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无言之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谢亦
常诚抽噎得更严重了,一边骂着张子凯骗子,一边又嚷着孟池朗王八蛋。两人甜蜜的样子让他嫉妒,酒精作用下,他无法掩饰这一份嫉妒,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怨气来。
在他第三次喊孟池朗的名字时,赵凌宇淡淡地看了摇头晃脑的人一眼,一转手把他的头压在车顶上,松手。
常诚哎哎叫唤两声,双手慌忙地紧紧巴住车顶,继而发现这样站着很有安全感,脸贴在车顶上蹭了好几回,成功地将灰尘擦拭了干干净净。
不过一会儿,赵凌宇远远看见孟池朗走回来,他正在和谁打着电话,脚步有些匆忙。一辆车灯照过来,速度很快,刺耳的一声轮胎摩擦声,就有一人从车上跑了下来。
“常诚!”
来人把趴着趴着几乎要睡着的常诚揽进怀里,仔细看了眼,才对赵凌宇道:“谢谢,今天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正是张子凯。
他看到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打回去的时候忙音了好一阵,他试了好几次才被接通。说话的却是个陌生人,背景人声嘈杂,说是机主的手机落在这儿了,麻烦他告知对方一声记得过来拿。
还说什么,这大小伙子的,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好好的一个人喝成这样。他一听急了。
要了地址,听那老板说他刚被人带走不久,想着碰碰运气才急忙往这边赶过来。
孟池朗也正是和他说电话。
常诚朋友不少,可这种时候能找的人不多,孟池朗是最有可能且他也熟知的一个,只不过他的手机在车上,一时间没有人注意到,让张子凯提着一颗心,越想越怕。
若不是见到常诚手机上这么多个未接来电,孟池朗也不会多事地给他回复,此时正听这位前辈说马上就到了,就见到人,他挂了电话,加快速度跑了过来。
正听见张子凯说这句话。
他没好气地道:“麻烦倒是真的,你怎么想的,既然要屈服你父母,就不要拽着常诚不放,还欺骗他!”
“我……这里有些误会,我会和他讲清楚的。”
见对方没有对他交代的意思,孟池朗也懒得深究,只道:“希望以后,不要随便有这种误会。”
看着张子凯的眼神,颇为警告。
张子凯答应了,搂着咕咕囔囔的常诚又和他们道了谢,带着他上车离开。
孟池朗看着车子直到消失不见,他才回了赵凌宇一个笑。拉过他的手的赵凌宇把他拥回怀里,在微凉的夜风中静静站了一阵,才双双离开。
常诚第二天下午才到公司上班,他上司给他行了方便,连请假都省了。
两人同时到的公司,常诚也不管正经工作,端着一张傻脸,笑嘻嘻地凑到孟池朗的办公桌边。
他似乎有话憋在喉咙里痒得慌,哀求着孟池朗一定要出来听他把这话说出来。
见他那副模样,孟池朗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昨天那种高深的情绪可真不适合长着这种乐天知命的蠢脸的人,他暗自想,他们这样也真够闹腾的,对于自己以前偶尔几次对他们之间颇为热烈的情感波折有过一丝羡慕的事情完全否决。
“省略过程,直接说重点!”一看他开口滔滔,孟池朗丢出一句。
常诚紧巴着一张脸,对于孟池朗的‘无情’投以幽怨的眼神。被孟池朗踹了一脚,他反射性地往后一跳,这下子苦练立即真实了九分!
看他捂着腰嘶嘶两声的样子,孟池朗睨着他上下打量,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道:“哟,看来被安抚得很饱嘛。也是,像你这种张牙舞爪的人,还是床上说话效率高点。”
一副对张子凯很是同情的表情。
在他面前常诚可不觉得不好意思,当即反驳道:“羡慕你就直说,酸不酸啊?”
他羡慕?
笑话!
见过吃撑的还羡慕这种啃清水馒头的么!
他眉峰一跳,狭长的眼角眯起来透露出危险:“你到底说不说?”
“哎呀,别——”
“嗯哼?”
