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岑寨散人
她特意强调“我们的婚礼”,赵尧尧听了心里有点堵,但想到白翎既然这么说,肯定有把握清除婚礼最大的隐患,也就释然了。
收拾完阳台没多会儿,方晟边接电话边从外面进来。想到下午两个女人都跟他有关,而且都……发生过那种关系,赵尧尧真是气打不出一处来。可见他满脸疲惫还是努力振作精神通话,而且内容似乎与婚礼有关,她的心又硬不起来,默默泡了杯咖啡放在茶几上,坐到他对面。
说完话,方晟仔细端详赵尧尧,道:“这几天是不是太操劳,消瘦了很多,唉,真不该让你一个人东奔西走。”
“忙自己的事,没什么。”她勉强一笑。
他眉毛一皱:“你好像不太开心?遇到不顺心的事?有些细节将就一些就行,没必要搞得很完美……本想晚上去爸妈那边,爱妮娅打听到何省长傍晚乘飞机从京都回来,正好把喜帖送过去,姜主任建议再请一两位发改委副主任和处长,想必怕省领导这边人太少显得单薄,许市长和韩市长肯定出席,但其它市领导要不要也发下喜帖,还拿不定主意……”
“潇南理工大学的校友呢?”
“也有一桌的样子,怎么,你要加几位同学?”
赵尧尧吞吞吐吐说:“不……需要通知……周小容吗?”
方晟很奇怪地问:“为何通知她?她以什么身份出席,我的前女友,还是你的舍友?你既然没邀请同宿舍另两位,何必画蛇添足?”
听了他的回答,赵尧尧堵在心口的石头重重落地,情绪不觉好了很多,嫣然一笑:“我听你的。”
简单吃过晚饭,方晟立即赶过去跟爱妮娅会合,到省正府大楼里蹲点——按惯例何省长下飞机会直奔办公室,在京都连开三天会,积压了大量急待处理的事务,做一省之长远比普通人想象的要辛苦得多。
赵尧尧则驱车到方家拿出席婚宴的嘉宾名单,等方晟回来后重新统计,明天要跟东方金城最后一次确认。敲开门,肖兰正在客厅收拾,沙发边放着几个礼品盒,好像刚刚有客人来过,方池宗则一脸不自然,笑容象挤出来似的。赵尧尧虽有些诧异,却不习惯跟他们唠家常,也不喜欢旁敲侧击打探什么,逗了会儿聪聪,再简明扼要介绍婚礼筹办进程,拿着名单便离开。
她刚下楼,方池宗捂着心口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嘴唇颤抖,连说:“心脏受不了,让我缓缓。”
肖兰瞪他一眼:“瞧你这德性,还当兵打仗呢!”
方华从客厅出来,笑道:“爸也忒多虑了,周小容跟赵尧尧大学时同宿舍,见面也没什么,况且她俩都温柔斯文,哪象白翎的暴脾气。”
“你懂什么?十几天后小晟举办婚礼,周小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还强调已经离婚,你们不觉得情况很复杂吗?”
方池宗的话让一家人都陷入沉思。
就在赵尧尧进门前几分钟,周小容刚刚告辞,两人其实在楼下擦肩而过,只是各有各的心事,都埋头走路,加上夜幕降临、楼道灯光黯淡,彼此都没认出对方。
周小容从方晟别墅出来后拐到附近超市买了几个礼盒,然后轻车熟路来到方家。见到她,方家又激动又伤感,尤其肖兰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仿佛要把堵在心里数年的知己话一骨脑倾诉出来。方池宗虽插不上话,但脸上挂着笑意始终陪在旁边,不时说“喝茶”“吃水果”。任树红边陪聪聪玩,边抽空挤到周小容身边,搂着她吁寒问暖。
这才象一家人的样子。周小容心里感叹道,更为自己数年前鲁莽冲动的决定而深深自责。
肖兰更觉得周小容才是理想中的儿媳妇,如果婚礼上的新娘不是赵尧尧而是她,大概做梦也要笑醒了。肖兰一个劲地埋怨周小容间隔这么长时间才回潇南,要她有空就坐动车来玩,反正一个多小时车程就到了。
当听说周小容已经离婚,方家所有人脸上都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
对于白翎,方家当然是发自内心的害怕;赵尧尧呢,人冷面冷心冷,象冰山似的难以接近,肖兰宁可跟卖菜的大婶站着聊天,也不愿和赵尧尧搭话。
