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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关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载之下
很巧的是,江羽骞当时也出现了。
直到汽车开出去老远,周皓还傻站在漆黑的楼下,目送汽车的远去。
突然间,周皓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像一头发疯的豹子奔向汽车疾驰的方向,可是汽车转了弯,早没影了。
他惶恐无助地站在陌生的城市里,他刚才忘了问文文了:如果哪天他周皓有了钱,你要不要回来?
走远了,没机会问了。周皓失魂落魄地看着模糊的前方。
“别看了,回去吧。”江羽骞无声地出现在他眼前。
“是你们搞的鬼?是不是!?说话!?”周皓突然意识了过来,怎么孙奕文刚走,江羽骞碰巧就过来了。
江羽骞丝毫没被震慑住,他甚至反问起周皓,“他能给你什么?你难道想一直窝在那个小房子里?每天早上去挤地铁?什么都吃不起,还得抠抠搜搜省下每个月的房租!?”
周皓听若惘闻,“真的是你们……”
江羽骞有点被周皓失神的样子吓住了,他试着牵住小疯子的手,“皓皓……”
周皓反握住那只手,把五个指头的指甲狠狠掐进江羽骞的手背,扣出了五个深深的指甲印。
“你和欧易,你们会有报应的!”
周皓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了,他后悔了,他真蠢,文文怎么会为了钱离开他?要是他早知道的话,他之前就不会赌气说那么难听的话了。
他自己何尝不是个坏人,总是肆无忌惮地去伤文文的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发现了床头柜的闹钟下搁了一张卡和一封信,信纸上的笔迹十分娟秀——
“老周,对不起。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背弃了咱俩的约定,当了那个彻彻底底的懦夫。
认识你两年了,还是第一次给你写这么肉麻的东西,你不许笑话我们文科生酸腐。
别再去讨好任何人了,孙奕文不值得,你那个前男友也不值得,你要把所有精力都花在自己身上,以后只想着怎么吃好,怎么睡好,怎么玩好。
香烟别再抽了,太伤身体;
到了另一个地方,好好跟周围人处好关系,别老这么一根筋;
你胃不好,一天三顿饭一定要按时吃;
要是碰到讨厌的人,离他们远点就行,发火也伤身体;
对了,搬了新家后,多买点绿色植物摆在家里,这样空气好;
两个小家伙就拜托你了,别给它们吃太多。
a市的人民公园后面有一条湖,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去那儿呆一会儿,看看湖水,看看阳光,再看看公园里玩闹的家长孩子,天大的伤心事都放下了。
老周,对不起。
卡里有十万块钱,密码是你的生日。把欠严明的五千块钱还了,再给你爷爷奶奶寄去点,剩下的钱你规整规整,买个理财什么的。
别去计较这钱的来源,你就当,这是你的文文仅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好好爱自己,对自己好点儿,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小孙”
周皓傻愣愣地抓住手里的信,笑了笑,嘴里嘀咕了句,“人都走了,还拿这种酸溜溜的话来哄我。”
转瞬间,傻乎乎的笑不见了,脸上早已泪流满面,他蹲下身呜咽了起来。
他的文文,把一切都交代好了,彻底不要他了。
严明下班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周皓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发呆。孙奕文昨晚走了,他想,这人心里肯定不好受,严明朝周皓走了过去。
“看什么呢?”
周皓侧过头,冲严明咧嘴笑笑,“我在想,我接下来要去哪儿?”
悲伤的气氛,突然笼罩着两人。离怀别苦,人生总是免不了缺憾。
“什么时候走?具体时间定了吗?”
周皓的头又转向窗外,“定了,周五走,就是没想好去哪儿。对了还没问你,换了个新环境,还适应吗?”