常诚竟然还脸红了下,挠挠头,傻笑了几秒钟,才道:“他昨天和他姐在一起。说、说了我们的事。”
那股小媳妇儿的扭捏样,让孟池朗直笑起来,他语气里带着不能掩饰的笑意:“以后,不要相信自己的智商得出的任何结论知道么?别来烦我。”
他是真心为好友的幸福而感到高兴。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他能预见,他们以后不论怎样艰难也一定会幸福的,就像他和赵凌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节快乐!!!!!!!!!!!!【加班【加班┭┮﹏┭┮ 单身狗看着你们呐~~
[重生]无言之爱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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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渐末,程楠果然如约定的一样,来到孟氏。
他走的是一般的应聘程序,那份光鲜至极的履历几度让面试官大跌眼镜。
“咳咳,”面试官清了清嗓子,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拉了拉随意地没有扣扣子的西装,他觉得自己的着装有些失策,下意识地从一些肢体表现上让自己显得更有底气些。
“程先生,你在赵氏工作了三年,您这里写的是……哦,港分公司总监职位,不知道,你为何离职呢?”
这是面试常规问题,面试官这样问却不是因为出自对一个惯性跳槽者的筛选,而是对方这唯一的一份工作经历和让人咋舌的学历都足以让他当场拍下他,可偏偏是赵氏,若是眼前的人是因为某些工作上的失误或作为上的错误丢了这一份工作,他岂不自找麻烦?
“私人原因。您也看到我的籍贯信息了,我是海城本地人,想回来工作并不需要更多的理由。”
面试官推了推眼镜:“那你为什么选择孟氏呢?以你的资历……应该有许多选择才是。”
程楠如是答道:“我对贵公司的前景非常看好,比起给一个辉煌的商业帝国锦上添花,我更愿意陪伴一个企业跃入这个帝国的最高位置……”
这显然是个野心家,寥寥几句,简直让面试官也不免激情澎湃,索性还没有忘了自己的本分,最终丢下所有面试都会有的谢幕词:“你的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请回去等待几天,我们会很快给你答复的,程先生。”
面试官带着这份资料一刻不停地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当看到那里已经闲置着养空气,才想起这半年来董事长到公司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于是,这一份资料就摆在了孟池朗面前。
原本他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这时候该和设计部大部分同事一样在家里办公兼过冬,但他爸爸当起了甩手掌柜,使他不得不按时按点地到公司上班。
孟池朗有些惊讶,他本以为程楠只是应承话,毕竟他当初是看到程楠的不情愿的,对方也没有掩饰。他对面试官说自己会处理这件事,待人一走,便打电话给赵凌宇说了情况。
程楠是赵凌宇一手提携上来的人,能力自然毋庸置疑,孟池朗迟疑或者说不打算用这个人,是自知相比起来是程楠屈就了。
赵凌宇让他聘用程楠。
屈就与否,是他的事,他能给孟氏带来什么,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这么说了一句,赵凌宇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了滑,接着道:你要相信我的判断。
“好啦,反正他是你的人,怎么用我才不管。”孟池朗对程楠的去留并不在意,又想起一遭来:“你以前给他开多少工资?先说好,要是太高,我可供不起啊。”
赵凌宇直笑,并没有报数,只说:这就是财务部的事了,你啊,还是想想今天吃什么。对了,傍晚会下一场阵雨,记得穿好衣服再出来。
孟池朗笑眯眯着点头。
不日,程楠便正式走马上任,他没有多少特权,同其他从别的公司挖来的高管一样需要一个月的试用期,而人事部例行公事,给他的合同年薪若是教他以前手底下的人看见了,恐怕要鄙视死孟氏不可。
会计年度进入年末,各项财务审核如期而至,孟池朗以前从未感觉年末是异常酷刑,当堆成山的报表不断送过来要他审批的时候,孟池朗望而生畏,二话不说将东西全部打包回家并嘱咐他爸爸的秘书以后来文件直接上家里找他。
幸好家养一万能人物,否则他都没自信自己能活过这个冬天!
