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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希行
被唤作孙大人的将官神情冷漠。
“没有理由。”他说道。
很好,这将官一看就是老将,深得成国公那一套强横手段的影响。
然而现在不是成国公治下了,且成国公也谋反逃匿了,还耍什么横,被堵在关卡外的生意人们没有立刻散去,在外吵吵闹闹。
厚重的毛帘子垂下,外边的吵闹顿时被隔绝。
“看看,这帘子就不一样。”一个细眉长脸的五十左右的男人捏着帘子,用浓浓的南地口音说道,“真是好东西。”
屋子里坐着的一个将官噗嗤笑了。
“一个破帘子算什么好东西。”他说道,呼噜噜的喝了一大口茶,将腿脚抬起放在几案上,身上的铠甲发出哗啦的响声,这粗狂的动作又传达着震慑。
“宋大人,可别小瞧了这破帘子,拿到我们南边去,一张可以赚十个钱。”男人细声细语说道。
宋将官再次哈哈笑了。
“十个钱你也看在眼里?”他笑道。
“做生意的,钱可不分大小,只要是钱都要看在眼里。”男人含笑说道,在宋将官的对面坐下,“所以宋大人,在你们眼里这北地贫瘠,我们眼里可是遍地都是钱啊。”
宋将官捏着胡子哼哼两声。
“我一个当兵的不懂你们这些。”他说道,眯起的眼里闪了闪,“我只知道你们要去的地方不合适,保州雄州霸州三郡附近可没多少破帘子,难道你们要和金人做生意不成?”
和金人做生意在北地可是要被认定为奸细,抓起来直接砍头的大罪。
男人没有被这威胁吓的变色惶惶,依旧安坐。
“大人这话真是折煞我了。”他笑着说道,“大人们能抗击金人不惧生死,我们虽然爱钱,但跟生死相比,钱又算什么,大人你们在金人面前连生死都不惧,我们也绝不会为了几个钱就跟金人做交易。”
宋将官对着吹捧表示很满意,将几案上翘着的腿换了个姿势。
“知道就好。”他说道,“别为了钱碰不该碰的。”
男人含笑应声是,微微倾身拿出帕子给宋将官扫了扫靴子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大人这靴子真是穿的时候够久了。”他感叹说道。
宋将官哦了声。
“哪有那么多军费花在穿上,能吃饱饭兵器不断才是最要紧的。”他说道。
男人连连点头应声是。
“我们家是做皮毛生意的,别的没有,这些皮靴皮衣多得是。”他诚恳说道,“凛冬将至,希望大人和兵士们能穿的暖和一些,也不多,只有两车。”
他说着向外指了指。
透过半开的窗户可以看到院子里停了两辆车,堆的高高用布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宋将官眯起眼。
“好啊,那某就代兵士们谢谢你了。”他说道,一抬手从靴筒里抽出一张文书一甩,“记住老老实实做生意啊。”
男人大喜恭敬的伸手接过,深深的施礼。
“大人放心。”他诚恳的说道,“我们懂的,没有了安稳的日子,我们也没生意可做,也挣不到钱。”
男人恭敬的退了出去,将官动也没动,不多时外边进了一个文吏,对着将官耳语两句,似乎说道什么高兴的事,自己先忍不住噗嗤噗嗤的笑。
将官也笑了,又瞪眼。
“矜持点,一副没见识的样子。”他说道。
小吏忙收住笑,但旋即又噗嗤噗嗤。
将官也不怪罪他,翘着的腿有节奏的晃动着。
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伴着阻拦声。
“孙大人,你不能进去。”
“孙大人,宋大人休息呢。”
听到这声音,宋大人脸上的惬意顿消。
“大人,小的去应付他。”小吏忙说道。
宋大人一脚将几案踹开,大步走出来,一个将官已经推开阻拦的兵丁站到了院子里,看到走出来的宋大人他停下脚。
“孙大人,什么事啊?”宋大人不咸不淡的问道。
孙大人看着他。
“为什么私放这些商人前往边境?”他说道。
“什么叫私放?”宋大人冷声说道,“如今北地安稳,人家做生意的人就是到处走,凭什么不放?”
