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了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北
傅子遇坚持,“没有关系,我给你钱,你们继续。”
队长已经受不了了,觉得根本无法沟通,“不行,现在你给我钱我也找不了了,继续下去就是白费功夫,傅先生,你节哀吧。”
说完,转身逃难一般地走。
傅子遇坐在病床上,眼眸里面一片黑,纹丝未动。
在窗口的徐媛早就听到,心里也不好受,开口劝说:“子遇,你想开一点……”
“念笙没死,”傅子遇攥紧了拳头,“我有感觉……我不相信她死了,找不到那就一定是回到路家了,我去路家找人。”
徐媛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傅子遇对于路念笙的执念她是清楚的,如今真相浮出水面,路念笙更显得无辜,这种情况下梁佳茗害的路念笙惨死在大海里,傅子遇怕是以后也很难走出这个阴影。
几天了,傅子遇的变化她看得见,他的话越来越少,很多时候一个人安静下来,周身都散发着那种阴冷的,生人勿进的气场。
以前他住院,就连护士都看他模样好看,每次都情不自禁想要多接触,和他说几句话也高兴,可现在,那些护士看着他都害怕。
而徐媛请来的心理医生,则彻底宣告因为傅子遇的不配合,根本无法进行心理干预治疗。
徐媛和傅老爷子这几天都在发愁,却无计可施,傅子遇毕竟不是小孩子,他们还能管制住,现在他自己的想法太多,全都是他们琢磨不来的。
办理完出院手续,傅子遇离开医院之前,去了一趟梁佳茗的病房。
这一次人倒是全,梁杰,张茵,梁佳茗一个不落,都在病房里,傅子遇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扫了一眼,最后视线落在梁佳茗脸上。
梁佳茗本来在病床上坐着,看到傅子遇,脸色骤变。
现在的傅子遇对她而言几乎是陌生的,他盯着她的视线像是要在她脸上凿出两个孔,那冷冽阴寒的目光刺的她的心口一阵一阵发紧。
张茵怯生生的,但保护女儿的本能还在,挡在梁佳茗前面,看着傅子遇,“傅少,佳茗现在已经很惨了,一个女孩子现在变成这样子,以后的日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过,您就看在过去情面上,网开一面吧!”
梁杰在旁边局促地站着,少了几根手指的手局促地往后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撇着,似乎是想要说话,却又不敢说。
傅子遇默了几秒,看着张茵,微微笑了,话音散漫:“你说……过去的情面?”
张茵一愣。
“你来告诉我,我和你女儿什么情面。”
他语气不温不火,而脸上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张茵脑袋缩了缩,“不管怎么说,你有天大的仇恨,佳茗现在这么惨,也该算是已经还了,你还想怎么样?”
傅子遇唇角微微勾着,视线在面前三个人之间打个来回,那语气淡的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事情,“我看……你们家破人亡,差不多吧。”
闻言,张茵面色惨白。
梁佳茗也坐不住了,“傅子遇,你非要赶尽杀绝不成?”
傅子遇恍若未闻,视线投向梁杰,旋即又笑了,“你们真不愧是一家人,一副嘴脸,梁杰,如果不是因为你负债,念笙也不会出事,你以为你躲在那里,就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梁杰低着头,面色晦暗的像是死人,“傅少……我么已经付出代价了,你也看到了。”
他犹豫几秒,最后将手拿出来,断掉的手指上产过着白纱布,然而那样突兀的断指,整整三根,依然令人心惊。
“我现在变成这样子,佳茗……佳茗一个女孩经历那种事情,已经很可怜了,你放过我们,我带着她们去外地,我们以后就不在l市了,绝不会碍着你的眼,还不行吗?”
梁杰的语气,是近乎哀求一般的低声下气,斩断那几根手指,似乎也已经斩掉了曾经他身上那种横劲儿,整个人就像是一条斗败的狗,灰头土脸,乞求傅子遇宽恕。
“你意思,你们现在害的无辜的念笙生死未卜,而你们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梁杰面色发白,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傅子遇说:“这样吧,看你态度好,我给你们选择。”
几个人均是一愣。
傅子遇继续道:“检察院考虑你们也算受害者,公诉的时候,会以你们是从犯这一条起诉,量刑也比较轻,我会以你们是主谋来进行私人的上诉。”
梁佳茗急了,“你这根本就是胡说,我们和那些人又不是一伙的!”
