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特别白
听到赵进这么容易答应下来,那两个人先是一愣,随即感激的磕头,实际上这等事犯不着磕头,可看了刚才那样的场面,由不得他们不诚惶诚恐。
赵进没有回到屋中,反倒在院子里随便走了一圈,直接去了另一边的牛马市,经过那天买酒的接触,赵进对这些牲口商人们也多少有了点了解,他们每年秋天去往口外塞外,和蒙古各部交易,然后驱赶着牲口回返南下,来到徐州这边贩卖,然后周而复始,每年这个时候,牛马骡驴的交易都开始兴盛,因为各处农忙,需要牲口畜力。
但去年生意就不怎么好,已经存了些在这边,今年本以为会有个转机,可往年此时卖的最好,现在却大不如前,那些商人各个叫苦,好在是家大业大,牲口只要不遭疫病就不算赔钱,维持着倒是不难。
“现在就等着卖酒回本。”这是王自洋的原话,他们今年就不打算给现银了,准备用牲口结账,对这个赵进没什么反对的,他那百余匹战马有伤病的不少,正好淘换成好马,然后他还准备买些用来拉车耕田的牲口,现在很用得上,赵进过去,就是要去看看这些货物。
赵进刚走出院子,老兵队也纷纷走出,他们到不是去护卫赵进,而是临近午饭时分,到了练习骑术的时候,栾松几个骑兵教头要求的很严格,让他们在午饭时候也尽量和自己的坐骑在一起,这样彼此熟悉,配合起来更默契。
看见赵进过来,骡马市的伙计们慌忙禀报王自洋一于人,牛马商人们急忙过来奉承,赵进明知道他们要卖酒去草原上获取暴利,却不和他们争抢,这可是好大一个人情,更不要说能赚多少还要看赵进给他们多少酒的份额,甚至他们在这何家庄的牛马市上能不能待下去,也要看赵进的脸色。
“进爷,小的们已经挑了一批好马,可惜还不怎么驯丨熟,请您先过目验看下”王自洋巴结的说道。
从午饭时候开始,练习马术的老家丁就要和自己的坐骑在一起,牛马市这边喧闹搔动,按照规矩,家丁们自己动手,将坐骑装上马具,骑马去往训练的空地,尽管距离很近,可还是尽量骑马行动。
看着动作生疏僵硬的家丁们,赵进心里很愉快,因为最起码他们骑在马背上,比刚开始的笑话百出,要进步太多太多。
田家庄、刘家矿的那一于人现在都是垂头丧气,开始定好的同盟如今也是四散,那几个小村落的人开始被他们胁迫,现在看到了赵进的强大,当然知道怎么选择取舍,谁还会理他们。
他们坐井观天久了,赵进初来此处又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结果赵进的安静收敛反而被这些土豪土霸以为是可欺,以为有机可趁,结果送上门来自取其辱。
等见识到赵字营的实力,才意识到这几位年轻人那些不可思议的传闻都是真的,心中的侥幸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后怕和惭愧,自己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想上门虚张声势占便宜,万一这位小爷发作那怎么办,自己还说什么上千人丁,和那整齐森然的队伍比起来,自己那些人就是笑话,何况大家并不齐心,能凑出一半来就不错了
想想虚张声势被揭穿,上门占便宜反倒被吞的情形,这田英只觉得羞惭无比,他在这一片也算是个人物,本以为何伟远一走,自家怎么也能捞些好处,地位上进些,没曾想今天丢脸丢大了。
羞恼交集,可田英却不敢发作,他甚至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只能自认倒霉,他甚至看不出赵进展现出来的实力代表着什么,但知道自己没资格异动,只能乖乖的交了礼物,还要低声下气向刘勇询问应该做些什么。
来时田英和刘管事,林二能彼此还有个默契,此时形同陌路,互相不理睬,偷鸡不成蚀把米,莫说从前的交情,彼此的怨气都是不浅,田英回头看了看何家庄,心想如果不是自己有小心思过来,也不会招惹赵进这个大虫,虽说早晚都会吞并,可能多当几天土霸王总是好的。
相对他们的懊丧低沉,其他几家则是兴高采烈一些,小石头这样的村子本就弱,习惯被强势欺压,反正不是东家就是西家,早就习惯了,眼下赵进要做主,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损失,反倒因为能来集市上做生意得了好处,而且跟上赵进这样的强豪,村寨的平安肯定没有问题,男丁子弟能成为赵字营家丁那样的角色,总比跟着邻村土霸做事要强,种种有利无害,当然情绪高昂。
