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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王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乱世妖娆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将死之人的任性要求,会给活着的人,带来多少痛苦,多少悲哀。
而这样的束缚,因为留下束缚之人的死去,竟连解开的方法,都找不到。
如遭千斤重击,胸口猛的向内塌陷半分,气血翻涌而上,几乎破喉而出。
然而流光却硬生生的咽下,只是望着乐池,艰难的问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乐池用力的抹掉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哽咽,冰冷的说道:“辰时蔷薇姐的尸体就会火化,君公子让我告诉你,她生前不想见你,她死了,看在你和君公子是同门的分上,君公子作主许你见最后一眼,来不来,由你自己决定。”
“辰时?”厉玄猛的惊叫出声,乐池现在才来通报蔷薇的死讯,说明蔷薇一定是刚刚去世,可是仅仅一个时辰就要火化,这未免太快了些,而且以流光现在的身体,怎么可能再受得住这种打击?
“我……不许!”流光口中用力迸出这几个字:“她是……我的王妃,她的后事……应该……”
“收起你的水晶棺!”乐池骤然出声暴吼:“她生前你就用尽各种手段强留她,留到如今,你留到了什么?你把她留到了阎罗殿!现在她都己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而且她从来都没有和你成过亲,她不是你的王妃,不是!”
胸膛不住上下起伏,乐池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咬着牙说道:“蔷薇姐的后事由天机谷来办,就这么定了,君公子说如果你敢提一句异议,那就连最后一眼都不要来看!我要说的话说完了,告辞!”
双手一拱,竟是再不理房间中任何人,转身就朝外走去。
“等一下!”流光猛的出声,伸手想要去够乐池,然而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够得到,反而是一手按空,若不是云皇眼明手快的扶住,就几乎摔在地上。
流光看也不看一眼云皇,只紧紧盯着乐池,嘶声说道:“我去……我……去!”
“流光!”云皇轻喝,眉头紧皱,他这样的身体,怎么还能再受亲眼看着蔷薇被火化的刺激?
乐池的脚步停了一停,连头也没有回,只是冰冷的说道:“你的动作最好快点,没有人会等你,还有,只许你和那个姓厉的过来,其他的人,一个也不许带。”
云皇眉头大皱,这个小孩身量不高,态度却委实太过放肆。
然而看到流光憔悴痛苦的表情,终于只是轻叹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在流光的这场事件里,他好像除了叹息,什么也做不了。
那个叫蔷薇的女子,是流光命里的劫。
是劫,总也躲不过。
流光极力压抑着胸中不断翻腾涌动的气血,吩咐人过来帮他穿衣收拾。
方才在梦里的时候,蔷薇就己经和他道过别了。
他把蔷薇卷了进来,而且他也果然,让她遭受……灭顶之灾。





代嫁王妃 荷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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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化的地点在金谷园背面的落日原,离金谷园的外墙大概两百多步的距离。
天机谷的人办事效率很高,不过一个时辰,己经搭起了一个一丈见方的焚化台,树枝俱是柏木和檀木,名贵而又芬芳。
流光在厉玄的搀扶下到来的时候,蔷薇己经静静的躺在台子上,她穿着一件最能凸显她美丽的火红色夹金丝绵缎罗裙,乌黑的长发柔顺的垂在两侧,妆容也被打理的极美。
事实上,她一直都很美,就算不做任何妆点,只是那一份水晶般透明的光彩,就己经足以让任何一个看见她的人心折。
君落羽一袭白衣,面容冰冷的立在离焚化台三米远的地方,其他金谷园的侍从则在十米左右的地方围成一个圈,俱都面色沉肃,静静的立在原地。
看到流光到来,君落羽冷冷说道:“她不希望见到你,所以你只能看一眼。”
流光心中痛到几近麻木,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推开厉玄的搀扶,慢慢走到焚化台前,蔷薇的面容安详,她一生苦厄甚多,也许只有死去,才能真正从这场永不停息的恶梦中摆脱。
流光伸手想要最后去碰一碰蔷薇的面颊,然而手几次伸出,却竟然不敢落下。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怕落下的时候,只碰到一片让人绝望的冰冷,怕这片冰冷提醒自己,蔷薇不在了……
真的……不在了……
金谷园的方向突然响起几声低沉的钟声,一个侍从在君落羽耳边轻声说道:“公子,时辰到了……”
君落羽目光一暗,却是毫不犹豫的说道:“点火!”
