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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方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静舟小妖
那一刻起,杨翌觉得自己被撕裂了,完完全全的,一边粘腻的和方恒在床上、浴室,任何可能的地方做.爱,极尽的温柔缠绵,一边却冷静的思考着,放开这个人,是否真的可以规避开那些残酷的未来。
而方恒也陷入了离别的悲伤情绪之中,两年半的时间,就算寒暑假能见面,但是每年也要面临八个多月的分离。
时间是感情最大的杀手,他知道的,离的远了,联系少了,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问题他很喜欢杨翌,非常非常的喜欢,那是一种一天给他24小时拥抱在一起都不会腻的感情。
方恒想,或许这就是爱,不再是那么单纯的谈恋爱,喜欢了就在一起的肤浅,这样的感情更加深刻而浓郁,甚至一再让他回想起当时自己的随口一说。
杨翌到哪儿,他就到哪儿,抛开一切,只要有这个人就够了,这样自己就会一直快乐圆满的走下去……
方恒仰头看着头顶上喷洒下来的水幕,喘息着,身体紧绷,身后是冰冷的瓷砖,头顶是温热的水流,而最敏感的部位却被更加温热的物体包裹着,视线在那样的刺激里变得恍惚,灵魂似乎抽离了,格外的昏眩。
“哥……”方恒喃哝的叫着,手指插.入杨翌的发丝里,缓慢的摩挲,推开不行,用力不是,烫热的口腔黏膜和灵活的舌头像是掠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只能这么不轻不重的搭着。
杨翌抬头看他,吐出了口里的物体,用手将条状的硬物压向小腹,吮上了下面的球体,只是轻轻的碰触,身体的主人就无法控制的抖动了起来,压在头上的手倏然加重力气,将他推离几分,低下来的头,眼尾泛起潮红,带着几分哀求的说,“别,别这样,我受不了。”于是,杨翌的心却愈加的火热了几分,将人牢牢固定住,反复刺激敏感的部位。
“唔……”方恒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大口的喘息,努力的控制从脚趾尖泛起的快感,那种战栗像是所有的细胞都活性化了一样,快速的移动摩擦,释放出大量的热量,终于无法忍受,方恒只觉的脚上一软,就瘫倒了下去。
杨翌手臂急忙用力,将人给牢牢抱住,看着怀里失神的眼,笑开了牙齿,在眼睛上亲吻着,久久停留,感受被黝黑而浓密的眼睫毛刷过的滋味,带着些微的酥麻,半响,方才抽离自己开口说道,“这里真的那么舒服?”
方恒恢复了力气,白了他一眼,“只是会没力气,舒服什么的……反而觉得有些刺激过头了。”
“可是我挺喜欢你的反应。”杨翌笑道,又在眼角亲了一下,真漂亮,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这双圆润清亮的眼漂亮,格外的干净透彻,眸光转动之间带着十足的灵气,又或者说,不光这双眼,还有这张脸,这个身体,完全的一个人,他都很喜欢,床上的互动越来越默契,缠绵爱.欲极尽之能,平日的交谈里方恒总会给他带来正面的能量,或许什么都没说,但是那些语气,开朗阔达的心态,是让他非常羡慕的,似乎人生真的也不过如此,只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一样。
感受着腰上的手力度加大,身体像是完全被包裹去了一样,散漫出去的思路被打断,杨翌的眼底压着几分笑,问道,“怎么?”
“等下又得回去了。”方恒不太爽的鼓起腮帮子,“还有一周,你又要去复试,结束后就留在那里了。”
“嗯,没事,我会和你多联系的。”
“我这边只能晚上熄灯之后……”
“也就一年的时间,不是吗?回头无论你去了军校,还是转士官,手机查的就不严了,到时候课余时间可以给我电话。”
方恒耸肩,“也只能这样。”
“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你过了年就把课本拿起来好好读一下吧,我会帮你留心有用的资料,到时候给你邮过来。”
方恒无奈点头,然后转念一想,笑了,“你说等下我下楼把脚给摔断了,是不是就可以不回去了?请一个星期病假?”
