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特别白
他现在就站在老兵队第一排右首第一人的位置,从右向左,依次是陈升、石满强、吉香、董冰峰和刘勇,他们身上都套着铁甲,短斧长刀都已经背在背上,手中都拿着长矛,只有董冰峰手里还拿着弓箭,套着披甲锁子甲的家丁被赶到第二排。
第一排的前面竖着门板,后面各排则尽量向前凑。
此时稍微安静,看墙壁摇摇欲坠的状态,外面应在准备最后一次的撞击,赵进深吸了口气,身体向前凑了凑,这时却有人在右边问道:“进爷,你不怕吗?”
转头看却是严黑脸,严黑脸不隶属任何一队,却拿着单刀凑到前面来,赵进摇摇头低声说道:“我怕!”
严黑脸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笑容,刚要张嘴,却听到东边院墙轰然大响,又撞过来了!
“塌了,塌了!”外面又有欢呼大喊响起,东边的院墙大部分已经崩塌,能看到外面更明亮的灯火。
就在墙塌下这一瞬,箭支破空呼啸也是密集响起,赵进大吼示警,每个人都在怒吼着示警,尽可能的弯腰,尽可能的躲避在门板下。
可还是有惨叫声响起,门板不能遮蔽住所有人,有人痛叫惨嚎,有人哭喊,还能听到各队队正的大声喝骂弹压,可这次没有人乱动。
“挺不住的到后面,挺得住留着!”赵进在喊,每个人都跟着大喊,赵字营的每个人都紧张到了极点。
连两翼的弓手都藏在门板后面,他们来不及反击,只能躲藏,只不过外面的箭雨也只是持续了两轮,就听到外面大吼和大喊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吆喝着上前,每个人都在吆喝着冲进去!
倒塌的砖墙变成了半人高的砖堆,透过门板之间的缝隙,伴随着外面的怒骂和叫喊,赵进看着僧兵们拿着长矛和长刀涌上了倒塌的砖墙,他们就要冲进来了,最前面的僧兵都是健壮的大汉,有人身上还有简单的甲胄,各个都是白布包头,呐喊着冲了进来。
“放下门板,放箭!”赵进大吼道。
说话间,他把手中的门板向前推去,挡在队列前的门板都是倒伏在地,一直藏在门板后的弓箭手纷纷起身射箭,董冰峰也是急速张弓搭箭射出。
这个距离,这么密集的队列,没有一箭落空,前面十几个人直接中箭仆倒,不过这十几个人很快就被后面涌进来的人淹没掉。
赵进这边的弓手射出第一箭之后没有继续射,反而转身就走,董冰峰则是射出了第二箭,然后将弓箭丢在了地上,握紧了长矛。
“排好队,长矛放平,向前齐步走!”赵进大吼,他身边的伙伴大吼,老兵队大吼。
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长矛都是放平,后排的长矛也向前倾斜。
“,,一二一,,”赵进大吼着步点,迈步向前,不知为什么,他现在想的是以后一定要用鼓声来控制步伐。
第一排向前迈出第一步,第二排跟进,第三排,……老兵方队向前动了,对面的僧兵手持兵器,呐喊着冲进来,各个奋勇当先。
在任何战斗中,站在最前面冲在最前面的风险也最大,所以都是由队伍里最勇敢强悍的老兵担任,先冲进来的僧兵也是如此,他们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先冲进来固然有风险,可他们也知道有好处,财货金银会第一个拿,娘们也是第一个上,更不要说事先就有悬赏,事后还有犒劳,对这些过一天是一天的人来说太值得了。
而且这何家大院里面是一帮毛都没长齐的崽子,根本不知道怎么打,刚才一直缩在里面没怎么反击就是证明,刚才撞墙破墙,墙头上射了一轮箭就再没有反应,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生死攸关吗?肯定已经吓破胆子了不知道怎么反应。
更不用说冲进来之前,带队的头目讲这何家大院里藏着几万银子,这刺激的大家都要疯了,能提前讲出这数目,那就是让大家伙放手抢,事后不论的意思。
这么多刺激和诱惑,让这帮亡命徒都已经红了眼,只等着进来大杀特杀,大抢特抢,冲进来的每个人面孔五官都已经扭曲。
前面十几个人被弓箭射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打仗开战哪有不死人的,谁挨着了是谁倒霉,可前面那一扇扇门板翻开,露出来的队列是怎么回事?