方家本来对这桩婚姻的态度就很勉强,当听说赵尧尧竟是京都最有权势的红色贵族之一——于家的女儿,那种惶恐和不安愈加强烈。古人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双方社会地位、文化背景大抵相同,才能平等和谐地相处,否则头仰着说话,处处低三下四,那个滋味不好受。
还别说,婚礼十几天后才举行,方晟就给方家定规矩了:婚礼那天要先跟于家人打招呼,但不能主动握手,要等对方先伸手;婚宴期间要过去敬酒,但不能要求对方干杯;可以聊天,但不能打听人家的单位、职务和家庭情况……
这些都不准说,还扯个鬼啊!方池宗愤愤不平发牢骚道。
因此方家对于即将到来的婚礼,心情十分复杂。
周小容的出现给方家带来一丝慰藉,尽管来得太迟。只有方华毕竟在办公室担任要职,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全程只淡淡打个招呼,以写材料为由躲在卧室里没露面。周小容也很知趣,整个过程中没提及方晟,更绝口不谈十几天后的婚礼,好像此行的目的就是专门看望方池宗和肖兰。
说到热乎的关头,肖兰非留周小容一起吃晚饭,这时聪聪摔了一跤放声大哭,任树红怎么都劝不住,肖兰赶紧过去安抚,周小容见状便执意告辞——幸好她及时离开,否则碰到赵尧尧场面会很难看。
见方池宗把周小容离婚后突然出现,与方晟的婚礼联系起来,方华忍不住出来,道:
“你们是鬼迷心窍吧,周小容再好毕竟是离过婚的女人,而且几年前就跟小晟结束了,你们这般呵护亲热,会误导她产生一些不利于小晟婚姻的想法,后果非常严重。”
方池宗、肖兰和任树红面面相觑,良久任树红打圆场道:
“做不成一家人就当普通朋友嘛,毕竟以前来我家那么多回,有啥关系?”
方华沉着脸说:“关系很大。她要是主动说起方晟和婚礼的事,洒几滴眼泪、哭一场倒也罢了,偏偏她半个字都不提,就有问题了。还有,很久不见白翎了,相比周小容,我更担心那位文武双全的白小姐!”
肖兰一拍大腿:“是啊,光忙着高兴,把那碴忘了!”
“要是她在婚礼现场闹起来,凭酒店那些保安都不是她的对手。”任树红担心地说。
方池宗又开始捂心口,苦着脸说:“婚礼啊婚礼,到时别让我犯病才好。”
巅峰 第140章 请客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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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尧尧面临的困境以及周小容回省城引发的暗流汹涌,方晟都蒙在鼓里。周六上午按白翎说的时间,他惴惴不安拨通容上校的手机,吞吞吐吐邀请她参加婚宴,出乎意料,容上校很爽快地一口答应,还让他多准备几张喜帖立即到军分区。
驱车来到军分区,门口岗哨林立,戒备森严,很远就有表情严肃的军人拦住车子仔细盘问,幸好容上校派了参谋出来迎接,这才一路绿灯,直到鸦雀无声气氛庄重的军区办公大楼。
容上校面色和蔼地接过喜帖,问:“何省长答应出席?”
“昨晚当面交给他了,没说一定去,只表示看情况,我觉得以他的身份恐怕不太可能……”
容上校沉吟片刻道:“这样吧,就在这儿写封喜帖邀请黄将军,我陪你过去请。”
“啊!”
黄中将是省委常委,军分区政委,要是他出席婚礼的规格、档次顿时不一样!难道白翎让他留一桌,就是想让容上校拉黄中将出席?她为何乐意给赵尧尧锦上添花?
方晟越来越看不懂白翎。
“多谢阿姨,”他忙不迭说,“我都不敢想能请得动黄将军……”
容上校狡黠一笑:“上次三滩镇那顿全鱼宴,他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加上我的面子,他不去也得去。如果黄将军出席,何省长怎会有其它安排?”
有时觉得容上校和白翎性格非常相似,豪爽中总有突然其来的诡计,令人防不胜防。
如容上校所料,或许之前她已打过招呼,黄中将根本没看日程安排就答应下来,还开玩笑问要不要带人闹酒,把方晟灌得进不了洞房。容上校笑骂道瞧你哪有半点长辈的样子,现在都是文明婚宴好不好?
简单聊了两句,想到门厅外排着一溜等着回报工作的军官,容上校便带着方晟告辞。走到门口,黄中将突然问:
“梧湘市的许市长去不去?”