“如今金人已经深入我北地,必须严查死防免得奸细潜入。”孙大人说道。
宋大人摇摇头。
“我说小孙啊,你这样想就不对,人家只是做个生意,怎么就成了奸细了?”他说道,“你想想啊,成了奸细,让金人霍霍了北地,他们有什么好处,这不是自寻死路嘛,这些生意人又不傻。”
孙大人看着他神情肃重。
“你低估这些生意人,为了钱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就敢自寻死路。”他说道,“宋大人,你才来不清楚,这是我们用血得出的教训….”
宋大人面色顿变。
“我才来?说的老子没打过仗没杀过敌,什么都不懂似的。”他勃然大怒,伸手指着孙将官,“姓孙的我告诉你,老子当年杀金贼的时候你还吃奶呢,你才懂个屁。”
孙大人面色僵硬,忽的几步走向停在院子里的两辆车前,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前扯下盖布。
宋大人和小吏惊呼一声。
盖布揭开露出车上摆放堆积的皮衣皮靴。
“你干什么!”小吏喊道,跳过来几步,“这是给弟兄们的过冬用的,大人记挂着兄弟们特意给那些生意人要来的….”
他的话没说完孙将官抬脚踹在车上。
他的力气极大,看起来满当当的车竟然被踹的向一旁倒去,伴着小吏的惊呼,咣当一声车翻到,噼里啪啦的皮靴皮衣落地,其中夹杂着白花花的东西,让院子里的人眼都被晃了下。
那是…银砖。
在散落的皮靴皮衣中滚满了银锭银砖。
院子里鸦雀无声。
“宋大人,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孙将官看着宋大人冷冷说道,“难不成大人还给生意人要来了钱充作弟兄们的饷银?”
宋大人的面色一阵白一阵红,忽的竖眉。
“姓孙的,你做好你的事,少多管闲事。”他喝道。
“宋志杰,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是助纣为虐,你这是要毁了北地的根基..”孙将官亦是喝道,神情愤怒,伸手指着宋将官。
“我助纣为虐?”宋大人面色一狠,抬手一挥,“给我拿下!”
院子里发呆的兵丁们回过神,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将孙大人按住。
“你想干什么?”孙大人怒声喝道。
“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宋大人面色阴冷,“你带着人将关卡卡的苍蝇都不能过,闹的怨声载道传遍,你是不是给成国公父子通风报信让他们避开这里的缉拿?”
孙大人气的脸都红了。
“真是荒唐,真是荒唐。”他喝道,一面挣扎。
宋大人却还不罢休上前一步。
“说,是不是成国公给你联系了?是不是他让你这么做的?”他喝道,眼睛闪闪亮,“孙战,你可是跟了成国公十年的人…”
“老子不是跟谁十年的人,老子是为大周征战十年的人,他为将帅老子听他,他如果为贼老子照抓不误,宋志杰,你这是栽赃陷害!”孙将官怒声喊道。
宋大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是不是栽赃陷害,查一查就清楚了。”他冷冷说道,一摆手,“带走。”
不管孙大人的挣扎兵丁们如狼似虎的将他堵住嘴押了下去。
“总算是清净了。”小吏对着宋大人恭维一笑,“还是大人干脆利索。”
宋大人哼了声。
“咱们当兵就是拳头讲道理。”他说道,“现如今谁的拳头大,看不清的人活该倒霉。”
说罢看着地上散落的银子,抬了抬手。
“把这些收拾了,给清河伯送去。”
想到什么又停顿下。
“记得留一些咱们过年用,该打压要打压,该奖赏还是要奖赏的。”
“大人英明!”小吏欢天喜地的施礼应声。
………..