赵凌宇对他的要求从来不说二话,也没有告诉他,这种时候,他名下的公司送来的报表比孟氏的只多不少,而赵氏他这些年所负责的项目相关账目都需要他一一过目。
事实证明,时间是最公平的存在,二十四个小时一天,就是一秒也不会多给谁或是短了谁。
在这样大的工作量下,就是赵凌宇也不得不熬夜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处理这些报表。捏了捏鼻梁骨,赵凌宇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他起身回卧室。
床上孟池朗睡得正酣,被强行矫正了近两年的睡姿还是没什么长进,这时候没有他在身边给他折腾,被子就成了可怜的替代物,被揉成一条抱在怀里,一脚大大咧咧地搭在上头,那原本该是他腹部在的位置。
他小心地把被子抽出来,拿回来自己的位置。
他伸手将孟池朗抱着,闭着眼睛,很快就要睡着,蓦地,却又睁开眼睛。
他险些忘了,明天说好了要和孟池朗去吃这个冬天的第一顿火锅,迎接寒岁,餐厅都定好了。
他在黑暗中极轻地深呼吸一次,摸了摸怀里的人,才不甘不愿地放开他。睡梦中的孟池朗却不肯,搂着他唔唔不明地哼了两声,不得已,赵凌宇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将那条被子重新塞回他手里。
书房的灯亮了整夜。
第二天,孟池朗醒来的时候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赵凌宇在他身边似乎还没有醒呢,他搞怪地抬脚撑了撑被子,成功地让他睁眼看自己后,一个鲤鱼挺身从床上翻坐起来,心情大好地到卫生间里解决了生理问题,一身轻松地拖着拖鞋回来。
那是赵凌宇的鞋,尺码大他几个size,他穿着稍微走几步都能掉,他却很高兴,让拖鞋发出重重地摩擦地板的邋遢声,拉开窗帘瞧外头的天气。
“下雨了!昨天预报没说啊。”
外头确实在下雨,玻璃窗上打满了水滴,透过这些看灰蒙蒙的天更显得没精神。
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就是不知道傍晚的时候会不会停,本来他还打算趁下午的时候和赵凌宇出门去车行取他送去保养的一辆车呢!
他啦哒啦哒又拖着拖鞋跳回床上,径自压在赵凌宇身上。
“我不想出去了。”不说要或不要,只说不想,他已经太习惯什么事都让赵凌宇为自己做决定了,尽管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小事。连语气都像在撒娇,语调拖得长长的,一字一字带着气音。
赵凌宇闭着眼睛都能找准他的嘴,亲了一口,才睁开眼揉了揉他的头,这么抱着他在床上坐起来。
还睡不睡?
孟池朗幼稚地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赵凌宇笑,那先吃点粥压压胃,我们在家吃火锅。
“你最好了!”孟池朗抱着他瞎蹭,被赵凌宇在脸上捏了一下,两个人看着对方都笑了起来。
他简直像个孩子,越养越幼稚了,罪魁祸首却觉非常有成就感。
有一种亲昵,就是血缘上至亲的人都没有这个机会得到,而孟池朗将这份依赖交付给了他。
既然决定在家煮火锅,两个人吃有情调气氛却淡了,孟池朗在可怜的只存了寥寥几个号码的通讯录上翻了几遍,他的朋友足够约到家里这样情分的打着折扣也勉强只有常诚一人,可惜对方近日正和某上司出国度假去了。
他又拿过赵凌宇的手机,上面一如从前,除了他之外,没有添任何一个人,更是没有参考价值。于是,他看了几遍白承安的名字,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这种时候单数总归不好,肯定会有很多拘束,他不愿给自己惹不痛快。
扔开手机,他又到厨房,帮着赵凌宇把火锅用的食材准备好。两人将餐桌移到落地玻璃窗前,雨打玻璃的声音和沸腾的水声交相呼应,入目的是蒸腾着的蒸汽和床上一股股滑下的水流,雨滴急了,如同落在宣纸上的墨水溅开的形状,煞是别致。
孟池朗觉得今天在家吃饭的决定真是再正确不过了,兴冲冲地到酒柜里拿了一瓶喝了三分之一的红酒,各自倒上一杯。
他不急着喝酒,双手巴着桌沿闻了闻香味,满脸陶醉。
切成长条的白菜,甜味十足,吃在嘴里还带着最后的意思脆嫩,尤为可口。另一个麻辣锅底上,赵凌宇正涮着牛肉,孟池朗贪心不足,一看熟了,啊地一张嘴就凑过来。
赵凌宇蘸好特别调制的酱汁,将牛肉片往他的方向递了过去,几次之后,故意把筷子往后缩回去,孟池朗站起来伸长脖子追过来,也不管牛肉片了咬着筷子不放,恶狠狠地看着赵凌宇。
闹了一场,就是有赵凌宇看着,孟池朗也吃得肚子圆滚,摊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赵凌宇关了火,才将桌子收拾到一半,他又拉着他在客厅里走动几圈权当散步,一面还对电视机上播放的娱乐快讯进行点播。