方晟一愣,道:“应该去的,他亲口说过。”
“好,好。”
黄中将笑得有点奇怪,方晟莫名其妙。
回到容上校办公室,她又指点他写了几封喜帖——黄中将这种级别的领导出席肯定要有随从,以及几位和她相处不错的少将战友,既为了陪同黄中将,也是捧场。
直到晕乎乎离开军分区,方晟都没弄明白容上校这样做的原因,而由始至终她都没提赵尧尧,也没提白翎,更没提正陪伴在白老爷子身边的小宝。
办完这件大事,所有婚宴嘉宾的喜帖基本分送到位,方晟长长舒了口气。下午揩同赵尧尧来到婚纱影楼,美发、化妆、换装、摆造型,到潇南几个著名景点拍外景,从中午一点到晚上十点整整折腾了十个小时。精疲力竭回到别墅,原本方晟还预约赵尧尧晚上“祝贺”,也无力再提,草草冲了个澡便相拥而眠,直到周日上午才补上这一课。
经过一夜斟酌,方华还是悄悄打电话给方晟,透露周小容回潇南并去过方家的事。方晟立即想到可能是校友圈传出的消息,疑惑不解问:
“她应该主动联络我才对,为何反而找爸妈?”
方华道:“说明她想瞒着你做一件事,婚礼在即,你想想能有什么好事?”
对于周小容的为人性格,方晟认为了解很深,尽管有点精灵古怪,常有出人意料且让他头疼的小花招,但总体上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乍听到自己结婚,新娘居然是专门负责收发包裹的昔日舍友,气愤愤在所难免,但要说策划影响和破坏婚礼的阴谋,万万不可能。
当下笑道:“别担心,有空我找她谈谈,过去的事早就应该放下了,老堵在心里干嘛?我还有事,先挂了。”
方晟挂断电话,方华“喂”了两声,这才想起没来得及提醒弟弟周小容已经离婚。转念一想弟弟早晚要找她,他俩的事自有解决的办法,自己夹在中间瞎操什么心?
放下电话,方晟这才悟出昨天回家时赵尧尧为何郁郁寡欢的样子,也许周小容到省城第一站就是找她?然而除了良心略有不安,赵尧尧并无对不起周小容之处,自己亦是如此。
到三滩镇方塘村当大学生村官后,他与赵尧尧的交集无非是偶尔去县城拿包裹,每次对话不超过十个字。他没想过送海鲜、送土特产给赵尧尧,她也没想过留他吃饭喝茶,象地下党接头似的:
“来了?”
“嗯。”
“包裹。”
“谢谢。”
接触增多是从公务员面试那天被白翎误抓开始,之后他的生活发生转折。头一次感觉到赵尧尧的情意,则是方池宗突发心脏病,她夜里主动开车送他去省城,又暗中安排好手术。对赵尧尧而言算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愫,方晟心头想着周小容,只能恪守承诺以礼相待。
两人感情突破大概从他得知周小容结婚时开始,那晚白翎被专案组喊走,赵尧尧含蓄而微妙地表达了情意,从此拉开爱情长跑的大戏。
因此在周小容面前,方晟可以理直气壮,而且他希望赵尧尧也挺直腰杆。两年之约是周小容违约在先,在此期间他与赵尧尧毫无逾礼之处。
与方家忧虑的相同,方晟更担心白翎。
相比赵尧尧和周小容,白翎是很难把控、永远猜不到下一步干什么的女孩,从为了怀孕戳破安全套便可看出,外表豪爽而大大咧咧的她,一旦动起心机,连方晟都不是对手。
方晟几乎可以断定,白翎安排容上校出席婚宴,容上校邀请黄中将和一般战友,必定有深层次原因。
到底为什么?
方晟甚至想打电话给白翎问个究竟,可常务副县长的事确实很多,刚浮起念头就被电话打断,接完一个又来一个,连接五个电话已过去四十分钟,早把刚才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接着于铁涯打电话委婉而客气地请他立即回黄海参加紧急会议。
随着于家同意参加婚礼,方晟与于铁涯的关系进入蜜月期。每次县长办公会气氛融洽,即使有不同意见都以商量的口吻探讨,而非过去动辄否决。于铁涯也刻意改变自己,稍有拿捏不准的议题或与方晟、或与庄彬事先沟通,免得在办公会上争论。
邱海波很为于铁涯的转变不满,私下对樊红雨阴阳怪气说:
“打死一家亲,弄到最后我们俩倒里外不是人了。”
樊红雨笑道:“还是别斗来斗去,否则我也觉得别扭。”
邱海波冷哼道:“你呀就是搞团工作时间太长,不知道基层官场险恶。别看方晟现在笑眯眯跟铁涯好得一个人似的,之前被他搞下去的干部不知有多少,血染红顶子,说的就是这种人。”
樊红雨摇摇头,烦恼地说:“不过他的婚礼……我真的不想参加,你呢?”