梁杰也傻了眼。
从犯顶多也就是拘留交罚款一类的,主谋可就不同了。
傅子遇根本不理会梁佳茗,继续道:“要我不起诉,可以,你们自己翻供,去自首,说自己是主谋之一,自首的犯人一般会从轻处罚,这你们清楚吧?”
“再轻,主谋也得坐牢啊!”
梁杰快要哭出来了,路念笙那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真要是以主谋身份去认罪,那牢狱之灾是绝对避免不了的。
梁佳茗气极,剧烈咳嗽起来,又咳出一大团血,张茵连忙手忙脚乱地找纸巾给她擦。
这些天她的身体状况已经越来越糟糕,偶尔咳血,至今也没找到出血源。
她挡开张茵的手,也不顾唇角还沾染一片血迹,叫嚷着:“傅子遇,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顶多就是给那几个人出了个主意而已!凭什么说我们是主犯?我要是主犯,我能被害成这样吗?!”
傅子遇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表情,眸子微微眯了一下,“梁佳茗,别和我讲王法,你们要是不去自首,我会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没王法,傅家在法院那边的人脉你不是不清楚,何况现在绑匪死光了,你们说自己是从犯,除了你们身上这点伤之外,一切都是一面之词,我看你们拿什么和我斗。”
梁佳茗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这点伤”三个字简直诛心,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痛,而梁杰没出息地哭了出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傅少,傅少我求你了,你放我们一条活路吧,我以后做牛做马!”
病房里面就是一团混乱,梁佳茗还死死咬牙不肯低头,梁杰见傅子遇无动于衷,一把将梁佳茗直接从病床上拖了下来,张茵吓了一跳,却拦不住,梁佳茗就这么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本来身上的伤就还没好,这一下子没提防住,摔的很重,她发出一声痛吟,却被梁杰硬生生按着跪下了,梁杰又按着她的脑袋一下子磕下去,差点撞到傅子遇的脚。
梁杰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你看,傅少你看,佳茗也给你认错磕头了,你就既往不咎放过我们这一次吧!”
梁佳茗反应过来,剧烈地挣扎起来,然而挣脱不开梁杰的桎梏,张茵在旁边急红了眼,“梁杰,你别……”
梁杰吼了张茵一声,“你也一样跪下,我可不想坐牢!难道你就想她坐牢?还不快给傅少认错!”
“我没错!”
梁佳茗死活不肯低头,眼泪在眼眶打转。
她被压抑了太久,再也不想忍气吞声了,她不甘心,“傅子遇,你有种的就弄死我,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傅子遇低头,就见她明明被梁杰压制,依然不死心地抬头,双目猩红瞪着他。
梁杰不由分说,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梁佳茗脸上,“就知道嘴硬,真想坐牢?!”
张茵拦不住梁杰,也跪下去抱住傅子遇的腿,
“傅少,我们真的知错了,你放过佳茗吧!”
傅子遇冷笑,这一家人,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
梁杰想自保,而梁佳茗就是不肯认输,张茵又要保护梁佳茗。
再一联想到曾经路念笙就在这个家里成长,甚至将这种最后害了她的人当父母,他心口就更沉。
想到路念笙,他一阵恍惚,病房里消毒水气息弥漫,他默了几秒,看眼前这一场闹剧,最后说:“选择已经给你们了,一周之内不自首,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嫌恶地踢开张茵的手,转身就走,将梁杰的呼喊声,梁佳茗的叫骂声还有张茵的哭声都甩在身后。
离开医院,徐媛想要直接回家,然而傅子遇却毅然决然,要去路家。
徐媛哪里还拦得住?放心不下傅子遇,只能派司机送他去。
此婚了了 第139章 和自杀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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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念笙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梦见她第一次见到傅子遇的时候,她被人欺负,他出现,为她挡住那些小混混,那时候,他在她眼里宛如神祇,他英勇又无所畏惧,一张那样好看的脸。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有春心萌动的时候,也会花痴,傅子遇的出现,她觉得可以用“降临”来形容。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那一刻的确有什么降临,那是她的悲剧宿命。
梦境多么混乱,没有时间和空间,转瞬间她就回到了那辆路虎里面,隔着车窗玻璃,看到傅子遇的脸,看到他纠结而犹豫不决的表情。
她听见他说,“两个都放了。”
她在梦里诡异地笑起来。
傅子遇真是假惺惺,为什么要说两个都放了?依她看,放了梁佳茗足矣。
她忘了自己和梁佳茗这三个字较劲有多久,她太累了,认输还不行吗?