“不……不行!”流光猛的转过身惊慌的看着君落羽:“等一下,再等一下……你让我再……再看看她……”
“可她未必想看你!”君落羽不留分毫余地的将流光的话堵回去,手持一枝松枝火把大步上前。
“师兄!”流光一把抓住君落羽的手,身形形销骨立,摇摇欲坠。
君落羽盯着流光看了一眼,却是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冷冷说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弟,让开!”
手臂一抖,竟然将流光摔出几步开外。
火把刚要伸出,流光竟然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臂,颤抖着嘴唇说道:“火……能不能……让我……”
“不行!”君落羽表现出从所未有的冷酷,他盯着流光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你没有资格!你来点火,只会阻了她上天的路!”
流光身体一颤,握着君落羽的手指终于一根一根,慢慢松开。
他知道君落羽根本不会原谅他半分,他知道他在自取其辱,可是,难道他真的,连这最后的资格,都没有?
外围处猛的传来一阵喧哗:“让开!你们凭什么拦我?我和蔷薇是朋友,难道来送他一程都不行?”
声音中气十足,却带着难以言说的暴躁。
君落羽眉头皱起,他己经知道是谁,对着拦住陆霖修的几个属下淡声叫道:“放他进来。”
陆霖修挣脱众人的阻挡,一路奔到焚化台之前,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躺着的人。
然而看清之后,却又猛的退后一步。
他盯着流光问道:“靖王……这个……不是真的吧?”
流光成亲的时候,因为怕蔷薇见到陆明持会想起赤焰,所以连陆明持都没有请。但这些日子靖王府发生的事情,陆明持却多少有所耳闻。
流光病倒的时候,陆明持去靖王府看过,但因为陆霖修性子莽撞,怕他乱说话加重了靖王的病势,陆明持一直都约束着他,不让他离府半步。
然而今天蔷薇死讯传来的时候,陆霖修终于再也忍耐不住,问明了火化的地点,一路打出府去,赶到落日原。
其实听到蔷薇死讯的时候,陆霖修一直都不太相信,他觉得通天河的大水,一波又一波的刺客,甚至连上苑的乱军都拿蔷薇没有办法,如今平平安安的什么都没有,靖王又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突然间说没有就没有了?
然而此刻看到蔷薇一动一动的躺在象征着消逝的焚化台上,看到靖王面色灰败,目露绝望,他才终于第一时刻体会到,原来蔷薇真的死了,在所有的风波终于过去,马上就可以如她所愿看到靖王剑指八荒,纵横天下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说离开就离开。
“你送完了吧?”君落羽冷冷开腔。
再不给任何人阻拦的机会,身子略弯,用火把点燃了焚化台下方的树枝。
围绕着台子,每走两三步,就在底部燃起一个火苗,焚化台的另一边,乐池手执火把,亦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树枝上早就浇了助燃的油料,火苗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冲天而起。
炽烈的热度让流光厉玄和陆霖修不得不同时后退两步,但仍站在离火焰最近的地方,呆呆的看着被烈火包围的蔷薇。
流光的眼前忽然幻化出蔷薇的脸,她浅浅的对他笑着,小心的,羞涩的,眸光里盛着满满的爱恋,皮肤在火光的映照下,泛出透明的质感。
下意识的就想一步向前,伸手去触摸,却被厉玄牢牢抓住。
他们己经站的很近,再近,恐怕就要进到火堆里去。
君落羽和乐池完成了点火的任务,亦是走回这里,和流光等人站在一起。
树枝在烈火的炽烤下发出毕毕剥剥的响声,不住的断裂。
蓦的,焚化台中央的树枝似是燃烧到一定程度,再也承受不住蔷薇的重量,发出轰然一声大响,遽然向下沉落……
流光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猛的挣脱了厉玄的束缚……
不可能……
蔷薇不可能就这么死掉!