杨翌失笑,结实有力的手臂搂紧他,用额头轻敲着他的脑门,“别瞎折腾了,就算伤着了也不可能送到我这里来养着,我还得担心你。”
方恒讪讪的笑,“也就是这么一说。”然后收回手把杨翌推开,“行了,不磨叽了,我去穿衣服,下周你不是周末走吗?我会想办法过来送你。”
杨翌看着方恒离开,转身关了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种数着日子等待分离真是吊命一样的难受啊,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像是被一块大石牢牢的压着一样,有些喘不过气来。
方恒从床脚扯过衣裤套上,视线落在了床边的行李箱,嘴角猛的抿直,偏开头吐出了胸口的一股恶气,加快了手上动作,如果真的有用,他真想把行李箱砸了!火车票撕了!
真是的,狗屁个现实,就是程咬金手里的斧头,专干些不识时务拆人感情的事!
偏偏他还不能骂!不能怨!不能说!只能硬生生的憋着,五脏六腑拧着拧着的疼!
杨翌关了水出来,方恒已经套好了裤子,见到人,情绪一收,先笑了起来,“我每次出来休假回去都是清清爽爽的,身上还带着香,要不是路上时间比较长,指不定大家都知道我出来干吗了。”
杨翌牵着嘴角笑,把方恒的衣服递了过去,“哪儿有那么多想法?再说了,你不是说过有女朋友吗?”
“是啊!”方恒笑开牙,“一休假就和女朋友去开房,一窝就一天,俩人也太迫不及待了,伤身啊。”说着,方恒挤眉弄眼,意有所指。
“我觉得挺好。”杨翌抬手拭去方恒额头上的水珠,“快点穿上吧,这天冷。”
“嗯。”方恒加快手上动作,嘴里却没停的问了句,“今年的新兵是要送到教导大队训吧?”
“是,所以今年连队不忙,你也第二年了,过年的时候好好玩玩。”
提起这事,方恒一下笑了起来,歪头看他,“玛丽莲羊排。”
杨翌眉梢挑高,睨了他一眼,“这糗事你打算记一辈子是不是?”
“那当然了,你的事我都得记着,忘了谁能忘你啊?”杨翌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沉默的帮方恒捋起了衣服,方恒却抬手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别管我,先把衣服穿上,时间快来不及了。”
等到杨翌转身穿衣服后,方恒瘪了瘪嘴,又吐出了一口恶气。
回了部队,刚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侯珏从门口走了出来,去特种选训队训了三个月回来,这货黑了很多,也结实了很多,或许也和那据说惨无人道的训练有关,凝视过来时,眼底的气势甚至有些压人,最初的时候,方恒经常被他看的分了心思说不上话来。
见到人,侯珏直直就冲了过来,抓着方恒就往院子外面带,方恒脚上虚软,被带的差点摔一跤,嘴里不爽的抱怨了起来。
侯珏扭头瞪他,走出了百米远,停下了脚步,“你手机被翻出来了。”
“啊!?”方恒瞪眼。
“今天下午突击检查,大检,所有人的柜子都被翻了一遍,说是抓了好几个私下里带了手机的,你怎么办?”
方恒翻了个白眼,这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能塞牙缝,无力的摆了摆手,“没事,里面一个电话号码,一个短信,一个通讯都没有,他们什么都翻不出来。”
“问题你把给抠了!”
“最多让我写份检查,没事的。”
侯珏瞪了两秒,被方恒身上传来的沐浴乳气味熏的有些分神,问,“才从重庆回来?”
“嗯。”方恒点头。
侯珏的眉心一下就蹙紧了,咬牙切齿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问了句,“排长要走了是吧?”
“下个星期。”
“也好。”
“好什么?”方恒瞪他。
“免得我没法和你爸交代!”侯珏反瞪回去,炯炯的目光像只豹子,“我就当你是玩玩了,没法说,但是你他妈千万别当真了。”
方恒移开目光,不想和他争论这件事,自从爵爷一回来,他就把自己和杨翌的事给说了,侯珏也说不上多反对,但是就反复的提醒他别当真,玩玩就好,其实吧,原本他是这个心思,可是从爵爷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招人烦呢?
侯珏见他垮着一张脸,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招人待见,可问题他们关系不一样,别人不能说的他得说,他没兴趣像杨翌那样当个奶爸方方面面都顾虑上把人照顾好,他的立脚点很简单,把方恒当成弟弟,可以陪着玩陪着疯,但是一旦方恒有了行差踏错的地方就必须得抓一把,至少让他还有个可以选择的方向。
他还记得,当初两个人是明确的表过态,就算两个人互相帮忙的尺度都很大,但是都保证过自己不会找上男人,虽然他和方恒没在一起也因为方恒对他不来电的原因,可这也是个好事不是?毕竟都知道这种事不对。
放下手再次抬起,侯珏抬手按了按方恒的脑袋,沉声说道,“估计等下指导员就会把你叫过去,你既然说没事我也就不担心了,不过晚点要我帮你打饭不?”