“你认为我乐意看到赵尧尧?可曾老大发话了,为显示班子团结,常委会成员一个不准缺席,哪怕生病都得去,”邱海波愤愤道,“开常委会都能请假,喝酒反而绑着参加,哪有这样霸道的领导?”
上周五郑冲找曾卫华回报工作,说十多天后要率黄海镇经贸团到碧海省友好镇开会,曾卫华一查日历那天正好是方晟举行婚礼,便说随便找个人率队,方县长的婚礼必须参加,这是向省市两级领导展示黄海班子团结的契机,是政治任务,除非病倒在医院爬不起来,否则驻着拐杖都必须去!
呸!你才病倒在医院!郑冲暗叫晦气。但曾卫华霸道起来还真没办法,人家毕竟是老大。
“我倒没破坏安定团结的意思,”樊红雨说,“那天正好有位闺蜜过生日,十多年交情了,不参加过意不去,没想到撞车……”
邱海波眼珠一转,道:“找老大请假肯定不行,郑冲已吃过瘪子,不可能法外施恩,干脆直接找方晟说明情况,他又不是你的领导,好意思拒绝?再说了,不就是一顿酒吗,至于上纲上线?”
“嗯,我试试看。”樊红雨犹犹豫豫道。
拖了两天,那位闺蜜一再催促,樊红雨实在顶不住了,硬着头皮来找方晟,将事由说了一遍。方晟听罢没急于表态,不紧不慢给她倒了杯茶,突然问:
“到黄海还适应吧?”
“不太适应,”她坦率地说,“基层工作与我想象出入很大,感觉把握不住分寸和节奏。”
方晟笑了笑:“我想也是。譬如你想不参加婚礼就是不适应的表现,按说曾书记已经发话了,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大家都得无条件服从;你个别跟我商量,等于把难题交给我,不同意就是得罪你,同意就等于得罪曾书记……”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情况特殊……”她急忙辩解,脸涨得通红。
“我还想,你来找我大概有人背后指点,于铁涯不可能,剩下八成是邱海波了。”方晟笑着喝了口茶,边笑边看她。
樊红雨大惭:“这……你也算得出?”
方晟正色道:“来了也好,今天机会难得,我想私下跟你聊几句……”
巅峰 第141章 空手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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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晟道:“……因为之前发生的一些事,你、于铁涯和邱海波对我印象恶劣,常委会上抱团狙击,这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可是我……”
樊红雨试图解释,方晟抬手阻止,续道:
“个人感情问题,生活方式、态度问题,不应该带到工作中,这是混基层官场最重要前提,跟京都家族圈完全不同。你们三人空降到黄海,根本目的不是找我算账,而是混基层经验,积攒资历,为今后仕途打基础,如果忘了自身使命一味凭个人好恶行事,会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我方晟无所谓,出身布衣寒门,毕业后到最偏远最贫困的村子当了一年多大学生村官,再大的打击和挫折都承受得起,你们呢?大家族培养人材是采取广种薄收的手法,顶多容忍你们失败一两次,之后就没机会了,对不对?”