现在的人生活到底要有多悠闲,才有精力对别人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不过也是,那到底是别人的职业,这些人还是很敬业的,被这样说还能保持微笑。诶,这个是秦非?甩了一个天后,再换一个玉女?这些狗仔可真够想象力丰富的啊。
他俨然一副专家的模样,等说的差不多了,胃也舒服了,便拉着赵凌宇坐下来,打开影碟机看前不久一位朋友从国外寄回来的在非洲拍摄的自然纪录片。
这还是没有经过剪辑的母版,冗长却又真实,壮观的百兽迁徙场面,细致的刚被分娩出的小小的小狮子被母兽添遍浑身的场景。
他看得入神,待看到一个野豹袭击猎物时的眼神时,只觉和赵凌宇生气的时候很相似,转过头正要和他说,才发现——
不知什么时候,赵凌宇已经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雷霆夜深的地雷!mua╭(╯3╰)╮mua!!
[重生]无言之爱 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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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池朗再没心没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心里惦记,没像以前一样窝在赵凌宇怀里就睡个一塌糊涂。迷迷糊糊地感觉赵凌宇起来了,他在浅梦中挣扎了一会儿,打起精神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跟出去看赵凌宇的情况。
灯下,案前,是赵凌宇认真批阅文件的模样。
看完一本,放进抽屉里很快又翻出一本,似乎永远都批不完似得。他偷偷看了一阵,见赵凌宇时不时不自觉地捏几下眉头,抑或是闭着眼睛向后在椅背上靠一阵,很快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孟池朗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只觉鼻子发酸。
他很想冲进去把赵凌宇臭骂一顿,可他不敢,脚步黏在地上有千斤重似得,怎么都抬不起来。他有这样的直觉,什么都不曾对他提起的赵凌宇是不希望他此时出现的,而若是自己将负面情绪这样施加给他,只会增加他的负担。
好一阵,他偷偷回了房间。房门是虚掩的,原本是赵凌宇怕自己开门的动作吵醒他一直没把它关严实。他在房间里呆呆地站了一阵,才猛地拉开房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果然,赵凌宇很快出现在了他面前。
孟孟。
他的脚步还没停呢,就先伸手把他抱住了,低头有些紧张地问他怎么了。
“你、你起来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哑,暗自忍着哽咽而使得语气可怜得很,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的孩子。
赵凌宇心想他是不是做了噩梦,醒来没看到他生气了,赶忙把人牵回床上小心地安抚了,孟池朗抱着他的腰不松手,怕他走了似得,让赵凌宇哭笑不得。
这么大了,平时天下谁比他横的样子可半点看不出来会被一个噩梦吓到的人。这么想,他心里却对他这样的依赖和示弱十分受用,将人抱得更紧些,拍着他的后背哄孩子似得安抚他。
孟池朗没过一阵就迷糊了,可心里一直记着不能让他再去加班加点,睡得十分不踏实,反反复复地醒过来看看他还在不在,赵凌宇陪着都睡着了也被弄醒了几次,一晚上两个人都没睡好。
第二天,孟池朗却是意外地起了一个大早。
他对赵凌宇交代说公司有点事张秘书让他过去一趟,又说他好久没开车了,要亲自去临幸自己的坐骑不许赵凌宇送他,乖乖地受了一番驾驶安全教育,出了门。
车子上路后,他先给张秘书打了个电话,然后再给家里打去电话。这个时间,电话那头一片忙音,孟池朗丢开手机,皱着眉踩油门,等到意识到速度过快就慌忙地松开脚。幸而还不是上班的高峰期,路上没什么车俩,否则,这时候就算没出点小事故,几顿骂是少不了的。
坐在他爸爸的办公椅上,孟池朗有些不切实地环顾了圈办公室的环境,想了想,再往家里拨通电话。
这次不过几声就接通了,说话的是他爸爸,才问他怎么一大早往家里打电话,孟池朗脱口而出:“爸,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那头传来他爸爸的取笑,“怎么,忙不过来了还是不会做了?”