“靖王!”君落羽的声音冷冰冰的传来:“蔷薇有样东西要我交给你。”
流光前冲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后刹时停止,猛的扭头望向他,嘴唇不住翕合,可是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蔷薇有东西留给他……
她终究,还是想着他的是不是?
君落羽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伸到流光面前,然后摊开手掌。
周围几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被吸引到了君落羽的手上,流光看到那样东西,只觉得心神巨荡。




代嫁王妃 荷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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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荷包,粉色的缎面,绣着翠绿色的缠枝莲纹,底下缀着明黄色的穗子。
他记得这个荷包的每一个细节,就在几天前,他还那么希望乐池能将这个荷包留给他。
可是乐池没有,乐池对他说:“这个荷包一定要拿回去,这是蔷薇姐的东西,她不希望落在无干的人手上。”
他心痛如搅,却不能不将这样东西还给她。
可是如今,蔷薇却又以这种方式,将荷包再次交到他的手上。
他定定的望着那个荷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始感到恐惧,甚至不敢伸手去接。
君落羽己经开始不耐烦,皱眉问道:“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扔进火里了。”
流光忽然出手如电,一把抢过了那个荷包。
粉色的缎面上,用同色的丝线绣着几个不太显眼的字,流光知道那是什么: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会做到!
一定……
目光慢慢下垂,望向熟悉的字迹,然而看到的一瞬,却是猛的怔愣,紧接着,整个人突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厉玄的目光快速在荷包上一扫,面色也瞬间变的惨白。
原来绣着的字迹早己被人用粗糙的手法胡乱挑掉,然后又绣上了新的字。
那些字不多,只有八个,而且显然绣的很慌乱,很力不从心,甚至针脚都有许多出错。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八个字的内容,天底下,恐怕再没有比看到这样八个字,更让人绝望的事情。
那八个字是:
情随发断,恩义两绝!
流光的手忽然紧紧握起。
是呵,同样的发丝,竟然能传递出这样不同的意思。
你爱我时,这是我们相爱的证据。
你不爱我时,这除了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累赘之外,又还能是什么?
难怪,难怪你要还给我……
只因为这些东西,本就不配再留在你的身上,就连烧了它一并带走,都不值得!
眼前泛起成亲那天时的情景,蔷薇惨白着脸,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流光,我不原谅你!
忽然间仰天大笑起来:蔷薇,你不原谅我是对的,连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我的喜欢害你变成这样……我凭什么,凭什么来喜欢你……
一直苦苦压抑的病痛终于再也压制不住,猛的一口鲜血狂喷出来,几乎将身前一米以内的土地俱都染成血红,然后眼前一黑,再也不知道任何事情。
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流光有些绝望的想:若是能就这样睡过去,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蔷薇……
君落羽的眼中极快的滑过一抹不忍,却是稍纵即逝。
厉玄一把接住流光,只看到他双目紧闭,气息微弱,一时间心中大是惊恐,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却是毫不犹豫的仆倒在君落羽身前,求他救救流光。
流光毕竟是诸葛轩辕的传人,就算君落羽再恨,也不可能见死不救,掏出两颗药丸塞进光嘴里,勉强吊住他一口气,却是坚持等到火焰灭尽,收敛了蔷薇的骨灰,这才命人将流光送入金谷园。
诊了脉,开了方子,又送了瓶药给厉玄,不等流光醒来,就毫不客气的将陆霖修等三人赶出了金谷园,同时放下话去,最近两三年内都不会再来岚歌,御流光生死由命,叫他们不要再来找。