“要!”方恒点头,捏了捏腰,蹙眉,“有些累,有点想睡觉。”
侯珏的眼眯了几分,视线在方恒的腰上绕了一圈,又睨了卡在腰上的手一眼,其实有点想问他们两个进行到哪一步了,方恒是不是被压的那一个,可是……算了吧,看这样也就是了。侯珏转身望天,在心里咒骂了一句,真是吃多了撑的,男人长那玩意儿干什么用的?找个男人还不如直接割了呢!





小兵方恒 各自的成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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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手机被收了这件事,方恒是真不急。在部队待了这一年多,也差不多懂了里面的规矩,不过就是挨顿训,写份检查,撑死了下楼跑上几圈就完事了,当初偷偷摸摸搞这手机时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这手机收的真心不是时候,杨翌马上要走,正是舍不得心里乱的当口,就指望着每天夜里说上两句话了,可现在,这闹得,他想杀人的心都有!
下午五点半这样,方恒蔫了吧唧的从指导员乐正东的寝室里走了出来,一门心思的琢磨着该怎么解决这事,至于指导员说了什么,他是半句没进心。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方恒想了想,下楼直接去了电话房,给杨翌打了电话。
杨翌听到这事的时候心也沉了几分,可嘴里还得安慰着方恒,说忍上一周就过了。
可方恒越听这些宽慰的话心里越是烦,嘴里说着我自己想办法,就把电话挂了。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借呗,问题给杨翌发短信就不太合适了,而且这也只能暂时顶着用上一两天,回头还得和人解释为什么把短信和电话号码全给删了,这日子就像是拧巴在了一起,让方恒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接连两天和人说话动不动就开吼,像吃了炸药一样,一碰就爆。
周二那天晚上,方恒正在寝室里转着圈的难受,连长出现在了门口,喊了他的名字一声,让他去寝室里报道。
进了屋,吉珠嘎玛就沉着张脸开口,“你给我适当点!怎么的?谁都招你是不是?”
方恒低着头没说话,连长母亲来那次闹的事后来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反正连长是没走,可是气压也一直有些低,要说起来,也没比他好上多少,这些日子人人自危,谁都不敢和连长撞上一句话,方恒不止一次“阴谋论”,认为是连长心情不好,这才开始抓纪律,让人把他手机给抄了。
吉珠嘎玛盯着方恒看,见这小子一脸的不爽,一下想起了当初林峰要离开游隼之前,自己似乎也有过这段时间,五脏六腑像是拧在了一起一样,连呼吸都觉得烦。有些情绪可以克制,有些真的很难,就算再努力的想要收敛自己,也只不过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不断的累积又累积,直到真正爆发的那一天。
其实他懂方恒为什么这样,这也是他叫方恒过来的原因。
“呐!”吉珠嘎玛瞪了一会儿收回了目光,拉开抽屉掏出了一个手机丢给他,“也就这几天,用完了还给我,先说好,要是再被抓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方恒反应很快,稳稳的接住,这才看见手心里的东西是什么,当即就诧异的抬起了头。
“听到没有?”吉珠嘎玛重复的问了一遍。
方恒脸上的笑容顿显,忙不迭的点头,“听,听到了,真要收了,我就说是我自己的,另外一部,一共买了两部。”
吉珠嘎玛没说话,眼底倒是闪过几分你小子还算上道的神采,挥了挥手,让方恒滚了。他这算是违了规,可既然他看到了,又经历过,能不帮吗?再说了,杨翌眼瞅着就要走了,他就算不管方恒这边,杨翌那边也要考虑下,这闹腾的太苦逼了,他看着心里也不舒服。
方恒拿的这部手机不是连长现在在用的,款式有些老,外表陈旧,看起来有些年份,和他那被收的手机有的一拼,都是五六年前的款式,是神州行的新卡,正好五十元,记录全部被清理过,什么都没留下,像是为他专门准备的。
方恒捏着电话的手很紧,心脏嘭嘭的跳,对连长的这种行为说不上来的激动,似乎也明白连长算是默认了他和杨翌的关系。
这是好事,不是吗?