………
关卡已经被远远抛在身后,前方的路一马平川,但驾车的人却没有催马疾驰,而是回头看去。
“我倒是宁愿过不来。”他说道。
这个车夫面容苍老,带着厚帽子遮住乱蓬蓬的头发,显得很是邋遢,但声音却温和干净。
“爹,我知道你的意思。”一旁骑马的胡子男上前,沉声说道,“我们能这样过来,其他的生意人也能这样过来,他们付出那么大的金钱,自然不会白扔,一定要捞回来的。”
至于怎么捞,在金钱利益面前,人是会疯狂且不要底线的。
车夫看着后方眼神黯然一刻,但没有再感叹什么,而是看向胡子男。
“君小姐始终没有消息。”他问道,“或许没有事。”
胡子男笑了笑。
“爹你不知道那小兔崽子。”他说道,“如果她平安无事,他一定会让我知道好幸灾乐祸的炫耀,如果她有些不好,这小子一定瞒着他可不想我去英雄救美。”
“或许这时候他知道你也没法逞英雄,去了反而添乱。”车夫温声说道。
胡子男吐口气,将手里的鞭子一甩。
“英雄勇武之地不同。”他说道,“我们就去该去的地方做英雄吧。”
说罢催马疾驰。
车夫没有再说话,抬手轻轻一甩,马儿得得,车上插着镖旗迎风呼呼啦啦,前后的人马随之而动,吆喝着口号,就像所有的商队一般热热闹闹的向前奔走。(未完待续。)





君九龄 第二十六章 胆大皆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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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北地的冬日苍凉,京城入目还是深绿浓浓,但风在皇城内呼啸穿透门窗扑进殿内,也带着刺骨的阴寒。
皇帝的脸色也很阴寒。
“真是废物,这么久了连一个人都找不到。”他将奏章拍在几案上喝道,“朕不信他成国公还能插翅膀飞了!”
“成国公蓄积十几年,结交广阔,不知道多少人帮其掩护。”黄诚俯身说道。
他这话当然不是为了开脱,只是给皇帝再加一把火罢了。
果然皇帝大怒。
“难道这天下已经姓朱了吗?”他喝道,视线看向陆云旗,“陆云旗,你说,成国公如今在哪?”
“最后一次查到在马略关出现过,方向应该是向保州。”陆云旗说道。
“查到为什么抓不到?”皇帝说道。
陆云旗俯身。
“因为臣废物。”他说道。
没想到陆云旗会这样回答,有大臣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幸好及时绷住。
皇帝啪的将奏章砸在地上。
“听到没,成国公往北地去了,告诉清河伯,朕要看看他是不是也是废物一个。”他冷冷说道。
黄诚俯身应声是。
“成国公竟然往北地去了,那岂不是自投罗网?”退朝的官员们忍不住低声说道。
黄诚哼了声。
“他当然会去北地。”他说道,“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北地,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跟随的官员们点点头。
“告诉清河伯,陛下已经下令让他随意行事。”黄诚说道,“他可别让陛下失望。”
说到这里又停顿下。
“也别让他自己再失望了。”
官员们应声是,神情难掩欢悦。
虽然成国公还没抓到,但成国公如今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兵权没了,待罪之身,名声已经完了,就算有不少人暗中相护,但也只能暗中进行,不敢再抛头露面堂而皇之。
成国公从此后成了老鼠一般不能再见天日。
对于一个英雄来说,从云端跌落到泥潭,这真是比死还痛苦。
前方这些官员们低低的说话以及不时的冒出几声低笑,走在后边的陆云旗并不在意,且还停下脚。
他回过头,看着跟在后边的宁云钊。
宁云钊含笑上前。
“陆大人回衙门还是回家啊。”他说道,就好像不是一直跟着陆云旗,而是偶然遇到轻松的打招呼。
宁云钊与朝里的其他人不一样,面对陆云旗朝里的人反应要么鄙夷比如朱瓒那种皇亲国戚权贵子弟,要么不屑比如宁炎这类的文臣大儒,不管畏惧还是不屑,大家都对他远之。
当然也有人讨好贴近,不过,没有人做到宁云钊这般云淡风轻。
陆云旗没有理会他转过头继续迈步。
“你猜他们现在在想什么?”宁云钊笑道,看了眼四周。
四周不少视线或明或暗的看着他们,满是揣测。
陆云旗当然不理会他,宁云钊也没等他回答。
“他们肯定想我胆子还挺大的。”他说道,又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我是胆子挺大的,陆大人知道吗?当初我半夜闯进方家与君小姐夜会。”
陆云旗脚步停下。
“是三月三缙云楼,你妹妹和林家小姐串通陷害她之后?”他问道。
宁云钊含笑点头。
“你想说什么?”陆云旗问道。
“我想说,我总在不合适不方便不应该的时候求见她。”宁云钊神情坦然的说道,“所以现在我能去见见她吗?”