刚冲来的兴奋已经过去,大院内外的火光依旧明亮,先冲进来的僧兵们没看到预想中的混乱崩溃和恐惧,而是一个个整齐的队列,更准确的说,是最前面一个严整的大队和后面若干还算整齐的队伍。
大院很空旷宽敞,没有大户人家的内墙间隔,虽说一眼看不到全貌,却能看见层层叠叠的队伍。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最前面那个大方队第一排全都穿着盔甲,而且还遮蔽的严丝合缝,这是重甲啊!
那一排排的长矛是怎么回事?前面十几个人靠的这么紧,中间那空子又被后面的长矛补上,这让人怎么冲,手里拿着长矛的格挡开一根挡不掉边上的,手里拿着刀的根本不够长,这怎么办?
冲在最前面的僧兵想要停住,最起码要避开正当面那重甲森然,长矛如林的方队,可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破口,云山寺自然要投入全部的力量来攻,后面的人不断呐喊着涌入冲杀,前面的僧兵想要停住也不能,只被身后的人推挤着向前,和那长矛队列越来越近,而那长矛方队也在向前。
为首一名武僧,身材高壮,满脸横肉,手中拿着环首大刀,身上穿着钉铁叶子的皮甲,看着凶悍无比,身边跟着十几名手下,手中大刀挥舞的好似风车一般,也看着退无可退,躲无可躲,居然硬生生的冲了过去,这位武僧手中大刀叩开两根长矛,向前迈进一步,刚要砍边上的矛杆,迎面两根长矛刺来,急忙横刀挥挡,身边却有一根长矛斜刺,披甲挡刀砍还可以,长矛直刺却招架不住,何况是在肋部,那矛尖顿时没入半截。
矛尖抽出,鲜血飞溅,这勇悍武僧狂吼一声,高举大刀想要临死拼命,双手举起,胸腹空门大开,又是一根长矛刺中咽喉,这次再也动弹不得,大刀落地,直接扑倒在地上。
能冲进来的已经算是出色,更多的在外围就被长矛刺出了血窟窿,惨叫着倒毙!
僧兵勇悍,墙塌之后就挥舞兵器冲进来,可这么一冲,就谈不上什么阵型,他们面对的是赵字营整齐的队列,在这横十六人竖十人的方队面前,和第一排十六名披甲战士面对面的敌人没有十六人。
而数量少于十六人的敌人,却要面对三十几四十几根前刺的长矛,根本无从遮挡,赵字营的人数远远少于云山寺的僧兵,可在赵字营老兵横队的正面却有数量上的优势。
优势不仅仅在数量上,第一排所有人的装备也是优势,不提赵进他们身上的钢铁铠甲,套在家丁身上的全副棉甲也是遮蔽全身,看着威武异常,正对面迎敌的僧兵冲几次都进不来,退又退不得,急了眼,把手中的的兵器直接甩了出去,可这些兵器要不就是被对方用长矛从半空扫落,要不就是偏头闪避,砸在身上根本弄不破甲胄。
僧兵们叫喊着冲杀上来,他们却没注意到最前面的赵字营兵丁也在害怕,对着他们的长矛也在颤抖,可随着战斗开始,赵字营的家丁们发现自己只需要将长矛举起向前,敌人很难冲破阵列,即便露出空隙,即便自己面对强敌,可身边还有同伴,身后还有同伴,没了自家一根长矛,还有身边几十根。
原来赵老爷的那些训练真的有用,即便是老兵队的家丁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杀戮血腥,他们和身后的新兵队一样不适应,一样恐惧生疏,但接敌之后,发现自己的训练原来这样有效果,信心产生,握住长矛的手不再颤抖,脚步愈发坚定,他们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方可能会胜利!
“,,扎手!”“…打不过”各种气急败坏的叫喊,可这院内再怎么宽敞也是院内,十六人横排展开,已经占了很大的宽度,不断涌入的僧兵根本没办法闪避退让,只能被迫的迎上去。
也有人动作快,甚至在地上打滚,终于来到了这大横队的侧面,既然你这长矛方队向前,那么侧面就是空当。
可左右两面并不是空的,落后几步还有队伍,看着有敌人过来,这些队伍挺着长矛就是冲上,新兵队在害怕,可大队的敌人有人在前面顶着,两侧过来的都是零星,正是以多为胜的好时机,十几个人二十几人挺着长矛压过来,僧兵也抵挡不住,更何况,大横队的长矛又不是只能刺前面,,
赵进他们向前三步之后就停止了移动,因为敌人涌入的太多,他们只能站定了不住的前刺!