什么都让给梁佳茗好了,傅子遇也给梁佳茗,她不要了,她只求留下她腹中孩子,她手去摸自己肚子,那样平坦,她慌忙低头,就看见自己的下半身,全是血。
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有液体在车内弥漫,一点一点上升,混乱间又是海水腥气,她冻的直打颤,她喊救命,可车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外面的人恍若未闻,傅子遇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凄厉的尖叫划破梦境,她一身虚汗地睁眼,视线虚晃,入目的是一片苍白。
消毒水气息浓重,她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念笙,你没事吧?”
“做噩梦了了吗?念笙……”
“你没事了,你放心,没人会伤害你的,念笙……”
手被人抓住了,攥的很紧,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高于她,缓缓传递过来,那一点点温暖缓慢地驱散她心中的寒意。
她神思回笼,目光由着涣散到集中,看清眼前,何欢和苏晓都凑过来了,而拉着她手的,是傅承修。
她气息依然不匀,手在傅承修掌心动了动,似挣扎,开口,嗓音哑的厉害,“放开我……我没事。”
傅承修眼底划过一抹黯然,但并没有坚持,放开了她的手。
何欢皱眉,心疼的厉害,“念笙,你出了好多汗……你还难受?”
是很难受,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路念笙面容苍白毫无血色,就连想要说一句让何欢安心的话都很难。
她太痛了,已经无力再去安慰别人。
只要一睁眼,一回到这个世界,她就会想起,她的孩子没有了。
她的手下意识地隔了被子,摸到自己的腹部。
不记得多久之前,她还能感受每一次胎动,每一次,她那样喜悦,满心期待等待这个小生命,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眼眸里面一片黯,一点点光亮也没有,呆呆望向天花板,像是活死人一般。
何欢忍不住哭出来。
苏晓也难受极了,拿着纸巾给路念笙擦汗,一边说:“念笙,我知道你难受,可你要想开一点,你以后路还很长呢,你不能绊倒在这里起不来啊……”
路念笙挺尸一样,目光呆滞毫无反应,苏晓抽抽鼻子,又说:“你以前很坚强的,无论什么难关都能挺过来的,你忘了吗?而且现在你不光有我和大哥,你还有家人呢,念笙,你为我们想想,为你家人想想,你不是一个人啊,你也不是除了孩子就一无所有,念笙,你看看我好不好?”
苏晓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好一阵,声音低落下去,“念笙,你和我说说话吧……”
何欢再也忍不住,干脆夺门而出去抹眼泪。
哪个母亲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受苦?她的心都快碎了,但却无计可施。
房间里,傅承修在病床旁坐着,一直纹丝未动,头微微低着,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眼眸里一片浓稠的化不开的哀伤。
他安慰不了路念笙,他甚至也不能像从前一样,给她撂狠话,逼着她坚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他从未有过这么无力的时候,他以前总以为,哪怕天塌下来,他都能替她抗,可现在,她这样消沉这样痛苦,他居然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
苏晓一直在说话,说了很多开导路念笙的话,然而,一句回应也没有得到,像是一场独角戏,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偃旗息鼓。
病房里面唯余一片沉默。
路念笙也不哭,不闹,就那么呆呆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而手,像是不舍一般,覆着自己小腹的位置。
她在脑海中回想孩子曾经在她腹中的轮廓,可她想不出,无论如何也想不出。
一切都是空白的,时间感都变得很模糊,也不想去问了,窗外天色暗下去,何欢端来一碗粥,哄着她,“念笙,你起来吃点东西吧,就吃一点好吗?”