孟池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孟晖等了他一会儿,接着说道:“乖儿子,要是有不会的尽管问别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爸爸知道你肯定行的。”
这种夸赞,这时候听在孟池朗耳朵里,气愤大于心虚。他心里藏不住一股火气,丢下一句:“当我没说!”就把电话筒甩了回去。
他不是在生他爸爸的气,他责怪的是自己,一直只顾着考虑自己那点小私心根本,理所当然地享受赵凌宇给他的纵容和帮助,从没想过这些会不会给赵凌宇压力,会不会带给他困扰。
只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他还是忍不住迁怒了。
从前在国外最不顺利的时候他也能一个人独立地扛起所有压力,不对任何人甚至是家里人抱怨一句自己的辛苦,一个人生活得久了,后来他也习惯了不去依赖人,甚至是父母,什么事情完全都由自己处理。
可是……这两年,他几乎被赵凌宇养‘废’了。
那种自责的情绪太过压抑,他发觉自己甚至连处理情绪的能力都在退化,刚刚一时冲动竟然还十分不懂事地对他爸爸发了脾气。
这样的自己真是差劲透了!
他生了一会儿闷气,不经意间看到办公桌上摆着的一张全家福。那还是他十几岁的时候拍的照片,他还孩子气地站在高处趴在他爸爸头顶上一手勒住他爸爸的脖子,伸长手比着一个剪刀手。
那眼神天真得让他心里隐隐觉得不舒服。他有些焦虑地看了看时间,拿过钢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序号,企图静下心来计划一下这一天的工作,可找不到一点头绪。
他烦躁地十指转动着笔,双手搭在办公桌上眉头紧皱。
待瞥到钢笔上映出的自己的眼睛时,他才在怔忡间察觉,自己此时的眉眼就好似照片上十几岁不知世事的小孩子一样……
无忧无虑,没心没肺,这么多年在外漂泊和闯荡留在眼底的深沉,什么时候消失的,他一无所知。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和赵凌宇绝对脱不了关系。
他郁闷了一阵,却也慢慢平静下来。
那种苦闷的感觉,很快化作一股动力,他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实在憋不出来了,便就想最差不过兵来将挡,天还未雨,他还绸缪不出一二三四来,索性不再管他。
不多时,张秘书准时到公司上班,应他之前的要求,没有同前几天一样将文件送到家里,而是带回了公司。
“就这些?”孟池朗翻了翻三个黑色硬塑的文件夹,问道。
张秘书:“今天就这些,主要是账目的最终审核和股东分红计划需要您亲自过目。哦,对了,之前的文件您都处理好了吗?”
“我、我忘了带过来了。”
“没有关系,不过最好在明天能带来给我,我需要整理一遍,二十五号的股东大会上要用到这些资料。”
“好的,我知道了。”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您需要咖啡吗?”
“……不了,谢谢。”他随口想点头,可近来他喝咖啡的时候本来就越来越少了,那东西多少伤胃,早上了赵凌宇禁止他贪饮的目录,更别说在这个时间喝了。
对着这三个文件夹,孟池朗将它们垒在一起立起来在桌上拍了拍,整理平整了,放好,再郑重地拿过一本,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打开。
很快,孟池朗就领教了何谓理想,何谓现实。
现实就是将你乐颠颠地计划了几个小时的事情,在最短的甚至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打破你的想象。
孟池朗翻阅纸页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看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他认得每个字,但如果不是文件的第一页上些了年度报表这几个字,他根本无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更不用说,这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他很快又拿过另外两本,这一次,他逐句逐字地看下来,最后,他想撕碎这些纸的心都有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需要他再去做什么?不是都已经摆出结论了吗?这些数字也是,明明白白地摆在这里,难道还要他用计算机叠加一遍看有没有计算错误?董事长是拿来干这种事情的吗?
他,完全无从下手。
他拿起电话,就要拨内线让张秘书进来,问问他,这些需要他做什么,又或者该怎么去做。他最终没有,那太丢人了。他想到因为赵凌宇制造出的那些自己很有能力的假象,一时只觉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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