严明点点头,“都挺好的。”
严明换了份新工作,换到另一家报社当记者,虽然比不上先前那家单位名气大,但薪水方面,并不比先前差,也算因祸得福吧。
第二天,周皓就去看了孙奕文说的那条湖,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风不大,湖面很安静,偶尔泛起丝丝涟漪。远处的草地上,好多家长带着孩子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很高,在天空中成了小小的点。
坐在这里,周皓把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用放电影的形式在脑子里快速地回忆了遍。
第一次有了记忆,他还是一个很小的孩子,他坐在父亲自行车的前杠上,跟着父亲去卤菜摊买卤菜。买了两只酱香大肘子,回家他就啃了半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小孩,本该快快乐乐地长大,是他自己作,把自己活成了这副蠢样。
再然后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在医院,他的爸爸被罩上了一层白布。肇事的卡车司机赔了三万块钱,草草了事。那个年代,大家都没什么钱,一个工人阶级家庭能拿出三万块,也已经是东拼西凑了。
后来,就是他最不愿意回想的童年、少年时光。他在南方不足十平米的小阁楼里住了十多年,一直到他出门上大学。找谁说理去?找那个死去的女人吗?没意思,真没意思。
现在的他,是个融不进大城市的异乡人,马上他就要去一个新的地方了。
……
晚上回去,周皓在楼道口碰上了江羽骞。他视若不见,从这人身边擦过,爬上楼梯。
就在打开门的时候,江羽骞的一只胳膊卡在了门缝之间。
“皓皓,咱俩谈谈。”
谈什么?他俩能有什么好谈的。
周皓没理他,进了家门,随后江羽骞不拿自己当外人,硬闯了进来。此时,小房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人,严明还没下班。
周皓忙着自己的事儿,择菜,淘米,做饭。他把自己困在小小的厨房里,江羽骞就站在厨房外头,神情复杂地望着他。
心中的话酝酿了好久,江羽骞终于开口,“跟我回去吧,你要是不想住在滨江一号,咱俩再换个房子。”
周皓用一个下午把他所经历的人生从头到尾思考了遍,这是个耗费心神的大工程,他现在很累,匀不出半点力气来对付面前的男人。
江羽骞不放弃,继续说,“换个大一点的房子,卫生间里装上浴缸,咱俩还可以在卫生间里试试?你以前不是说……”
“啪嗒——”一个土豆掷了过来,砸在了江羽骞胸前。
周皓扭头恶狠狠地看着江羽骞,“闭嘴!你真恶心!”
江羽骞无力地扯扯嘴角,“你说什么?”
“你让我觉得恶心!”
这话彻底激怒了江羽骞,他把周皓从小厨房里揪了出来,甩到了沙发上,欺身上去,用自己的身躯钳制住小疯子的四肢。
周皓急红了眼,眼睛里红得快要滴出血。
江羽骞没比他好到哪去,也是一双嗜血的眸子,“我恶心?当初拿着视频威胁我的人是你!周皓,你扪心自问,咱俩是谁先招惹的谁!?”
周皓脸上的情绪瞬间垮掉了,他的动作软了下来。
江羽骞钻心地疼,他最受不了小疯子这副痛苦无助又咬牙切齿的表情。
犟起来没完没了,可心里不定怎么绝望。
“皓皓,别再跟我闹了……”
周皓冲他眨眨眼睛,执拗地从钳制中抽出一只手,卡住了江羽骞的脖子。没多久,江羽骞就把那只手又给压了下去。
一上一下,天昏地暗。江羽骞的眼睛里,只看得到身下拳头乱舞的可怜人。小疯子脸上爬满悲愤的神情,似乎要将他这个坏人狠狠打死。
连空气都凝结成一股汹涌波涛,冲击着江羽骞的心,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就这么算了吧,小疯子爱跟谁过就去跟谁过,他不想管他了。
可是不甘心啊,他要是不知道小疯子的过去,他现在还能逼他做-爱,两人互相嵌进对方身体里,也许这仇就解了。
现在的他,干不出这事,身下的人早就不是小疯子了,他成了童年的那个小可怜。
他今天是来接小可怜回家的。
江羽骞直起身,恍惚地松了手。
周皓顺势爬了起来,跟刚才的施暴者扭打在了一起。他猩红着眼,想把这个大城市的坏人打死,可无数个拳头砸上去后,他有点累了,不想打了。他想起了文文在信里面千交代万嘱咐的事,要他好好地爱自己。