这些天她吃的全都是流食,转入病房之后,医生才叮嘱说给她做一点营养清淡的粥来补充营养,然而,却也是到了病房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了。
水也不喝,灰白的唇瓣干裂,一道一道细小的口隐隐有血痕,苏晓用棉签沾水擦她的唇,她也毫无反应。
擦完了,苏晓也劝,“念笙,起来吃饭好吗?”
她缓缓合了眼,终于肯出声,声音无限疲惫,“我要睡觉……让我睡觉。”
“可你还没吃饭啊!”路老爷子在旁边也忍不住出了声音。
她翻身,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声音似乎快要哭出来,“求你们了……让我睡觉……”
傅承修对着何欢摇摇头,“伯母,算了吧。”
何欢眉心紧蹙,愁眉不展,“这都多久了,不吃饭可怎么行?”
光靠打点滴补充的营养毕竟是有限的,医生听说路念笙不吃饭,也很发愁,“她这条命算是死里逃生捡回来的,现在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本身脏器受损,各种微量元素都偏低,这样继续消耗下去,身体很快就会彻底垮掉的。”
路老爷子和傅承修在医生办公室,闻言都说不出话来。
医生叹口气,继续道:“你们想办法开导病人吧,不然我也救不了她,真的,得想办法让她吃饭,人有意愿主动吃饭,才是有心要好好活下去,依她现在的条件,哪怕是闹短暂的绝食,也跟自杀没两样。”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一伙人想各种各样的办法,就为让路念笙吃饭。
怎么劝说都没用,医生干脆开医嘱给了一些促进食欲的药物,然而,滴水不进,药又怎么喝的下去?
一晃就是两三天,所有人愁眉不展,路念笙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就靠每天的输液来维持生命,每一次好不容易说话,都是断断续续吐几个字,还气短的厉害,若不是知道情况的人,打眼一看必然觉得她命不久矣。
傅承修几天耗费在病房,回到傅家的时候被傅老爷子又训了几句。
大意为,傅子遇现在人在医院他还不知道多操心公司云云。
“现在警察那边都快要结案了,什么事情也该算是过去了,你们俩兄弟这怎么还上瘾了呢,都不务正业!”
傅老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愤慨。
傅承修心力交瘁,也无心辩驳,只说:“我最近都没有时间,我有些别的事情要忙。”
傅老爷子一愣,“忙什么呢?”
他也不想说,敷衍道,“有朋友需要帮忙。”
傅老爷子气,但又无计可施,毕竟骂傅承修没有傅子遇来的顺,他婉言道:“那你也不能为了朋友不顾工作啊。”
“可我当初在外流浪,就是靠着朋友活下来的,”傅承修拧眉,“那时候我没有工作没有家,朋友就是我的一切,现在要我在朋友有难之际不管不顾,我做不到。”
他话说的很硬,傅老爷子没了办法,他这是捡了傅老爷子痛的地方戳,一说过去,说什么都是傅老爷子的不是。
一句话堵死傅老爷子,他就上楼洗澡换衣服,再折回医院,才听何欢和路老爷子说,医生建议让路念笙回家休养。
原因是,医生觉得医院这个环境可能会让病人心境更加压抑,医生的意思,回家也能继续输液,熟悉的环境还能让病人放松一些,对康复也有帮助。
路老爷子和何欢已经无法可想,只能听医生的话,将路念笙接回家,看能不能让她多少吃口饭。
何欢给路念笙裹了厚重的羽绒服,傅承修打横将路念笙抱着,一路送上车。
怀里的人轻的就像是一片纸,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走,他只需一低头,便能看到她惨白的容颜,这才多久?她的颧骨已经变的有些突兀,下巴也更尖。
她双眼紧闭着,就像是一个傀儡娃娃,不声不响任由别人折腾。
他眼底一阵涩,收回视线再也不敢看。
送路念笙回家,傅承修和苏晓很自然在路家客房住下,就在隔天,傅子遇找上门来,门铃被按个不休,保安将门禁系统通话转到屋内,何欢接听了。
傅子遇开门见山,“伯母,念笙回来了吗?”