有人冲进了第一排长矛之间,却挡不住第二排和第三排,有人在地上滚着想要砍下盘,第一排的人直接拿起长矛扎下,后排的人会阻住他们让出的空隙。
第一排的家丁里有人被投掷而来的兵器打昏,后排的家丁立刻补上,他们没有后退一步,面前却有了大量的死伤。
几十个人倒下.有人直接毙命,没死的更惨,身上被长矛刺穿,鲜血狂喷,又在这样的战场之上,根本不可能救回来,但一时不得死,只能大声的惨嚎。
这么多同伴的死亡和惨嚎,终于让后面的人停下脚步,也空出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可以转身,可以不必彼此推挤,他们站在垮塌掉的墙壁砖堆上迟疑不前,有人对着后面大喊。
“向前,随我向前!”赵进嘶声大吼。
血腥的杀戮结束了双方的相持,阵线开始向前移动了,赵进身边的陈升开始大声喊着步点,所有人随着步点迈步向前。
赵进转头看了看,随即吼道:“严黑脸,过来!”
严黑脸身上和刀上都沾着鲜血,刚才他就在赵进的右边战斗,此刻正是满脸的兴奋,谁也想不到赵进他们居然有这样的优势!
“你去传令后面各队,紧跟这个方队向前,出去后跟着我们一起冲,但不要挡在这个方队的前面,落到后面的敌人就由后面的人去对付,让能开弓射箭的人都来我的右边,快去!”赵进一边迈着大步向前,一边开口说道。
“赵进,你去主持大局,我率领这个方队追击!”边上的陈升大吼说道,那边严黑脸已经向后跑去。
“不能走,只有我站在第一排冲在最前面,兄弟们才有勇气!”赵进大吼着回答,心里却在想,以后要给自己准备传令兵。
“老兵方队,跟我一起喊!”赵进大吼说道。
“向前,向前,向前!”赵进这边喊出,老兵方队跟着齐声吼出,这不是为了提振士气,而是给整个大院里的赵字营下达命令。
赵进现在能直接指挥的队伍只有这个方队,身后各队只能通过这个方式喝令了。
老兵方队平举长矛,迈着大步开始向前,赵进听到身侧脚步声响,看到没有受伤的老骑兵和赵字营的弓手们跟了上来,他们只剩下了十个人。
“遇到敌人肉搏,你们绕着这方队躲避,让我们来挡着,其余时候,看准了就射杀!”赵进大声吼道。
没理会弓手们的反应,赵进转头大喊道:“对齐,对齐,一步步走上去!”
僧兵们看着方队好像是个刺猬,只能后退想办法,可后退一步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空隙,就这么迈步从容走过来,他们只能再退。
“注意脚下,站稳看身边同伴,对齐再走下一步!”赵进大声喊道,他们已经走到了垮塌的砖墙废墟上,慢慢的走了上去,这时还真要感谢撞墙的僧兵,他们为了更多人冲入,打开的缺口足够大。
赵进喝令指挥着方队的行动,但如何杀敌却不用多说,因为很简单,看到面前有敌人,用长矛刺过去。
老兵方队行进的不快,尤其是跨越塌墙砖堆的时候,赵进生怕队列会乱掉散掉,所以前进的很慢。
可他们的这种慢,被僧兵们当成是迟疑和胆怯,最前面的僧兵或被刺杀或者惊惧的后退,但大队的趋势还是在向着里面冲,最后面的人甚至感觉不到前面的停滞。9
大明武夫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追,只有追
或者被推挤,或者勇悍,或者毫不知情,一**的僧兵冲了上来,就好像海浪拍打在礁石上一般,海浪破碎,礁石巍然不动,而且这里的“礁石”还在缓步向前移动。
缓步向前,老兵方队的成员甚至不用去刺杀,他们只要用力平端手中的长矛,敌人就会直接撞到矛尖上来。
敌人在劈砍,用各种方式腾挪,可不管怎么应对,他们一个人始终要面对几根十几根长矛,矛尖到矛杆的距离又提供了安全的保证,敌人除非投掷兵器,不然根本够不到家丁们,而且敌人往往舍不得手中的兵器,没了利刃,在战场上根本活不下去。
事实上,老兵方队现在出现的五名伤员,都是因为敌人把兵器丢出后,这边来不及打落闪避,倒霉的挨着了。
即便前后推挤,可谁也不愿意主动上去送死,在老兵方队前面的敌人距离越来越远,大家都在闪避,更远处还有人在吼叫着发号施令“冲上去……