原来的阻力成了助力,让他觉得身边还有些人可以靠着。
可惜,对于吉珠嘎玛而言,这可不是件好事,他忘了方恒顺杆爬的本事。
从他在方恒面前默认了这段关系之后,这小子就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隔三差五的往他这里蹭,最初还顾忌着问问西安政治学院的情况,问问在那边读寒暑假能不能回来,问问从重庆到西安的机票价钱,到了后来,杨翌离开后,就开始对他倾吐自己的思念之情,然后开始抱怨部队这狗屁的制度。
吉珠嘎玛怒也不是,骂也不是,冷着张脸都没用,那小子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贴上了就再也扒不下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他那时候要知道自己的一时同情换这么一结果过来,想必情愿继续憋死自己。
方恒拿了手机,天天夜里又窝在床上和杨翌聊天,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周末。
大早上的,方恒拿着请假条出了部队大门,还没走出200米远,路边就缓缓停了一辆车,连长坐在驾驶位上看他,方恒眼睛一亮,拉开门笑眯眯的就坐了进去。
“连长。”汽车起步后,方恒喊了一声人,说了句,“谢谢。”
吉珠嘎玛分神看了他一眼,“我也要去送送,正好一路。”
“哦。”方恒点头。
沉默了一会,吉珠嘎玛开口说道,“前几天杨翌的母亲过来了,今天应该能见到。”
方恒嗯了一声表示知道,杨翌和他说过,可是就算不是那关系,单单杨翌是他排长,他就该过去送送,于情于理的,否则这一分开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
过了一会,方恒抬头看向吉珠嘎玛,“那个……复试有没有不能通过的可能?”
吉珠嘎玛挑眉。
方恒讪讪的笑了,低头开始摩挲手指,“我只是担心而已。”
虽然吉珠嘎玛知道方恒的意思,可是不想为了宽慰他说些不靠谱的事情,所以实话实说道,“他肯定能留下,初试的成绩就在头几名。”
“真聪明。”方恒故作赞叹的开口,“读对于我来说简直就跟自杀一样。”
“杨翌跟我说过一件事。”
“?”
“你要考军校,让林峰找的名额,既然有这个想法你就好好学一下,对你没坏处。”
“哦。”方恒点头,这消息早就知道,可是这段时间纠结着杨翌要走的事,他半点没看进去。
“过完年开始,每个月会抽考一次,直到军校报名。”
“啊!?”方恒瞪圆了眼,最后却在吉珠嘎玛轻飘飘的凝视中低了头,“好……”
到了重庆教导大队,远远的就看到宿舍楼楼下摆了三件行李,一个旅行箱,两个旅行包,一名外表40多岁的女人站在那里,穿着过膝的灰白色尼子裙,长靴,上半身配着羊毛套头毛衣,看起来挺洋气,就连及腰的长发都烫出了大卷,用个丝绸样的方巾松垮垮的捆上。
吉珠嘎玛带着方恒走上前,不太确认的看了好几眼,就直接上了楼,半路上撞见带了两个兵过来帮忙的林峰,吉珠嘎玛问了一句,林峰说楼下站着那个就是杨翌的母亲,然后安排着身边的兵去把车开过来,就带着吉珠嘎玛下楼去打招呼。
方恒没跟着过去,反而快步跑上楼,直接去找了杨翌。
寝室里还有几个人,有穿便服的,也有穿军装的,方恒分不太清楚,但是应该都是杨翌在教导大队这些日子认识的朋友,或坐或站的和杨翌说着话。
方恒一看这架势,心里就沉了几分,很显然,他今天和杨翌肯定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杨翌见他过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说是原先部队里关系非常好的兵,不少人纷纷表示见过,方恒一放假就往这边跑,教导大队就那么点儿大的范围,在座的最少都是见过一次。
方恒按着杨翌的介绍挨个问了好,里面最差的一个都是进来学习的预备干部,其余的基本都是军官。
杨翌这边和大家说着话,那边看了方恒好几眼,那一身的负气压他也知道为了什么,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把大家撵走吧?