他回到卧室,坐在床头,把孙奕文的信又拿出来读了好几遍,他要听文文的话,不要发火,发火伤身体。
江羽骞只敢站在门外看着床边那团可怜的小背影,他不知道小疯子手里的纸上写的是什么,他只看到,小疯子已经盯着那张纸看了好久了。
突然,门外有钥匙扭动的声音,江羽骞回过头一看,是严明回来了。
严明表情有些微的错愕,有点纳闷江羽骞怎么会在这里。他换好鞋,喊了一声,“周皓。”
无人回应。
严明走到卧室门口,才发现周皓也在家,只是僵硬着背坐在床沿边。
“周皓。”严明又喊了一遍。
发呆的人依然没有给他回应,敏感的严明立即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看来这两人先前一定闹了不愉快。
“做饭了吗?没做的话,咱俩出去吃吧。”
周皓这才给了点反应,把手里的纸妥帖地折叠好,放到了抽屉的最里面,然后站了起来,走出卧室。
“今天没做饭。”
严明笑嘻嘻地说,“前段时间的几篇稿子,拿到稿费了,咱俩出去庆祝下。”
周皓耸拉着眼,点点头,“嗯。”
从始至终,江羽骞完全成了这两人之间的透明空气。
周皓强装起往日的嬉笑怒骂,跟严明有说有笑地下了楼。江羽骞紧跟在他们身后,末了,他拽住了周皓,跟他说了句,“皓皓,对不起……”
然后,又把眼睛投向严明,似乎在说:求求你好好安抚下小疯子,今晚的他太可怜了。
江羽骞开车走了。
严明试探性地问周皓,“你刚才跟江羽骞吵架了?”
周皓再也装不下去,斜睨着眼骂了句,“疯狗!”
远离市区的闵临区,此时也是灯火璀璨的时分。





过期关系 46.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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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 a市医科大学的体育馆有个大型招聘会,周皓也去了。
招牌现场来了不少知名药企, 还有各大医院,毕业生各个都是挤破了脑袋往前冲, 他们手里抓着简历。
张扬跋扈的年轻人, 跃跃欲试, 从学生到社会人的身份转换,让他们的脸上偶露出一丝焦躁或迷茫。
周皓在体育馆不慌不忙扫视了一圈,他的简历相当出色,找一家像样的公司并不费力。他现在挑的是地点,他想找个适合他这个乡野人呆的小城市。
翻了许多宣传册, 并没有太动心的,顿时有点索然无味, 他继续翻着,一张排版简单的纸业引起了他的注意。
“苏川第一人民医院, 位于南部沿海地带, 我院建于1978年, 目前……”
又是南方, 他这个南方人, 看来这辈子是打算傍着江南水乡过日子了。
他没有片刻的犹豫,走到那家医院负责招聘的位置,放下一张简历。中年女人拿起周皓的简历看了看, 给他递过去一张表, 眼神里满是惊喜, 大概她也没想到,著名学府的临床本硕连读,会屈尊来他们这家小医院。
周皓填好表,抬头问,“这样就好了吗?”
旁边的男人表情更夸张,连忙应声,“好了好了,你可以回去到我们医院的官网上看看,那里面有一些福利待遇,回去了解下。”
周哈点点头,“知道了,谢谢。”
回去的路上,周皓就用手机搜索了“苏川”两个字。这是座历史名城,市花是槐花,每年的四五月份,全城都弥漫着槐花香。记忆中,这是种令人踏实的味道,小时候他奶奶家的屋后就种了几颗槐树。
周皓笑了笑,无心插柳,竟让他碰到了另一个相似的老家。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趟超市,他买了好多菜回去,临别之际,他要给严明好好做顿像样的饭菜。
他这一走,也不知道他俩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一花一木,张扬别致的建筑物,脚下的宽阔大道,甚至还有那行色匆匆的陌生面孔,都是他周皓朝夕相伴了七年的景物。
走回家的那一程,他的神色有些黯然,他本来是要在这里寻找家人安稳扎根的,谁曾想,有一天他会被这个巨大的城市毫不留情地抛弃。
洋气的大都市,注定不欢迎他这个只会穿着脏兮兮校服的孩子。
老式公寓楼下,江羽骞西装笔挺地站在那儿,大概是站了很久了,已经顽固地交融在破旧的夜色里。
周皓走了过去,拍了拍江羽骞的后背,“吃饭了吗?”