但拉开距离,不去和长矛方队接阵,不代表就能逃过去,在赵进右侧的弓手们此时发挥了作用。
面前就是敌人,而且是大片的敌人,他们只需要张弓搭箭射悳出去就好,不管是平射还是仰射,总能命中目标,而敌人却没有办法靠近,想要收拾掉弓手,就必须要绕过长矛方队,而那时,弓手早就躲到了方队的后面。
等老兵方队走下砖堆的时候,方队面前二十步的距离内,已经没有什么站着的敌人,僧兵们都在后退,非但不能撞到长矛上去,也要避开这弓箭,还有人在吆喝着大喊:“放这帮小子出来,到时候围起来打,他这长矛只能对着前面”
“左右对齐,前后对齐”赵进开口大喊道,稍有些凌乱的老兵方队立刻开始整队。
稍一整队,赵进又开口大喊道:“听我号令,大步向前,预备,走”
老兵方队齐齐大步向前,赵进喊着步点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中间还不停的提醒大家保持队列的整齐。
这边大步向前,远远绕成一个圈子的僧兵们都愣了愣,有人转身就跑,有人想着一侧闪去,还有人在那里不知所措。
在赵进右侧的弓手此时反倒不能从容的射箭了,他们已经转回方队的后面,在敌人环伺的战场上,只有那个位置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几声凄厉的惨叫响起,片刻之后,几个东西却被丢在了老兵方队的前面,赵进心中一惊,连忙下达慢行的口令,仔细看却发现是几个血淋淋的人头,这时又有大嗓门吆喝着响起:“临阵脱逃这就是下场,佛爷说了,这些小子是虚张声势,咱们大伙冲上去就能打垮,佛爷还说了,一个脑袋五两银子,现银
最起码十几个人在吆喝,喊声一落,赵进就看到附近的敌人眼睛红了,后退就要被杀头,攻上来还有这么高的悬赏,又有人说赵进他们是虚张声势,刚刚心里的不知所措一下子没了,各个变得兴奋起来。
赵进冷笑了一声,扯着嗓子大喊道:“列队向前,大步向前,所有人跟我一起喊,赵字营所有各队,一起向前,一起向前”
敌人的嘈杂喧闹压不住老兵方队的齐声呐喊,在这大喊中,老兵方队大步向前,没了脚下起伏不平的砖堆废墟,前进的速度很快,被威吓利诱的僧兵们也呼喊着向前。
“这帮小子是虚张声势,只要冲到跟前就能打垮”,刚才自家就是觉得无处下手所以一直退,只要冲到跟前,那帮小子就自己散了,很多人这么想,一来很多人没看到自己同伴怎么在这长矛方队前倒下,二来战场上的气氛压抑紧张,人总是下意识的相信什么。
只不过冲到跟前的时候,赵字营老兵方队的步伐没有慢下来,那一根根长矛依旧很坚定的向前指着,自己还是找不到空隙,可现在想退已经不可能了,连刹住脚步都做不到,因为身后还有同伴。
冲在前面的莽夫嚎叫着冲上去,有人想最起码能把这方队的长矛吓开,也有人绝望的想,杀死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可他们对面的长矛依旧坚定不动,唯一的动作只是前刺
惨叫、惨嚎响起,一个个人倒在老兵方队之前,僧兵们不知道,赵进和伙伴们还好,家丁们也在害怕,正因为他们害怕,知道自己这个方队散开就只有死路一条,平时的训练让他们知道怎么保持这样的方队,他们更坚定的站齐对付,更坚定的持矛向前。
也有人想要绕到方队的正面和侧面,但这时后面的新兵队也冲上来了,他们已经被前面的同伴激发了勇气,他们没有结成大队,以他们的短暂训练来说,就算纠集成大方队也不可能保持,新丁们按照各队的划分,二十几人一伙,保持着勉强的队形,手持长矛冲上前去作战。
老兵方队已经形成了一个足够宽的正面,对冲的僧兵能绕过去的人并不多,但到了侧面,他们同样是以寡敌众,手持长矛的新兵队或许并不坚定勇敢,可看到远比自己少的敌人,也敢大着胆子刺过去。
躲在老兵方队后的弓手们并不是什么都不干,有人抽空子就转出去射箭,那些老骑兵更是用自己的经验指点。
“别都冲着一边,两边都要有”
“抱团,别散开,兔崽子,你们老爷让你们列队你以为是玩吗?”
