礼一一准备了,除了往年的姻亲故旧外,今年要送礼的人家增添了不少,比如考功司、吏部一系,都是新添的,年礼不可薄了去,却也不能太厚了,免得引起大家的猜测和注意。
这一点,如流处发挥了作用,虽然有些大材小用,却也让沈宁等人对沈余宏很是感激,这个信息很实用很及时啊。原来,如流处经过几个月的训练、铺就,已经有了些微的收效,别的事情或许暂时说不上,可是各家各官年礼的事情,到还能知道了,沈余宏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沈宁,沈宁等人按照差不多的标准,也给考功司和吏部诸人送去了相应的年礼。
当然,经过这一事,沈宁也推测出了沈余宏挑选的小厮都到哪里去了,再结合秋梧观察得来的只字片语,她得沈家有了另一个蚍蜉的结论,虽然目前还不明确都有谁,不过应该是二哥主理没有错了。暗暗嘱咐秋梧等人行事要更加谨慎,莫要与沈府其他人尤其是二哥身边出现的人有冲突,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她也想过,或许蚍蜉之事可以向沈则敬和沈华善交代,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机,就想着等等再说。
沈家的姻亲故旧下属也送来了不少年礼,沈安氏娘家也从冀州和鲁州送来年礼,其中还有专门给沈庆德这个曾外孙外孙的小玩意儿,也经由年礼一事,沈宁才对家中的亲戚有了一个更加直接的感受:人和礼都好多啊。不说别的,就说从杭州来的,就有三家主要的。其一是杭州本家,得善和开善叔祖送来的年礼早就到了,都是些实用的,其中沈得善还送来三万两银票,以供沈华善等人居官打点之用;其二是沈胡氏的娘家胡氏安和堂,因有沈华善、沈则远两代的情谊,胡家的年礼一向很重,今年也不例外,沈宁看着那些明显年份数不小了的山参鹿茸等药材,看来二婶娘家的水也深着呐,一般商人也送不出这样的年礼;其三是外祖家的年礼,都是书画纸张等物品,沈宁打开其中一幅来看,竟然是前朝大家林竺山人的晚山秋风图,那燕带古朴,轴头也有沧桑风霜之迹,想来以溪山俞氏的眼鉴,必是真迹无疑了。这可不是贵重与否的问题了,沈宁不禁向沈俞氏感叹了外祖家的大手笔。
这些东西你外祖家可不少呢,之所以传称溪山俞氏也不是凭空无据的沈俞氏听着女儿的话,语气虽笑着却有荣傲的底气。溪山俞氏的声名在于学问不在官声,沈宁前世今生的所有心思都在朝堂之上,竟然对外祖家没有多少印象,更加没有想到在不久的将来,溪山俞氏会影响她至深,这是后话了。
伴随着这些忙乱的,是一种隐隐的期待,尤其以沈安氏为甚。沈余宪回京兆过年的决定是早在沈庆德出生之时就打算好的了,如今沈庆德都八个多月了,才终于等到了他即将回京兆。想起将近一年没有见过的丈夫,沈安氏期待中带着欢喜和羞涩,少年夫妻的情意那是最甜蜜又最不可言说的,又想起自己生完孩子之后丰腴不少,又想起最近自己忙于府中琐事,会不会脸上也失色有疲态了又急急忙忙地唤过贴身丫鬟来商讨护肤保养之事。
沈华善因为三子沈则高即将回京一事,连日来也保持着好心情。他和老妻只生了这三个儿子,女儿倒有一个,是妾室所出,早就远嫁蜀地了。现在老大、老二都在身边,若说有牵挂,那就是远在岭南的幼子了,已经三年多没有见面了,也不知道这个儿子怎样了。所以破天荒地,他也叫来沈安氏这个孙媳妇,问为老三一家回京的院子等事宜可准备妥当了。
回祖父,三叔一家所住的诗堂轩都已经打扫干净了,被褥等都是新的,丫鬟婆子等也都备下了,就等三叔一家回京了。其实沈则高在兄弟堂兄弟中排行第五,不过在沈华善这一房里,叫三叔也就习惯了,大家都知道指的是沈则高。
沈华善听了沈安氏的回答,很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孙媳妇虽然年轻,办事却让人放心的。就让她下去了,持续着好心情和沈则敬、沈余宏等人期待着沈则高的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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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第三十一章 三叔和大哥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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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则高和沈余宪回来之前,沈家还办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为沈余宏定下了婚事,对象是大理寺丞成方圆的嫡长女成燕燕。这件婚事在六月京郊消暑之时,双方就有意向了的,只是从京郊庄子回来之后,事情就没有断过,后来沈俞氏有了身孕,这件事情就耽搁了下来,待她胎像稳定了,才重新提起这事。前不久,沈家为表诚意,请了吏部郎中沈静华保媒,之后沈静华和京兆官媒一起上成家提亲去了,在十二月初十这天,双方交换了庚帖,此事就算定下了。至于下定、问期等事宜,因为成燕燕还没及笄,倒也不急,就一步步慢慢来,就以后再说了。因为这件喜庆事,虽然过年之前各家都很忙碌,沈家还是设了宴席,邀请了京兆本家姻亲相聚了一番,见证和庆贺了沈余宏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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