此婚了了 第140章 我不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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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遇这话问的很奇怪。
他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沉稳,给何欢一种错觉。
就好像,他和路念笙其实还在一起,而现在,不过是小两口闹了什么别扭,然后路念笙回娘家而已。
多可笑,何欢冷了声音,“你觉得呢?”
傅子遇默了几秒,“她应该回来了吧。”
他话音里面都是笃定,何欢心口火气翻涌,“和你有什么关系?”
“伯母,让我见见她,我有话和她说……”他话音这时候慢下来,才像是带了一点儿不安情绪,“她还好吗?”
话出口,站在铁门外的傅子遇痛恨起自己的嘴拙来。
怎么会好。
怎么可能会好。
他想问,但也怕。
一个那么大肚子的孕妇,从那种高度随车落入海中,就算她运气足够好活下来,孩子呢?
他想都不敢再想。
何欢冷笑传过来,“傅子遇,打从你最后关头没有救念笙和孩子,你就再也没有资格过问她的事情了,你请回吧,我无可奉告。”
说完,立刻挂断,唯余忙音响,傅子遇愣在门口。
好一阵,他不死心地再次拨通,这次就连门口保安语气都不大友好,“刚才夫人已经吩咐过了,你的通话不能接进去,你请回吧。”
傅子遇坚持,“我还有话要和你们家小姐说。”
保安为难道,“我是个打工的,也帮不了你,不好意思,你请回吧。”
逐客令劈头盖脸,一个接着一个,傅子遇沉默下来,听见那端又挂断,他眼底渐渐暗下去。
旋即又安慰自己,至少何欢没有否认关于路念笙回来的事情,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活着?
寒意料峭的冬日午后,他徒步绕起这偌大的别墅院子,努力地回想路念笙的房间是在哪个位置。
想要寻见她在这里的依据,一丝一毫也不放过,他看的专注,然而院子高墙,视线总被阻断,他走着走着就越来越挫败。
后来他想,路念笙要是在,总会出来的,还能一直不出门?他得守着,他木桩子一样站回门口去,夕阳西沉,寒风里他裹紧自己风衣,手在衣兜,冻的像块石头。
……
何欢端着碗粥上楼,去路念笙房间,换掉已经放凉了的,纹丝未动的那一碗。
路老爷子毕竟还要忙公司的事情,早早就离开,苏晓也已经没法再请假,去上班了,这会儿,只有傅承修,一直守在路念笙床前。
路念笙整个人消瘦的厉害,依然躺在床上,目光呆呆愣愣地落在窗外。
窗外是冬日里一株枯了的柳树,干干的枝条随风摆动,这样荒芜的风景,像是她的心,里面全是空的。
什么都不剩了,傅子遇已经带走了一切,而且是连着根,凌迟一般一刀刀,剜除所有羁绊,留下一团血肉模糊的空洞,那样鲜血淋漓的痛,痛的她夜不能眠。
别人看她不过行尸走肉而已,只有她清楚,活死人其实并没有她这样痛苦,她如今,生不如死。
她甚至想,死了也好。
死了,就没有这么痛苦了,不用面对这个冰冷残忍的世界,这个没有孩子的世界,要是死亡可以终结一切痛苦,不如就这样放弃生算了……
她太累了。
何欢将热粥放床头柜子上,弯身去看她,“念笙,吃一点好不好?”
没有回答,何欢眼底的光迅速黯淡下去,眼眶泛酸,差点又要哭出来,起身招呼傅承修,“承修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两人走到楼道里,何欢最后看一眼床上瘦小的身影,带上了门,傅承修眉心一皱,“伯母,如果看不到她……”
“就一小会,”何欢压低声音,“这事儿得避开她说,傅子遇现在人在门外,说要见念笙。”
傅承修一愣,“他知道念笙回来了?”
“不,他也是自己猜测的,刚刚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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