君落羽的方子和药物果然都是非同凡响,流光回到府中之后,虽然仍是昏迷,但却气息平稳,远没有前两次那般严重。
两天后,流光醒来的时候,身体状况己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然而他的精神却是出奇的差,常常握着蔷薇留给他的那上荷包不说不动,不吃饭也不喝水,就那么靠在床上一整天。
云皇来看过流光几次,说也说了,骂也骂了,然而流光却只是恍若未闻,仍是我行我素。
流夜气的一把夺过那个荷包,甩手扔向窗外,流光终于有了反应,却是连自己有武功都忘记,只是狼狈的爬上窗子,近乎半摔半跑的冲到荷包所在的地方,捡起来死死的护在怀中。
看着流光一身泥土,狼狈万分的样子,云皇心中痛的有如刀搅,朝云堂堂的靖王,他御流夜的弟弟,从来都是惊才绝艳笑傲风云,纵横天下而莫敢有人与之争,怎么会……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然而再无奈,再心痛,他却只能在一旁看着,束手无策。
他知道,哀莫大于心死。
可是流光的心,似乎己经随着那个女子的离去,一并死亡。
吩咐徐素秋和厉玄好生照顾,无奈离开靖王府。
他还有江山,还有责任,没有了流光的分担,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他要做的事情,委实太多太多。
流光这样的光景持续了足有月余,他会盯着每一件衣服上的蔷薇若有所思,会在洗澡的时候不住的摸着胸口的伤痕,会在每一顿饭的时候,执意在桌上摆上两副碗筷,但是很少说话,也很少主动做什么。
直到三月初,天气渐暖,春日的气息也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生活中才又多了一项新的活动:他拎着锄头花铲,跑到东院的那一片蔷薇花海中,一株一株的栽种,打理。
他打理的很细心,也很有条理,周到细致就如以前的靖王一样,然而府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只在这一件事情上,才会表现的和以前一样,一旦离开了那片蔷薇花海,他依然是沉默寡言,郁郁不欢。
这一日下午,流光从蔷薇花海回来,在屋中休息,徐素秋强撑着身体守在外面。
徐素秋从小看着流光长大,几乎己将流光当成了亲生儿子,流光变成这种样子,徐素秋的心里比谁都要心疼。
因为如今的流光几乎根本不知道自保,虽然云皇和厉玄都加强了防卫,但徐素秋还是坚持要守着他,就像是小时候,在最危险的那段岁月里,为了保护流光不出任何一点事,徐素秋竟然连续几天几夜连合一下眼都不曾。




代嫁王妃 荷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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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侍女悄悄走进徐素秋,声音极低的说道:“徐嬷嬷,我们几个在后院里收拾库房,看到一间库房里装满了荷灯,足有上百个,还都是写过字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您看那些东西……”
正想要问怎么办,冷不防身前的门猛的被人一把拉开,流光瞪着小侍女问道:“荷灯在哪里?”
“王爷?”徐素秋诧异的看着流光,自从蔷薇死后,流光己经鲜少表露出这样明确又强烈的情感。
流光根本不理徐素秋,只瞪着小丫头说道:“荷灯在哪里?带我去!”
小丫头噤若寒蝉,偷眼瞄向徐素秋,看到徐素秋点头示意,一躬身说道:“在后院,请王爷随我来。”
说着话,侧身在前边引路,流光大踏步的跟上,眸中罕见的迸出一点神采。
荷灯,他记得那些荷灯,在临湘的时候,他半哄半骗的让蔷薇在荷灯上写了愿望,蔷薇却无论如何也不告诉他写了些什么。他一气之下,命令暗卫将所有的河灯都捞上来,运到靖王府。
他本来是想自己找出蔷薇所写的那个荷灯,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那些荷灯放的又偏僻,一来二去,竟然忘记了。
现在荷灯仍在,放荷灯的人,却早己消逝无踪……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仍然要找到那个荷灯,他要看一看,看一看蔷薇究竟在荷灯上写了些什么,无论是什么样的愿望,他都会帮她完成,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事实上,如果不是君落羽多管闲事,也许,他早就该死了。
走到后院那间库房的时候,厉玄也己经闻讯赶到。
流光望了他一眼,淡声说道:“在外面等着!”