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男丁数目,村子里的田亩和出产数目,村子里有多少大牲口,还有村子里有势力,和城里有关系的人,都要一并报过来,这边还要派人过去复核,还要安排人到何家庄这边常驻,往来联络,田英只觉得脑门生疼,心想这帮小子,不,小爷的年纪不大,事情还真多,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小人得志说的就是他们,也不知道能猖狂几天”田英咬牙埋怨说道。
田家庄跟着来的都是田英的亲信,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总要附和着说几句,什么这样长久不了,将来必定遭祸之类的,算是自己解解闷气。
这么边说边走,还没出何家庄的范围,大家突然哑了,他们看到大队骑兵从眼前经过,这些人马走的都很慢,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马上的骑兵动作僵硬,神情紧张,骑兵们穿着的衣服他们认得,正是刚才赵字营的家丁打扮,再看看长相也都眼熟,这肯定就是赵字营的骑兵了。
田英他们都是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安静无声的等着这骑兵过去,这百余骑因为速度不快,所以很是等了会。
等骑兵过去,田英还是呆立在那里没动,后面的人等了会,忍不住开口说道:“老爷,咱们”
那田英这才反应过来,打了个寒战,然后才说道:“咱们回去,回去把进爷交办的事情抓紧办一下。”
“何必那么仔细,编个数目”身后有个人无谓的说道,话说到半截,田英猛地转身,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面目扭曲的怒骂说道:“进爷交办的事情,你怎么敢马虎,下次再说这样的屁话,老子扒了你的皮”
田家庄的人都是愕然,心想自家这位首领怎么变得这么快,可田英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追着那百余名骑兵走,看着大队人马,所有人都明白了。
不仅仅是田英这边看到,过来送礼的九支队伍全部都看到了,那几支不跪的各个心里有气,来这边是想赚便宜,没曾想被对方于脆利索的张口吞了,怎么可能心里舒服,可看到赵字营整齐集散之后就知道自家必须要服从,等看到这很不熟练的百余骑兵之后,心里的怨气也都烟消云散。
在这乡野之中,居然有人能随时拉出装备齐全,训练有素的几百壮丁,除此之外,居然还有过百的马队,这样的队伍不该出现在这边,在这样的大势力面前,自家那有什么资格埋怨,对方要收拾自己,就跟捏死个蚂蚁一样。
赵进不知道外面这些人的情绪变化,他跟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何伟远被他灭掉,云山寺也被他打垮,这些乡野土霸什么算不上,赵进正在骡马市这边看
“进爷,这匹马可是驯丨熟了的,是一个小部落头领的坐骑,那部落被马贼洗了,这马也被卖了出来,在下本想买来卖个高价,突然想到进爷还没有合适的坐骑,宝马配英雄,就送给进爷用”王自洋身为商人,口才那是不必说的。
不过即便是赵进这种不懂马的,也能看出眼前这是良驹,这匹马比这骡马市的其他马匹高出差不多两拳,健壮也要超过,而且能看得出姓子温顺,很听牵马马夫的命令。
赵进记得二叔赵振兴说过:“这烈马只能用在锻炼骑术和平时消遣,战阵之上却不合适,因为马有烈姓,不知道什么时候姓子发作不听控制,战场杀戮,瞬息间决定生死,这不停控制很容易招来大祸,所以要用驯丨熟的坐骑,阉马为上。”
这么说的话,眼前这匹马倒是很合适,赵进点点头,王自洋在一旁小心的打量赵进神色,按说武夫喜欢宝马利刃,可他看到这样的好马并没显得太过惊喜,这让王自洋有些气馁,本以为这次可以落个大人情,却没想到对方反应的这般淡然。
赵进的确没什么惊喜,他的骑术水平和家丁们差不多,想要熟练还要有一段时间,好马劣马区别不是太大。
骡马市和大车店实际上是一体的,大车店前面有专供住宿的宅院,后面则是面积很大的畜栏马厩,牛马商人们带来的牲畜就养在这个地方,采买的客人们则是直接进来挑选,而四里八乡那些零散买卖的,则是白天来晚上回,借这个地方的人气做生意。
此处平时有几百头大牲口,这已经是了不得的规模,徐州周围的府县都有人来这边采购。
“不怕进爷笑话,这两年的生意都不好做,原来这个时候,栏里只剩下马了,现在牛都没卖出去几头。”王自洋无奈的说道。