江羽骞转过身子,眼睛连眨都不敢眨,显然他被周皓惊到了。与前几天夜晚的疯魔状,此刻的他过于温顺乖巧了。
江羽骞从喉咙深处说出,“还没。”
“来我家吃顿饭吧。”随后周皓就进了楼道里,爬上了楼梯。江羽骞在其身后紧紧跟着。
严明今天得加班,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周皓也不着急,他慢悠悠地去洗菜,淘米。
江羽骞就站在厨房外面,氛围有点奇怪,许久,江羽骞终于敢好好地眨一次眼睛了,他问周皓,“要不要我帮忙?”
周皓转过头,冲他咧嘴笑笑,“你帮我剥几颗蒜,再把韭菜择干净了。”
江羽骞赶忙脱下身上的西装,卷起白衬衫的袖口,做出居家好男人的样子,跟周皓在厨房里快活地忙碌着,偶尔他还会侧头偷瞄几眼小疯子,嘴角浅笑,内心喜不自胜。
他俩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桌上摆了好几道菜,蒜蓉大虾,糖醋排骨,酸菜鱼,韭菜炒鸡蛋,番茄鸡蛋汤,还有碰巧买来了一只小公鸡,周皓做了江羽骞最爱吃的咖喱鸡。
严明这时还没回来,两人无事地坐在椅子上,时钟滴答滴答地走,小橘猫“喵”了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持久的安静。
周皓突然间就想起了橘猫的另一个主人,文文,要是他没走,他周皓今晚是要跟他们好好吃顿散伙饭的。来a市这么多年,他相识的人不多,好像就他们三个。
“那天,对不起……”江羽骞注视着周皓,试图在他脸上寻求谅解。
餐桌正上方是一只白炽灯,用的年数长了,上面扑满了灰尘,白光亮闪闪的,灰尘更加显眼。周皓的视线不自禁地被灯泡夺了去,看得久了,视网膜上出现了跳跃的小点子,每一个小点子都在跟他说:皓皓,别怕,咱们明天就走了。
周皓收回视线,看着一桌子的菜,没有说话。
江羽骞落寞地垂下眼,再也不说话了。
两人之间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没多久,防盗门开了,是严明回来了。对于江羽骞的在场,严明眼睛里有片刻的意外。
“回来啦,我去把排骨热一下,其他菜还好。”周皓端着排骨走去厨房。
严明今天倒是主动跟江羽骞说起话,“你怎么在这儿?”
江羽骞瞥了眼严明,没有搭腔,目光投向厨房。
严明没再问了,他知道,这肯定是周皓的主意。他这个朋友一直古怪,你永远也别想猜到怪人心里想什么。
饭间,三人各吃各的,没有任何交谈。严明想说些送别的心里话,碍于江羽骞在场,他也没好开口。
这顿免了家长里短的晚饭吃得很快,周皓没做停留,又忙着收拾桌子洗碗。
严明知趣地下楼散了会儿步,把小房子的空间留给了这两人。
周皓站在水池边洗碗,江羽骞倚在厨房门口,他略有犹豫,还是抱着喜悦的心情对小疯子说,“咖喱鸡很好吃。”
周皓的身子明显僵硬地顿住,但他很快转过头冲江羽骞笑了笑,“好久没做了,严明不爱吃。”
江羽骞像个不知所措的毛头小子,手脚都不听使唤,尴尬地立在厨房门口。
“那个。”周皓伸手指了指江羽骞。
江羽骞没反应过来意思,“嗯?”