现在比起当初夜会他人妻子的时候更不合适更不方便,且更危险。
但宁云钊还是轻轻松松的说出来了。
陆云旗看着他一刻。
“你胆子的确不小。”他说道。
宁云钊含笑看着他。
“那..”他问道。
“不行。”陆云旗打断他说道,转身而去。
不行,至少是肯定人就是在他手上,宁云钊在后默然。
“哎。”他又跟上几步,“那送些东西可以吗?”
陆云旗头也没回的走了。
陆云旗没有回北镇抚司,径直回到家中,一个婢女等在门口,见到他怯怯的施礼。
“公主有什么事吗?”陆云旗先开口问道。
婢女紧张顿消,陆大人对公主果然是不同的。
“是,公主先前问大人回来没有。”她说道。
陆云旗嗯了声径直向九黎公主的院子而来。
“给九褣做了一件棉衣。”九黎公主将一件衣服递给他,“就有劳大人了。”
陆云旗接过看了眼密密的针脚嗯了声。
“我会亲自送去的。”他说道。
九黎含笑道谢。
“这么早回来,还没吃饭吧?”她问道,看了眼一旁,“我这里刚摆饭...”
陆云旗摇头。
“我还有事,多谢公主。”他说道。
九黎公主含笑点点头没有再客气,看着陆云旗走了出去,她的面色渐渐凝重,坐在饭桌前慢慢的吃饭,忽的指了指一碟。
“这个做的挺好的,你们去给陆大人说,让厨房把这个给怀王也送出一份。”她说道。
一个婢女忙应声是,出去后不多时回来了,神情有些不安。
“说了吗?”九黎公主问道。
“说了。”婢女说道,“只是大人在拂云宅,奴婢没见到,让他们传达了。”
没有陆云旗的命令,没有人敢往怀王府送东西,必须要陆云旗首肯才可以。
九黎公主点点头。
“说了就好,不急。”她含笑说道。
婢女低头退下了,九黎公主慢慢的吃了口菜。
拂云宅。
柔亮的室内,陆云旗坐在君小姐面前,几案上摆着饭菜,但他这次没有动手喂饭,而是看她,认真的看着她。
君小姐漠然的看着他,不躲不避也不凝视。
“今天那位宁云钊宁大人挺有意思。”陆云旗说道,“他竟然跟我说要来看你。”
宁云钊啊,君小姐的眼神柔和几分。
陆云旗看着她的眼。
“他真挺喜欢你的。”他说道,“人只有在特别喜欢的时候胆子才会特别的大。”
君小姐没有说话,神情恢复漠然。
“你不用担心我会不高兴而伤害他。”陆云旗说道,“我很高兴,你就是你,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是这样好,让人喜欢。”(未完待续。)




君九龄 第二十七章 你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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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夸赞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让人开心的。
君小姐漠然。
陆云旗也并不是擅长夸赞的人的人,这也就是因为涉及君小姐有感而发。
宁云钊如此待君小姐当然不是因为她的样子,而是透过样子看到内里的灵魂。
“读书识字的人比我厉害。”他说道。
君小姐看着他。
“您真谦虚。”她诚恳的说道。
陆云旗看着她,不探究她的嘲讽更不为此恼怒。
“吃饭吧。”他说道,伸手捏住她的脸。
这些日子他们依旧这样。
她不退,他也不退,沉默对峙着。
喂她吃完,陆云旗再吃自己的。
“谁都知道成国公会逃到北地。”他一面随意的闲谈,“很有意思,他们双方都很有自信。”
严格来说,那不应该算是逃,对于成国公来说,更贴切的是回。
他来京城是因为他想要来看看,并不是被皇帝逼迫,同样他要走也不是逃。
君小姐默然一刻。