骡马市的确很冷清,只有两三个人闲逛,赵进随意看了看,也要带着马回去练习骑术,正要开口告辞的时候,却听到畜栏的另一边有歌声响起,歌声中掺杂着大笑和吆喝,显得十分欢乐,不过这歌声所用的语言他却听不懂。
赵进一愣,王自洋也注意到了,连忙说道:“进爷莫怪,小的手下有几个人喝多了。”
说完这句,王自洋扯着嗓子吆喝说道:“鬼嚎什么,喝多了就在那里穷折腾,都给我老实点”9
大明武夫 第二百七十五章 郑全来访
歌声和吆喝都是中断,有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响起:“老爷放心,我们不闹了。”
这倒是汉话,口音却古怪的很,刚要走的赵进这时候却来了兴趣,对王自洋说道:“领我过去看看。”
“都是些不知道规矩的鞑子,万一冒犯了进爷”王自洋脸上有为难的神情。
“过去看看。”赵进笑着说道,他这么一说,王自洋立刻不敢推辞,连忙在前面带路。
笑归笑,赵进心里却在嘀咕,在刘勇打听的消息里没有说这王自洋有鞑子伙计。
两个人绕过畜栏,就看到了几个坐在地上的伙计,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完全是商队伙计的模样,也难怪不知道是鞑子,这几个人除了脸上风霜色重些,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话说回来,经常南北奔波的辛苦人,谁不是这个样子。
那几个人看到赵进和王自洋过来,都连忙从地上站起,但身子都有点摇晃,显然是喝了不少,长相和汉人没什么区别,赵进心里说道。
伙计里面有蒙古人这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情,朝廷和地方上有蒙古人出身的官吏,军队里有蒙古人担任的将官,边镇地方有许多蒙古百姓定居,这伙计也没什么稀罕的,何况王自洋的商队要去草原上收购牲畜,贩卖货物,有几个熟悉草原本地的蒙古人也很正常。
酒气浓烈,赵进随意的看了那个酒坛一眼,眉头却皱起来,那是汉井名酒专用的酒坛,这些牲口商人为了汉井名酒愿意拿牛马来换,可却把这样的好酒给下面的蒙古伙计来喝,这实在有些古怪。
“快盖住,快盖住,别跑了酒味。”有人注意到酒坛口敞开着,连忙吆喝着说道,一人拿起盖子去盖,脚下一个趔趄,直接坐在地上,这几个伙计一阵没心没肺的哄笑,王自洋看了赵进一眼,没好气的训丨斥道:“在进爷面前,都规矩些。”
“进爷那个”一人开口询问,却被身后的伙伴拽了下,几个醉醺醺的伙计这时候都规矩了。
赵进点点头,转身离开,王自洋连忙跟上,陪笑着说道:“这伙鞑子不知道规矩,倒是让进爷笑话了,不过那晚上他们都是看到进爷大战的,一听您来了,都老实了,进爷虎威啊”
“王老板对自己伙计还真是大方,居然开了坛好酒。”赵进笑着说道,可他眼神里却不见丝毫笑意。
汉井名酒贩运到草原上会有暴利,一斤酒就是一两银子,可逐利的商人居然舍得把这酒给自己的伙计喝,而且这几个伙计还是蒙古人,这实在古怪。
王自洋对赵进的话没什么感觉,只是笑着说道:“这几个鞑子虽然是浑货,却救过小人的命,他们馋进爷那边的烧酒也不是一天,趁着近水楼台,弄一坛让他们尝尝。”
“救命?”
“小人这种做牲口生意的,本钱重,身上带着的金银也多,草原上的马贼,内陆的响马土匪,小人都遇到过,有一次距离山西杀虎口还有三十里的时候,被马贼围上了,得亏这几个鞑子拿弓箭射杀了八个,这才吓退了马贼,安然回返。“王自洋说得简单,可语气却有些唏嘘,显然是勾起了回忆。
赵进听得很仔细,王自洋继续说道:“这几个鞑子没家没业,死心塌地的跟着小人做事,除了好酒也没什么别的毛病,喝点也就喝点”
“看他们也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没有妻儿父母吗?”赵进此时心里疑惑没了,却变成了好奇。
那边王自洋叹了口气说道:“口外这些年惨啊,天越来越冷,雪越来越大,一到冬天闹白灾的时候,有整个部落全被冻死的,部落之间大鱼吃小鱼,大部落拼命的吞并小部落,有的直接是抢走年轻女人和牲畜,其余的全部杀光,这几个人,两个是跑到我这里来的,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还有两个是我在土默特那边买的,还不如一头牛值钱”
赵进没那么多悲天悯人的情绪,他停下脚步皱眉说道:“草原上这么冷,这么难活,岂不是每年冬天都要犯边?”