周皓还是用手指了指,“你衣服上第四个纽扣,松了。”
江羽骞下意识地低头,刚想自己给自己扣好。
周皓揩揩手,先他一步,帮他扣好了。
彼此贴近的距离,暧昧的气流。
江羽骞不觉喉头滚动了一下,他大着胆子靠近小疯子,在他脸颊旁偷亲了口,然后快速后退,仓皇紧张地说,“我走了,明天见。”
随后,就是“嘭通——”的关门声。
周皓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转而露出一脸冷峻的表情。被江羽骞亲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余温,周皓进了厨房拧开水龙头,用清水把那块地方狠狠擦拭了干净。
九点钟的时候,严明散步回来了。
周皓正在卧室里收拾行李,床上铺了层层叠叠的衣服,夏天的,过冬的,散了一床。两只小家伙特别通灵性,意识到了主人的离去,这会儿正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珠子,盯着仅剩的主人。
严明倚在门口看了有一会儿了,不知怎么的,他的眼睛不争气地湿润了,大概是真正意识到了朋友的离别。
离别,难免会伤感。
严明突然想到了什么,去客厅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一张卡,他走到卧室递给周皓,“这里有四千块钱,去了外地找个住的地方,先把自己的生活安置好。”
周皓没有伸手接,他陡然抱住了严明,抱得紧紧的,“严明,我爱你。”
严明哽着哭腔,揶揄他,“说啥呢!别勾引我啊,我现在只爱钱。”
周皓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他又小声地说,“谢谢你。”
两人此时都已哑然,说不出话来,其实,没有比此刻的安静更能震撼到两人了。
随后,周皓松开了自己的两条胳膊,转身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一个纸袋子。
他把纸袋子交到严明手上,“上次借你的五千块钱,可算有钱还你了。”
“你哪来的钱?”
周皓的睫毛凝成一扇湿哒哒的小扇子,垂搭下来,他从心底最深处发出声音,“是孙奕文留的钱。”
说得多么艰难啊,每说一个字,仿佛都像要了他的命。天性冷漠如他,向来喜欢藏匿自己的痛楚,人群中总是傲慢得不可一世。现在,他提起孙奕文,真的是快要把他自己给痛死了。
这回换严明主动楼抱住了周皓,他想给自己的朋友一点鼓励安慰,期盼这人到了新的地方,能把这些伤心事都给忘了。
“周皓,别想了,到了新地方还会碰到新的人,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周皓努力地点点头,他要控制住这些悲伤的念想,他要听文文的话,好好爱自己。
翌日,严明请了半天假,把周皓送上了去苏川的火车。
一人两猫,孤独得似无名英雄。
在站台,严明像个絮叨的家长,叮嘱了周皓好多事,让他路上小心,注意点扒手;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见到生人要笑,别老板着张脸;又让他先去看看医院的宿舍怎么样,不行的话,干脆花点钱租个小房子……
周皓一一点头应承下来,他检票进站后,频频回头看伫立的严明,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直到后面的密集人群把他推搡着往前,再也看不到,他才捡起无力的步子随着大波人流,慢慢移动。
对于陌生的城市,皓皓其实是有点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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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骞一整天心情都不错,平时工作一丝不苟,眼里最容不得沙子,今天碰到几个办错事的下属,竟然没有往下追究。
办公区的几个八卦女同事,都在背后议论起他们老板今日的反常。叽叽喳喳,小范围里聊得热火朝天。
“上班时间,都在干什么呢!”程静好的突然出现,所有人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她知道他哥跟他们老板分了,好不容易搭上的裙带关系就这么解了,她最近有点闷闷不乐。
晚上下班,江羽骞提前走了,程静好在门口等着他。
“羽骞哥。”这么称呼,是故意亲近的意思。
江羽骞顿住脚,“什么事?”
程静好似乎有点难以开口,左右为难,“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哥,前阵子生病了,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在喊你的名……做不成情人,还能做朋友嘛,你可不可以哪天去看看我哥?”
江羽骞眉头微蹙,但还是应下了,“好。”
汽车一路疾驰,开往闵临区,碰到红灯的时候,江羽骞扯了扯领带,让自己稍微轻松点,手指轻快地在点着方向盘,他马上就能看见小疯子了。
无法言说的激动侵袭了他,仿若陷入纯情初恋的少年,一心一意记挂的都是那可爱的情人。
到了楼下,他先在车上整理好了情绪,然后又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西装衬衫抿好,生怕一点点小皱皱害他失了在小疯子心目中的形象。
最后,他无比紧张地爬上了三楼,轻轻地敲了敲门。
几秒钟的功夫,门就开了,是严明。
“周皓在吗?”江羽骞礼貌地问。
严明只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他,冷冰冰地说,“不在。”
“他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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