他们把赵进顾不得说的命令大声的传达了下去,在战场上,惨叫喊杀响在耳边,地上是血泊和尸体,赵字营的新丁紧张无比,老骑兵们的经验之谈被他们下意识的遵从。
新丁近二十个队,却不是每个队都能冲在前面,卫所子弟所在的那些队,江湖人士所在的那些队冲在了前面,有几个队甚至敢于主动接战,要队正大声呵斥才不会超过老兵方队,更多的队则是开始战战兢兢,畏缩不前,被命令呵斥,被同伴的勇气激励,被队正喝骂带领,他们才慢慢向前。
临阵脱逃会被杀头的威慑,杀敌首级五两银子的悬赏,都比不过一个个同伴死在长矛刺杀下的恐惧,再怎么血气冲头也要冷静下来。
三十多人前仆后继的倒在长矛方队前面后,僧兵们前冲的势头被彻底打停了,而这支方队依旧在向前。
赵进手中长矛前刺收回,又有一人倒在他的面前,他的嗓子已经嘶哑,方队已经不怎么整齐,因为现在脚下的地面也不平坦,因为尸体导致起伏不平。
“这他娘的没法打,上去就是送死”
“这帮小子是怪物,居然就这么冲出来”
“给爷爷让开,别挡着逃命的路”
喊声叫骂不断响起,刚才的碰撞对杀之后,长矛前面又有了十几步的空挡,冲在前面的僧兵都在转身,而他们后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办,彼此已经开始推挤叫骂起来,敌人溃败在即。
“咱们要赢了”赵进甚至还听到身后有人低声这么说。
还早,赵进心里很清楚,短兵相接,从杀出来到现在,敌人死伤将将百人,现在还属于混乱之中,一旦对方整理部队,拉开距离后,就是对方那几十张弓发挥的时候,如果再加上那支马队,自己的队伍就会遇到大悳麻烦。
现在不能给对方这个机会,赵进开口说道:“兄弟们,你们跟我一起喊。
在这样嘈杂的战场上,赵进一个嘶哑的声音已经没办法让每个人都听到,但站在他左侧,同在第一排的伙伴们却在全神贯注。
“全体都有,跑步向前,全体跑步向前”
陈升喊了起来,吉香喊了起来,董冰峰、石满强、刘勇都跟着大喊起来,赵进又大喊道:“保持队形,跑步向前”
伙伴们齐声大喊,稍一停顿,老兵方队开始跑步前进。
他们这一动作,让正在开始溃散的僧兵们炸开了,碰上去就死,这要追上来怎么会有好下场,快跑,快跑
可是前面的转身,后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动作,仓促之间来不及闪躲,逃命之下,谁还顾得上别人,有人手里的兵器直接挥舞着落下,后面自然也要防卫,自相残杀开始了。
想要保持队形就没办法跑的太快,但这已经足够了,刚刚拉开的距离很快就被追上,这一次几乎说不上战斗,除了少数几个狂呼着扑上的僧兵,其余的人都是用后背来面对锋利的长矛。
惨叫声又是密集的响起,长矛逼了上来,没人注意到这个方队因为跑步前进已经不那么整齐,僧兵们只看到染着血污的长矛。
老兵方队跑步前进,在他们的前面是亡命奔逃的僧兵们,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大家都忘记了散开,甚至也没办法散开,因为前后左右都是人,他们只能向后跑,整个东边空地都已经乱了。
此时的何家庄并不安静,战场上的人也顾不得去关注这些,庄子里的很多人不再躲在家里严阵以待,而是到了高处张望,这里面,最大胆的就是那些骡马市的商人们,他们在护卫簇拥下上了高处和房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战斗
“这他娘的是在赶羊啊”有人喃喃说道,在高处向下看,赵进的队伍看起来足够整齐,而另一边则是闹哄哄的云山寺僧兵,正在朝着那边倒卷。
“云山寺那边完了,他们聚不齐人,连那边的弓手都被冲乱了”这些牛马商人有自保的实力,胆子自然也大,不少人在房顶上一直看着。
“没想到大院子里那些年轻人真撑下来了,啧啧,再这么折腾下去,天就快亮了”
再糊涂的人也知道这样的大打特打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曰之下,就算是再惫懒的官府也要出手。
“天亮归天亮,最起码还有一个多时辰才能开城门”
开城门要在天亮之后,从城内赶过来又需要时间,真要豁出去了,时间还多得很。
“要是撑下来,可不能怠慢了那位小爷,以后徐州地面上就是他说话了
如难和尚身边有二十几个高大的汉子,身上都套着锁子甲,手里拿着朴刀长枪,现在他们各个浑身是血,可是这血并不是赵字营的,而是他们自己人的
每次出现颓势后退,砍掉几个胆小鬼的脑袋就可以驱动大队向前,可这次却不管用了,砍了几个脑袋依旧没有办法阻止住逃跑,有的人索姓绕开他们,有的人直接拿出兵刃和他们拼命。
“大伙不要退,他们人少”
这样的咆哮和大喊不能阻止住崩溃,每个人都在逃,好在如难da身边的那些汉子还算忠心,拽着如难将他护在中间,随着人群一起狂奔,不然很有可能会陷在纷乱中,如宁则是被冲散到了另外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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