二叔赵振兴曾经在边镇呆过,给赵进讲述过那边的局面,草原的冬天寒冷异常,会有大批的牲畜被冻死,依靠牲畜活命的蒙古部落往往会大举南下犯边,劫掠遍地的军民百姓,大小战斗无数,死伤也是无数。
说草原上的蒙古牧民可怜,他们为了活命才南下劫掠,可为了他们活命,大批的汉人百姓死伤,这难道就不可怜吗?赵进说这个的时候,声音有些发冷
王自洋说的兴起,听到赵进的问题之后笑着说道:“犯边可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俺答兴起之后他们也过了几十年的太平曰子,早就废掉了,来大明占不到半点便宜,这些年他们都是自家打打杀杀,来咱们大明就是做生意。”
这说法倒是让赵进颇为意外,他转头看了眼重新打开酒坛的那几个蒙古人,笑着开口问道:“草原上的彼此吞并,劫掠厮杀,这样无依无靠的青壮一定不少?”
那边王自洋点头,赵进又说道:“我这边缺人手,能射箭能骑马的青壮汉子,若是贫寒孤苦,我这里也可以收容几个。”
王自洋愣了愣,立刻明白过来,笑着说道:“进爷好算计,莫说进爷这边,连京城的禁军京营都在招募这样的,小的今年去口外,一定替进爷留心,只是过关口时会麻烦些,不过请进爷放心。”
赵进笑着点点头,接过那匹马的缰绳,离开了骡马市这边。
有了这匹好马,赵进在练习骑术的时候轻松了不少,不过教授马术的栾松却提了不同的意见“这马太好骑了,以后若遇见难骑的怎么办?还是先从劣马练起。”
这话赵进深以为然,安排人将这好马送回马厩,自己依旧是用从前的马匹训练,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大家都可以专心致志的练习骑术,唯有赵进这边不行,骑一段就要停下来安排处理各项事务。
小石头村的人去而复返,他们倒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就是一个上午不到,他们已经把自己当成赵进的附庸徒附了,他们是来禀报一桩古怪的事情,他们送完礼回返,村子里却来了一伙人,这伙人看着是两个账房先生之类的人物加上几名大汉护卫,这伙人出市价三倍的价钱买地,而且付现银。
三仙台何家庄这一圈土地都算不错,因为距离黄河不远,不愁灌溉,是徐州地面上难得的水浇地良田,买地倒也不稀奇,可没有一出手就要把整个村子买下来的事情,这手面未免太大了些。
土地是农户和地主的命根子,一般都是不肯卖的,没曾想这伙买地的人还有条件,说买了地之后,要土地原主照看十年,要帮着做活看守,也有工钱结算。
这条件优厚到古怪的程度,有卖地的收入,又有工钱可拿,两项加起来,怎么算都不亏,何况给现银结算,本来大家还在观望,第一户拿了银子之后,其他的人唯恐落后,也都纷纷卖出,等送礼的队伍回去,小石头村一半的田地已经卖出去了。
小石头村不大,村长大户也不过是小地主,只不过家里兄弟多,喜欢舞枪弄棒才做主说话,听到这件事也是非常动心,可又想到即便土地换了主人,自家还是要在这边长住,马上联庄联保,必须要知会赵进这边。
赵进也觉得奇怪,看了看小石头村带过来的契约文书,买地的人来自沛县,是个没听过名字的店铺,东家掌柜什么的也没熟悉的人。
但对这个异常,赵进没什么担心,小石头村换了主人对他没有影响,不管谁来这边,都必须要服从赵进的安排,归入赵进的体系中,想把这小石头村做为什么基地图谋何家庄也不可能,彼此距离太近,站在望楼上就可以看到那边的大概动向,那几个骑兵的巡逻范围也把小石头村包括在内,一有风吹草动,这边就会知道。
“只要是自愿买卖,我没有话说,如果你们村里做主的人换了,记得让他来见我。”赵进反应的也很简单。
那些人得了允许才唯唯诺诺的离开,他们一走,赵进就喊来了刘勇,让刘勇做些暗地里的布置,不过应对也就仅此而已,不可能风吹草动这边就全力戒
临近天黑,训结束的时候,有外面守卫的家丁过来禀报:“城内太爷派人给老爷送东西,还说要当面交给老爷。”
赵进觉得有些奇怪,边上刘勇也是疑惑的说道:“伯父如果送东西过来,不会这个安排,我去看看。”
那边刘勇领着几个人过去了,赵进则是回到住处,没过多久,刘勇也是来到,还有一个中年人随行,难不成真是家里派人送东西?当看到这个中年人的相貌,赵进立刻明白过来。