寝室里人多,话题一直很热闹,大家都在为他加油鼓劲,就这么等到10分钟后,吉珠嘎玛上来转了一圈,大家就一起下去了。
方恒走在最后面,盯着杨翌的后背看,眉心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一直微微蹙着,就连最后分车,他也被安排到了另外一辆车上,和一群不认识的首长们坐在一起。
掐着点到了火车站,到了地方就已经要进站,林峰去买了四张站台票,依旧没预着方恒的份,方恒被安排着和大部分人在站台口道别。
杨翌依次拥抱过去,到了方恒面前,脸上灿烂的笑终于被厚重的离别悲伤覆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搂住肩膀重重的拍了两下,“好好加油,再联系。”
方恒被搂的鼻子一酸,很努力的咬牙克制着没让眼泪流出来,反手狠狠搂住人,然后又怕自己舍不得松开,主动毅然的挣扎了一下,退后半步,低着头不敢再看杨翌。
吉珠嘎玛和林峰对视一眼,眼底都有几分黯然,尤其是林峰,捏在手里的站台票紧了几分,事实上在买票的时候他是考虑过带着方恒进去的,否则不会买四张票,可是在安排人的那一瞬间才发现,这样做很不妥,这里站着的人关系和杨翌都很不错,论官衔论关系,方恒算是隔得比较远了,而且等着火车开动后,那种分手的模样,他有些怕方恒克制不住,会让杨翌的母亲起疑。
毕竟朋友间的分离是带有祝福的,只有情人之间才会那么悲伤。
在他们间的爱情海没有茁壮成长到可以承担一切的时候,就暂时躲开可以预期的暴风雨吧。
杨翌依次告别结束,几个进站的人手提了件行李进了检票口,方恒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那个身影渐行渐远,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成了拳头,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在心里反复的叫喊,回头!再回头!!让我再看看你!!
视野里的男人淹没在人群的前一刻,转过了头,黝黑的眼,视线缠绵在一起,方恒所有的自制力瞬间崩溃瓦解,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楚。
飞快的用手背擦拭眼眶里的泪水,慌乱的寻找了一圈,可是杨翌已经消失无踪,只抓住了一片军绿的色彩,方恒吸着鼻子来回看了一眼,在那些困惑的目光中,转身小跑了出去,跑到停车场,缩在一辆车的后面,紧紧的抱着自己,将脸埋在了膝盖里。
努力的克制着,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再这么丢脸下去,可是没办法,脑袋里全是长久离别的悲伤,直至耳畔传来火车的鸣笛声,这样的痛苦骤然冲到了顶点,撕裂的低吼再也无法克制的从喉咙里冲出……
后来是吉珠嘎玛找到的方恒,看到这小伙子的模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给林峰去了一通电话,让他们先走,挂了电话后,就这么不远不近的沉默的等着。
后来方恒总算宣泄完毕,吉珠嘎玛带着没精打采的人回了教导大队,视线好几次落在方恒红彤彤的眼睛上都觉得自己似乎该阻止方恒送人,与爱人当面离别是每个人无论有多么痛苦都希望做的事,可实际上,又有多少人能够承受离别的悲伤?分离前最后的身影会牢牢刻在大脑里,没有快乐,没有期盼,像是被丝线层层缠绕,长久无法挣出。
可是,有些负面的情绪外人无法帮忙,需要的只能是时间的磨砺和自己的振作,而他相信,方恒一定会坚强而快速的走出这个悲伤沼泽。
这天中午,林峰张罗着请杨翌的母亲吃了顿饭,方恒作陪,可是因为情绪低落的原因显得格外的沉默,失去了表现自己的机会。
不过对于林峰和吉珠嘎玛而言,或许这样也好,现在的孩子是什么都敢说,他们还真有些担心方恒会脑袋一抽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的话。
下午杨翌的母亲也走了,在火车站送别后,吉珠嘎玛和林峰纷纷看向精神恍惚的都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的方恒,林峰给吉珠嘎玛递了个眼神,转身走了。
吉珠嘎玛带着方恒回了连队,下车后打开后背箱拎了一袋东西递给了方恒,说是杨翌让转交给他的,这里看完整理好情绪再回宿舍。
方恒蹲在地上,打开口袋,一样样的翻了下去,一大袋的干果,一套过冬的秋衣,一部最新款的没有拆封的手机,最底下还压了两本和十来双鞋垫。
正咬牙克制的方恒看到鞋垫的时候愣了一下,拿出来呆呆的看着吉珠嘎玛。
吉珠嘎玛摸着后脑勺看他,挑眉,“可能肖阿姨带过来的吧,说是尺寸不符,你用剪刀自己修下,还有,那个手机暂时放我这里,需要用的时候再到我这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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