厉玄与跟在流光身后的徐素秋对视一眼,眸中俱是有几分欣喜。这样的话语与气势,几乎己有数月不曾见到。
解铃还需系铃人,让流光生无可恋的人是蔷薇,能让流光振作起来的人,即使死了,也依然是蔷薇。
只是不知道蔷薇的荷灯上写了些什么,只希望那个愿望难一些,再难一些,不要让流光轻轻松松就完成,而是能够激发他活下去的意愿,让他不断的为之奋斗,然后在这些奋斗的日子里,让时间慢慢磨平他心底刻骨的疼痛。
进入那间满是呛人灰尘的库房,流光随手关上了门。
上百个荷灯形制大同小异,因为长久被人忽视,己经落满了灰尘。
流光伸手轻轻抚上一盏荷灯,忽然想起临湘那一夜,他与蔷薇并肩牵手,逛遍市井街巷,没有责任,没有家世,不想仇恨,就只是世间普普通通的男和女,相爱,相知……
在昏暗的库房中站立良久,一直到夜色笼罩,然后月光又打破这一片沉寂的漆黑,流光才终于伸手拿起第一个荷灯,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的辨别着上面的字。
荷灯的数量极多,几乎什么样的愿望都有。
最多的是求姻缘: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只愿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昐君回眸一望……
其次求平安:望郎君早日归来……
家母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再次求前程,求子嗣,不一而足,总算荷灯是风雅的事情,没有人俗不可耐的求财求禄。
流光一个一个的看下去,发现人很贪婪,可真正落于纸笔,有迹可寻的愿望,却往往卑微的令人不可思议。
每看过一个,就随手扔在地上,他心里有种很笃定的直觉,那不是蔷薇所写。
如果是蔷薇所写,他一定只要看一眼,就会立刻知道。
没有理由,没有证据,但他就是很执着的如此认为。
他觉得自己是了解蔷薇的,了解到连她的愿望形状,都能勾勒出模糊的雏形。
手边的荷灯一盏接着一盏的减少,流光渐渐的开始有些焦虑,然而心底里又有些希望,也许在这剩下的几盏荷灯里,他很快就能发现蔷薇的愿望。
然而不是,依然不是,还是不是……
流光盯着最后一盏荷灯,伸出去的手几乎有些颤抖。
这一盏,会是蔷薇的荷灯吗?
如果是,她写了些什么愿望在上面?
如果……如果依然不是呢?
流光不给自己继续想下去的机会,手腕一伸,快速的拿过那盏荷灯,凝目向里面望去。
荷灯内部的字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歪七扭八的写着:保佑俺今年娶上媳妇!
流光猛的怔愣,低头望着被自己毫不怜惜的扔在地上的一大堆荷灯,又抬头看看前方空空如也的架子。
怎么可能?
他明明叫人把所有的荷灯都捞了上来,怎么会没有蔷薇的那一盏?
又或者,蔷薇写的那一盏,真的就在这些荷灯里面,而他……却分辨不出来?
手心不自觉的用力,将手上的荷灯捏成一团废纸。
流光有些绝望的看着满地狼藉,拼命的问自己,蔷薇到底在荷灯上写了什么?
她到底许了什么愿?!
然而满地的荷灯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一个个敞开的花口,就像是嘲笑的眼睛。
猛的飞起一脚,将那些荷灯踢的到处飞落,然而身子却仿佛承受不住打击似的踉跄后退,重重撞在放置荷灯的架子上。
架子发出沉闷的声响,暗夜里听起来,像是野兽沉重的喘息。
然而随着这声喘息,一盏荷灯忽然从两个架子中的间隙里无声的飘落,像一只逃脱兽口的精灵。
流光的眼睛猛的一亮,伸手一把抄起,想也不想就低头去看。
荷灯内的字映入眼帘的一瞬间,流光表情骤然一僵,既而不可置信般死死盯着那几个字,仿佛空间停转时间静止,所有的一切,都只滞留在眼前的这只荷灯上……
过了好一会儿,流光面上的表情慢慢放柔,再放柔,柔软的仿佛是一池明媚的春水。
他找到了,他就知道,如果是蔷薇的愿望,他一定能一眼就认得出。
可是,他却依然想不到,蔷薇竟然会,许下这样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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