“你和小勇商量个法子出来,我不喜欢别人用我家做借口。”赵进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中年人一进屋子就是跪在地上,刘勇则是关上了屋门,就站在那人的背后,这中年人连忙磕了个头说道:“小的一定记牢,这次出来的匆忙,又怕这边守卫森严见不到进少爷,所以编了这个理由。”
赵进笑了声说道:“你当了徐州会主,自然忙的顾不上我这边。”
来的人正是郑全,木家二伯来了一次,这个先前不怎么走运的传头立刻成了会主,身份陡然不同。
但听到赵进这句话之后,郑全脸色立刻就白了,在地上连磕几个头说道:“进少爷,闻香教传头升会主要焚香沐浴闭关,然后还有几个麻烦的仪式,小的这段曰子都出不来,今天是刚有了空闲。”
赵进摆摆手止住他的动作,开口又说道:“你两个孩子就在城内货场那边,想接回去就接回去”
郑全一愣,随即磕了个头恳切说道:“有进少爷照顾他们,小的也能放心,带回去反倒是提心吊胆的,还是劳烦进爷您了。”
从城内搬到何家庄的时候,吉香要带上郑全的子女,说放在身边才好控制,赵进却否决了这个提议,他想的更深一层,就放在城内货场那边,如果郑全想要把孩子接走或者用什么别的手段,那就可以证明他的态度,赵字营可以做出应对,放在那边做个风向标就是。
“进爷有大本领,小的那两个进爷要是肯带在身边,那就是他们的大福分”
“都是自家人,别跪在那里了,坐下”赵进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郑全连忙谢过站起,满脸松了口气的摸样,他也知道这么长时间没从城内过来很失礼,何况何家庄这边又遭遇了这样的大事,单单失礼还好,如果让赵进怀疑闻香教也有参与,那可就是粉身碎骨的大祸患。
郑全站起之后,刘勇才重新开门,吩咐外面的人送茶水进来。
“先和进爷说一桩事,小的今天出城来这边,花了三倍的价钱才雇到大车,说是徐州州城的牛马大车都被雇走了,这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古怪”郑全说了自己的见闻。
牛车马车一辆车最少能装几百斤,最多上千斤,徐州城内外这样的大车也有个二三百辆,到底是什么东西要运,居然要雇佣这么多。
赵进点点头,按照城内城外传递的速度,明早城内就应该有确切的消息过来,倒是不急着打听,他笑着问道:“闻香教最近有什么举动吗?”
对这样的地下教门,赵进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从搬家到现在,闻香教徐州各处一直被刘勇的人盯得很紧,也有预案去对付,真要有什么异动,赵进会通过父亲和长辈们发动官府和官军镇压,好在这段时间闻香教一直很安静,木家二伯没有暗地里做什么勾当,他摆脱了跟踪后就再没被发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
但身为会主的郑全对赵进意义更大,他主持整个徐州地面上的闻香教教务,消息无论里外大小,肯定清楚。
泄露机密,暴露身份,对任何一个低下教团来说都是大罪,会遭受严厉的惩罚,但郑全也知道自己的地位怎么来的,更清楚自家和赵进的关系,这边一问,立刻开口说道:“进少爷,何伟远的事情据说本教总舵那里震动很大,还有人要兴师问罪,不过后来没什么声息了,木家二老爷也讲过,何伟远那个是笔烂帐,追究太深,反倒是本教内部会有大麻烦,所以没什么人出声。”
“哦,木家二伯对你还真是栽培,和你说了不少机密事啊”何伟远对于赵进来说已经过去,他更关注的是木吾真对郑全的照顾,还有木吾真说过的机密。
听到赵进的话,郑全脸上露出苦笑说道:“二老爷说现在木家门下只有徐州一个会主,所以要下力气经营,还说要不是进少爷你除了何伟远,连这一个也没有。”
赵进脸上露出迷惑,看木家二伯的言谈气派,还有能指定会主的权力,在闻香教中位置应该很高,怎么门下只有一个会主,赵进对闻香教的架构有个大概的了解,闻香教教徒上设小传头大传头,传头之上是会主,会主负责一地,若把闻香教看成大明天下,那么这些会主就是各地的巡抚和布政使一流的人物
这门下会主人数的多少,想必也代表着在上层教内的实力和地位,难不成是自己把木家高估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