大家族子弟光鲜的表面背后,其实有很多难以言说的苦衷。婚姻不能自主选择,必须服从家族利益和权利博弈;仕途更象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不知多少对手在相互比拼,稍有不慎便被罚出场外,或坐冷板凳清闲养老,或转投商界为家族赚取暴利。
这也是于家反复斟酌不得不屈服于方晟的原因,于铁涯已在石陀县栽过一次跟斗,若换到黄海拿不出令人满意的答卷,纵为长子长孙,于家也没脸继续栽培。
樊红雨略一思索,道:“其实大家族不象你想象的那样张牙舞爪,各种传说中的争斗更把我们妖魔化,现实生活哪有那般精彩?相反无奈和困窘情况居多,譬如白翎和我哥的娃娃亲……”
她居然主动提及极为敏感的话题,方晟心头一震,不露声色听着。
“我哥是标准的高富帅,身高一米八三,卷曲头发,高鼻梁,声音略带沙哑,上大学时经常有人误以为他是金城武……”她笑了笑,道,“大概从二十岁起,上门说媒的不知有多少,可惜受娃娃亲桎铐不得不婉言谢绝,到后来外界都传他其实不喜欢女孩子,是同性恋,唉,他跟白翎一样都是传统思想和家族势力的牺牲品……”
方晟试探道:“听说他女友去了美国……”
“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哥是樊家长孙,迟迟不能开花结果,从老爷子就急得火烧眉睫,这时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他私底下相处的女朋友怀了孕,老爷子听说后也顾不上责怪,连忙将她送到美国安心保胎,后来生了个男孩,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说到这里她嘴角含笑瞟他一眼,道,“老爷子乐呵呵抱着重孙,这才考虑怎么对白家交待,然而这关节白老爷子重病住院,大家都以为他熬不过去时突然也多了个重孙,然后身体奇迹般好转,大家都怀疑是白翎的,你说呢?”
方晟有些狼狈地避开她的目光,岔道:“你哥没有结婚,孩子的身份怎么落实?”
“挂在我弟名下,关于白翎……”
她还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方晟急急打断,问:“你孩子多大了?”
樊红雨摇摇头:“暂时没有……”
“为什么?”
说一出口他便知冒昧了,这种事哪怕是最好的朋友都不宜打听,何况两人身份、立场处于微妙的敌对状态。
谁知她并未生气,反而出现短暂的失神,幽幽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何尝不是如此……如果有孩子,我也不会到黄海吧……”
方晟赶紧转移话题,东扯西拉介绍黄海风土人情,并愿意当向导陪她畅游景区观光带,她高兴地答应了。
交情归交情,政治归政治。虽然被常委会否决,于铁涯和邱海波还不甘心,设法让环保、发改委、国土资源等部门纷纷在燕腾集团兴建分厂的可行性报告上签字,同时把申请逐级移送到省里相关部门,几经捣鼓竟然弄到了正式批复。
家族子弟的人脉资源果然不同凡响。
方晟和庄彬都是老江湖,深知这种高耗能、重污染企业投产后的后果,不约而同玩起了太极推手,于铁涯原本也没指望两人挑此重担,顺水推舟交给根本没有基层经验的副县长任钟山。
任钟山正愁没有展示自身能力的平台,拿到项目主导权喜笑颜开,铆足劲准备大干一场。
这样投资规模巨大且合作方是央企,对郑冲来说也不啻于久旱甘霖,他雄心勃勃要在经济开发区重新规划发展蓝图,复制方晟在三滩镇的成功。
此时另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悄然打响。
随着万所长住院休养,工作组进驻,县招待所的改制基本陷入停滞,人心惶惶,原来意向投资的老板们纷纷打起退堂鼓,对内对外接待、经营全面瘫痪。事业编制职工无所谓,每天到单位点个铆,喝杯茶,没事过会儿就不见了,工资一分不少;合同工拿不到钱意见很大,开始秘密串联,准备酝酿规模更大的抗议行动。
县长办公会明确庄彬负责招待所改制以及职工补偿金事宜,庄彬积极着手处理,每天都抽出时间听取工作组回报,密切关注部分活跃分子动向,同时四处联系投资商,打算双管齐下解决当前的困境。
过了几天于铁涯把庄彬请到办公室,邱海波也在。于铁涯和颜悦色了解工作组调查进展、补偿方案以及改制情况,然后微笑道:
“昨天京都来了位大老板,专门搞酒店投资和管理的,本想收购海陵大酒店,后来到现场一看,县招待所就在旁边,可以一起吃下来呀,又听说它正在改制,当场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庄县长啊,这可是一举数得的好事,既解决了招待所悬而未决的改制问题,又吸引投资,做大做强黄海餐饮市场。这位卓老板向来喜欢大手笔,承诺要整合招待所和海陵大酒店资源,投入重金升级改造,建成四星标准的融吃、住、娱乐、休闲为一体的大酒店!”
“这是好事,黄海三星酒店有两三家,四星五星还处于空白。麻烦于县长引见我跟卓老板见个面。”庄彬大喜。
于铁涯笑道:“卓老板和邱书记是打小玩耍的铁哥们,见面没问题,中午少不得喝两盅,到时我作陪,怎么样?”
“好好好,多谢邱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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