“北地从来不是某个人的,如果有人要这样认为,那一定会有教训的。”她说道。
陆云旗放下碗筷。
“与我们无关。”他木然说道。
君小姐看着他。
“与你无关。”她说道,神情认真,又倔强。
她与他不再是们。
陆云旗看着她笑了笑,让婢女收走了碗筷。
“你起来走走吧,一会儿给你泡脚。”他说道。
这两日陆云旗回来时会将君小姐脚上的束缚解开,让她在室内走动,免得久坐不舒服。
君小姐并没有试图向外跑,因为那是完全没必要的尝试。
随着束缚的解开,她起身慢慢的踱步,神情平静脚步稳稳,一圈一圈缓缓而行,就像不是在斗室内,而还在阳城或者京城自己居住的宅院里。
陆云旗点亮了灯火,坐在一旁翻看带来的文书邸报,不时的跟君小姐说几句邸报上的事,就像以前一样,当然君小姐不会有任何回应。
这几日他一直这样做。
君小姐停下脚,
“陆云旗。”她说道。
陆云旗抬头看着她,灯下神情虽然木然,但或许是因为眼神,让他面容看起来别样的柔和。
“不会跟以前一样了。”君小姐说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陆云旗嗯了声。
“所以你不会死第二次了。”他说道。
“别自欺欺人了,你不是真的阎王,别人的生死你决定不了。”君小姐说道,“你以为的能决定的生死,其实也不过是被人操控的。”
陆云旗点点头。
“你说得没错。”他说道,放下手中的邸报,“走累了吗?我给你泡脚吧。”
对于这个话题他不接受不回应不谈论。
那她与他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君小姐看着他神情恢复漠然。
………..
………
对于北地的官兵来说,步行一天一夜都是常有的事,没有人会觉得累,那些觉得累的都已经死了,相比与死,活的累一些还是好的。
夜色已经沉沉,荒凉的冬夜里马蹄踏踏,火把如长蛇在大地上蔓延直向一座城池而去。
戒备核查森严的北地,这一座城池此时却是城门大开,一队队人马疾驰而进,也有一队队人马疾驰而出,到处嘈杂而喧闹。
举着火把刚进城的人马径直奔到一座府邸前,这里亦是大门大开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一个将官翻身下马,身上的披挂铠甲哗啦作响,伴着这声响大步向内而去。
院子里有文吏不时走过,官厅前兵丁肃立,内里一个身着将袍的男人,虽然知天命年纪,头发斑白,但精神抖擞很是威风。
此时夜色已深,他半点倦意也无,眼神明亮的看着面前的沙盘,一面听身边的将官们指点说话。
“伯爷。”将官迈进厅内施礼。
清河伯抬起头看他。
“韦将军。”他点点头说道,“你来的很快。”
被唤作韦将军的男人再次施礼。
“末将不敢违命。”他说道。
清河伯看向另一个将官。
“既然韦将军来了,就让他的部众到永静军去,你带你的人去交河。”他说道。
那将官应声是。
韦将军在一旁欲言又止。
“韦将军赶路辛苦了,下去歇息吧。”清河伯头也不抬的说道。
韦将军道谢,但依旧站着没动。
屋子里的将官们或者低声交谈或者看着清河伯,似乎没有察觉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韦将军站在这里神情复杂,火把照耀着他的脸阴晴不定。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这里不欢迎他,他的脚步转动要向后走,但下一刻他还是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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